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稚子睜眼,亂象初現(xiàn)我從泥土里睜開眼時,指尖還纏著蚯蚓的尸體。
四周是焦黑的樹干,風(fēng)里飄著鐵銹味,遠處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哭喊聲。我踉蹌著爬起來,
銀發(fā)上沾著灰燼,金眸映出滿地狼藉——破碎的陶罐里泡著發(fā)黑的餅渣,織布機倒在血泊中,
某個繡著并蒂蓮的枕頭滾進火堆,焦糊味里混著皮肉燒焦的氣息。哭聲來自村口。
我踩著碎石跑過去,看見穿白衣的修士正掐著幼童的脖子,他指尖涌出的黑霧鉆進孩子眉心,
后者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靈氣枯竭,只能從凡人精血里榨了。
"修士聽見腳步聲,側(cè)頭看我,眼里跳動著暗紅魔紋,"小丫頭,要不要來試試?"我想逃,
卻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嘶吼。掌心突然泛起金光,那光如活物般竄出,
纏繞在修士手臂上滋滋作響。他慘叫著松手,黑霧在金光中化作青灰色煙塵,
露出下面蜷縮的幼童。我撲過去抱住孩子,發(fā)現(xiàn)他頸間掛著半塊平安鎖,
鎖面上刻的"長命百歲"已被血污覆蓋。"天道居然長成小哭包模樣?
"沙啞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我抬頭,看見匹皮毛雪白的狼正舔舐前爪的傷口,
尾巴尖端染著紫黑血跡,"哭什么?你流的眼淚,能救活這些螻蟻?"狼躍下樹時,
我聞到他身上混著松脂與血腥的氣味。他用鼻尖頂了頂我懷里的孩子:"沒死透,
但中了魔毒。"接著扭頭看向我,瞳孔在暮色中縮成豎線,"喂,小天道,想救他嗎?
"我攥緊孩子的平安鎖,指甲刺破掌心:"求你......""真難看。
"狼甩尾抽飛一塊碎石,卻在我踉蹌時用脊背接住我,"趴在我背上,閉上眼。
要是敢咬我耳朵,就把你扔去喂禿鷲。"他跑得極快,風(fēng)割得我睜不開眼。
懷里的孩子忽然咳出血沫,染紅了我胸前的菱形星紋。狼的聲音悶悶的:"忍著點,
靈狼血能吊住他的命。"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前爪的傷口在不斷滲血,
滴在孩子唇上竟化作淡藍色光點。廢墟城鎮(zhèn)的石墻上爬滿裂痕,
"補天閣"的匾額斜掛在斷柱上,閣內(nèi)供著的女媧像已斷成三截。狼在殘碑前停下,
我摸向碑上模糊的紋路,指尖剛觸到"補"字,劇痛突然從眉心炸開。
畫面如潮水般涌來:金碧輝煌的神殿中,諸神舉著發(fā)光的鎖鏈加固穹頂,
卻被黑色觸須般的東西穿透身體。為首的女神轉(zhuǎn)身時,我看見她面容與我眉心星紋一模一樣,
她將最后一塊五彩石嵌入裂縫,回頭對我笑:"藍桉,活下去......""醒了?
"狼的爪子拍我的臉,"哭得鼻涕都滴在我毛上了。"他舔了舔孩子的額頭,
魔毒已退成淡青色,"這破地方曾是諸神的據(jù)點,現(xiàn)在只剩魔氣殘留。
""他們......為什么會死?"我摸著女媧像的斷手,發(fā)現(xiàn)指縫間卡著片金色鱗片。
狼忽然低嚎一聲,撲過來將我按在殘碑后。一支淬毒的黑羽箭擦著我發(fā)梢飛過,
釘在墻上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遠處傳來陰惻惻的笑聲:"洪荒主神座下血魔將,
特來取天道本源。"狼的身體在我上方發(fā)抖,我這才注意到他尾巴根部只剩半截白骨。
血魔將的虛影從煙霧中浮現(xiàn),他掌心托著顆跳動的心臟,
上面還連著凡人的神經(jīng)脈絡(luò):"交出本源,饒你全尸。""跑!"狼咬住我的衣領(lǐng)往后拽,
卻被一道黑鞭纏住脖頸。我看見他眼中的掙扎,
聽見他喉間溢出的嗚咽——那是我第一次聽見靈狼的哭聲。"放開他!
