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抑郁掃射消毒水味道在舌尖炸開時,我正在清點周年慶的氣球。
重生后獲得的能力像一把生銹的鑰匙,
每次觸碰物品都會在腦海中刮出刺耳鳴響——此刻我手里的粉色氣球,
正不斷閃現著林曉蕓昨夜向其中注射無色液體的畫面。"蘇老師,園長讓您去倉庫拿彩帶。
"李保安遞來的鑰匙串上沾著紅粘土,前世他就是用這雙手把我鎖進著火的器材室。
鑰匙齒痕劃過掌心,
鳴、冷藏箱上"神經抑制素β型"的標簽、王園長丈夫的藥廠Logo在月光下泛著血銹色。
倉庫陰影里,林曉蕓的托特包靜靜躺在紙箱上。指尖剛觸到內側的草莓刺繡,
劇烈的眩暈感便席卷而來「劑量加倍,三小時后發作。」_ 王園長的翡翠戒指叩擊著藥瓶,
「把過敏源換成神經抑制劑,那些家長才會哭著求我們開特效藥。」
「但蘇棠已經懷疑了...」_ 林曉蕓的聲音在發抖,
她包里安安的哮喘噴霧正在滲出淡藍色液體。「周年慶的彩虹蛋糕里放足量催化劑。」
園長扯斷刺繡上的紅線,「讓那丫頭當替罪羊,就像去年處理張老師那樣。」
我抓起倉庫角落的過期鮮奶油,
重生前的記憶突然清晰如刀:前世孩子們吃完蛋糕后瞳孔擴散的模樣,
急救車頂燈在暴雨中與園長耳釘折射出同樣的慘白。手機震動著彈出消息,
家長群正在討論周年慶的甜品臺。"天然奶油""無添加"等關鍵詞刺痛眼睛,
我拍下貨架上的過期原料發送到群聊:「突發情況!現有食材疑似變質,
建議更換甜品供應商。」監控死角處,我將林曉蕓準備的"特制彩虹糖"倒進園長保溫杯。
她慣用的黑枸杞茶會掩蓋糖粒的淡黃色,而杯壁上即將留下的指紋會成為最優雅的罪證。
周年慶舞臺上,王園長致辭時的顫音完美得像是排演過千百遍。
當她的手指開始不自然抽搐時,我正抱著發燒的安安坐在第一排。
"各位家長..."她翡翠戒指撞翻話筒的瞬間,我按下遙控器。
編號與特效藥批次的匹配數據、運輸車卸貨的夜視錄像、以及林曉蕓在倉庫調配藥劑的背影。
林曉蕓沖向電閘的身影被我早布置的玩具火車絆倒,
她口袋里滾落的藥瓶被安安的寵物狗叼到我腳邊。警笛聲從后巷傳來時,
我對著暗處比了個手勢,李保安胸前的執法記錄儀紅燈悄然熄滅。在警局做筆錄時,
我摸著外套口袋里突然出現的草莓胸針——這枚本該在三個月后才被安安送出的禮物,
此刻正發燙得像塊火炭。「你怎么會知道培養基藏在消防栓里?」做筆錄的女警突然發問。
茶水間的鏡子映出我瞬間蒼白的臉,倒流的記憶里閃現出新的畫面:前世的今天,
我本該在倉庫被坍塌的貨架砸斷腿。窗外飄起細雨,王園長被押上警車時回頭看了我一眼。
她張開的嘴里沒有舌頭,只有半截紅線正在瘋狂扭動,
那是我重生第一天縫在托特包上的同款棉線。第二章/血色紅線警笛聲刺破幼兒園的黃昏時,
我攥著那枚草莓胸針,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安安仰頭看我,
睫毛在夕陽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老師,你的手流血了。”我低頭,
血珠正順著指縫滲進胸針的草莓蒂——那里本該是銀色的金屬,此刻卻像海綿一樣吸飽了血,
泛出詭異的暗紅。林曉蕓被押上警車前突然回頭,
嘴角咧到不自然的弧度:“你以為這就算完了?”她扯開領口,
鎖骨下方一道蜈蚣似的疤痕微微鼓起,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我下意識摸向自己同樣的位置,
重生后那里多了一粒朱砂痣。審訊室的空調開得太冷。“七月十六日晚上八點,你在哪兒?
