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曹宇一腳踹開張莉臥室的門。"鑰匙在哪？"張莉被驚醒，
卻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恐懼。她冷冷地看著曹宇，眼神如刀。"誰讓你進我家的？""少廢話。
你拿走的東西，現在還給我。"曹宇聲音嘶啞，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憤怒。
雨水從他的黑色風衣上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暗色的痕跡。他走向床頭柜，
粗暴地拉開抽屜翻找。"你瘋了嗎？"張莉拽住被子，死死盯著他的動作，"出去！
""我沒時間跟你玩游戲。"曹宇突然停下動作，轉身逼近她，"三天前，
你從我辦公室拿走了一把鑰匙。黑色，帶銀色花紋的那把。"張莉忽然笑了，
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原來你是為這個來的。"她輕輕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地毯上。
睡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月光從窗戶灑進來，給她鍍上一層冷光。"我以為你會再等幾天。
"她走向梳妝臺，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畢竟，你消失了這么久。
"曹宇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拿走它嗎？"張莉沒等他回答，繼續說道，
"因為我想看看，什么東西值得你為了它拋棄一切。""把鑰匙給我。
"曹宇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在我告訴你一件事之前，我不會把它還給你。
"張莉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我知道你的秘密。"窗外閃電劃過，
照亮了兩人緊繃的臉。"你不知道你在玩火。""那你呢？"張莉冷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三個月前那晚發生了什么嗎？"曹宇的瞳孔驟然收縮。"是孫靜告訴你的？
""不，是你自己。"張莉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你喝醉那晚，說了很多有趣的事。
"錄音里，
"那個保險箱里的東西...如果被發現...我就完了..."曹宇猛地上前想奪過手機，
張莉迅速后退。"別急，好戲還在后面。"她笑著說，"你知道凌云為什么會突然消失嗎？
"曹宇的臉色變得慘白。"你到底想要什么？""真相。"張莉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
"我要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曹宇沉默良久，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雨。
"你不該卷進來的。""可我已經被卷進來了，不是嗎？"張莉靠近他，
"從我發現那封信的那一刻起，我就別無選擇了。"曹宇轉過身，目光復雜。
"那把鑰匙打開的不只是一把鎖，還有一個潘多拉魔盒。""所以呢？你覺得我會害怕？
"他們對視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危險的緊張感。"給我三天時間，我會告訴你一切。
"曹宇最終妥協，"但在此之前，把鑰匙還給我。"張莉搖頭："不，我和你一起去。
""你瘋了？那太危險了。""比起留在這里等著那些人來找我，我寧愿主動出擊。
"張莉的眼中閃爍著決心，"況且，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會回來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打在窗戶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你不了解你正在面對什么。""那就讓我了解。
"曹宇深吸一口氣，眼神中的冷漠逐漸被一種復雜的情緒取代。"給你十五分鐘收拾東西。
"張莉快速打開衣柜，從一堆衣服底下掏出一個防水袋。"我早就準備好了。
"曹宇皺眉："你一直都知道我會來？""不，"張莉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我只是知道那些人遲早會來。"曹宇接過她遞來的鑰匙，握在手心。"從現在開始，
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嗎？"張莉點頭，卻在轉身時悄悄按下了手機上的錄音鍵。
他們沿著樓梯下到地下車庫。曹宇警惕地觀察四周，示意張莉快速上車。車子駛入雨夜，
雨刷器拼命工作著，卻依然難以應對傾盆大雨。"我們去哪？"張莉問。"一個安全的地方。
"曹宇的目光沒有離開后視鏡，"你知道你拿走的不僅僅是一把鑰匙，對吧？
"張莉點頭："那個U盤。""你看了？""沒有，打不開。
"曹宇松了口氣："至少你還有點自保的本能。"車子轉入一條偏僻的小路，路燈忽明忽暗，
雨水模糊了車窗。"三個月前，公司項目競標，"張莉突然開口，"為什么凌云會突然退出？
"曹宇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這和那把鑰匙有關。""凌云死了，是嗎？
"曹宇猛地剎車，車子在濕滑的路面上打滑，最終停在路邊。"你怎么知道？
"他的聲音沙啞。"我不知道，"張莉看著他，"直到你剛才的反應告訴我。
