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有我就夠了,默默。」顧承澤擁著我,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強勢。
可他不知道,就在剛才,我手機通訊錄里最后一位朋友的號碼,
也變成了一串冰冷的空號提示。這座他親手為我打造的華美牢籠,
終于徹底隔絕了我與外界的所有聯(lián)系。我連每一次呼吸,都覺得沉重且奢侈。(1)「默默,
怎么又在看手機?」顧承澤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我身后傳來,
帶著他慣有的低沉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地按下了鎖屏鍵,
屏幕瞬間暗了下去,也切斷了我和小冉最后那段未竟的對話。
「是不是工作上還有什么煩心事?」他走過來,從身后輕輕環(huán)抱住我,
下巴自然地抵在我的發(fā)頂,姿勢親昵。「辭職了也好,我養(yǎng)你,你安心待在家里不好嗎?」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誘哄,每一個字都砸在我心上,讓我感到一陣陣發(fā)冷。
我僵硬地靠在他懷里,腦海里全是小冉發(fā)來的最后那條消息:「默默,對不起,
我……我不能再和你聯(lián)系了。顧總他……」后面的話,小冉?jīng)]有說完,但我全都明白。
這已經(jīng)是第三個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沒什么,承澤,
我只是……有點悶。」「悶了?」「那我陪你逛街,買你喜歡的包包和衣服,好不好?」
他稍稍松開我,轉(zhuǎn)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臉,吻了吻我的額頭。「或者你想去哪里散心?
馬爾代夫?瑞士雪山?只要你開口。」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那種他自以為是的“深情”,
那種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捧到我面前的架勢。可我看著他,
這個在外人眼中完美無缺、英俊多金的鉆石王老五,我的丈夫,卻只覺得遍體生寒。
他不是愛我,他是在用一種溫柔的方式,一點一點地,絞殺我。「承澤,」我鼓起勇氣,
聲音細若蚊蚋,「我想回公司上班。」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松開,
笑容依舊溫柔。「上班那么累,有什么好?」「你在家不好嗎?每天睡到自然醒,做做美容,
插插花,多愜意。」「或者,你想做什么,我投資給你?開個花店?咖啡館?嗯?」
他總是這樣,用看似體貼入微的方式,輕而易舉地堵死我所有試圖掙脫的路徑。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我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2)「承澤,
李娜……真的就因為一杯酒,就被開除了嗎?」我還記得,當初李娜被辭退時,
我難以置信地向顧承澤求證。李娜是我進設計院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性格開朗,
業(yè)務能力也強,我們曾經(jīng)約定要一起拿下“星辰杯”的大獎。那天公司聚餐,
李娜不小心碰倒了酒杯,紅酒灑在了顧承澤昂貴的白襯衫上。她當時嚇得臉都白了,
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不起顧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guī)湍萌ジ上矗 ?/p>
顧承澤當時只是淡淡一笑,甚至還安慰了她幾句。「沒事,一件衣服而已,不用緊張。」
我還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李娜就接到了人事部的辭退通知,
理由是“工作期間屢次出現(xiàn)重大失誤,給公司造成不良影響”。我去找顧承澤,
他正坐在辦公桌后處理文件,頭也沒抬。「承澤,李娜她……」「哦,你說李娜啊。」
他簽好一份文件,這才抬眼看我,語氣平靜無波,「她工作能力確實一般,而且毛手毛腳的,
不適合待在重要的崗位上。」「可是……就因為一件衣服……」「默默,」他放下筆,
起身走到我身邊,輕輕攬住我的肩膀,「一家公司要有規(guī)矩。而且,
我不希望你身邊有這樣粗心大意的人,萬一哪天連累到你怎么辦?」「她不會的!
