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禮前夕的邂逅周雨晴站在酒店宴會廳中央,
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她精心打理的栗色卷發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暈。
她機械地聽著婚禮策劃師講解明天的流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
三克拉的鉆石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而璀璨的光芒,就像她未婚夫程遠給她的愛——完美無缺,
卻總讓她覺得少了些什么。"周小姐,明天您父親會從這里把您交給程先生,
然后..."策劃師的聲音漸漸遠去,周雨晴的目光被宴會廳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
那只是一個路過的服務生,卻有著與記憶中那個人相似的背影。她的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隨即自嘲地搖搖頭。七年了,她居然還會因為一個相似的背影而失神。"雨晴?
"程遠溫暖的手掌覆上她的肩膀,"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周雨晴抬頭,
對上程遠關切的目光。他穿著熨帖的深灰色西裝,領帶一絲不茍地系在喉結下方,
連袖扣都閃著低調的銀光。三十二歲的建筑公司高管,成熟穩重,
是父母眼中完美的女婿人選。"我沒事,"她勉強笑了笑,"只是有點緊張。
"程遠捏了捏她的肩膀,力道恰到好處:"別擔心,一切都會很完美。我媽剛才來電話,
說她已經檢查過新房的所有布置了,連床單都是按照你喜歡的顏色換的。"周雨晴點點頭,
心里涌起一陣愧疚。程遠對她很好,程家對她更好。這場婚禮籌備了半年,
每一個細節都被程母安排得妥妥當當。她應該感到幸福,
而不是在婚禮前一天還想著那個七年前不告而別的人。彩排結束后,
周雨晴獨自走向酒店大堂的休息區。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明天過后,她就是程太太了,那些年少時的夢該徹底放下了。
"請問是周雨晴小姐嗎?"前臺的服務生叫住她,"這里有您的一封信。
"周雨晴疑惑地接過那個素白的信封,上面只有她的名字,沒有郵票,沒有寄件人信息。
但當她看到信封上那行字跡時,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那是許辰的字。七年了,
她依然一眼就能認出他的筆跡——那種帶著微微右傾的楷書,
每一筆都像是帶著生命力般躍然紙上。大學時,她曾無數次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
在筆記本上寫下那些讓她心醉的文字。"這是...什么時候送來的?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大約一小時前,一位先生親自送來的。"服務生回答,
"他說不必打擾您,只要確保您能收到就好。"周雨晴的呼吸變得急促,
她快步走向最近的沙發,幾乎是用撕的打開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張對折的紙,展開后,
上面是許辰熟悉的字跡:「雨晴:聽說你明天要結婚了。七年不見,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如果你愿意,今晚七點,老地方見。——許辰」紙張從她指間滑落,飄到地毯上無聲無息。
周雨晴感到一陣眩暈,七年積壓的疑問、憤怒、思念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他憑什么?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時刻前夕出現,
用這樣簡單的一封信就打亂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屏幕上顯示"程遠"。周雨晴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雨晴,
我媽想確認一下明天敬酒時你穿哪套禮服,紅色那件還是香檳金那件?
"程遠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溫暖而踏實。"香檳金那件吧,"她機械地回答,
"更配你的西裝。""好。對了,我訂了你最喜歡的那家日料,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婚禮前最后一頓單身晚餐,嗯?"程遠的聲音帶著笑意。周雨晴的目光落在地毯上那封信上,
喉嚨發緊:"程遠,我...我今晚可能有點事,能不能改天?
