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法庭。第一次告親人。而現在，我又經歷媽媽第一次懂事了。媽媽死前后悔了，
她想對我說呀：蝴蝶呀，它……飛呀飛呀飛。我沉默地想著。趙薇薇，
蝴蝶飛舞的時候來了嗎？1 深夜來電深夜，手機又響了。我盯著屏幕上閃爍的「媽媽」
二字，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完全無法按下。十七個未接來電，她生我，是為把我逼瘋。
我媽要什么，我知道。她永遠只盯著錢，我現在家里最多地就是在玩疊疊樂的泡面箱了，
我沒錢了。我好窮呀，我快瘋了。我要跟她說清楚，不要再逼我了。我接起電話，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媽那永遠像刀尖一樣尖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趙薇薇！
你這個白眼狼終于舍得接電話了？」我沉默著，好想罵，但內心卻告訴我不能罵媽媽。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舅賭輸了！他是你親舅，你不能不管他，你趕緊給你舅還債。」
我為什么要管他？我真的難以忍受了，我好痛。「我……真……沒……錢！」我緊咬著牙根，
一字一頓道，我想讓媽理解我。我快無法平靜了，我要發瘋撞死屏幕前的每個人。「沒錢？
你那個直播工資我打聽過，起碼七八千！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連親舅和親媽都不管了？」
我咬緊牙關，我真想沖進屏幕咬死她呀，我沒法不這么想。「月工資一發，
我就給你們打5000，我身上只留500，你還要我給你什么錢？」「你要我吃土嗎？
我求您了，求您了，別再煩我了。」「為什么不能理解我？為什么從不支持我？有這么難嗎？
有這么難嗎？」電話那頭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你少來這套！趕緊給錢。」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已經無法遏制想撞死你了。我嘶吼著：「媽，
為什么要逼我？」心裂開了。2 重生薇薇「還逼你？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你舅都快被放貸的打死了，你是我女兒，他是你親舅，要點錢怎么了？」我閉上眼睛。
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被他們壓的喘不過氣了。他死不死關我屁事？趕緊死吧，他不死，
我快死了。「你個喪天良的，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我不會生出你這種白眼狼。」
我媽的咒罵像要把我壓死在地上。「要沒我把你拉扯長大，你吃土拉泥呢！你早餓死了！
你個沒良心的喪氣玩意，你…」我掛斷了電話。手機立刻又響起來。我關機。我走到書桌前，
拿出一張紙。在紙上劃出二行字：對不起，死老太婆兼扶弟魔的媽媽，還有那吸血鬼舅舅。
我，趙薇薇，不陪你們玩了。完了，我把遺書往臺燈下一壓，
從抽屜里拿出一瓶今天到的百草枯。昨天網上農藥店老板還以為我是回鄉下種地的呢，
被我忽悠到了吧，有點好笑。我擰開瓶蓋，苦澀的氣味撲面而來。灌下。苦澀，苦澀。
我踡縮進我小小的被窩里，等待死亡降臨。怎么還不死？先睡一覺，不醒的話就是等到死了。
…我醒了。等到死了嗎？我有點茫然。我坐起來，看著床頭那瓶喝干了的百草枯，
看樣子沒死。難道我被那老板反忽悠了，小丑競是我自己？我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開機。
99+未接來電。全是我媽的。我盯著99+，突然笑了。如果連死都死不了，
那我為什么不好好活著？為什么不為自己活一次？我不玩這種受虐女主游戲了，
要做就做爽文女主。我拉黑了我媽號碼。我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自己。
從前那個在空氣中都感到窒息的我消失了，從今天起，「重生薇薇」閃亮登場。我，趙薇薇，
為自己代言。3 警察到訪中午一點，拍門聲響起。我透過門縫看到了我媽和我舅的臉，
扭曲成鬼一樣可怖的臉，真令人作嘔。「趙薇薇！開門！不開門就砸門了。」
媽媽的聲音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我舅在一旁不停地拍門，整個門都在抖動，
