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圈都笑我蘇悅是林宇軒的‘忠犬小迷妹’，
直到那天我把他送的卡地亞手鐲拍在桌上：‘林總，我不追了。
’”林宇軒捏著車鑰匙的手頓住，鏡片后的桃花眼漫不經心：“鬧脾氣？
明天讓助理再挑十只。”可他沒等到蘇悅的撒嬌。三天后，
他在集團周年宴撞見蘇悅被江逸塵護在身后，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她腰上，
嗓音低得像浸了蜜：“這是我未婚妻。”林宇軒的西裝褲袋里還裝著剛買的求婚鉆戒。
后來他蹲守蘇悅公司樓下送花，
被保安攔著喊“先生您上次送的玫瑰都爛在垃圾站了”；他裝病發消息說“我發燒39度”，
蘇悅秒回“記得吃退燒藥”——轉頭卻在朋友圈刷到她和江逸塵在醫院陪老人拍CT的照片，
配文：“陪陳奶奶復查，爺爺生前最放心不下她。”而那個總被傳“不近女色”的江逸塵，
會在蘇悅蹲在路邊給流浪貓喂罐頭時，默默遞上濕巾；會在她熬夜改方案時，
把溫熱的姜茶放在鍵盤邊，附帶便利貼：“系統提示你今日負面情緒值超標，需要江某哄嗎？
”直到蘇悅穿著婚紗站在他面前，江逸塵的喉結動了動，
從西裝內袋摸出個褪色的學生證——照片上是十二歲的蘇悅，
背面用鉛筆寫著：“等小悅長大，要娶她。”林宇軒在婚禮現場攥碎了香檳杯。
原來他眼里“沒腦子的小迷妹”，早把真心給了那個他從未放在眼里的“競爭對手”。
01水晶吊燈在頭頂晃出一片碎光。蘇悅的手指第廿三次絞緊手包鏈條，
盯著林宇軒西裝袖口露出的百達翡麗表，聽他漫不經心打斷自己的話：“蘇小姐，
今年林氏的年度宣傳案，你已經說了七遍。”宴會廳的音樂突然變得刺耳。她喉嚨發緊，
想起兩小時前在后臺補妝時，鏡中自己眼尾的細紋——為了追他參加的三十七個晚宴，
熬的每一個策劃夜，此刻都化成掌心的冷汗。
“我只是……”她咽下后半句“想離你近一點”，指甲掐進掌心。兩年零九個月，
從追著他的行程寫軟廣，到能站在他三米內說上話，
原來不過是他眼里“重復七次的宣傳案”。林宇軒的目光又飄向她身后，
唇角扯出禮貌的笑：“江少來了。”蘇悅順著他的視線轉頭。江氏少東家正站在宴會廳門口，
黑色西裝筆挺如刃，下頜線在水晶燈里繃成冷白的弧。她見過他三次——兩次在行業論壇，
一次在慈善晚會，每次都是被人群簇擁的高嶺之花，連遞名片都只垂著眼睫說“不必”。
“我先告辭。”她突然開口，聲音比預想中穩。林宇軒的眉毛挑了挑，沒挽留。
轉身時手包帶子勾住桌角，她踉蹌一步。正要彎腰去撿，
機械音突然炸在耳邊：“當前攻略對象錯誤，正確目標應為江氏集團少東家江逸塵。
”蘇悅的動作頓在半空。她猛地抬頭，左右張望——穿高定的名媛在碰香檳杯，
西裝革履的高管在聊并購案，沒人看她。“系統？”她攥緊手包，指甲幾乎要刺破羊皮。
三個月前接下林氏宣傳案時，手機里突然彈出的半透明小精靈，此刻正蹲在她視網膜邊緣，
機械音再次響起：“檢測到宿主情緒值低于臨界，觸發關鍵提示。林宇軒心動值0%，
江逸塵心動值32%。”宴會廳的溫度突然降了十度。蘇悅盯著不遠處的江逸塵，
他正被幾個董事圍住，下頜始終保持著禮貌的角度，卻在瞥見她時，目光頓了半秒。“驗證。
”她咬著后槽牙，提裙走向江逸塵。“江總。”她站定在他半步外，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
