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替嫁夜,榮光盡失我跪在滿是寒意的青磚地上,指尖早已凍得麻木。大紅的嫁衣,
披在我身上,卻怎么都暖不熱我的心。“沈清婉,你替沈如畫嫁過去,就是沈家的功臣。
”繼母的話在耳畔回響,像鋒利的刀割著我的心口。她嘴角勾著笑,
仿佛我真成了她的掌中棋子。父親站在高處,眼神冷淡,像是在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
他輕飄飄一句:“不要讓攝政王府的人等太久,清婉,你也算為沈家立功了。”我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誰能想到,堂堂沈家嫡女,竟會落得被親生父母當棋子,
送去給那個傳聞中殺伐果決、冷血無情的攝政王沖喜。屋內(nèi)一片死寂,
妹妹沈如畫在屏風(fēng)后面抽泣,哭聲嬌弱無力。我曾經(jīng)百般照顧的親妹妹,
現(xiàn)在卻把我推下了火坑。屋外突然傳來侍女急促的腳步聲,手里捧著一封信,
小心翼翼地遞給我。“小姐,是……是沈公子托人送來的。”我心里猛地一跳,
顫抖著接過信。那是我從小青梅竹馬的表哥,曾經(jīng)承諾要娶我的人。打開信封,
紙頁上只有寥寥幾字——“清婉,今日你我緣盡于此,望后不相見。
”我的心像是被人攥緊了,疼得無法呼吸。手中的信紙掉在地上,被燈火映得蒼白無力。
我知道,從今日起,我再不是沈家的嫡女,不是他的未婚妻,不是任何人的期盼。我,
只是個被拋棄的替嫁之人。“還愣著做什么?”繼母陰陽怪氣地催促,
眉眼間全是得意和不屑,“等著讓王府的人來退親嗎?”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低下頭,
不讓他們看到我的眼淚。外頭傳來馬蹄聲,攝政王府的迎親隊伍已至。火把照亮夜空,
照亮我的絕路。——我被侍女們拽著,幾乎是拖出房門。一路上,
仆婦們低聲議論:“聽說攝政王前頭死了三任王妃,沈小姐怕是活不過三日吧?
”“沈家是想丟臉丟到全城去啊,嫡女送去沖喜,嘖嘖……”我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出聲。
紅蓋頭蓋下的一瞬間,我的世界徹底黑了。四周喧鬧、議論、譏諷,像潮水將我吞沒。
我聽見父親的聲音:“清婉,莫要丟了沈家的臉。”我緩緩點頭。沈家的臉,
我已用盡此生來守,卻終究換不來他們一分真心。——婚禮的鐘聲響起,
盛大的迎親儀仗穿過沈府巷陌。外頭的熱鬧與我無關(guān),轎子里只剩下我的絕望。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是繼母和沈如畫。“娘,若不是姐姐愿意替我,
女兒真不知如何是好……”沈如畫哭得梨花帶雨。“放心吧,如畫,
你以后只管在家安享榮華,姐姐會為你擋去一切災(zāi)禍。”繼母安慰道,聲音柔軟,字字如刀。
我閉上眼,心如死灰。不知過了多久,迎親隊伍終于到了攝政王府。轎門打開,
一股冷風(fēng)襲來。“抬進去!”有人低喝。我?guī)缀跏潜蝗税胪习肜M府門的。——新娘入門,
鞭炮齊鳴。可所有的喜氣熱鬧,都與我無關(guān)。我只覺得寒意滲進骨髓。“拜堂!
”我機械地跪下,隨著禮儀行禮,聽見耳邊譏笑聲不斷:“替嫁的新娘,不知能熬幾日?
”“攝政王府這回怕是又要添一樁喪事了。”“嘖,沈家嫡女真可憐,嫁得還不如丫鬟體面。
”我把手攥得更緊,指甲嵌進肉里,一聲不吭。“送入洞房!”——夜色更深,房中冷清。
連貼身侍女都被趕了出去。屋外,風(fēng)雪交加,屋內(nèi),我獨自坐在床沿,
靜靜看著窗外一點燭火。這一夜,我沒有流淚,也沒有屈服。我發(fā)誓:總有一日,
我要讓所有輕賤羞辱我的人,都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第二章 婚禮當日,
眾目睽睽下的羞辱大紅的嫁衣拖在地上,像一灘燃盡的火焰,殘破卻還倔強地燃燒著。
我被下人攙扶著,走進攝政王府的正廳。廳內(nèi)燈火通明,滿堂賓客。
那些平日里見慣的權(quán)貴和名流們,此刻像在看一場別出心裁的戲。目光落在我身上,或冷漠,
或嘲諷,或幸災(zāi)樂禍。我竭力挺直脊背,攥緊袖口,仿佛這樣就能握住最后的尊嚴。
“這就是沈家的嫡女?也不過如此。”一個貴婦微微掩唇低語,眼角余光卻落在我身上,
語氣里的不屑毫不掩飾。“聽說是替妹妹嫁過來的,連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怎配做王妃?
”旁邊的閨閣小姐嬌笑一聲,語氣如刀。我低下頭,不讓人看見我的神情。
其實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針刺進我的骨頭里。忽然,門外一陣喧嘩。
“沈家青梅竹馬的沈公子,今日竟然帶著未婚妻來了!”“前任都來了,
怕是來給沈清婉難堪吧……”議論聲起,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門口。
我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只見沈瑾安一襲青衫,神情俊朗溫潤,
身側(cè)卻攙著一名打扮艷麗的女子。她不是別人,正是昔日與我情同手足的閨蜜——林芷柔。
我的心,驟然收緊。“瑾安哥哥,你瞧那位新娘,多可憐啊。”林芷柔假意感嘆,
聲音嬌滴滴地傳進眾人耳朵里,卻帶著濃濃的幸災(zāi)樂禍。沈瑾安嘆了口氣,
眼神溫柔卻落在林芷柔身上,絲毫不看我一眼。“芷柔,人生在世,最重要的還是知足常樂。
有人不懂珍惜,終究只會落得今日下場。”他的每個字,都像是在釘我的恥辱柱上。
眾人哄堂一笑。“來來來,攝政王妃,還是沈家嫡女,怎能不給前任敬杯酒?
