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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5-18 03:19:26

    天牢鐵鎖困嬌顏,一紙婚約藏機變。罪臣之女沈明玥被迫嫁入權臣府,

    本以為是場利益交換的囚籠,卻在刀光劍影的后院爭斗、波譎云詭的朝堂暗戰中,

    與裴硯秋從相互算計到生死與共。當玉佩暗藏的皇室秘辛浮出水面,

    這對雙強夫妻又將如何在權謀漩渦里,織就屬于他們的鸞鳳和鳴?

    正文:1. 暗牢秘約潮濕的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沈明玥蜷縮在天牢角落,

    鐵鏈在石壁上拖出刺耳聲響。三日前,父親被指通敵叛國,沈家滿門抄斬,

    獨留她這個待嫁之身,被扔進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鐵鎖哐當響動,一束光驟然刺入。

    沈明玥下意識瞇起眼,待看清來人模樣,瞳孔猛地收縮——月白錦袍,玉帶束腰,面若冠玉,

    正是新晉內閣首輔裴硯秋。此人年紀輕輕便權傾朝野,卻沒想到會出現在這等腌臜之地。

    “沈姑娘別來無恙。”裴硯秋負手而立,目光掃過她狼狽的模樣,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沈明玥撐起身子,鐵鏈嘩啦作響:“裴大人這是來看罪人之女的笑話?

    ”她強撐著最后的倔強,可蒼白的臉色和凌亂的發絲,早已暴露了她的虛弱。“笑話?

    ”裴硯秋踱步上前,靴底碾碎地上的老鼠尸體,“沈姑娘可知,明日午時三刻,

    你便要被押赴刑場?”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沈明玥心頭。她握緊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多謝裴大人提醒,我自當清楚。”“若我說,

    有個法子能保你沈家血脈,甚至洗刷冤屈,沈姑娘可愿一聽?”裴硯秋俯身,

    指尖挑起她一縷碎發,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沈明玥渾身緊繃,

    警惕地盯著他:“裴大人請說。”“與我成婚。”裴硯秋言簡意賅,“陛下剛下了旨意,

    賜你我婚約。只要你嫁入裴府,沈家便暫不會被滅門。”“荒唐!”沈明玥猛地甩開他的手,

    鐵鏈劇烈晃動,“我沈家蒙冤,你卻拿婚約做交易?裴大人安的什么心?”裴硯秋不惱,

    反而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溫潤的羊脂白玉上,刻著半只鸞鳥:“沈姑娘可知這玉佩的來歷?

    ”沈明玥瞳孔驟縮。這玉佩她再熟悉不過,父親書房暗格里,藏著與之配對的半只鳳鳥玉佩。

    只是這玉佩從未現世,裴硯秋為何會有?“二十年前,令尊與家父曾立下盟約,若有子女,

    便結為姻親。”裴硯秋將玉佩放在她掌心,“如今沈家落難,這婚約,便是你唯一的生機。

    ”沈明玥捏著玉佩,指尖微微發顫。她怎會不知父親與裴家的交情,只是這背后,

    定然藏著更深的算計。“裴大人為何要幫我?”她抬起頭,目光銳利如鷹,“你我素未謀面,

    朝堂之上,裴家與我沈家也并無往來。”裴硯秋直起身子,

    望向牢外昏暗的天光:“沈姑娘只需知道,這婚約于你我,皆是有利無害。”他頓了頓,

    壓低聲音道,“況且,令尊通敵叛國一案,疑點重重。”這話如同一道驚雷,

    劈開了沈明玥混沌的思緒。她猛地抓住裴硯秋的衣袖:“裴大人此話當真?”“明日辰時,

    花轎會來接你。”裴硯秋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沈姑娘最好想清楚,

    這或許是你為沈家翻案的唯一機會。”他轉身欲走,沈明玥突然叫住他:“裴大人!

    ”見對方回頭,她咬牙道,“我若應下這婚事,你需答應我三個條件。

    ”裴硯秋挑眉:“說來聽聽。”“第一,保我沈家滿門性命;第二,

    徹查父親通敵一案;第三……”沈明玥深吸一口氣,“若查明真相,還我沈家清白,

    我要親手處置陷害我沈家之人。”裴硯秋沉默片刻,忽而輕笑出聲:“沈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好,我答應你。”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這是你父親留下的密信,或許能幫你找到線索。

    ”沈明玥顫抖著接過信,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幾字:“勿信任何人,玉佩為證。

    ”她攥緊信紙,心中五味雜陳。“明日花轎一到,你便自由了。”裴硯秋走到牢門前,

    又回頭補充道,“不過沈姑娘最好記住,入了裴府,便是我的人。

    若敢耍什么花樣……”他沒把話說完,可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待裴硯秋的腳步聲消失,

    沈明玥癱坐在地。她望著手中玉佩,思緒萬千。這婚約,究竟是救命稻草,還是更深的陷阱?

    但如今,她已別無選擇。第二日辰時,天剛蒙蒙亮,一陣喧嘩聲打破了地牢的寂靜。

    “沈姑娘,該上花轎了!”獄卒粗魯地打開牢門,鐵鏈嘩啦作響。沈明玥被帶出地牢,

    刺眼的陽光讓她幾乎睜不開眼。不遠處,一頂朱紅花轎靜靜停著,八個轎夫身著喜服,

    神色肅穆。“姑娘,請吧。”喜婆上前攙扶,卻被沈明玥避開。她挺直脊背,

    一步步走向花轎。掀開轎簾的瞬間,她瞥見街角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父親的心腹暗衛,

    正朝她微微點頭。沈明玥心中一震,踏入花轎。轎簾落下的剎那,她摸到袖中暗藏的匕首。

    不管這婚約背后有何陰謀,她沈明玥,絕不會任人擺布。花轎緩緩啟程,鑼鼓聲響起。

    沈明玥靠在轎壁上,思緒紛亂。裴硯秋為何要在此時提出婚約?