三個月前在慈善晚會，她遞名片時他說“不必”；一個月前行業論壇，她問新能源項目問題，
他只回“看報告”。這次江逸塵卻轉過了身。他的瞳孔是深褐色，在水晶燈下泛著碎金，
聲音比記憶中溫和：“蘇小姐。”“上次論壇的問題，我后來看了您的報告。”她喉嚨發澀，
“關于儲能模塊的……”“要跳舞嗎？”江逸塵突然開口。宴會廳的音樂換成了慢調藍調，
他的手虛虛伸在她腰側，“林氏的水晶燈，照華爾茲比照宣傳案合適。
”蘇悅的指尖在他掌心輕顫。周圍的人聲突然模糊，她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還有系統精靈的提示音在嗡嗡作響：“江逸塵心動值+10%，當前42%。
”舞池里已經有幾對男女旋轉。江逸塵的手掌覆上她后腰，溫度透過真絲裙料滲進來。
他帶得很穩，她跟著他的節奏移動，余光瞥見林宇軒站在香檳塔前，正盯著他們。
“蘇小姐的手包，剛才勾住桌角了。”江逸塵突然說。她一怔，
他的指腹輕輕蹭過她手包上被勾出的細痕，“我讓人去后臺拿了修復膏，結束后給你。
”音樂漸入副歌。蘇悅仰頭看他，水晶燈在他睫毛上投下陰影，
卻遮不住眼底那抹溫軟——像雪地里突然裂開的一道溫泉，燙得她呼吸一滯。
系統精靈的提示音還在響，她卻聽不清了。江逸塵的領結有點歪，
她鬼使神差伸手去替他整理，他的喉結隨著她的動作滾動，低笑一聲：“蘇小姐，
跳舞時看對方眼睛。”她慌忙抬頭，撞進他更深的眸色里。那抹溫軟還在，
像被雪藏了很多年的酒，此刻正漫出細細的酒香。舞曲終了時，蘇悅的掌心沁出薄汗。
江逸塵的指尖從她腰際收回，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氣。她轉身去拿放在邊桌的手包，
余光瞥見林宇軒正端著香檳杯，指節捏得泛白。“蘇小姐。”江逸塵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需要我讓人送你嗎？”她搖頭，手包帶子上的細痕硌得手腕生疼。
兩小時前她還在絞盡腦汁想如何讓林宇軒記住自己的名字，此刻卻連他的目光都懶得接。
停車場的冷風灌進領口，蘇悅靠在駕駛座上揉太陽穴。系統精靈突然從視網膜邊緣鉆出來，
圓滾滾的機械腦袋晃了晃：“宿主當前情緒值68%，是否查看江逸塵心動值明細？”“看。
”她按下啟動鍵，車載屏幕映出她發白的臉。明細列表里，
晚共舞時整理領結 + 8%”……最頂端是一行加粗小字：“確認十二年未變的暗戀對象，
當前心動值45%。”“十二年？”她的手指猛地摳住方向盤。
記憶突然翻涌——大學迎新晚會上，她舉著相機給社團拍素材，
有個穿白襯衫的男生從鏡頭前經過，被她喊住：“同學，能讓讓嗎？”對方側過身時，
她看見他胸前的校牌：江逸塵，新能源學院。原來不是三次。是十二年前，就見過。
車載時鐘跳到零點十七分，蘇悅摸出手機。
微信對話框里躺著林宇軒半小時前的消息：“明天來我辦公室，宣傳案再改改。
”她盯著“再改改”三個字，突然覺得荒唐——這兩年她改了八十二版方案，
他連封郵件都沒親手回過。她按下刪除鍵，把手機倒扣在副駕。
系統精靈還在絮叨：“建議宿主明日開始接觸江逸塵，觸發二級任務可查看目標記憶片段。
”第二天晨會，蘇悅的咖啡杯剛端到嘴邊，工位上的電腦“叮”地響了一聲。匿名郵件，
標題是“江逸塵私人檔案”。她掃了眼發件人：未顯示。鼠標懸在“打開”鍵上，
指尖微微發抖——上回收到這種郵件，是林氏競品想挖她墻角，
