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啪嗒！豆大的汗珠從顧清影雪白額角滾落，砸在幽光锃亮的地板上，炸開一小灘水花。
空氣里，松香與汗味交織，是舞者獨有的、極致疲憊后的灼熱氣息。她足尖一點，
繃出驚心動魄的弧線，每一寸肌膚都從粗糙的木質地板汲取著力量！音樂，是《天鵝之死》！
音符如刀，鑿進骨髓，化作無形的絲線，操縱著她每一次令人窒息的飛旋！鏡中少女，
身姿纖弱如柳，卻爆發出獵豹般的力量！動作精準如教科書，但真正奪魂的，
是那股老天爺追著喂飯的靈氣——舞蹈的魂！母親顧馬麗女士曾斷言：“清影，
你為舞臺而生！”此刻，顧馬麗——顧清影的母親，就站在門口，目光銳利如鷹，
火焰般的驕傲與鋼鐵般的期許交織，眼底深處，卻是一絲被強大氣場碾碎的緊張。
全國青年舞蹈大賽決賽！奪冠，便一步登天！“媽。”最后一個音符落定，
顧清影急旋后穩穩釘住，胸口起伏，額角再次滲出密汗，氣息帶著一絲甜腥。
“我的冠軍女兒！”顧母臉上笑容炸開，箭步上前，親自遞上雪白毛巾和溫熱的進口礦泉水，
眼神像打量稀世珍寶般貪婪，“累壞了吧？”相比之下，跟在顧母身后的白洛薇，卑微如塵。
洗得發白的練功服與顧清影的名牌定制簡直云泥之別。她低垂著眉眼，
嘴角掛著怯生生的討好微笑，乖巧得……礙眼。“姐姐，你跳得……簡直不像凡人！
”白洛薇蚊子般的聲音響起，雙手捧著功能飲料遞上，姿態卑微到塵埃里。
顧清影被這夸張的贊美逗笑，接過飲料，隨口道：“洛薇，你也加油。
”她習慣了白洛薇的崇拜。白洛薇，顧家養女，小顧清影一歲，名義上的妹妹。
顧清影掏心掏肺待她，有求必應。只是，偶爾，
顧清影會在白洛薇那雙看似小鹿般澄澈的眼眸深處，捕捉到一閃即逝的幽光……怨毒？嫉妒？
快到讓她以為是錯覺。下一秒，白洛薇總能用天真無辜完美掩蓋。“我們洛薇也很努力，
”顧母象征性地拍拍白洛薇瘦削的肩，語氣卻像評價不值錢的添頭，“可惜天賦這東西，
差一分就是天塹！拿汗水堆，也堆不成天才！別拖清影后腿就不錯了。”輕視如針，
狠狠扎下。白洛薇的頭垂得更低，幾乎埋進胸口，長發遮住所有表情。只有死死抿住的唇角，
泄露出一絲不甘的顫抖，聲音細不可聞：“媽，我會努力……不拖姐姐后腿的。
”“姐姐”二字，從牙縫擠出。顧清影眉頭一蹙。母親的話，裹著蜜糖的刀，捧殺她，
刺傷白洛薇，讓她喘不過氣。“媽，洛薇已經很棒了。”顧清影忍不住道。
顧母卻懶得分一個眼神給白洛薇，擺手催促：“行了！清影，你！趁熱打鐵，再順一遍！
務必滴水不漏！關鍵時刻掉鏈子，我饒不了你！”目光如激光，死鎖顧清影，“這次比賽，
顧家賭上了所有臉面，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斬釘截鐵，威壓如山！顧清影胸腔一縮，
深吸一口氣。這壓力，如附骨之蛆。但，她不怕！她是誰？顧清影！靈魂與音樂交融，
化蝶飛升的體驗，是她最大的底氣！她挺直脊梁，再次走向練功房中央，如女王走向王座。
《天鵝之死》旋律如泣如訴。窗外暮色如幕。這一方練功房，是她的王國！眼神流轉，
星輝萬千；輕柔抬手，裂石穿云！顧盼生輝，翩若驚鴻！房間最陰暗的角落，白洛薇如石雕，
死死盯著聚光燈下的顧清影。藏在身后的雙手，指甲早已摳進掌心嫩肉，掐出血痕！那刺痛，
遠不及心頭翻涌的嫉妒與怨毒來得猛烈！這個女人，為什么能擁有一切！憑什么！憑什么？！
憑什么顧清影就能擁有一切？！家世、美貌，還有那該死的，讓她嫉妒到發瘋的天賦！
白洛薇漂亮的眸子里，黑色的旋渦翻滾，毒液幾乎要噴涌而出！就在這時，
口袋里廉價手機屏幕，詭異地亮了！幽藍微光一閃，冰冷機械音爬過屏幕：【警告！
天賦感知模塊強制激活…S級目標鎖定：顧清影！
】【天賦掠奪契合度99%…】白洛薇呼吸一窒，瞬間滾燙！胸口劇烈起伏，
眼中爆出駭人的貪婪與狂熱！快了！快了！那該死的天賦，馬上就是我的！
而舞至癲狂的顧清影，對此一無所知，依舊沉浸在極致愉悅中，每個細胞都在為輝煌而顫抖！
大賽前夜，被算計的獵物，在母親的期盼和養妹的覬覦下，竟睡得格外香甜。夢里，
