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發現幼兒園彩旗浸在血泊,孩子們集體失蹤。
家長們才信我說有人販子團伙盯上六一匯演的話不是臆想。
他們攥著拳頭圍住未婚妻怒吼:“你說陳老師是爭風吃醋不可信,
哄我們給林老師女兒辦生日宴,可我孩子怎么消失不見了?”未婚妻臉色煞白,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三小時前,她以替初戀女兒慶生為借口,帶走所有家長與保安。
上一世,我負傷撞開防火門狂奔五公里,將眾人喊回去救援。人販子潰逃時,
撞見單獨剛回園的林世景。為了泄憤,他四肢被斬,軀干塞進麻袋,
像破布偶般被扔在幼兒園鐵門前。未婚妻獨自撿回殘肢后,把自己鎖進臥室三月。門開那日,
我遞粥給她,卻被她袖中小刀劃破喉管。血珠濺上她凹陷的臉:“若非你驚動警方,
他們怎會虐殺世景泄憤?”“該死的是你,下地獄去贖罪吧!”1.睜開眼,
我又回到看到幼兒園外徘徊的黑車和人販子的時候。
我忙去找園長和另外兩個女老師說明情況,商量讓她們帶著孩子從后門先跑。園長皺起眉頭,
語氣安撫:「陳楓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我們幼兒園安保這么嚴密,怎么會……」
我的聲音帶著無奈和焦急。「園里的保安一個都不在了!全都被沈星淺叫走了!」
「她說要去給林世景的女兒慶祝生日,把我們幼兒園十八個保安,
全都拉到幾公里外的度假山莊當苦力去了!」園長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什么?
她怎么敢!這個逆女!她居然這么不懂事!」我們這個「晨曦生態幼兒園」,名字好聽,
主打的就是一個親近自然。所以選址特別偏僻,離市區足足有十幾公里,
周圍除了茂密的植被就是荒地。當初為了安全,
園長特地高薪聘請了足足十八個經驗豐富的保安。三班倒巡邏,就是怕出什么意外。可現在,
這十八個銅墻鐵壁一般的守護者,一個都不在了。旁邊的小李老師已經捂住了嘴,
發出了壓抑的驚呼,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園長不容置疑的命令:「陳楓!馬上給她打電話!
讓她把所有保安都給我立刻帶回來!」我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搖了搖頭:「園長,我怕她不會來的。她現在正在給林世景女兒慶祝生日的興頭上。」
「之前我就勸過她不要帶走保安,她說我小題大做,是嫉妒林世景……」園長厲聲打斷我,
「這個時候是她任性的時候嗎?」「幼兒園這么多孩子的安全重要,
還是她那個狗屁生日重要?」說著,她一把搶過我手中的手機打給林星淺。「喂?陳楓?
你又有什么事啊?不是跟你說了,今天別煩我……」
沈星淺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和施舍般的隨意。「星淺,是我,媽媽。」
「你現在立刻帶著所有保安回幼兒園,園外有人販子!」聽筒里沉默了幾秒鐘,然后,
傳來沈星淺一聲帶著明顯不耐煩的嗤笑。「媽,你怎么也幫著陳楓騙人了,這不像你啊?」
「你別聽陳楓瞎說,他就是看不得我對世景哥好,故意找茬呢!」
「幼兒園這么多年都好好的,能出什么事?」「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星淺!
你在胡說什么,你趕緊帶人回來!」園長氣急敗壞地吼道。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猛然從幼兒園大門方向傳來。那聲音清晰地透過電話聽筒,
傳到了沈星淺的耳朵里。園長握著電話的手在劇烈顫抖,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星淺!
