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嗚咽,吹動焦黑的草莖。
洛玄抹去臉上未干的血跡,將滴血的短刀收回袖中,轉身便向草叢深處狂奔。他的心跳如擂鼓,耳畔除了風聲,還有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另外兩虎來了!
洛玄顧不得擦凈指縫間的血,轉身便向草叢深處狂奔。身后,馬蹄聲如悶雷般逼近——
趙強和趙竹來了。
"必須找到趙山的馬,”洛玄心中暗想到,“趙山的馬匹應該不會被他安置的太遠!應該在草叢后面!自己只有找到他遺留下的馬匹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想用兩條腿跑贏四條腿那是癡心妄想!"
洛玄咬緊牙關,枯草抽打著臉頰,他卻顧不得疼,汗水混著血水滑落,在焦土上砸出深色痕跡。
忽然,前方出現一道黑影——
趙山的黑馬正拴在一截枯樹上,不安地刨著蹄子,洛玄驚喜萬分。
草叢被粗暴地撥開,洛玄的指尖已經觸到了粗糙的韁繩——那匹黑馬正不安地踏著蹄子,鼻息粗重。
"好馬兒......"洛玄翻身而上,一把扯斷拴馬的繩索,"現在,帶我逃命!"
洛玄心頭狂跳,一個箭步沖上前,利落地翻身上馬。
這時,老大趙強,帶著老二趙竹正到處找著老三趙山!
老二對著身旁老大說道:“大哥,這老三跑到哪里去了?”
“這半天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是不是那臭小子自己把錢都私吞了!”
老大冷眼對著老二說道:“怎么能懷疑自家兄弟!那臭小子頂多就偷偷藏點私!他哪有那膽子敢全吃了!也不怕被撐死!”
老二沉默,算是默認。
接著老二補充道:“但是那臭小子到底跑哪里!真是急煞我也!”
他們全然沒有想到他可能已經死了!
老大沉聲說道:“在找找看,實在找不到,我們就去老地方等他!”
話音剛落,眼尖的老二透過低矮的草叢看到了一具身影!
他急忙喊道,“大哥前面有情況!”
老大說:“靠過去看看!”
說完兩人抽出腰間佩刀!策馬而去!
少頃,一聲凄厲的叫聲回蕩在平原上!
"老三!"
趙強獨眼中的血絲幾乎要爆裂。
他死死盯著草叢中那具尚帶余溫的尸體——趙山心口的血洞還在汩汩冒血,臉上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二急忙跑下馬,跪倒在了尸體面前,他用手不斷的搖晃尸體,仿佛不相信他已經死了。
他將尸體輕松翻起,看著趙山心口上的洞,仿佛自己的心也被開了一個窟窿,他抱起老三的頭用顫抖的手合上他的雙眼!他眼含淚光,用沙啞的聲音對著呆滯的老大喊道:“大哥,老三折了!”
他的獨眼布滿血絲,像一只惡鬼一樣!手中的韁繩幾乎要勒進掌心:"那小畜生......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老二平復了一下心情,冷聲道:“尸體還是溫的,那小子肯定還在附近!”
遠處,馬蹄聲如雷。
趙強猛地抬頭——
正看見洛玄騎著黑馬沖出草叢!向著遠處的地平線疾馳而去。
"小畜生!!!"
追!"趙強咆哮一聲,揚刀策馬,"我要用他的人頭祭我兄弟!"
趙竹咬牙跟上,卻仍不忘喊道:"大哥小心!不要著了那小子的道!"
但憤怒已經吞噬了趙強的理智,他的獨眼中只剩下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
老二無奈咬牙策馬跟上。
三道黑影在平原上一前兩后,肆意狂奔!
洛玄回頭望去。
身后不遠處就是就是獨眼充血的趙強,他的獨眼死死盯著他!
后面緊跟著面色陰冷的趙竹,他不時打量著和洛玄之間的距離,袖中淬毒的暗箭蠢蠢欲動!
趙強胯下的黑馬突然人立而起,差點把趙強掀下馬背。它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東北方的焦黑的山坡,那里有道轉瞬即逝的紅光,快得像是錯覺。"安靜!畜生!"趙強用韁繩在手掌纏了兩圈,粗糙的皮條勒進傷口,疼痛反而讓昏沉的頭腦清醒幾分。
趙竹見到異常趕緊驅馬靠近。
“大哥怎么了!”
老大寒聲說道:“不知道,這畜生吃錯了什么藥!氣煞我也!”
趁著兩人交談的功夫,洛玄再次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趙強見狀趕緊督促道:“那小畜生跑遠了,快!快!追!”
兩人策馬揚鞭!向洛玄沖殺而去!
馬上的洛玄咬緊牙關,他也注意到了身后趙強馬匹剛才的異常。
心中暗自竊喜。
“看來老天爺,終于是開了一次眼了!”
“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不能死在這里!”
“只有到達白帝,我才有機會扭轉未來的一切!”
洛玄握緊韁繩,瘋狂揮舞著手中的馬鞭!
馬蹄踏出,激起一片塵埃。
微風拂過漆黑的大地,草灰隨風形成小型旋風,讓人視線迷離。
而那位逃婚的新郎官此時也是來到了這附近。
他踏劍而行,卷起地上還未燃盡的草沫。
——只是這御劍的姿勢實在稱不上瀟灑。
"嘔——"杜云天捂著肚子,腳下飛劍忽高忽低,"早知道不喝那口溪水......"
哎喲!"杜云天一個踉蹌,險些從劍上栽下來,"這破劍怎么這么難控制!"
“要不是老子走的急,怎么會拿你這把老古董!我就不明白了,那幫老頭子竟然還把你當寶供著!真是一群老糊涂!”
他罵罵咧咧地調整方向,劍身歪歪扭扭地貼著地面飛行,活像條喝醉的蛇。
這位逃婚的新郎官此刻臉色發青。他原本循著煙火找來,卻不料半路腹痛如絞。正狼狽間,忽見前方三騎追逐——
"咦?這是!"杜云天瞇起雙眼,"光天化日竟然殺人越貨?"
"小爺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說罷,他劍指一引——
"嗖!"
飛劍驟然加速,只是軌跡依然歪斜得令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