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刀劃開松本隆一的頭皮時，我聞到了焦糖爆米花的味道。
這個天照集團開發部長的顱腔里，精密排列的腦機芯片正在滋滋冒煙。他的面部肌肉，
保持著蒙娜麗莎的微笑。右手卻死死攥著張泛黃的照片——那上面二十歲的，
我穿著警校制服，正在給當時的男友岸谷整理領帶。
"死亡時間與云端會議室的切腹表演完全同步。"法醫宮城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聲。
他的機械手指。劃過尸體肋下的十二道切口。"就像被操縱的提線木偶。"我摘掉橡膠手套，
指尖殘留著松本皮膚的觸感。三個月前。他還在銀座的高級酒吧向我求婚，
鉆石戒指在霓虹燈下閃著冷光。此刻，他破碎的電子眼突然彈跳起來，
齒輪在空中重組為微型攝像頭。虹膜倒影里有個黑影，正從通風管爬出。"小心！
"宮城突然把我拽進懷里。手術刀擦著他的人造皮膚飛過。
釘在正在直播解剖過程的電子屏上。畫面瞬間雪花紛飛，
映出我們糾纏的身影——像極了當年岸谷，在更衣室突然吻我的那個下午。
1.雨夜克隆暴雨沖刷著老式公寓的霓虹招牌。我踹開301室鐵門時，
腐壞的晶體管氣息撲面而來。那臺父親最愛的CRT顯示器突然亮起，
滿屏亂碼匯聚成岸谷的臉。"你果然還留著備用鑰匙。"全息投影里的他，
穿著三年前分手時的灰西裝，領帶夾閃爍著松本大腦里的金色代碼。
"理事長要我帶句話：游戲剛開始。"地下室的機械轟鳴突然加劇。我握槍的手在發抖。
當年就是在這個房間，岸谷用我父親的實驗數據，換來檢察廳的晉升通行證。生銹的鐵門后，
二十具培養艙，正在幽藍液體中沉浮，每張蒼白的臉，都是我的復刻品。
最靠近門口的克隆體突然睜眼，她的電子聲帶發出岸谷的聲線："還記得我們的初夜嗎？
你后背的胎記..."我扣動扳機的瞬間，整面墻的顯示器同時爆炸。
玻璃碎片中傳來岸谷的笑聲："現在換你當實驗品了，涼子小姐。
"2.數據未亡人云端葬禮是個荒誕劇場。松本的量子棺槨，懸浮在現實靈堂。
他的數字化身，卻在虛擬空間朗誦《神曲》。當我觸碰全息花圈，
數據流突然入侵視覺神經——記憶碎片里，父親正將發光的腦組織，注入松本太陽穴。
"令尊的潛意識編碼就像毒品。"天照集團的新任特助神野綾香突然現身。
這個曾被我親手送進少管所的黑客少女，此刻穿著高定套裙像把淬毒的刀。
"他讓五萬人自愿成為代碼容器，包括你的..."她涂著黑色甲油的手指，劃過我的婚戒。
畫面突然切換成監控錄像：昨夜我的身體，正在公寓床上沉睡，另一個我卻在天臺，
用父親的手術刀割腕。血珠在空中組成鳳凰圖騰時，身后傳來岸谷的鼓掌聲。
"想知道克隆體存放地址嗎？"神野的耳釘，突然射出激光，在虛擬墓碑刻下經緯度坐標。
"用你藏起來的實驗日志來換，檢察官大人。"3.記憶追獵渡鴉的藏身處，彌漫著焦糖味。
這個穿鉚釘皮衣的少年黑客，正在拆解松本的電子腦，
突然把神經鏈接線插進我后頸："他們要改寫你的記憶！"意識被拋入數據高速公路的瞬間，
八輛黑色戰車，從童年記憶里沖出。我騎著虛擬摩托，碾過母親墜樓的場景。
后視鏡里岸谷的座駕，正在吞噬沿途數據。他的車載音響，
在播放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爵士樂。"為什么要逃？"他的聲音混著電磁雜音。
"當年你在我和正義之間選了后者..."突然，有摩托車從側方撞來。騎手掀開頭盔，