李娜她……」「好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我已經(jīng)讓財務部多發(fā)了她三個月工資作為補償。你呀,就是太善良,總把人想得太好。」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語氣又變得溫柔起來。「別為不相干的人生氣了,嗯?晚上想吃什么,
我讓張嫂準備。」我看著他,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從那以后,
李娜的電話再也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了。我失去了第一個朋友。
(3)第二個是我的大學學長,周逸。周逸是當年建筑系的傳奇人物,才華橫溢,溫文爾雅。
我曾經(jīng)偷偷仰慕過他很久。畢業(yè)后,我們都進了設計行業(yè),偶爾會在一些行業(yè)交流會上碰到。
那次在S市的建筑設計論壇,我偶遇了周逸。「簡默?真的是你!」周逸看到我,
顯得有些驚喜,「好久不見,你越來越出色了。」「學長,你也是,
聽說你最近剛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我由衷地為他高興。「還在初創(chuàng)階段,很多事情要忙。
」他笑了笑,眼神依舊清澈,「對了,你之前在‘綠城杯’上的那個小鎮(zhèn)規(guī)劃方案我看過了,
非常有想法,特別是那個社區(qū)活動中心的設計,很有新意。」「謝謝學長,
當時也是靈感突現(xiàn)。」我們站在會場角落,愉快地聊了十幾分鐘,
大多是關(guān)于專業(yè)上的探討和對行業(yè)前景的看法。顧承澤那天也出席了論壇,他中途過來找我,
看到我和周逸相談甚歡,臉色便有些微妙。「默默,這位是?」他走過來,
不動聲色地將我拉到他身邊。「承澤,這是我大學學長,周逸,也是非常優(yōu)秀的設計師。」
我介紹道。「周學長,這是我先生,顧承澤。」「顧總,久仰。」周逸禮貌地伸出手。
顧承澤象征性地握了一下,語氣平淡:「周先生,幸會。」簡單的寒暄后,
顧承澤便以“有重要客戶要見”為由,帶我離開了。我當時并沒有多想。一周后,
行業(yè)內(nèi)突然爆出周逸“騷擾女下屬,生活作風不檢點”的丑聞,
附帶著幾張角度曖昧的照片和一些捕風捉影的“證據(jù)”。周逸的工作室剛剛起步,
根本經(jīng)不起這樣的輿論風暴,很快就名譽掃地,項目解約,合伙人撤資。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試圖聯(lián)系周逸,但他的手機關(guān)機,社交賬號也全部注銷。
后來我才輾轉(zhuǎn)得知,那些所謂的“證據(jù)”,都是顧承澤匿名提供的。我去找顧承澤對質(zhì),
渾身都在發(fā)抖。「是你做的,對不對?周逸的事情,是你做的!」顧承澤正悠閑地品著紅酒,
聽到我的質(zhì)問,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默默,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別裝了!
那些照片,那些所謂的證據(jù)!如果不是你,
誰會那么處心積慮地去毀掉一個和你毫無瓜葛的人!」「毫無瓜葛?」他放下酒杯,
冷笑一聲,「他看你的眼神,可一點都不單純。」「我們只是在聊工作!聊設計!」
我?guī)缀跻罎⒘恕!腹ぷ鳎吭O計?」顧承澤一步步逼近我,眼神冰冷,「簡默,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是誰的妻子?我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你,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不行!」
「你這是偏執(zhí)!是病態(tài)!」「我偏執(zhí)?我病態(tài)?」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我這都是因為太愛你!太怕失去你!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默默,以后離那種男人遠一點。人心隔肚皮,我怕你被騙。」他放緩了語氣,
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fā),「有我在你身邊保護你,就夠了。」我看著他,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失去了第二個朋友,或者說,
是顧承澤親手幫我“清除”了第二個潛在的“威脅”。(4)我的夢想,
是成為一名頂尖的建筑設計師,用我的雙手,去勾勒城市的天際線,去構(gòu)筑人們的理想家園。
畢業(yè)后,我憑借自己的實力,過五關(guān)斬六將,成功進入了國內(nèi)知名的“華宸設計院”,
從一名小小的助理設計師做起,一步一個腳印,逐漸在院里嶄露頭角。那段日子雖然辛苦,
但每天都充滿了干勁和希望。直到我遇到了顧承澤。他是我們院一個重要項目的甲方代表,
年輕有為,英俊多金,是所有女同事眼中的完美情人。他對所有人都禮貌疏離,唯獨對我,
展開了熱烈而高調(diào)的追求。盛大的玫瑰花海,浪漫的燭光晚餐,精心準備的驚喜禮物,
他滿足了我對愛情所有的少女式幻想。他說:「默默,你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在圖紙堆里,
你應該站在更高更耀眼的舞臺上。」他還說:「職場太復雜,人心太險惡,我會永遠保護你,
不讓你受一點委屈。」起初,我真的以為,他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是真心為我好。