200一個月的老巷子房，能安什么好門？拿起手機，我撥通了110，小聲說著。
「帽子叔叔您好，有人要闖入我家…是的，他們還威脅我要砸門…」掛斷電話后，
我打開了錄音功能。警察說等他們來了再開門，但我這門，再拍兩下我怕它直接罷工，
不干了。我錢包扛不住換門費呀，我不想吃不起泡面呀，這該死的老畜牲，
總想背刺我的錢包。「終于舍得開門了？」我把門一開，我媽就一把推開我，直接闖了進來。
我舅緊隨其后，不懷好意地掃視著我的小屋。你看個屁呢，你以為你看看，
屋子里面就會長出黃金？「賤人，你這個月的錢遠遠不止五千五？把錢打來，
不打來我們就自己找點值錢的玩意。」「錢沒有，命一條，想要也不給。家里什么都沒有，
我家最值錢的就是這四面墻了，你們有本事就搬。」我媽和我舅氣到了，他們不再多言，
用行動告訴了我，他們的無恥。我媽掀掉我的被窩，但只看到了單薄的床板。
我舅打開我的衣柜，但只有拼夕夕9.9的衣服。「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我媽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你敢報警抓你親媽？」我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眼神陰鷙地盯著我，恨不得生吃了我。「你以為警察來了有用？這是家務事，
我現在就打死你這個白眼狼。」「住手。」兩名警察沖了過來，
抓住了馬上要落在我臉上的狗爪。「就是他們兩個對不對？」我看著神兵天降的帽子叔叔，
心里只有崇拜，我指向我媽和我舅，真希望帽子叔叔能把他倆抓走。4 親人鬧劇「對，
就是他們倆。」「就是他們要闖入我家，進來后不止翻我的東西，還想打我。」
我媽立刻換上了一副可憐相，「警察同志，我是她媽媽啊，我來看看女兒有什么錯？
教訓不孝的女兒又有什么錯？」我拿出手機，播放剛才錄下的音頻。「終于舍得開門了？」
「賤人，你這個月的錢遠遠不止五千五？把錢打來，不打來我們就自己找點值錢的玩意。」
我舅和我媽的聲音清晰地傳出，隨后是翻找的聲音。帽子叔叔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想嚴肅處理這件事，但最終卻只能定性為家庭糾紛，還是只能警告外加請離。
被警告的那一刻，我媽和我舅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又轉紅，我看著心里樂的直鼓掌。
「你個不孝女！白眼狼，我白養你了！」她喉嚨都要喊出破音，眼睛里滿是怒火。
現在她和舅一樣，想生吃了我。但我舅拉住我媽，給了我媽一個詭異的眼神。「走吧。」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離開，但內心沒有輕松。從那個詭異的眼神之中，
我知道我媽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果然，剛送走警察不久，
巷子樓下就傳來了我媽的咒罵聲。「趙薇薇！你個白眼狼！生了你，我倒了八輩子霉！」
我走到窗前，貓著身子拿出手機偷偷錄音錄像。我媽站在小巷里，又蹦又跳，
引來了不少鄰居的圍觀。「大家來評評理啊！我女兒不想養我！還報警抓我！」
我舅在一旁煽風點火，「這年頭，養個女兒就是養白眼狼！」以前不覺得什么？
現在我看著他們的演技直想笑。后來，見我遲遲不現身，我媽他們終于走了。我躺回床上，
在想后面他們又會鬧什么幺蛾子？5 貸款陰謀晚上八點，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盯著屏幕上的微信通知，是我舅發來的消息。點開一看，居然讓我貸款，好你個老畜牲，
這么搞是吧？「薇薇，舅舅最近手頭緊，欠了幾個朋友點錢，你幫舅舅個忙。」我心里直笑，
這「幾個朋友」，怕不是**的債主吧。「你現在年輕，信用好，
去幾個網貸平臺貸個十萬八萬的，先幫舅舅渡過難關。」又來搞事，
不過我還是先查了查他提供的平臺。好家伙，沒一個正經平臺，我的手指忍不住的抖。
「不可能，我真想砰砰回你兩拳。」手機立刻響了起來，是舅舅的電話。我沒接，
把手機調成靜音。不久，微信信息一條接一條地涌進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
「我是你舅舅啊，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媽知道了得多傷心啊！」我看著這些信息，
差點逗樂我。中午你們干了啥？你是一點都不記呀。不一會兒，一個電話打進來，
