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租的這間房似乎住著一位“看不見的室友”,總喜歡弄出點奇怪的動靜。
聽老人說黑貓能鎮宅辟邪,我特意把樓下那只流浪的黑貓抱回了家。
我撫摸著黑貓柔軟的毛發,心想:小咪呀小咪,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千萬——不要被嚇跑了呀。1 兇宅奇緣我盯著手機里的租房軟件,指尖在屏幕上反復滑動。
“這個太貴...”我小聲嘀咕,劃掉一間精裝公寓,
“這個離公司太遠...”中介小哥擦著汗跟在我身后:“黎小姐,您的預算真的很難找。
要不考慮合租?”“不、不用了...”我低頭盯著自己磨白的帆布鞋,聲音越來越小,
“我一個人住...”“哎呀,我手里實在沒有房源,推薦你去個地方,
那里說不定有你想要的房。”中介小哥實在是無奈了。來到小哥推薦的房產中介門口,
雨水順著傘骨滴落在我洗得發白的帆布鞋上。中介王姐翻著登記冊,眉頭越皺越緊。
“小姑娘,你這預算...”她抬頭打量這個瘦弱的女孩,“只能看看老小區的房子了。
”“沒關系的。”我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包帶,“只要...只要便宜就好。
”她們看了五間房。第一間地下室太潮濕,墻角長著霉斑;第二間臨近垃圾站,
蒼蠅嗡嗡作響;第三間合租的男生眼神讓她不舒服;第四間...“這間倒是符合你的預算。
”王姐打開第五間的房門,隱隱聽到“喵”的一聲。陽光透過臟兮兮的窗戶照進來,
灰塵在光柱中飛舞,“就是吧...之前出過事。”我站在門口沒動,
目光掃過客廳墻上那塊顏色略淺的方形痕跡。“是...什么樣的意外?”我聲音很輕,
像是怕驚動什么。“兩年前的事了。”王姐壓低聲音,“一個大學生租客,
好像是心臟出問題死的。你要是不介意...”“我租。”我突然說,聲音比平時大了些。
我從背包里取出一個舊錢包,開始數里面皺巴巴的鈔票。簽合同時,
王姐注意到這個看似怯懦的女孩簽名的筆跡異常工整。鋼筆在紙上洇開一朵小小的墨花,
像未干的血跡。“喏,這是鑰匙。”王姐把鑰匙串遞給我,“需要幫你叫個保潔嗎?
”“不用了。”我搖頭,劉海垂下來遮住眼睛,“我自己...慢慢收拾就好。
”等中介離開后,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放下背包,
內側口袋隱隱約約漏出一張泛黃的畢業合照。我不知道的是,有個看不見的東西,
正站在我現在的位置。窗外,雨還在下。
2 詭異初現清晨的陽光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窗照進室內,
我抱著剛買的一大袋清潔用品站在門口,手指緊緊攥著塑料袋,指節都泛了白。
我小心翼翼地邁出第一步,老舊的地板立刻發出“吱呀“一聲響,嚇得我渾身一顫。
深呼吸了幾下,才鼓起勇氣繼續往里走。“得、得打掃干凈才行...”我小聲嘀咕著,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先從擦窗戶開始。我踮起腳尖,用濕抹布擦拭積滿灰塵的窗框。
灰塵簌簌落下,有幾粒飄進了眼睛。我揉了揉眼睛,突然發現窗鎖是壞的,怎么擰都擰不動。
“這可怎么辦...”我咬著嘴唇,聲音里帶著哭腔。最后只好暫時放棄,轉而去拖地。
在清理廚房時,我發現水槽堵住了。蹲下來檢查排水口時,一枚生銹的鑰匙突然掉了出來,
砸在不銹鋼水槽上發出“當”的一聲響。我嚇得往后一坐,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猶豫了很久,
才用顫抖的手指捏起鑰匙,隨手扔進了一個玻璃杯里。來到客廳,看著客廳的墻面上,
又注意到的那一小塊方形痕跡。我盯著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
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沾上了些許墻灰。突然想起包里那張畢業合照,
也許...也許可以買個相框掛在這里?下午,我去了趟二手市場,
買回印著碎花的窗簾、洗得發白的桌布,還有一盆綠蘿。回來布置時,
特意把綠蘿放在有方形印跡的墻邊,想著這樣能讓房間看起來更有生氣些。天色漸暗,
我終于打掃完畢。擦了擦額頭的汗,突然發現剛鋪好的床單上莫名出現了幾道褶皺。
“奇怪...”我小聲嘀咕,“我明明鋪平了的...”更奇怪的是,
綠蘿的葉片上出現了幾處細小的掐痕。我湊近看了看,手指不自覺地發抖。
“可能是...買來時就有的吧?”我試圖說服自己。夜深了,我躺在床上,
卻怎么也睡不著。窗戶明明記得關好了,此刻卻透進來一陣陣冷風,吹得窗簾輕輕擺動。