結果她轉手賣給了林宇軒當投名狀。“蘇姐！”實習生小周探過頭，
“林總秘書說十點去他辦公室，您記一下。”她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
突然笑了：“幫我回，蘇悅今天沒空。”小周的眼睛瞪得溜圓。蘇悅起身去接水，
經過茶水間時聽見兩個同事小聲議論：“林總今早摔了咖啡杯，
說蘇悅耍他……”“聽說昨晚她和江少跳舞了？”熱水燙得指尖發紅，
她捧著馬克杯回到工位。鼠標點擊“打開”，
PDF文件里掉出一張照片——十二年前的迎新晚會，她舉著相機的側影，
背景里站著穿白襯衫的江逸塵，目光正落在她臉上。手機在此時震動。來電顯示“江逸塵”，
備注還是三個月前存的“江氏新能源”。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蘇小姐。
”他的聲音裹著電流的沙沙聲，“昨晚手包的修復膏，我讓人今早送到你公司了。”她低頭，
果然看見工位上多了個黑色絲絨盒。“另外……”他的尾音輕了些，“周末有個活動，
想請你一起。”蘇悅望著電腦屏幕上那張舊照片，喉間突然發緊。
茶水間的議論聲、系統精靈的提示音、林宇軒摔杯子的傳聞，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她盯著絲絨盒上江氏集團的燙金logo，聽見自己說：“好。”窗外的陽光穿過百葉窗，
在她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手機貼著耳朵，能聽見江逸塵極輕的一聲笑，像春雪落在松枝上，
帶著點藏了十二年的、終于落了地的溫度。02蘇悅捏緊手機。
江逸塵的聲音從聽筒里漫出來：“是場慈善拍賣會，拍品里有幅莫奈的速寫。
”她望著電腦上那張十二年前的照片——那時她是校攝影社新人，舉著相機追拍晚會舞臺，
背景里穿白襯衫的男生，原來站的是江逸塵。“蘇小姐？”他低笑一聲，
“我記得你大學時給校刊寫過篇《光影里的溫柔》，說莫奈的畫能讓人想起初戀。
”蘇悅喉結動了動。系統精靈今早剛提示過二級任務解鎖，可此刻她腦子里嗡嗡的，
全是照片里那個目光——原來不是巧合。“好。”她聽見自己說，“我去。”掛斷電話時，
手機在掌心沁出薄汗。工位上的絲絨盒還敞著，
修復膏是她上周手包刮傷時提過的德國小眾品牌，林宇軒當時正刷著高爾夫賽事直播，
頭都沒抬。“叮——”微信彈出對話框。是李思琪：“中午奶茶，速來！”奶茶店角落，
蘇悅把手機推過去。照片里的白襯衫男生，和如今西裝革履的江逸塵重疊。
“他約我周末拍賣會。”她攪著珍珠，“十二年前的迎新晚會，他在看我。
”李思琪的吸管“咔”地咬扁。“我去！林宇軒昨天還在朋友圈發‘有些人不懂珍惜’，
合著您這是要換賽道了？”她掏出手機狂翻相冊，“今晚去我家！衣柜里那條月白色魚尾裙，
配你上次買的珍珠耳釘絕了！”蘇悅捏著奶茶杯：“會不會太正式？”“正式？
”李思琪瞪她，“江氏辦的慈善會，來的不是集團總裁就是名媛，
您穿T恤去是打算當慈善對象？”她往前湊，“再說了——”聲音壓得像蚊子，
“系統說他是正確目標，您不得支棱起來？”蘇悅被她說得耳尖發燙。周六傍晚，
李思琪舉著卷發棒在鏡前比劃：“頭簾別全梳上去，留兩縷顯溫柔。
”她往蘇悅頸間噴了點淡香，“記住，江逸塵遞香檳時，手腕抬三十度——”“打住。
”蘇悅扯她胳膊，“我又不是去相親。”“您就是去相親！”李思琪把外套往她身上一披，
