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中,春意正濃。粉白的櫻花隨風飄落,點綴著青石板小路。
小燕子站在一株開得最盛的櫻花樹下,仰頭望著紛紛揚揚的花瓣,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1"又在發呆?"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接著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燕子笑著掰開那雙手,轉身面對她的夫君——五阿哥永琪。他今日穿著靛藍色的錦袍,
襯得面如冠玉,眉目如畫。只是那雙總是含笑的眼中,此刻帶著幾分疲憊。"永琪,
你今日怎么有空來御花園?不是說皇阿瑪召你商議西北軍務嗎?
"小燕子伸手拂去落在他肩上的花瓣,動作輕柔。永琪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剛議完事,
想著好幾日沒好好陪你了,特意過來看看。""好幾日?"小燕子抽回手,
佯裝生氣地轉過身去,"明明已經半個月了!自從上個月你開始協助皇阿瑪處理政務,
我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永琪從背后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是我不好。
但你要理解,作為皇子,我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我知道。"小燕子打斷他,
聲音悶悶的,"我都知道。"她轉過身,仰頭看著永琪的眼睛,
"你還記得我們成親那晚的誓言嗎?""一生一世一雙人。"永琪不假思索地回答,
眼神溫柔似水,"我怎會忘記?"小燕子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記住就好。快去忙你的事情吧。
"永琪依依不舍地放開她:"晚上我盡量早些回來。"看著永琪遠去的背影,
小燕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但近來宮中的風言風語,
還有老佛爺看她的眼神,都讓她隱隱感到不安。"小燕子,"紫薇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
遞上一杯熱茶,"天還涼,別站在風口太久。"小燕子接過茶,勉強笑了笑:"紫薇,
你說...永琪他真的會一直只愛我一個人嗎?"紫薇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問這個?
五阿哥對你的心意,全皇宮誰人不知?""可是..."小燕子低頭看著茶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是皇子,將來可能成為太子,甚至...皇帝。歷史上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
"紫薇輕輕敲了下小燕子的額頭:"瞧你整日胡思亂想。五阿哥不是那種人。
"小燕子點點頭,卻無法驅散心頭的不安。她抬頭望向永琪離去的方向,櫻花依舊紛飛,
卻已不見那人身影。2養心殿內,檀香裊裊。乾隆皇帝坐在龍椅上,
眉頭緊鎖地看著手中的奏折。永琪垂手立于一旁,神情凝重。"西北戰事吃緊,
糧草供應不足..."乾隆放下奏折,揉了揉太陽穴,"永琪,你有什么建議?
"永琪上前一步:"回皇阿瑪,兒臣認為應當立即從江南調糧..."正商議間,
殿外太監高聲通報:"老佛爺駕到!"乾隆和永琪連忙起身相迎。
老佛爺扶著嬤嬤的手緩步走入,雖已年過六旬,卻仍精神矍鑠,不怒自威。
"皇帝在處理政務?哀家打擾了。"老佛爺雖如此說,卻徑直走向一旁的太師椅坐下。
乾隆笑道:"皇額娘言重了。永琪正在幫朕分析西北軍情。"老佛爺的目光落在永琪身上,
意味深長:"永琪近來確實勤勉。不過..."她頓了頓,
"皇帝可曾考慮過永琪的子嗣問題?"殿內氣氛驟然一凝。永琪面色微變,
乾隆也略顯尷尬:"皇額娘,永琪與小燕子成婚才兩年...""兩年無所出,
在皇家已是不短的時間。"老佛爺打斷道,"況且那小燕子出身市井,不懂規矩,
如何能擔當未來國母之責?"永琪忍不住開口:"老佛爺,
孫兒與小燕子感情甚篤...""感情?"老佛爺冷笑一聲,"皇家婚事,豈能僅憑感情?
