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死在妻子林夏家族的'冬泳祈福'傳統里。」「零下二十度的松花江上,
她親手為我鑿開的冰窟比別人的大兩倍。」「我小腿抽筋時,她站在岸邊舉著手機,
對直播間的觀眾說'老公加油'。」「沉入冰水前最后一秒,
我看到她手機屏幕上飄過的打賞特效。」「而她的健身教練鄭巖,正摟著她的腰在笑。」
1.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渾身冷汗把睡衣浸得透濕。
床頭電子鐘顯示2023年12月24日,凌晨4:30。松花江畔的老式暖氣片滋滋作響,
隔壁傳來林夏輕微的鼾聲。我掐著大腿確認不是做夢,
抓起手機查日歷——距離那個"冬泳祈福"活動還有三天。「重生了?」
鏡子里是我三十五歲的臉,右眼角那道疤還在。那是去年幫林夏弟弟打架留下的。
前世就是今天傍晚,林夏會突然提起她老家黑龍江的"傳統"。「老公,
我們公司要辦年會團建,我想搞個有特色的。」「查到了!我爺爺那輩的冬泳祈福儀式,
在冰窟里游一圈能保全家平安!」當時我怎么會信這種鬼話?現在想來,那個健身教練鄭巖,
就是活動策劃公司的"特邀顧問"。我輕手輕腳打開電腦,登錄林夏的云盤。
密碼還是她生日加結婚紀念日,這女人兩輩子都懶得改。在名為"年會方案"的文件夾里,
果然藏著份《意外保險投保確認書》。「被保險人:齊冬」「受益人:林夏」
「保額:500萬」投保日期是三天前。我冷笑出聲,前世這時候我正幫她弟弟搬家。
鼠標往下滑,最新建立的子文件夾叫"冰窟尺寸參考"。點開全是松花江冰層厚度監測報告,
和不同體型成年男子所需的冰窟直徑計算表。最下面有行小字:「鄭教練說1.2米最合適,
但為保險起見加到1.5米」我后槽牙咬得生疼。前世那個冰窟,正好一米五寬。
天蒙蒙亮時,我聽到林夏起床的聲音。「老公醒這么早?」她揉著眼睛走進書房,
睡衣領口故意敞著,「我夢見你了。」前世這天早晨,我們在這張書桌上做了。
她事后趴在我胸口說「要個孩子吧」。現在我看清她鎖骨上的吻痕,
顏色新鮮得像是兩小時內留下的。「夢見我什么?」我合上電腦。
「夢見你...在冰水里特別帥。」她手指在我后背畫圈,「對了,下午和你說個好玩的事。
」我抓住她手腕:「現在說唄。」「秘密~」她嬌笑著抽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硌到我虎口。
那是我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內側刻著「QX」。她轉身時,我瞥見她后頸有塊紅印。
前世我以為是過敏,現在知道那是鄭巖的牙印。等林夏去洗澡,我翻出備用手機。
通訊錄里「鄭教練」的號碼,和昨晚林夏通話記錄里那個完全一致。「有意思。」
我穿上羽絨服出門,哈爾濱的晨霧像冰碴子往肺里鉆。
小區監控室的值班大爺正在吃韭菜盒子。「老張,幫個忙。」我塞過去兩包中華,
「查查昨天下午的17棟電梯監控。」屏幕里,
穿瑜伽褲的林夏和穿緊身衣的鄭巖一前一后進了電梯。他們在12樓停頓七分鐘,
那是我們家的樓層。「要拷貝嗎?」老張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我搖搖頭,
用手機拍了段視頻。前世今天下午,林夏會拉著我去江邊"考察場地"。
經過工大體育學院時,她突然說:「我找了個專業教練幫忙設計冰窟。」
當時鄭巖從體育館跑出來,胸肌把速干衣撐得發亮。「齊哥好!」他握住我手時,
指甲縫里有林夏常用的那款指甲油。現在想來,那天他們交換的眼神,
分明是奸計得逞的竊喜。回家路上,我在五金店買了把冰鑿。和前世林夏用的那把一模一樣,
只是我在手柄上鉆了個小孔。「老板,有微型攝像頭嗎?釣魚用的。」
中午林夏發微信說約了閨蜜吃飯,我直接打車去鄭巖工作的健身房。
前臺說鄭教練在帶私教課,我坐在休息區刷他朋友圈。