"我抓起地上的碎石砸向血魔將,卻被魔氣掀飛出去。星紋在劇痛中發(fā)燙,狼突然掙斷黑鞭,
一口咬向血魔將的手腕。后者暴怒揮刀,銀光閃過的瞬間,我聽見骨骼斷裂的脆響。
狼的尾巴徹底斷了。他拖著斷尾爬向我,嘴里叼著顆泛著藍光的靈珠:"吞下去,
不然......我白斷尾了......"血魔將的刀再次劈來,我閉眼前看見狼閉上眼,
睫毛上沾著我的眼淚。靈珠入口即化,劇痛從丹田炸開。當我再次睜眼時,
血魔將的刀距我眉心只剩三寸,而我的指尖正抵著他的咽喉。
他眼中倒映著我的金眸——那里面不再是懵懂的恐懼,而是流動的星光。"滾。"我說。
血魔將在金光中灰飛煙滅,他的慘叫聲里混著遠處的狼嚎。我轉(zhuǎn)身時,狼已變回幼狼大小,
蜷縮在殘碑陰影里,斷尾處纏著我撕下的衣袖。我抱起他,發(fā)現(xiàn)他皮毛下的骨骼硌人,
原來威風(fēng)凜凜的靈狼,早已傷痕累累。"疼嗎?"我摸著他濕潤的鼻尖。
"疼......"他忽然張嘴咬住我的手指,卻只是輕輕磨了磨,"天道都是你這么蠢的?
用本源之力硬抗魔將......"他聲音漸弱,尾巴殘端蹭了蹭我手背,
"不過......哭得更難看了......"昆侖廢墟的月光格外冷。
我抱著狼爬上最高的斷壁,星紋在掌心亮起,
照亮了地表縱橫的黑色侵蝕線——那些如血管般蔓延的痕跡,正一點點抽空藍星的生機。
狼在我懷里抬起頭,他的眼睛映著星空:"后悔嗎?剛醒就要面對這些。
"我想起女媧像的微笑,想起幼童頸間的平安鎖,想起狼斷尾時的血滴在我掌心綻開的光。
星紋從掌心蔓延到眼底,當?shù)谝活w流星劃過天際時,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昆侖群山間回蕩:"我要藍星重生。就算用我的本源作土,
用我的骨血作肥,也要讓它重新長出靈氣,長出希望——"狼突然舔了舔我臉頰上的淚痕,
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傻子天道,記住了,我叫白澤。以后你闖的禍,
我可都要收報酬的......"我笑了,盡管眼淚還在流。遠處傳來幼童的啼哭聲,
那是被我救下的孩子在尋找親人。我抱緊白澤,感受著他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
忽然明白——從睜眼的這一刻起,我不再是懵懂的天道碎片,而是藍星的守護者。
而守護者的第一步,是帶著傷痛與希望,走向那個等待重生的世界。第二卷:靈脈修復(fù),
舊神低語(末法后期·探索)靈脈修復(fù),舊神低語我跪在黃河源頭的冰面上,
掌心貼著覆滿咒文的龍鱗。那些蝌蚪狀的符文啃噬著我的皮膚,
卻在觸及眉心星紋時化作青煙——這是藍星本源對"弒神者"的本能排斥。
白澤蜷縮在五步外的雪窩里,狼毛上結(jié)著冰碴,尾巴斷口處還在滲出金色血液,
卻偏要扯著嗓子笑:"小哭包,摸個龍鱗都能紅眼睛,等會兒見了更血腥的場面,
你不得哭成噴泉?"黃龍的殘魂在冰層下翻涌,如同一團被扯碎的鎏金箔紙。
我聽見他的聲音從地殼深處傳來,