哀家看陳閣老的孫女知畫就不錯,知書達理,溫婉賢淑。"乾隆見永琪面色發白,
連忙打圓場:"皇額娘,此事可從長計議...""不必再議。"老佛爺站起身,
語氣不容置疑,"哀家已與陳閣老商定,下月就讓知畫入府。永琪,你身為皇孫,
當以大局為重。"永琪雙拳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不敢反駁。老佛爺在宮中的地位,
連皇阿瑪都要禮讓三分。離開養心殿后,永琪獨自在御花園中徘徊。夕陽西下,
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該如何向小燕子開口?他們的誓言言猶在耳,
如今卻..."五阿哥。"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永琪轉身,
看到一位身著淡綠色衣裙的少女正向他行禮。少女眉目如畫,氣質溫婉,正是陳知畫。
"陳家小姐。"永琪勉強點頭致意。知畫抬眼看他,
眼中帶著幾分羞澀:"聽聞老佛爺已經...知畫特來向五阿哥請安。"永琪心中煩躁,
卻不得不維持禮節:"此事尚未最終定奪,陳家小姐不必如此。"知畫卻上前一步,
輕聲道:"五阿哥,知畫明白您與還珠格格情深義重。知畫入府后,定會恪守本分,
絕不爭寵。"永琪看著她真誠的眼神,一時無言。知畫確實無可挑剔,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始終只有那個在櫻花樹下笑得燦爛的女子。
3小燕子正在漱芳齋與紫薇、金鎖一起繡花——雖然她的繡工依然慘不忍睹,
但為了能給永琪繡個像樣的荷包,她堅持學習著。"哎呀!"又一次扎到手指,
小燕子把繡繃一扔,"不繡了不繡了!這比練武難多了!"紫薇和金鎖相視一笑。
金鎖撿起繡繃:"格格,您這鴛鴦繡得像鴨子...""本來就是鴨子!"小燕子嘴硬道,
"永琪屬鴨的嘛!"紫薇忍俊不禁:"五阿哥明明是屬馬的..."三人笑作一團時,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凳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格格,不好了!宮里都在傳,
老佛爺要給五阿哥納側福晉了!"笑聲戛然而止。小燕子的臉瞬間血色盡失:"你說什么?
"小凳子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是...是陳閣老的孫女知畫小姐。
聽說下月就要入府..."紫薇連忙揮手讓小凳子退下,握住小燕子冰涼的手:"別急,
這一定是謠傳。五阿哥那么愛你,怎么會..."小燕子猛地站起來,
眼中已有淚光:"我要去找永琪問清楚!"她沖出漱芳齋,不顧身后紫薇的呼喊。一路上,
宮女太監們見到她都紛紛低頭行禮,但那眼神中的憐憫讓小燕子心如刀割。在乾清宮外,
她遇到了正要出來的爾康。爾康見她神色不對,連忙攔住:"小燕子,
你這是...""永琪在里面嗎?"小燕子聲音顫抖。爾康猶豫了一下:"在是在,
但皇上正與他商議要事..."小燕子推開他就要往里沖,卻被爾康死死拉住:"小燕子!
冷靜點!""你要我怎么冷靜?"小燕子終于哭了出來,"他要娶別人了!
"爾康面露難色:"這件事...很復雜。老佛爺施壓,皇上也不得不應允。
永琪他...抗爭過,但..."小燕子抹去眼淚,冷笑一聲:"所以他就妥協了?
就背叛了我們的誓言?""小燕子..."爾康還想說什么,但小燕子已經掙脫他,
轉身跑開。夜幕降臨,永琪終于回到他們共同的寢宮。推開門,只見小燕子端坐在床邊,
燭光映照下,她的臉蒼白如紙。"小燕子..."永琪喉頭發緊,不知如何開口。
"是真的嗎?"小燕子直接問道,聲音平靜得可怕。永琪走到她面前跪下,
握住她的手:"老佛爺和皇阿瑪已經決定了。我...我無力反抗。"小燕子抽回手,
眼中滿是失望:"無力反抗?還是不想反抗?""你聽我解釋,"永琪急切地說,
"知畫入府只是權宜之計。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夠了!"小燕子猛地站起來,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句話你還記得嗎?還是說,皇子的誓言就這么不值錢?
"永琪也站起身:"小燕子!我是皇子,將來可能要繼承大統。三宮六院是不可避免的!
"這句話像一把利劍,直插小燕子心臟。她后退兩步,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所以...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你當初的誓言,只是騙我的?"永琪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補救:"不是的!
