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顏曉菲是被一陣刺眼的陽光曬醒的。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手機，
卻摸到了一塊溫熱而堅硬的——腹肌？"摸夠了嗎？"一個低沉冷淡的男聲從頭頂傳來。
顏曉菲猛地睜開眼，一張英俊得近乎鋒利的男人臉龐近在咫尺。男人半靠在床頭，
黑色短發略顯凌亂，深邃的眼睛里帶著一絲戲謔，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最重要的是——他沒穿衣服！至少上半身完全赤裸，被子堪堪蓋在腰間。"啊——！
"顏曉菲尖叫著滾下床，這才發現自己只穿著一件幾乎透明的真絲睡裙。她慌亂地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豪華得不像話的酒店套房，地上散落著她的晚禮服、內衣，
還有男人的西裝、領帶..."這是哪里？你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她聲音發顫，
大腦一片空白。最后的記憶停留在昨晚的商業酒會上，
她喝了一杯香檳...一杯香檳不至于斷片啊！床上的男人慢條斯理地坐起身，被子滑落，
露出精壯的上身。他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戴上，整個人瞬間多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氣質。
"許墨陽。"他淡淡地說，好像這三個字就能解釋一切。許墨陽？
那個金融圈里人稱"冰山閻王"的許氏集團CEO？顏曉菲作為財經記者，
當然知道這個名字，但她發誓自己從未見過他本人。"許...許先生，
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她一邊說一邊四處尋找自己的衣物，突然，
左手無名指上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一枚鉆戒。一枚大得離譜的鉆戒。顏曉菲倒吸一口冷氣，
顫抖著指向床頭柜："那...那是什么？"許墨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結婚證。
""什么？！""準確地說，是昨晚領的結婚證。"許墨陽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顏小姐，恭喜你，你現在是許太太了。"顏曉菲沖過去抓起那本紅彤彤的證書，
上面赫然印著她和許墨陽的名字，還有一張合影——她笑得像個傻子，許墨陽依舊面無表情。
日期確實是昨晚。"這不可能！我怎么會和一個陌生人結婚？我甚至不記得見過你！
"她幾乎要哭出來。許墨陽終于下了床，優雅地披上睡袍："法律意義上，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至于原因..."他頓了頓，"暫時不方便解釋。""你開什么玩笑！
"顏曉菲憤怒地把結婚證摔在地上，"我要去告你！這是欺詐！迷奸！
"許墨陽挑了挑眉："結婚登記需要本人親自到場，有監控為證。昨晚你非常清醒，
甚至還..."他的目光在她脖頸處的吻痕上停留了一秒，"很熱情。
"顏曉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抓起地上的衣服沖進浴室，三分鐘后穿戴整齊出來，
發現許墨陽已經西裝革履，正在系袖扣。"聽著，不管昨晚發生了什么，那都是個錯誤。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強硬，"我會立刻去民政局申請撤銷這段婚姻。
"許墨陽遞給她一部手機："你的手機沒電了，用我的打給民政局問問。"顏曉菲奪過手機，
撥通查詢電話，兩分鐘后，她面如死灰地掛斷。"根據民法典，
只有受脅迫結婚才能撤銷..."她有氣無力地說。"而我們明顯不是。
"許墨陽整了整領帶，"離婚需要冷靜期，一個月后如果你還想離，我不會阻攔。但現在，
我們需要維持這段婚姻關系。""憑什么？""憑這個。"許墨陽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你父親的小公司欠銀行三百萬貸款，今天到期。作為新婚禮物，我已經幫他還清了。
"顏曉菲如遭雷擊："你調查我？""基本功課而已。"許墨陽看了看表，"我還有會議。
司機在樓下等你，會送你回家——我們的家。""我要回我自己的公寓！""隨你。
"許墨陽走向門口，突然回頭，"對了，你最好看看社交媒體。"門關上后，
顏曉菲顫抖著打開手機，剛連上網，消息提示音就如潮水般涌來。她點開熱搜，
娘身份曝光##財經記者顏曉菲嫁入豪門#配圖全是她和許墨陽昨晚在酒店門口接吻的照片。
顏曉菲跌坐在地，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的人生完蛋了。三小時后，