每一個字都帶著冰河碎裂的劇痛:"三千年了......修士用我的脊骨做陣眼,
抽我的筋脈當靈網(wǎng)......"當最后一道封印被星紋灼穿時,
冰層下噴出的不是想象中的靈氣,而是黑紅色的霧,
霧里裹著無數(shù)張痛苦扭曲的人臉——他們張大嘴卻發(fā)不出聲音,指甲深深摳進我的腳踝。
"這是......活祭的怨魂......"白澤的聲音突然沙啞。我踉蹌著后退,
后腰撞上冰山,那些怨魂便如潮水般涌來,他們的衣飾從漢服到清裝不等,
眼中卻都凝著相同的絕望。我看見某個梳著雙髻的小姑娘拽住我的裙擺,
她脖頸上的勒痕與當年被修士屠殺的幼童一模一樣,
喉間突然泛起鐵銹味——那是我第一次嘗到藍星子民的血淚。"他們本應(yīng)入輪回,
卻被鎖在陣中魂飛魄散......"鴻鈞的虛影在雪霧中浮現(xiàn),道袍上染著星塵般的光點,
"洪荒主神需要碎片世界的天道純凈單一,于是讓諸神引導(dǎo)你們走向'仙道至上',
卻在暗中用血腥手段剔除變數(shù)。"他抬手拂過怨魂,那些虛影便化作螢火蟲般的光點,
卻在觸到我的掌心時又凝成鎖鏈形狀,"看,連凈化他們的力量,都帶著洪荒法則的烙印。
"白澤突然撲過來,用殘尾掃開纏向我腳踝的怨魂鎖鏈。他的身體已經(jīng)小到能被我單手捧起,
卻還在用牙齒撕扯最粗的那道魂鏈:"發(fā)什么呆!破陣啊!"我咬牙將星紋按在黃龍脊骨上,
劇痛中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黃龍前輩,借您骨血一用!"龍脈核心爆發(fā)出龍吟時,
白澤的妖丹化作流光沒入我的眉心。他在我識海里罵了句臟話,
卻又用意識傳來暖意:"別慌,不過是借你肚子存幾天妖丹......等老子恢復(fù)了,
要你天天給我烤鹿肉賠罪。"陣法碎裂的瞬間,黃河之水倒卷上天,
我看見河床底部刻滿了"殺俘祭天""血養(yǎng)靈脈"的碑文,每一道刻痕里都嵌著未腐的人骨。
東海深處的黑暗中,鯤鵬的殘識如巨鯨般游過。他的眼球是兩個翻涌的魔淵,
觸須上串著修士與妖族的頭骨,卻在嗅到我本源血的瞬間驟然靜止。
"藍星天道......"他的聲音像礁石摩擦,
"當年女媧那家伙說要造個'萬族平等'的世界,結(jié)果呢?妖族被巫族血祭,
巫族被仙道剿殺,最后連你們天道都要被吞噬......"我攥緊染血的衣角,
指尖的星紋在海水中亮起:"我承諾,只要我在,妖族就有棲身之地。
"鯤鵬的觸須突然刺穿我的肩膀,卻在即將捏碎我心臟時,
輕輕撥開我額前的碎發(fā):"小丫頭,你眼里的光......很像當年撞斷不周山的共工。
"五彩石碎片從他瞳孔中飄出,每一片都映著遠古妖族的輝煌城邦,"拿去吧。
記住你的承諾,否則我就算只剩一縷殘識,也要把你拖進九幽。"蜀地的竹林里,
墮仙盟的劍雨來得毫無征兆。為首的劍尊踩著我的肩膀?qū)Φ肿∥已屎恚?/p>
他的道袍上繡著已經(jīng)失傳的云紋,
卻泛著魔修才有的紫黑:"靈氣復(fù)蘇了......我們這些靠吞噬生魂維持修為的墮落者,
就要被新天道清算......"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我曾是蜀山最年輕的劍尊,