我當然是真心的!但現在情況不同...""情況不同,人心易變。"小燕子冷笑,
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好,很好。既然五阿哥要納側福晉,那我這個正室也該大度些。
不過..."她抬頭直視永琪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小燕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要和離。"永琪如遭雷擊:"你說什么?""我說,"小燕子擦干眼淚,聲音堅定,
"我要離開你,離開皇宮。從此以后,你我恩斷義絕。
"4永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燕子,別說氣話!
我們好好談談...""沒什么好談的。"小燕子轉身開始收拾簡單的行囊,
"你做出了選擇,我也做出了我的。"永琪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能走!你是我的福晉!
永遠都是!"小燕子甩開他的手,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現在想起我是你的福晉了?
當你答應娶別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一點?""我沒有選擇!"永琪提高了聲音,
"老佛爺施壓,皇阿瑪默許,我能怎么辦?""你可以拒絕!你可以抗爭!
"小燕子聲音哽咽,"就像當初你為了娶我,不惜與老佛爺對抗一樣!"永琪啞口無言。
是啊,當初他可以為小燕子對抗全世界,如今為何不能?見他不語,
小燕子繼續收拾東西:"看來愛情對你而言,終究抵不過權勢和責任。
""不是這樣的..."永琪頹然坐下,"小燕子,給我時間,
我會想辦法解決...""不必了。"小燕子系好包袱,
最后環視了一圈這個她住了兩年的寢宮,"知畫比我更適合這里。她懂規矩,知書達理,
能幫你穩固地位..."永琪突然站起,一把抱住她:"別走!我錯了,
我這就去找皇阿瑪收回成命!"小燕子在他懷中僵硬了一瞬,然后用力推開他:"太遲了,
永琪。信任就像鏡子,碎了就再也拼不完整。"她轉身走向門口,
永琪在她身后喊道:"小燕子!你走出這個門,就可再也不是五福晉了!"小燕子停下腳步,
沒有回頭:"我寧愿做自由的乞丐,也不做被囚禁的鳳凰。"門開了又關,永琪呆立原地,
手中只余一縷從她發間滑落的絲帶。5京城郊外的官道上,一輛簡陋的馬車緩緩前行。
小燕子掀開車簾,望著漸行漸遠的城墻,心中百味雜陳。兩年前,
她滿懷憧憬地進入那座皇城;如今,她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姑娘,前面就到驛站了,
您要在那兒歇腳嗎?"車夫問道。小燕子回過神來:"不必了,就在前面的鎮子放我下來吧。
"她摸了摸懷中的銀兩——這是離開時紫薇偷偷塞給她的。雖然不多,但足夠她暫時安頓。
紫薇還給了她一封信,叮囑她若遇到困難就去濟南找夏家。"夏家..."小燕子喃喃自語。
那是紫薇的舅父家,也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但現在,她還不想投奔任何人。她需要時間,
需要空間,需要證明自己可以獨立生存。馬車在一個名為青林鎮的小鎮停下。
小燕子付了車錢,背著簡單的包袱走進鎮子。這里雖不及京城繁華,卻也熱鬧非凡。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不絕于耳。小燕子找了家干凈的客棧住下。
老板娘是個和善的中年婦人,見她一個年輕姑娘獨自投宿,不免多問了幾句。
"姑娘從哪里來?要去哪兒啊?""我...從京城來,暫時還沒想好去哪兒。
"小燕子勉強笑了笑。老板娘見她不愿多說,也不追問:"那姑娘先住下吧。
我們這兒雖是小地方,但安全得很。對了,姑娘會女紅嗎?我們鎮上的繡坊正在招工呢。
"小燕子想起自己那慘不忍睹的繡功,苦笑道:"恐怕不行。我會些拳腳功夫,
不知道有沒有鏢局之類的需要人手?"老板娘驚訝地打量她:"姑娘會武?這倒是少見。
鎮東頭是有家威遠鏢局,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那都是粗漢子待的地方,
姑娘家去恐怕不合適。"小燕子謝過老板娘的好意,決定次日親自去鏢局看看。
她不能坐吃山空,必須盡快找到謀生的方法。第二天一早,小燕子便來到威遠鏢局。
鏢局門口,幾個鏢師正在練武,見她一個姑娘家走近,都露出詫異的表情。"這位姑娘,
有何貴干?"一位年長的鏢師上前問道。小燕子抱拳行禮:"聽說貴鏢局需要人手,
我想來應聘。"此言一出,周圍的鏢師都哄笑起來。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走上前:"小姑娘,
這不是你玩的地方。我們走鏢可是刀口舔血的營生。"小燕子不慌不忙,
指著院中的木人樁:"不如比試比試?若我贏了,就給我個機會?"鏢師們面面相覷,
最后那漢子大笑:"好!有膽量!我趙三陪你玩玩!"比試開始,趙三起初還手下留情,
但很快發現小燕子身手不凡。她雖力氣不及男子,但身形靈活,招式刁鉆。幾個回合下來,
趙三竟被她一個巧勁摔倒在地。院中一片寂靜,隨后爆發出喝彩聲。總鏢頭聞聲而來,
了解情況后,打量著小燕子:"姑娘好身手!不知師承何處?
