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里。
呂枝枝每天不是吃飽就睡,就是與父母斗智斗勇。
呂二山先是想搶她的口糧,后面滿腦子就想著造耀祖。
都被她的哭聲打斷了。
這兩口子不是沒捂過她的嘴,她就讓他們捂,然后裝死,倒是把這二人嚇得不輕。
之后他們一聽到她的哭聲,就乖乖暫停手里的動作。
誰叫呂枝枝現在是二房的重點保護對象。
論熬夜他們也熬不過呂枝枝這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奶娃。
所以這兩口子一直以來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有時她看到徐小草欺負姐姐們,她也會路見不平嚎上一嗓子。
然后全家都知道呂枝枝這人很護短。
五個姐姐也因此更疼愛她了。
*—*
那250塊賣狗頭金的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
尤其是在這缺衣少食的饑荒年代,這錢是一點也不值錢。
呂枝枝剛滿半歲,徐翠花就召開家庭大會,宣布一件事:“那250塊賣狗頭金的錢,沒剩多少了,老二媳婦,你看看是不是找個時間給小六斷奶,還是怎么樣。”
“媽,那是250塊,又不是25塊!”
怎么可能就花完了?
別以為她沒上過學就不會簡單的加減法。
“我這有個賬本,老二媳婦你要不信就叫老三和老三媳婦算給你看看,雞蛋、老母雞、魚呀和細糧放現在哪樣在外頭不是賣上天價了?”
二房兩口子從徐翠花手里接過賬本,跟三房兩口子對了大半小時的賬,確實所剩無幾了。
徐小草最多還能再吃十天的營養餐。
她也只能做斷奶的打算,她自己肯定是供不起呂枝枝這小祖宗的。
半年就花了250塊,他們二房的私房錢也就這零頭而已。
家里大伙吃的都是清湯寡水,只要餓不死就往死里餓,她拿什么奶娃?
呂二山無疑是最開心的那一個,因為呂枝枝的存在,他當了將近一年的和尚。
等斷奶了,就把這冤家丟給她姐姐們去照顧。
最發愁的還屬呂枝枝本人。
在還不會走路的年紀,就要為一口奶操碎了心。
雖然她空間有奶粉,但明面吃不好喝不好,人還白白胖胖的,那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楚鳳嬌一眼就看到老老實實坐在大侄女雙腿上的大胖小侄女在皺著小眉頭,這好日子過到頭了,也知道怕了吧:
“哎喲,咱們小六是不是聽懂了?你以后沒奶吃咯,現在胖點好,以后瘦了也不至于成皮包骨。”
“泥壞壞~”
“二弟妹,你是不是經常在小六面前編排我?不然她怎么一開口就說我壞?”
徐小草才不會幫小閨女跟對方道歉,照大嫂沒理都要爭三分,有理更不會饒人,硬剛就對了:
“大嫂,我只能說小孩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容不得一點臟東西。”
“你說誰是臟東西?”
“誰承認誰就是!”
楚鳳嬌要氣炸了:“二弟,你不管管你媳婦,兒子兒子不會生,還把閨女教得不敬長輩。”
呂二山最討厭別人拿他們二房沒兒子說事:“大嫂,我小閨女打小就是非分明,別人對她是好是歹,她一眼就知道。”
“你們兩口子真是好得很。”“孩子爸,你耳朵眼睛是擺設嗎?你沒聽到看見二房兩口子是怎么排擠欺負我這長嫂的?”
呂大山其實好想說,想讓下面的小叔子妯娌尊重長嫂,那本人就得有長嫂的氣概:
“孩子媽,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么。”
呂枝枝給和稀泥的大伯點個贊:“啵啵好~”
呂二山嘖嘖道:“大嫂,你聽到沒,我們小六多聰明。”
“叭叭壞~”
“你個小兔崽子!”
呂枝枝故作害怕,朝徐翠花張開雙手,要安慰:“怕怕,奶奶抱~”
“好,奶奶抱抱咱們小六!”這孩子出生自帶狗頭金,半歲會說話,以后肯定是個有出息的。
見奶奶慈愛依舊,她又在心里戳了戳統子:“順子,我們綠水大隊以前有地主嗎?”
“有呀,宿主你爺爺以前就是給地主家放牛的放牛郎,大隊長是地主家小少爺的書童、會計是二管家的兒子、大隊書記是門房、婦女隊長是燒火丫鬟。”
“屬我爺爺混得最差!”其實也最安全。
要是被舉報,那幾家首當其沖。
“……”“宿主,你是不是想問地主家有沒有漏金銀玉器在隊里?”
知她者,順子也:“沒錯沒錯!”
“地主家的宅子早被大隊長他們那幾家人偷偷翻了個底朝天了。”
“所以呢。”
“帶不走的都被村里人瓜分完了。”
呂枝枝繼續追問:“就沒在其他地方藏了有?”
“沒有了!就連地主家祖墳陪葬品,都被別村人掏了個干凈。宿主,你就順其自然吧,還有好幾天呢。”
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