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鐵皮屋頂上的聲音像一千面鼓同時擂響，林小滿踮腳去夠漏水的插座時，
聽見天花板傳來不祥的咯吱聲。她剛抓住充電器金屬頭，一道藍光順著雨水竄上手臂，
在視網膜里炸開漫天金星。"這年頭連閃電都搞網貸催收？
"這是她意識消散前最后一個荒誕念頭。再睜眼時濃重的消毒水味嗆得她咳嗽，
左手腕傳來尖銳疼痛，雪白床單上蜿蜒的血跡已經干涸成褐色。"溫小姐醒了？
"穿香奈兒套裝的護士長推著藥車進來，胸牌反光晃得她瞇起眼，"蘇總說您再鬧自殺，
就直接簽了這份離婚協議。"金屬托盤哐當落在床頭柜上，
文件頁腳"贍養費貳仟萬元整"的紅色印章還在滲墨。林小滿盯著自己陌生的纖細手腕，
紗布邊緣露出的肌膚比原來白兩個色號。她突然揪住護士的珍珠項鏈："鏡子！現在就要！
"等看清鏡中那張眼角有淚痣的陌生臉蛋時，她喉嚨里擠出半聲嗚咽又硬生生咽回去。
窗外雨幕里，玻璃幕墻大廈的LED屏正在播放蘇氏集團財報新聞。
畫面里西裝革履的男人眉眼冷峻，正是離婚協議末尾龍飛鳳舞的簽名者。
林小滿突然抓起鋼筆，筆尖懸在簽名處顫抖："你們這......有直播設備嗎？
"護士長驚得后退半步撞翻藥車，碘伏瓶子骨碌碌滾到床底。
林小滿已經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上，血漬斑斑的病號服下擺掃過那份協議。
她彎腰時看見床頭病歷卡——溫綺，25歲，割腕失血性休克。"溫小姐您別亂動！
"兩個護工沖進來按住她。林小滿掙開時扯落了手背的輸液針，血珠濺在離婚協議上，
正好暈開了"蘇硯丞"的丞字最后一筆。她盯著那灘血漬突然笑出聲："告訴你們蘇總，
我要做場帶貨直播再簽字。"雨點拍打ICU窗戶的聲音漸漸和記憶中的鐵皮屋頂重疊。
林小滿摸到枕下陌生的手機，鎖屏是張婚紗照，照片里"自己"的笑容僵硬得像戴了面具。
她點開銀行APP時，余額顯示的數字讓她掐了自己大腿三次。
"原來真有九位數密碼保護兩位數的存款這種事......"她喃喃自語著打開衣柜，
滿目愛馬仕包裝袋突然讓她膝蓋發軟。當指尖觸到一件真絲睡袍的價格標簽時，
外面突然傳來管家敲門聲："夫人，周小姐帶著補品來看您了。
"林小滿把離婚協議塞進枕頭的手在發抖，但聲音卻出奇平穩："跟她說我睡了。
"她反鎖浴室門，在蒸汽彌漫的鏡面上劃出計算式，水珠順著數字滾落像一場微型暴雨。
兩千萬元足夠買下她那間漏雨的出租屋兩百次，這個念頭讓她咬破了嘴唇。
林小滿盯著鏡面上模糊的數字，舌尖嘗到血腥味才松開咬住的嘴唇。她擰開水龍頭沖掉血跡，
門外管家的聲音又響起來："周小姐說帶了您最愛的燕窩粥，堅持要等您醒來。
"水聲嘩啦中，林小滿突然抓起臺面上的香奈兒口紅，
在鏡面補全的計算式后面狠狠畫了個等號。"告訴她我馬上來。"林小滿扯下毛巾擦鏡子時，
瞥見左手腕紗布下若隱若現的月牙形胎記。她鬼使神差地用口紅描了遍胎記輪廓，
鮮紅色在蒸汽里像道新鮮傷口。衣柜里挑了件立領襯衫遮住紗布，
開門時差點撞上端著托盤的周曼云，對方指甲上的碎鉆在她眼前晃出刺目的光。
"綺綺怎么瘦成這樣了？"周曼云把燉盅放在茶幾上，青瓷勺碰著碗沿叮當作響，
"聽說你又要鬧自殺，姨母急得血壓都高了。"她掀蓋子的動作突然頓住，
目光釘在林小滿扣到頂的紐扣上，"大熱天穿這么嚴實，
該不會..."林小滿接過勺子舀了半勺粥，
甜膩的桂花香熏得她皺眉："表姐今天粉底擦太白了。"她故意讓勺子掉回燉盅，
濺起的湯汁在周曼云袖口洇開暗痕。對方猛地抓住她左手腕，紗布邊緣被扯開的瞬間，
