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林綰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蘇檬的遺照上。
照片里的女兒穿著校服微笑,眉眼彎成月牙,和此刻躺在棺材里慘白的臉判若兩人。
“檬檬……是媽媽錯了……”她踉蹌著撲向棺木,卻被兩個黑衣保鏢死死架住。靈堂角落里,
二叔林振業正慢條斯理地捻著佛珠,鏡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大嫂,
自殺的人可進不了祖墳。”她突然笑起來,抓起供桌上的水果刀。寒光沒入心臟的瞬間,
耳邊炸開尖銳的剎車聲——“蘇檬!你給我站住!”林綰猛地睜眼,
掌心還殘留著刀柄冰涼的觸感。眼前是熙熙攘攘的校門口,
扎高馬尾的少女正被三個太妹拽著頭發往巷子里拖,藍白校服上沾滿泥腳印。那是她的檬檬。
她發瘋似的沖過去,高跟鞋崴斷了也渾然不覺。“放開我女兒!
”太妹們被這聲嘶吼驚得愣住。林綰趁機扯開她們,一把將蘇檬護在身后。
少女單薄的肩膀劇烈顫抖著,嘴角破了皮,卻仍死死抱著書包,像護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姨,少管閑事。”為首的紫發女孩嚼著口香糖,染著黑色甲油的手指戳向林綰胸口,
“你女兒自愿給我們當跑腿的,不信問她?”林綰轉身看向蘇檬。
少女突然觸電般甩開她的手,低頭時一縷長發滑落,露出脖頸上猙獰的煙疤。
那是前世驗尸報告里沒有的傷痕。“媽……”這個稱呼讓兩人同時僵住。蘇檬慌亂改口,
“林、林女士,我的事不用你管。”書包帶就在這時崩斷。幾本練習冊嘩啦啦散落,
夾在其中的透明密封袋格外刺眼——半袋白色粉末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晶光。“喲,
還帶著貨呢?”紫發女孩吹了聲口哨。林綰渾身血液凝固。她終于明白,
為什么前世女兒尸檢報告顯示體內有大量甲基苯丙胺。“這不是我的!
”蘇檬突然尖叫著去搶,卻被林綰搶先攥住袋子。遠處傳來警笛聲。紫發女孩臉色驟變,
狠狠推了蘇檬一把:“條子來了!快走!”人群騷動中,林綰死死抓住女兒的手。
懷中的書包突然震動,蘇檬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新消息:【今晚八點,老地方交貨。
敢耍花樣,你媽的車禍照片就會出現在警局。】發件人:陳哥。
02.浴室的水聲響了整整四十分鐘。林綰攥著醫藥箱站在門外,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紗布邊緣。前世她最后一次見蘇檬,
是在法醫的冷柜里——十六歲的少女蜷縮成青紫色的一團,
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割痕被尸斑掩蓋,像一串枯萎的藤蔓。“檬檬,媽媽給你上藥。
”她叩了叩門。水聲戛然而止。蘇檬裹著浴巾沖出來,濕發甩出的水珠濺在林綰手背上。
少女抓起沙發上的校服就往身上套,鎖骨處未擦干的水痕暈開衣料,透出一片刺目的紅。
“你受傷了?”林綰抓住她手腕。浴室蒸騰的熱氣中,那道新鮮的抓痕從肩胛骨蜿蜒至腰際,
邊緣泛著潰爛的黃。蘇檬觸電般掙脫,后腰“咚”地撞上餐桌,碰翻了插著白菊的花瓶。
碎瓷片扎進林綰腳背,她卻感覺不到疼。前世葬禮上,
蘇檬的遺體被化妝師用厚重脂粉遮蓋了所有傷痕。此刻那些淤青像活過來的毒蟲,