“走了走了，再晚要堵車。”拍賣會場地在江氏大廈頂層。蘇悅踩著細高跟進門時，
水晶燈在頭頂碎成一片星子。人群里，江逸塵正和幾位董事說話，黑色西裝筆挺得像幅畫。
他側頭的瞬間，目光精準落過來，喉結動了動，指尖無意識地蹭了蹭袖扣。
蘇悅突然想起十二年前。那時她追著林宇軒拍活動，相機卡殼時，有個男生遞來備用電池，
說了句“你的鏡頭在發光”，她轉頭只看見白襯衫衣角。“蘇小姐。”江逸塵已經走到面前，
西裝內袋露出半張照片邊角——正是她電腦里那張迎新晚會的舊照。他伸手，
袖口露出一截銀鏈，“需要我介紹幾位拍品捐贈人嗎？”蘇悅盯著他掌心里的溫度。
身后傳來李思琪的咳嗽聲，她這才發現自己站著沒動。“好。”她把手放上去。
江逸塵的指腹蹭過她腕骨，像在確認什么，又很快收了力。水晶燈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流轉。
不遠處，林宇軒端著香檳的手頓在半空，酒杯里的氣泡“噼啪”炸響。
林宇軒的香檳杯在指尖轉了三圈。蘇悅的發梢掃過江逸塵手背時，他喉結滾了滾，
終是沒挪步。江逸塵帶蘇悅穿過三層人群。“這是陳總，剛投了青年藝術家扶持計劃。
”他側過半步，替她擋住穿堂風，“蘇小姐做情感向內容策劃，
陳總旗下美術館正缺線上敘事顧問。
”陳總眼睛亮了：“蘇小姐的‘城市溫度’專欄我每期都看，
上次那篇老社區改造的故事——”蘇悅還沒接話，
江逸塵已從侍者托盤里取了杯熱飲塞她手里：“她胃不好，冰飲傷身。
”有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擠過來，手機屏幕亮著蘇悅的微博：“蘇小姐，我是——”“張總。
”江逸塵突然插話，指節輕叩對方腕骨，“您上個月說要挖走我們新媒體總監的事，
江氏法務部還等著合同細則。”張總僵了僵，賠笑后退。蘇悅垂眼抿熱飲，
杯壁上的水珠滲進指縫——這是她追林宇軒三年來，第一次不用自己找話題圓場。
拍品區亮起追光燈。莫奈速寫展開時，蘇悅指尖一顫。“起拍價兩百萬。
”江逸塵舉牌的動作比拍賣師落槌還快。“三百萬。”他側頭看她，
“你寫《光影里的溫柔》那年，說莫奈的筆觸像揉碎的月光。”蘇悅喉頭發緊。
上回和林宇軒提這篇文章，他正刷高爾夫視頻，只回了句“酸得慌”。
下一件拍品是臺老款海鷗相機。“保存完好，90年代產。”江逸塵又舉牌。“五十萬。
”他替她理了理被空調吹亂的發，“像你大二那年在攝影社用的那臺，后來卡殼了。
”蘇悅猛地抬頭。十二年前迎新晚會，
相機卡殼時遞來備用電池的白襯衫男生——袖口是不是也有截銀鏈？拍賣會散場時，
林宇軒堵在旋轉門旁。“悅悅，我讓助理訂了法餐——”“蘇小姐要和我去看個展。
”江逸塵擋在中間，西裝下擺擦過蘇悅手背，“未開放的。”展廳在頂樓，
門鎖還掛著“施工中”的紅綢。江逸塵按亮壁燈，
一幅幅油畫在暖光里舒展：“我媽是中學美術老師，小時候我蹲畫室看她調色，
她說顏色有溫度，像人與人的羈絆。”他停在一幅向日葵前，
畫框邊角有磨損：“這是我十五歲畫的，被我爸扔了三次，我撿回來三次。后來他說，
江家繼承人可以有棱角，但要學會把棱角磨成刀刃。”蘇悅摸了摸畫框：“所以你做新能源，
也做藝術基金？”“新能源是刀刃。”江逸塵轉身，目光落在她耳后那顆小痣上，
“藝術是溫度。我想建社區美術館，讓送外賣的阿姨、修自行車的師傅，
都能在下班后來看展——像你寫的‘城市溫度’那樣。”蘇悅指尖抵著畫框，
心跳聲蓋過了樓下的車鳴。以前追林宇軒，她總在猜他愛聽什么；現在江逸塵說的每句話，