"曹宇的臉色變得陰沉："你在玩火，張莉。""我需要知道真相，"她的聲音很平靜，
"如果我要和你一起逃，至少告訴我我在逃什么。"曹宇重新發動車子，眼神變得銳利。
"凌云發現了一些不該發現的東西。關于那個項目的真正投資人。""孫靜的父親？""不，
更大的人物。"曹宇目視前方，"凌云想要舉報，但他低估了對方的能量。
""然后你目睹了一切？"曹宇的沉默回答了她的問題。"為什么不報警？
""因為我也參與其中。"他的聲音很輕，"我本可以救他的。"車子駛過一座橋，
橋下的河水因暴雨而上漲，洶涌澎湃。"所以你逃了？""我試圖彌補，"曹宇緊握方向盤，
"我收集了證據，準備揭發一切。""然后？""然后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他苦笑，
"我不得不消失一段時間。""而你把證據藏在了那個需要鑰匙開啟的地方。""是的。
"張莉望向窗外："為什么又回來找我？""因為他們找到了你。"曹宇轉過頭，眼神復雜，
"我看到他們在監視你的公寓。""你在關心我？"張莉嘲諷地笑了，"在你消失三個月，
連一條信息都沒有之后？""我不能冒險聯系任何人。""包括你的未婚妻？
"曹宇的表情凝固了："你知道？""當然，我早就知道了。"張莉的聲音透著寒意，
"你以為我為什么會拿走那把鑰匙？"車內陷入沉默。雨水打在擋風玻璃上，
模糊了前方的視線。曹宇打開雨刷，卻依然難以看清前路。"我需要你的信任，張莉。
""就像我曾經信任你一樣？"她苦笑，"在發現你和孫靜的關系后？
"曹宇握緊方向盤："那是個錯誤。""哪一個是錯誤？愛上我，還是背叛我？""都不是。
"曹宇的聲音低沉，"錯誤是我把你卷進來。"車子駛入郊區，房屋逐漸稀少，
兩旁是茂密的樹林。"我們快到了。"張莉望向窗外："這是去哪？""我朋友的度假屋，
很少有人知道。"車子轉入一條泥濘的小路，顛簸中張莉注意到曹宇頻繁查看后視鏡。
"有人跟蹤我們？""可能。"曹宇緊繃著臉，"系好安全帶。"他猛地踩下油門，
車子在泥濘的小路上飛馳。雨刮器幾乎無法抵抗傾盆大雨，視線變得模糊。
曹宇憑著記憶在山路上行駛，每一個轉彎都讓張莉的心懸到嗓子眼。"小心！
"張莉突然喊道。前方的路被一棵倒下的樹木擋住了。曹宇猛打方向盤，車子險些沖出路面，
最終堪堪停在樹木前方。"下車。"他迅速解開安全帶，"我們得步行了。
"雨水浸透了他們的衣服，山路濕滑難行。曹宇拉著張莉的手，在黑暗中前行。"還有多遠？
""不遠了，翻過那個山坡就到了。"他們艱難地爬上坡頂，遠處隱約可見一座木屋的輪廓。
"就是那里。"正當他們準備下山，一聲槍響劃破夜空。曹宇迅速拉著張莉趴下，
子彈擊中了他們身后的樹干。"趴下別動！"他護在張莉身前，警惕地觀察四周。
"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張莉顫抖著問。曹宇突然轉向她，
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除非有人告訴了他們。"張莉愣住了："你在懷疑我？
""你說你沒看那個U盤，但你怎么知道那是U盤？
"張莉瞪大眼睛："因為它就掛在鑰匙上！""不，"曹宇冷笑，"鑰匙和U盤是分開的。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他們附近的石頭上，碎石飛濺。"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
"張莉低聲說，"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里。"曹宇指向山坡下的一個方向："那邊有條小路，
通向后山。"他們彎腰在灌木叢中移動，試圖避開追擊者的視線。雨水模糊了視線，
泥濘的地面讓每一步都變得艱難。張莉滑了一跤，曹宇迅速拉住她的手。"小心。
"就在這一瞬間，張莉注意到曹宇的袖口露出了一個紋身。那不是曹宇的紋身。
曹宇沒有紋身。她猛地抽回手："你不是曹宇。""張莉，你在說什么？
"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曹宇左手腕上沒有紋身，
"張莉后退幾步，"你到底是誰？"男人的表情變了，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很聰明，
比我預想的要聰明。"他不再掩飾，聲音也變了調："但現在為時已晚。"張莉轉身就跑，
但男人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走吧，有人等著見你呢。""放開我！
"張莉拼命掙扎，但男人的力量遠超她的想象。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樹叢中沖出，
撞向男人。假曹宇被撞倒在地，張莉趁機掙脫。
她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真正的曹宇。"跑！"曹宇朝她大喊，
同時與假冒者扭打在一起。張莉猶豫了一瞬，還是轉身朝小路跑去。
身后傳來打斗聲和痛苦的悶哼，她不敢回頭。雨水和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只能憑著本能在山路上狂奔。突然，一只手從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張莉驚恐地掙扎，
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我。"她轉過頭，看到渾身是血的曹宇。"你沒事吧？
"曹宇搖頭："不嚴重。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那個人是誰？""他們的人。
"曹宇簡短地回答，"來找鑰匙的。"他們繼續在山路上前行，雨勢漸小，
