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楊可,商賈之女,溫柔端莊,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和所有蹩腳的話本寫的一樣,這少不經事的姑娘某天游園,無意一瞥就看中了落魄書生梅涼心。
梅涼心一窮二白,家徒四壁,家中唯一能鎮宅的是他那尖酸刻薄、鬼見了都怕的老母。
原主父母本來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
但是奈何原主戀愛腦上頭,表示父母要是不同意,她就學王寶釧和情郎私奔,以后天天出去挖野菜丟二老的臉。
楊父楊母只得無奈答應了,為了女兒能好好過活,還給了一大筆嫁妝。
原主開開心心嫁了過去,結果婚后第二天梅母就給她上規矩。
梅母要求她白天服侍自己,料理家事,晚上紡紗刺繡補貼家用。
但凡她有點懈怠,就是一通罵,若有還嘴,梅母就慫恿梅涼心用燒火棍給她一頓毒打。
就這樣,不到一年,原主就抑郁成疾。
梅母罵著原主矯情,斷了她的藥,原主向丈夫求救。
梅涼心則裝聾作啞,為虎作倀,就這樣,原主不治而終。
死后的她靈魂出竅,看著渣男用自己的嫁妝買了官,迎娶了自己的陪嫁丫鬟春梅。
原主這才驚覺這對狗男女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梅涼心酒后坦言,當初之所以答應這門婚事,一是看中原主的嫁妝,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娶了原主他就能和春梅茍合了。
相比較木訥板正的原主,他更喜歡放浪風騷的春梅。
原主的死,其實是他們一起做下的局。
梅家每個人都為這場死亡歡呼雀躍,只余原主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欲絕。
***
楊可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在昏暗的臥室,這是斷藥之后的第二天,她渾身隱隱作痛,鼻息和口腔中一股灼熱在燃燒。
楊可問系統要了一顆包治百病的藥丸吞下,稍有好轉后開始搞事了。
不得不說,這魔頭還是很敬業的。
偷偷翻進了梅涼心金屋藏嬌的院里面,聽著里面的動靜,就知道他們在忙。
她捅破了窗戶紙窺探,等兩個人酣戰正濃,即將攀上快樂的頂點的時候,深呼吸,氣聚丹田,隨后爆發出了摧魂奪魄的尖叫:
“啊~啊~~啊!!!!!!”
寂靜的小院回蕩著女子尖銳刺耳的詭譎叫聲,余音繞梁,堪稱酷刑,連閻王聽見都要點贊。
梅涼心嚇得差點猝死,一個哆嗦從春梅的肚皮上滾了下來,跌至床下。
一扭頭,正好看見窗戶破孔處那只猩紅狠辣的眼。
慘白月光映照下,屋外是那披頭散發、晦暗不清的鬼魅身影。
這下變成梅涼心瘋狂尖叫:“救命啊!鬼啊!!!”
床上的春梅和她的男人一樣激動,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這兩人嚇得癡癡顛顛的,楊可開心了,拍拍手哈哈大笑,拂袖而去。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精神抖擻的楊可大咧咧地出了房間,直奔用餐的小閣樓。
梅涼心一家人這邊已經打算開飯了,看見楊可不請自來,絲毫不客氣地坐下來大快朵頤,幾人都愣住了。
梅涼心和站著服侍的春梅有些慌亂地對視一眼。
昨晚的始作俑者,兩人只當是夜里面進了賊,之前都沒懷疑到楊可頭上,畢竟她都臥病在床好幾天了。
但現在看著楊可眉宇間流露出的那種堅定與自信,還有那冷漠甚至帶著點挑釁的眼神,兩人又有點不確定了。
梅母毫不知情。
她的好大兒還沒把昨晚的大好事告訴她,故而她只是一邊喝著參湯,一邊一如既往地找茬。
“坐沒坐樣,吃沒吃相,哪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像你這樣沒規矩!”