”不知是誰起哄,丫鬟端上酒杯,強行塞到我手里。我手指發(fā)顫,卻還是努力克制。此刻,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出丑。我抬頭,目光在沈瑾安臉上停留片刻。他卻避開我的視線,
淡然如陌路。林芷柔揚著下巴,笑意盈盈,卻在靠近時低聲冷嘲:“沈清婉,
你還是那副清高樣子嗎?可惜啊,如今誰還要你?”我努力忍住眼眶的酸意,把杯子端穩(wěn),
沒有一絲濺出。“多謝關(guān)心。”我聲音輕淡,仿佛早已百毒不侵。林芷柔微微一愣,
旋即嘴角浮現(xiàn)一抹嘲弄。“真會裝。你以為嫁進攝政王府就能高枕無憂?清婉,醒醒吧,
這里不是沈家,更不是你撒嬌耍脾氣的地方。”她的話音剛落,
廳外忽然傳來低沉威嚴的腳步聲,眾人齊齊噤聲。我不用抬頭,
也能感受到那道壓迫感——攝政王,來了。——攝政王容澈身著墨色長袍,步履穩(wěn)健,
神色淡漠。冷眸如霜,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王爺——”眾人起身行禮。
我下意識要低頭行禮,卻被林芷柔悄悄在我腰間掐了一把。她低聲道:“怕什么?
反正你只是沖喜的棋子。”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邊。膝蓋跪得生疼,
汗水從鬢角滑落,卻無人理會。攝政王冷冷掃了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空氣。他轉(zhuǎn)身,
面無表情地對眾人道:“今日之喜,諸位辛苦。”有人借機開口:“王爺,
聽說新王妃才貌雙全,堪配王府門楣,不知王爺可滿意?”攝政王淡淡地開口,
語氣冷漠:“本王素來不喜多言。新王妃既已入門,自當守本分,莫要惹事生非。
”眾人嘩然。有人忍不住掩唇偷笑。沈瑾安也終于移開目光,似有若無地嘆息:“可惜了,
昔日才女,如今淪落至此。”我把所有嘲諷、冷漠都咽進喉嚨,只覺得滿身寒意。
——婚宴期間,繼母頻頻與貴婦們耳語。有人故意將紅酒撒在我的衣裙上,
笑著說“王妃貴體,連衣裳都不舍得臟。”我只能咬牙賠笑,毫無還手余地。
更有人故意拌我一跤,摔倒在宴席中央。全場寂靜,隨即爆發(fā)出壓抑的竊笑聲。“嘖,
這可真是替嫁來的福星啊!”有人冷嘲。攝政王卻仿佛什么也沒看見,神情淡漠,不發(fā)一語。
我爬起來,跪在紅毯上,撿起自己的發(fā)簪,手指被鋒利的金屬割破,鮮血滲出。
無人上前攙扶。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軟弱。——宴會終于結(jié)束,我被趕到新房。
進門的一瞬,我只聽見身后有人低聲嗤笑:“這沈清婉,怕是撐不過三天。”我停下腳步,
握緊拳頭。紅燭高照,屋內(nèi)卻沒有半分溫情。今夜,我注定無眠。
我在心里默默發(fā)誓——總有一天,這些嘲笑、羞辱,都要百倍奉還!——第三章 成親夜,
冷宮初體驗紅燭搖曳,偌大的新房里,空無一人。我獨自坐在床沿,
指尖攥著一塊被潑濕的帕子。外頭風(fēng)聲陣陣,偶爾夾雜著奴仆們肆意的低笑,
像針一樣刺入心臟。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我本能地起身,心跳如擂鼓。可迎來的,
不是新婚夫君攝政王,而是府里的大管家王嬤嬤,身后還跟著兩個粗壯婆子。“王妃,
攝政王有令,今晚你自便,無需伺候。”王嬤嬤的話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輕蔑。
她居高臨下地掃了我一眼,又補上一句,“府里規(guī)矩多,希望王妃莫要壞了規(guī)矩。
”我低頭應(yīng)了聲“是”,聲音沙啞到自己都聽不清。王嬤嬤又把門推開,
示意那兩個婆子上前。“把東西收拾干凈,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處。”她看似客氣,
實則分明是把我趕去冷院。紅燭剛?cè)计鸩痪镁捅凰齻兇拄數(shù)仄纾?/p>
只剩下墻角一只孤零零的油燈,投下一地晦暗的光影。“王妃,您的屋子在偏院。
”婆子咧著嘴笑,抓起我的嫁衣和首飾,粗暴地塞進木箱。“跟我們走吧。”我咬緊牙關(guān),
強忍著委屈,一步步隨她們踏出正廳。剛剛還熱鬧非凡的王府此刻冷清得像一座空墳,
唯有風(fēng)聲穿堂過院,透著森森涼意。走廊盡頭,是一處偏僻的院落。院門早已破損,
漆皮剝落,青石臺階上長著苔蘚。推門進去,屋內(nèi)布置寒酸,
只有一張破舊的床榻和一只破裂的梳妝鏡。“以后這里就是你落腳的地方,
有什么事自己想辦法吧。”婆子丟下一句,轉(zhuǎn)身就走,腳步聲毫不留情地消失在夜色里。
屋外,夜風(fēng)呼嘯。我把箱子放下,指尖凍得發(fā)僵,眼前的孤燈把我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
——我脫下濕漉漉的嫁衣,胡亂裹上粗布棉被。屋里冷得出奇,床榻硬得像石頭。
我縮成一團,牙齒止不住地打顫。窗外有丫鬟路過,輕聲議論:“沈清婉也配做攝政王妃?