顏曉菲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發現門口堆滿了行李。房東太太笑瞇瞇地說："顏小姐，
恭喜啊！你先生派人來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說你要搬去和他住。"顏曉菲氣得渾身發抖，
在行李最上方發現一張燙金便簽，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今晚七點，回家吃飯。
——許墨陽"PS：便簽背面還畫了一個笑臉，嘲諷力滿分。
2.顏曉菲盯著手機屏幕上#金融大亨誘騙無知女性#的熱搜標簽，
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發布那條含糊其辭的微博不過三小時，轉發量已經破萬。
"許墨陽，想玩輿論戰？我可是專業的。"她自言自語道，
順手截屏保存了評論區最精彩的幾條猜測——從"下藥迷奸"到"商業聯姻陰謀論"，
網友的想象力永遠超出預期。手機突然震動，一個陌生號碼來電。"顏小姐，
我是許總的助理林志。"電話那頭男聲急促，"您能不能先把那條微博刪了？
許總正在董事會會議上，這事已經影響到——""影響到他裝模作樣的紳士形象了？
"顏曉菲冷笑，"告訴他，想要我刪帖，就親自來解釋清楚這場荒唐婚姻的來龍去脈。
""顏小姐，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林志壓低聲音，"許總確實需要這段婚姻關系。
許老先生立下遺囑，要求許總必須在三十歲前結婚才能繼承集團控股權。
董事會有人一直在找借口質疑這段婚姻的真實性..."顏曉菲挑眉。這倒是個意外的情報。
"所以我就成了他繼承家產的工具人？"她故意提高聲調，"林助理，
你覺得公眾會怎么看待這種物化女性的行為？"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窣聲，
接著是林志驚慌的聲音："別別別，許總說可以給您補償！您有什么條件都可以談！
"顏曉菲眼珠一轉："好啊，第一，我要當面談；第二，地點我定；第三——"她頓了頓，
"準備好讓我滿意的價碼。"一小時后，顏曉菲踩著高跟鞋走進金融中心頂層咖啡廳，
一眼就看到了窗邊那個挺拔的背影。許墨陽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裝，側臉在陽光下棱角分明，
修長的手指正輕輕敲擊桌面。"許總好雅興。"顏曉菲拉開椅子坐下，"還有心情喝咖啡？
網上可都在罵你是衣冠禽獸。"許墨陽抬眼看她，鏡片后的目光冷靜如常："黑咖啡，
不加糖。給你點了拿鐵，加雙份焦糖。"他推過一杯咖啡，"你推特粉絲漲了兩萬，恭喜。
"顏曉菲差點被咖啡嗆到。他怎么知道她喜歡甜到齁死的咖啡？"林志說你需要這段婚姻。
"她單刀直入，"但我需要知道為什么是我？以許總的條件，找個心甘情愿的新娘應該不難。
"許墨陽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三個理由。第一，你是財經記者，
對商業場合適應良好；第二，你沒有復雜的感情史，背景干凈；第三..."他微微停頓，
"你父親的公司確實需要資金。"顏曉菲翻開文件，發現是份婚前協議，
條款優厚得離譜：每月十萬零花錢，一年后離婚可獲五百萬補償，
期間所有開銷由許墨陽承擔..."這是買老婆還是雇演員？"她譏諷道。"各取所需。
"許墨陽語氣平淡，"你可以繼續工作，只需要在必要場合扮演許太太。一年后，去留隨你。
"顏曉菲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笑了："許總，你知不知道你談判時有個小動作？
"她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右眼角，"你每次撒謊，右眼會輕微抽搐。
"許墨陽的眼鏡閃過一絲反光："心理學研究表明，
微表情理論在實際應用中——""少來這套。"顏曉菲打斷他，"我答應配合你演戲，
但條件得改。"她掏出筆在協議上涂改起來，"第一，零花錢加倍；第二，
我要獨家專訪許氏集團CEO的權利；第三..."她抬頭狡黠一笑，
"你得親自向我父母解釋我們的'一見鐘情'。
"許墨陽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成交。""還有最后一條。"顏曉菲加上去，
"未經我同意，不準碰我。"許墨陽掃了一眼，干脆地簽下名字："放心，顏小姐，
我的品味沒那么差。"顏曉菲氣得牙癢癢，正想反擊，林志匆匆走來："許總，七點有家宴，
老爺子特意囑咐要帶...夫人出席。"他說"夫人"時明顯卡殼。
許墨陽站起身："六點我來接你。"他看了眼顏曉菲的牛仔褲，"換條裙子。
""憑什么聽你的？"顏曉菲揚起下巴。許墨陽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廓："因為從現在開始，
我們要讓全世界相信..."他的聲音低沉磁性，"許墨陽瘋狂地愛著他的小記者。