    那半塊玉佩究竟藏著什么秘密?父親留下的密信,又該從何查起?正思索間,

    花轎突然劇烈晃動,外面傳來打斗聲。沈明玥猛地掀開轎簾,只見十幾個黑衣人正圍攻轎夫,

    刀光劍影中,鮮血飛濺。“保護新娘子!”喜婆尖叫著躲到一旁。沈明玥握緊匕首,

    正要跳下花轎,卻見一道白色身影閃過——裴硯秋手持長劍,身姿矯健如鷹,劍劍致命。

    他似乎早有防備,黑衣人在他手下毫無還手之力。不過片刻,地上已橫七豎八躺滿尸體。

    “沒事吧?”裴硯秋收劍入鞘,伸手要扶沈明玥下轎。沈明玥避開他的手,

    自己躍下花轎:“裴大人早就知道會有人劫轎?”裴硯秋撣了撣衣袖,

    輕笑:“沈姑娘果然聰明。這京城,想你死的人可不少。”他目光掃過地上的尸體,

    “不過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你分毫。”沈明玥冷哼一聲,

    重新坐回花轎:“希望裴大人能說到做到。”她放下轎簾,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這個男人,究竟還有多少秘密?花轎再次啟程,這次,一路平安。

    當裴府的朱漆大門出現在眼前時,沈明玥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未知的挑戰。她知道,

    踏入這扇門,便是踏入了更深的旋渦。但為了沈家,為了真相,她別無退路。

    2. 血染花轎花轎落地的震顫讓沈明玥回過神,

    喜婆尖細的嗓音穿透轎簾:"新夫人到——"鎏金轎桿壓得吱呀作響,

    她攥緊袖中暗藏的短刃,紅蓋頭下的睫毛輕輕顫動。跨火盆時,

    林姨娘突然從觀禮人群中擠出來:"慢著!"她鬢邊的翡翠步搖隨著動作亂晃,

    "按裴家規矩,新婦入門要過三關試貞潔。"話音未落,兩個婆子捧著銅盆上前,

    盆中渾濁的液體泛著腥氣。沈明玥垂眸冷笑,這手段倒是老套。

    余光瞥見廊下裴硯秋負手而立,月白錦袍上金線暗繡的云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分明在說"且看你如何應對"。"林姨娘怕是忘了,

    "她提起裙擺踏過炭火,嫁衣上的鳳凰紋在火光中張牙舞爪,"陛下賜婚旨意里寫得清楚,

    沈家女行的是皇室六禮。"指尖突然發力,銅盆被袖中銀針攪得水花四濺,

    "若裴家硬要驗身,我這就入宮請太后評理。"林姨娘的臉色瞬間煞白,

    裴硯秋適時上前扶住她搖晃的身子:"姨娘也是為裴家著想。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嫁衣滲進來,沈明玥不著痕跡地避開,

    卻聽見他壓低聲音:"后宅腌臜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拜堂時,

    香爐里的香灰突然無風自動。沈明玥余光瞥見房梁陰影處閃過一抹寒光,還未等她反應,

    裴硯秋已攬住她腰身急速旋轉。三支透骨釘擦著喜服下擺釘入青磚,

    青煙裊裊升起——竟是淬了毒。"有刺客!"護院的呼喝聲此起彼伏。

    沈明玥趁機推開裴硯秋,短刃出鞘劃破紅蓋頭。只見十八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來,

    刀刃上泛著詭異的幽藍。她旋身踢翻供桌,桌下暗藏的機關匣應聲彈開,

    袖中銀針暴雨般射出,兩個刺客悶哼著倒地。"夫人好手段。"裴硯秋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味。

    他手中折扇展開,扇骨竟是精鋼所制,與刺客纏斗間,還不忘分心提醒:"西北角有地道!

    "沈明玥會意,虛晃一招朝他所說方向退去。卻在即將觸及暗門時,后頸突然傳來銳痛。

    她轉身揮刀,卻見林姨娘手持淬毒簪子獰笑:"沈明玥,你以為能活著進裴府?

    "千鈞一發之際,裴硯秋擲出的折扇擦著沈明玥耳畔飛過,精準釘入林姨娘肩頭。

    他疾步上前扣住她腕脈:"動我的人,誰給你的膽子?"話音未落,

    林姨娘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七竅流血倒地。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沈明玥抹去嘴角血跡,

    這才發現自己方才躲避時被暗器擦傷。裴硯秋扯開她染血的袖口,沈明玥條件反射地要抽手,

    卻被他牢牢按住:"別動,傷口有毒。"溫熱的觸感突然貼上手腕,

    沈明玥渾身僵硬——裴硯秋竟俯身將傷口處的毒血一口口吸出。她望著他垂落的睫毛,

    心跳莫名加快。直到他掏出絲帕仔細包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裴大人不嫌臟?

    ""夫人的命,比什么都干凈。"他起身時整理衣襟,仿佛方才的舉動不過是尋常之事,

    "不過夫人該解釋解釋,為何會隨身攜帶機關暗器?

    "沈明玥冷笑:"裴大人不也早就知道會有刺殺?"她踢開腳邊刺客尸體,露出其腰間令牌,

    "裴家護院的令牌,這出戲,裴大人自導自演得不錯。"裴硯秋目光微閃,突然湊近。

    沈明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耳尖發燙。"聰明人不該拆穿底牌。

    "他指尖劃過她泛紅的耳際,"比如夫人方才用的,可是失傳已久的沈家機關術?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沈明玥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冰涼的墻壁。

    父親曾嚴令禁止她暴露機關術,裴硯秋究竟知道多少?就在氣氛劍拔弩張時,

    管家匆匆跑來:"大人!宮中傳旨,陛下宣您即刻入宮!"裴硯秋整了整衣冠,

    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明玥一眼:"夫人先回洞房,等我回來,咱們再慢慢算賬。"他離去時,

    衣擺掃過地上的透骨釘,發出細碎的聲響。沈明玥望著他的背影,握緊了腰間暗格。洞房?