你聽見沒有!他們在砸門!真的有人販子!你快回來啊!媽媽求你了!」然而,回應她的,
只有沈星淺更加不耐煩的聲音:「媽,你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可能是風大吹的,
或者哪個調皮的孩子踢門呢?」「陳楓就是喜歡夸大其詞,你別被他帶偏了。我這邊忙著呢,
先掛了啊!」說完,她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園長臉色鐵青,
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竟然會如此愚蠢且冷血。大門的撞擊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我眼角余光瞥見,
圍墻那邊幾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試圖攀爬。我催促著兩個女老師,「快帶孩子們從后門走!」
二十個孩子被吵醒,哭聲此起彼伏。有的抱著小枕頭,有的拽著玩具,跌跌撞撞地往后門跑。
「哇——老師,我要媽媽!」「嗚嗚嗚,我害怕!」小李老師抱起跑得最慢的兩個孩子,
王老師拉著其他孩子的手往后門狂奔。我拽著園長往后門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上一世我從警方了解這群人販子有好幾個是心理變態,我不敢想我們被抓到的下場。
終于到了后門,就在我們準備開門的瞬間。后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撞開!
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堵在門口,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想跑?」其中一個人冷笑著說,
「這么多嫩貨,一個都別想跑!」他們的目光我們和孩子們身上來回掃視,
那眼神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惡意和占有欲。我心頭一涼,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2.我下意識地抱著孩子往后跑,一道勁風就從側面襲來!劇痛炸開,眼前瞬間一黑,
緊接著是尖銳而持久的耳鳴。疼我當場就倒地,我強撐著不要失去意識。透過模糊的血色,
我看到另一個壯漢,一把將旁邊還懷著孕的李老師推倒在地。那壯漢舔了舔嘴唇,
聲音粗嘎而淫邪:「嘿,真他媽刺激!老子還沒玩過懷孕的女人呢!」他一邊說著,
一邊就朝李老師撲了過去。她的目光和我對上了。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
此刻充滿了無助、恐懼和哀求。「操你媽的畜生!」我怒吼一聲,也顧不上頭上的劇痛,
用盡全身力氣,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想要沖過去撞開那個正要對小李老師下手的雜種。
可我剛沖出兩步,就被那個拿鐵棍的壯漢再次攔住,狠狠朝著我胸打下一棍。
我狠狠地撞在了旁邊的墻壁上,五臟六腑疼得不停地咳血。園長看到孩子被打暈,
小李老師被欺辱,抓起墻角的一把掃帚。就朝著那兩個壯漢沖了過去,狠狠地向他們打去。
「老東西,找死!」拿鐵棍的壯漢獰笑一聲,輕易就躲開了園長的掃帚,
然后一腳踹在園長的肚子上。園長痛呼一聲,整個人向后倒去,手里的掃帚也掉在了地上。
另一個壯漢見狀,也沖了上來,兩個人對著倒地的園長就是一頓猛踹,
專往她的肚子和胸口招呼。「噗——」園長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她胸前的衣服。
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眼神漸漸渙散,卻依舊死死地盯著那兩個畜生。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如刀絞。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這一世的人販子怎么會連后門都知道?上一世他們明明根本不知道這個后門的存在,
正是因為這樣,才給了我報警和孩子們一線生機!那兩個壯漢料理完園長,
又把目光轉向了我們。孩子們已經嚇得縮成一團,哭都不敢大聲哭了,只有壓抑的抽泣聲。
王老師和小李老師雖然也受了傷,但此刻她們一左一右,死死地抱住了那兩個壯漢的大腿。
小李老師捂著肚子,額頭上全是冷汗,她嘶啞地對我喊道:「陳老師!快跑!快跑啊!」
王老師也哭喊著:「你體力比我們好!快去叫人!孩子們……」「孩子們不能都折在這里啊!
」她們的臉上滿是淚水和血污,眼神里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決絕。
看著那兩個因為被抱住大腿而行動受阻,
正暴怒地踢打著兩位老師的壯漢……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她們的呼喊在耳邊回蕩。跑!
跑出去!我咬緊牙關,努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就朝著后門外沖了出去!身后,
是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喊,是女老師們痛苦的悶哼,是人販子們猖狂的叫罵……我不敢回頭,
我怕一回頭,就再也邁不開腿。頭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流血,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但我不敢停下,一步都不敢停。唯一的希望,就是不遠處的消防訓練營!
雖然重生的第一時刻我就報警,但是這里實在太遠。我不能賭,我不敢賭!「媽的!