都像在拆她藏了十二年的信。回家路上，系統精靈突然響了：“目標心動值+20%，
當前等級可解鎖模擬對話功能。”蘇悅捏著安全帶扣。手機屏保還是林宇軒的生日會照片，
可此刻她盯著窗外的霓虹燈，只想起江逸塵遞熱飲時說的“胃不好”，
想起他買相機時說的“卡殼了”。電梯“叮”的一聲。她摸出鑰匙時，手機震了震。
是江逸塵的消息：“今晚的莫奈速寫，掛你辦公室東墻合適嗎？我讓人明天送過去。
”蘇悅盯著屏幕，拇指在“好”字上懸了十分鐘。樓道聲控燈滅了又亮，
她忽然笑了——以前給林宇軒發消息，
她總要對著鏡子練習三次表情；現在她只需要按下發送鍵，然后等著明天的太陽升起。
窗臺上的綠蘿在風里晃了晃。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李思琪的語音：“咋樣咋樣？
江總手大不大？”蘇悅沒回。她望著茶幾上攤開的相冊，十二年前那個白襯衫男生的身影，
正和今晚穿西裝的人慢慢重合。夜色漸深時，她摸出手機，
給江逸塵的消息框里添了句：“東墻有窗，早上會曬到太陽。”發送鍵按下的瞬間，
樓下傳來汽車鳴笛。她探身望去，一輛黑色轎車剛轉過街角，尾燈像兩顆沒滅的星。
03周二中午，江逸塵的外賣準時到。宮保雞丁微辣，配冬瓜湯。
蘇悅盯著餐盒標簽上的小字——“忌生冷，少醬油”——是她上周隨口提的胃不好。
“江總說您最近趕項目，食堂糖醋排骨太膩。”助理放下餐盒時笑，
“他今早特意去后廚交代的。”蘇悅舀湯的手頓了頓。以前追林宇軒時，
她總記著他不吃香菜、喝冰美式，自己的胃卻在等他開會的三個小時里疼到冒冷汗。
周三傍晚，江逸塵的車停在公司樓下。“美術館新展，缺個解說。”他搖下車窗，
副駕擺著熱可可，“溫的，不燙。”蘇悅坐進去。以前她追林宇軒看藝術展，
總提前背三頁畫家生平，此刻卻聽見江逸塵說：“那幅星空的藍，
像你上次說的‘深夜加班時樓下便利店的燈’。”周四公園散步，
江逸塵彎腰替她系松掉的鞋帶。“上次看你被鞋帶絆了下。”他抬頭時睫毛掃過她手背，
“疼嗎？”蘇悅后退半步。以前林宇軒嫌她穿運動鞋不夠體面，現在她穿著最舒服的白鞋，
走在梧桐葉鋪的路上，聽江逸塵說社區美術館的選址：“離你家兩站公交，
方便你周末去畫速寫。”周五上午，系統精靈突然響：“目標心動值+30%，
當前等級可觸發隱藏對話。”蘇悅盯著電腦屏保——還是林宇軒的生日會照片，
可鼠標已經點進相冊，翻到十二年前的畢業照。白襯衫男生站在最后一排，
眉眼和現在的江逸塵重疊。下午三點，手機在桌面震動。來電顯示“林宇軒”。
蘇悅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想起上周林氏周年慶，
她沒像往年那樣提前三個月準備應援視頻；想起前天林宇軒發消息問“今晚有空嗎”，
她回“在和江總看展”。“蘇悅，我們能不能見個面談談？”林宇軒的聲音比平時輕，
像被揉皺的紙，“我發現你最近……似乎對我有些疏遠。”蘇悅捏著馬克筆，
筆帽在指節間轉了三圈。以前他說“沒空”時，
她能等三個通宵改方案；現在她望著窗外飄起的雨，說：“四點，街角的藍山咖啡館。
”咖啡館靠窗位置，林宇軒的西裝袖口沾著咖啡漬。
他把黑絲絨盒子推過來：“上次你說喜歡卡地亞的項鏈……”“我沒說過。”蘇悅打斷他。
她記得自己提過喜歡小眾設計師的銀飾，林宇軒當時說“太寒酸”。
林宇軒喉結動了動：“那……上周我發燒，你怎么沒來？”蘇悅低頭攪咖啡。以前他發燒，
