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過來穿越室一趟,急事快快快!”剛剛結束訓練的吳言看著響起的手機略微有些不解,
但還是收拾東西從訓練場飛奔向公司。吳言就職的就是一所穿越游戲公司,
用戶通過上傳部分腦意識進入游戲世界,作為游戲中的人物進行游戲,
因為自由度較高深受大眾歡迎。而吳言的工作則是游戲通關師,
當玩家玩游戲怎么都過不了關時,將購買通關師的存檔,
提高自身游戲參數到通關師水平然后根據通關師的方式進行通關。
但吳言和大多數靠技巧和頭腦通關的通關師不同,她的通關風格偏向戰斗爽,
她小時候被父母拋棄,為了生活在街頭亂斗,后面去練自由搏擊成為職業選手卻因傷退役。
不過一身腱子肉還在,頭發常年梳成拳擊辮垂在身后。
來找她通關的游戲也基本上都是恐怖類,懸疑類等需要戰斗的游戲。
所以當她飛奔到公司看到桌上的游戲海報時她更疑惑了,“等一下,
這個游戲我沒看錯的話是戀愛攻略向的?”“對”她的上司兼好友白伊英點頭,
“這個游戲是戀愛向游戲,這個是男主,謝柏儒”白伊英指了指桌上的立繪,男人身著西裝,
長發松松垮垮束在身后,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掩在金絲眼鏡下,嘴角噙著笑。“哦,
斯文敗類型”“差不多吧,
我這次這么急找你也是因為他”說著白伊英朝她眨眨眼壓低了聲音,
“有個玩家不知道為什么困在游戲里出不來了”“什么?”吳言翻著游戲簡介的手一頓,
“什么時候的事?”“今天早上檢測員檢查玩家情況時發現的,
查到她發出過好幾次退出指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退不出來,
我們也試過管理員端強制退出但沒用,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bug”白伊英說著頭疼似地揉了揉腦袋。“找到人了嗎?
”“找到了……身體也保護起來了,剛剛以維修的名義彈出了所有玩家,
以現在游戲里面就只有這個玩家了”白伊英恨鐵不成鋼地錘了錘桌子“這件事要是解決不好,
我們公司就完蛋了啊!”“誒!好好好”吳言護住了桌上的水杯“不過為什么來找我,
戀愛向游戲我也沒玩過啊”“這個男主人設是病嬌總裁,
一般的攻略方式不能保證能把玩家救出來,
不過我覺得對言言來說一定沒問題”白伊英雙手握上吳言的手“求你了言言,
我記得你以前也進游戲救過人,真的求求你了,我只相信你”“行吧,
”吳言一向對白伊英沒辦法,只好點點頭,
又翻起游戲簡介“不過上次救人是因為那個玩家被BOSS追著跑,
結果遇上bug卡在跑又跑不掉BOSS又殺不了的地方。
當時我把BOSS打飛通關就好了,這種戀愛向的游戲又要怎么通關啊?讓他愛上我?
”吳言回憶著公司素材庫里的戀愛游戲存檔。
“NO NO NO”白伊英朝吳言伸出食指搖了搖“這就是我們這個游戲的獨特之處,
通關條件是把他悔恨值拉滿。”“嗯?悔恨值?”吳言抬頭。“病嬌不可取,
所以玩家任務和改造病嬌差不多,只要讓謝柏儒認識到自己戀愛觀有問題,
產生悔恨值就好了”白伊英指了指游戲簡介中的一頁。“有點意思,把他打后悔也算吧?
