第8章
“但自從林董事長去世后,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樣為她彈著無聲的鋼琴曲。
月色下,她緊繃的面容漸漸放松。
天亮時,她竟然還在我身邊。
那雙漆黑的眸子靜靜凝視著我,輕聲喚道:“臨風。”
已經很久沒人這樣溫柔地叫我的名字了。
突然間,我想起在哪里見過她。
那是十五年前,我在音樂學院的第一場獨奏會。
臺下來了個穿著校服的女孩,聽說她父親剛剛因病去世,整個人像丟了魂。
我演出結束后,主動走到她面前:“要不要聽我單獨為你彈一首?”
她點頭。
我坐在琴凳上,“我叫沈臨風。”
她輕聲回答:“我叫清清。”
那個下午,我彈了整整三個小時。
她就靜靜地坐在那里聽,眼淚無聲地流。
分別時,她拉住我的手:“臨風,我還能再聽你彈琴嗎?”
我笑著說:“當然,我可以做你專屬的鋼琴師。”
她破涕為笑:“說好了,以后你只為我一個人彈琴。”
“一言為定。”
第二天,我在音樂廳等了一整天,卻再也沒等到她。
后來我去了國外深造,這段回憶也漸漸被時光沖淡。
“清清?” 我試探著問。
我看著眼前這張愈發清冷的容顏,“你現在更適合‘清雅’這個名字了。”
她輕笑,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畔:“終于記起來了。”
我下意識想藏起殘缺的手指,聲音哽咽:
“當年的約定作廢… 我現在彈不了琴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是個殘疾的鋼琴師,還被人…”
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傷痕,突然俯身吻住我的唇。
這個吻輕柔得像羽毛,卻讓我心跳如雷。
“你的手,彈過的每一個音符我都記得。”
她的聲音低沉,“你永遠是我最好的鋼琴師。”
我紅著臉別過頭,她卻笑著起身:“今晚帶你去個地方。”
接下來的日子,她帶我去最好的康復中心做治療,請最權威的心理醫生為我疏導。
每個她失眠的夜晚,我都會用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彈琴。
直到某天深夜,她忽然睜開眼,目光清亮如星:
“臨風,我好像不會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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