她在病房守了三天，給他擦身換冰袋；這次她在朋友圈看到他住院照，
評論區全是“蘇小姐怎么沒來”，她只點了個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林宇軒往前探身，
“你說過非我不嫁。”蘇悅望著玻璃上的雨痕。十二年前，她在操場摔破膝蓋，
是穿白襯衫的男生跑過來遞創可貼；后來她錯把林宇軒的傲慢當魅力，
把江逸塵的沉默當疏離。“我只是……”林宇軒的聲音發緊，“突然不習慣。
”蘇悅放下咖啡勺。瓷勺碰著骨瓷杯，輕響像一聲嘆息。她望著林宇軒發紅的眼尾，
想起這幾天江逸塵給她看的社區美術館設計圖，想起他說“藝術是溫度”時，
目光落在她耳后小痣上的熱度。“林總。”她開口，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輕，
“你有沒有想過……”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蘇悅的問題像根細針，扎破了林宇軒維持的從容。
他喉結動了動，指尖無意識蹭過黑絲絨盒邊緣：“怎么會不合適？
你追了我兩年……”“追了兩年，你記得我愛吃什么嗎？”蘇悅打斷他，“上周部門聚餐，
我點了宮保雞丁，你說‘這種菜上不得臺面’。”林宇軒愣住。他確實記得蘇悅總給他帶餐，
卻從未留意過她自己的口味——直到三天前在茶水間，
他聽見實習生說“蘇姐最近總吃江氏訂的外賣”。“你記得我胃不好嗎？”蘇悅又問，
“去年跨年夜等你開會，我蹲在樓梯間吐到腿軟，你出來只說‘妝花了不好看’。
”林宇軒的指尖掐進掌心。他想起上周助理遞來的體檢報告，
“慢性胃炎”幾個字刺得他眼睛疼——那是蘇悅的體檢報告，被他錯拿進辦公室的。
“你甚至不記得我喜歡什么首飾。”蘇悅指了指他推過來的盒子，
“卡地亞是你前女友的喜好，我提過的銀飾，你說‘寒酸’。”林宇軒的耳尖發紅。
他確實混淆過——上個月在珠寶店，導購說“這款適合蘇小姐”，他鬼使神差就買了，
因為從前蘇悅總說“聽你的”。“所以你看，”蘇悅把咖啡杯推遠半寸，
“我追的是想象里的你，你接受的是想象里的我。”她垂眼盯著自己的白鞋，
鞋尖沾了點雨漬，“現在我想看看，真實的自己，該和誰站在一起。
”林宇軒突然抓住她手腕。他的掌心滾燙，像當年她在病房給他擦身時，
他燒得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我改，”他聲音發顫，“我現在改還不行嗎？周末去挑銀飾，
明天讓廚房做宮保雞丁，胃藥我讓人……”“不用了。”蘇悅抽回手，
動作輕得像抽走一張薄紙，“我已經不需要了。”另一張桌子前，
江逸塵的咖啡杯沿壓出淡淡指痕。他來之前讓助理查過林宇軒的行程，
算準這個時間點；他坐的位置能看見蘇悅的側影，
卻又不至于被發現——像十二年前在教室后排，偷偷看她畫速寫。蘇悅說“不用了”時，
他的指節松了松。但聽見林宇軒急促的“等等”，又繃緊。他摸出手機看時間，
假裝在回消息，余光卻鎖著蘇悅發頂翹起的碎發——那撮頭發，她今早對著鏡子按了三次。
“蘇悅！”林宇軒追出咖啡館時，雨絲正往他領口里鉆。他西裝下擺沾了咖啡漬，
剛才起身太急碰翻了杯子。他跑過轉角的綠植架，
撞得綠蘿葉子亂顫——就像剛才撞翻蘇悅的咖啡杯，褐色液體濺在她白裙上，
她卻只是抽了張紙巾，替他擦袖口。江逸塵聽見腳步聲時，正把西裝搭在手臂上。他轉身，
