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森在一起的第七年,他身邊出現了一個乖乖女。本以為只是玩玩而已,
可他卻讓手下人叫她嫂子,讓胃出血剛做完手術的我給她送論文。我不哭不鬧不上吊,
將論文撕成碎片,撒向空中。謝森冷眼睥我,大聲呵斥:“你又發什么瘋?”“裴寧,
你嚇到嬌嬌了,只要你跪下道歉……”沒等他說完,我轉身就走。后來,
我和乖乖女同時被人綁架,不出意外,他選了她。再后來,謝森在我面前低頭下跪,
啞聲哀求:“阿寧,三花生了一窩崽兒,你回來看看好不好?”1替謝森擋刀,
肋骨骨折那三個月,謝森身邊有了新人。我見過,是個剛畢業的乖乖女。那晚,
乖乖女第一次上了謝森的床,門口的小弟攔不住我,我攥著手里的文件飛奔進去,“你看,
合同到手了,這一批物資是我們的了?!蹦莻€被謝森壓在身下的女孩怯怯地望著我。
后來我才在手下口中得知,他們在一起已經兩個月了,那晚是他們的大日子。我彈掉煙灰,
呼出一口煙自嘲:怪不得那么生氣。謝森是當地有名的玉石大佬,卻出了名的好脾氣,
那晚他罕見地對我發了火。他遮住女孩,擰眉冷聲:“沒規矩,滾出去。”我消失了七天,
急壞了公司內部的高層,謝森一言不發地來到了北市最高的那座山,山頂有一棟別墅,
是他送給我的。七年前,我和謝森刀口舔血,在商戰中掙下了第一桶金。
謝森用這筆錢換了這棟別墅,也是那年,我把自己給了他。我們彼此糾纏了七年,
可我始終沒有得到一個名分。回想起小弟口中一口一個嬌嬌嫂子,我靠著墻又猛吸了一口煙。
全公司都知道我和謝森的關系,可他們都默認我是謝森的保鏢,床伴。想到這,
我的眼睛有些酸。眼前出現一雙锃亮的皮鞋,是我半年前送給謝森的?!斑@就生氣了?
”男人蹲下來,西裝革履。“那天你太莽撞,嚇到嬌嬌了?!彼缥抑讣獾臒煟?/p>
跟我打商量:“她剛畢業,不是你的對手,別嚇到她了?!蔽彝χ奔贡常?/p>
拿起扣在墻面的游戲飛鏢,對準靶心?!叭绻乙獮殡y她呢?”男人輕笑,
眉眼是看破我的自信:“別犯傻。”我轉移中心,這次對準了謝森的心。男人握住我的手,
抵著他的胸膛:“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你要就拿走,可是嬌嬌......”“不準碰。
”他發狠吻了上來。陽臺,茶幾,電視柜,甚至衣帽間......浴室里,
他吻著我的后脊骨,情濃時,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
“阿寧...”“阿寧...不要離開我...”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脖頸,
我死死抓著身下的床單,手背青筋暴起?!爸x森,我是誰?”...“裴寧。
”我壓下翻涌的情緒,繼續問:“你愛我嗎?”滿室沉默,只有最原始的喘氣聲。
男人的意識恢復,他熟練地咬著我的耳朵:“愛馬仕的birkin出了新款,
我已經幫你定了,消了氣,跟我回去?!敝x森與我十指相扣,貼著我,
音色繾綣:“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慶祝我們的第七年?!蔽艺?,他還記得。
綿密的痛開始蔓延,我咬咬牙開口:“你是不是真的愛上那個乖乖女了??!敝x森眉一挑,
長睫微垂:“你很好,只是我們不合適。”“哪里不合適?我哪里比不上她?”我紅了眼眶,
迫不及待想要個答案!2“她和你不一樣?!碧崞鹚?,謝森的聲音都帶了一絲寵溺。
“因為我的出身?”我的聲音淹沒在他的汗水里。做雇傭兵第三年,
我接到了職業生涯最難的一個單子。狙殺謝森。我和他斗智斗勇了三個月,
還是沒能成功取了他的性命。按照規矩,我在受了水刑后被驅逐出兵團。
正當我要死在荒漠中時,是謝森帶人救了我。他在直升飛機上派人救下我,而后,
我成了他的貼身保鏢,他想干一番大事業,我寸步不離地護著他。身上幾處致命傷傷,
皆是為了他。可謝森不喜歡這樣的我。每次在床上,我總要穿上一件薄紗,遮住那些傷疤。
電話響起,男人溫聲細語地回應,“知道了,我等會派人給你送去,你不要著急。
”他耐心地哄著,“要我出面幫你嗎?”“你千萬別出現,他們怕你。”女孩的聲音軟糯,
像一顆入口即化的糖。我沉默地撿起地上的長裙,每一句話就像一柄刀插進我的心口。