如今卻要靠喝人血活下去......你說,我怎么能不恨?"我看著他顫抖的指尖,
發(fā)現(xiàn)他無名指上戴著半枚婚戒,戒面刻著"情"字——那是凡人情侶才會有的信物。
白澤在我袖中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口,我忽然想起在黃河源頭看見的修士骸骨,
他們腰間也掛著類似的平安符。"我不恨你。"我任由他的劍劃破皮膚,
星紋卻在傷口處織出止血的光網(wǎng),"但我要讓藍星不再有這種悲劇。
"泰山之巔的神火點燃時,我聽見了億萬人的心跳。
凡人用麥穗、家書和未寫完的詩稿堆成祭壇,他們的愿力化作金色溪流注入東岳大帝的神像。
當神火照亮天際的瞬間,我看見漫天浮現(xiàn)的神佛虛影——如來的蓮花座下纏著鎖鏈,
玉帝的冕旒后是洪荒主神的臉,就連女媧的袖口都沾著不屬于藍星的魔氣。
"原來......你們早就被主神煉化了......"我攥緊五彩石碎片,
指甲刺破掌心。白澤突然變回人形,用身體擋住神像崩塌的碎片,
他的銀發(fā)在火光中泛起金芒:"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諸神突然消失了?他們要么被吞噬,
要么......"他看著我眉心劇烈跳動的星紋,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平時多了幾分苦澀,
"要么選擇自我毀滅,也要給藍星留一線生機。"山風(fēng)卷起凡人的祈禱聲,
其中混著某個孩童的奶音:"求求老天爺,
讓爹爹的藥便宜些......"我望著那些被主神操控的神佛虛影,
想起黃龍脊骨上的活祭碑文,想起鯤鵬眼中的妖族城邦,終于握緊了拳頭。
星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蔓延到全身,
出與洪荒主神截然相反的道紋——那是由凡人的眼淚、妖族的怒吼、修士的悔恨共同寫成的,
屬于藍星的法則。白澤忽然指著天際:"看!"我抬頭,看見被神火照亮的云層里,
無數(shù)光點正掙脫虛影的束縛,像流星般墜入藍星各地。那是諸神殘留的真靈,
他們在最后一刻選擇了背叛主神,將希望寄托于我這個剛醒不久的天道幼體。
"接下來怎么做?"白澤的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鄭重。我低頭看著掌心里的光點,
它們有的化作種子,有的化作清泉,有的化作凡人手中的農(nóng)具。
星紋在此時終于凝成六芒星形狀,
每一個角都連接著不同的族群——人道、仙道、妖族、巫族、魔族、冥道。
"去修復(fù)最后一條靈脈。"我將神火引入眉心,感受著凡人愿力與藍星本源的共鳴,
"然后......讓所有依附于末法時代的既得利益者看看,新的藍星,容得下萬道生長,
但容不下人吃人的法則。"白澤忽然笑了,他伸手揉亂我的頭發(fā),
指尖掠過我眉心的六芒星:"這才像我白澤認定的天道。
