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妹妹求我給重癥室里的父母付醫藥費治療,可我直接叫人把她扔出了公司大門。
高考前一個月她還在打工賺醫藥費,在酒吧賣酒遭到調戲險些失去清白,
而我卻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買了個擺件。當網友看了妹妹的勵志直播跑過來罵我時,
我冷冷一笑。“我就是白眼狼、不孝女,那又如何?”后來,妹妹把我告上了親情審判庭。
……妹妹把我告上了親情審判庭,并發起全民直播,以虐待和忘恩負義的罪名。
如果我的罪名成立,將被剝奪所有財產和權利,處以終身監禁。如果我勝訴,
妹妹將受到同樣的懲罰。審判庭的燈光亮起,臺下座無虛席,早已擠滿了圍觀群眾。
大屏幕上播放著直播彈幕,一條條飛快地滾過,觀看量一路增長。我坐在被告席上,
穿著一身高定套裝,全身上下的首飾無一不是知名品牌。“這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穿的這么好,沒想到連親生父母的醫藥費都舍不得給?!薄鞍l達了就不認養育自己的父母,
這種人我見多了?!薄八妹靡舱婵蓱z,還在上學就要賺錢給父母看病,據說還被虐待過,
考不上大學都是這個姐姐害的?!睆椖化偪竦貪L動,全是辱罵我的話。旁聽席上也議論紛紛,
聲音嘈雜。此時,一個身形瘦削、面黃肌瘦的女孩走了上來,在原告席坐定。
她穿著不合身的裙子,顏色早已洗得發白,右手包著厚厚的紗布。十八歲的女孩子,
明明是在最好的年紀,臉上卻沒有一絲朝氣,反而像垂暮老人般滄桑,眼底泛青。一見到我,
臉上就浮現出激動的神情:“姐姐,我終于見到你了。自從上次車禍后,
你就再也不愿意見我了……”這話一出,眾人都沸騰了,有些情緒激烈的人直接破口大罵。
“她聽到這話都不會愧疚嗎?她妹妹被人侮辱失去了一只手,她一點都不關心!”“呵呵,
連親生父母都不顧的人,還指望她看到妹妹落難會伸出援手嗎?”“這還有什么好審判的,
一點也不懂得感恩,這家人遇到她真是晦氣,終身監禁還是太輕松了,直接死刑吧!
”群情激憤,場面越來越混亂,審判長一敲法槌,宣布正式開庭。眾人安靜下來,審判開始。
原告律師拿出第一件證物,放置在記憶解析臺上。那是一個陳舊的布娃娃,
還能看見手工縫制的線頭,臉上是一個歪歪扭扭的笑。
與之有關的記憶畫面被投放在大屏幕上。第二章慈祥的母親低頭縫制著布娃娃,一針一線,
因為眼睛不好,還時不時對著燈光比劃一番。落下最后一針,母親笑著把布娃娃遞給我,
說:“眠眠,這是媽媽給你縫的娃娃,你喜歡嗎?”畫面一閃,多年后妹妹出生長大,
看見我的布娃娃吵著也要:“媽媽我也要,我也要這個布娃娃!
”媽媽嚴厲地訓斥了妹妹:“這是姐姐的東西,你動什么動,放回去!”妹妹委屈地癟癟嘴,
跑著離開了?!斑@媽媽明顯是對姐姐更好啊,怎么長大了反而是妹妹拼命救他們?
”“可不是,養了個白眼狼。”原告律師冷冷一笑,緊接著拿出第二件物品,一張生日卡片。
是高三那年夏天,我的生日就在高考前幾天,六歲的妹妹吵著要給我過生日。
母親給我兩件衣服,說:“眠眠生日應該穿新衣裳了,媽媽給你買了兩件呢,
明天就穿起來吧?!泵妹门踔粋€玩具朝我笑:“姐姐,這是我最喜歡的玩具,送給你!