看見林宇軒攥著黑絲絨盒子，雨水順著發梢滴在鎖骨處，眼神像被搶了骨頭的犬。
蘇悅站在咖啡館門口，白裙被雨打濕一片。她抬頭時，
江逸塵看見她耳后那顆小痣——他在社區美術館設計圖里，把主展墻的弧度調了三度，
只為讓光線恰好落在那里。林宇軒的腳步在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頓住。
他望著蘇悅走向江逸塵，望著江逸塵把西裝披在她肩上，望著兩人的影子在雨里重疊成一片。
他喉結動了動，攥著盒子的手青筋凸起。遠處傳來汽車鳴笛。
04林宇軒的皮鞋踩在水洼里發出啪嗒聲。他抹了把臉上的汗，
攥著黑絲絨盒子的手青筋凸起——剛才在咖啡館里，他看見蘇悅替江逸塵理西裝袖口，
動作輕得像從前替他擦藥棉。“江總。”他站到兩人面前，
雨水順著發梢滴在鎖骨處的咖啡漬上，“我不會輕易放棄蘇悅的。
”江逸塵正替蘇悅理西裝領口的雨珠，聞言動作頓了頓。他垂眼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
再抬眼時目光像淬了冰的泉：“林總，感情的事，強求不來。”蘇悅的指尖勾住西裝下擺。
她能感覺到江逸塵體溫透過布料滲過來，像塊暖玉。“你們別這樣。
”她輕輕扯林宇軒的袖子，“我和江總只是……”“只是什么？”林宇軒打斷她，聲音發啞。
他把盒子塞進蘇悅手里，黑絲絨被雨水泡得發皺，“這是我挑了半個月的項鏈，
導購說你喜歡星星圖案——”“我不喜歡星星。”蘇悅捏著盒子的手松了松。
十二歲在天文館，她指著獵戶座說“像把勺子”，
林宇軒說“星星多浪漫”；去年她給江氏做品牌策劃案，
PPT里畫滿了云朵和勺子形狀的銀飾。林宇軒的瞳孔縮了縮。
他想起上周蘇悅替他整理書房，
把他新買的星空擺件挪到了角落；想起她總說“咖啡要加奶不加糖”，可剛才在咖啡館，
江逸塵點單時直接說“蘇小姐的美式，奶泡多打二十秒”。“你根本不記得我對金屬過敏。
”蘇悅把盒子推回去，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薄繭——那是他打高爾夫磨的，
而江逸塵的繭長在虎口，是當年替她搬畫具時磨的。江逸塵突然伸手，
把蘇悅往自己身側帶了半步。他的襯衫被雨浸透，貼在背上，
聲音卻穩得像定海神針：“林總該記得，蘇小姐做新媒體策劃時，最討厭‘我以為’。
”林宇軒后退半步。他想起蘇悅替林氏做的七夕策劃案，他大筆一揮改成“星空主題”，
0%女性喜歡日常款”；想起上個月她遞辭呈時說“我不想再替您的‘我以為’寫故事了”。
雨越下越大。蘇悅的白裙下擺貼在腿上，發梢滴著水。她抬頭看江逸塵，
對方正用指節替她擋著頭頂的雨，像十二年前在教室外，他舉著傘替她遮太陽。
“我知道錯了。”林宇軒突然抓住蘇悅另一只手，“我現在改，我學——”“不用學了。
”江逸塵打斷他，聲音輕得像嘆息。他低頭看向蘇悅，眼尾的淚痣被雨水泡得發暖，
“有人早就記住了她所有的‘不喜歡’。”蘇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上周替江氏做珠寶展策劃，江逸塵翻到她畫的“云朵銀勺”草圖時，
輕聲說“和十二歲在天文館畫的那幅很像”；想起今早她抱怨“白鞋沾了雨漬難擦”，
他的助理半小時后就送來了鞋套。林宇軒的手慢慢松開。
他看著江逸塵替蘇悅系西裝袖口的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