她化作白天鵝，在聚光燈下，刺破蒼穹，飛向榮光之巔……卻不知，折翼的命運，
已悄然拉開。劇院后臺，像炸開的蜂巢，化妝品和發膠味嗆人。顧清影坐在刺眼化妝鏡前，
鏡中面龐精致清冷。眉如遠山，眼眸因緊張更顯幽深。造型師正撲上最后細如煙的定妝粉。
潔白舞裙，裙擺層疊如雪，輕盈如翼。她閉眼，按捺胸腔里亂撞的心，興奮與緊張交織，
像鍋沸湯在大賽前夜咕咚作響。“清影，快！到你了！”場務粗嗓門在門口炸響。
顧清影猛睜眼，眸中閃過決絕，利落起身。顧母和白洛薇立刻貼上。“清影！
拿出你碾壓一切的本事！”顧母死攥她手，指甲幾乎掐進肉里，聲音尖利，“顧家的臉，
全靠你了！”“姐姐，加油！你最棒！”白洛薇甜膩笑臉上，大眼純潔無辜，
眼底卻速掠過深潭般的幽光。顧清影不動聲色抽出手，輕點頭，旋即轉身，走向側幕。
舞臺燈光驟亮，刺眼！音樂，是刻進骨子里的《天鵝之死》，此刻卻帶著悲壯宿命感。
她深吸一口氣，提步，如驕傲的白天鵝，踏入光束中央。身體輕盈無重，細胞充滿爆發力。
旋轉，跳躍，是十幾年血汗與熱愛。她不再是顧清影，
而是那只瀕死仍舞出生命絕唱的白天鵝！臺下，落針可聞。目光全被她吸附。評委席上，
舞蹈界泰斗們不由前傾，眼神驚艷。顧母在最前排，雙手攥拳泛白，臉上是“穩了！
”的扭曲笑容。一切完美如夢。然而，就在最高潮，
“大跳接連續揮鞭轉”之前——那炫技動作，需力量、柔韌與控制力毫厘不差！
顧清影凝神提氣，腰肢發力，足尖一點，欲如羽毛騰空！千分之一秒的剎那！
一股陰寒刺骨的虛弱感，如兇猛潮水，轟然席卷四肢百骸！不！不止虛弱！
是……活生生的剝奪！她清晰“感覺”到，與生俱來的天賦，對音樂的掌控，
肌肉記憶的協調、爆發、平衡……所有一切！正被一股無形卻帶著強烈惡意的陰冷力量，
從她身體里、靈魂中，一寸寸、一絲絲強行抽離！拽走！身體瞬間僵硬、沉重、陌生！
像被扯斷線的木偶，半空失去所有支撐！不——！撕心裂肺的尖叫只在她腦中炸開，
喉嚨卻像被水泥封死！失控！滯空感被無限拉長，每一幀都是折翼的鳥，丑陋地撲向地面！
砰！骨頭碎裂般的悶響，砸碎了所有人的呼吸！死寂！下一秒，劇院炸了！驚呼、嘩然，
像失控的潮水吞沒一切！音樂戛然而止，刺耳！聚光燈下，她的狼狽無所遁形，
每一寸都被刀割般展爛！趴在地上，右腳踝鉆心劇痛，眼前發黑！比痛更恐怖的，
是天賦被活生生剜走的剝奪感！那絕不是失誤！她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她想爬起，
身體卻像爛泥，使不出力！工作人員如夢初醒，慌忙沖上臺。臺下，
顧母臉上的得意瞬間僵死，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喉間擠出悲鳴！
白洛薇眼疾手快扶住她，無辜大眼里，一抹毒蛇般的狂喜與猙獰飛速閃過，快到無人察覺！
她立刻換上焦急哭腔：“媽！別急！姐姐她……一定是太緊張了！”顧清影被架下臺，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狼狽！不堪！等候區，那些目光——同情？惋惜？
更多是幸災樂禍的針，密密麻麻扎來！“嘖，還以為多牛，關鍵時刻掉鏈子！
”“心理素質太差！丟人！”“天才？不過如此！”字字誅心，淬毒的匕首，
在她心口瘋狂攪動！報幕聲起，白洛薇裊裊登場。《天鵝之死》！全場愕然！同樣的音樂，
同樣的編舞，舞裙都如此相似！她的動作，精準如機器，技巧完美得令人窒息！
某些高難度處，甚至比顧清影平日更“無懈可擊”！雷鳴般的掌聲！后臺，顧清影面無血色，
癱在冰冷鐵椅上。右腳踝腫如饅頭，敷著冰袋，寒意與劇痛讓她發抖。
她死盯著監視器里白洛薇的“完美”。美則美矣，像個沒有靈魂的芭比娃娃！A貨再逼真，
終究是A貨！空洞，僵硬，沒有生命！可觀眾不懂，
評委只看到完美技巧和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結果——毫無懸念！白洛薇，近乎滿分，冠軍！