他掛斷電話,徑直走去書房?!拔椰F在要回公司,你幫我送去京大。
”“上次家里的打印機壞了,臨時來這里打印”“你是說,”我滿臉不可置信,
打斷謝森的話,“你把她帶來過這里?”謝森臉露不悅,他正色:“裴寧,認清你的位置,
我現在需要你把這份畢業論文送去學校。”“這是我的房子!”我忍不住咆哮。
“花的是我的錢?!蹦腥艘会樢娧屛议]了嘴。我沉默轉身,拿出避孕藥,
當著他的面吞了幾片。那瞬間,我看到他眼里的陰鷙。接過畢業論文,“有些趕時間,
你稍微快點?!蔽铱嘈?,三根肋骨骨折導致胃出血并發癥,我才做了手術沒兩天。
我想質問他,可他朝我擺擺手,示意我快點走。我深呼吸一口,刺啦一聲把論文全部撕了,
男人眼里的火幾乎噴出來,我跨上機車就跑,可我低估了謝森的耐力,他開著布加迪,
追了大半個城市,終于在護城河邊別停了我。我摘帽下車,就看到謝森身邊站著的陳嬌嬌。
她眼眶濕潤,楚楚可憐?!暗狼浮!敝x森說。我梗著脖子,寧死不屈。謝森朝我走近,
捏著我的下巴,逼著我仰視他:“給嬌嬌道歉。”“我不。”我急促喘息著。
謝森加大了力道,我痛得幾乎流下淚。乖乖女拉著謝森的手:“是我自己粗心大意,
把東西落在了那邊,阿森快放手?!蔽矣行┿蹲。x森從商多年,身上那種殺伐果斷的氣質,
一般人都避之不及,可這位柔弱清純的乖乖女一點都不怕,他寵她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謝森收斂了寒芒,他看著女孩,音色低了幾個度:“那是你最重要的東西,
怎么可以這么輕易算了。”嬌嬌無辜地眨了眨眼:“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其他東西都不重要。我聽公司里的人說,裴寧姐姐對你很重要,我們不能這么做。”我們?
這個詞好刺耳,原來這七年的糾葛,只有我是外人。3謝森像個乖乖聽話的孩子,松開了手。
那一瞬間,我終于明白了,何為臣服。我因辦事不力差點死了,是謝森救了我,
可我也盡心盡力護了他好多年,他的事業剛起步,動了別人的蛋糕,只身赴鴻門宴時,
是我單槍匹馬把他救了出來,我轉了轉有些干澀的右眼,
一眨不眨地盯著謝森:“就用這只眼,換今天的論文,成嗎?”男人雙手顫抖,這世上,
除了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的右眼是義眼。我的那只眼睛,
如今好端端地鑲嵌在他的眼眶里,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臣服?!芭釋幗憬悖瑢Σ黄鸢?,
阿森平時不這樣的?!标悑蓩傻穆曇魝鱽恚衣犞行┖眯?,
紅眼反問:“你和謝森是什么關系你就可以替他對不起?
”乖乖女懵懂地看了看謝森:“阿森是我男朋友啊,我們一起回去見了家長了?!蹦信笥??
家長?這些陌生的詞匯沖擊著我的耳膜,他不是說他是孤兒,沒有家嗎?我死死握著拳頭,
才能勉強站住,回想起這么多年,每年總有那么十幾天他要出差,即便危險都不準我陪同。
有一年我擔心他的安危,偷偷跟著去,剛出北市就被人攔住了。原來他是回家啊。
我替他受傷在醫院九死一生,她帶著乖乖女回家見家人。心口發悶,堵得我找不到出口。
我錘了錘心口,就在我抬手的瞬間,謝森警惕地將女孩護在身后,我摘下脖子上的項鏈,
“你干嘛!”男人一把按住我的手,神色剎那驚惶,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枚項鏈的意義。
我和謝森相依為命的第三年,公司被人搶走,他被陷害進了局子,一關就是大半年。
我去接他時,調侃他路邊的乞丐都比他精神。那天的空氣,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是甜的。
汗毛豎起,有人對我們下了死手。那瞬間,我連推開他都來不及,
只能硬生生替他挨了一鐵棍。從后背貫穿胸口。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秒,
我看到了謝森紅了眼。我在醫院住了四十天,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謝森。他老了好多,
可見到我睜開眼,他又亮了眼。他趴在床邊絮絮叨叨:“我去拜佛,抽的都是下下簽!