當設計院有一個去法國進修半年的寶貴名額,所有人都認為非我莫屬時,顧承澤卻抱著我,
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舍。「默默,半年太久了,我一天都離不開你。那個進修項目,
我們不去好不好?你想要學什么,我請最好的老師來教你。」我猶豫了很久,
一邊是夢寐以求的進修機會,一邊是愛人深情的挽留。最終,感性戰(zhàn)勝了理性,
我放棄了那個名額。他吻著我的額頭說:「乖,這才是我的好女孩。」后來,我的直屬上司,
一位在業(yè)內(nèi)頗有聲望的老設計師,開始莫名其妙地針對我。
我的設計方案一次次被他判為“不合格”,甚至當眾批評我“華而不實,缺乏基本功”。
那些日子,我委屈、迷茫,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就在我最低落的時候,
顧承澤“恰好”出現(xiàn)。「默默,受委屈了?」他心疼地看著我,「那種地方,
不值得你再待下去。來我的公司,我給你設立一個獨立的設計部,給你最大的權(quán)限,
讓你盡情施展你的才華。」我當時感激涕零,真的以為他是我的救世主,
將我從泥沼中拉了出來。我辭去了華宸設計院的工作,滿懷憧憬地進入了顧承澤的公司。
他確實給了我一個漂亮的辦公室,和名義上的“設計總監(jiān)”頭銜。但漸漸地,
我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勁。林薇,顧承澤的助理,也是他口中“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她總是笑瞇瞇的,一口一個“簡默姐”,語氣親熱。
「簡默姐,顧總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簡默姐,
這是顧總特意給你準備的下午茶,你最近太辛苦了,要多補補。」起初我并沒有在意,
只當她是顧承澤派來關(guān)心我的。但很快,她就開始“不經(jīng)意”地向我傳遞一些負面信息。
「簡默姐,昨天那個宏遠集團的李總,好像對你的設計理念不太滿意呢。
他說……你的風格太超前了,不太接地氣。」「簡默姐,聽說王總那個項目,
因為你堅持用進口材料,預算超了不少,王總那邊好像有點意見。顧總還在幫你周旋呢。」
「簡設計師,顧總也是為你好,怕你太累。有些客戶啊,就是難纏,
你沒必要事事都親力親為,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嘛。」
她總是用那種“我為你著想”的語氣,
巧妙地暗示我的“不合群”和“固執(zhí)”給公司帶來了麻煩。而顧承澤,
則會在這個時候扮演“救火隊員”的角色。「默默,別聽林薇瞎說。
那些客戶不懂欣賞你的才華,是他們的損失。」「沒關(guān)系,默默,有我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你只要安心做你喜歡的設計就好。」他一邊“安慰”我,一邊卻又縱容著林薇的行為。
(5)顧承澤開始更加頻繁地“提醒”我。「默默,你那個大學同學小雅,
我聽說她私生活不太檢點,你以后還是少跟她來往吧,免得被人說閑話。」「默默,
你們設計部新來的那個小張,我看他總是找機會跟你套近乎,動機不純,你離他遠一點。」
「默默,你太單純了,太容易相信別人,很容易被人利用的。這個社會很復雜,人心難測。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會是你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依靠。」他的語氣總是那么懇切,
那么充滿“關(guān)愛”,讓我無法辯駁。我的社交圈,在他的“保護”下,一點點萎縮,
直至徹底消失。我的生活,只剩下了家和他。兩點一線,單調(diào)得令人窒息。
他開始變本加厲地檢查我的手機,我的電腦,甚至我的日程安排。
美其名曰:“我只是想更了解你,更好地照顧你。”我只要稍稍表現(xiàn)出一點反抗或者不滿,
他就會立刻露出一副受傷至極的表情。「默默,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太害怕失去你了。難道你連這點都感覺不到嗎?你為什么就不能乖乖待在我身邊,
讓我好好愛你呢?」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的是令人窒息的占有和控制。林薇則像一個幽靈,
總是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xiàn),配合著顧承澤的表演。「簡默姐,顧總也是太在乎你了。
你看他對你多好啊,要什么給什么,把我們這些外人羨慕得不行。」「簡默姐,
你最近是不是又跟顧總鬧別扭了?顧總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呢。夫妻之間,
床頭吵架床尾和嘛,你多體諒一下顧總,他為這個家,為公司,付出了太多了。」
她總是笑得一臉無辜,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根根細密的針,扎在我的心上。
顧承澤則會在一旁“打圓場”。「好了,林薇,你別跟著添亂了。默默只是最近壓力大,
心情不好。」然后轉(zhuǎn)向我,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默默,別生氣了,嗯?你想做什么,
我都陪你。只要你開心就好。」可我連做自己喜歡的設計的權(quán)利,都快要沒有了。
他會以“這個項目太辛苦,我怕你累著”為由,把重要的項目交給林薇或者其他設計師。