順著少女蒼白的皮膚爬上林綰的眼球——脖頸的煙疤、肋骨的瘀紫、大腿內側結痂的針孔。
“誰干的?”她聲音發顫。蘇檬突然笑了,
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塞進她手里:“林女士裝什么慈母?三年前爸爸葬禮那天,
你不是說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我嗎?”刀尖在兩人之間搖晃,折射出吊燈慘白的光。
林綰想起前世女兒死后,自己在別墅閣樓發現的鐵盒。
里面藏著她撕碎的生日賀卡、用膠帶粘好的全家福,
還有一管干涸的驗孕棒——2018年6月生產,正是蘇檬出生那年。
原來女兒早就知道自己是意外懷孕的產物。“叮!”水果刀掉落在地。
蘇檬趁機抓起書包沖進臥室,反鎖房門的巨響震得吊燈搖晃。林綰蹲下身,
在碎瓷片堆里撿起半枚鑰匙——青銅質地,蝴蝶翅膀的紋路缺了一角,
正是亡夫蘇硯設計的專利鎖扣。前世她在丈夫遺物中見過完整的鑰匙。主臥傳來窸窣聲。
林綰貼著門縫望去,蘇檬正將日記本往書包夾層塞。泛黃的牛皮封面上,
那只殘缺的青銅蝴蝶與她手中的鑰匙嚴絲合縫。“我去買碘伏。”少女拎著書包擦肩而過時,
林綰嗅到淡淡的苦杏仁味。這是蘇硯實驗室爆炸那天,她在他西裝上聞到的味道。
趁女兒出門,她顫抖著插進鑰匙。日記本“咔嗒”彈開的瞬間,
扉頁血紅的字跡撲面而來——“他們都該死。
”字跡下壓著張泛黃的合照:蘇硯摟著穿實驗服的林綰,背景是“長明制藥”的LOGO。
照片被鋼筆反復描黑了一個人:二叔林振業。03.蘇檬摔門的聲音在凌晨兩點格外刺耳。
林綰攥著從日記本上撕下的合照——那張被涂黑的二叔畫像邊緣,沾著一小塊暗褐色污漬。
她用棉簽蘸了水擦拭,棉絮立刻泛出猩紅。是血跡。手機突然震動,
監控軟件彈出提示:“目標離開小區,向長明街移動。” 她早趁蘇檬洗澡時,
在女兒鞋跟貼了微型追蹤器。長明街33號是家地下酒吧,招牌霓虹燈壞了一半,
勉強拼出“野火”二字。林綰裹緊風衣混進人群,劣質香水味混著酒氣嗆得她窒息。
舞池中央,蘇檬正被陳野摟著腰灌酒,黑色露臍裝下隱約可見未愈合的抓痕。“喝啊!
你媽這會兒說不定在哪個酒局陪老頭呢!”陳野的虎口紋著蝎子,金鏈子隨著大笑亂顫。
林綰指甲掐進掌心。前世的蘇檬就是在這樣的夜晚,被陳野注射過量毒品慘死街頭。
她剛要沖過去,卻見蘇檬突然推開酒杯,從包里抽出一沓文件。“城南倉庫的監控權限,
”少女聲音冷得像刀,“換你手里林振業的交易記錄。”陳野瞇起眼,
蝎子紋身隨著肌肉抖動活過來:“小丫頭片子,跟你爸一樣找死。”他猛地扯住蘇檬頭發,
強迫她仰頭,“三年前蘇硯撞爛我的貨,要不是林振業壓著……”林綰撞翻酒架。
玻璃碎裂聲中,她抓起餐刀抵住陳野咽喉:“放開我女兒!”人群尖叫逃散。陳野卻笑了,
刀刃在喉結壓出血線也不躲:“大嫂,您女兒可比您聰明。”他甩開蘇檬,
將打火機扔進烈酒桶。火光騰起的剎那,蘇檬拽著林綰狂奔出后巷。冷風灌進肺里,
林綰聽見女兒冷笑:“跟蹤我?你以為那些車禍照片是誰寄給你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蘇檬突然將她推進垃圾箱后的陰影,自己轉身走向追來的馬仔。少女的背影被火光拉長,
仿佛一把將折的刀。“今晚只是警告。”陳野的聲音從巷口傳來,“下周五碼頭,
帶著蘇硯的配方原件來換你女兒的手指頭。”林綰死死咬住嘴唇。血味在口腔漫開時,
她摸到蘇檬偷偷塞進她口袋的東西——半枚燒焦的實驗室門禁卡,編號8017。