露出神野譏誚的臉："前輩的駕駛技術，還是這么爛啊。"三輛車在記憶迷宮里糾纏碰撞。
神野的機車，突然變形為巨型蜘蛛，毒牙刺入岸谷的車胎。在爆炸的數據流中，我看見松本，
跪在父親面前，手捧的腦灰質里，沉睡著我的克隆體。4.鏡獄醫療艙的消毒水味讓我作嘔。
宮城遞來的平板顯示：新增的三起微笑自殺案，受害者都是曾參與腦機接口實驗的法官。
當我調取自己昏迷時的監控，畫面里的"我"，正在鏡前梳頭——這個動作持續了37秒，
直到鏡子突然滲出鮮血。"電子腦的異常數據，對應著松本死亡時間。"渡鴉發來的視頻里，
另一個我正用口紅在鏡面書寫公式，那是父親最后的手稿缺失頁。
神野的臉突然擠進鏡頭："告訴你個秘密，這些克隆體..."視頻戛然而止。
我砸碎浴室的鏡子，在裂縫中發現微型攝像頭。
岸谷的聲音從通風管傳來："當年你父親就是這樣監視我們的。"突然，有機械臂破墻而出。
注射器扎進脖頸的瞬間，我看見神野舉著槍站在門口，槍口對準的卻是自己的太陽穴。
5.意識棱鏡"歡迎來到棱鏡法庭。"神野的數字化身，懸浮在數據洪流中。
她腳下踩著我的克隆體頭顱。這個由天照集團打造的虛擬審判廳正在直播，
彈幕像蝗蟲般啃食著全息屏幕。突然，岸谷扯斷我后頸的神經鏈接線，
血腥味在現實世界炸開。他把我按在還在滲血的鏡墻前："想救那個小黑客？
那就向八百萬觀眾承認自己精神分裂。"我盯著直播畫面里，被數據鎖鏈纏繞的渡鴉，
少年黑客的機械義肢正在融化。彈幕突然沸騰——有人在深網放出我父親的人體實驗視頻，
畫面邊緣閃過我穿病號服的側臉。"三年前你就該死在手術臺。"岸谷的呼吸，
噴在我結痂的電子腦接口處，這個位置有他留下的咬痕。神野的嗤笑，
從擴音器傳來："前輩連威脅人都這么老套。"她突然切斷渡鴉的左手拋向鏡頭，
彈幕炸出打賞特效。6.記憶墳場松本攥著的照片在證物袋里泛著油光。
我戴上神經鏈接器逆向追蹤，意識突然墜入二十歲的雨夜。警校更衣室的儲物柜滴著水，
岸谷的白襯衫貼著我的皮膚。他手指劃過我后背胎記的觸感如此真實。
"別信他們的記憶編碼..."母親的聲音從儲物柜深處傳來。我踹開銹蝕的鐵門，
卻看見她墜樓時的場景：被封裝在玻璃器皿里，破碎的八音盒，正在播放父親最愛的肖邦。
現實中的警報突然轟鳴。宮城舉槍指著，
正在解析照片的渡鴉："他剛剛往天照服務器上傳了病毒！
"少年黑客的瞳孔變成數據漩渦："是涼子姐讓我..."話音未落。
他的太陽穴迸出藍色電弧。我撲過去時，只接到一截斷指。
斷面露出微型發信器——和神野耳釘同款。7.黑市新娘新宿地下城的霓虹燈管，
滴著仿生血液。我裹緊兜帽，穿行在機械僧侶的誦經聲中。記憶典當行的老板娘，
正在拍賣"檢察官初夜記憶"。"你的克隆體在黑市很搶手。
"穿旗袍的AI用煙槍指向暗室，二十個"我"在玻璃罐里沉睡。最靠前的克隆體突然睜眼，
她的電子聲帶震動著我的骨骼："岸谷先生更喜歡我這個版本。
"貨架后方傳來熟悉的古龍水味。我轉身時，看見岸谷正在試穿機械義肢。
他新裝的激光目鏡掃過我胸口："現在換你求我了？"神野的笑聲，從通風管鉆進來。
她控制的無人機，正懸在我克隆體們的眉心。8.直播審判我站在被告席，
看著全息投影里的自己。那個"涼子"正在供述，如何篡改松本記憶。她脖頸處的咬痕，
和我的傷口完美重疊。旁聽席的神野舉起噴漆罐，在旁聽席玻璃上畫出血色鳳凰。"異議！
"宮城突然闖入直播畫面。他的機械臂展開成數據面板。
"真正的死者是..."法庭穹頂突然塌陷，數據暴雨傾盆而下。我在泥濘中摸到塊芯片，
插入耳后接口的瞬間，看見母親在實驗室喂養克隆嬰兒——那個嬰兒后頸的胎記，