會以“這個客戶太難纏,不適合你出面”為由,阻止我與客戶直接溝通。我的辦公桌上,
那張“星辰杯”國際建筑設計大賽的報名表,被我壓在了一疊廢棄圖紙的最下面。截稿日期,
一天天逼近,像催命的符咒。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我絕對,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我悄悄地將報名表折好,藏進了貼身的口袋里。那里,還殘留著我心臟的溫度。
(6)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星辰杯”上,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開始偷偷地準備參賽作品,每一個線條,每一個構(gòu)思,都傾注了我壓抑已久的熱情和不甘。
白天,我在顧承澤和林薇的監(jiān)視下,扮演著那個溫順聽話的“金絲雀”。夜晚,
等顧承澤睡熟后,我才敢溜進書房,打開塵封的專業(yè)軟件,在黑暗中追逐我的光。
我選擇了一個廢棄工廠改造的文化創(chuàng)意園作為設計主題,那是大學時期就有的一個模糊想法,
現(xiàn)在,它成了我反抗的號角。林薇卻像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總能在我最關(guān)鍵的時候,
帶著她那標志性的、甜得發(fā)膩的笑容出現(xiàn)。那天下午,我剛剛完成設計初稿的渲染,
正準備備份到加密U盤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簡默姐,在忙嗎?」林薇推開門,
探進頭來,笑得“天真無邪”。「顧總讓你去一下會議室,說是有個重要的客戶臨時過來,
想見你。」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想要關(guān)閉電腦屏幕。「什么客戶?之前沒聽說啊。」
「哎呀,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呢,好像是海外來的大人物,顧總特意叮囑讓你過去一趟。」
她催促道:「快去吧,簡默姐,別讓顧總和客戶等急了。」我不敢怠慢,匆匆保存了文件,
鎖了屏,便跟著她去了會議室。會議室里空蕩蕩的,哪里有什么重要的客戶。「林薇,
客戶呢?」「咦?剛剛顧總還說在這里的呀。」林薇故作驚訝地四處張望,
「可能……可能去顧總辦公室了吧?簡默姐你等等,我去找找看。」說完,她不等我回應,
就一溜煙跑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頭升起。我立刻轉(zhuǎn)身沖回自己的辦公室。
電腦屏幕還亮著,停留在鎖屏界面。我顫抖著輸入密碼,桌面彈了出來。
我急忙點開剛才保存設計稿的文件夾。空的!文件夾是空的!我的設計初稿,
那個我熬了無數(shù)個夜晚,傾注了所有心血的初稿,不翼而飛了!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后背。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我瘋狂地在電腦里搜索,回收站,臨時文件夾,
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沒有,什么都沒有。就在這時,林薇施施然地走了進來。「簡默姐,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問了,客戶臨時有事先走了,顧總讓你不用過去了。」
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我捕捉到了。
「簡默姐,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我的設計稿……我的設計稿不見了!」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冈O計稿?什么設計稿啊?」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
「是不是不小心刪掉了?哎呀,簡默姐你也太不小心了,
那么重要的東西怎么能不做好備份呢?」她的語氣里充滿了幸災樂禍。幾天后,
我?guī)缀跻呀?jīng)陷入絕望,準備放棄這次“星辰杯”的時候,竟然在林薇的辦公桌上,
看到了幾張與我設計理念高度相似的圖紙!雖然細節(jié)上做了一些修改,但核心的布局,
空間利用的思路,甚至一些標志性的設計元素,都和我被盜的初稿如出一轍!那一刻,
所有的憤怒和屈辱沖上了我的頭頂。「林薇!這是我的設計!」我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
沖到她的辦公桌前,指著那些圖紙,聲音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
辦公室里所有人都被我的舉動驚呆了,紛紛側(cè)目。林薇先是一愣,
隨即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無辜表情。「簡默姐,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我死死地盯著她,「這些圖紙,分明就是抄襲我的!你偷了我的設計稿!」
「我沒有!」林薇猛地站起來,眼圈瞬間就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簡默姐,
你怎么能這么冤枉我?這是我自己辛辛苦苦畫出來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我自己構(gòu)思的!