不過先說好了——"他忽然湊近我耳邊,聲音低得只有我能聽見,"等一切結(jié)束,
你要陪我去人間吃遍所有糖糕,還要給我的尾巴編花環(huán)。"我看著他眼中倒映的神火,
忽然想起在黃河源頭他為我斷尾的瞬間。指尖輕輕拂過他殘缺的尾尖,
星紋分出一縷微光纏繞上去,那是我對他的承諾。遠處傳來凡人的歡呼聲,
泰山腳下的篝火堆里,有人開始唱起新編的歌謠,歌詞里沒有對神佛的盲目崇拜,
只有"種豆得豆,天道酬勤"的樸素愿望。鴻鈞的虛影在此時徹底消散,
臨終前他的聲音里帶著釋然:"記住,藍桉,真正的天道不是制定規(guī)則的獨裁者,
而是讓規(guī)則生長的土壤。"我望著他化作星塵融入我的星紋,忽然明白——諸神消失的真相,
從來不是拋棄,而是用另一種方式,將藍星的未來,交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手中。
神火越燒越旺,照亮了泰山之巔的"五岳真形圖"。我站在圖中央,
感受著藍星各地靈脈的共鳴,白澤站在我身側(cè),尾巴上的微光與我的星紋交相輝映。
遠處的天際,第一顆屬于藍星的啟明星正在升起,那是靈氣復(fù)蘇的預(yù)兆,
也是一個全新時代的開端。"準備好了嗎?"白澤伸手按住我的肩膀,
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我點點頭,張開雙臂,任由神火與愿力涌入全身。
星紋在此時終于突破六芒星的形狀,化作了一個完整的藍星輪廓,每一寸土地都清晰可見,
每一片海洋都波光粼粼。"走吧。"我輕聲說,"去修復(fù)最后一條靈脈,
然后......讓藍星重新活過來。"白澤笑了,他的身影在晨光中化作一道流光,
纏繞在我的手腕上,化作一枚銀色的狼形護腕。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
然后邁出堅定的步伐,走向下一個靈脈節(jié)點。身后的泰山之巔,神火仍在熊熊燃燒,
照亮了整個東方的天空,仿佛在為我們送行。這一路或許還會有無數(shù)艱險,但我不再害怕。
因為我知道,在我的身后,有億萬藍星子民的期待,有諸神遺留的希望,
還有那個始終陪伴在我身邊的白澤。我們要重建的,不僅是靈脈和修煉體系,
更是一個讓所有生命都能自由生長的世界。藍星的天道,由藍星自己說了算。
第三卷:體系重構(gòu),六道之爭(末法末期·打敗)體系重構(gòu),
六道之爭我站在不周山殘骸搭建的議事臺上,掌心的星紋隨著心跳灼痛。
臺下的巫族長老敲著骨杖,杖頭串著的凡人指骨發(fā)出咔嗒聲;妖族的狐女甩動九條尾巴,
尾尖纏著未化形的靈氣;九幽魔主的王座由無數(shù)冤魂凝成,他舔著指尖的血沫,
眼神像看待獵物般掃過我。"萬道共存?"他的聲音像生銹的鎖鏈摩擦,"天道小兒,
你可知洪荒時代巫族血祭妖族、妖族捕食凡人時,可曾講過'共存'?"他抬手召出魔焰,
那火焰里裹著無數(shù)被吞噬的修士殘魂,"如今靈氣復(fù)蘇,弱肉強食的法則才該重現(xiàn)。
"我按住腰間的白澤護腕,
感受到他指尖在另一側(cè)輕輕叩擊——那是我們約定的"別慌"暗號。