”吳言笑著看向白伊英。“不愧是你”白伊英語氣帶了些無奈,
但突然想起什么“但是這次進去你只能進到玩家的角色里,
所以身體數據那些都只能用玩家的數據,不能調到你現實身體數值水平,
不然玩家意識可能受不了”“這個啊……行吧,
那事不宜遲我就先進去了”吳言笑著朝白伊英揮揮手走進穿越室,
“放心我一定把她帶回來”“對了玩家叫許詩言!”白伊英朝她背影喊道。
吳言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走進穿越室,向觀察員打了聲招呼后她就躺上了游戲臺。
和普通玩家只需要戴意識上傳頭盔不同,通關師需要鏈接全身,
以保證和游戲人物的契合度增加通關率。戴上聯絡手環,貼好設備,觀察員比了個OK手勢,
吳言閉上眼,儀器開始啟動,吳言順利進入了這款名為《不要離開》的乙女向戀愛游戲。
睜開眼,吳言下意識想站起身,不料剛起身頭就狠狠撞上了堅硬的金屬,發出一聲脆響。
吃痛的吳言只好又蹲了下去,同時抬眼觀察起周圍的環境,看著看著她突然感覺有些古怪。
入目是明亮的光,地面上鋪著柔軟厚實的羊毛地毯,墻面上掛著幾幅畫,
房頂挑高掛著晶瑩明亮的水晶吊燈。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蹲著的地方是一個不足半人高的金色籠子里的話,
吳言對這款游戲的布景還是很滿意的。因為時間流速不同,
游戲里通信器一般一天就連得上一次,一次也就一分多鐘,
吳言看著什么動靜都沒有的手環嘆了口氣坐到了地上。籠子太過狹小,
吳言根本換不了動作只好抬著頭讓身體舒服一點。看著頭頂明亮的吊燈,
吳言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為什么覺得這間房間奇怪,原來這間房間根本沒有窗戶,
所有的光線都來自頭頂的吊燈。“都走到軟禁的劇情了啊……”吳言揉著頭低聲罵著,
視線掃過舉起的手臂,她突然懵了。“不是?”吳言這才好好打量起這具身體,皮膚白皙,
身材纖細,手臂幾乎細到吳言感覺能輕松折斷,仔細看去手腕和腳腕上還有幾道紅痕。
吳言緊皺著眉頭,
她想過身體可能很弱但沒想到這么弱“這具身體怎么這么瘦”又捏了捏腿上的肉“嘖,
這個病嬌男主不給人吃飯嗎?”點開攻略面板“病嬌屬性74,
悔恨值26……任務真是艱巨啊”‘許詩言?在嗎?’吳言在腦海里呼喚著,
按經驗來說玩家意識應該還在角色里。‘你是?’果不其然腦海里響起弱弱的女聲。‘吳言,
通關師,來救你的’吳言想著想著肚子響了一聲,
“啊好餓”吳言敲了敲籠子朝腦海里的人問道‘謝柏儒人呢?
病嬌的前提不應該還是有點愛嗎?怎么還不給心上人飯吃?
起沖突他把我鎖這里之后就沒見到過他了’那道女聲說著說著有些哽咽‘我為什么出不去啊,
我想回家。’‘沒事的,我會把你帶回去的,不過你要配合我,前面的游戲都是你在打,
關于劇情方面你要提醒我哦’吳言說著觀察起這個像鳥籠一樣的籠子,試圖找地方鉆出去。
一次見’許詩言努力遏住哭腔朝吳言解釋‘之前我想逃出去的時候他只是把我關進這個房間,
那時候還沒有這個鳥籠’吳言還沒來得及回復許詩言,房間門突然打開,
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個盤子和一杯牛奶,“言言,昨晚睡得好嗎?
”‘是謝柏儒’許詩言聲音有些顫抖。
吳言聽著男人喊著和白伊英一樣的稱呼差點沒把胃酸吐出來,
她忘了她和許詩言名字里都有個言字了,但現在人在面前她也只好干巴巴回道“不好,
這么小的地方我動都動不了”“沒辦法,誰讓言言昨天晚上傷我心了呢?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哦”男人走到籠子前蹲下,將盤子和牛奶放在籠子前。
吳言瞥了眼盤子里的東西,一片面包幾顆小番茄,幾片培根和一個煎蛋,
要不是顧及謝柏儒還在身前盯著,她高低翻個白眼。
‘怪不得你這么瘦’默默在心里吐槽了許詩言一句后她拿起面包小口吃了起來。
謝柏儒靜靜看著她,目光溫柔,看著看著他突然朝吳言伸出手。吳言下意識想抬手擋住,
但硬是按住了自己,抬到一半的手拐了個彎去拿盤子里的煎蛋。
謝柏儒注意到了吳言猛然變化的動作,但手還是摸上了吳言的頭發“真乖啊言言,
你要是永遠都這么乖就好了”吳言咬著煎蛋只覺得憋屈,‘怎么像摸狗一樣,好詭異,
以后再也不來戀愛游戲了’面上還是一副乖順的模樣。吃完東西吳言把盤子和杯子推了出去,
跟著游戲指示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我可以出去了嗎?