顧總和團隊的同事們都可以為我作證!」她的話音剛落,
顧承澤就沉著臉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怎么回事?在公司大吵大鬧,像什么樣子!」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承澤!」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急忙轉(zhuǎn)向他,指著林薇桌上的圖紙,「她抄襲我的設計!
那是我為‘星辰杯’準備的參賽作品!前幾天我的初稿被盜了,一定是她做的!」
林薇委屈地看向顧承澤,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顧大哥,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知道簡默姐最近為了比賽的事情壓力很大,心情不好,
但也不能這么憑空污蔑我啊……嗚嗚嗚……這明明是我花了好多心血才設計出來的……」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顧承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先是拿起林薇桌上的圖紙,
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抬眼看了看我,眼神復雜。最終,他沉聲開口:「默默,我相信林薇。
」短短六個字,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插進了我的心臟。「她跟了我這么多年,
她的人品我最清楚。或許,真的只是設計靈感上有些相似罷了。」「靈感相似?」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聲音都變了調(diào),「承澤,那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設計說明,
一張一張畫出來的草圖!怎么可能只是相似!」「默默,你最近壓力太大了,
可能是有些敏感了。」顧承澤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星辰杯’的事情,我看……以后再說吧。」「以后?」
我絕望地看著他,心一點點沉入谷底,「在你眼里,我連她林薇的一根頭發(fā)都比不上嗎?!
還是說,這一切,根本就是你默許的?!」他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加重了語氣。「夠了,簡默!不要再無理取鬧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維護林薇,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設計,我的夢想,我的痛苦和絕望。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涼透了。像被扔進了數(shù)九寒冬的冰窟,
連最后一絲掙扎的力氣都被剝奪了。周圍同事們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像無數(shù)根針一樣扎在我身上。我看著顧承澤那張曾經(jīng)讓我迷戀的臉,
如今只覺得無比陌生和諷刺。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不能任由他們這樣踐踏我的尊嚴和夢想。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哪怕魚死網(wǎng)破,
我也要參賽!我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梁,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句地說道:「顧承澤,
林薇,你們會后悔的。」說完,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那個讓我窒息的辦公室。
(7)從顧承澤公司沖出來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籠里掙脫了出來,
雖然渾身是傷,但至少可以呼吸到一絲自由的空氣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模糊了視線。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不知道該去哪里。家?那個所謂的家,
不過是顧承澤精心打造的另一個牢籠。我不能回去。至少現(xiàn)在不能。手機在包里瘋狂地震動,
不用看也知道是顧承澤打來的。我直接關(guān)了機。我需要冷靜,需要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設計初稿沒了,林薇和顧承澤聯(lián)手打壓,距離“星辰杯”的截稿日期越來越近。
我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絕境。但是,我不想認輸。憑什么?憑什么我的才華要被他們這樣踐踏?
憑什么我的夢想就要這樣被他們輕易摧毀?不!我絕不甘心!
我在一個街心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任由冰冷的風吹拂著我的臉頰。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
首先,我需要一個新的設計方案。重新構(gòu)思一個全新的方案,時間太緊張了,
幾乎不可能完成。那么,只能在原有被盜方案的基礎(chǔ)上進行修改和深化。可是,
我連底稿都沒有,怎么修改?對了,備份!我之前有過一個習慣,
重要的設計稿都會在云端和移動硬盤里各備份一份。但是,自從和顧承澤在一起后,
他以“安全”為由,說服我把所有的備份都集中存放在他公司的服務器上,
并且由他“統(tǒng)一管理”。現(xiàn)在想來,這根本就是他早就布好的局!我狠狠地捶了一下長椅。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初稿的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個數(shù)據(jù),
每一個靈感閃現(xiàn)的瞬間。或許,我可以憑借記憶,重新把它畫出來!雖然工程量巨大,
而且精度上可能會有偏差,但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其次,
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工作環(huán)境。不能在家里,也不能在任何顧承澤能輕易找到我的地方。
我需要一個絕對隱秘的,可以讓我安心創(chuàng)作的空間。租一個臨時的工作室?