臺下的凡人代表攥緊袖口,我認出他是黃河邊救過的幼童,如今已長成攥著《論語》的書生。
"能讓我試試嗎?"他忽然開口,聲音雖輕卻像春芽頂破凍土,"用我的念力。
"魔焰撲來時,書生握緊毛筆在虛空中寫下"仁"字。他的手在發(fā)抖,墨汁濺在衣襟上,
卻固執(zhí)地勾完最后一捺。我引動星紋注入他的靈臺,看著那個歪歪扭扭的字突然泛起金光,
心火從他胸腔燃起,竟將魔焰逼退三丈。書生望著自己發(fā)光的掌心,
眼中泛起淚光:"原來......我也能觸道。""這就是人道的力量。
"我轉(zhuǎn)身面對各族,星紋在身后展開成六道光華,"不是血脈、不是功法,
是人心底最本真的信念。"白澤不知何時站到我身側(cè),銀發(fā)在風(fēng)中揚起,
他赤足踩著魔焰余燼,指尖利爪彈出又隱去——那是他當年被巫族血祭時留下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洪荒時代,巫族以'天命所歸'為由血祭妖族。"他的聲音像冰川斷裂,
每一個字都帶著千年寒霧,"我的族群被剝下皮毛制成巫鼓,骨骼煉成鎮(zhèn)魂釘,
幼崽被活取妖丹......"他忽然拽起巫族長老的衣袖,
露出對方小臂上的妖族圖騰刺青,"你袖口藏的,可是我妹妹的尾骨?"骨杖落地的脆響里,
巫族長老撲通跪下。臺下嘩然,妖族修士亮出利爪,佛修開始誦念超度經(jīng),
武修握緊了腰間的刀。我按住白澤的手腕,感受到他脈搏狂跳,卻在接觸我掌心時漸漸平復(fù)。
"舊怨不該成為新體系的基石。"我拾起骨杖,星紋灼去上面的血咒,"但傷痛需要被看見。
"鴻鈞的殘魂在此時顯形,他的道袍已透明如蟬翼,
能看見背后的滅世劫云——那是洪荒法則凝聚的黑色漩渦,每轉(zhuǎn)動一圈,
藍星地表的侵蝕線就加深一分。"三千年了,碎片世界的天道從沒有撐過劫云成型。
"他望向我眉心的藍星輪廓紋,"你若強行煉化六道,會被法則反噬成新的獨裁者。
""那就讓我當這個爐鼎。"我攥緊五彩石碎片,碎片上的女媧虛影忽然落淚,
"藍星不需要第二個洪荒主神,只需要能承載萬道的容器。"白澤突然抓住我手腕,
他的利爪刺破我的皮膚,卻在血液滲出時化作光點修復(fù)傷口:"你以為自己是盤古開天?
我不準!"煉化六道的火焰在不周山燃起時,白澤始終守在陣眼。
古卷、凡人的百家典籍、魔修的九幽心訣......無數(shù)法則碎片如利刃般切入我的經(jīng)脈,
我聽見女媧在哭,聽見盤古在嘆,聽見鴻鈞在念誦早已失傳的創(chuàng)世經(jīng)。
然后我看見了那個幻象:眾生跪拜在單一法則下,妖族放棄化形只為修煉仙道,
凡人被圈養(yǎng)在"靈氣禁區(qū)",魔修被斬盡殺絕。我穿著金色的天道袍,
袖中飛出鎖鏈捆住所有反抗者,白澤跪在我腳下,銀發(fā)染血,眼中再無笑意。
"這就是你想要的?"他的聲音從幻象外傳來,我轉(zhuǎn)身,
看見真實的他正用利爪剖開識海的屏障,鮮血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天道不是牢籠!