“你嫁進門一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勸你識相點,自請下堂,好給新婦騰地,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會給你留口飯吃。”
老虔婆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鄙夷和高傲,完全忘記了自己家里面開銷都是從楊可嫁妝里面來的。
她的寶貝兒子一聲不吭,麻木的往嘴巴里面扒著飯,完全不敢看他母親,也不敢看楊可。
飯桌上的空氣一點點冷下去。
楊可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看了還在嘮叨的梅母,若有所思。
“我兒子將來要做大官的,你不要耽擱我兒子……”
老虔婆喋喋不休的聲音突然停止了。
梅涼心驚詫地抬起頭,看見楊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起了身。
她手握一把匕首,一刀扎進他母親的脖子里,然后又拔了出來。
一股血“噗”地噴了出來。
接著又是一刀下去,再拔出來。
楊可就這樣機械般地重復著這些動作,動作嫻熟,一刀又一刀,將老太婆的脖子一側捅成了一個馬蜂窩的樣子。
最后一刀拔出,她輕車熟路地將早已斷氣的梅母踢下凳去。
隨后,淡然地拿起桌上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跡,一雙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梅涼心。
梅涼心驚恐萬狀,嘴巴里面叼著半截菜直接哽住了。
一旁站著伺候的春梅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倒吸一口冷氣,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殺人了!”
片刻后,回過神的梅涼心慘叫一聲,開始屁滾尿流地往外跑,連春梅也顧不上了。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不管他怎么跑,他都下不了閣樓。
那原本不長的木質樓梯一下子變得無比漫長,好像怎么都走不完似的。
他被困在樓梯上面了。
楊可先沒有管他,轉頭先收拾叛徒。
春梅的臉都白了,小姐性情大變,她本能的覺得不對勁,但是她沒時間深究。
撲面而來的殺氣提醒著她,自己的所作所為肯定已經被小姐察覺了。
如果今天不能忽悠過去,自己的下場恐怕比梅母還要慘。
自己的賣身契還在她手上,就算是被打殺了,官府的人估計也不會說什么。
春梅只能打感情牌,畢竟楊可之前可是把她當親妹子看的。
從小到大,但凡楊可有的好玩意,楊家人也會順帶給她一份,也就是這一份善意讓她滋生了不該有的貪欲。
不知何時起,她有了異樣的心思。
論相貌和才情,她自覺都不輸楊可。
憑什么楊可生來就是金枝玉葉,而她就只能做一輩子丫鬟,臨了只能配個小廝!
春梅不甘心,她也要潑天的富貴!
所以當梅涼心來勾搭的時候,她幾乎是順桿子往上爬,立馬和渣男一拍即合。
往后的日子里面,她的心越來越大,看出梅涼心和自己小姐不睦,索性蠱惑梅涼心找個由頭虐死楊可。
那樣梅涼心就不用看楊家人的眼色了,到時候拿楊可的嫁妝買個官做,順便把自己扶正,日子還不照樣過的紅紅火火!
一步錯步步錯,現在悔之晚矣!
春梅眼眶一紅,潸然淚下,索性將所有的過錯往梅涼心身上推:
“小姐,是姑爺逼奸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一個弱女子,哪能弄得過他一個大老爺們呢?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可憐可憐我,就饒我一次吧!”
楊可才懶得和她啰嗦,能動手就不動口,武力征服是解決一切矛盾的最直接手段。
對待叛徒,就要以牙還牙以暴制暴,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她敢背棄你一次,就敢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
去他媽的寬恕!
去他媽的優雅轉身!
去他媽的以德報怨!
再說,這個吃里扒外,忘恩背主的嚼舌精哪里無辜了?
忽略那張梨花帶雨的美人面,左手薅過春梅的頭發,右手食指和中指直直插入她的眼窩,直接將一雙水波盈盈的招子摳了出來。
春梅一聲慘叫,直接昏厥過去,楊可沒有半點憐憫,腕中環形刀一閃,那條喜歡搬弄是非的舌頭也一并割掉。
最后銀針刺顱,弄毀耳膜,這才算完。
楊可看著春梅成了又瞎又聾又啞的廢物,這才滿意收手,開始收拾梅涼心。
梅涼心被楊可操控的木梯直接送了上來。
看著地上七竅流血的春梅,再看看那邊涼透的老母,梅涼心直接嚇尿了。
自詡文人風骨,鐵骨錚錚的他不爭氣地跪了。
他不知眼前的楊可是什么妖孽,做了什么妖法,他且能屈能伸、茍且忍辱地給她磕一個。
梅涼心腦門砸地拍的哐哐響,一邊磕一邊叨叨:
“一夜夫妻百夜恩,娘子且饒我一回,這一切都是春梅這個小賤人指使的,我不該受她的蠱惑謀害與你……”
多么熟悉的腔調,好像才聽過一回。
楊可素來討厭馬后炮,只當他放屁。
一腳踢在他的面門上,好好的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豬頭。
“她叫你謀害你就謀害,她叫你吃屎你就吃屎么?”