可是我身上并沒有多少積蓄。和顧承澤結(jié)婚后,我的工資卡就被他以“我養(yǎng)你,
你的錢存起來當零花錢”為由收走了。每個月他會給我一筆“生活費”,但那點錢,
應付日常開銷尚可,想要租工作室,簡直是杯水車薪。我打開手機,開機后,
顧承澤的未接來電和信息立刻像潮水一樣涌了進來。「默默,你在哪里?快回來,
我們好好談談。」「默默,不要任性,我知道你生氣,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默默,
聽話,回家,我讓張嫂給你燉了燕窩。」我冷笑一聲,直接把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然后,
我翻了翻通訊錄,里面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名字,
而且大多都是一些早已不再聯(lián)系的舊同事。我還能依靠誰?就在我感到一陣無助的時候,
我想到了一個人——我的大學導師,王教授。王教授是建筑界的泰斗,為人正直,
也一直很欣賞我的才華。畢業(yè)后,我們雖然聯(lián)系不多,但他曾經(jīng)說過,如果遇到什么困難,
可以隨時去找他。我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撥通了王教授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哪位?」王教授的聲音帶著一絲蒼老。「王教授,是我,簡默。」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簡默?哦,是你這個丫頭啊!」王教授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驚喜,「好久沒聯(lián)系了,
最近怎么樣啊?」我深吸一口氣,將我的遭遇,以及我對“星辰杯”的渴望,
簡明扼要地向王教授講述了一遍。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丫頭,你受委屈了。」
王教授嘆了口氣,「顧承澤那個小子,我早年也打過交道,控制欲確實強了些,
沒想到會對你做出這種事情。」「至于林薇……哼,設計界出幾個敗類也不稀奇。」
「王教授,我……我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別怕。」王教授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
「‘星辰杯’是你證明自己的好機會,不能就這么放棄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名下在郊區(qū)有個帶院子的小房子,平時沒什么人去,環(huán)境清靜,你可以暫時住在那里,
安心準備你的作品。」「至于設計稿……你還記得多少?能憑借記憶復原嗎?」
「我……我盡力!」「好!有志氣!」王教授贊許道,「丫頭,記住,真正的才華是偷不走,
也壓不垮的。只要你堅持下去,一定能重新站起來。」「需要什么幫助,隨時跟我說。
錢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些積蓄。」「王教授,謝謝您!真的太謝謝您了!」
我的眼淚再次涌了上來,但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水。在最黑暗的時候,王教授的援手,
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前進的路。我暗暗發(fā)誓,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機會,
奪回屬于我的一切!我決定了,我要離開顧承澤,至少,在我贏得“星辰杯”之前,
我不會再回到那個華麗的囚籠。我要用我的實力,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8)顧承澤似乎終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和決心,開始了他自以為是的“挽回”。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口頭上的“關(guān)心”,而是開始付諸實際行動。只是,他的方式,
依舊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控制和想當然。在我搬到王教授提供的郊區(qū)小屋的第三天,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院子門口。顧承澤從車上下來,手里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
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刻意堆砌起來的溫柔笑容。「默默,我找了你好久。」他看到我,
快步走過來,想要像往常一樣擁抱我。我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碰觸。
他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默默,你還在生我的氣?」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受傷,「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對,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對你發(fā)脾氣。」
「我已經(jīng)狠狠地批評過林薇了,也讓她把那些圖紙都銷毀了。」「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跟我回家吧。」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批評林薇?銷毀圖紙?他根本沒有意識到,
他對我造成的傷害有多深。「默默,你看我給你買了什么?」見我不為所動,
顧承澤又換上了一副討好的表情,從身后司機手里接過幾個碩大的購物袋。
「這是你最喜歡的香奈兒最新款的包包,還有這條迪奧的裙子,
我記得你上次在雜志上多看了幾眼。」「還有這串鉆石項鏈,是我特意為你定制的,
全世界獨一無二。」他把那些包裝精美的奢侈品一件件擺在我面前,像是在炫耀他的戰(zhàn)利品。
「喜歡嗎?只要你跟我回家,這些都是你的。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買。」
我看著那些閃閃發(fā)光的珠寶和名牌包,只覺得無比刺眼和諷刺。這些,
就是他以為我想要的東西嗎?他以為用這些物質(zhì)的東西,就能彌補他對我的傷害,
就能讓我乖乖回到他身邊,繼續(xù)做他的金絲雀嗎?「顧承澤,」我終于開口,
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你覺得,這些東西,能買回我的設計稿嗎?
能買回我被踐踏的尊嚴嗎?能買回我失去的信任嗎?」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默默,
我知道那些東西對你很重要。但是,比賽那么多,這次錯過了,還有下次嘛。」
「我可以投資給你,讓你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你想做什么樣的設計都可以,不受任何人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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