"他揮爪撕碎金色道袍,露出我胸前跳動的藍星本源,
"是讓蒲公英飛、讓石頭開花、讓凡人也能摘星的土地!"九幽魔主的偷襲在此時降臨。
他吞噬了三成法則碎片,化作百丈高的魔影,
卻在吸收凡人愿力時發(fā)出慘叫——那些被他視為"卑微"的念力,
此刻如鋼針般扎進他的魔核。我看著他蜷縮成孩童大小,忽然想起蜀地劍尊的婚戒,
想起黃河邊的活祭碑文。"魔功不是只能吞噬痛苦。"我引動星紋注入他眉心的人道印記,
"試試吸收希望。"他顫抖著觸碰到書生的心火,
眼中第一次浮現(xiàn)出錯愕——那簇小小的火苗,竟比他吞噬過的萬千生魂更有力量。
不周山的廢墟上,萬道碑在晨光中升起。碑身由女媧石、祖巫骨、白澤角共同鑄成,
正面刻著"修心即修仙",背面是各族共同書寫的《萬道共存約》。
當?shù)谝豢|靈氣順著碑文流入凡人村落時,我聽見了億萬人的驚呼聲。白澤靠在碑旁,
用指尖替我拂去額間的汗珠:"靈根普查的傳送陣已經(jīng)啟動,第一個覺醒的凡人是個繡娘,
她的靈根是'繡紋成道'。"他忽然笑了,從袖中掏出塊糖糕塞進我手里,"嘗嘗,
凡人新出的桂花味,比你上次烤焦的鹿肉好吃多了。"我咬下糖糕,甜味混著星紋的灼痛,
卻比任何靈丹都更讓人清醒。遠處的村落里,繡娘對著繡繃指尖發(fā)光,
樵夫掄斧時帶起風(fēng)聲道紋,孩童追著蝴蝶踩出先天八卦。白澤的護腕在我手腕上輕輕發(fā)燙,
那是他用妖丹為我煉制的護身符。"接下來呢?"他望著劫云翻滾的天際,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我握緊他的手,感受著藍星各地傳來的靈脈共鳴,
星紋終于凝成了完整的藍星輪廓,每一寸土地都在呼吸,每一片海洋都在歌唱。"接下來,
"我看著萬道碑下排隊等待靈根普查的各族子民,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們要讓每一種道都能在藍星扎根,讓洪荒主神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道。"白澤笑了,
他抬手揉亂我的頭發(fā),指尖掠過我眉心的藍星紋:"好,那就讓他們看看。
不過——"他忽然湊近我,聲音低得只有風(fēng)才能聽見,"等一切結(jié)束,
你要陪我去看凡人的燈會,還要給我的尾巴編桂花花環(huán)。"我點頭,看著陽光穿透劫云,
在不周山巔灑下金色的光斑。萬道碑周圍,各族子民正互相交流著修行心得,
巫族長老在教妖族煉制藥散,魔修在給凡人講解如何轉(zhuǎn)化負面情緒,
佛修與武修正在探討以戰(zhàn)證道的可能。這就是我要守護的世界,不是被單一法則統(tǒng)治的牢籠,
而是允許萬道生長的沃土。即使前方還有滅世劫云,還有洪荒主神的威脅,
但只要有這些愿意相信、愿意嘗試的生命在,藍星就永遠有希望。我握緊白澤的手,
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然后轉(zhuǎn)身面向朝陽。新的修行體系已經(jīng)開啟,而我們的故事,
才剛剛開始。第四卷:天道之爭,洪荒落幕(復(fù)蘇初期·決戰(zhàn))我站在不周山殘骸之巔,
銀發(fā)被時空亂流卷成狂舞的銀蛇。掌心的星紋發(fā)燙,
那是藍星靈脈在預(yù)警——洪荒主神的氣息如萬噸巨石壓在肩頭,連呼吸都帶著鐵銹味。
白澤化作人形立于左側(cè),他的銀發(fā)比平日更蒼白,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斷尾處新生的金羽;右側(cè)的鴻鈞殘魂虛影正在凝結(jié),
我看見他眸中倒映著億萬光年外的星墳。"來了。"白澤的聲音沙啞如碎玉,
他忽然變回巨型白澤形態(tài),脊背拱成山脈般的弧度,"躲在我身后,
用我的靈脈感知主神的弱點。"我剛要開口,卻見天穹裂開蛛網(wǎng)狀的縫隙,
青銅色的巨手從中伸出,每根手指都纏繞著無數(shù)天道鎖鏈,鏈頭拴著一顆顆暗滅的世界核心。
洪荒主神的"盤古虛影"踏碎云層時,我聽見藍星深處傳來千萬聲悲鳴。
那虛影足有千米之高,肌理間流動著冰冷的法則光輝,腳踩的天道殘骸中,
我認出了曾經(jīng)修復(fù)過的泰山神位、東海靈脈的碎片。他開口時,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