"小燕子猶豫了一下:"家學淵源,不值一提。"總鏢頭見她不愿多說,
也不勉強:"姑娘若真有意,可以留下做鏢師。不過..."他面露難色,"走鏢辛苦,
且要與一群漢子同行,恐有損姑娘清譽。"小燕子早有準備,
從包袱里取出一套男裝:"這個簡單。"三日后,
威遠鏢局多了一位名叫"嚴飛"的年輕鏢師。小燕子束起長發,穿上男裝,略改妝容,
活脫脫一個俊秀少年。她刻意壓低聲音,加上身手不凡,竟無人懷疑她的真實性別。
第一次走鏢是去保定府。一路上,小燕子既緊張又興奮。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
憑本事吃飯。每當夜深人靜,她也會想起皇宮里的種種,
想起永琪...但隨即強迫自己不再回憶。那段生活已經結束了,如同前世一般遙遠。
保定府比青林鎮繁華許多。交完鏢后,鏢師們各自去放松。小燕子獨自在街上閑逛,
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琴聲。她循聲望去,只見茶樓里一位白衣女子正在撫琴,
那曲調...分明是紫薇常彈的《廣陵散》!小燕子不由自主走進茶樓,坐在角落靜靜聆聽。
琴聲悠揚,卻帶著說不出的哀愁,仿佛在訴說著離別之苦。曲終時,
小燕子發現自己的臉頰已濕了一片。"這位公子,為何落淚?
"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
小燕子慌忙擦干眼淚:"姑娘的琴聲...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女子微微一笑:"能聽懂琴中意,公子必是知音人。小女子姓白,名雪,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嚴飛。"小燕子壓低聲音答道。白雪邀請她到內室品茶。交談中,
小燕子得知白雪原是官家小姐,因家道中落淪為琴伎。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離開茶樓時,小燕子心情復雜。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雖然逃離了皇宮,卻無法逃離回憶。
紫薇、金鎖、皇阿瑪...甚至永琪,都依然活在她的記憶里,時不時冒出來刺痛她的心。
"也許時間會治愈一切。"小燕子自言自語道,抬頭望向星空。明天還要趕回青林鎮,
新的生活才剛剛開始。6三個月后,小燕子已成為威遠鏢局的得力鏢師。
她先后參與了五次走鏢,每次都圓滿完成任務。總鏢頭對她贊賞有加,
甚至開始讓她帶隊走一些短途鏢。這天,
鏢局接到一趟特殊的鏢——護送一批藥材去西北邊疆的軍營。據說邊疆爆發瘟疫,
急需這批藥材救命。"這趟鏢路途遙遠,且邊疆不太平。"總鏢頭神色凝重,"但軍中急令,
不得不接。嚴飛,你最近表現不錯,這次就由你帶隊如何?"小燕子心中一動。
邊疆...那是爾泰駐守的地方。自從離開皇宮,她刻意避開所有與過去有關的人和事。
但這次,也許是個例外?"屬下領命。"小燕子抱拳應下。準備兩日后,
小燕子帶著五名鏢師和十名腳夫,押送二十車藥材向西北進發。一路上,她格外謹慎,
每日親自巡查營地,安排守夜。所幸路途平安,未遇匪患。一個月后,
他們終于抵達邊疆大營。遠遠望去,軍營連綿數里,旌旗招展,氣勢恢宏。通報過后,
一位副將出來迎接。"威遠鏢局的各位辛苦了!這批藥材可算及時送到了!"副將滿臉喜色,
"請隨我去見主帥。"小燕子心跳加速。主帥...會是爾泰嗎?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衣冠,
確保自己的偽裝無懈可擊,這才跟著副將走向中軍大帳。掀開帳簾的瞬間,
小燕子的目光與案后的將領相遇。那人劍眉星目,面容堅毅,正是爾泰。
但與記憶中那個溫文爾雅的御前侍衛不同,眼前的爾泰皮膚黝黑,
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和威嚴。"威遠鏢局嚴飛,見過將軍。"小燕子刻意壓低聲音,
抱拳行禮。爾泰起身還禮:"嚴鏢頭不必多禮。這批藥材解了我軍燃眉之急,
本將代全軍將士謝過。"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目光卻在小燕子臉上多停留了幾秒,眉頭微蹙,
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交接完畢,爾泰設宴款待鏢局眾人。席間,
他似有意似無意地詢問小燕子的來歷。"嚴鏢頭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本領,不知師承何處?