端起盤子和杯子“因為昨天言言把我抓得很痛所以我要懲罰一下你哦”說完就又抬腿要出去。
吳言這才注意到男人挽起的袖口下那道抓痕,不過看著眼前出現的提示字幕,
她選擇閉上眼任由頭倒向欄桿,“砰”一聲是腦袋撞上金屬的聲音。空氣都安靜了幾分,
“嘩啦”盤子和杯子掉落在地,男人沖了過來打開籠子。吳言依舊閉著眼睛,
感受著男人把自己抱起。正當她猜想男人會不會把自己帶出房間時,身下傳來柔軟的觸感,
謝柏儒把她放到了房間里的床上。‘不是?這都不叫醫生?’吳言有些無語了,
但還是閉著眼一動不動。‘他之前學了一些醫護知識’許詩言朝吳言解釋。過了不久,
謝柏儒又走了進來,聽著塑料摩擦的聲音和水聲,吳言有些不懂這個男人要干嘛。
直到手背傳來刺痛,‘他在給我輸液?你不會經常被他這樣吧?’‘嗯嗯,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我玩的時候角色經常暈倒’許詩言回答得天真。
吳言閉著眼睛都想翻了個白眼,‘許小姐,這具身體這么瘦不暈才怪吧?
’身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這一次疼痛是從腿部傳來,疼痛消失后,
謝柏儒就又出去了。吳言靜靜等待,等到時機差不多時才像蘇醒一樣慢慢睜開眼,
第一眼吳言就看見了掛在床邊的輸液袋。
吳言瞇著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輸液袋上的字‘葡萄糖?有這輸液的功夫還不如多給點飯。
’許詩言聽著沒敢回話。‘不過……’吳言動了動被扎了一下的右腿,感覺有些使不上力。
‘他給我打什么了?’吳言只想罵人,
下一秒門口傳來腳步聲‘死男人來這么快安監控了吧’許詩言回憶了下之前的情節,
小心開口‘好像的確安了監控。’“言言好點了嗎?”謝柏儒慢慢走到床邊坐下,
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盯著吳言,手摸著吳言的頭“你剛剛還撞到了頭,
真是嚇死我了”謝柏儒蹙著眉好似真的心痛一般。吳言看了眼面板,悔恨值一點沒升,切,
她就知道。心里狂翻白眼,面上吳言卻眼眶微紅柔聲開口,“柏儒,
我覺得可能是我吃得太少了才一直暈倒,你以后能不能多給一點菜啊”她不管了,
吃飽飯才能長胖,長胖一點才能有肌肉,有肌肉了才能把謝柏儒打翻。
“言言之前不是說吃太多胖了不好看嗎?
還叫我幫你控制體重呢”謝柏儒摸著她的發絲眼里閃過一絲溫柔。
‘好像是大學時期說的’許詩言提醒道,也許是因為有人來救她,
她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吳言思考了一下緩緩開口,聲音帶了些哭腔“但是柏儒,
我不想再暈倒了,萬一下次你不在時我暈倒了頭撞到什么東西死了怎么辦,
我真的好害怕……”這男人應該還沒病嬌到人死了也無所謂吧,
吳言現在能利用的只有謝柏儒那一點愛和26點的悔恨值了。
“言言你不會死的”謝柏儒不知道為什么只聽到個死字,手顫抖地撫上吳言的頭。
不過之后的晚餐他確實多帶了些東西,吳言吃著飯不動聲色地點開面板‘悔恨值+3,
總悔恨值29,行吧確實有愛但不多……’‘你居然還會那樣說話?