林小滿看見她瞳孔劇烈收縮。"這是..."周曼云的拇指按在胎記上，
力道大得像是要擦掉它。林小滿抽回手時碰翻了燉盅，粘稠的燕窩順著茶幾滴到地毯上，
形成古怪的圖案。管家匆忙進來收拾，周曼云已經恢復笑容："聽說蘇總今晚回來吃飯，
你該不會還讓他睡書房吧？"林小滿摸到襯衫袖口的血跡，那是剛才掙扎時傷口裂開的證明。
她轉身走向落地窗，
玻璃映出周曼云正在偷拍她背影的小動作："表姐知道蘇氏最近要投資直播基地嗎？
"她突然轉身，正好捕捉到對方慌亂鎖屏的瞬間，"我想試試帶貨。""你？
"周曼云的笑聲像打翻的玻璃珠，"上次直播連濾鏡都不會開..."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林小滿已經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鏡頭里蒼白的臉突然綻放出明艷笑容。
這個表情讓周曼云碰倒了花瓶，清水浸濕了帶來的禮品袋，露出半截燙金邊的文件。
林小滿搶先撿起文件時，周曼云涂著丹蔻的指甲掐進她手背："這是姨母讓我帶的體檢報告！
"但林小滿已經瞥見"慈心孤兒院1989-2005"的字樣，
紙張霉味混著周曼云身上的香水，讓她想起出租屋樓下常年潮濕的廢品站。"夫人。
"管家在門口輕咳，"蘇總秘書來電說今晚有暴雨，航班可能延誤。
"林小滿趁機把文件塞回袋子，指尖觸到內層硬物時心跳漏了半拍。
周曼云奪回袋子的動作太急，金屬拉鏈劃破了絲巾，飄落的布料蓋住了地毯上的燕窩污漬。
林小滿按下墻上的智能面板，
窗簾自動拉開露出烏云密布的天空："正好用等他的時間準備直播。"她點開購物APP，
首頁推送的蘇氏集團智能家電廣告里，蘇硯丞的側臉在閃電映照下格外冷峻。
周曼云突然按住她滑動屏幕的手："你知道他為什么娶你嗎？""因為兩千字婚前協議？
"林小滿笑著抽出手，故意讓手機掉進沙發縫隙。她彎腰時襯衫領口敞開，
露出胎記邊緣未擦凈的口紅印。
周曼云的呼吸明顯加重："你小時候明明..."窗外炸開的雷聲吞沒了后半句話，
雨滴開始噼里啪啦砸在觀景窗上。管家端著茶進來時，林小滿正在拆茶幾上的快遞盒。
周曼云盯著她熟練使用美工刀的樣子，嘴唇抿成直線："這些樣品哪來的？""蘇氏倉庫啊。
"林小滿舉起最新款空氣炸鍋，電源線纏住了周曼云的手包，"表姐要不要試吃第一塊蛋糕？
"暴雨聲中，林小滿架好手機支架的動作行云流水。當直播間第一個觀眾進來時，
她對著鏡頭舉起左手腕，
胎記正好被紗布遮住大半："今天教大家用炸鍋做舒芙蕾..."話音未落，
玄關傳來指紋鎖的滴答聲，周曼云突然打翻了鏡頭前的面粉碗。
面粉在鏡頭前炸開一團白霧時，玄關處傳來蘇硯丞低沉的嗓音："在拍美食節目？
"林小滿手一抖，空氣炸鍋的電源線絆倒了支架，手機重重砸在周曼云腳邊。
周曼云彎腰去撿的瞬間，林小滿看見她迅速將那個燙金文件袋塞進了愛馬仕包里。
"硯丞回來得正好。"周曼云起身時裙擺掃過地上的面粉，留下幾道蜿蜒的痕跡，
"綺綺正說要直播賣你們的新產品呢。"她刻意將"綺綺"二字咬得親昵，
涂著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搭上蘇硯丞的袖口。林小滿注意到男人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臂。林小滿蹲下去收拾打翻的面粉罐，借機平復狂跳的心臟。
