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陶桃很明顯的消沉下去,姐姐換著法安慰,但沒有好轉,顯然陶桃已經陷入深深地自責。
樓下時不時傳來喪尸的嘶吼,因為鐵柵欄沒被固定,搖晃著撞到推車發出聲響。
晚飯陶桃開始只吃了一點就停下來,被姐姐說浪費可恥,才吃完一碗米飯。早早地洗漱完就睡了。
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陶桃夢里好多人影指責她,有說她是災星,有說她見死不救,有說她是殺人兇手,人影本來沒有五官的臉上,突然出現了5棟6樓那個老太的嘴臉,然后其他人影臉上也紛紛變成她消滅過的喪尸樣子,人影們陰笑著圍繞陶桃,猛然都撲了上來。
陶桃驚醒,強忍著沒有叫出來,大口喘著氣,汗水打濕了睡裙,天外還是灰蒙蒙一片,看了眼手機,才凌晨四點過。陶桃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將就濕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睡意全無。
再次走到窗旁,看著樓下黯淡的路燈照著漫無目標游蕩的喪尸,門口的推車基本都被喪尸撞開了,鐵柵欄還在自由晃悠。
“一個、兩個、三個……二十七個、二十八個。”陶桃小聲數著,滿臉悲戚。就這樣呆呆站著,看著天邊露出魚肚白。
姐姐七點過起床上廁所才發現窗邊的陶桃,趕忙走過來,看到陶桃并沒有再哭泣,才安心道:“陶桃,死者已矣,生者還要堅強地活下去,不要被困在悲傷里,要向前看。”
陶桃轉頭看著姐姐,問道:“我該怎么做才好?”姐姐低下頭,“我也不知道,但你不要老想著這些,災難還沒有過去,你不能先垮掉,你至少能為他們做點什么。”
陶桃點頭,是的,她至少能送死去的人們一個體面,而不是讓他們保持著喪尸的狀態去傷害親人朋友,消滅這些喪尸,也就保護了小區里剩下居民的安全。
陶桃握拳,準備出門,姐姐看出來了陶桃的想法,讓陶桃等等,先吃早飯,但剛去廚房燒水,就聽到陶桃外出關門的聲音。
陶桃依舊從三樓的洞口離開,誰知剛傳送到地面,就聽到摔杯子的聲音,陶桃愕然看著對面幾戶開著窗的人家,從窗戶那又紛紛朝陶桃那丟了不少盤子和碗下來,易碎品摔碎的聲音很快帶來了喪尸的注意,陶桃趕忙傳送回三樓洞口,樓下不一會兒就聚集了整個小區的喪尸。
面對尸群,陶桃直接選擇消耗10%生命力強化空間壓縮,陶桃原本只剩下約5%生命力的命源核心被抽干,接著又抽走了5%本體的生命力,讓陶桃一陣心悸。
隨著尸群被消滅,陶桃感受到熟悉的暖流和系統提醒,但對面傳來了不少咒罵聲。“呸!”“太賴皮了!居然沒死!”“死賤人!你怎么不去死!”
陶桃黯然回到姐姐家,沒有理會系統提示,顯然姐姐在家里也聽到了動靜。姐妹倆只能沉默擁抱,姐姐撫摸著陶桃頭發,陶桃流下了兩行清淚。
陶桃就這樣消沉了好幾天,除了吃飯時間,都不怎么愿意離開臥室,姐姐和姐夫也沒辦法,勸過幾次,陶桃嘴上說沒事了,但明顯心里過不去這個坎。
姐夫回到主臥,關上門,小聲對陶桃姐姐說,“有些事得自己看開,陶桃畢竟才18歲,還是個小孩子,冒然背負上那么多條人命,哪怕只是間接責任,也足以把她壓垮。”“可她明明沒有做錯什么,是她清理了喪尸才給大家帶來希望,而貪婪才是害死那些人的根本原因。”姐姐反駁道。
姐夫不是傻子,陶桃幾次外出,特別是這次去超市,空間能力早被姐夫發現了,只是出于禮貌沒有過問。
“很多人喜歡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善意很容易被消耗,沒有人去感激,去補充,很快就會干涸。”
“時間能治愈一切。”姐夫劃下了定論,“嗯。”姐姐低聲應著,“說不定大家需要她的時候,她能更快走出來。”
晚飯的時候,陶桃被喊出臥室,仍舊沒有精神,姐夫照例拿出手機,插上耳機使用收音機功能。
今天的廣播最初依舊放著之前的錄音循環,但很快出現了新的循環,“親愛的龍國公民們,很遺憾,雖然前線戰事順利,但敵人選擇了最為可恥的行徑,向我國投放了大量核武器襲擊,雖然我們進行了對等反擊,并攔截了大部分核彈頭,但依舊有很多工業城市嚴重受損,此前發生的太空戰中受損的衛星也難以得到補充,即日起,首都指揮部將轉入地下,通訊堅持,各省會將繼續建立安全區。請所有公民盡可能跟隨當地部隊,有序前往安全區,避免誤入核污染區域。”
“這才多久……怎么就……”姐夫完全愣住,雖然不是沒想過新的世界大戰可能導致核戰爭,但這才不到半個月,怎么會這么快就發生。
姐姐道“會不會是因為常規戰爭根本打不過我們?可我們也沒那么快能打過去啊?”
姐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喪尸!絕對是因為喪尸不止爆發在我國,他們能通過海關送進來被感染的人,可能喪尸早就在那邊爆發了!”
“所以這是他們要死了,也不想讓我們好好活著么?”姐姐苦笑道。
小區里有不少人家也傳來叫罵聲和摔東西的聲音,顯然想到收音機接收廣播的并非陶桃姐姐一家。
“我們得收拾好東西,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了,這座城市不會建立安全區,沒有未來可言,只能前往省會。”姐夫說罷起身,“既然已經打響核戰爭,撕破臉的敵人不會放棄集中進攻的機會,前線的部隊應該會分散撤離,等撤回到本市的時候,應該會限期幫助市民去安全區。”
陶桃回過神來,問道:“那我再去弄點方便攜帶的物資回來?”姐姐回道,“家里吃的不少,但主食不好攜帶,路上消耗的主要是水和一些熱量高的速食。不過,主食必須要帶一些,不然去了安全區,很可能得面對糧食分配問題。”
“我們國家的常規儲備糧是非常多的,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姐夫笑著安慰,“唯一危險的還是路上的喪尸,就算有軍隊照顧,也要警惕犄角旮旯里出現漏網之魚。”
“萬一存糧的地方也被攻擊了呢?”陶桃問道,“或者受過輻射或喪尸污染的糧食到底會不會危害身體?”
“呃……”姐夫無法回答。
陶桃接著說道:“所以我得提前多弄點糧食。”而且,只有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好珍視的人。
此時,一位少年還在天真地抱怨零食不頂飽,飲料太甜了,板著指頭數師父離開的天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