聽說明天就要抄她家書信,查她身底細。”“王爺本就厭惡她,
據(jù)說沈家還想把她留在府里沖喜,真當咱們王府是善堂?”“可不是,
聽說她嫁過來的第一天,前任就來丟臉,嘖嘖……”竊笑聲越來越遠。我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痛楚讓我保持清醒。沈清婉,你不能倒下。你倒下了,誰替你討回公道?
——夜更深了。床頭的油燈早已熄滅,屋里一片漆黑。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卻在半夜被一陣陰冷的水花驚醒。冰冷的液體迎頭潑下,我驚叫一聲,從床上彈起。
門口站著幾個婆子,手里端著空木桶,眼神冷漠。“王妃,夜里怕你做噩夢,
特意讓你清醒清醒!”話音未落,幾人哈哈大笑,轉(zhuǎn)身關(guān)門離去。我全身濕透,
寒意如蝕骨的蛇游走全身。裹著濕被子瑟瑟發(fā)抖,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默默滑落臉頰。
今夜的委屈與屈辱,像浪潮一波接一波地沖刷著我。但我不能哭出聲,
不能讓她們聽見我的脆弱。——天色微亮,我艱難起身,
梳妝鏡里映出一個蒼白、狼狽卻倔強的自己。我用冷水洗去淚痕,把凌亂的發(fā)絲一根根理順。
鏡中的我,眼神清冷。沈清婉,你還有什么好怕的?丟了家族、親情、愛情,
如今只剩你自己。你若不為自己爭一口氣,誰還會憐憫你?我強忍著胃里的惡心和饑餓,
把屋里收拾整齊,重新披上那件濕透的嫁衣。今后的每一天,無論多少屈辱,
我都要咬牙挺住。因為只有活下去,我才能看到他們悔恨自責(zé)、眾叛親離的那一刻。
——剛剛收拾妥當,王嬤嬤便帶著丫鬟進屋。“王妃,攝政王命你今日去祠堂抄家規(guī)。
”她語氣陰陽怪氣,“這是王府的規(guī)矩,少了哪一條,你都別想好過。”我抬眼看著她,
平靜地答道:“我記得。”她沒想到我會如此平靜,臉色微微一僵。“別給自己找麻煩。
你若識趣些,或許還能在這府里多活幾日。”說罷,她重重關(guān)門離去。我深吸口氣,
攏了攏衣袖。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只有忍下這一切,我才有機會翻身。
我要讓這些踐踏我尊嚴的人,親眼見證我的崛起!——第四章 流言蜚語,
眾叛親離祠堂陰冷,檀香繚繞,墻角殘燭微弱如豆。我跪在冰涼的青石磚上,手中握著狼毫,
顫抖著一筆一畫地抄寫家規(guī)。指節(jié)因寒冷泛白,掌心早已被磨出血痕。“沈清婉,
把字寫端正些!一筆一畫都是規(guī)矩。”王嬤嬤冷著臉,站在我身后,竹鞭輕敲地面,
隨時準備抽下來。我強忍著疼痛,繼續(xù)寫。院中,丫鬟婆子們時不時探頭,
肆無忌憚地議論:“聽說新王妃被送去偏院了,連仆人都能欺負。”“她那點才氣算什么?
說到底不過是個替嫁的,沈家都不稀罕,還能指望王爺憐惜她?
”“昨兒夜里好像還被潑了冷水,嘖嘖,王府里這規(guī)矩可比沈家狠多了。”“噓,
別說了……她也可憐,前任剛?cè)⑿職g,她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這些聲音明晃晃地傳進我耳朵里,我強迫自己專注在紙頁上,不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失態(tài)。
突然,一團紙團被扔到我腳下。一個年長的老嬤嬤大搖大擺走來,瞪著我冷笑:“沈清婉,
你可別以為抄家規(guī)就完事了。今后日子長著呢,規(guī)矩可比你想的多!”我安靜地抬頭,
平靜應(yīng)聲:“嬤嬤教訓(xùn)的是。”她沒想到我毫無懼色,反倒一愣,卻更不甘心,
低聲罵了句“狐媚子”,轉(zhuǎn)身揚長而去。——午時,王嬤嬤總算收走家規(guī)。
我的手指早已凍僵,站起身時膝蓋發(fā)軟,幾乎跌倒。剛站穩(wěn),迎面走來幾個熟面孔。
是沈家的遠房親戚,也是昨日參加婚禮的客人。她們目光復(fù)雜,有人同情,有人厭惡,
還有人掩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清婉妹妹,你嫁進王府就是福氣,怎么還被罰抄家規(guī)?
莫不是惹怒了王爺?”“我們都聽說了,昨夜王爺沒進洞房,你可千萬要守規(guī)矩,
別做出丟人現(xiàn)眼的事來。”我抬眼望去,朝她們淡淡一笑,禮貌回應(yīng):“多謝姐姐們關(guān)心,
我自會謹記本分。”有人看我還敢嘴硬,臉色更加不屑。“哼,你就裝吧。王爺冷面無情,
你以為真會高看你一眼?沈家能把你送來沖喜,就沒當你是自家人。你還是安分些,
別惹麻煩。”“對對,別像以前在沈家那樣張揚。如今在王府,沒人護著你了。”我低頭,
不再反駁。其實她們說得沒錯。從踏進攝政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已經(jīng)是無依無靠的孤女。
沈家棄我,沈府的親戚們見我落難避之不及。昨日那些舊日姐妹,今日一個個站得比誰都遠。
此刻,我唯一能倚仗的,只剩自己。——下午,王嬤嬤命人把一碗稀粥和幾塊粗饃送到偏院。
我端著碗,手指冰冷,稀粥寡淡,喉頭卻哽咽得咽不下去。
門外路過的下人還在竊竊私語:“這就是新王妃的飯食?