”女警推來一張照片。我喉嚨發緊。照片里是幼兒園后巷,王園長的高跟鞋陷在紅黏土里,
而遠處陰影中分明站著我的背影——可那天我應該在醫院陪急性哮喘的安安。
“我要見孩子們。”女警的眼神突然古怪。她調出一段監控:草莓班的午睡房里,
十七張小床空著,唯有被子隆起人形。鏡頭拉近,每床被窩里都蜷著一團紅線,
像有生命般緩緩蠕動。夜雨砸在倉庫鐵皮頂上時,我找到了母親的日記本。
它藏在過期奶粉罐后面,塑封袋上結著蛛網。
1987年9月的字跡暈染不清:“...他們說新藥能讓我的孩子永遠健康。
王主任遞來的協議有股杏仁味,我簽完字就開始流鼻血...”一張黑白照片滑落。
年輕的母親站在彩虹橋幼兒園舊招牌下,腹部隆起。
她身后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扶著她的肩——那是王園長丈夫年輕時的臉,
右手翡翠戒指閃著同樣的幽光。更衣室的鏡子蒙著水霧。我擦出一塊清晰區域,
鏡中忽然浮現安安的臉。她踮腳貼上冰涼的鏡面,呼出的白氣凝成字跡:“快逃。
”身后傳來窸窣聲。十七套草莓班園服整整齊齊掛在衣架上,每件胸口刺繡的紅線正在脫落,
像活過來的蚯蚓鉆進地板縫隙。墻角的安全錘突然自己砸向玻璃,
裂紋中滲出黏稠的粉紅色液體。晨光刺破云層時,我站在母親墳前。
墓碑照片被雨水沖刷得模糊,可當我用沾血的手指觸碰時,
石面突然浮現新的影像——嬰兒時期的我被捆在培養艙里,后頸烙著“49”。
艙外站著穿白大褂的王園長,她手里的注射器裝滿猩紅液體。背包里的哮喘噴霧罐突然震動。
鋁罐底部慢慢浮出新的刻痕:6/49。遠處傳來孩子們的嬉笑,
十七個穿著草莓班園服的小身影手拉手穿過墓地,每人后衣領都翻出一截血紅的線頭,
在風中飄成詭異的弧度。第三章/第51號實驗體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時,
蘇棠發現自己站在幼兒園的露臺上。冷風掀起她的衣角,
腕間的紅線正閃爍著詭異的紅光——和樓下警車的頂燈同步明滅。“這不是我的記憶。
”她死死抓住欄桿。三分鐘前,她明明在查看母親的老照片,
此刻卻被迫“重播”前世墜樓的場景。樓下傳來林曉蕓的尖叫:“蘇老師要自殺!
”身體突然失控。她的手指一根根松開欄桿,如同被操縱的提線木偶。
余光瞥見消防栓玻璃的倒影——另一個自己正站在身后,手腕延伸出的紅線纏滿了她的關節。
“叮——”口袋里傳來消息提示音。失控瞬間解除,蘇棠踉蹌著跌進安全通道。
手機自動播放視頻:五十個培養艙排列在暗室中,每個艙體都標著數字。
鏡頭推向50號艙**——本該沉睡的“自己”正貼在玻璃上,用口紅寫著:“快逃,
他在你腦子里。”解剖刀劃開奶油蛋糕的瞬間,蘇棠愣住了。草莓班周年慶的甜品內部,
藏著微型芯片和玻璃管。芯片刻著“記憶傳輸器V3.0”,
玻璃管內殘留的粉色液體散發杏仁味——和王園長鞋底的致敏菌株完全相同。“老師,
這個草莓會說話哦。”安安突然湊過來,指尖捏著顆鮮紅的草莓。果肉被掰開的剎那,
蘇棠聽見機械音:“實驗體49號記憶污染度79%…啟動清除程序。”所有孩子同時轉頭。
十七雙眼球泛起數據流般的藍光,
童聲合唱變成電子合成音:“清除倒計時:10、9、8…”蘇棠抓起蛋糕刀刺向音響設備,
刀刃卻穿透虛影——音響根本不存在,聲源來自孩子們后頸的條形碼。墓地暴雨傾盆。
蘇棠蜷縮在母親墓碑后,手機電筒照亮那份泛黃的試藥協議。
雨滴砸在“記憶遺傳工程”幾個字上,墨跡突然流動重組,
){memory.upload();body.reset();}**墓碑突然震動,
裂縫中升起全息投影。年輕時的母親躺在手術臺上,太陽穴貼著電極片。
王園長的丈夫舉著注射器微笑:“讓我們創造永生不朽的蘇紅梅。
”“不…”蘇棠的尖叫卡在喉嚨。投影畫面突變,母親腹部被剖開,
取出的胚胎泡在粉色液體里——那根本不是嬰兒,而是一團跳動的紅色代碼。
玻璃罐外的標簽寫著:“初代母體:蘇紅梅1.0”蘇棠在警局廁所吐得天昏地暗。
鏡中人影突然開口:“你猜為什么是49次?”紅線從她瞳孔里鉆出,
組成懸浮屏:【記憶存儲剩余1.2MB】。水龍頭流出的液體變成粉色,
地面浮現AR導航箭頭。她鬼使神差跟著箭頭走,直到停在后巷的窨井蓋前。
井蓋內部貼滿照片:2013年火災現場,焦尸手中攥著草莓胸針2023年自己墜樓時,
王園長在對面樓頂微笑未來某日,
第50個蘇棠抱著安安站在血泊中手機突然收到監控推送——此刻的草莓班里,
本該被銷毀的17個孩子正在晨讀。他們的朗讀聲通過攝像頭傳來,
變成尖銳的電子音:“系統即將升級,請實驗體51號做好準備。”蘇棠掀開自己的頭皮,
在發際線處摸到微型接口。雨幕中傳來王園長的嘆息:“傻孩子,你以為重生是祝福?