"小燕子早有準備:"家父曾是江湖人士,從小教了些拳腳功夫。"爾泰點點頭,
又問:"嚴鏢頭可曾去過京城?"小燕子心頭一緊:"去過幾次,走鏢所需。"宴席散后,
小燕子正欲回營帳休息,一名親兵來報:"嚴鏢頭,將軍有請。
"小燕子忐忑不安地再次來到中軍大帳。帳內只有爾泰一人,正在燈下查看地圖。
"將軍找我?"小燕子站在門口,不敢靠近。爾泰抬頭,直視她的眼睛:"這里沒有外人,
小燕子,你還要偽裝到什么時候?"小燕子如遭雷擊,
手中的帽子掉落在地:"你...你認出來了?"爾泰嘆了口氣:"雖然你改裝得很好,
但你的眼睛...我怎會認不出來?"小燕子苦笑:"我以為兩年過去,
大家都已經忘記我了。""忘記你?"爾泰搖頭,"怎么可能。"他示意小燕子坐下,
"你離開宮里了?可是發生了什么事?"小燕子別過臉:"我不想說關于皇宮的任何事。
"爾泰沉默片刻:"好,那就不提。不過..."他神情嚴肅起來,"你一個姑娘家,
怎么會在鏢局做鏢師?太危險了!"小燕子抬起頭,
眼中閃著倔強的光芒:"我能照顧好自己。這半年來,我走了六趟鏢,從無失手。
"爾泰看著她,眼中既有贊賞又有擔憂:"不愧是敢和老佛爺叫板的小燕子。"他頓了頓,
"不過現在既然到了我這里,就不能再讓你冒險了。""什么意思?"小燕子警惕地問。
"邊疆正在鬧瘟疫,急需懂醫術的人手。聽說你在鏢局期間曾幫傷者處理傷口,手法嫻熟。
"爾泰的語氣變得柔和,"不如留下來幫忙?總比走鏢安全些。"小燕子猶豫了。
留下意味著要與爾泰朝夕相處,而他與皇宮、與永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你放心,
"爾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在這里,你只是嚴飛,我的軍醫助手。
沒有人會知道你的過去。"望著爾泰真誠的眼神,小燕子緩緩點頭:"好,我留下。
"第二天,小燕子以嚴飛的身份正式加入軍醫隊伍。爾泰向眾人介紹她是京城來的醫者,
眾人見她手法熟練,也都信以為真。瘟疫在邊疆幾個村落蔓延,
情況比小燕子想象的還要嚴重。每天都有數十名患者被送進軍營臨時搭建的醫棚。
小燕子跟著軍醫學習辨認藥材、熬制藥湯、處理傷口,進步神速。一天深夜,
小燕子正在醫棚整理藥材,爾泰悄然出現。"這么晚還不休息?"他輕聲問道。
小燕子頭也不抬:"這些藥材明天一早就要用,得提前準備好。"爾泰在她身旁坐下,
幫她分揀藥材:"你今天救了那個小女孩,很了不起。"小燕子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那是個五六歲的女孩,高燒不退,已經昏迷。她冒險用了軍醫都不敢下的一劑猛藥,
竟然真的把女孩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只是運氣好。"小燕子低聲說。"不,是天賦。
"爾泰認真地看著她,"你知道嗎?你比很多學醫多年的人都敏銳。那個女孩的脈象極弱,
老軍醫都準備放棄了,只有你堅持認為還有救。"小燕子終于抬起頭,
對上爾泰的目光:"在皇宮時,我常去太醫院玩,跟太醫們學了些皮毛。
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爾泰笑了:"看來五...看來有人要后悔失去你了。
"小燕子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我們說好不提過去的。""抱歉。"爾泰連忙道歉,
"我只是..."他嘆了口氣,"算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更多病人等著呢。
"接下來的日子里,小燕子全身心投入救治工作。她發現自己在醫術上確實有獨特的天賦,
往往能察覺到其他醫者忽略的細節。爾泰每天都會來醫棚幫忙,兩人配合越來越默契。
一個月過去,瘟疫終于得到控制。慶功宴上,爾泰當眾表彰了小燕子的貢獻。
眾人起哄要"嚴鏢頭"喝酒,小燕子推辭不過,淺嘗一口便嗆得滿臉通紅,引得眾人哄笑。