但黑暗依然籠罩著四周。"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張莉問。"我一直在監視你的公寓，
"曹宇氣息不穩，"看到你被帶走，就跟了上來。
"張莉停下腳步："所以你真的消失了三個月？""為了保護你，"曹宇看著她的眼睛，
"我不能冒險聯系你。""那個假冒者怎么會知道鑰匙的事？""內部有內鬼，
"曹宇的表情變得陰沉，"可能是孫靜。"提到這個名字，張莉的心像被刺了一下。
"你和她...""沒有我和她，"曹宇打斷她，"那是他們設的局，為了離間我們。
"張莉不確定是否該相信他："那凌云呢？他真的死了？"曹宇點頭："我親眼所見。
""為什么？""因為他發現了那個項目背后的真相，"曹宇的聲音低沉，"洗錢，
軍火交易，政治獻金。""所以鑰匙...""鑰匙能打開保險箱，里面有所有證據。
"他們來到一個山洞前，曹宇示意張莉進去。"這里暫時安全。"洞內干燥昏暗，
曹宇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支蠟燭。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疲憊的臉。"你受傷了。
"張莉注意到他肩膀上的血跡。"小傷，"他試圖輕描淡寫，卻因動作牽動傷口而皺眉。
張莉從背包里拿出急救包："讓我看看。"曹宇脫下外套，露出肩膀上的傷口。不是槍傷，
像是被匕首劃傷的。"那個人是誰？為什么要冒充你？"張莉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問。
"他們需要鑰匙，"曹宇忍痛回答，"而你是唯一知道鑰匙下落的人。
""但我把鑰匙給他了。""那不是真正的鑰匙，"曹宇露出一絲微笑，
"真正的鑰匙一直在我這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鑰匙，上面有銀色花紋。
"那我拿走的是...""一把贗品，我故意放在辦公室讓人拿走的。
"張莉愣住了："你利用我？""不，我保護你，"曹宇的眼神變得柔和，
"我知道他們會找到你，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張莉陷入沉默，繼續為他包扎傷口。
"那現在怎么辦？""天亮后，我們去取證據，"曹宇看著洞外的雨幕，
"然后交給可以信任的人。""有這樣的人嗎？""有，"曹宇點頭，"一個老朋友，
他在國際組織工作。"張莉把繃帶系緊："你確定我們能活到明天？""不確定，
"曹宇誠實地回答，"但至少我們還有機會。"他們坐在洞內，聽著外面雨聲漸小。
"我有個問題，"張莉突然開口，"如果你一直在監視我的公寓，為什么不早點出現？
在那個假冒者出現之前？"曹宇的表情變得凝重："因為我需要知道他們派來的是誰。
""所以你把我當誘餌？"張莉的聲音透著憤怒。"不，我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曹宇握住她的手，"我不會讓你受傷的。"張莉抽回手："就像你不會背叛我一樣？
"曹宇沉默片刻："關于我和孫靜的事，你誤會了。""誤會？"張莉冷笑，
"我親眼看到你們在一起。""那是偽裝，"曹宇解釋，"我需要通過她接近她父親，
獲取信息。""真是個完美的借口。""不是借口，是事實，"曹宇的聲音很堅定，
"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張莉別過臉去："三個月，曹宇。三個月沒有一條消息，
你讓我以為你死了。""我必須這么做，"曹宇語氣痛苦，"如果他們知道我們的關系，
你會成為目標。""而現在我不是目標了嗎？"曹宇無言以對。洞外，雨停了，
月光透過云層灑下銀輝。"天快亮了，"曹宇站起身，"我們得走了。"他們離開山洞，
謹慎地沿著小路前行。天邊泛起魚肚白，露水打濕了他們的褲腿。"保險箱在哪？"張莉問。
"火車站的寄存柜，"曹宇回答，"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人來人往的公共場所。
"他們穿過樹林，來到一條公路旁。曹宇攔下一輛出租車，向司機報了火車站的名字。車內，
兩人保持著沉默。張莉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思緒萬千。"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
"她突然開口，"我一直在等你回來解釋一切。"曹宇轉頭看她，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我會解釋的，等這一切結束后。""如果我們能活到那時候。"車子駛入城市，
早晨的陽光照耀著濕漉漉的街道。火車站人來人往，他們混在人群中前行。"寄存柜在哪？
"張莉低聲問。"北區，跟著我。"他們穿過擁擠的候車大廳，來到北區的寄存柜前。
曹宇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可疑人物，才掏出鑰匙。"327號柜。"他們找到號碼，
曹宇將鑰匙插入鎖孔。寄存柜門打開，里面是一個黑色公文包。曹宇取出公文包，
快速鎖上柜門。"我們走。"他們轉身要離開，卻看到兩個西裝男子朝他們走來。"該死，
"曹宇低聲咒罵，"跟我來。"他拉著張莉混入人群，向相反方向走去。
"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張莉緊張地問。"不知道，"曹宇緊握公文包，
"可能有人跟蹤我們。"他們加快腳步，穿過候車大廳，向南出口走去。突然，
曹宇停下腳步。前方站著孫靜，她身邊是幾個保鏢模樣的人。"看來我們被包圍了，
"曹宇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張莉，聽我說。"他迅速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