當她抬頭時，正對上蘇硯丞審視的目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讓她想起暴雨夜漏電的插座。
"蘇總對直播有興趣？"她故意用沾滿面粉的手去拍空氣炸鍋，
"這款預熱速度比競品**7%。""老夫人明天要來。"蘇硯丞突然開口，
聲音像冰層下的暗流，"她點名要見你。"林小滿的指尖在炸鍋按鈕上頓住，
余光瞥見周曼云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管家適時遞來熱毛巾，
她接過時發現毛巾上繡著精致的蘇家族徽，針腳細密得令人發慌。
周曼云攏了攏頭發上的面粉："姨母最近總念叨要送傳家寶給外孫媳婦呢。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林小滿平坦的小腹，"可惜某些人連丈夫的臥室都進不去。
"林小滿突然將毛巾甩進管家端著的銀盆里，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周曼云的鞋尖。
"表姐這么關心我們的私生活，"林小滿歪頭露出個甜膩的笑，"不如搬來客房住幾天？
"她故意把"客房"二字咬得極重，滿意地看到周曼云表情凝固。
蘇硯丞解開西裝扣子的動作頓了頓，深灰色領帶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管家輕聲提醒："周小姐，雨大了。"窗外確實雷聲漸密，
雨點拍打玻璃的節奏讓林小滿想起出租屋的鐵皮屋頂。周曼云不情不愿地拎起包，
臨走前突然湊到林小滿耳邊："慈心孤兒院的檔案室著火真是可惜，
幸好我備份了1989年的花名冊。"林小滿后背沁出冷汗，
卻笑著替周曼云撫平衣領："表姐下次記得帶傘。"她指尖觸到對方頸間冰涼的項鏈，
吊墜形狀像是半枚殘缺的玉佩。周曼云猛地后退兩步，差點撞上正在調試空氣炸鍋的蘇硯丞。
等周曼云的高跟鞋聲消失在電梯里，林小滿立刻轉身面對蘇硯丞："老夫人喜歡什么茶？
"她裝作整理直播設備，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無意識地劃著圈。
蘇硯丞解開袖扣的動作優雅得像在拆炸彈："血玉鐲子只傳給嫡系長媳，
你手腕的傷...""已經好了。"林小滿下意識捂住左腕，紗布下的胎記隱隱發燙。
蘇硯丞的目光在她指縫間停留片刻，突然從公文包取出個絲絨盒子："明天戴上這個。
"盒蓋掀開的瞬間，林小滿倒吸一口涼氣——躺在黑絲絨上的翡翠鐲子通體透亮，
內里卻纏繞著蛛網般的血絲。"太貴重了..."她話音未落，
蘇硯丞已經合上盒子轉身走向書房。林小滿追了兩步突然停住，
因為她看見男人后頸處有道細長的疤痕，形狀像極了閃電。管家的聲音從餐廳傳來："夫人，
要準備醒酒茶嗎？"林小滿摩挲著絲絨盒子邊緣："他經常喝醉？
"管家擦拭銀勺的動作頓了頓："蘇總滴酒不沾。
"這個回答讓她想起離婚協議上暈開的血跡，當時蘇硯丞的簽名被染得模糊不清。
她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借著屏幕反光看見書房門縫里漏出的燈光突然熄滅。
暴雨持續到凌晨，林小滿蜷在客房床上翻看"溫綺"的社交賬號。
相冊里最新的是三個月前慈善晚宴的照片，周曼云站在角落舉著香檳杯，
玻璃反光中能模糊看到溫綺手腕上的胎記。她正想放大查看，門鈴突然響起。
監控屏幕顯示周曼云撐著黑傘站在雨中，懷里抱著個牛皮紙袋。
林小滿按下對講鍵："表姐落東西了？"周曼云將紙袋舉到攝像頭前，