蜷縮在被子里,我告訴自己一定是記錯了,一定是太累了才會這樣疑神疑鬼。就在這時,
衣柜門突然“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一條縫。我渾身僵住,呼吸都停滯了。
她明明...明明記得打掃時特意檢查過衣柜,
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一、一定是記錯了...”我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慌亂中不小心撞到了床頭柜,玻璃杯里的鑰匙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窗外,又開始下起了小雨。3 詭異再現自從我搬進這間房,
雨一直下個不停。連續幾天的陰雨讓整座城市浸泡在潮濕里。我醒來時,窗外天色依舊灰蒙,
雨水順著玻璃蜿蜒而下。渾身沉重,像是被什么東西壓了一整夜,連呼吸都費力。
鏡子里的自己眼下泛著青黑,嘴唇蒼白干裂,頭發也失去了光澤,軟塌塌地貼在臉頰邊。
我機械地煎著雞蛋,平底鍋里的油突然濺起,在手背上燙出一小片紅痕。
愣愣地看著那塊皮膚慢慢腫起,卻沒有立刻處理,只是隨便沖了沖水就拎著包出了門。
剛到公司,空調的冷風讓我打了個寒顫,像是有陣陰風從我的脖子往衣服里鉆。
我拖著腳步走到工位,拉開抽屜時,
一個熟悉的包裝赫然躺在文件上——印著卡通小狗的創可貼。我的指尖懸在半空。
記憶突然閃回高中教室——被太妹故意撞倒時擦破的膝蓋,
第二天課桌里出現的同款創可貼;值日時恰好被人擦干凈的黑板;還有每次下雨天,
神秘出現在我書包側袋的黑色折疊傘......我慢慢翻開創可貼背面,
果然找到用鉛筆寫的極小的字:“傷口要消毒。”和六年前一模一樣的字跡。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我驟然收縮的瞳孔。辦公桌玻璃的倒影里,
好像有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我身后——我猛地回頭。空無一人。
4 秘密日記連續陰雨后的第一個晴天,陽光像融化的金子般淌進室內。我站在客廳中央,
瞇著眼看灰塵在光柱中飛舞。今天特意換了件寬松的居家服,頭發松松地挽起,
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打算大掃除的女孩。“今天...要把房間收拾干凈呢。
”我小聲自語。整個房子里靜悄悄的,只有我動作輕柔地調整家具的聲音。東看看西瞧瞧,
我最終決定將沙發往東挪了十五厘米,把綠蘿移到衣柜旁,還在窗臺撒了層細鹽。
當擦到臥室角落的矮柜時,我意外發現最下層有個上鎖的抽屜。想起那個水槽掉下來的鑰匙,
我決定試一試。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我屏住了呼吸——咔嗒。里面整齊碼著幾本筆記本,
封面寫著日期。最上面那本的頁邊泛黃卷曲,像是被人反復翻閱過。我盤腿坐在地板上,
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字跡工整得近乎刻板。9月10日 晴教室第三排靠窗的女生,
被潑了墨水也沒哭。她擦桌子的樣子像在給傷口消毒。我停在紙上的指尖微微發抖。
10月15日 雨在便利店又看到了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當她踮腳拿頂層貨架的草莓牛奶時,衛衣下擺露出的一截腰線,讓我想起博物館看到的白瓷。
12月24日 雪今天她摔了一跤,人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處理傷口。
創可貼盒里塞了紙條放她桌斗里,誰讓我是個心軟的人。有道看不見的身影站在她身后,
靈魂因情緒波動而忽明忽暗。那些被遺忘的記憶碎片尖銳地扎進意識:他躲在體育館陰影里,
看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孩笨拙地練習投籃,
自己似乎總是對她有些莫名的關注......可是他變成靈魂的時間太久了,
記憶都隨之化為空白,即使現在看到這個日記本,腦子里也只是閃過一些不連貫的畫面。
我突然抬頭,目光直直穿過他透明的身體,落在墻上的方形痕跡上。
“原來是你啊...”我極輕地說,手指撫過泛黃日記本上干涸的墨水漬,時間久了,
字跡也變淡了。白塵,好久不見。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聲凄厲的貓叫,劃破了午后的寧靜。
我合上日記本,猶豫了片刻,還是起身走向窗邊。
我推開窗戶往下看——一只通體漆黑的野貓正蹲在垃圾桶上,金色的豎瞳直勾勾地盯著我。