    她倒要看看,這裴府還有多少秘密等著她去揭開。獨自穿過掛滿紅綢的長廊時,

    她注意到丫鬟們看她的眼神躲躲閃閃,墻角處,

    一抹熟悉的紫色衣角一閃而逝——那是太后身邊女官的服飾。推開新房雕花木門,喜燭搖曳。

    沈明玥掀開被血染紅的蓋頭,在妝奩里翻出父親留下的密信。火漆封印上,

    半只鳳鳥與裴硯秋給她的玉佩嚴絲合縫。她將玉佩嵌入密信夾層,竟彈出一張泛黃的輿圖,

    上面用朱砂標注著京城三十六個地點。"原來如此。"她低聲呢喃,

    指尖撫過圖上"裴府宗祠"的標記。就在這時,窗外傳來瓦片輕響。沈明玥旋身甩出銀針,

    卻見來人竟是父親的暗衛青崖。"小姐!"青崖落地后單膝跪地,"老爺留下口信,

    讓您務必找到宗祠密道里的......"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從梁上躍下,

    利刃直取青崖咽喉。沈明玥抄起妝臺上的銅鏡擲出,同時甩出袖中軟鞭纏住刺客手腕。

    打斗間,她瞥見刺客后頸的蝎子刺青——是太后豢養的死士!青崖趁機反擊,

    卻在擊中刺客要害時突然僵住。沈明玥瞳孔驟縮,只見青崖七竅緩緩流出黑血,

    顯然中了慢性毒藥。"青崖!"她抱住逐漸冰冷的身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刺客尸體旁,

    半枚斷裂的玉佩泛著冷光,正是裴硯秋給她的那只鸞鳥。腳步聲由遠及近,

    裴硯秋的聲音帶著夜色的涼意:"夫人這是,在清理我的人?"他跨過尸體,

    手中還握著沾血的折扇,"看來,我們得重新談談了。"沈明玥緩緩起身,

    眼中殺意翻涌:"裴硯秋,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燭火突然劇烈晃動,

    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交織成一片詭譎的網。3. 密室迷局沈明玥攥著斷裂的玉佩,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燭火搖曳間,裴硯秋的影子在墻上扭曲變形,如同蟄伏的巨獸。

    她盯著他腰間未拭凈的血跡,冷笑道:“裴大人的人,倒真是陰魂不散。”“夫人誤會了。

    ”裴硯秋俯身拾起半截玉佩,指尖摩挲著斷裂處,“這些人并非裴府所屬。”他忽然抬手,

    沈明玥條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卻見他只是將玉佩碎片放入她掌心,“有人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那青崖中的毒呢?”沈明玥握緊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破皮膚,“也是旁人栽贓?

    ”裴硯秋沉默片刻,從袖中掏出一個青瓷瓶:“這是解藥。不過青崖中毒已久,就算服下,

    也......”他話音未落,沈明玥已搶過瓷瓶,轉身奔向青崖的尸體。

    冰涼的液體灌入喉中,卻無法挽回生機。沈明玥跪在地上,淚水無聲滑落。青崖自小跟著她,

    是父親最信任的暗衛,如今卻因她而死。“沈姑娘還是這么心軟。

    ”裴硯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后院,心軟可是大忌。

    ”沈明玥猛地起身,眼中滿是恨意:“裴硯秋,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最好記住,

    誰動沈家的人,我定讓他血債血償!”裴硯秋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來,

    夫人需要盡快熟悉裴府的規矩了。”他拍了拍手,門外立刻走進兩個嬤嬤,

    “這是崔嬤嬤和劉嬤嬤,以后會教你后院的禮儀。”沈明玥看著兩個面容嚴肅的嬤嬤,

    心中冷笑。所謂禮儀,不過是束縛她的枷鎖。但她深知,此刻不宜與裴硯秋正面沖突,

    于是福了福身:“有勞兩位嬤嬤。”第二日清晨,沈明玥在崔嬤嬤的催促下梳妝打扮。

    銅鏡中,她身著月白色襦裙,頭戴簡單的銀簪,褪去了昨日嫁衣的艷麗,卻更顯清冷。

    “夫人這打扮也太素了些。”劉嬤嬤皺著眉頭,“今日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可不能失了禮數。

    ”“素凈些好。”沈明玥放下木梳,“裴府規矩森嚴,我可不想因穿著招搖惹是非。

    ”她想起昨日的刺殺,心中暗自警惕。這裴府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來到正廳,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旁邊坐著裴硯秋的兄長裴硯文和他的妻子蕭氏。林姨娘的位置空著,

    顯然昨日之事已傳遍府中。“見過老夫人,見過大哥大嫂。”沈明玥福身行禮,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蕭氏的手腕。那抹紫色的袖口,與昨日在長廊瞥見的一模一樣。

    “明玥來了。”老夫人慈眉善目,眼神卻透著審視,“聽說昨日新婚就出了這么大的事,

    可受驚了?”“多謝祖母關心,兒媳福大命大。”沈明玥抬起頭,“只是那刺客來歷不明,

    兒媳擔心會連累裴府。”裴硯文咳嗽一聲,開口道:“二弟已經派人徹查,

    相信很快就有結果。弟妹不必憂心。”他的目光在沈明玥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開。

    蕭氏掩著帕子輕笑:“弟妹這話說的,裴府豈是旁人能輕易撼動的?不過弟妹昨日的身手,

    倒是讓人大開眼界。”她的語氣看似夸贊,實則暗藏譏諷。沈明玥心中冷笑,

    面上卻不動聲色:“大嫂謬贊了。不過是從小跟著父親學了些防身術,

    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正說著,丫鬟來報:“夫人,廚房那邊說,今日的膳食有些問題。

    ”沈明玥心中一動,起身道:“祖母,兒媳去看看。廚房之事關系全家安危,馬虎不得。

    ”老夫人點頭:“去吧,仔細些。”來到廚房,管事的王嬤嬤一臉焦急:“夫人,您快看看,

    這粥里有奇怪的東西。”她端起一碗粥,沈明玥湊近一看,米粒間隱約泛著紅色。“朱砂。

    ”沈明玥用銀針一試,針尖果然變黑,“這是有人想讓府中人生病。”她轉頭看向王嬤嬤,

    “今日的食材都是誰經手的?”王嬤嬤支支吾吾:“是......是新來的廚娘春桃。

    可她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沈明玥環視廚房,目光落在角落的米袋上。她蹲下身子,

    仔細查看袋口的繩結——是西南苗疆特有的系法。她心中一驚,這苗疆巫術,

    與太后身邊的巫女一脈頗有淵源。“把這些米全部倒掉,廚房徹底清查一遍。

    ”沈明玥起身吩咐,“此事暫時不要聲張,我自會稟明老夫人。”回到正廳,

    她將事情如實稟報。老夫人臉色陰沉:“這后院越來越不安生了。硯秋,

    你務必查出幕后之人。”裴硯秋拱手道:“孫兒明白。”他看向沈明玥,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夫人心思縝密,倒是幫了大忙。”蕭氏的臉色微微一變,