還不如外頭的小廝……”“誰讓她不得寵?王爺嫌她晦氣,說不定過幾日就會被休回娘家。
”“可別累著咱們府里的好風(fēng)水!”我低頭把碗里的稀粥喝完,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傍晚,沈府來人送信,說老夫人病重,叫我明日回門。王嬤嬤把信丟到我案頭,
冷哼一聲:“你也有臉回沈府?好自為之吧。”我收起信,靜靜望著窗外的夕陽。有些事,
我終究還是要親自面對。——夜深,我在破舊的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突然,
屋外傳來一陣低低的哭聲。我披衣而起,輕手輕腳推門出去,只見門外的丫鬟小桃紅著眼圈,
手里攥著被撕爛的衣角。“王妃,對不起,是我沒能護著您……她們欺負您,
還威脅我不能幫您……”她越說越傷心,淚如雨下。我走過去,輕聲安慰她:“傻丫頭,
不關(guān)你的事。你能在這府里多留一天,就是對我最大的照顧了。”小桃抬起頭,
抽噎著道:“王妃,明天回門,一定要小心……老夫人也不見得真病重,怕是又有別的算計。
”我點點頭,把她送回房里。獨自一人回到屋內(nèi),我望著桌上的家規(guī)和那封沈府的信,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倔強。他們可以看不起我,可以羞辱我,但只要我還活著,
就不會讓他們?nèi)缭敢詢敗N夷杖I蚯逋瘢瑩蜗氯ァD呐略贈]有人護著你,
你也要自己護自己。終有一天,他們會后悔今日所有的冷漠和惡意!——第五章 逆境求生,
第一夜的反抗天還未亮,王嬤嬤便帶著人踢開我的門。“沈清婉,還睡?沈府來人催了幾遍,
讓你趕緊回門,別再丟攝政王府的臉!”她語氣里滿是譏誚,目光從我頭頂掃到腳底,
嫌棄得仿佛我身上沾了晦氣。我只得忍著疲憊和寒冷,麻利起身換好衣衫,
把早就準備好的小包裹緊緊系在手腕。屋外的風(fēng)更冷,吹得我臉頰生疼。王嬤嬤冷笑一聲,
遞過一碗早已冷透的稀飯。“吃了吧,省得回門路上餓暈過去。”她的嗓音仿佛在說,
“你倒下了才好,給沈家丟臉。”我卻微微一笑,坦然接過,仰頭把那口粥咽下,
哪怕它帶著冰渣子也不皺一下眉。剛剛走到王府門口,兩個婆子卻攔住我,
指著我的包袱命人搜查。一個仆人翻出我的信件和一枚玉佩,冷笑著遞到王嬤嬤手里。“喲,
王妃還偷了沈家的玉佩?”王嬤嬤舉著玉佩在眾人面前晃,聲音特意拔高,
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這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我語氣平靜。“遺物?”她冷笑,
“沈家既不要你,這玉佩也不配留在你身上。你如今是王府的人,這東西以后歸王府。
”我指尖冰涼,卻咬牙沒有爭辯,只是默默收回目光。她們得意洋洋,
仿佛剛搶走了我最后一絲依靠。我卻在心底冷冷一笑。
這群人以為這些小伎倆就能把我徹底踩死,卻不知我早已將最重要的東西縫在了衣角里。
這些年在沈府受的冷落和侮辱早就讓我學(xué)會了低調(diào)隱忍,也讓我明白,真正珍貴的,
只有藏在心底,誰也搶不走。——上了沈府的馬車,
才發(fā)現(xiàn)趕車的小廝竟是沈家的老仆人阿成。他朝我點點頭,聲音低啞:“小姐,
您受苦了……”我心頭一酸,卻只是微笑著說:“沒什么,這點苦算不得什么。
”馬車剛駛進沈府大門,門口早已站滿了人。繼母、妹妹沈如畫、幾個家族長輩全都在,
臉上帶著戲謔與憐憫。“清婉,你終于舍得回來了!”繼母假惺惺地迎上來,拉著我的手,
眼角卻帶著得意的光,“王妃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剛進王府就忘了沈家的養(yǎng)育之恩?
”我勉強扯了個笑,“母親言重了,清婉怎敢忘恩?”“既然沒忘恩,便好好在家守著規(guī)矩。
”她聲音低沉,眼里卻分明藏著計較。沈如畫在身后默不作聲,只低頭抹淚,見我看過去,
立刻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姐姐,對不起……都是我太沒用,
讓你替我受苦……”我看著她假意可憐的臉,內(nèi)心冷笑。若真是心疼我,又怎會逼我替嫁?