”他們還買了一個芒果蛋糕,父親慈愛地對我說:“眠眠,這是妹妹特地為你選的蛋糕,
快來嘗嘗?!泵妹靡苍谝慌越腥轮骸皩ρ綄ρ?,姐姐快來切蛋糕?!钡案夂艽?,
上面布滿了黃澄澄的芒果,新鮮誘人。一家人都笑瞇瞇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幾年之后,又到了我的生日。彼時我早已不和家人住在一起,父母上門來看我,
提著一大堆東西,面容滄桑了不少?!懊呙甙?,今天你生日,我們就來看看你,
沒有打擾到你吧?你現在賺大錢哩,忙的很,太久沒回家啦……”離開前,
他們又說公司周轉困難,能不能借一筆錢給他們救急,神色間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妹妹在一旁有些著急:“姐姐,你就當借給爸爸媽媽的吧,求你了。
”父親卻朝妹妹吼道:“這里沒你的事,出門去!”回憶結束,如果說觀眾之前只是厭惡,
現在就是義憤填膺了。父母明顯偏愛我,連我離開家里也不忘給我過生日。
而他們現在躺在重癥室里生死不明,我卻不愿為他們付醫藥費。“養條狗都會搖搖尾巴,
父母對她這么好,她一點也不知感恩,真是畜生不如!”“難怪會拒絕出醫藥費,
原來曾經父母找她借錢也沒同意過,真是忘恩負義,翅膀硬了就忘了自己是誰養大的。
”“我搜到了,這個于眠是開公司的,規模還不小,我們要抵制她的產品,連父母都不孝順,
誰知道賣給我們的產品有幾分良心!”辱罵的聲音越來越大,現場一片人聲鼎沸,
有人向我扔來水瓶、簽字筆,抓起手邊的東西就砸。
我看著大屏幕上那些所謂的充滿親情的畫面,心頭有一股窒息感環繞不去。深吸了口氣,
我拿出一片藥吃下,努力讓自己坐穩?!斑@是干嘛呢,吃的是藥嗎,賣慘的吧?!薄昂呛?,
這就堅持不住了?誰知道是不是故意作秀。”身邊的警衛也絲毫不在意我的異常,
嫌惡地看了我一眼,警告我不要搞小動作。審判長皺了皺眉,一敲桌子,壓下所有聲音,
沉聲道:“審判繼續。”第三章原告律師拿出一把鑰匙、一張病歷卡。記憶解析,
相關的畫面在大屏幕上播放。黑暗里,妹妹被我推搡進房間,嘴里哭著喊著:“姐姐,
我做錯什么了,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咔噠一聲,鑰匙轉動反鎖了房門,
妹妹在里面拍打著門板,求我放她出去。外面傳來我冷漠的聲音:“你干了什么自己清楚,
今天就在房間里不要出來了。”而妹妹跪在門后面,眼淚布滿了臉頰。
嘴里還在喃喃:“姐姐,姐姐你放我出去吧,我怕黑,求求你……”一段黑暗后,
是在公司里的畫面,妹妹來公司找我,滿臉懇求。“姐姐,家里破產了,
爸媽現在都在重癥室里,我拿不出五十萬的醫藥費,求你救救他們吧。
”我冷笑:“你把房子賣了不就有錢了?”我讓保安把妹妹扔出了公司,一分錢都沒有給。
第二次見到妹妹是在酒吧附近的路上。妹妹在這里賣酒,因為長得漂亮,
經常會被一些客人騷擾。我經過附近時,妹妹身后追著好幾個男人。
她沖出來向我求救:“姐姐,姐姐救我!救救我!”我調轉方向繞過她:“不要亂攀關系,
救命就打110。”妹妹懇求的哀婉凄切,我卻只留給她一個背影,頭也不回地離開。
為了掙脫包圍,妹妹的右手收到了永久性損傷,再也不能使用。而我沒有給予一句慰問,
第二天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天價買了一個擺件。妹妹為了賺錢,臨近高考依舊在打工,
高考落榜后在父母的床前痛哭?!皩Σ黄?,爸媽,是我辜負了你們的培養。我一定會找姐姐,
求她同意給你們治療的。”妹妹再一次找到我,是在小區門口。從黎明前等到天亮,
她一見到我就沖上來,面色焦急?!敖憬?,求你救救爸爸媽媽吧,
再不交錢醫院就要把他們移出重癥監護室了。”我聽了這話沒有一點反應,繼續往前走。
不料這時一輛車沖我過來,電光火石間,我下意識向后退,但還是造成了輕微腦震蕩。
是妹妹在好心路人的幫助下把我送進醫院,讓我及時得到救治。而我出院后沒有一句感謝,
更加對妹妹避如蛇蝎,不愿見她。到此為止,所有事實都在指向我忘恩負義,
虐待妹妹的罪名?!鞍謰屝列量嗫喟涯沭B這么大,你到好,他們出事了不聞不問,
這和拔氧氣管有什么區別?你這個殺人犯!”“前面那里,如果我沒看錯,是囚禁吧?
把人關起來,這是違法的,是虐待!”“這家人遇到她真是晦氣,以前對她掏心掏肺,
現在需要她的時候卻被拋棄了。”“這也太冷血了,她還有心嗎!只知道索取,不愿意付出,
這和吸血鬼有什么區別!”審判長詢問道:“被告于眠,
你對于原告于潔的提交的證據是否有異議?”我搖搖頭:“沒有?!薄澳敲?,
你對于原告指控的忘恩負義、虐待家人的指控是否承認?”我坐直了身子,微笑道:“承認。
”“那么,我宣布,收繳你的全部財產,判處終身囚禁,你是否接受?”“我不接受!