這是亡夫爆炸身亡的實驗室房間號。04.保險柜在凌晨三點發出“咔嗒”輕響。
林綰戴著橡膠手套,指尖捏著那半枚門禁卡。8017的門牌號在月光下泛著焦黑,
像一道猙獰的疤——這是蘇硯實驗室爆炸后唯一未被焚毀的殘片。二叔的辦公室彌漫著檀香,
電腦屏幕還亮著,頁面停留在“長明制藥臨床試驗報告”的加密郵件。她快速用手機拍攝,
卻瞥見附件中的車禍照片:丈夫的黑色轎車撞上護欄,車頭凹陷處粘著半片銀色金屬。
是剎車盤的碎片。“大嫂找什么呢?”林振業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時,
林綰正用門禁卡劃開最后一層抽屜。佛珠磕碰桌角的脆響讓她渾身僵住,冷汗浸透后背。
“我來拿硯哥的遺物。”她晃了晃手中的相框——那是從書架上順走的合照,
蘇硯摟著穿學士服的蘇檬,背景是實驗室的蝴蝶標本墻。
二叔笑著按下呼叫鈴:“硯侄女最近常去野火酒吧?那種地方……”他故意拖長尾音,
指尖劃過電腦屏幕上的監控截圖——畫面中蘇檬正將U盤塞給陳野。警報聲突然大作。
林綰撞碎落地窗跳上空調外機,身后保鏢的腳步聲如影隨形。十八樓的風灌進喉嚨,
她攥著偷拍的照片貼墻挪動,直到躍進隔壁空置的辦公室。手機在此時震動。
陌生號碼發來壓縮包,解壓后是四張高清照片:第一張:蘇硯轎車底盤特寫,
剎車線斷口整齊如刀割。第二張:戴鴨舌帽的男人蹲在車旁,
右手虎口蝎子紋身清晰可見——是陳野。第三張:林振業與陳野在茶室對坐,
桌上擺著裝有白色粉末的密封袋。第四張:蘇檬蜷縮在酒吧卡座,手臂扎著針管,
拍攝日期是昨晚。林綰的指甲摳進窗框縫隙。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
蘇硯接到電話匆匆出門,說二叔要和他“談談新藥審批”。
如果剎車線是陳野剪斷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干擾音,照片竟開始自動刪除。
她瘋狂點擊保存鍵,屏幕卻彈出猩紅警告:“再查下去,下次斷的就不是剎車線了。
”最后消失的是蘇檬的照片。05.蘇檬的尖叫刺穿雨幕時,
林綰正用鑷子夾出腳背的碎瓷片。門被“砰”地撞開,少女踉蹌著跌進來,
黑色衛衣浸透雨水,袖口洇開大片暗紅。她身后晃進三道黑影,
為首的刀疤臉用鐵棍抵住門縫:“小野貓,陳哥的貨你也敢吞?”林綰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
刀尖對準自己咽喉:“錢我替她還!”蘇檬突然笑了。她抹了把臉上的血,
從衛衣內袋掏出一支錄音筆:“城西碼頭今晚有二十公斤貨上岸,條子還有三分鐘就到。
”摁下播放鍵的剎那,
陳野的咒罵聲炸響:“林振業這個老畜生敢黑吃黑……”刀疤臉瞳孔驟縮。
鐵棍裹著風聲劈向蘇檬太陽穴的瞬間,林綰撲過去用后背硬接了這一擊。
肋骨斷裂的脆響混著雷聲轟鳴,她反手將水果刀扎進對方大腿,
溫熱的血噴濺在蘇檬慘白的臉上。“媽!”這一聲讓所有人僵住。
林綰咳著血沫摔進女兒懷里,看見少女通紅的眼底映著自己扭曲的倒影——多么可笑,
前世她為奪家產把蘇檬扔給保姆,今生卻要靠著挨打換來這聲“媽媽”。
刀疤臉啐了口血沫:“敬酒不吃……”寒光乍現,他竟抽出腰間的三棱刺捅向蘇檬心口!
身體比意識更快。林綰翻身將女兒壓在地板,劇痛從肩胛炸開時,
她恍惚看見蘇硯實驗室的蝴蝶標本——那日他捧著抗癌藥配方對她說:“等檬檬十八歲,
我們就公布配方做公益。”三棱刺拔出時帶出一串血珠,蘇檬的眼淚砸在她臉上:“你瘋了!