不過是裝給旁人看罷了。家族長輩們卻一個個跟著勸說:“清婉啊,你如今是王府的人,
千萬別丟了沈家的臉。你要是得罪了王爺,連累的可是全家!”我只是低頭應(yīng)是,
任由他們說教。堂堂沈家嫡女,如今卻像個外人一樣,被圍觀、被訓(xùn)斥、被防備。
——吃早飯時,繼母特意讓人把我的位子安排在角落,連飯食也只有幾碟青菜稀粥。
眾人談笑風(fēng)生,誰都不正眼看我。我默默吃完,連一點多余的話都不說。
許多仆人甚至故意撞翻茶碗,把茶水潑在我裙擺上,卻只當沒看見。飯后,
管家送來一摞賬冊,說老夫人身體抱恙,讓我?guī)椭碣~。其實分明是變相罰我苦力。
我不聲不響接下,埋頭整理。幾個小時下來,手指早已磨破。廳外,
傳來幾個姐妹的竊笑:“瞧瞧,昔日沈家最得寵的嫡女,
如今竟然淪落到做粗活……”“還不是自己作的孽?得罪了王爺,
不知道能在攝政王府活幾天。”“可憐哪,她要是死在王府,沈家可丟臉丟到家了。
”我把這些閑話都默默記下,沒有反駁,也沒有哭泣,只是更認真地一行一行核對賬目。
每一筆、每一行,都是我心里結(jié)的疤。——午后,前任沈瑾安突然到來。他一身儒衫,
眉目溫潤,卻帶著與昔日截然不同的疏離。“清婉。”他低聲喚我,神色復(fù)雜。
我轉(zhuǎn)頭望著他,沒有表情。“你……還好嗎?”他遲疑地開口。我淡淡一笑:“挺好。
”他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壓低聲音,“清婉,既然嫁進攝政王府,還是收斂些為好。
你若鬧出丑事,不但自己難堪,也連累沈家。”我心頭冷笑,這話說得多冠冕堂皇,
實則字字誅心。“多謝沈公子的關(guān)心,清婉自會謹記。”我起身要走,
他突然低聲道:“你……別再妄想我能幫你。以后,我們就此一刀兩斷吧。”我腳步一滯,
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那張曾經(jīng)讓我心動的臉,如今只剩冷漠和逃避。“放心,
我再不會妄想你為我做什么。”我低聲回答。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
我仿佛終于把所有關(guān)于他的念想都埋進心底。——夜色降臨,我獨自站在院中,抬頭看天。
風(fēng)很冷,卻讓我漸漸清醒。人生至此,已經(jīng)一無所有,連希望都不剩一絲。可正因為如此,
我才不會再怕失去。所有羞辱、所有冷眼、所有痛苦,我都一一記下。等有朝一日,
我必將一切都加倍奉還。黑暗里,我默默發(fā)誓——從今往后,只為自己而活!
——第六章 夜半搜查,風(fēng)口浪尖上的清醒夜色漸深,偏院冷清如鬼,
風(fēng)聲裹挾著隱隱的低語。我剛剛合眼,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夾雜著沉悶的低聲交談。
門“咣當”一聲被推開,燭火搖曳中,王嬤嬤帶著兩個婆子闖進來。
她們手里提著燈籠和麻布口袋,目光陰狠。“王妃,還不快起來?!
”王嬤嬤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威嚴。我心頭一緊,裝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
揉著眼起身:“嬤嬤,這么晚,有何事?”“攝政王府家規(guī)森嚴,昨夜有銀錢丟失。
既然王妃新來,便得受點規(guī)矩。”她話音冷硬,身后兩個婆子已開始翻箱倒柜。我攥緊衣角,
心中冷笑。沈家那點宅斗手段我早見慣,如今被人當替罪羊,不外乎要栽贓。
她們故意將被褥掀翻,連床腳下也不放過。片刻后,一個婆子突然在我床榻下驚呼:“嬤嬤,
這是什么?”她高舉一只沉甸甸的荷包,金光隱隱。王嬤嬤瞇起眼,
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喲,沈家果然教出個好女兒,才進門就敢偷王府的東西!
”“不是我的!”我聲音冷靜,直視她的目光。“不是你的?東西在你床下,還敢嘴硬?
”她們故意將荷包在我面前晃蕩,仿佛看著一個罪證確鑿的小偷。我深吸口氣,
故意哽咽:“嬤嬤,既然說是我偷的,可否讓眾人來對證?畢竟我是王府的王妃,
今日若無證據(jù),被人冤枉,傳出去也是王府顏面無光。”王嬤嬤臉色微變,
她們當然不敢大張旗鼓讓外院下人看見一個王妃被當賊搜身的丑事。
我趁勢繼續(xù):“我初來王府,若真手腳不干凈,自然愿受罰,但若冤枉了清白人,
也請嬤嬤還我一個公道。”話音未落,門外竟有腳步聲傳來。院門被推開,
攝政王的貼身侍衛(wèi)江平冷著臉走進來,聲音冷峻:“王妃可有難處?”王嬤嬤一驚,
強作鎮(zhèn)定:“小的奉命查賬,發(fā)現(xiàn)王妃房中藏有贓物……”江平不動聲色,朝我點頭,
“可否讓屬下查驗一番?”我連忙起身,把床底下的荷包遞到江平面前。江平仔細一看,
眉頭頓時皺起,低聲道:“這不是前院賬房今日遺失的銀兩?賬房可說過有人擅自進出?
”王嬤嬤臉色發(fā)白,支支吾吾:“這、這……”江平沉聲問道:“這屋子自昨晚起,
除了王妃,還有誰進過?”我低頭想了想,“只有早上嬤嬤帶人送飯時來過。
”王嬤嬤臉色更難看,婆子們也低下頭,額頭冒汗。江平冷笑一聲:“既然如此,
今日之事需一查到底,若有下人栽贓主母,按府規(guī)杖責(zé)不貸。”氣氛陡然凝滯。我垂下眸,
平靜道:“既然如此,請王府做主。若真是我之過錯,清婉無怨無悔。”江平點頭,
帶人記錄細節(jié),并讓人傳話前院。王嬤嬤見事情鬧大,心知這次踢到鐵板,倉皇告退。
人走后,小桃悄悄溜進來,紅著眼低聲道:“王妃,嚇死我了!
奴婢看見王嬤嬤白天偷偷進院里,果然是她……”我微微一笑,撫了撫小桃的發(fā)頂,“小桃,
別怕。這王府里的水,比沈府更深。以后做事更要小心,記得我說的話,哪怕再苦,
也不能讓他們看出軟肋。”她用力點頭。——這場夜半栽贓,最后不了了之,
王嬤嬤雖未被當場治罪,卻再不敢輕易闖我的房門。攝政王府上下卻沒因此收斂,
反倒流言蜚語更盛,傳我狐媚、心機深重,剛進門就會裝可憐、搬弄是非。我卻毫不在意。
在世人眼里,女人的清白比命還重要,可在我眼中,只有活下去,才有資格談清白、談尊嚴。
這一夜,我在冷風(fēng)中睜著眼,默默在心里告訴自己:沈清婉,從今日起,
你的命只能握在自己手里!——第二天清晨,小桃給我?guī)硪煌霟嶂唷N遗踔峭胫啵?/p>
望著院中初升的朝陽,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絲真正的希望。管家被攝政王訓(xùn)斥,
王嬤嬤不敢再明著找茬。可我明白,這不過是第一場小小的較量。
王府的刀光劍影才剛剛開始。我低頭喝完粥,擦去嘴角殘湯,對小桃說:“走吧,
今日還要抄家規(guī)。別人能活得光鮮亮麗,我也能。”小桃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敬佩。
我朝她微微一笑,心底暗暗下定決心。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人都明白,
誰才是這座宅子的主人!——第七章 前任羞辱,深夜來訪夜深,
偏院靜得只能聽見風(fēng)穿過窗欞的嗚咽。院墻外月光冷冷地灑進來,把我的影子拉得極長。
剛剛熬完一碗藥粥,正準備歇下,院門卻被人輕輕叩響。小桃臉色驟變,快步去開門。
門外一名陌生小廝低聲稟報:“沈公子求見,說有要事與王妃相商。”沈瑾安?
