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才的邂逅程墨寒站在鏡子前，用力拽了拽領口的廉價領帶。
這條深藍色的領帶是他為了今天的演講特意在校園超市買的，打折后九十九元，
卻已經是他衣柜里最貴重的單品了。"別緊張，你可是破解了黎曼猜想的男人。
"室友王磊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來一瓶礦泉水。程墨寒接過水，指尖微微發抖。
瓶身上的冷凝水珠滑落，在他掌心留下一道冰涼的水痕。十五歲破解世界級數學難題，
十六歲被京華大學破格錄取，
如今十八歲的他即將面對來自全球頂尖數學家的質詢——這本該是他人生中最榮耀的時刻，
可胃部的不適感卻越來越強烈。"聽說今天臺下坐滿了人，連《自然》雜志的記者都來了。
"王磊興奮地說，"校長特意把最大的報告廳留給你了。"程墨寒深吸一口氣，
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不安。
他知道自己不該怯場——那些復雜的公式和推導過程早已刻在他腦海中，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但從小在縣城長大的他，至今仍不習慣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報告廳里座無虛席。
程墨寒走上講臺時，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他調整了一下話筒高度，
目光掃過前排那些頭發花白的教授們，突然在第三排右側頓住了。
那里坐著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孩。陽光透過報告廳的落地窗灑在她身上，
為她鍍上一層金色的輪廓。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黑發如瀑垂至腰間，
在滿室嚴肅的學術面孔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和諧。當他們的視線相遇時，
女孩對他微微一笑，嘴角浮現出兩個小巧的梨渦。程墨寒的大腦瞬間空白了一秒。
天我要講的是關于黎曼猜想證明過程中非平凡零點分布的新發現..."他的聲音有些發緊，
但很快找回了節奏。隨著講解深入，程墨寒完全沉浸在了數學的世界里，手指在黑板上飛舞，
留下一串串優美的公式。"...因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
ζ函數的所有非平凡零點都位于臨界線上。"最后一筆落下，報告廳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提問環節開始后，幾位教授提出了相當尖銳的問題，程墨寒一一應對自如。
直到那位白衣女孩舉起了手。"蘇雨晴，物理系二年級。"她站起身，聲音清澈如泉水，
"我對您證明中使用的解析延拓方法很感興趣，
特別是第37頁引用的那個拓撲學定理..."程墨寒愣住了。她不僅認真聽完了整場報告，
甚至注意到了證明中最精妙卻也最容易被忽略的部分。更令他驚訝的是，
她提出的問題直指證明的核心難點。他推了推眼鏡，認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兩人一來一往的學術對話持續了近十分鐘，最后在主持人的提醒下才不得不結束。報告會后，
人群涌向講臺想要與這位少年天才交流。程墨寒禮貌地應付著，
目光卻不時掃向門口——那個叫蘇雨晴的女孩已經不見了。"表現不錯。
"數學系的李教授拍拍他的肩膀，"不過別太得意，下周的研討會還有更難的挑戰等著你。
"程墨寒點點頭，收拾著自己的筆記。當他走出報告廳時，夕陽已經西斜。
校園里的櫻花正值盛放，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舞，落在他的肩頭和發間。"程墨寒！"他轉身，
看見蘇雨晴站在櫻花樹下，手里拿著兩杯咖啡。花瓣落在她的發間，像是精心點綴的發飾。
"我猜你可能需要這個。"她遞過一杯咖啡，"美式，不加糖。我看你演講時喝的就是這個。
"程墨寒接過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一陣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演講？物理系的學生一般不會來聽數學講座。"蘇雨晴歪了歪頭，
梨渦再次浮現："全校都知道天才少年程墨寒今天要公開講解他破解黎曼猜想的全過程。
況且..."她停頓了一下，"我對聰明人特別感興趣。"他們沿著校園的小路慢慢走著，
聊數學，聊物理，聊程墨寒如何在一個小縣城的中學圖書館里自學高等數學。
蘇雨晴聽得入神，不時提出犀利的問題或獨到的見解。"你真的只是物理系二年級學生？
"程墨寒忍不住問，"你對代數幾何的理解比我認識的某些數學博士還深入。
"蘇雨晴笑而不答。當他們路過校園中央的噴泉時，一群學生突然朝他們投來驚訝的目光，
還有人拿起手機偷偷拍照。"那是蘇雨晴吧？蘇氏集團的千金？
""她怎么會和那個數學怪胎在一起？"竊竊私語傳入程墨寒耳中。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孩，
突然意識到她腕間那只看似普通的手表可能是某個他只在雜志上見過的奢侈品牌。