    隨即又恢復如常:“弟妹剛進門就這么能干,日后這中饋之事,怕是要交給弟妹了。

    ”沈明玥連忙推辭:“大嫂說笑了。兒媳初來乍到,還需向大嫂多學習。”她心中清楚,

    這中饋之權是后院爭斗的關鍵,此時接手只會成為眾矢之的。請安結束后,

    沈明玥回到自己院中。她坐在窗前,望著手中的輿圖,思索著宗祠密道之事。

    父親究竟想讓她找什么?而裴硯秋又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夫人,裴大人來了。

    ”丫鬟的通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裴硯秋邁步而入,手中拿著一卷文書:“查清楚了,

    那些刺客與太后一黨有關。”他將文書放在桌上,“不過,他們為何要在大婚之日動手,

    倒是耐人尋味。”沈明玥看著文書上的記載,心中冷笑:“恐怕不只是想殺我這么簡單。

    太后這是想挑起裴沈兩家的矛盾,坐收漁利。”“夫人果然聰明。”裴硯秋挑眉,

    “既然如此,夫人可有應對之策?”沈明玥起身,走到他面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太后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們偏要做出夫妻恩愛的樣子。只是......”她頓了頓,

    “裴大人能做到嗎?”裴硯秋突然靠近,沈明玥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

    “夫人這是在質疑我?”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曖昧,“從今日起,

    你我便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同心協力。”沈明玥后退半步,

    避開他的目光:“希望裴大人記住今日之言。”她拿起輿圖,“還有一事,我想去宗祠看看。

    ”裴硯秋目光微閃:“宗祠乃裴家禁地,除非有重大節慶,否則不得入內。

    不過......”他話鋒一轉,“夫人若想去,我倒是可以通融。”“多謝裴大人。

    ”沈明玥心中一喜,卻又警惕起來。裴硯秋為何突然如此好說話?這其中,

    是否又藏著什么陰謀?夜色漸深,沈明玥跟著裴硯秋來到宗祠。月光灑在青石板上,

    四周寂靜得可怕。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陳年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密道入口就在先祖牌位之后。”裴硯秋點燃燭火,“不過里面機關重重,夫人可要小心了。

    ”沈明玥握緊腰間的短刃,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一次,她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但前方等待她的,不知是希望,還是更深的陷阱。

    4. 毒計連環燭火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光影,裴硯秋指尖撫過墻上暗紋,

    三尊先祖牌位轟然轉動,露出黑洞洞的入口。腐木與鐵銹混雜的氣息撲面而來,

    沈明玥下意識按住腰間短刃,卻聽身后傳來機關啟動的輕響——裴硯秋已將出口重新封死。

    "裴大人這是何意?"她猛地轉身,卻見對方正用銀針探向臺階縫隙,針尖泛起詭異的幽藍。

    "夫人可知,這密道十年未開?"裴硯秋將染毒的銀針折斷,"當年父親臨終前只對我說過,

    若有沈家血脈持玉佩而來,方可入內。"他轉身時,燭火照亮他眼底的復雜神色,

    "只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沈明玥握緊懷中輿圖,輿圖邊緣被汗水浸得發潮。

    石階向下延伸三丈有余,盡頭是道刻滿符咒的青銅門。符咒上暗紅痕跡未干,

    分明是新鮮血跡。"苗疆血咒。"她蹲下身細看,嫁衣袖口掃過地面,

    "昨日廚房米袋的系法、刺客身上的蝎子刺青,

    還有這符咒......太后怕是早就盯上裴府了。"裴硯秋的折扇抵住門縫,

    突然發力撬動。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腐臭氣息裹挾著白霧噴涌而出。

    沈明玥屏住呼吸甩出銀針,卻見霧中飛出密密麻麻的食腐甲蟲,翅膀上泛著詭異的磷光。

    "閉氣!"裴硯秋猛地攬住她腰身,借力躍上石壁凹槽。沈明玥撞進他懷里,

    嗅到對方衣襟下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是昨日沾染的刺客血跡。甲蟲群擦著鞋底飛過,

    啃噬著地上一具早已風干的尸體。沈明玥借著磷光看清尸體服飾,

    瞳孔驟縮:"是裴家暗衛的飛魚服!"裴硯秋神色凝重,

    折扇挑起尸體腰間令牌:"丁字號暗衛,三年前奉命追查太后私鑄兵器,之后便下落不明。

    "他突然掀開尸體右手,掌心血紅印記與青銅門上的符咒如出一轍,"看來,

    他是被當成了血咒祭品。"沈明玥摸出懷中玉佩,將半只鸞鳥嵌入石門凹槽。

    機關啟動的瞬間,她敏銳察覺到頭頂傳來細微的齒輪轉動聲。"小心!

    "她拽著裴硯秋就地翻滾,三根淬毒的弩箭擦著發髻釘入墻面。"夫人的機關術,

    果然名不虛傳。"裴硯秋起身時順手打掉她發間木屑,指尖擦過她耳垂,

    "不過接下來的機關,可沒這么簡單。"石門緩緩開啟,露出一間堆滿典籍的密室。

    沈明玥正要邁步,裴硯秋突然拉住她手腕:"等等。"他擲出石子,

    地面立刻升起數十根倒刺,"墨家失傳的'荊天棘地',觸發者必死無疑。

    "沈明玥盯著地面錯綜復雜的紋路,突然想起輿圖背面的卦象。她解下腰間絲絳,

    按照乾南坤北的方位拋出。絲絳落地瞬間,倒刺竟開始緩慢轉動,露出暗藏的石板路。

    "夫人這一手'以柔克剛',倒是讓我大開眼界。"裴硯秋跟上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密室中央,檀木匣上的銅鎖刻著半只鳳鳥,與沈明玥手中玉佩嚴絲合縫。

    匣中除了泛黃的賬本,還有一卷血跡斑斑的密信。沈明玥展開信紙,

    父親的字跡力透紙背:"硯秋賢侄親啟,太后私設鑄劍坊,

    裴沈兩家皆為棋子......"她渾身發冷,

    轉頭看向裴硯秋:"你早就知道我父親是被冤枉的?"裴硯秋的目光落在賬本上,

    指尖輕輕摩挲著"慶豐錢莊"四個字:"三年前發現暗衛失蹤,我便開始暗中調查。

    "他突然將賬本甩在桌上,燭火被震得劇烈搖晃,"只是沒想到,

    這背后竟牽扯到先帝駕崩之謎。"沈明玥正要追問,頭頂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裴硯秋臉色驟變:"有人發現我們了!"他迅速將密信塞進沈明玥懷中,"從密道側門走,

    我引開追兵!""不行!"沈明玥抓住他衣袖,"你一走,

    這些證據......"話未說完,密室頂部轟然炸裂,數十枚火藥彈傾瀉而下。

    裴硯秋將她護在身下,爆炸聲震得耳膜生疼。硝煙散去時,

    沈明玥發現裴硯秋肩頭插著枚透骨釘,鮮血染紅了月白錦袍。"別管我!