我的手微微一顫,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讓他進來。”小桃擔憂地看我一眼,只得領(lǐng)命退出。
片刻后,沈瑾安推門而入。他依舊是一身儒雅長衫,眉目溫潤,
像極了曾經(jīng)那個讓我心動的少年。可我已沒有心動的資格。“清婉,”他輕喚我的名字,
神色復(fù)雜,“近來可還安好?”我淡淡看著他,沒有開口。沈瑾安低聲嘆息,
目光里滿是憐憫與疏離。“你為何要替如畫嫁進來?如今被王府冷落,何苦自取其辱?
”我忽然覺得諷刺,昔日的溫柔如今卻成了利刃。他沒有問我遭了什么罪,
只問我何苦不自量力。“沈公子,”我垂下眼簾,語氣平靜,“世事多變,有些事身不由己。
”他走上前一步,聲音壓低,眼里終于露出一絲鋒利:“你若還念舊情,便寫一封斷絕書信,
日后休要再與我沈家、與如畫有半分牽扯。你如今的身份,只會給沈家招禍。”我看著他,
片刻失語。原來他深夜而來,并非擔心我,而是要我斷絕一切退路。“原來你所關(guān)心的,
只是怕我連累沈家,連累如畫。”我低笑,聽起來卻滿是蒼涼。沈瑾安蹙眉,似乎有些不忍,
“清婉,我也是為你好。如今你進了攝政王府,便要守王府的本分,
莫要再牽扯舊事……否則,別怪我無情。”“你放心。”我看著他的眼睛,
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沈清婉既然嫁了攝政王,今生今世,再不會回頭。你和如畫,
只管高枕無憂。”他卻似乎不相信,又壓低聲音警告:“若讓我知道你有半分異心,
別怪我不念舊情。”說完,他冷冷甩袖,轉(zhuǎn)身要走。我看著他背影,心底一片死寂。
原來所謂的青梅竹馬,不過如此。所謂的舊情,不過是他對我徹底的防備與羞辱。
我忽然想笑,卻只覺得心口一陣鈍痛。門口,沈瑾安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道:“還有,
王府里的人心最險惡,你要多自保。”多自保?是啊,如今除了我自己,再無人可依。
等他走后,小桃悄悄進來,紅著眼睛,“王妃,您別難過,沈公子他……他不值得!
”我輕輕笑了笑,“傻丫頭,我一點都不難過。今日起,他是什么人,與我都再無關(guān)系。
”我回身坐在床邊,深吸口氣。心口的鈍痛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明。
舊情已絕,從今以后,沈清婉只為自己活。——夜已深,我披衣獨坐,看著窗外微弱的月色。
今夜過后,我再沒有退路。那些所謂的親情、愛情,終究只是一場笑話。但我不怕了。
所有的羞辱和痛苦,都會成為我前行的盔甲。哪怕風(fēng)雨再大,黑暗再長,我也要咬牙撐過去。
等有朝一日,我會讓所有嘲笑、威脅過我的人,跪在我的腳下懺悔!——第八章 權(quán)謀初現(xiàn),
巧破下馬威清晨的偏院,薄霧未散。我剛抄完家規(guī),準備洗凈手中的墨痕,
門外卻又是一陣嘈雜。小桃慌慌張張跑進來,神色慌亂:“王妃,不好了,
廚房的人說今早賬房里的銀票不見了,說是您的人動的手!”我愣住,還未反應(yīng)過來,
王嬤嬤已帶著管家和一眾婆子氣勢洶洶地沖進院中。“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搜!
”王嬤嬤一聲令下,眾婆子蜂擁而上,連我桌下的箱子也不放過。我壓抑著怒火,冷眼旁觀。
果然,不多時便有婆子高聲喊道:“嬤嬤,這里發(fā)現(xiàn)了銀票!”我看過去,
那銀票赫然躺在我昨日剛收拾過的箱角里。王嬤嬤咬牙切齒:“還敢狡辯?昨夜剛查過贓物,
今日又動銀票,沈清婉,你心機可真深!”院門外,越來越多的下人湊熱鬧,
低聲議論:“瞧見沒,新王妃果然是災(zāi)星,
才進門兩天就偷了兩回東西……”“果然是沖喜命,剛來就整得府里雞犬不寧。
”我平靜站在一旁,任由她們搜查。等銀票擺上桌面,
我忽然冷靜開口:“既然說是我偷的銀票,可否讓我問問廚房的劉嫂,
昨夜她為何三次進我院門?”王嬤嬤一愣,眾人都望向廚房的劉嫂。劉嫂神情慌亂,
嘴上卻還硬撐:“我只是來送早膳……”我瞇起眼,淡聲道:“是嗎?
