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撕開。"曹宇把一顆糖遞給我，玻璃紙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我伸手接過，
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他立刻把手縮了回去，仿佛被火燙到一般，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五年夫妻，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我什么東西，卻也不忘展示他的嫌棄。"今天是你生日，
"他微笑著，目光卻沒有看我，"我有份特別的禮物要給你。
"公司年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角落里，他的秘書孫靜正盯著我們，
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什么禮物？"我問。他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信封，
推到我面前："離婚協議。簽了它，從今天起你我兩清。"我死死盯著那個信封，
手里的糖掉在了地上。有那么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身體，
冷冷地看著這一幕鬧劇。"為什么？"我聽見自己問道，聲音出奇地平靜。
"因為我從未愛過你，"他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
你心里很清楚。五年期限到了，該結束了。"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打開相冊遞給我："順便，這是我和孫靜的合照。兩年了，她比你懂得如何取悅一個男人。
"手機屏幕上，他和孫靜摟在一起，笑得燦爛。背景是我們的臥室，
我為我們的新家親手挑選的床單清晰可見。我甚至記得那天我因為加班到深夜沒回家，
而他說他有應酬。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我捂住心口，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叫醫生？"他假惺惺地問道，眼中卻沒有一絲關切。"不用，
"我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簽。"他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
把信封推近我："明智的選擇。"我接過信封，手指微微發抖。打開一看，
離婚協議已經擬好，上面列明我將凈身出戶，公司股份全歸他所有。"你確定要這樣做？
"我抬頭看著他，"一旦我簽了，你會后悔的。""我唯一后悔的是五年前娶了你，
"他嗤笑道，"簽吧，別浪費我的時間。""好，"我拿出鋼筆，
在協議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你會記住今天的，曹宇。"他接過協議，
仔細檢查后滿意地點點頭："合作愉快，前妻。""對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總部那邊的客戶資料，明天之前交到我辦公室。""什么？"我皺眉，
"這些應該由新任市場總監負責了。我已經不是公司員工了。
""協議上寫明你要完成交接工作，"他冷笑，"怎么，連這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控制著自己不要當場發作："行，明天給你。"他滿意地點點頭，
轉身離開，徑直走向孫靜。他們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后一起消失在舞池中。
我獨自坐在角落，音樂聲在耳邊轟鳴，卻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五年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挽留，沒有解釋，甚至連一句道別都沒有。服務員走過來收拾桌子，看到地上的糖，
彎腰撿起："小姐，您的糖掉了。"我盯著那顆糖，突然冷笑："扔了吧，又臟又硬，
會把牙咬碎的。"離開年會現場后，我鉆進一家小酒吧。
這家酒吧是我和前男友凌云的常去之處，那時我們還在大學，有著光明的未來和真摯的感情。
"一杯龍舌蘭，不加冰。"我對酒保說。"加冰的更好喝，"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你酒量不好，喝純的會醉得很慘。"我轉過頭，凌云站在那里，五年不見，
他似乎更成熟了，眼角多了幾道細紋，卻讓他的面容增添了幾分魅力。"好巧，
"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你怎么在這里？""這家酒吧我入了股，"他在我身邊坐下，
"每周都會來看看。你呢？五年不見，突然出現在這里？""慶祝離婚，"我舉起酒杯，
一飲而盡，"就在今天，剛剛簽完字。"凌云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招手要了一杯威士忌："需要傾訴的話，我是個好聽眾。"酒精的作用下，
我把這五年的委屈和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從大學畢業后如何被曹宇追求，
如何在他的花言巧語下墜入愛河，再到結婚后發現一切都是騙局。
"他接近我只是為了我父親的公司，"我嘲諷地笑著，"而我，就是那個天真的傻子，
以為找到了真愛。"凌云靜靜地聽著，眼神中充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所以，
他拿到了你父親的公司？""不，"我搖頭，"他只得到了一部分股份。
父親去世前把公司的控股權交給了我哥哥。曹宇一直想方設法要更多，但始終沒成功。
現在他拋棄我，估計是找到了新目標。""孫靜的背景很復雜，"凌云若有所思，
"她父親是盛泰集團的董事，如果曹宇想要更上一層樓，她確實是個好選擇。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孫靜？""商業圈子就這么大，"他聳聳肩，
避開了我的眼神，"對了，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
"我這才想起一個現實問題——我無處可去。結婚后，我一直住在曹宇名下的公寓里，