5 血浴驚魂當我趕到樓下,黑貓沒有逃跑,反而在我靠近時,主動蹭了蹭我的腳踝。
“你是想跟我回家嗎?”我蹲下身,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黑貓的皮毛濕漉漉的,
金色眼瞳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最近怪事太多了——自動開啟的衣柜,
深夜走來走去的腳步聲,還有總在夢里出現的、看不清臉的影子。我咬住下唇,
想起曾經聽奶奶說過的話:“黑貓能鎮宅辟邪......”我脫下外套裹住黑貓,
小家伙出奇地溫順,只是在我懷里輕輕發抖。白塵站在玄關,靈魂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
他盯著女孩懷里的不速之客,陰氣讓溫度驟降。“臟東西......”他嘶啞低語,
指尖滲出黑色霧氣。黑貓炸毛,沖著空蕩蕩的玄關哈氣。“怎么了?”我困惑地撫摸貓咪,
沒注意到剛換上的碎花窗簾無風自動,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扯過。夜晚,浴室里水汽氤氳。
我正沖洗著頭發,突然聞到鐵銹味——花灑頭噴出的水變成了暗紅色,
黏稠地順著我的身體流下,在瓷磚上積成小小的血泊。“啊!”我踉蹌后退,
后背撞上冰冷的墻面。鏡子上,鮮血寫成的“滾”字正在緩緩成型,
筆畫猙獰得像某種野獸的抓痕。而黑貓在門外瘋狂撓門,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我顫抖著伸手關水,龍頭紋絲不動。血水已經漫到腳踝,我才發現——這些“血”沒有溫度。
是幻象。6 幻象破滅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扯下浴簾桿砸向鏡子。玻璃碎裂的瞬間,
所有異象消失了。花灑頭重新噴出清澈的熱水,地上只余幾片玻璃渣。黑貓沖進來,
警惕地環視四周。我跪坐在濕滑的地磚上,把臉埋進貓咪潮濕的皮毛里。
“沒事的......”我輕聲說,不知是在安慰貓還是自己。浴室角落,
白塵低頭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掌,剛才消耗了太多能量制造幻象,靈魂變得比平時更淡。
這間房在他死后就沒住過人,他已經餓了許久,好不容易靠嚇人吸食到一點恐懼值,
結果吃的還沒用的多。更讓他煩躁的是,那個臟兮兮的野貓正死死盯著他所在的方向,
金色瞳孔里映出他模糊的輪廓。但他沒有看見,埋在黑貓肚皮上的我緩緩咧開了嘴。
浴室里充斥著水嘀嗒嘀嗒的聲音,我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求求你...不要生氣,
”我的聲音在發顫,“過幾天我就搬走好不好...”依舊是一片寂靜。
7 馴服惡靈第二天,我像無事人一樣在廚房給自己做早餐,
只是這次多熱了杯牛奶放在桌上沒有喝。臨走前,我蹲在貓碗前,指尖輕輕撓著貓的下巴。
思來想去,給這只撿來的貓貓取名小咪。“要好好相處哦。”我對著小咪柔聲說,
余光掃過廚房角落——那里有團不自然的陰影正在扭曲。門啪噠關上。
白塵盯著那只該死的貓。它正大口吃著三文魚罐頭,尾巴得意地搖晃,
仿佛在炫耀女主人的寵愛。更可恨的是,貓碗擺放的位置恰好壓住了他平時穿墻的路徑。
陽光透過窗戶撒在室內,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陰影處挪動。挪到餐廳時,
白塵看到那杯我沒動過的牛奶,猶豫了一下,鬼鬼祟祟上前嗅牛奶腥甜的氣味。好香啊!
當人的時候怎么沒覺得牛奶這么香?白塵沒有絲毫懷疑,瓷杯里升騰的熱氣裹著醇香,
輕輕貼上他的鼻尖,讓他飄飄欲仙。他大口大口吸食著,
只覺得這杯牛奶的熱氣鉆入他的鼻子,讓他整個身體都暖起來了。小咪吃著自己的罐頭,
看到白塵這副模樣,默默翻了個白眼,甩甩尾巴跳上窗臺,俯下身體曬起了太陽。真是笨,
蠢死了。小咪閉上眼之前這樣想著。遠在公司上班的我,撫摸著手上細小的傷口,
纖細的肩膀輕輕瑟縮了一下,像是被傷口刺痛,額前的劉海垂落,
恰到好處地遮住了我的眉眼,只露出一點蒼白的唇角和微微顫抖的下巴。可沒人看見,
那藏在陰影里的唇角正無聲地勾起,像一只偷到腥的貓,得意又狡黠。從這天開始,
每次出門前我都會在桌上放杯熱牛奶,而白塵似乎被牛奶收買沒再弄出動靜嚇唬我。
搬出去這件事也被掩埋下去。8 陽光枷鎖今天不知怎么,白塵主動站在窗前,
第一次主動伸手觸碰陽光。指尖傳來微微的灼熱感,卻不再像以前那樣疼痛難忍。
他低頭看著自己逐漸凝實的手掌,指節分明,幾乎像個活人。最近,他的力量似乎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