會死的!”“媽媽……本來……就該護著你……”林綰摸索著抓住女兒手腕,
沾血的青銅鑰匙塞進她掌心。玄關處警笛轟鳴,她終于放任自己墜入黑暗。
最后的意識是蘇檬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警察破門時閃爍的藍光里,
女兒顫抖著吻她染血的指尖:“別死……我只有你了……”ICU的消毒水味滲入夢境。
林綰漂浮在虛空中,看見十五歲的蘇檬蜷縮在閣樓,
就著手電筒的光往日記本上寫:“今天陳野說爸爸是被害死的,我要找到證據。
”翻頁聲簌簌如蝶振翅,少女將門禁卡碎片包進糖紙,藏進布偶熊的眼窩。畫面陡然翻轉。
穿著校服的蘇檬跪在陳野面前,任由針頭刺入手臂:“芯片裝好了,現在能讓我見二叔了嗎?
”“你比你爸狠。”陳野碾滅煙頭,“但林振業可不好騙。”“我連親媽都能騙。
”少女笑著舉起注射器,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譎的藍。06.ICU的呼吸機規律作響,
像一把切割時間的刀。林綰在劇痛中睜眼,左手被石膏固定,
右手掌心卻傳來異樣觸感——青銅鑰匙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水果硬糖,
糖紙折成蝴蝶形狀。“醒了?”護士掀開窗簾,“你女兒守了三天,剛被警察叫去做筆錄。
”陽光刺痛眼角,她忽然瞥見床頭柜下的金屬反光。沾血的青銅鑰匙卡在縫隙里,
系著蘇檬的發繩。手機在此時震動,
二叔發來彩信:實驗室監控截圖.jpg蘇檬戴著口罩溜進焚化間,手里攥著燒焦的文件袋。
“侄女這么喜歡火葬場,不如送你們母女團聚?”林綰扯掉輸液管。踉蹌著沖進安全通道時,
她撞見蘇檬正在樓梯間打電話:“……配方原件我找到了,但需要林振業的指紋解鎖。
”少女的側臉映在玻璃上,冷漠得陌生,“放心,我媽活不過今晚。”血順著石膏縫隙滴落,
在臺階上綻成暗花。林綰退后兩步,踩斷的枯枝聲卻驚動了蘇檬。“媽?”少女轉身的瞬間,
眼底的慌亂像打翻的墨,“你怎么……”林綰揚手甩出青銅鑰匙。金屬撞在墻上迸出火星,
糖紙蝴蝶從蘇檬口袋飄落——正是ICU床頭那顆。“演夠了嗎?”她扯開衣領,
露出纏滿繃帶的胸口,“這出苦肉計,連陳野捅刀的角度都算準了吧?”蘇檬瞳孔驟縮。
趁這間隙,林綰奪過手機按下回撥鍵。忙音在空蕩的樓梯間回響,
來電顯示卻是“長明制藥法務部”。“原來你真是二叔的人。”她笑得眼淚滑進嘴角,
“難怪陳野說車禍照片是你寄的。”蘇檬突然拽過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下傳來細微的震動,像困著一只掙扎的活物。“這是納米芯片,陳野給我裝的定位器。
”少女扯開衣領,鎖骨下方的手術疤還滲著血,“那通電話,是故意說給監聽者聽的。
”警報聲驟然炸響。“快走!”蘇檬將她推進儲物間,反手鎖門,“二叔的人混進醫院了!
”逼仄的黑暗里,林綰摸到女兒塞進她袖口的日記本。手機照明亮起的剎那,
泛黃的紙頁上浮現熒光字跡——是蘇硯用隱形墨水寫的實驗日志:“7月15日,
林振業要求修改抗癌藥pH值,這將導致藥物神經毒性……”門外傳來槍栓上膛聲。
林綰抖著手翻頁,最新夾頁的照片讓她窒息:蘇檬渾身是血躺在手術臺,陳野舉著電鋸獰笑,
拍攝時間顯示是十分鐘前。照片背面一行小字:“想要女兒,拿配方來換。
”07.佛珠碾過紅木桌面的聲響,像毒蛇吐信。“配方交出來,我保蘇檬全須全尾地回來。
”二叔林振業將照片推過桌面,蘇檬手腕上的電子鐐銬泛著冷光,“否則下次送來的,
可就是手指頭了。”林綰攥緊口袋里的實驗室門禁卡——半小時前,
秘書小唐“不小心”撞翻咖啡杯,濕透的紙巾里裹著這張卡。
此刻卡片的鋸齒邊緣硌得掌心發疼,她面上卻笑得凄惶:“二叔說什么配方?