”所有草莓班監控畫面同時跳轉,顯示全球地圖——數萬個紅點正在閃爍,
每個都標注著:“彩虹橋幼兒園分園”。
第四章/第51次心跳培養艙的玻璃被50號蘇棠的掌心焐出白霧。
她貼在艙壁上的臉與我完全一致,
只是右眼下方多了一粒朱砂痣——那是前世我被林曉蕓指甲劃傷的舊痕。“歡迎回家。
”她的聲音通過艙內揚聲器傳來,帶著機械回響。我的手機突然震動,
直播畫面強制跳轉:彈幕區瘋狂刷著“快逃”,
而鏡頭正對著此刻呆立的我——觀看者竟是50號自己。通風管深處傳來窸窣聲,
紅線如潮水漫過地板。“他們是你的觀眾,也是你的獄卒。”50號敲擊玻璃,
莫爾斯電碼的節奏化為手機震動:【每一條彈幕都在改寫你的記憶】后頸突然刺痛,
條形碼掃描聲在耳邊炸響。我撞開地下室的門,
滿墻監控屏同時亮起:17個孩子站在空教室里,
仰頭吞吃飄落的彈幕文字王園長在警局審訊室微笑,
瞳孔里跳動著直播數據流林曉蕓的尸檢報告被篡改,死因欄顯示“程序過載”“看這個!
”50號的聲音從手機里鉆出。她發來一張動態照片:第二集結尾我熟睡的畫面里,
充電線正將彈幕數據輸入我的太陽穴。彈幕中最醒目的一條是@實驗體51:“你猜我在哪?
”冷凍庫的門突然炸開,49個玻璃罐里的草莓胸針集體浮空,
拼出燃燒的彈幕:【全體實驗體已接入】紅線纏住腳踝的瞬間,
幼兒園所有電子屏開始倒計時。“這是觀眾為你選的死法。
”50號的臉出現在防火栓玻璃上,“A.被記憶吞噬,B.成為新系統管理員,
C…”我搶過消防斧砸向配電箱,電火花中浮現全息投影——全球地圖上,
數萬個“彩虹橋幼兒園”的坐標正在閃爍,每個都鏈接著直播間。
計欄顯示:【在線實驗體:2,483,697人】安安的尖叫聲從廣播系統溢出:“媽媽,
選C!”她的身影突然具象化為數據流,撕開空間裂縫。裂縫另一端是純白房間,
十七個培養艙里沉睡著不同年齡的“安安”,
每個艙體標注著:【管理員候選】我抓住裂縫邊緣時,
手機彈出投票界面:【是否處決49號?】同意率以每秒10%的速度飆升,
彈幕化作鋼針扎進皮膚。50號突然從背后抱住我,朱砂痣滲出血珠:“記住,
觀眾愛的從來不是真相…”她的身體數據化涌入我的傷口,
記憶庫被暴力撕開——無數“蘇棠”在平行時空掙扎的畫面中,
每個屏幕前都坐著相同的觀眾。他們脖頸后隱約浮現條形碼,瞳孔映出直播界面。
安安的機械音從所有設備傳出:“第51號管理員已上線。
”我最后的意識停留在指尖——那里正生長出操縱紅線的代碼,
而直播間標題更新為:【下一個輪到你了】第五章/觀眾審判日指尖的代碼像活過來的血管,
在空氣中織成猩紅的操作界面。蘇棠的視網膜上浮動著數據流,
直播間標題從【下一個輪到你了】跳轉為【管理員49/51號上線】。“恭喜你通過考核。
”安安的機械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幼兒園的墻壁像溶解的蠟像般剝落,露出金屬艙體。
蘇棠發現自己站在環形控制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