顧清影，名落孫山！一小時，云端墜入深淵！萬劫不復！回到家，空氣像墳墓，冰冷死寂。
客廳里，白洛薇被顧母和親戚圍在中間，像剛加冕的公主。
金燦燦的獎杯、嬌艷的鮮花、肉麻的贊美，把她淹沒。顧母那張臉，
堆滿顧清影從未見過的極致諂媚和虛榮，眼角皺紋像朵扭曲的菊花。
目光移向顧清影——跛腳、臉色蒼白如鬼、眼神空洞。笑容瞬間消失，
化為刻骨冰冷和毫不掩飾的厭惡，聲音尖銳刺耳：“你怎么這么差勁！爛泥扶不上墻！
”“全國大賽決賽！你就跳成鬼樣子？！要把顧家的臉丟盡嗎？！
”“早跟你說別練那些花里胡哨的！基本功！摔了個狗吃屎！努力喂狗了嗎？！
關鍵時刻掉鏈子！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刻薄指責像淬毒刀子，
將顧清影最后一點自尊碾碎。“媽，我……我當時身體……”顧清影嘴唇哆嗦，
想解釋身體被抽離掌控的詭異感。“你什么你？！閉嘴！”顧母像被踩尾巴的貓，厲聲打斷，
唾沫星子快噴臉上，“輸了就是輸了！少找借口！我不想聽！”“看看洛薇！多努力！
多爭氣！多給顧家長臉！”顧母一把拽過白洛薇，滿眼疼愛驕傲，
聲音拔高八度：“這才是我的好女兒！顧家未來的希望！顧家的榮耀！
”白洛薇怯生生瞥顧清影一眼，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媽，
別這么說姐姐……她心里肯定也很難過……”“閉嘴！沒你說話的份！
你就是太善良才被她比下去！”顧母瞪白洛薇一眼，立刻換上慈母臉，
溫柔得能掐出水：“洛薇啊，你受委屈了，你才是媽媽真正的驕傲！以后顧家的一切，
都是你的！”沙發角落的父親顧海明，重重放下報紙，煙灰缸堆滿煙蒂。沒說話，
只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深深、銳利剮了顧清影一眼。失望、困惑，
更多是令人窒息的壓力。他再次沉默點煙，濃重煙霧嗆得顧清影幾乎窒息。顧清影的心，
像塊鉛石，一點點沉入冰冷刺骨的深淵。絕望像黑色潮水洶涌而來。
腦中反復回放舞臺上摔倒的恥辱瞬間。那種身體被強行抽離掌控、天賦被瞬間掏空的詭異感，
冷靜下來后，反而越來越清晰真實。這絕對不是失誤！念頭瘋狂叫囂！這時，
白洛薇端著水過來，小心翼翼遞給她：“姐姐，臉色好差，喝點水……別太難過了，
下次……下次再努力。”她的指尖，很涼，帶著一絲令人不舒服的陰冷。水杯遞來時，
冰涼指尖不經意碰到顧清影手腕內側。一股極其微弱、針刺般冰冷的詭異能量波動，
如同電流，一閃而逝！顧清影猛地一顫，汗毛豎起！幾乎同時，
白洛薇家居服口袋里的舊手機屏幕，因她彎腰動作稍大，短暫亮了一下！無聲無息！
快到像錯覺！但顧清影受傷后異常敏銳的眼角余光，在那零點零幾秒內，
捕捉到一抹極不尋常的、金屬質感的、冰藍色的幽冷光芒，從口袋邊緣閃過！那光芒，
冷得不帶一絲人類情感，像某種精密儀器的待機指示燈……（2）幽藍光芒，毒針般刺眼。
冰冷，不祥！白洛薇指尖的電流感，與那光芒，在她腦中狂閃。一夜死寂。顧清影房內，
泡面桶酸腐沖鼻。她想抬腿，重如灌鉛，再試，仍被無形絲線死死纏縛。鏡中是誰？
眼神空洞，面色灰敗。音樂消失，世界只剩尖銳嗡鳴。電視里，
白洛薇巧笑嫣然：“感謝家人，感謝顧清影姐姐的指導……”字字如裹蜜的玻璃碴，
刺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姐姐？她也配！那晚的冰冷觸感，詭異藍光……指甲掐入掌心，
血腥味激得她一凜。不對！絕不是失誤！天賦被生生抽離的劇痛，太真實！
顧家慶功宴極盡奢華，水晶燈下名流穿梭。顧母珠光寶氣，春風滿面，高舉酒杯，
聲音尖亢：“今天是洛薇的榮耀日！她才是顧家真正的驕傲！”手上鴿子蛋鉆戒閃瞎人眼。
白洛薇一襲白裙，羞怯微笑，如風中白蓮。“媽媽，
您過獎了……”顧母卻不容置喙：“洛薇，獻舞一曲！”音樂響起，
顧清影瞳孔驟縮——那是她最擅長的舞！白洛薇翩然起舞，動作完美，神態楚楚，掌聲雷動。
顧清影縮在角落，像個多余的黑影，喉嚨被死死堵住。顧母冰冷目光如刀割來：“顧清影，