    "他咬牙將透骨釘拔出,"帶著證據去......"話音未落,一群黑衣人破墻而入,

    為首者赫然是蕭氏身邊的貼身嬤嬤。"沈姑娘,裴大人,"嬤嬤陰笑著舉起火把,

    "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她身后,二十個手持彎刀的死士呈包圍之勢,

    刀刃上的磷火與甲蟲翅膀遙相呼應。沈明玥將密信塞進衣襟,摸出袖中暗藏的霹靂彈。

    這是她用沈家機關術改良的火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使用。"裴硯秋,待會兒我數到三,

    你往左我往右。"她壓低聲音,"活著出去。"裴硯秋突然握住她的手,

    將一枚刻著裴家徽記的玉牌塞進她掌心:"若我不測,去城西悅來客棧找'青鸞'。

    "他的拇指輕輕擦過她手背上的傷口,"這次換我保護你。"爆炸聲響起的剎那,

    沈明玥甩開他的手擲出霹靂彈。火光沖天中,她聽見裴硯秋清越的劍鳴,

    也聽見嬤嬤尖銳的咒罵。濃煙遮擋視線,她摸到密道側門的機關,

    卻在開啟前回頭——裴硯秋被五把彎刀逼到墻角,衣袍染血卻依舊身姿挺拔。"快走!

    "他的吼聲穿透硝煙。沈明玥咬牙鉆進密道,身后傳來追兵的腳步聲。

    密道盡頭是裴府花園的枯井,她爬出井口時,正撞見匆匆趕來的崔嬤嬤。"夫人!

    "崔嬤嬤臉色煞白,"老夫人突然昏迷,府里亂成一團,

    裴大人他......""帶我去見老夫人。"沈明玥攥緊玉牌,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花園里燈籠全部熄滅,只有宗祠方向火光沖天。她知道,這一夜過后,

    裴府將徹底陷入風暴中心,而她與裴硯秋之間,也再無退路。

    5. 火海逃生沈明玥踩著滿地狼藉的燈籠碎片疾行,繡鞋早已沾滿泥土。

    崔嬤嬤小跑著跟在身后,絮絮叨叨說著老夫人突然昏迷的蹊蹺:“晌午還好好地在佛堂抄經,

    未時三刻突然口吐白沫,大夫瞧了直搖頭……”話未說完,沈明玥已沖進老夫人的寢殿。

    檀木床榻前,裴硯文正攥著蕭氏的手低聲安慰,瞥見她狼狽模樣,

    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弟妹這是從哪來的?成何體統!”“讓開!”沈明玥撥開眾人,

    指尖按上老夫人腕脈。脈搏虛浮如游絲,

    嘴角殘留的白沫泛著詭異的青紫色——與青崖中毒時的癥狀如出一轍。

    她猛地掀開老夫人的眼皮,瞳孔邊緣赫然有細密的蛛網狀血絲。“是苗疆的牽機散。

    ”沈明玥起身時打翻了案上的藥碗,瓷片飛濺間,她死死盯著蕭氏驟然變色的臉,

    “大嫂昨夜可曾去過廚房?”“沈明玥!”裴硯文拍案而起,“母親性命垂危,

    你不安慰兄長,反倒在此血口噴人?”他袖中滑出一柄匕首,寒光直指沈明玥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破窗而入。裴硯秋血染的衣袖掃過眾人,

    折扇精準點住裴硯文的麻穴。他倚在門框上咳出血沫,

    蒼白的臉色卻掩不住眼底的銳利:“大哥這是要弒弟殺嫂?還是說……”他頓了頓,

    目光掃過蕭氏顫抖的指尖,“蕭氏一族勾結太后的事,大哥也有份?”蕭氏踉蹌后退,

    撞倒了妝奩。一枚刻著蝎子圖騰的銀簪滾落在地,與昨日刺客身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她突然尖笑出聲:“裴硯秋,你以為能憑一個簪子定我的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沈明玥沖到窗邊,

    只見數百黑衣甲士翻墻而入,火把將夜空照得通紅。為首之人頭戴青銅面具,

    腰間懸掛的令牌在火光下泛著冷光——是太后親衛的虎符。“不好!”裴硯秋拽住她手腕,

    “太后這是要血洗裴府!”他轉頭對呆立的仆人大喝:“立刻去地窖取火器!

    把守住四角塔樓!”沈明玥卻反手扣住他受傷的肩膀:“宗祠密道還有條通往皇宮的分支!

    我們帶著老夫人從地道走,只要能面見陛下……”“來不及了!”裴硯秋甩開她的手,

    將一卷文書塞進她懷中,“這是從密室帶出的賬本,你帶著它從花園枯井離開。

    我留下來拖延時間!”沈明玥還欲爭辯,卻被他猛地拉入懷中。

    滾燙的血漬透過衣料滲到她皮膚上,他的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沈明玥,活下去。

    等你見到‘青鸞’,就說……”話未說完,一支箭矢破窗而入,正中他后背。“裴硯秋!

    ”沈明玥接住他傾倒的身軀,指尖觸到他后心溫熱的血。記憶突然閃回大婚那日,

    他也是這樣擋在她身前。淚水模糊視線的瞬間,她瞥見蕭氏陰冷的笑容——對方正舉著弩機,

    對準老夫人的床榻。殺意驟起。沈明玥將裴硯秋交給崔嬤嬤,袖中軟鞭如靈蛇般甩出,

    纏住蕭氏手腕。弩機墜地的瞬間,她欺身上前,匕首抵住對方咽喉:“說!

    太后為何突然發難?”“你以為……”蕭氏咳著血笑起來,“陛下早就是太后的傀儡!

    今日過后,裴家……”話未說完,沈明玥手腕翻轉,利刃精準刺入她心口。

    溫熱的血濺在臉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夫人!敵軍攻破前院了!