我以為是我爸。我按下接聽鍵，原來是扶弟魔媽媽，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尖銳聲。「趙薇薇！
你舅舅跟你說話你不回？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媽，我不可能貸款給舅舅還賭債。」
我的聲音平靜，邊說邊打開錄音。「什么賭債？你胡說什么！你舅舅是做生意周轉不開！
而且就算是賭債，你就不能幫他了？你就是畜牲呀。」我聽著她熟悉的謊言，和無恥的言論，
這些以前讓我疲憊的話，現在只配讓我樂。「我把截圖發你，他說了是欠朋友的錢。
平臺也不正經，懂的都懂，你叫我幫個屁。」「你這個白眼狼！你舅舅對你多好你不記得了？
」我閉上眼睛，認真想了想何為好？嗯，想到了。「確實好，
我記得他上次讓我嫁給他遠房癡傻表弟，要真成了我又多個爹了。」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然后爆發出更猛烈的咒罵。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手機不停地震動，我索性關機，
將它塞進抽屜最深處。我打開電腦，開始整理之前的記錄。
聊天記錄、轉賬記錄、錄音文件…這些應該能幫我吧？6 父親背叛第二天，
爸爸突然說要來看我，我沒多想就答應了。畢竟從小到大，我跟我爸的關系就很好，
因為都是同命人呀。你要問有多好？我倆好到互相知道對方的支付密碼。
他不會像媽媽和舅舅那樣吸我的血，我有點欣慰，至少還有他。他來了，我給他倒了杯茶。
「薇薇啊，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爸爸臉上的皺紋比上次見面又多了幾道，也許是糟心吧。
我嘆了口氣，簡單說了說最近的事。當我起身去廚房添水的時候，隱約聽到一些輕微的聲音。
我沒在意，以為是他在喝茶。回來后，爸爸的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看我。「薇薇，爸有事，
先走了。」「那爸你先忙，我送你。」我剛送他出門不久，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銀行短信。「您的賬戶支出5500元，當前余額400元。」
這是我這段時間向老板預支的錢，本想為找房子做準備。我的手開始顫抖，偶買噶，
這個數字該死的甜美，是那個混蛋搞我，三分鐘內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資料。一查，
微信里我的手機剛轉錢給我媽，對了，我的支付密碼只有我爸和我知道。我立刻打電話給他，
我真的很不希望是他，我以為他是個好的。「爸，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手機轉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微微，是你媽…你媽剛才叫我轉的，你知道的，
我…我不敢拒絕你媽…」「所以你就偷我的錢？」我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
我快忍不住用嘴炮，轟死這個老登。這個該死的老六。「不是偷，那算爸借…」「借？
什么時候還？」「薇薇，等…等我手頭寬裕了…」「等你手頭寬裕了，我去你墳頭喝兩杯。」
我直接關掉了手機，不想再聽他BB了。原來他也一樣。我沒有親人，
只有一群該死的吸血鬼想害朕。我看著只剩400的余額，有點想笑。我發了條信息給我爸。
7 新居新始「從今天起，我們斷絕關系。」發完我把他拉黑了，滾去小黑屋吧，老六。
你們到底要搞出多少戲？我這27歲的「老年人」受不了大刺激。我不玩了，我要現在搬家。
我打開租房網站，找最便宜的出租屋。200元的預算能找到什么？答案是：屎一樣的地方，
就像我現在待的地方。我盯著屏幕，眼睛酸痛。
十平米的閣樓、沒窗戶的地下室、四人合租的斗室等。
最終點下了那個離公司更遠更破的老巷子房。月租200，押一付三。看著花唄額度，
未來的我你再幸苦點，還好還錢的人是我未來的我。耶，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我把衣服一件件疊進背包，沒一會，就沒了。原來我的全部家當只有這么一點，這也太棒了，
想走不麻煩。證件、幾件換洗衣服、一個筆記本、充電器。沒有裝滿的行李箱，