最新動態是凌晨三點發的:「有些人就像冰層,鑿開才知道下面有多深」配圖是松花江夜景,
定位在江畔酒店。評論里林夏回了個[太陽]表情。「齊哥?」鄭巖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來找我健身?」他渾身散發著蛋白粉的味道,脖子上掛著條白毛巾。
前世我就是被這副陽光形象騙了,還感謝他"專業指導"冬泳技巧。
「聽說你們搞冬泳很專業。」我晃了晃冰鑿,「來請教下。」他瞳孔猛地收縮,
毛巾下的肌肉繃緊了。「林姐和你說了?」他扯出個笑,「就是個小活動...」
「她說是你家傳的手藝?」我故意問。鄭巖喉結滾動:「啊對,我爺爺在漠河當過冰雕師。」
放屁。他資料寫的是海南人。我走時"不小心"掉落了購物小票,
上面五金店的地址被我用紅筆圈了出來。下午三點,林夏帶著一身火鍋味回家。「老公~」
她從背后摟住我,「和莉莉吃了重慶火鍋,辣死啦。」我聞到她頭發里的男士古龍水味,
和鄭巖朋友圈自拍里那瓶一模一樣。「正好,我有事和你說。」她打開手機相冊,
「公司年會想搞冰上活動...」和前世一樣的說辭,連表情都分毫不差。「冬泳?」
我裝作驚訝,「零下二十度?」「可刺激了!」她眼睛發亮,「我查了資料,
松花江冰層現在有半米厚...」我打斷她:「你什么時候對這種活動感興趣了?」
「是...是鄭教練提議的。」她耳根發紅,「他爺爺...」「是漠河冰雕師嘛。」
我接話,「他剛和我說了。」林夏的表情像被雷劈了。她不知道我和鄭巖見過面。
「你們...見過了?」「他還教我鑿冰窟呢。」我舉起新買的冰鑿,「說明天去江邊實操。
」林夏的指甲掐進掌心。前世這時候,她應該勸我別去才對。「太危險了!」她突然尖叫,
「我是說...冰層可能不夠厚...」我打開天氣預報:「接下來三天都是晴天,
零下二十五度。」她嘴唇發抖,精心策劃的劇本被打亂了。晚上她躲在陽臺打電話,
我通過路由器后臺看到了通話記錄。鄭巖的號碼,通話時長8分43秒。深夜,
林夏假裝睡著后,我摸出她藏在化妝包里的備用手機。指紋解鎖用的是她右手拇指,
和主手機一樣。和鄭巖的聊天記錄里,最新消息是:「計劃有變,他好像起疑了」
「保險都買了,必須按原計劃」「冰鑿我明天拿給你,記得戴手套」我拍下這些,
把手機放回原位。第二天一早,林夏說要去公司加班。「我約了鄭教練練冬泳。」
我在門口系圍巾,「中午不回來吃飯。」她化妝的手一抖,眼線畫到了太陽穴。「我也去!」
她拽住我胳膊,「畢竟是我提議的...」松花江面的積雪被風吹成波浪狀。
前世我就是在這里,看著林夏用冰鑿畫出那個死亡圓圈。鄭巖已經等在約定地點,
腳下放著專業冰鑿和繩索。「齊哥真準時。」他笑得不太自然,「林姐也來了?」
「我擔心你們。」林夏裹緊白色羽絨服,和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前世她說白色在雪地里最安全,現在想來,是怕血跡太顯眼。鄭巖開始講解冰窟選址,
我悄悄打開手機直播。標題設為:「冬泳愛好者實地教學」,設置僅好友可見。
其實我早就建了個叫"林夏閨蜜群"的分組,里面只有鄭巖的前女友們。
「首先要用冰鎬測試厚度。」鄭巖踩了踩冰面,「這里大概40公分...」
我打斷他:「你爺爺真在漠河雕過冰?」「當...當然。」他額頭冒汗,
「有名的冰雪大世界...」「可漠河冰雪大世界2000年才創辦。」我掏出手機,
「你爺爺1998年就去世了。」林夏倒吸一口冷氣。鄭巖的資料是她給我的。
「記錯了...是哈爾濱的...」鄭巖向林夏投去求救的眼神。
我舉起冰鑿:「直接實操吧。」當鄭巖接過冰鑿時,我故意手滑,鋒利的鑿尖劃過他手掌。
「嘶——」他甩著手,血珠濺在雪地上。「對不起啊。」我掏出創可貼,
「不過戴手套操作確實不方便。」林夏臉色比雪還白。前世她堅持要我別戴手套,
說"影響操作靈活性"。鄭巖包扎時,我走到他放包的地方,假裝系鞋帶。
包里露出半截橡膠手套和一卷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