和我的一模一樣。9.記憶迷宮渡鴉的殘存意識，在數據墳場飄蕩。我騎著數據摩托，
沖進他的記憶宮殿。看見少年正在破解我父親留下的密碼墻。墻面上閃爍的公式，
突然具象成母親的臉。她說出的坐標，指向我公寓地下室。"快走！
"渡鴉的虛影突然推我墜入通風管。我在自由落體中，
看見兩個岸谷在對峙：一個正在刪除證據，另一個在給警視總監發密信。
現實中的槍聲與數據爆炸同時響起。我在地板夾層中，找到生銹的保險箱。
輸入母親忌日數字的瞬間，神野的槍管頂住我后腦："多謝帶路，檢察官小姐。
"10.彈幕審判神野的槍管在顫抖。保險箱里躺著父親的人皮封面筆記本，
泛黃紙頁上我的字跡正在蠕動重組。直播間突然涌入十萬觀眾，
彈幕墻遮住她的臉：【殺她取代碼】VS【聯手揭黑幕】"選啊。
"神野的耳釘射出全息選項框。"觀眾給你三秒。"我撕下寫著母親名字的書頁塞進嘴里，
墨跡在舌尖化作酸澀的藥丸味。神野扣動扳機的瞬間，彈幕突然清空——岸谷的機械義眼，
正在直播間刷屏打賞，虛擬玫瑰淹沒了槍聲。筆記本夾層掉出微型投影儀，
1999年的父親在雪花屏里哀求："別相信任何克隆體..."話音未落。我的電子腦，
突然播放神野的童年影像：少管所里她，正把典獄長的眼球塞進USB接口。
11.數據禪堂機械僧侶的誦經聲，穿透地下黑市。我跪在數據佛龕前，
渡鴉的斷指在香爐里燃燒成二維碼。住持的機械臂遞來簽筒，
搖出的電子簽文顯示：松本自殺前最后定位。"施主可要超度數據亡靈？
"佛龕后的暗門突然洞開。二十個我的克隆體，正在接受腦機改造。
彈幕瘋狂刷新：【銷毀證據】需要9999番茄幣。【拯救本體】需要13140番茄幣。
我摘下婚戒投入功德箱，佛龕突然變形為操作臺。正在破解克隆體鎖鏈時，住持的僧袍滑落，
露出天照集團的鳳凰紋身。他手中的降魔杵，正是一把DNA采樣槍。
12.替身拍賣新宿歌舞伎町的全息招牌，滴著虛擬血雨。我混入拍賣會現場，
大屏正在展示"檢察官完美替身"的使用說明。我的克隆體被鎖在展示柜里，
她脖頸的咬痕比我的更深。"現在競拍初夜記憶數據！"主持人的機械觸手指向我。
岸谷突然舉牌："用她本人來換。"全場哄笑中，神野掀開兜帽。她太陽穴的接口，
插著渡鴉的斷指："我出雙倍，要那個會發抖的版本。"克隆體突然撞向玻璃，
她的口型在說"快逃"。我引爆電磁脈沖器的瞬間，所有克隆體眼睛泛起紅光。
她們齊聲哼唱：父親實驗室的安眠曲。13.現實法庭九十九臺攝像機，
對準我流血的電子腦接口。檢察官制服下，藏著神野給的意識棱鏡。
它在播放理事長修改我記憶的錄像。法官的假發里鉆出數據線，正連接著天照集團的服務器。
"被告是否承認精神分裂？"岸谷作為證人起身。他的機械手指，
在虛空劃出我們纏綿的全息影像。旁聽席的神野突然咳嗽。吐出的血珠，
在空中拼成"他在說謊"。我當庭扯開衣領，露出后頸的克隆體編號烙印。全場驚呼中，
法官的法槌突然長出利齒，咬住我呈交的腦灰質樣本——那里面沉睡著理事長年輕時的記憶。
14.記憶繭房渡鴉殘留的意識，帶我潛入理事長的夢境。這個由無數屏幕組成的空間，
正在重播人類歷史上的所有戰爭。理事長化身少年模樣，在喂養電子寵物。
"你父親差點成功。"少年指向某個監控畫面，母親正在給嬰兒克隆體注射疫苗。
"他用你的基因造出了完美容器..."數據海嘯突然襲來，
我在溺斃前看到驚人真相：所有自殺者都是我的基因改良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