可昨夜我小丫鬟小桃親眼看見,你三次鬼鬼祟祟潛進院里,卻從不敢敲門。”小桃連忙點頭,
怯生生道:“是,是我親眼看見的。”眾人嘩然。王嬤嬤臉色難看,
卻還要死撐:“空口無憑,誰知道你們主仆是不是串通好了?”“既然如此,
那不如請攝政王來斷一斷這案子?”我話音剛落,院門外已傳來一陣沉穩(wěn)腳步。
眾人紛紛退開,只見攝政王身著玄色長袍,神色淡漠地站在院門前,
身后還跟著貼身侍衛(wèi)江平。“何事吵鬧?”攝政王冷冷開口,聲音如冰。
王嬤嬤連忙跪下:“王爺,今早賬房銀票丟失,小的奉命查找,
恰好在王妃房中搜出贓物……”攝政王目光落在我身上,眸色幽深:“沈清婉,
你可有話要說?”我不卑不亢,微微垂眸:“回王爺,臣妾昨夜一直在院中抄家規(guī),
根本無暇出入賬房。況且劉嫂多次深夜進院,令人懷疑。若要查,便請王爺一并查問,
臣妾絕無半分怨言。”他抬眸冷冷盯著劉嫂。劉嫂滿頭大汗,慌亂跪下,“王爺冤枉啊,
我只是奉命行事……”攝政王沉默片刻,忽然吩咐江平:“去查昨夜賬房門鎖,可有損壞?
院中可有腳印?再調(diào)廚房夜間當值記錄,劉嫂昨夜是否缺席。”江平應(yīng)聲而去,眾人屏息。
不多時,江平帶著賬房管事回來,低聲稟報:“回王爺,昨夜賬房門鎖完好,
賬房門口只見女人小腳印,廚房夜間當值也缺了劉嫂一人。”攝政王目光一沉,
冷聲道:“劉嫂,可有話說?”劉嫂癱倒在地,哭著磕頭:“王爺饒命,是王嬤嬤讓我做的!
她說只要把銀票塞進王妃箱子里,就能讓我回家見老母親……”院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望向王嬤嬤。王嬤嬤臉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連忙磕頭求饒:“王爺,
是奴才糊涂,奴才一時鬼迷心竅……”攝政王冷冷一笑:“王府從不容心術(shù)不正之人。來人,
把劉嫂杖責(zé)三十,逐出王府。王嬤嬤削去頭銜,送入莊子反省。”眾人齊齊應(yīng)諾,
王嬤嬤癱倒在地,被人拖了下去。院里流言蜚語的下人見狀,俱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
我垂下眼眸,心底微松一口氣。攝政王忽然看向我,語氣淡淡:“沈清婉,你處事倒還冷靜。
”我微微頷首:“多謝王爺明察。”他目光深深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挺拔,
神色莫測。——院中歸于寂靜。小桃湊過來,眼中滿是驚喜和佩服:“王妃好厲害,
奴婢還以為今天過不去了呢!”我輕輕一笑,把她拉進屋內(nèi):“小桃,
這王府里比沈家還難熬。你記住,從今往后,凡事多留個心眼。”小桃用力點頭。我看著她,
忽然心生一絲暖意。這世間風(fēng)雨,只有彼此依靠。今后的路,注定步步艱難,
但我不會再軟弱。因為只有挺直腰板,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當天夜里,
攝政王命人送來一碗溫?zé)岬乃幧牛€有一件厚披風(fēng)。小桃欣喜道:“王妃,
王爺這是關(guān)心您了!”我卻只是淡淡一笑,把藥膳飲盡,心頭一片平靜。
這府里每個人都戴著面具,我更要藏好鋒芒。但我知道,只要我不倒下,
就沒有人能再把我踩進泥里!——第九章 家族危機,回門的羞辱新婚第三日,
沈家早早派人來王府催我回門。攝政王府禮儀森嚴,
王嬤嬤冷著臉親自盯著我穿好新嫁娘的衣裳,嘴角帶著譏諷:“王妃,可要爭點氣,
別再給王府丟臉。”我只裝作未聞,抬頭挺胸踏上馬車。小桃也陪著我,
悄悄在袖子里塞了塊干糧,“王妃,怕他們又為難您,奴婢帶著點吃的。”我心頭一暖,
把小桃的好意收下。馬車剛駛?cè)肷蚋箝T,家族的下人就把我和小桃攔在門口,故意拖延,
讓我們站在寒風(fēng)中等了半個時辰。沈家正廳張燈結(jié)彩,賓客滿堂,卻無人迎我入席。
待我終于進門,只見繼母正與親族貴婦們談笑,妹妹沈如畫低眉順眼,
端著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身側(cè)坐著昔日閨蜜林芷柔和沈瑾安。眾人見我進門,
氣氛頓時微妙。繼母高聲招呼,卻是滿含諷刺:“喲,這不是我們王府的貴人嗎?
