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夜色如墨夜色如墨,空氣中彌漫著初夏微濕的芬芳。顧清秋站在全身鏡前,
細致地審視著自己的裝扮。身上這件Dior高定香檳色魚尾裙,
是她特意為今晚的慈善拍賣會挑選的,每一寸剪裁都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手腕上,那只陸景深去年生日送的百達翡麗星空腕表,正幽幽地散發著低調的光芒。
她伸出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耳垂上點綴的鉆石耳釘,鏡中的女人明艷動人,
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待。陸景深,她的丈夫,
一個在外人眼中高冷禁欲、不近女色的商業巨子,唯獨在她面前,
偶爾會流露出幾分難得的溫柔。雖然他總是忙于工作,但今晚的拍賣會,
是他親口答應陪她一同出席的。一想到陸景深那張俊朗卻總是沒什么表情的臉,
顧清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這種反差,正是她迷戀他的地方。約定的時間將至,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的低鳴。顧清秋提起裙擺,優雅地走向門口。她知道,陸景深向來守時。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靜靜地停在別墅門口,車牌號是她熟悉的那一串。顧清秋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底那絲雀躍,臉上恢復了平日里豪門千金該有的從容與矜持。她伸手,
準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車門應聲而開,預想中空無一人的座位上,
卻坐著一個年輕陌生的女孩。顧清秋的動作頓住了,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凝固。
她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女孩依舊巧笑倩兮地坐在那里,
身上穿著與她這條高定禮服風格格格不入的職業套裝,顯得有些局促,卻又努力維持著鎮定。
那女孩約莫二十出頭,妝容精致,一雙眼睛正帶著幾分探究和掩飾不住的得意看向她。
在顧清秋目光掃過來的瞬間,女孩甜甜地開口,聲音清脆:“嫂子好。”她嘴上喊著嫂子,
身體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起身讓位的意思。駕駛座上的陸景深正側著頭講電話,
語氣聽不出情緒,似乎并未注意到這邊的異常。顧清秋的心,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從頭涼到腳。她維持著拉開車門的姿勢,看著眼前這個“驚喜”,
原本精心打扮的好心情消失殆盡。她是誰?為什么會坐在陸景深的副駕?
無數個問號在她腦中盤旋。“下來。”顧清秋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意,
眼神如同淬了冰,直直射向副駕駛座上的林晚晴。林晚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大約沒想到顧清秋會如此直接。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唇,眼圈微微泛紅,
泫然欲泣地看向駕駛座的陸景深,尋求幫助。然而,陸景深依舊專注在電話上,
似乎并未察覺她求救的目光。車內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林晚晴在顧清秋逼人的注視下,
再也坐不住,狼狽地推開車門,從副駕駛座下來,不情不愿地挪到了后排。她低著頭,
手指緊緊攥著衣角,肩膀微微顫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顧清秋面無表情地坐進副駕駛,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力道不大,卻透著一股煩躁。她自顧自地調整著座椅,
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無傷大雅的小插曲,但微微蹙起的眉頭泄露了她此刻不佳的心情。
這時,陸景深終于結束了通話。他掛斷電話,
銳利的目光在顧清秋和后排的林晚晴之間掃了一眼,察覺到氣氛的詭異。“怎么了?