沒有沉重的家具。原來我的家也和我一樣輕如鴻毛，隨時可以和我飄走，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兩年的出租屋，沒有不舍，轉身，向前。
新家在一個更破的老巷子里，潮濕陰暗，房子里的電線凌亂。走進去，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但這是我自己的地方，沒有吸血鬼的地方。我把門反鎖，又加了一把鎖。窗戶雖小，
我也插上了防盜栓。拉上窗簾，開燈。這個十平米的小天地，此刻是全世界最美的城堡。
這是新生活的開始嗎？8 直播鬧事平躺在床上，手機提醒我有幾條攔截信息，
那是什么信息？真讓人好奇。「趙薇薇，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用了我的主意去貸款，拿了錢就跑，你還是人嗎？那錢也有我的。」我的手抖了一下，
差點沒拿穩，顛倒黑白真有一手，我差點信了。我倒吸一口涼氣，繼續往下劃。「你媽病了，
都是你氣的，她現在住院了，你知不知道？」這套路玩了多少年了？傻白甜才上當吧，好吧，
我上過許多次，懶得理你了。「我知道你在哪，你必須還我錢，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知道個屁，我在地獄十八層你來嗎？滾回你媽肚子里行嗎？手機提示又有一條攔截信息，
好家伙，黑名單白加了一樣。「白眼狼，你媽養你這么大，你就這樣報答你媽的？
你不得好死！」我把手機一扔，眼睛一閉，誰也不愛。后面會怎么樣，后面再說。
不再理會他們之后，生活安靜了好幾天，太愜意了，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以為生活終于要步入正軌，直到今天。你們為什么又要往我身上拉屎？
這個媽和舅讓給你們行不行？奶奶可忍，本小姐完全忍不了一點。公司前臺打電話來，
說有人在樓下直播鬧事，點名要我下去。我心里咯噔一聲，打開窗戶往下看。
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樓下，手持著手機，對著鏡頭聲淚俱下。那兩人演的一手好戲，
這演技干啥不行？唉，又是我媽，旁邊我舅。他倆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頭發凌亂，
臉上掛著淚痕。這打扮不符合你們人設呀，好家伙，有備而來。他們為什么非扒著我不放？
9 公司辭退「大家評評理啊，我女兒不認我這個當媽的了！」
「我外甥女把親人的手機都拉黑了，連親人都不要了。」
我點了點同事提供給我的直播間鏈接。我的手又開始抖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她的直播間人氣已經破萬。真是忍不了一點呀，這不會讓她炒成功了吧？
賬號名叫「苦命天涯母親」，簡介寫著「被白眼狼女兒拋棄的可憐母親」。這簡介在點我呢，
呃，好家伙。同事們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背上，我天天吃泡面都沒有這么難受過，
真有點喪氣。「趙微微，總監讓你去一趟辦公室。」我的腳步像灌了鉛，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偶買噶，要涼。總監辦公室里坐著幾個部門主管，他們的表情嚴肅得可怕。「趙薇薇，
這是怎么回事？」總監指著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直播。「總監大大，我冤啊，比竇娥還冤。
」我熟練打開手機相冊，幸好我也早有準備。「這是我舅讓我貸款的聊天記錄。」
「這是我爸趁我不注意偷轉我錢的銀行記錄。」…我一條條展示著，聲音出奇地平靜，
本小姐才不要在乎。總監看完后沉默了，其他主管的表情也變的古怪，這樣的奇葩親人，
誰看了誰不懵？但最終，人事主管還是遞給了我一份辭退書，
不過他們還是給我提供了一個主意，讓我可以自己解決這件事情。「公司形象很重要，
而且你親人，不像正常人。」「你理解的，對吧？不過你也可以重開直播，
我覺得「重生微微」不錯。」我要再開個直播嗎？10 反擊開始走出公司大門時，
我媽還在直播，看到我出來，她的眼睛亮了起來。「看，這就是我那個忘恩負義的女兒！」
我繞過她，沒有看她一眼，心累呀。身后傳來她的哭喊：「你看她，連自己親媽都不認了！」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有同情她的，也有懷疑的。我走進附近的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