"你是...蘇氏集團的？"程墨寒停下腳步。蘇雨晴嘆了口氣："我就知道瞞不了多久。
是的，我父親是蘇明遠。"蘇明遠。這個名字在商界如雷貫耳，
蘇氏集團掌控著國內近三分之一的科技產業，市值數千億。
程墨寒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剛才居然在和這個商業帝國的公主討論數學，
還差點為碰到她的手而心跳加速。"這會影響我們聊天嗎？"蘇雨晴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以為天才的大腦不會被這種世俗的事情干擾。"程墨寒深吸一口氣，
咖啡的苦澀香氣涌入鼻腔："當然不會。只是...有點意外。""那就好。
"蘇雨晴的笑容明亮起來，"因為我還有一大堆問題想請教你。
不知道天才少年是否愿意抽空指導一個普通物理系學生？"夜幕降臨，
他們坐在圖書館前的臺階上，頭頂是滿天繁星。
程墨寒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暢快地與人交流了——大多數時候，
他要么孤獨地沉浸在研究中，要么應付著那些把他當作怪胎或展品的同學和教授。
但蘇雨晴不同，她看他的眼神里沒有憐憫或獵奇，只有純粹的好奇和欣賞。"你知道嗎，
"蘇雨晴突然說，"我父親一直想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
上周他還安排了我和林氏集團公子的相親。"程墨寒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咖啡杯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那個林公子哈佛畢業，會五種語言，名下有三家公司。
"蘇雨晴仰頭望著星空，"但和他聊天十分鐘后，我就開始數天花板上的花紋了。
"程墨寒忍不住笑了："而我呢？""而你，"蘇雨晴轉過頭，月光在她的眼眸中流轉，
"讓我忘記了時間的存在。"那一刻，程墨寒感到有什么東西在他胸腔里悄然綻放，
就像春天第一朵破土而出的花。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
約定周末一起去聽一場關于量子物理的講座。程墨寒回到宿舍時，嘴角還掛著不自覺的微笑。
"怎么樣，報告會順利嗎？"王磊從電腦前抬起頭，隨即瞪大眼睛，"等等，
你這是什么表情？數學讓你高潮了？"程墨寒搖搖頭，
從書包里取出筆記本："比數學更令人費解的東西。""哇哦，"王磊吹了聲口哨，
"我們的天才少年終于開竅了。是誰這么幸運？""蘇雨晴。"說出這個名字時，
程墨寒感到一陣奇異的悸動，"物理系的。
"王磊的嘴巴張成了O型："你是說...那個蘇雨晴？蘇氏集團的獨女？
校園論壇票選連續兩年的女神榜首？"程墨寒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招惹了什么樣的存在。
但當他回想起蘇雨晴在櫻花樹下的笑容，所有疑慮都煙消云散了。與此同時，
在京城市中心一棟摩天大樓的頂層辦公室里，
明遠正皺眉看著手機上傳來的照片——他的獨生女和一個戴眼鏡的瘦高男生坐在校園臺階上，
兩人靠得很近，女孩臉上是他許久未見的燦爛笑容。"查清楚這個男生的底細。
"蘇明遠對身旁的助理說，聲音冷得像冰，"我要知道他接近雨晴有什么目的。"窗外，
京城的燈火如星河般璀璨，卻照不亮蘇明遠眼中的陰霾。
2 櫻花樹下的約定周末的量子物理講座結束后，程墨寒和蘇雨晴并肩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五月的風帶著花香，吹亂了蘇雨晴的發絲。"你剛才提問的角度很獨特，
"程墨寒推了推眼鏡，"大多數人都只關注量子糾纏的應用，
而你卻想到了它對時空本質的啟示。"蘇雨晴的眼睛亮了起來："你真的這么認為？
我父親總說我想法太天馬行空，不適合經商。"她踢了一顆小石子，
"他期望我畢業后直接進入集團管理層。"程墨寒注意到她提到父親時肩膀的緊繃。
他們走到一棵盛開的櫻花樹下，粉白的花瓣如雪般飄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
"程墨寒輕聲說，"就像這些櫻花，不必強求它們像松樹一樣常青。
"蘇雨晴突然轉身面對他："程墨寒，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什么忙？""教我數學。
"她的眼神熾熱，"不是課堂上的那些，而是真正前沿的研究。我想了解你的世界。
"程墨寒心跳漏了一拍："為什么？""因為..."蘇雨晴抬頭望著紛飛的花瓣，
"那是我唯一感到自由的地方。"就這樣，他們開始了每周三次的"秘密學習會"。
有時在圖書館最角落的位置，有時在實驗樓空置的教室，更多時候是在那棵櫻花樹下。
程墨寒驚訝于蘇雨晴的學習速度——她像一塊干渴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每一個數學概念。
六月初的一個傍晚，他們坐在草坪上討論非線性偏微分方程。蘇雨晴突然合上筆記本。
"我查過你的資料，"她說，"你父親早逝，母親在縣城紡織廠工作，家境困難。
但你十五歲就獨立證明了黎曼猜想，獲得了國際數學界的認可。
"程墨寒身體一僵："你調查我？""我必須知道接近我的人是誰。"蘇雨晴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