    ”管家渾身是血地撞開房門,“老爺他……他被面具人帶走了!”沈明玥深吸一口氣,

    撿起地上的賬本。窗外喊殺聲更近,她望向昏迷的老夫人,突然做出決定:“崔嬤嬤,

    你帶著老夫人從枯井離開,去城西悅來客棧。”她將裴家玉牌塞進崔嬤嬤手中,

    “見到‘青鸞’,把這個給他。”“那夫人您?”崔嬤嬤泣不成聲。“我去救裴硯秋。

    ”沈明玥握緊腰間機關匣,“太后想要裴家滅門,我偏要讓她知道,沈家的女兒,

    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她沖進夜色,循著打斗聲奔向后花園。假山后突然竄出三個黑影,

    彎刀泛著幽藍的光。沈明玥旋身甩出三枚銀針,正中對方要穴。就在這時,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姑娘好手段。”她抬頭望去,青銅面具人正站在樹梢,

    手中長劍抵著裴硯文的咽喉。裴硯秋被鐵鏈吊在一旁,鮮血順著衣擺滴落在地,

    卻仍冷笑著看向面具人:“你以為抓住我大哥,就能威脅到我?”“裴硯秋,

    你太高估自己了。”面具人扯下面具,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太后有令,裴家男丁,

    一個不留!”他手腕翻轉,長劍直刺裴硯文心臟。千鈞一發之際,沈明玥甩出腰間的九節鞭,

    纏住長劍劍身。她借力躍上樹梢,袖中機關匣彈出三支透骨釘,直奔面具人面門。

    面具人倉促躲閃,裴硯文趁機掙脫束縛,卻在落地時被暗箭射中腳踝。“帶著你大哥走!

    ”裴硯秋突然掙斷鐵鏈,雖因失血腳步虛浮,劍招卻依舊凌厲,“我斷后!

    ”沈明玥咬牙點頭,拽起癱倒在地的裴硯文。身后傳來激烈的打斗聲,她不敢回頭,

    只是拼命向前跑。穿過月洞門時,她聽見裴硯秋悶哼一聲——是長劍入肉的聲音。

    “放開我……”裴硯文突然掙扎,“二弟他……”“閉嘴!”沈明玥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現在回去,不過是多送一條命!裴硯秋用命換我們逃生,你若敢死,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終于跑到枯井旁,崔嬤嬤正守在洞口。沈明玥將裴硯文推給她,

    自己卻轉身要往回走。崔嬤嬤大驚失色:“夫人!您這是……”“我答應過他,

    要一起活下去。”沈明玥握緊腰間機關匣,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等我。

    ”她再次沖進火海,只見裴硯秋被數十人圍在中央。他的長劍已經折斷,身上布滿傷口,

    卻仍在拼死抵抗。沈明玥摸出懷中最后的霹靂彈,大喊一聲:“裴硯秋!閉眼!

    ”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沖天而起。趁著敵人慌亂之際,沈明玥沖上前去,

    扶住搖搖欲墜的裴硯秋。他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襟,卻仍在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少廢話!”沈明玥架起他的胳膊,“要想死,也得等洗刷了裴家冤屈再說!

    ”兩人跌跌撞撞地奔向枯井,身后追兵緊追不舍。就在他們即將跳入井口的瞬間,

    沈明玥聽見裴硯秋在她耳邊輕聲說:“沈明玥,若有來世……”“閉嘴!”她打斷他的話,

    眼中泛起淚光,“我們的今生,還沒走完呢。”隨著最后一聲爆炸響起,

    兩人消失在黑暗的地道中。而此時的裴府,已然成了一片火海。這場血洗,

    究竟是陰謀的終結,還是更大風暴的開始?6. 血洗裴府地道內霉味刺鼻,

    沈明玥半扶半拖著裴硯秋前行。他的體溫透過浸透鮮血的衣料傳來,燙得她心口發緊。

    石壁上斑駁的燭臺早已熄滅,唯有腰間火折子偶爾照亮腳下蜿蜒的青磚,

    那些磚縫里滲出的水漬,恍惚間竟像凝固的血痕。"放我下來。"裴硯秋突然掙扎,

    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石壁,"地道盡頭機關重重,你帶著密信先走。

    "沈明玥反手扣住他后頸穴位,將人按在石壁上:"裴首輔是打算讓我拿著賬本,

    去御前上演一出'孤女申冤'?沒有你鎮場,那些老狐貍能把我生吞活剝。

    "她扯開他染血的衣襟,看到肩頭深可見骨的傷口,指尖微微發顫——這傷若是再偏半寸,

    恐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裴硯秋忽然笑出聲,牽動傷口咳出一口血沫:"沈明玥,

    你知不知道自己護短的樣子,像極了......"話音未落,

    地道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沈明玥猛地將他撲倒,三支淬毒箭矢擦著發頂釘入墻內,

    箭尾羽毛還在簌簌顫動。"像是要跟你同歸于盡的瘋子。"她咬牙摸出機關匣,

    將銀針暴雨般射向黑暗。借著暗器破空的聲響,兩人連滾帶爬地摸到地道盡頭。

    沈明玥將玉佩嵌入墻縫,石門緩緩升起的剎那,月光傾瀉而入,

    照見外頭竟是皇宮后苑的竹林。三日后,沈明玥扶著裴硯秋踏入乾清宮時,正趕上早朝散場。

    皇帝斜倚龍椅,目光掃過兩人狼狽模樣,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裴愛卿新婚燕爾,

    不在府中休養,倒有閑心入宮?"裴硯秋正要行禮,卻被沈明玥搶先一步。

    她扯下頭上銀簪擲于階前,

    簪頭鋒利的尖端在金磚上劃出火星:"陛下可知裴府三日前那場大火,

    燒死的皆是太后的'忠仆'?"她從懷中掏出賬本,

    展開的頁面上密密麻麻記著慶豐錢莊與鑄劍坊的往來賬目,"太后私鑄兵器、豢養死士,

    妄圖打敗朝綱!"殿內瞬間死寂。皇帝摩挲著腰間玉佩,忽然大笑出聲:"好個沈明玥,

    不愧是鎮國將軍之女。"他的笑意未達眼底,"只是空口無憑,

    如何能證明這些不是裴家為了爭權捏造的?"話音未落,殿外傳來環佩叮當聲。

    太后拄著金絲鑲玉杖緩步而入,鳳袍上的珍珠隨著步伐輕顫:"皇兒這是在審案?