雨水已經浸濕了邊緣："剛收到孤兒院當年的體檢報告，你確定不想看？
"紙袋一角露出泛黃的文件，上面赫然印著"1999年綁架案證物"的紅色印章。
林小滿的手指懸在開門鍵上，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蘇硯丞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陰影里，
睡袍腰帶松松系著，露出鎖骨下方的舊傷疤。"告訴她，"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明天帶著原件去老宅。"林小滿轉頭時，發現他正盯著自己左手腕，
那里紗布邊緣露出的胎記在月光下泛著淡紅。林小滿的手指僵在對講鍵上，
蘇硯丞的呼吸聲近在耳畔。她聽見周曼云在雨中不耐煩地跺腳，
牛皮紙袋發出窸窣聲響："硯丞也醒了？正好一起看資料。
"監控畫面里周曼云故意將文件袋傾斜，露出更多泛黃的紙頁。"明天十點，老宅。
"蘇硯丞突然伸手按下結束鍵，屏幕瞬間變黑。林小滿轉身時撞到他胸膛，
睡袍領口散開的麝香氣息裹著雨夜的潮濕。他左手還握著那個絲絨盒子，
指節在黑暗中泛著冷白的光："去睡吧。
"林小滿盯著他鎖骨上的傷疤："你早知道周曼云會來？
"書房門縫里突然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兩人同時轉頭。蘇硯丞皺眉快步走去，
推開門時臺燈還亮著，桌上攤開的文件被風吹得嘩啦作響。林小滿跟進去，
看見窗邊紗簾被暴雨打濕了一角。"你忘了關窗。"她伸手去拉窗栓，
余光瞥見辦公桌抽屜半開著。蘇硯丞的動作比她更快，修長手指按在抽屜上的瞬間，
一張泛黃照片從文件堆里滑落。照片里穿紅裙的小女孩站在秋千上，
左手腕的月牙胎記在陽光下清晰可見。林小滿彎腰去撿，蘇硯丞突然攥住她手腕。
紗布被扯開的刺痛讓她輕呼出聲，胎記徹底暴露在燈光下。他的拇指摩挲過那塊皮膚，
力道大得幾乎要擦出血痕："二十年前慈心孤兒院的秋千，現在還在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小滿試圖抽回手，卻被他拽到書桌前。
蘇硯丞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取出一本皮質相冊，翻開扉頁貼著同樣的紅裙女孩照片，
只是這張里女孩胸前戴著碎玉吊墜。吊墜裂紋的形狀讓林小滿渾身發冷，
和她從小佩戴的護身符分毫不差。"這是溫綺？"她聲音發顫，故意用指甲掐進照片邊緣。
蘇硯丞突然輕笑一聲，指腹按在她胎記上畫圈："溫綺六歲才被溫家收養，
她手腕從沒有胎記。"窗外炸響的雷聲震得相冊滑落在地，
散開的照片里全是同一個紅裙女孩。林小滿蹲下去收拾照片，
發現最底下那張是女孩躺在醫院病床。吊墜已經碎裂，
而病床卡片的日期正是二十年前綁架案發生的日子。
蘇硯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晚綁匪帶著你墜崖前，你把吊塞進我手里。""你認錯人了。
"林小滿猛地站起來，后腰撞到桌角。疼痛讓她眼前發黑，
恍惚看見蘇硯丞從書柜暗格取出個檀木盒。盒蓋打開的瞬間，她呼吸停滯，
躺在絨布上的碎玉吊墜與她記憶中的護身符完美吻合。
蘇硯丞拈起吊墜靠近她脖頸："需要我幫你回憶嗎？"冰涼的碎玉貼上皮膚的剎那，
地下室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兩人同時轉頭，書房通往地下室的暗門不知何時開了條縫，