怎的回來得這般狼狽?莫不是在王府過得委屈,想回家討公道?”我淡淡一笑,
盈盈行禮:“多謝母親惦記,女兒一切安好,不勞母親掛心。”繼母掩唇冷笑:“可得了,
家里人都聽說你在王府鬧出不少笑話。昨夜銀票案鬧得人盡皆知,還驚動了攝政王,
你倒真是能耐。”眾人哄然附和,
親族長輩和同輩姐妹們更是冷嘲熱諷:“嫁進王府才三天就惹出亂子,幸虧沈家只讓她替嫁,
沒讓如畫去受苦。”“這臉丟得,沈家都要成京城笑柄了!”“清婉,你可是嫡女出身,
怎么連點規(guī)矩都不懂?”我一一含笑應(yīng)對,心里卻波瀾不起。唯有沈如畫眼神閃躲,
偷偷拉了拉繼母的袖子,柔聲道:“姐姐這幾日辛苦了,妹妹心里總是不安,
若不是我身體不好,也不會連累姐姐……”繼母立刻接過話頭,
故作哀嘆:“誰讓你姐姐命苦,天生要為家里分憂。可惜啊,王府那種地方,
哪里是咱們姑娘家能受得了的!”旁邊的林芷柔趁機冷笑:“世人都說清婉才情出眾,
如今怎么成了眾人口中的災(zāi)星?這才嫁了三天,王府就鬧得雞飛狗跳,真是不幸。
”沈瑾安面無表情,連頭都未抬一下,只在一旁端茶,仿佛這場熱鬧與他無關(guān)。我心里冷笑,
將眾人的嘴臉一一記下。——用飯時,繼母故意把我安排在角落的位置,飯菜寡淡,
甚至比下人吃的還差。小桃坐在外頭,連口熱飯都沒得吃。席間,
親族長輩當著眾人的面訓(xùn)斥我:“清婉啊,王府禮法嚴苛,你該學(xué)會忍讓,不要再鬧出亂子。
”“是啊,沈家能保你一次,保不了你一世。你要是不爭氣,別說連累自己,
連累家族都要被你拖下水。”“王府哪里是你能撒嬌的地方?咱們沈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我一一認下,不爭辯,不落淚,反而更加從容。吃過飯,繼母讓人備了茶宴,
邀京中親族做客。席間卻故意讓人將一盞茶潑在我裙上。茶水滾燙,燙得我手背發(fā)紅。
眾人哄然大笑,連沈如畫也偷笑著低下頭。繼母假惺惺遞來帕子,嘴上卻說:“清婉,
走路小心些,這王府的規(guī)矩可不比咱家松,你得學(xué)會規(guī)矩。”我接過帕子,坦然擦去茶漬,
目光淡淡掃過眾人。“母親說得極是。”我聲音柔和,唇角含笑,“家規(guī)教我忍辱負重,
也教我不可妄自菲薄。王府雖大,卻終究是看中沈家的家風(fēng)。今日受的這些教訓(xùn),
女兒都記在心里,將來若有機會,也要讓王府的人見識見識我們沈家的骨氣。
”席上頓時一靜,繼母面色微變,林芷柔啞口無言,沈如畫神色不安。
親族里有幾個長輩悄悄點頭,似是第一次認真打量我。林芷柔咬唇,忍不住道:“姐姐這話,
可別說大了。王府的規(guī)矩,輪不到你來教。”我淡淡一笑:“林姑娘說得對,
清婉自知身份微賤,不敢逾矩。只是家族禮法、王府規(guī)矩,終歸都是做人做事的根本。
清婉若有一日出息,定不敢忘今日受的教誨。”席間許多人若有所思,
沈家那些以往瞧不起我的姐妹,目光里竟多了一絲敬意。——宴席后,繼母叫我去后院,
說老夫人病重,讓我去請安。剛到房門口,才發(fā)現(xiàn)屋里早已等著一眾族婦和家仆。
老夫人卻精神十足,哪里有半分病容。繼母冷笑道:“既然回了娘家,家規(guī)自然不能松。
清婉,你雖是王妃,也要守沈家本分,罰你跪一炷香,為家族贖罪。”我毫不猶豫跪下,
坦然接受。族人們原本等著看我出丑,見我神情自若,反倒啞然。一炷香燃盡,我起身,
向老夫人行禮:“多謝老夫人教誨,清婉謹記在心。”老夫人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低聲道:“孩子,忍一時風(fēng)浪,日后自有晴天。”我心頭微震,躬身謝過。
——傍晚回王府的路上,小桃眼里含淚:“王妃,您不怕嗎?她們一個個都……都好狠心。
”我輕輕拍拍她的手:“我若怕,她們才會得寸進尺。小桃,你記住,世上再沒有人能傷我。
她們今日的嘲笑,將來都要親口收回去!”馬車駛出沈府,我回頭望著那座高墻大院,
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堅韌。受過的苦,吃過的虧,忍過的屈辱,都是將來崛起的基石。
我沈清婉,誓不再任人欺凌!——第十章 身份反轉(zhuǎn),攝政王護妻傍晚的天色如墨,
回府的馬車顛簸在京郊僻靜的小路上。小桃低聲提醒我多加小心:“王妃,
回門這一路總覺得不對勁,剛才老管家還特意囑咐要走偏僻的小道。”我心頭微沉,
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別怕,有我在。”馬車剛行至半途,忽然一陣騷亂。
外頭趕車的仆人慌張叫道:“攔路的!是……是流寇!”還沒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
馬車便被幾名黑衣大漢團團圍住。“快把貴人交出來!”為首之人揮舞著明晃晃的刀,
殺氣騰騰。小桃嚇得臉色慘白,我下意識護在她身前,平靜開口:“我只是沈家的女兒,
身上沒什么貴重之物,若是為錢,盡管拿去。”可那人冷笑一聲,“我們要的不是錢,是命!
”說罷,便有人撲上來要將我拖下馬車。我緊咬牙關(guān),死死抓住馬車門。小桃拼死攔擋,
卻哪里敵得過壯漢的力氣。眼看他們的刀就要落下,我閉上眼準備拼死一搏,
忽聽遠處一聲厲喝:“住手!”一隊黑衣護衛(wèi)疾馳而至,為首之人氣場強大,
正是攝政王容澈。他黑袍獵獵,眸光如寒星,冷聲命令:“誰敢傷本王的妻子?!
”黑衣大漢頓時慌了陣腳,帶頭的刀客倉皇道:“攝政王……是王爺駕到!
”余下的人立刻四散奔逃,卻被王府侍衛(wèi)悉數(shù)擒住。攝政王大步流星走到馬車前,
目光落在我身上,語氣冰冷:“可是受傷了?”我咬唇搖頭,
聲音卻微微發(fā)顫:“沒……沒事。”小桃已哭成淚人。攝政王冷哼一聲,
回頭命令江平:“查清楚,是誰在背后指使這些賊人,本王要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江平應(yīng)聲,帶人押走歹徒。攝政王目光這才重新落到我臉上,神色莫測。許久,
他忽然蹲下身,輕聲道:“你怕了嗎?”我愣住,竟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絲隱約的關(guān)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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