    "她掃過沈明玥手中賬本,突然撫掌而笑,"這賬本上的筆跡,

    倒與哀家前些日子見過的相似......"沈明玥瞳孔驟縮。太后身后,

    蕭氏的陪嫁嬤嬤捧著錦盒上前,盒中赫然是偽造的賬本與沈父的印鑒。"陛下明鑒,

    "嬤嬤尖著嗓子道,"沈將軍通敵叛國證據確鑿,裴家為了庇護罪臣之女,

    不惜造假構陷太后!"裴硯秋正要開口,沈明玥卻按住他的手背。

    她盯著太后鬢邊那支鳳凰點翠釵,突然想起父親密信中"玉佩為證"四字。"陛下,

    "她從懷中取出半塊鸞鳥玉佩,"二十年前裴沈兩家盟約,本該湊成一對的鳳鳥玉佩,

    如今就在太后手中!"殿內空氣瞬間凝固。太后的臉色驟變,

    那支鳳凰釵的尾羽正隨著她顫抖的手輕輕搖晃。沈明玥乘勝追擊:"先帝駕崩當夜,

    太后以'祈福'為名召沈父入宮,實則......""夠了!"皇帝猛地拍案,

    震得玉杯傾倒。他盯著太后腰間若隱若現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來人,宣太醫令!

    今日便要驗明太后鳳體是否康健!"當夜,宮宴在太和殿擺開。沈明玥身著誥命禮服,

    指尖卻始終按在袖中機關。太后端坐在主位,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頻頻示意宮女為她布菜。

    當翡翠玉盞中盛滿瓊漿時,沈明玥突然起身:"太后鳳儀萬千,臣妾斗膽獻舞一曲,

    為太后助興。"她旋身抽出軟劍,劍鋒卷起席間紗幔。舞至高潮處,

    劍尖突然挑翻太后案上的玉盞,酒水潑在青磚上竟騰起白煙——果然有毒!殿內頓時大亂,

    侍衛們拔出佩劍將太后團團圍住。"沈明玥!你好大的膽子!"太后拍案而起,

    卻在這時突然捂住心口。她驚恐地看著自己青紫的指甲,

    轉頭怒視皇帝:"你......你竟然敢!"皇帝把玩著手中玉佩,

    語氣冰冷:"皇額娘不是常說,病從口入?"他起身走向沈明玥,

    將半塊鳳鳥玉佩放在她掌心,"裴愛卿,沈氏,朕命你們三日內徹查太后余孽,

    若有疏漏......"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裴硯秋尚未愈合的傷口,"裴府那場大火,

    可不會是最后一場。"宮宴散場時,沈明玥扶著裴硯秋走出宮門。夜風卷起她的裙擺,

    露出腳踝處新添的鞭痕——那是方才與太后侍衛交手時留下的。"疼嗎?"裴硯秋突然開口,

    蒼白的手指懸在傷口上方,終究沒有落下。沈明玥輕笑,

    從袖中掏出枚蜜餞塞進他嘴里:"比起裴大人的箭傷,這算得了什么?

    "她望著宮墻上方的彎月,忽然正色道,

    "方才皇帝看玉佩的眼神......他似乎早就知道太后的秘密。

    "裴硯秋舔去唇邊的蜜漬,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所以太后急于血洗裴府,

    不過是皇帝的借刀殺人之計。如今太后倒臺,

    下一個......"他的目光落在沈明玥腰間的沈家令牌上,

    "恐怕就是手握軍權的沈家舊部了。"沈明玥握緊拳頭,

    指甲掐進掌心:"那我們就將計就計。明日我便去城西悅來客棧,會一會那位'青鸞'。

    "她轉頭看向裴硯秋,月光為他的側臉鍍上銀邊,"裴大人可要養好傷,畢竟,

    我們的戲才剛剛開始。"裴硯秋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沈明玥,

    你說若是旁人知道,裴府那位看似柔弱的夫人,

    實則是能在宮宴上劍挑太后的狠角色......"他的聲音帶著蠱惑的笑意,

    "會不會后悔招惹了我們這對'毒鴛鴦'?"沈明玥反手扣住他手腕,卻被他順勢拉入懷中。

    兩人倒影交疊在宮墻之上,宛如一幅渾然天成的水墨畫卷。遠處更鼓聲傳來,驚起一片寒鴉,

    卻驚不破這夜色中的旖旎與暗流。

    7. 黑市驚魂城西悅來客棧的木板門被夜風撞得哐當作響,沈明玥掀開褪色的棉簾踏入時,

    正對上柜臺后伙計警惕的目光。她將裴家玉牌輕輕擱在斑駁的木桌上,

    "聽聞貴店有上好的女兒紅,能否請掌柜引薦?"伙計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擦了擦手繞過柜臺,領著兩人穿過堆滿雜物的長廊。后院柴房的霉味混著酒香撲面而來,

    暗門開啟的剎那,暖黃燭光照亮屋內青衫男子——那人正往酒壇上貼"青鸞"封條。

    "裴夫人總算來了。"青鸞起身時,腰間沈家軍令牌隨著動作輕晃。沈明玥瞳孔驟縮,

    這令牌與父親當年隨身攜帶的一模一樣。對方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抬手摘下人皮面具,

    露出與父親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你二叔,沈青峰。"沈明玥后退半步,

    撞翻身后的酒壇。陳年酒香四溢間,她想起幼年時父親書房里那張被刻意燒毀的全家福。

    裴硯秋伸手扶住她顫抖的肩膀,目光卻緊鎖沈青峰腰間的兵符:"沈將軍消失的這十年,

    原來一直在籌備這個。""籌備?"沈青峰冷笑,指尖撫過墻上的輿圖,

    上面密密麻麻標記著各地布防圖,"自從你父親被構陷,沈家舊部就從未停止追查真相。

    太后倒臺不過是第一步,陛下想要卸磨殺驢,恐怕還得問問這二十萬沈家軍答不答應!

    "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沈明玥反手甩出銀針,卻見三道黑影破窗而入,

    彎刀直取沈青峰咽喉。裴硯秋折扇展開格擋,沈明玥趁機拽著二叔滾向桌底。

    暗器擦著發梢飛過,在墻上釘出一排梅花狀孔洞——是宮中暗衛的手法!