看看你這鬼樣子！嫉妒會毀了你！學學洛薇，多優秀，多謙遜！”字字誅心，公開羞辱。
白洛薇走近，柔聲拉起她的手：“姐姐，你難受我知道……”語氣溫柔，
卻藏著針尖般的得意，“舞蹈不適合你，做點別的吧。”熟悉的冰涼觸感再從指尖傳來！
顧清影這次沒有錯愕，只有滔天怒火在胸腔炸開！她死死壓下恨意，
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嗯。”代價！你們，都要付出代價！角落里，林奕辰端著酒杯，
目光鎖定了顧清影。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他盡收眼底。白洛薇的舞，技巧無可挑剔，
卻空洞得像個提線木偶，透著詭異。林奕辰微微蹙眉，陷入沉思。慶功宴后數日，雨絲冰冷，
砸在窗上。白洛薇房門緊鎖。顧清影屏息，鬼魅般貼近門縫。里面，壓抑的喘息，絲絲縷縷。
倏地！冰冷機械音！如毒蛇吐信！
目標鎖定：顧清影（弱化狀態）……”“……預計掠奪成功率35%……”顧清影渾身血液，
瞬間凝固成冰！她猛地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真的是她！真的是白洛薇在背后搞鬼！
那個該死的“天賦掠奪系統”！眼前一陣陣發黑。大賽那晚，
被活生生剝奪天賦的恐怖與劇痛，再次席卷！原來，那根本不是錯覺！憤怒，屈辱，
怨毒……像最滾燙的巖漿，在她五臟六腑間爆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
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只有極致的冷，和極致的恨！白洛薇！顧家！這筆血債，她顧清影，
一筆一筆記下了！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翻涌的殺意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白洛薇有詭異系統傍身，她必須找到反制的方法，一擊致命！
接下來的日子，顧清影像變了個人。她臉上重新有了“笑容”，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冰冷如霜。“媽，我想開了。”她對顧母說，聲音平靜得不起波瀾，
“也許我真的不適合跳舞。”顧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隨即被濃濃的鄙夷覆蓋：“現在才想明白？晚了！廢物！
”顧清影甚至主動幫白洛薇收拾練功服，姿態謙卑。“姐姐，
你……”白洛薇眼中瞬間充滿戒備，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以前是我太執拗，太不懂事了。
”顧清影笑得“溫順又真誠”，仿佛真的認命了一般。白洛薇將信將疑，
但看著顧清影那副徹底放棄掙扎、伏低做小的模樣，漸漸放下了心防。顧清影在暗中，
像蟄伏的毒蛇般觀察。白洛薇每次使用系統后，精神會異常亢奮一小段時間，眼神亮得嚇人。
然后，會有一個極其細微、幾乎無法察覺的深呼吸動作。像是在……補充某種看不見的消耗。
顧清影開始瘋狂查閱資料，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系統”、“能量”、“精神力”、“反噬”。古籍，野史，
甚至網絡上那些不靠譜的玄幻小說，她都一一翻遍。她像一塊海綿，
貪婪地吸收著一切可能相關的知識，尋找破局之法。終于，在一本殘缺的古籍注疏中，
她看到一行模糊卻觸目驚心的字跡：“……竊天地之靈，必遭其咎，能量反沖，
噬主神魂……”能量反噬！顧清影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驟然亮起駭人的精光！
某日黃昏，舞蹈學院落葉蕭瑟的林蔭道。“顧清影。”一個清冷的男聲自身后響起。