梅涼心還想狡辯,一張口,兩顆門牙和著血吐了出來,別提有多滑稽了。
就這樣,他還含糊不清地沖楊可灌輸著封建糟粕:“夫……為妻綱,就算我有錯,你也不能打我……我要報官……”
還指望著魔頭被這點封建愚論拿捏,簡直倒反天罡了!
“報官是吧,那你可要撐住別死啊!”
楊可拿了條趁手的鞭子,使出全身的力氣給梅涼心上了一課。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渣男就死豬似的躺在地上不動了。
裝死可不行,楊可給他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及時挽救了梅涼心脆弱的生命。
從閻王那邊僥幸逃脫的梅涼心還未來得及有絲毫慶幸,就在昏暗的燭光下,看見了楊可猙獰的笑容,以及加了辣椒醬的鞭子……
就這樣,一天下來,梅涼心死去活來好多回。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楊可才丟下他離開閣樓。
陰氣逼人的閣樓里,梅涼心戰戰兢兢地癱坐在地上,餓了就撿點桌上的剩菜充饑,渴了就去接點老母的鮮血止渴。
也許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悲傷,又或許是他真的對春梅動過真情,梅涼心沒有撇下她不管,甚至還喂了一些食物給她。
但要再多的,也沒有了,在這個極端環境下,他也只能勉強茍活,逞論照顧別人。
就這么渾渾噩噩地守著日升日落,樓外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摧毀梅涼心敏感的神經,他生怕楊可一個高興就回轉過來繼續折磨自己。
呆了兩天后,他驚訝地發現,他的擔心似乎是多余的,楊可不再折返,這閣樓似乎成了被人遺忘的一隅。
他仰天長嘯,慶幸劫后余生,臉上滿是陰毒的笑容。
他暗自琢磨著,等他下去了第一時間就要去找郊外的地痞們,出幾個錢讓他們把家中的那個毒婦做掉。
事實證明,梅涼心不僅沒良心,他還沒記性,才短短兩天,他就忘了之前楊可給他的教訓了。
當他一瘸一拐地扶著樓梯往下走的時候,不出意外的,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還是沒法走下這個詭異的樓梯!
梅涼心表情扭曲地看著眼前無盡的樓梯,再想到樓上所剩無幾的吃食,徹底崩潰了。
難怪那個毒婦不再來折磨他,原來是想讓他困在這里自生自滅!
沒錯,這才是楊可的報復手段。
殺雞焉用牛刀,梅涼心這種貨色不配她親自動手。
她更喜歡看他們在水深火熱中的苦苦掙扎。
剩下來的幾天,梅涼心和春梅就用自己的行為向楊可佐證了人性是多么不忍直視,近看全是破綻。
一開始,茍延殘喘的二人還只是分食梅母的尸體,后來梅母的身體只剩下了骨頭架子,雙方又各懷鬼胎地打起了對方的主意。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兩人的求生意志都格外堅定。
最終,還是梅涼心的動作更快一步,他活活掐死了春梅。
之后,靠著這具尸體又茍活了一個月才斷氣,死之前,已經瘦骨嶙峋,沒有半點人樣了。
楊可唏噓地嘖嘖嘴:他怎么就不能再活幾天呢,生命真脆弱。
系統:w(?Д?)w 祖宗,誰能在你手下活啊?
見沒得玩了,楊可就放了把火毀尸滅跡。
對外宣稱是天干夜燥,丫鬟春梅掌燈的時候不小心將帷幔點著了釀成了大火,導致閣樓里面的人無一幸免,全被燒死了。
對于這種粗魯暴虐的做法,系統抱怨歸抱怨,但還是幫著施了障眼法偽造證據。
以至于仵作驗尸的時候得出的結論也是火災致死。
楊可不喜歡這個死過人的宅子,她索性低價賤賣變了現,帶著嫁妝回了家。
之后覺得日子乏味,便借著尋仙問道的由頭帶著父母周游列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