昏黃的光線像毒蛇吐信般蜿蜒而出。"陳默在下面整理藏品。"蘇硯丞合上檀木盒，
但林小滿已經沖向暗門。她赤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階上，
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與地下室的滴水聲重疊。轉角處立著幅蒙白布的巨幅油畫，
畫框邊緣沾著暗紅色污漬。蘇硯丞的腳步聲在背后逼近："回去。
"林小滿抓住白布猛地扯下，揚起的灰塵里浮現出穿紅裙的小女孩。
畫中女孩站在懸崖邊回望，手里攥著的正是那枚碎玉吊墜，
而背景里濃煙滾滾的建筑物赫然是慈心孤兒院。"這是綁架案當天的場景。
"蘇硯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后，溫熱呼吸噴在她頸側。林小滿后退時撞到畫架，
油畫背面露出張便簽紙，上面寫著"根據1999年11月5日幸存者描述繪制"。
她突然想起周曼云文件袋上的日期，正是二十年前的今天。地下室的燈光突然閃爍，
陳默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捧著個生銹的鐵盒："蘇總，剛找到的現場證物。
"他看向林小滿的眼神復雜難辨，鐵盒開啟時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里面是半塊燒焦的童裝布料，依稀能辨認出紅裙的蕾絲花邊。林小滿胃部絞痛，
童年記憶像打翻的墨水般暈開。她記得紅裙被鐵柵欄勾住的撕裂聲，
記得濃煙里有人喊她"小滿"。陳默突然抽出張泛黃的報紙，
頭版照片里戴手銬的男人頸間掛著半枚玉佩，與周曼云的吊墜如出一轍。
"周曼云的祖父是綁架案主謀。"蘇硯丞接過報紙，手指在受害者名單上停頓，
"當年登記的七名孤兒，只有你活下來。"林小滿盯著名單最上方"林小滿，6歲"的字樣，
突然聽見樓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陳默迅速關上鐵盒："周小姐沒走。"三人回到書房時，
周曼云正站在翻倒的茶幾旁，手里攥著從相冊掉出的照片。
她指甲掐進紅裙女孩的臉："原來蘇總娶溫綺是為了這個？
"燈光下她頸間的半枚玉佩泛著詭異綠光。
蘇硯丞將碎玉吊墜舉到周曼云面前："物歸原主的時候到了。
"玉佩與吊墜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裂紋處竟嚴絲合縫。周曼云臉色煞白地后退，
撞翻了展示柜里的血玉鐲子。林小滿下意識去接，鐲子卻穩穩套進她手腕，
血絲在燈光下突然流動起來。"不可能！"周曼云尖叫著去搶鐲子，"這鐲子只認蘇家血脈！
"林小滿低頭看著完美貼合的手鐲，胎記正巧被一縷血絲纏繞。
蘇硯丞突然握住她戴鐲子的手，
另一只手舉起那張醫院照片："當年救我的女孩后頸有閃電形傷疤。"林小滿摸向自己后頸，
觸到一道早已遺忘的舊疤。陳默突然遞來面化妝鏡，
鏡中反射出她后頸的疤痕與蘇硯丞鎖骨上的傷痕，兩道疤拼合起來竟像道完整的閃電。
鏡中兩道閃電形傷疤完美拼合的瞬間，陳默突然反鎖了書房門。
他布滿老繭的手從西裝內袋抽出個防水文件袋，
雨水正順著他的鬢角滴在蘇硯丞的皮鞋上："周曼云在車庫裝了竊聽器，但暴雨會干擾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