顧清影回頭，是林奕辰。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氣質干凈疏離，卻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
“有事嗎？”顧清影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你的舞蹈里，”林奕辰看著她的眼睛，
目光深邃，“有一種別人學不來的東西，那是靈魂。”他頓了頓，語氣篤定：“它還在，
對嗎？”顧清影心中猛地一動。這個人，竟然看出來了？她的偽裝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那天你摔倒，”林奕辰繼續道，每一個字都敲在顧清影心上，“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你的身體……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感覺？”他的眼神，帶著探究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顧清影沉默片刻，掩去所有思緒。“謝謝關心，我沒事。”她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
哪怕是林奕辰。但林奕辰的話，像一縷微弱卻真實的光，照進了她冰封死寂的心。回到家，
她反鎖房門。從床底拖出一個積滿灰塵的舊箱子。里面，是一些她從未練過的，
姿勢古怪的動作圖譜。是她年幼時，街角一個瘋癲的老乞丐硬塞給她的。
當時只當是孩童的涂鴉，隨手扔在箱底。現在，這些被遺忘的“怪異”基本功，
似乎有了全新的、致命的意義。她開始偷偷練習。不是為了重返舞臺，不是為了表演給誰看。
而是為了……感知。感知那股掠奪她一切的冰冷能量，找到它的弱點，它的命門！她要親手，
把屬于自己的一切，連本帶利地，奪回來！（3）公告欄上，
“年度畢業匯演”幾個猩紅大字，像火苗般灼燒著顧清影的眼。她驟然止步，指尖冰涼，
眸底卻騰起復仇的烈焰！她需要一個舞臺，埋葬白洛薇！無數念頭電光火石般炸開，
太陽穴突突直跳，久違的滾燙戰栗感竄遍全身。這不是痛苦，是嗜血的興奮！獵物，白洛薇。
獵場，畢業匯演！兩支舞，兩道索命符！第一支，炫技之作，暗藏她獨創的“鳳凰三點頭”，
人力難仿，除非妖法復制！第二支，真正的殺招，為白洛薇量身定制的靈魂陷阱！一段即興，
沒有刻板動作，全憑舞者對音樂的呼吸、對情感火山與冰川般的掌控！
白洛薇的系統能復制動作？顧清影唇角揚起冰寒刺骨的冷笑：它，能復制一顆舞者的靈魂嗎？
排練廳，汗濕地板。顧清影算準白洛薇偷窺的時機，遍遍演練炫技舞作，
“鳳凰三點頭”飄逸而精準。門縫后，果然貼著一道鬼祟身影！白洛薇那雙看似無辜的眼，
此刻死盯顧清影，閃著餓狼般的貪婪兇光！顧清影心底冷笑：上鉤吧，我的好妹妹，
餌已備好！下一瞬，顧清影踉蹌停步，劇烈喘息，額角汗落，沮喪地嘆息：“唉，
即興……還是抓不住靈魂共振！”她扶墻，手指“不經意”擦過手機，錄音圖標悄然閃動。
“我要是有蝶舞前輩一半靈性就好了……”她喃喃自語，滿是“苦悶”，
“或者……能把別人的靈感直接復制過來，多好啊……”每個字，都像淬了蜜的毒藥，
喂向門外。門外，白洛薇呼吸一窒，旋即粗重滾燙！雙眸爆出餓虎撲食般的精光，
嘴角勾起獰笑——天助我也！接下來幾天，顧清影繼續“表演”天賦不足，
任由白洛薇眼中淬毒的鉤子般目光，帶著輕蔑將她凌遲。顧清影心湖冰封，
一片嘲弄：得意吧，白洛薇，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為你準備的幻象！畢業匯演當日，
后臺如火山口，空氣混雜著發膠、汗水與消毒水味，令人腎上腺素飆升。更衣室內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