硯哥的遺物不早被您燒干凈了?”窗外暴雨傾盆,會議室落地窗映出兩人扭曲的倒影。
林振業突然起身,檀香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他指尖劃過她脖頸的紗布,
那里還滲著ICU留下的淡黃藥漬:“綰綰,三年前你抱著蘇硯的骨灰盒發瘋時,
可比現在有趣。”投影幕布“唰”地落下。監控畫面里,蘇檬被鐵鏈吊在廢棄倉庫,
陳野的刀刃在她腳踝游走。林綰猛地站起,
卻見鏡頭突然轉向——少女對著隱蔽攝像頭眨了眨眼,右手小拇指蜷起三下。
這是蘇硯生前教她們的摩斯密碼:“假”。“我要聽檬檬的聲音。”林綰抓起煙灰缸。
林振業撥通視頻電話的剎那,她突然將煙灰缸砸向投影儀。爆裂的火花中,
陳野的咒罵聲從手機傳來:“老東西你陰我?!”混亂間,
林綰瞥見視頻背景的集裝箱編號:C-8017。這是蘇硯實驗室的爆炸日期。
“看來大嫂需要點刺激。”林振業按下遙控器,倉庫傳來蘇檬的慘叫。
混著電流雜音的哭喊中,林綰卻聽出異樣——這不是女兒的聲音。“二叔的替身演員挺敬業。
”她突然輕笑,
老畜生敢黑吃黑……”“城南碼頭今晚有二十公斤貨上岸……”正是蘇檬在酒吧偷錄的對話。
林振業佛珠驟停。他抬手要搶手機,
林綰卻搶先一步拔下U盤吞進口中:“備份已經發給經偵科王隊,您現在滅口也來不及了。
”警報聲突兀響起。秘書小唐沖進來:“藥監局的人到樓下了!”“好,好得很。
”林振業撫掌大笑,突然將佛珠套上她脖頸,“你以為蘇檬為什么能混進陳野的場子?
”他猛地收緊珠串,檀木珠子陷進她氣管,
“因為那丫頭從十二歲就開始吸毒——需要我提供尿檢報告嗎?”林綰眼前發黑,
指甲在紅木桌面抓出帶血的劃痕。瀕死之際,她摸到小唐偷偷塞來的紙條,
上面是蘇檬的字跡:“實驗室焚化爐,第三骨灰盒。”窒息感驟然消失。林振業甩開她,
接過助理遞來的西裝:“大嫂最好祈禱王隊站錯隊。”癱坐在地的林綰咳出帶血的佛珠,
看向掌心被珠串勒出的紅痕——十二顆檀木珠,第十顆刻著極小的“C-8017”。
08.焚化爐的金屬門燙得灼手,林綰用衣袖裹住門禁卡,
8017的編號在高溫下扭曲變形。第三骨灰盒卡在傳送帶盡頭,盒蓋上積著厚厚的灰,
卻詭異地刻著一串數字——蘇檬的生日。“咔嗒。”盒蓋彈開的瞬間,
腐臭味混著藥粉噴涌而出。林綰捂住口鼻,指尖觸到一沓用保鮮膜包裹的文件。
最上層的實驗日志字跡斑駁,蘇硯的鋼筆字力透紙背:“林振業要求將pH值調至8.0,
這將激活藥物中的神經毒素……我拒絕簽字,他威脅要動檬檬。”手機突然震動,
蘇檬發來定位——城西碼頭C-8017倉庫。附帶一條三秒語音:“媽,配方是假的,
快逃!”身后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林綰轉身時,焚化爐的閘門已轟然閉合,
操作屏亮起血紅倒計時:5:00。熱浪裹著骨灰撲來,她踉蹌著撲向控制臺,
卻發現所有按鍵都被焊死。“驚喜嗎?”廣播里響起二叔的笑聲,“真配方早被我換了,
你手里那份只會讓蘇硯遺臭萬年。”火舌舔舐褲腳的剎那,林綰瞥見骨灰盒夾層反光。
她用水果刀撬開夾板,一枚微型存儲器黏在盒底——正是蘇檬臥底時用的同款。04:30。
存儲器插入手機,全息投影瞬間鋪滿火墻。蘇硯的虛擬影像站在實驗室標本架前,
手里舉著試劑瓶:“若有人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林振業已對我滅口。
真正配方需混合三號培養皿的蝴蝶菌株,否則會生成致命毒素……”火苗躥上林綰的發梢,
她抱著骨灰盒滾進未啟動的冷卻艙。艙門閉合的瞬間,焚化爐炸開沖天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