別讓他跑了!」身后傳來人販子氣急敗壞的怒吼。我像一頭受傷的困獸,
在林子里瘋狂奔跑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抹熟悉的橄欖綠。
「陳楓?操!你怎么搞成這個鬼樣子?」一個熟悉又帶著幾分模糊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努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我的發小周家明。我右耳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我好像右耳聽不到了。「家明……家明……」我抓住他的胳膊,
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救孩子!幼兒園來了人販子!他們闖進去了!快帶人去救孩子!」
3.周家明臉上的焦急和驚訝,在我喊出這句話后,卻慢慢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而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神情。「陳楓,好了,別鬧了。
星淺早上就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你可能會用這種方法騙她回去,讓我無論你說什么,
都不要信。」「什么?」我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沈星淺竟然跟周家明說這種話!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嚨,我控制不噴出一口鮮血。「是真的,家明求你了,咳咳,
帶人跟我去幼兒園,求你了……」我喘息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家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里閃過一絲惱怒:「陳楓,你還演上癮了是吧?演得還挺真!
」「吐血都用上了?我知道你喜歡星淺,可你也該有點自知之明!」
「星淺和林世景從小就互相喜歡,這是咱們院里誰不知道的事兒?」
「現在世景好不容易離婚回國了,你就不能識趣點,別再死纏爛打了?」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從小到大,他林世景就是所有人的焦點,
是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他說什么,所有人都信。他說我嫉妒他,撕爛了他的課本,
明明是他自己的動手,卻沒人信我。他說他新買的限量版球鞋是我偷偷踩臟的,
院里的大人小孩都指責我,連我爸媽都讓我給他道歉。而我,無論怎么解釋,都沒有人相信。
我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直起身跪在周家明面前。「求你了,家明,我愿意和星淺解除婚約。」
「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帶人跟我去幼兒園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前世那群喪心病狂的惡徒,聽說里面甚至有食人魔!上一世,我拼了命趕回去,
還是晚了一步,一個孩子就那么沒了!我不敢想,如果再晚一點,
現在的幼兒園會是怎樣的人間煉獄!我只求,只求能帶人回去,救救他們。
旁邊一個年輕的消防員有些不忍,遲疑地開口:「哎,家明,你看他這樣子傷得這么重,
不像是裝的吧?」「而且,咱們消防站離幼兒園也就兩公里不到,過去看看也費不了多少事。
」周家明臉上的不耐煩出現了一絲松動。看到他神情的變化,我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希望。
顧不得頭暈目眩,也顧不得碎石硌得膝蓋生疼,一下又一下地對著他磕頭。「求你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求你了……」額頭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很快就見了紅。
但我不敢停,我只知道,這是唯一的希望。周家明似乎被我的樣子震住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同意了。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喂,星淺啊……」
是沈星淺!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電話那頭,
沈星淺嬌俏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家明哥,陳楓那家伙去找你沒有?」
「你可千萬別信他的鬼話,我跟你說,他就是想用這種苦肉計騙我回去呢!」
「我剛看過了幼兒園的監控,孩子們和老師們都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周家明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一腳踹在我的肩膀上。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嘴角又溢出一絲血跡。「陳楓,你可真行啊!連這種事都能編出來騙人?」
那個年輕的消防員也搖了搖頭:「算了吧,既然星淺姐都這么說了,那肯定沒事。」
我絕望地看著他們轉身離去的背影,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吶喊:「不要走!求求你們!
那些孩子會死的!」突然,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了夜空的寂靜。「砰!」
聲音從幼兒園的方向傳來。4.所有人都愣住了,下意識地回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周家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個消防員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不好了!
剛接到總臺電話,說有持槍歹徒闖進了旁邊幼兒園!已經造成傷亡!」
「總臺要求我們消防隊火速支援!」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渾身的疼痛,
朝著幼兒園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傳來周家明驚慌失措的喊聲:「快!所有人立即出動!」
周家明的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又猛地剎住。「上車!」他拽著我的胳膊,「跑什么,
你能有車快。」我剛坐進副駕駛,就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了車窗上,
暗紅的血跡順著玻璃緩緩流下。周家明臉色一變,原本到嘴邊的苛責咽了回去。他狠踩油門,
車子像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對...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開快點,快!」
等我們趕到幼兒園,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人窒息。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還未干涸,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幾個警察正在拉警戒線,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匆匆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