"顏曉菲的耳根瞬間發燙。六點整，一輛黑色邁巴赫準時停在顏曉菲公寓樓下。
她選了條正紅色的裹身裙，襯得肌膚如雪，頭發特意卷成大波浪，紅唇嬌艷欲滴。
"滿意了嗎，許總？"她拉開車門，故意轉了個圈。
許墨陽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背部線條上停留了一秒："勉強及格。
"車子駛入一棟復古洋房的花園。顏曉菲突然緊張起來："等等，你家有哪些人？
我需要知道基本資料...""不必。"許墨陽下車為她開門，"跟著我演就行。
"他伸手摟住她的腰，顏曉菲渾身一僵。許墨陽的手掌溫熱有力，
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驚人的熱度。"放松。"他低聲道，"微笑，挽著我，
眼神要充滿愛意——記者不是最會觀察模仿嗎？"顏曉菲深吸一口氣，
掛上甜蜜笑容挽住他的手臂。踏入大廳的瞬間，十幾道目光齊刷刷射來。
她立刻認出了許老爺子——許氏帝國的創始人，財經雜志封面常客。"爺爺。
"許墨陽帶著她上前，"這是曉菲。
"許老爺子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顏曉菲："聽說你是記者？""財經專欄記者。
"顏曉菲微笑，"主要關注金融市場監管漏洞和企業社會責任缺失問題。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許墨陽一眼。許老爺子突然大笑："有意思！
墨陽從小到大沒帶過女孩回家，一帶就帶了個刺頭兒！"周圍響起尷尬的笑聲。
一個妝容精致的貴婦走過來，眼神輕蔑："我是墨陽的姑姑許美玲。顏小姐家里做什么的？
"顏曉菲正想回答，許墨陽突然攬住她的肩膀："曉菲的父親是環保材料專家，
公司剛獲得綠色科技專利。"他語氣溫柔，"親愛的，你不是說要給爺爺看我們的結婚照嗎？
"顏曉菲一愣，隨即會意，拿出手機劃到昨晚酒店門口那張接吻照："爺爺您看，
墨陽拍照時緊張得手都在抖呢！"她故意放大照片，
讓周圍人都能看到許墨陽"深情"擁吻她的樣子。許美玲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墨陽從小就不喜歡肢體接觸，"一個年輕男子走過來，"沒想到在顏小姐面前這么熱情。
"他意味深長地笑著，"我是許墨陽的表弟許成杰。
"顏曉菲突然踮腳在許墨陽臉上親了一下，留下個鮮紅的唇印："愛情就是這么神奇，對吧？
"她甜膩地說，感覺到許墨陽的身體瞬間僵硬。晚宴上，顏曉菲充分發揮了記者的社交能力，
周旋于各路親戚間，時不時朝許墨陽拋個媚眼或撒嬌。讓她惱火的是，
許墨陽居然配合得天衣無縫——為她拉椅子、夾菜、甚至在她嘴角沾到醬汁時，
用拇指輕輕擦去。"演技不錯嘛，許總。"去洗手間的走廊上，顏曉菲低聲嘲諷。
許墨陽突然將她拉進一個空房間，反手鎖上門。黑暗中，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你玩得很開心？""彼此彼此。"顏曉菲挑釁道，"怎么，
許總受不了了？"許墨陽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撫上她的臉。顏曉菲心跳驟然加速，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唇："口紅花了。"他的聲音沙啞，"夫人。
"那聲"夫人"讓顏曉菲膝蓋發軟。門外的腳步聲拯救了她——許墨陽迅速拉開距離，
整理領帶："該切蛋糕了，夫人。"回到宴會廳，顏曉菲發現自己的心跳仍然不穩。
當許墨陽在眾人面前摟著她的腰切蛋糕時，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躲開。這不對勁，
她明明應該討厭這個自大狂才對！回家的車上，顏曉菲刻意坐得遠遠的："演得差不多了吧？
"許墨陽看著窗外："明天搬來我家。司機上午十點來接你。""誰說要和你同居了？
""婚前協議第七條。"許墨陽淡淡道，"'為維持婚姻真實性，雙方需共同居住'。
"顏曉菲咬牙："你早就計劃好了！"許墨陽終于轉頭看她，嘴角微揚："晚安，夫人。
做個好夢。"當夜，顏曉菲在床上翻來覆去，
腦海里全是許墨陽靠近時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質香氣。她憤憤地捶打枕頭："該死的許墨陽！
"與此同時，許宅書房里，許老爺子放下茶杯："那女孩不錯，比蘇家那個強。
不過..."他目光如炬，"你們真是閃婚？"許墨陽面不改色："一見鐘情。
"老爺子大笑："行啊，那就讓我看看，這場戲你能演多久！"3."啊啊啊——！
"清晨七點，許墨陽豪宅的主臥里爆發出一聲尖叫。顏曉菲抱著被子縮在床角，
指著床頭柜上正在播放晨間新聞的平板電腦："恒生指數又跌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音量開到了最大，財經主播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許墨陽猛地從書房沖進來，頭發微亂，