"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下:"當然,如果你累了我們就改天。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幾乎是倉促地掛斷了電話,然后彎腰撿起那封信,
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2 舊情復燃的抉擇老地方。
只有她和許辰知道的地方——大學后門那條小巷盡頭的咖啡館,他們曾經度過了無數個下午。
他寫他的小說,她畫她的素描,偶爾交換一個眼神,就能讓彼此心跳加速。
周雨晴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個小時后,
她將面對七年來日思夜想卻杳無音信的人。她應該去嗎?在婚禮前夕,
去見那個曾經傷透她心的初戀?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手機屏幕,
相冊里最新的一張照片是她和程遠的訂婚照。照片上的她笑容得體,程遠摟著她的肩膀,
眼神中滿是自豪。這是一段被所有人看好的姻緣,程遠能給她安穩的生活,體面的社會地位,
還有父母期盼已久的安定。但為什么,此刻她的心卻如此動搖?周雨晴走出酒店,
五月的風帶著初夏的暖意拂過她的臉頰。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她需要時間思考,需要獨處的空間來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車窗外的城市景色飛速后退,
周雨晴的思緒卻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夏天。那時她還是美術學院的大三學生,
許辰是文學院的風云才子。他們在一次校際文學比賽中相識,他獲得小說組一等獎,
她的插畫獲得最佳視覺表現獎。頒獎典禮后的交流會上,
他們發現彼此都喜歡同一家小眾咖啡館,喜歡同一位法國導演的電影,
甚至都喜歡在雨天聽爵士樂。相愛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周雨晴記得許辰第一次吻她是在校園的櫻花樹下,花瓣飄落在他們相觸的唇間,
那一刻她以為那就是永恒。他總說她是他的白月光,純凈而美好;而她笑稱他是她的朱砂痣,
刻在心上永遠抹不去。直到那個暑假,許辰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告別,沒有解釋,
只有空蕩蕩的出租屋和一張未完成的小說手稿。她發了瘋似的找他,
卻只從他室友那里得知他父親病重,他連夜趕回了老家。之后所有的電話都不再接聽,
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三個月后,當周雨晴終于從悲痛中勉強振作時,
她收到了許辰從國外寄來的一封簡短的信,說他因為家庭原因必須離開,請她忘記他。
信紙上有幾處模糊的痕跡,像是被淚水打濕過。那之后,她再也沒見過他。
出租車停在公寓樓下,周雨晴付完車費,機械地走進電梯。她的公寓是程遠幫她選的,
位于市中心高檔小區,安保完善,鄰居都是精英階層。程遠說這里離他公司近,
婚后他上班方便。推開門,周雨晴徑直走向衣柜最底層,從一個小盒子里取出一本舊相冊。
翻開第一頁,就是她和許辰在畢業旅行時拍的合照。照片上的許辰摟著她的肩膀,笑容燦爛,
眼睛里盛滿了星光。那時的他們,以為未來有無限可能。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母親。
"晴晴,明天婚禮的流程表我再看一遍,你確定不要中式儀式嗎?程家那邊...""媽,
"周雨晴打斷她,"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怎么了?
""你還記得許辰嗎?"長久的沉默后,母親嘆了口氣:"怎么突然提起他?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果他...如果他現在出現,你會怎么想?""周雨晴,
"母親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你明天就要結婚了。程遠是個好男人,對你一心一意,
家世也好。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犯糊涂。""我只是...隨便問問。""晴晴,
生活不是小說。"母親的聲音柔和下來,"年輕時誰沒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
但婚姻是現實的,激情會褪色,只有合適的人才能陪你走完一生。許辰當年不告而別,
現在又算什么?"掛斷電話后,周雨晴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黃昏漸漸降臨。
母親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她一直不愿面對的現實——她和許辰的故事早已結束,
只是她從未真正放下。3 年未解的心結時鐘指向六點半,距離許辰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周雨晴看著鏡中的自己,精心修飾的妝容,得體的連衣裙,一切都符合程太太的身份。
但她的眼睛里,卻閃爍著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光芒。最終,她拿起包和鑰匙,走出了公寓。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也許只是為了要一個答案,一個遲到了七年的解釋。
出租車穿過華燈初上的城市,周雨晴的心跳隨著距離的縮短而加速。
當車子拐進那條熟悉的小巷時,她的呼吸幾乎停滯。咖啡館還在,招牌甚至都沒換,
只是看起來更舊了些。付完車費,周雨晴站在咖啡館門口,手指懸在空中,
遲遲沒有推開那扇門。七年的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面對門后的那個人。深吸一口氣,她推開了門。咖啡館內燈光昏黃,
熟悉的爵士樂緩緩流淌。周雨晴的目光掃過每一張桌子,
最后定格在角落的那個位置——他們曾經最常坐的地方。一個身影背對著門口,
肩膀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即使看不到臉,周雨晴也能確定那就是許辰。七年來,
那個背影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里,從未模糊過。她的腳步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動,
直到站在那張桌子前。許辰抬起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他還是那么好看,
只是眼角多了幾道細紋,眼神中的少年意氣被沉穩取代。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
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桌上放著一杯黑咖啡和一臺筆記本電腦,
就像七年前無數個下午一樣。"你來了。"許辰的聲音比記憶中低沉,卻依然讓她心頭一顫。
周雨晴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她應該說什么?質問他為什么消失?
告訴他明天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還是干脆轉身離開?許辰站起身,
示意她坐下:"要喝點什么嗎?還是老樣子?""摩卡,加雙份奶油。"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隨即意識到自己還記得這么清楚。許辰的嘴角微微上揚,轉身去吧臺點單。
周雨晴注視著他的背影,七年積壓的情緒在胸腔翻涌。她應該憤怒的,
應該質問他的不告而別,但此刻她只是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仿佛這七年的時光從未存在過。
許辰端著咖啡回來,輕輕放在她面前:"你一點都沒變。"周雨晴苦笑:"怎么可能沒變?
七年了,許辰。""我知道。"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咖啡杯,"我欠你一個解釋。
""為什么是現在?"周雨晴直視他的眼睛,"在我婚禮前一天?
"許辰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因為我剛知道你要結婚的消息。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
最近才回國。""一封郵件,一個電話,有那么難嗎?七年,許辰,整整七年你音信全無。
"周雨晴的聲音開始顫抖,"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對不起。"許辰伸手想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