而我的存款大多投入了曹宇的公司項目。"我去酒店住幾天，"我勉強笑了笑，
"總會找到地方的。""我在附近有套公寓，幾乎不住，"凌云拿出鑰匙放在吧臺上，
"你可以暫住，直到找到合適的地方。"我警惕地看著他："為什么要幫我？""因為曾經，
我答應過要照顧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我熟悉的溫柔。那一刻，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大學時代，凌云曾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們談了三年戀愛，甚至計劃好了畢業后的婚禮。
然而在畢業前夕，我們因為一場誤會分手了。那時，有人告訴我凌云出軌了我的室友。
當我質問他時，他沒有解釋，只是說："如果你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我們不如分開。
"年少氣盛的我沒有追問真相，驕傲地轉身離開。而后不久，曹宇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用甜言蜜語填補了心中的空洞。"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盯著那串鑰匙，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不是同情，是補償，"他的目光變得深邃，"當年我有苦衷，
無法解釋。現在看到你這樣，我于心不忍。""什么苦衷能讓你寧愿失去我也不解釋？
"我冷笑。"有些事，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他嘆了口氣，"拿著鑰匙吧，
就當是還我一個心愿。"最終，酒精和疲憊戰勝了倔強，我拿走了鑰匙。
凌云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的高級社區，裝修簡約而高雅。客廳的落地窗外，
整座城市的燈火盡收眼底。"這里值不少錢，"我環顧四周，"你現在做什么工作？
""投資，"他笑了笑，"運氣不錯，賺了點小錢。"我走到窗前，看著夜景，
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扶著窗臺才沒倒下。"你怎么了？"凌云關切地問。
"可能是喝多了，"我搖搖頭，"也可能是因為一天之內失去了丈夫、工作和住所，
有點接受不了。""先休息吧，"他領我到客房，"明天一切會好起來的。
"躺在陌生的床上，我拿出手機，看到曹宇發來的短信："明天下午三點前把資料送到公司，
遲到一分鐘，我就起訴你違約。"我苦笑著把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睛，卻毫無睡意。
五年的婚姻如同一場荒謬的夢，而我，竟然浪費了最好的年華在一個從未愛過我的男人身上。
凌云的出現像是命運的安排，但他真的只是出于善心幫助我嗎？
那個未解的謎團仍然橫亙在我們之間。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香氣喚醒。走出房間，
發現凌云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早安，"他遞給我一杯咖啡，"昨晚睡得怎么樣？""還行，
"我接過咖啡，避開他的目光，"謝謝你的收留，但我今天就會找好落腳的地方。""不急，
"他坐到餐桌前，示意我加入，"我聽說曹宇讓你交接工作？""嗯，"我咬了一口面包，
"得去公司一趟，把資料給他。""小心點，"凌云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曹宇不是那么簡單的人。""你了解他？"我疑惑地問。"聽說過一些，"他避重就輕，
"商業上的事。"我正想追問，手機突然響起。是我哥哥徐林打來的。"喂，哥。""莉子，
你在哪？"徐林的聲音充滿焦慮，"我剛收到消息，曹宇向董事會提交了一份報告，
說你挪用公司資金，打算開除你的董事職位。""什么？"我驚訝地站起身，"這太荒謬了！
""我知道，但他掌握了一些看似確鑿的證據。董事會今早召開緊急會議，
我需要你盡快過來。""好，我馬上到。"掛斷電話，我向凌云簡單解釋了情況。"果然，
"他眉頭緊鎖，"離婚只是第一步，他真正的目標是你在公司的股份和職位。
""我得趕緊去公司。"我急忙起身。"等等，"凌云抓住我的手腕，"跟我來。
"他帶我來到書房，打開保險箱，取出一個U盤："這里有一些資料，
關于曹宇過去幾年的財務操作。如果他逼你太緊，可以用這個。
"我疑惑地接過U盤："你為什么會有這些？""以后再解釋，"他看了看手表，
"你該走了，董事會不等人。"趕到公司時，董事會已經開始。推開會議室的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曹宇坐在首席位置，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笑容。"張莉女士，
我們正在討論你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董事長嚴肅地說，"請你解釋一下。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冷靜地走到座位前，卻不坐下，
"我從未挪用過公司一分錢。"曹宇冷笑著推過來一疊文件："這是財務審計的報告，
過去兩年，你的部門有超過500萬的資金去向不明，而這些款項都經由你的審批。
"我翻閱報告，發現確實有幾筆款項的流向有問題。但奇怪的是，
這些都是曹宇堅持要我簽字的項目。"這些項目的具體執行是由曹總負責的，
"我抬頭看著在場的董事們，"我只是按照他的要求進行形式上的審批。""你是市場總監，
對自己審批的每一筆款項都應該負責，"曹宇強硬地說，"現在出了問題，
你不能甩鍋給別人。"我哥哥徐林站了起來："既然張莉說她只是形式審批，
那應該有證據證明實際執行人是誰。財務部門應該調查清楚再下結論。
"幾名董事點頭表示同意，但曹宇不依不饒："即使實際執行由我負責，
但審批人的責任無法推卸。根據公司章程，重大失職可以取消董事資格。
我提議對張莉進行投票，決定是否撤銷她的董事職位。"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我知道曹宇此舉的真正目的——一旦我失去董事職位，我手中的股份就會受到限制，
無法在重大決策中投票，而他將可以更容易地控制公司。"在投票前，我想展示一些資料，
"我拿出凌云給我的U盤，插入會議室的電腦，"這可能會改變大家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