”他開口,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隨即又轉向顧清秋,聲音放緩了些:“時間不早了,
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家?”顧清秋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正低頭抹眼淚的林晚晴,
心中的煩悶又加重了幾分。她懶得再和陸景深多費口舌,
直接對著后視鏡里的林晚晴冷淡地說道:“我現在沒心情去什么拍賣會了。陸總要回家休息,
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林晚晴聞言,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清秋,
眼淚更是簌簌地往下掉。陸景深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算是默許了顧清秋的決定。林晚晴見狀,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只能委委屈屈地打開車門,失魂落魄地下了車。車子重新啟動,緩緩駛離。回到別墅,
陸景深從身后輕輕抱住顧清秋,下巴抵在她的頸窩,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還在生氣?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顧清秋沒有掙開,任由他抱著,
語氣卻依舊清冷:“陸景深,結婚三年,這是你第一次讓別的女人坐你的副駕。
你知道我不是在乎一個座位,我在乎的是這個位置代表的意義。”陸景深沉默了幾秒,
才輕描淡寫地解釋:“她叫林晚晴,公司新來的助理,今天有個文件急著送過來,
我順路就帶上了她。想著拍賣會那種場合,也讓她見識一下。”他頓了頓,補充道,
“我和她沒什么,你別多想。”說著,他低下頭,試圖用一個吻來結束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顧清秋微微偏頭避開了他的吻,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她看著陸景深,
一字一句地說:“最好是這樣。”她表面上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但心底的疑云卻并未消散。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恐怕沒有陸景深說的那么簡單。這個林晚晴,
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無害。02 星河之淚一夜未眠。顧清秋躺在空曠的雙人床上,
身側的位置冰涼。陸景深昨晚沒有再進臥室,她也不想知道他在哪個房間睡的。
窗外的天光漸漸泛白,她睜著眼,腦海里反復回放著林晚晴那張楚楚可憐又暗藏得意的臉。
陸景深的解釋在她聽來蒼白無力。新來的助理?順路?見識世面?
這些理由放在任何一個普通員工身上或許成立,但副駕駛這個位置,
對于陸景深這種身份的男人而言,其意義不言而喻。三年婚姻,他從未讓任何異性坐過那里,
這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顧清秋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她清楚地記得林晚晴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挑釁,以及刻意喊出的那聲“嫂子”。
這分明是一場有預謀的示威。越想,顧清秋的心越沉。她起身,赤腳走到落地窗前,
看著晨曦中的城市輪廓。一種強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她總覺得,這個林晚晴,
以及昨晚發生的一切,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上午十點,
顧清秋剛結束和私人理財顧問的視頻會議,王助理的微信就進來了。幾張照片,
以及一條朋友圈截圖。點開照片的瞬間,顧清秋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照片的背景是昨晚的慈善拍賣會現場,林晚晴笑靨如花地站在人群中,
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鉆石項鏈,正是昨晚拍賣圖錄上顧清秋一眼看中的那條“星河之淚”。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指給陸景深看,他只淡淡瞥了一眼,沒什么表示。她以為他不喜歡,
便作罷了。沒想到,這條項鏈最終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另一個女人的脖子上。
更讓她感到一陣生理性惡心的是那條朋友圈文字:“總裁大人說,女孩子受了委屈也要堅強!
擦干眼淚,遵命,我的總裁大人![奮斗][奮斗]”配圖是那條“星河之淚”的特寫,
鉆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總裁大人……”顧清秋低聲重復著這四個字,
胸口一陣翻涌的悶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昨晚她命令林晚晴下車,讓她“受了委屈”,
所以陸景深就用這條本該屬于她的項鏈去安撫他的“小助理”?好,很好。
顧清秋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和屈辱。直接找上門去撕打質問?太掉價,
也太稱林晚晴的意。她顧清秋丟不起這個人。她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李店長,
我是顧清秋。”電話那頭,愛馬仕半島酒店精品店的李店長立刻熱情地回應:“陸太太,
早上好!今天有什么可以幫到您?”“幫我準備一批項鏈,”顧清秋語氣平靜,
聽不出任何波瀾,“款式要經典,價格嘛,看著辦,不能太寒酸。數量……陸氏集團總部,
除了一個叫林晚晴的,其他所有女性員工,一人一條。”李店長那邊似乎愣了一下,
但職業素養讓她迅速反應過來:“陸太太請放心,我馬上安排,保證讓您滿意。
請問什么時候需要?”“今天下午,越快越好。直接送到陸氏集團前臺,交給王助理簽收。
”顧清秋補充道,“對了,每條項鏈的包裝里,都附上一張卡片。”“卡片內容您指示。
”顧清秋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總裁夫人說,每個女孩都值得更好!遵命,
我的總裁夫人!”“噗……”電話那頭的李店長顯然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隨即正色道,
“明白了,陸太太,這就去辦。”掛斷電話,顧清秋的眼神冷冽如冰。
林晚晴不是喜歡在朋友圈炫耀嗎?那她就讓她見識一下,
什么才是真正的“總裁夫人”的排場。當天下午三點,四十六個橙色的愛馬仕禮盒,
由專人分批送達陸氏集團總部大廈。王助理辦事效率極高,迅速按照顧清秋的指示,
將項鏈分發給了每一位符合條件的女性員工。他還特意叮囑了大家,
收到禮物后務必在朋友圈“感謝”總裁夫人,文案統一。一時間,
陸氏集團的內部工作群和員工的朋友圈徹底被橙色的海洋淹沒。“我的天!