’許詩言在腦海里復盤吳言的行為忍不住尖叫,她之前也聽說過吳言,
不過之前的印象是人狠話不多,現在她感覺濾鏡要碎一地了。吳言勾唇,
她當年還在街上流浪的時候經常用這招讓好心人帶她去吃飯。
在她吃飯時謝柏儒依舊在旁邊看著,東西剛吃完謝柏儒就收走了餐具,好像生怕她拿走一樣。
‘你之前是不是拿餐具干嘛了?’吳言問道。聽到這話的許詩言好久沒回答,
久到吳言都快以為她脫離游戲了,‘我之前拿餐具搞自殺,逼他放我出去……’‘結果呢?
’吳言有些好奇又有些佩服,畢竟游戲還是連接了痛覺的,又低頭仔細看了看這具身體,
沒看到有明顯的傷疤。
許詩言語氣帶了些怒氣‘我剛拿起叉子他就給我搶走了’吳言慢慢下了床開始繞著房間走,
幸好房間還是挺大的能起到微弱的鍛煉作用,‘話說他身手怎么樣’‘好像還不錯,
搶我叉子的時候特別快’許詩言評價。吳言正扶著墻慢慢走,聞言忍不住吐槽‘這個身體,
就算他身手不好,但作為一個正常男性還是能輕松搶走你的叉子的吧?
’吳言走路的時候總覺得腳像踩在云上一樣,使不上力,又想起那時右腿上傳來的痛感,
吳言知道不能再讓謝柏儒給這具身體打東西了。‘但是大學的時候這具身體還不是這樣的,
我當時選擇角色設定的時候,設定的是陽光開朗喜歡體育運動的小天使,
所以那個時候這具身體還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許詩言為自己辯解。
吳言低頭看了看手心,果然有一層薄薄的繭,看來許詩言說的是真的。
‘那就是謝柏儒故意讓你變成這樣的,你之前的攻略方式是什么?
’吳言加快了一點行走的速度。‘帶他感受生活和世界的美好,
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戀愛觀出了問題,然后增加悔恨值。
’頓了頓許詩言又補充道‘大學時期還是挺管用的,
那時候他雖然占有欲比較強但還沒像現在這樣’吳言聽著,
眼睛卻狀似不經意地掃遍了整間房間,掃過桌子上的花盆時,她看到了個略顯突兀的東西,
思考了一會兒她還是放棄了過去拆掉它的想法。又走了一圈頭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水,
吳言回到床上躺下,這具身體太弱又被打了東西,不能操之過急,只能慢慢來了。
躺在床上聽著許詩言在腦海里痛罵謝柏儒,吳言只覺得腦袋疼,
但罵著罵著許詩言的聲音帶了些哽咽,‘我只是玩個游戲而已怎么會出不去了呢?
我怎么這么倒霉,我想吃炸雞漢堡螺螄粉火雞面,我想回去……’吳言沒出聲,
她不擅長安慰別人,平時安慰白伊英的時候就是抱抱拍拍她,還經常被白伊英吐槽像拍孩子,
現在許詩言連身體都沒有她更不知道怎么哄了。‘等我出去我就要舉報這個游戲!
告倒這家游戲公司!’許詩言恨恨道。‘千萬不要,舉報游戲沒意見,
但是公司要是沒了我就失業了,等你出去你就去找一個叫白伊英的女生,
她肯定會讓公司賠償你的。’吳言連忙開口。許詩言吐槽了兩句又不說話了,
只時不時發出一些啜泣聲。吳言實在無聊又開始觀察起這個房間,
這時她才發現墻上掛著的不是她之前以為的普通宮廷聚會水彩畫。仔細看去,
畫中富麗堂皇的宮殿里,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正指著一顆男人的頭顱,
男人的頭顱懸在半空周圍縈繞著光圈,長發沾滿鮮血。“在房間擺這種血腥的畫?
也不嫌滲人”吳言吐槽,腦中卻猛然閃過當時被白伊英拉著去畫展的畫面,
記憶中的畫與游戲里的畫面重合,白伊英的聲音好似響在耳邊,“言言你看這幅畫怎么樣?
這畫的是莎樂美哦,傳說莎樂美因為愛慕約翰不得,割下了他的頭,
所以莎樂美也象征著愛欲和死亡。”回憶著白伊英的話,
吳言下意識順著畫中莎樂美指著的方向看,越過約翰的頭顱,
畫的旁邊擺著的是那個華麗的金色鳥籠。‘許詩言你再試試能不能退出鏈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