"嚴兄弟怎么像個姑娘家似的!"一個士兵大笑道。小燕子尷尬不已,
爾泰連忙解圍:"嚴鏢頭不善飲酒,大家別為難他了。"宴席散后,
小燕子在回營帳的路上被爾泰叫住。"明天我要去巡視邊境村落,你要一起嗎?"爾泰問道,
"瘟疫雖然控制住了,但還有些后續工作。"小燕子點頭答應。這段時間的相處,
讓她對爾泰的戒心逐漸消退。他從未打探她的過去,也從未以恩人自居,
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和尊重。第二天一早,兩人騎馬出發。邊疆風光與京城截然不同,
天高地闊,草原無垠。小燕子忍不住放馬奔馳,感受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快感。"小心!
"爾泰突然喊道。小燕子還沒反應過來,馬前蹄一陷,她整個人向前栽去。千鈞一發之際,
爾泰飛身撲來,將她抱住,兩人一起滾落在草地上。"你沒事吧?"爾泰急切地問,
仍緊緊摟著她。小燕子驚魂未定,搖搖頭:"沒...沒事。
"她這才發現兩人的臉近在咫尺,爾泰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讓她心跳加速。
爾泰似乎也意識到了姿勢的曖昧,連忙松開手,扶她坐起:"前面是片沼澤,我忘了提醒你。
"小燕子拍拍身上的草屑,強作鎮定:"是我太莽撞了。"兩人重新上馬,這次并肩而行,
誰也沒有提起剛才的意外。但小燕子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悄然改變。巡視結束后,
天色已晚。爾泰提議在附近的村落借宿一宿,明日再回軍營。村長熱情地招待了他們,
雖然條件簡陋,但干凈整潔。晚飯后,小燕子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看星星。
邊疆的星空格外明亮,銀河如練,橫貫天際。"在想什么?"爾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小燕子沒有回頭:"在想人真的很渺小。我們的煩惱,在星空下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爾泰在她身邊坐下:"是啊。在邊疆這兩年,我常常這樣看星星,很多想不通的事,
看著看著就釋然了。"小燕子轉頭看他:"你為什么會主動請纓來邊疆?以你的家世,
留在京城會有更好的前程。"爾泰沉默片刻:"也許...和你一樣,需要一些距離,
一些空間。"小燕子聽出了弦外之音:"因為塞婭公主?"爾泰苦笑:"你知道?
""宮里誰不知道塞婭公主對你一往情深?"小燕子輕聲道,
"我還以為你們...""但我不愛她。"爾泰直視小燕子的眼睛,"婚姻大事,
我不想將就。"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小燕子的心門。
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的陌生人,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答應留下來。因為在爾泰身上,
她看到了與自己相似的堅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小燕子站起身,輕聲道,"明天還要趕回軍營。"但這一夜,她久久無法入睡。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爾泰的那句話:"婚姻大事,我不想將就。"7瘟疫過后,
邊疆迎來了短暫的和平。小燕子繼續留在軍營,協助軍醫整理藥材、編纂醫案。
爾泰特許她以"嚴飛"的身份自由活動,甚至允許她參與一些不太危險的軍事訓練。
這天清晨,小燕子正在校場練習射箭。雖然她的拳腳功夫不錯,但箭術卻是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