”第四章眾人嘩然。原告律師義正詞嚴地指著我痛罵:“于眠,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你的父母將你撫養長大,含辛茹苦,甚至對你比妹妹還要好。
你妹妹打工受人欺辱還失去了右手,你卻在自己發達、他們落魄時毫不猶豫地拋棄他們,
自己享受有錢的生活,不顧父母還在病床上躺著。羔羊跪乳,烏鴉反哺,
你一個人還不如畜生懂得孝順!”“現在鐵證如山,你自己都承認了這些罪行,
那里來的臉說不接受懲罰!”我冷笑:“我上庭來自然是為了抗辯,怎么,
別人都沒急呢你先急了,怕我說出什么嗎,徐律師?”徐律師眼里閃過一絲慌張,
又鎮定下來,不屑地看向我:“事到如今還在嘴硬,你說什么都無法翻盤了。”“當然可以。
我要說,我不是于眠,不是他們的女兒,于潔的姐姐?!蔽逸p飄飄地拋下一句話?!埃浚?/p>
什么意思,她不是于眠誰是于眠?”“不會是為了脫罪隨便編造的借口吧,也太假了。
”“記憶畫面里就是她這張臉啊,怎么可能不是?!币粫r間屏幕上的發言爆炸式增長,
憤怒的質問幾乎要沖破屏幕。旁聽席上甚至有人想要離開座位沖上來,
被維持秩序的警衛攔了回去。徐律師當即怒斥道:“你亂說什么!你爸媽把你養這么大,
你現在連這份關系都不認了嗎?”我不理他,轉頭看著于潔:“于潔,你說,
我真的是你的姐姐嗎?”于潔瞬間紅了眼眶,露出幾分懼怕的神色:“姐姐,
你連我都不想認了嗎?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你別不要我,你把我關起來我也不反抗了好嗎?
”于潔一番話又勾起了眾人對于我把她關在房間里的記憶,討伐聲就要沖破屋頂。
“妹妹造了什么孽才攤上這么個姐姐,要獨自承擔家里的壓力也就算了,
本來能考個好大學的,就是因為打工耽誤了學業才落榜。
”“她是不是有什么精神上的問題啊,自己親妹妹都能下手打,還關起來。
”“妹妹什么都不欠她的,是她該補償妹妹失去的右手和上大學的機會!
”妹妹急切地看向我,哀求道:“姐姐,不要鬧了好不好,你一定是愛我的,
我們一家人好好地一起生活不好嗎?”“妹妹,這樣的姐姐不值得,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她根本不把你們當親人,你也不要把她當親人,不然受到傷害的是你啊!
”清麗瘦弱的女孩幾欲落淚,楚楚動人,博得了不少旁觀者的同情。我又一次強調:“我,
不是你的姐姐?!闭f完,我面向審判長:“我要申請深度記憶提取?!鄙疃扔洃浱崛?,
不同于對物品進行記憶解析,而是直接提取一個人的記憶。同時,不僅能提取人記得的事情,
還能挖掘出藏在腦海深處、甚至自己都不曾想起的過往。而這種提取,
被提取者是沒有選擇權的,無法控制展示給外界的畫面,相當于曝光自己的所有隱私。
既定事實無法改變,直接作用于人腦的記憶提取還有傷害腦神經的風險。眾人都不理解,
我為什么要做這種無謂的事。只有徐律師,比妹妹還要慌張,幾步上前想要打斷。
“深度記憶提取準備時間太長,已經證據確鑿的事,沒必要再浪費時間,應該當庭宣判!
”第五章“徐律師,你又著急了?!蔽液眯奶嵝?。妹妹也有些眼神飄忽,
巴巴地哀求:“姐姐,深度記憶體是有可能造成腦死亡的,
只要你愿意付醫藥費讓爸爸媽媽得到治療,我們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啊。”不論再說什么,我的訴求合理合法,審判長沒有拒絕的理由。
于是審判中止,三天的準備時間之后,將再次開庭繼續。離開審判庭的路上,
我經過無人的走廊拐角,被妹妹和徐律師攔住了?!敖憬?,我收到醫院的消息,
爸爸媽媽身體突然好轉,說不定今天就能脫離重癥監護室了,我也不要錢了,你回來好不好。
”妹妹神色凄惶,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全然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吧傺萘?,
你就算從現在開始裝,等我的記憶提取出來,也是做無用功。
”徐律師眼里則全是試探:“你為什么說自己不是于眠,你爸媽養你到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