這是什么神仙福利!感謝總裁夫人!”“總裁夫人也太豪橫了吧!愛馬仕項鏈說送就送!
”“嗚嗚嗚,總裁夫人您還缺女兒嗎?會花錢的那種!”“瞧瞧這氣度,
這才是正宮娘娘的風范啊!”“總裁夫人說,每個女孩都值得更好!遵命,我的總裁夫人!
@顧清秋 [圖片][圖片]”……各種彩虹屁和驚嘆聲此起彼伏,
配上琳瑯滿目的愛馬仕項鏈照片,以及那句統一又囂張的文案,
消息如同病毒一般在整個陸氏集團迅速擴散,并很快傳到了其他公司。
八卦群里更是炸開了鍋,各種版本的猜測和議論甚囂塵上。
“總裁夫人手撕小三”、“豪門正宮的碾壓式反擊”等標題層出不窮。
林晚晴是在衛生間的隔間里看到這些朋友圈的。起初,她還以為是誰在開玩笑,
直到她親眼看到自己的部門主管和幾個同事都喜滋滋地發了同樣的朋友圈,
脖子上還戴上了嶄新的愛馬仕項鏈,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隔間外,同事們壓低聲音的議論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
“聽說了嗎?昨晚拍賣會那條‘星河之淚’,總裁拍下來送給林助理了。”“真的假的?
那可是顧總看上的啊……”“可不是嘛,結果今天總裁夫人就來了這么一出,嘖嘖,
這臉打得,啪啪響。”“林助理那條項鏈再貴,能跟全公司這么多條比嗎?
這明擺著就是告訴她,別想太多。”“可憐哦,還發朋友圈炫耀呢,
現在成了全公司的笑柄了吧。”屈辱、憤怒、難堪……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沖擊著林晚晴的神經。她死死咬著下唇,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條“星河之淚”此刻仿佛成了一個烙印,燙得她脖子火辣辣地疼。
她狼狽地從脖子上摘下項鏈,胡亂塞進包里,仿佛那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所謂的“總裁大人的饋贈”,在顧清秋這雷霆萬鈞的一擊之下,徹底變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燙手的山芋。傍晚,陸景深結束一場跨國視頻會議,剛走出會議室,
就看到林晚晴紅著眼圈等在門口。“陸總……”林晚晴一開口,聲音就帶上了哭腔,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她將那個裝著“星河之淚”的首飾盒雙手遞到陸景深面前,哽咽道:“對不起,陸總,
這條項鏈我不能要。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收這么貴重的禮物,
更不該發朋友圈……現在全公司的人都在笑話我,說我是……說我是……”她抽泣著,
委屈地訴說著下午在公司遭遇的“羞辱”,刻意避開了顧清秋的名字,
卻句句都在暗示是顧清秋的報復讓她顏面盡失,在公司待不下去。
陸景深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又聯想到下午助理團隊隱晦匯報的“愛馬仕事件”,
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周身的氣壓也隨之降低。他沒有去接那個首飾盒,
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林晚晴,眼神晦暗不明。03 總裁夫人玄關處的光線有些暗,
襯得客廳里水晶燈的光芒愈發耀眼。陸景深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
林晚晴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像個受驚的小媳婦。顧清秋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
手里端著一杯剛泡好的檸檬水,甚至沒有抬眼看他們。“清秋。”陸景深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他拉著林晚晴走到顧清秋面前,“林助理有些話想跟你說。”林晚晴立刻配合地低下頭,
聲音帶著刻意壓制的哭腔:“太太,對不起。昨天在車上,還有今天朋友圈的事情,
都是我不懂事,太高興了,所以才……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我。”她微微抬眼,
飛快地瞟了一眼陸景深的臉色,又迅速垂下眼睫,肩膀微微聳動,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顧清秋輕輕放下水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她終于抬起頭,目光落在林晚晴身上,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高興昏了頭?