    "陛下果然等不及了。"沈青峰扯下桌布纏住傷口,從暗格里掏出一把短銃,

    "帶你們看樣東西。"他踹開密室暗門,滿墻的密信與賬冊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最顯眼處掛著先帝臨終前的血書:"沈氏忠良,

    裴家可托......"裴硯秋的手指突然攥緊沈明玥的手腕。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在墻角發現半塊染血的鳳鳥玉佩——正是皇帝今日佩戴的那枚!

    沈青峰將短銃塞進她手中:"當年先帝暴斃,貼身太監拼死帶出這塊玉佩。

    陛下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血洗了所有知情人。"客棧外突然響起密集的馬蹄聲。

    沈明玥貼著門縫望去,只見數百御林軍將客棧團團圍住。為首將領手持圣旨,

    聲音穿透門板:"裴硯秋、沈明玥意圖謀反,陛下有令,格殺勿論!""走地道!

    "沈青峰點燃墻上的硫磺引線,爆炸聲中,三人沖進暗巷。沈明玥握緊短銃,

    后頸卻突然傳來涼意——三支透骨釘破空而至。她猛地撲倒裴硯秋,

    自己肩頭卻被擦出三道血痕。"分開跑!"裴硯秋將沈明玥推向相反方向,"明日辰時,

    城郊破廟見!"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沈明玥咬牙摸出懷中密信,

    卻摸到一個陌生的紙團。展開后,娟秀字跡映入眼簾:"沈姑娘,別信裴硯秋。

    "暴雨傾盆而下,沈明玥躲進一處破廟。還未等她細看紙團,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裴硯秋渾身濕透地出現,發間還沾著草葉,卻在看到她手中紙團的瞬間臉色驟變:"哪來的?

    ""與你無關。"沈明玥將紙團塞進袖中,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兩人在泥濘中糾纏,

    裴硯秋突然將她抵在殘破的神像前,呼吸灼熱:"沈明玥,從地牢初見我就說過,

    你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話音未落,廟外傳來箭雨破空聲。沈明玥趁機肘擊他腹部,

    卻在轉身時被他攬住腰身。三支箭矢擦著耳畔飛過,釘入身后的梁柱。

    裴硯秋的血順著她脖頸流下,他卻仍在笑:"看到了嗎?想我們死的人,可不止皇帝一個。

    "廟門轟然倒塌,御林軍舉著火把蜂擁而入。沈明玥舉起短銃扣動扳機,

    卻發現火藥早已被雨水浸濕。千鈞一發之際,沈青峰帶著沈家舊部殺出重圍,彎刀映著雷光,

    宛如索命的閻羅。"帶她走!"裴硯秋將沈明玥推向沈青峰,自己卻反身沖向敵陣。

    沈明玥看著他單薄的身影很快被火光吞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沈青峰拽著她躍上戰馬,

    在轟鳴的雷聲中大喊:"他讓我轉告你,去西山軍營!

    那里有二十萬......"話未說完,一支冷箭穿透沈青峰咽喉。他的身體重重倒下,

    手中緊攥的兵符掉在沈明玥腳邊。暴雨沖刷著鮮血,遠處傳來裴硯秋清越的劍鳴。

    沈明玥拾起兵符,翻身上馬,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無論是皇帝,

    還是那個神秘的告密者,她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沈明玥渾身浴血地趕到西山軍營。當她高舉沈家軍令牌與先帝血書時,

    軍營中響起震天動地的嘶吼:"沈帥遺女!沈帥遺女!"帳篷內,

    裴硯秋倚著地圖緩緩睜開眼。他的胸口插著兩支箭,卻仍笑著擦拭嘴角血跡。

    帳外傳來腳步聲,他將染血的紙團塞進袖中——那上面,

    是沈明玥熟悉的字跡:"按計劃行事,裴硯秋。

    "8. 龍椅對決沈明玥攥著兵符踏入營帳時,血腥氣撲面而來。裴硯秋半躺在行軍榻上,

    胸口纏著的白布滲出大片暗紅,三支箭雖已拔出,傷口卻因連夜奔逃開始潰爛。

    他見她渾身濕透、發絲黏在染血的臉上,竟還能扯出抹笑:“沈將軍來得正好,

    這出戲該唱重頭戲了。”“都什么時候了還貧嘴!”沈明玥扯開他衣襟,

    指尖觸到發燙的皮膚,“傷口感染成這樣,你是不要命了?

    ”她從懷中掏出從悅來客棧帶出的金瘡藥,卻在要涂抹時被裴硯秋扣住手腕。“先看這個。

    ”他掙扎著坐起,從枕下摸出被血浸透的紙團,正是沈明玥先前收到的那封警告信。

    借著火把搖曳的光,裴硯秋指著信末的落款印記——那是半朵若隱若現的蓮花,

    與太后宮中的琉璃盞花紋如出一轍,“有人想離間我們,而且,是個很了解你的人。

    ”沈明玥瞳孔驟縮。她突然想起大婚次日,蕭氏在請安時看似無意地提起她幼年習武的細節。

    手中的金瘡藥瓶“當啷”墜地,藥粉灑在裴硯秋染血的衣擺上:“是太后的殘余勢力。

    他們想讓我以為......”“以為我是和皇帝勾結的偽君子。”裴硯秋接過她顫抖的手,

    按在自己發燙的額頭上,“沈明玥,還記得密室里先帝的血書嗎?當年先帝臨終前,

    將扳倒太后、肅清朝綱的重任,同時托付給了裴沈兩家。”營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沈明玥旋身抽出短刃,卻見渾身浴血的崔嬤嬤撞開帳門。老嬤嬤懷中緊抱著個檀木匣,

    見到沈明玥的瞬間泣不成聲:“夫人!老夫人她......她為了保護這個,

    被御林軍......”檀木匣打開的剎那,沈明玥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

    匣中靜靜躺著半塊鳳鳥玉佩,正是皇帝當日佩戴之物,而玉佩下方壓著的,

    是老夫人用血寫的絕筆信:“硯秋吾孫,陛下已被奸人操控,

    沈家軍不可輕舉妄動......”裴硯秋的身體重重砸回榻上,劇烈的咳嗽震得傷口崩裂。

    沈明玥慌忙按住他滲血的胸口,淚水滴在他蒼白的臉上。帳篷外,

    二十萬沈家軍的怒吼聲如浪濤般傳來,與遠處御林軍的集結號角交織成一曲悲壯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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