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葡萄打中,倒是不疼。
但是丟人。
這是姜老夫人當(dāng)著眾人的面,在下姜月黎的面子。
姜月黎抬起手,輕輕松松地接住這顆葡萄,扭頭問身邊的半夏。
“我的院子怎么沒有這種水晶葡萄?”
半夏眨了眨眼,“奴婢也不知道,許是廚房那邊忘記給送來了?回頭奴婢過去問問。”
姜老夫人被無視了,嘴角氣得直抽。
還是坐在她手邊的姜明婉皺眉道:“月黎,你怎么這樣不像話!”
“祖母喊你過來,你姍姍來遲不說,來了后只關(guān)注葡萄,都不給祖母見禮。”
“雖然你跟太子有婚約,但也不能因此不尊長輩。傳出去的話,損的還是你自己的名聲。”
姜明婉是大房嫡長女,今年二十有一。
她早早就成親了,但卻在幾個月前被休回了娘家。
本來大房那邊還指望姜懷霆這個大將軍,來給大侄女出頭。
誰想到二房爺倆都陣亡了。
姜明婉親爹姜懷伯,小叔姜懷堂誰都不想出這個頭,這件事就暫且放了下來。
姜明婉也就在將軍府住下來。
她以嫡長女自居,在府中十分強勢,其他姐妹們都懼著她,捧著她。
包括原來的小可憐。
姜月黎已經(jīng)撿了一把圓椅坐下,她問姜明婉,“剛才的葡萄是你砸的?”
的確是姜明婉丟的,她是為了給祖母出氣。
姜明婉:“葡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祖母不敬,還不快快給祖母賠不是!”
姜月黎沒搭理姜明婉,而是好奇地看著她的……右手。
上面纏繞著淡淡的黑氣,黑氣之中,還有小孩啼哭。
這是最初等的邪祟。
也是最無辜的。
“大姐,你被你夫家休了,是因為你殺了一個孩子嗎?”
姜明婉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她被休的真正緣由,并沒有對家人說過。
其實她也不是有意的。
誰讓夫君太寵愛那個小妾生的兒子?
甚至,還要把對方記在她名下,作為嫡長子?
姜明婉最開始,只是希望那個孩子生一場重病。
然后可以對外說,對方身子骨不行,不配做嫡子。
可誰想到,她就是讓他跪在外邊,淋了半天雨而已。
怎么發(fā)一場高熱就沒了?
姜明婉白了臉,語氣責(zé)怪,“你胡說八道什么?”
姜月黎笑了笑,“對,是我胡說,所以你被那孩子怨念變成的邪祟纏身,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也是我胡說。”
姜明婉:“……”
姜老夫人看到最疼愛的大孫女,臉色白成這樣,心疼得不行。
她敲了敲拐杖,“姜月黎,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了?”
“妖言惑眾,信口雌黃,你就不信傳出去,太子殿下不要你了嗎?”
姜月黎一愣。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她眨了眨眼,“祖母啊,你會把這些事情傳出去,讓太子不娶我了么?”
姜老夫人頓時就說不出來話了。
她自然不會。
他們姜家上下,還指望著姜月黎成為太子妃后,帶著他們一起雞犬升天呢。
姜月黎看著她的表情,笑了笑。
“就是么,我們可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所以,我在你們跟前如此暢所欲言,也是因為信任你們啊。”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
但姜老夫人就感覺哪哪都不對勁兒。
她索性丟在一邊,開口責(zé)備道:
“我讓你來,是問問你,為什么突然就讓孫五明天再也不許來了?”
“簡直莫名其妙!”
“你這樣飛揚跋扈,是非不分,以后進了東宮,惹怒了太子殿下怎么辦?”
“這樣,你當(dāng)著孫嬤嬤的面說,是你使小性子,之前那句話就當(dāng)沒說過,這件事就此揭過。”
孫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走了過來,“三姑娘,孫五做錯什么事,你直接責(zé)罵他就行了。”
“怎么能趕盡殺絕,直接讓人不來了吧?”
他們孫家,可就這么一個獨苗苗。
孫嬤嬤還打算著等管家鐘叔退下來后,讓孫五頂上呢。
姜月黎操起手邊的茶盞,就潑了孫嬤嬤一臉的水。
她傻眼了。
那茶葉還掛在她的臉上,直接夾皺紋里了。
姜月黎:“什么東西?你是奴婢,孫五更是奴才,還要讓本小姐給你們認(rèn)錯?”
旁邊的姜老夫人見狀后,被氣得渾身發(fā)抖。
手指著姜月黎,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姜月黎扭頭道:“祖母,我之所以趕走那孫五,實在是因為他不祥,會給咱們將軍府帶來災(zāi)厄!”
“尤其是年紀(jì)大的,可能會被他克減壽數(shù)。”
“倘若祖母你不信,那就把人叫回來,成天安排在您眼前伺候著吧。”
“到時候他克死了誰,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她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老夫人面容沉沉。
孫嬤嬤小心翼翼道:“老夫人,三姑娘肯定是危言聳聽的。”
“她一個未出閣女子,怎么懂那些玄學(xué)啊。”
可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姜老夫人又格外地信這些。
“你家孫五,有沒有做過惡事,會不會真沾染了一些不干凈的東西?”
孫嬤嬤:“沒,沒有啊。”
姜老夫人嚴(yán)肅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這可不是小事!”
“那這樣,從明天開始,你就別讓他來了,等過段時間再說罷。”
孫嬤嬤還欲再解釋什么。
但看到姜老夫人沉了臉,她也訕訕地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茶葉。
而坐在旁邊的姜明婉,心中十分不安。
自從姜月黎剛才說了那孩子的邪祟后,她就一直后背發(fā)涼。
姜明婉低聲對姜老夫人道:“祖母,要不咱們請高僧來家里做做法事吧?”
旁邊孫嬤嬤也連忙點頭。
“就是,可以讓高僧來,順便給孫五看看,就可以確定他到底有沒有事了。”
“三姑娘年紀(jì)小,肯定是因為孫五做事情沒做好,惹她生氣了,才會這樣說。”
“而且,找大師來做做法,您也能更放心啊。”
聽著她們的話,姜老夫人點了點頭。
“那好,就派人去惠安寺請光絕大師來。”
惠安寺的主持普安大師,在大楚十分有名氣。
據(jù)說他已經(jīng)一百三十歲了,十分厲害,能夠降妖除魔捉邪祟。
還能夠斷人生老病死。
普安大師他們自然請不來,但光絕是普安的徒弟,經(jīng)常會在京城勛貴世家游走。
只要銀子夠了,還是請得來的。
姜老夫人要請光絕師父來,姜家眾人都雙手雙腳支持。
畢竟他們被之前‘百日回魂,全家團聚’的話,說得后背發(fā)涼,心神難安。
只不過姜月黎知道了這件事后,突然就樂了。
“行啊,我倒要看看,這位光絕大師,要如何驅(qū)這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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