林助理的頭緒,看來不太經得起高興。不過也是,
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戴上‘總裁大人’親手送的項鏈,還是我曾經看上的款式。
”林晚晴的臉白了白,嘴唇囁嚅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陸景深皺了皺眉,
開口解釋:“那條項鏈,只是順手拍下的,看她昨天受了委屈,算是個歉意。你別想太多。
”“順手?”顧清秋挑眉,看向陸景深,“陸總的‘順手’還真是特別。
我記得昨天王助理也跟著忙前忙后,他是不是也‘受了委屈’,
陸總是不是也該‘順手’表示一下歉意?比如,送他一塊百達翡麗?”她語氣平淡,
卻字字帶刺。陸景深一時語塞,臉色有些難看。顧清秋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林晚晴身上,
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三分:“林助理,我不管你是真不懂事,還是假裝糊涂。有幾句話,
我今天說明白了。”她頓了頓,清晰地說道:“我不是你老師,
也沒工夫教你怎么在豪門里當個合格的助理。但我是陸景深的妻子,這個位置,風大雨大,
不是什么人都能站穩的。誰敢跟我老公不清不楚,動些不該有的心思,
我絕對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聽懂了嗎?
”林晚晴被她平靜卻充滿壓迫感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甘和怨毒。陸景深揮手讓林晚晴先離開。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氣氛卻比剛才更加凝滯。“你一定要這樣嗎?
”陸景深的聲音帶著疲憊,他松了松領帶,“她只是個剛入社會的女孩,
你用這種手段對付她,有意思嗎?”“剛入社會的女孩?”顧清秋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陸景深,你公司剛入社會的女孩,都敢明目張膽覬覦老板娘的位置,還在朋友圈指桑罵槐,
你們陸氏的企業文化可真是獨特。還是說,她覺得有你撐腰,所以有恃無恐?”她站起身,
直視著陸景深,“我喜歡那條項鏈,你明明知道。你把它送給一個處心積慮想上位的女人,
反過來指責我手段過分?陸景深,你到底有沒有心?”“我沒有!
”陸景深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猛地抬高了聲音,“我只是看她哭得厲害,
讓我想起……”他話說到一半,猛地頓住,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混亂。他深吸一口氣,
語氣卻更加冰冷:“她因為你那些所謂的‘警告’和‘敲打’,哭了一整晚!你知不知道,
我最見不得女孩子那樣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臉色變得有些猙獰。
顧清秋看著他,心中那絲微弱的希冀徹底熄滅。原來,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在乎她的感受。
“我欺負弱者?”顧清秋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陸景深,你看清楚,到底是誰在欺負誰!
是她坐在我的位置上挑釁,是她戴著本該屬于我的項鏈炫耀!你現在為了她,來質問我?
”“夠了!”陸景深猛地揮手,將手邊的水晶杯狠狠掃落在地。
“啪——”玻璃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碎片四濺,如同他們之間驟然出現的裂痕。
陸景深雙眼赤紅,指著顧清秋,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她?!
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咄咄逼人?!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