我不死心,跪了三天三夜才抽到上簽。”男人有些臭屁地看著我:“你是我搶回來的。
你要好好的?!焙髞砦也胖?,謝森為了我的事,單槍匹馬替我報了仇。
身上留了無數深深淺淺的疤,最深一條,幾乎見骨。他還去求了他的死對頭,
跪在吳妄的面前,求吳妄出錢救我。病床上,我心疼得落淚,那么驕傲的一個人,
居然跪在別人面前。只為了救我。出院后,謝森神神秘秘地給了我一樣禮物。
用最普通的包裝紙包著的一條項鏈。手下忍不住開口說這是謝森取的指骨磨的。我不相信,
直到看到他缺了一截的小指。面對我的歇斯底里,謝森一臉無所謂。
這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生日禮物,不值錢,卻讓我戴了整整七年。他從來沒有說愛我,
可我以為他是愛我的。原來,人的感覺也會騙人。我咽下嘴里的血腥,
看著嬌嬌:“撕了你的論文,就拿這個賠你?!薄白D銈?..和和美美。
”4我轉身朝相反方向走去,謝森的聲音傳來,不似平常那樣鎮定:“你要是走了,
就永遠不要回公司?!蔽业哪_步不停,男人追到我面前,扣著我的肩:“我再說一遍,
只要你跪下和嬌嬌道歉,我允許你回來。?!蔽覔]開他的手,
神色疲憊:“你身邊......”我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回去了。”男人松開我,
一顆心卻吊了起來。這么多年,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不少,可我從沒有這樣大的反應。
看著我走遠,嬌嬌搖著謝森的手:“快去追啊阿森,姐姐都走遠了。”身邊的小弟也在起哄,
可謝森故作鎮定,他安慰嬌嬌:“你的事要緊,不用管她,她會自己回來的。
”小弟們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之前好幾次,謝森都被我捉奸在床,大吵一架后,
第二天準時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這次,也不會例外。他們心安理得地回去,
一轉頭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包圍圈。我瞥了一眼,就知道是吳妄派來的打手。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人數是我們的好幾倍。我咬牙硬抗到底,身上深深淺淺的血痕,
嬌嬌卻在謝森的懷里毫發無傷。穿著月白中式常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綁了我和陳嬌嬌,
他逼謝森做選擇?!皳屃宋业臇|西還想全身而退”“真是應了那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謝森的行蹤一向是機密,除了身邊人沒有人知道,他的目光轉向我,
眼神中的質問幾乎讓我心死。這么多年,我替他賣命,為他出生入死,沒有哪一次,
比這次更痛。撲通一聲,陳嬌嬌跪了下來,她哭得梨花帶雨?!鞍⑸?,對不起,
對不起......”吳妄拿著匕首,音色輕佻:“說吧,這兩個,你選誰?
”謝森糾結了很久,他的目光在我和陳嬌嬌之間來回移動,我提著心,
妄想著這么多年的情誼,他總該……“嬌嬌,我選嬌嬌。
”被救了的陳嬌嬌猛地撲在謝森懷里,失聲痛哭:“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爸爸死了,媽媽也死了,我只有你了……”我絕望地閉上眼,懸了很久的淚終于落下。
“謝森都放棄你了,你怎么還不覺悟!真是笨?!蹦腥搜凵窆粗Γ?/p>
慢條斯理地替我解著繩索。我一眨不眨盯著他,總覺得他似曾相識“姐姐,別來無恙啊。
”5是他。吳妄將我攔在身后,遮住了我的狼狽,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謝森。
“是你自己放棄了她,從今以后,別來招惹?!敝x森想上前,被陳嬌嬌死死拉著。
“等我處理好,我會親自把阿寧接回來?!蔽肄D身離開,謝森的聲音還在徘徊,“阿寧,
等我接你?!眳峭龥]給謝森機會。整整半年,謝森都沒找到我的蹤跡。
他幾乎把我的電話打爆了。直到謝森發來那顆破碎骨鏈,
我忍不住跑了出去、吳妄站在客廳看著我。“姐姐動搖了嗎?又要回去了嗎?
”他的眼神晦暗,似有水光閃爍。我被定在原地。男人一步步靠近,將我逼倒在沙發上,
:“姐姐別忘了,他已經放棄你了?!眳峭咽掷锏臇|西放在我手上,
湊近我的耳朵:“他們要結婚了,喜帖都發出來了?!蹦腥似凵?,
蜻蜓點水般吻了吻我的唇:“所以姐姐還不愿意接受我嗎?”眼角的淚劃過,
我迎上了吳妄的唇,交纏間幾乎不能呼吸。房間內的視頻會議開啟,我下意識躲在吳妄身后,
可那邊的謝森一眼認出了我。他捏緊了拳頭。為了知道我的下落,
他不惜在生意上讓了兩成利和吳氏達成合作。卻沒想到,我竟然被吳妄藏在了家里。
我聽出了謝森咬牙的聲音:“把裴寧交出來。
”吳妄慵懶地整理著西服擦了唇上的水漬:“姐姐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敝x森忍了又忍,
指骨捏得咯咯響:“三成!”吳妄輕輕笑,他慢慢整理我亂了的長發:“姐姐于我,
無價之寶?!彼唤o謝森說話的機會,掛掉了視頻電話。
我忍不住開口:“和他鬧僵對你沒好處?!眳峭郎惤宋遥?/p>
眼里帶著欣喜:“姐姐這是關心我?作為獎勵,姐姐陪我參加晚上的宴會吧。”酒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