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顯然整晚沒睡。"顏曉菲，"他一字一頓地說，
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這是我家。不是證券交易所。"顏曉菲眨眨眼，
這才注意到許墨陽只穿了條睡褲，上半身赤裸著，腹肌線條分明。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隨即回過神來："也是我家，合法夫妻，記得嗎？"她故意調大音量，"作為財經記者，
我需要第一時間掌握市場動態！"許墨陽深吸一口氣，突然大步走過來，一把拔掉平板電源。
房間瞬間陷入寂靜。"我的生活習慣，"他俯身逼近，雙手撐在顏曉菲身體兩側，
"早晨七點到八點是絕對安靜時間。沒有新聞，沒有尖叫，
沒有——""喵嗚~"一只胖乎乎的橘貓突然跳上床，準確無誤地踩在許墨陽赤裸的背上，
留下幾個清晰的泥爪印。"總裁！"顏曉菲驚喜地抱起貓，"你找到媽媽啦！
"許墨陽僵在原地："這...是什么？""我的貓啊，合同里可沒說不讓養寵物。
"顏曉菲親昵地用鼻子蹭了蹭貓頭，"它叫總裁，因為我一直想有個聽話的總裁使喚。
"許墨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它為什么這么...胖？""這叫富態！"顏曉菲抗議道，
突然注意到許墨陽的鼻尖開始發紅，"咦，
你怎么——"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打斷了她的疑問。許墨陽連打三個噴嚏，
眼睛迅速紅腫起來。"你該不會..."顏曉菲瞪大眼睛，"對貓過敏？
"許墨陽已經說不出話，轉身沖出房間。五分鐘后，他戴著口罩和手套回來，
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婚前協議補充條款第13條，禁止飼養帶毛寵物。
"顏曉菲把"總裁"抱得更緊了："它已經五歲了，從大學就跟著我！
你不能讓我們母子分離！""母子？"許墨陽的聲音透過口罩悶悶地傳出。"要么貓留下，
要么我和貓一起走！"顏曉菲梗著脖子。許墨陽盯著她看了足足十秒，突然轉身離開。
顏曉菲以為他妥協了，正想慶祝，卻見他拿著一個紙箱回來。"寵物專用空氣凈化器，
每天梳毛兩次，不準進我書房和臥室。"他咬牙切齒地說，"還有，改個名字。
"顏曉菲歡呼一聲，抱著貓跳下床，不小心踩到自己的睡衣下擺，
整個人向前撲去——許墨陽下意識伸手接住她。一瞬間，她整個人貼在他懷里，
貓夾在兩人中間。"總裁"不滿地"喵"了一聲，掙扎著跳走了。顏曉菲抬頭，
正對上許墨陽近在咫尺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長，鏡片后的瞳孔在晨光中呈現出琥珀色，
像是融化的蜜糖。她突然想起小時候養過的一只高冷波斯貓，也是這般，
看似冷漠實則..."阿嚏！"又一個噴嚏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顏曉菲慌忙后退："我去給你買抗過敏藥！"她逃也似地沖進浴室，關上門才敢大口呼吸。
鏡子里的自己臉頰緋紅，像個懷春少女。她狠狠擰開水龍頭："清醒點顏曉菲！
那只是個過敏的資本家！"————早餐桌上，兩人各據一端。
許墨陽面前擺著精致的西式早餐，顏曉菲則捧著一碗泡面吃得哧溜響。"你就吃這個？
"許墨陽皺眉。"方便快捷，記者的最佳伴侶。"顏曉菲喝了口湯，
"比你的干巴巴全麥面包強多了。"許墨陽放下咖啡杯："今天有阿姨來打掃，
你把你的...寵物關好。""它叫總裁！""在我家，只有我能叫總裁。"許墨陽站起身，
"晚上姑姑要來吃飯，你準備一下。"顏曉菲的筷子停在半空："什么？
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許美玲？""她是我父親的妹妹，"許墨陽冷冷地說，
"也是董事會成員。"顏曉菲做了個鬼臉："知道了，我會扮演好乖巧媳婦的。
"許墨陽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穿得體面點。
"目光在她印著"有錢人的煩惱就是錢太多"字樣的T恤上掃過，"至少別穿這種。
"顏曉菲沖他背影吐了吐舌頭。下午五點，顏曉菲站在衣帽間前犯了難。
許墨陽給她準備的"衣帽間"比她的公寓還大，里面掛滿了各種名牌服飾，
但全是黑白灰三色，沉悶得像參加葬禮。"這人的審美是被狗吃了嗎？"她嘟囔著，
突然眼睛一亮，從自己行李箱底層翻出一條湖藍色連衣裙——這是她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
一直舍不得穿。六點整，門鈴響了。顏曉菲深吸一口氣，涂上口紅走出臥室。
許墨陽正在門口迎接許美玲，身后還跟著一個年輕女孩，穿著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
"墨陽哥，好久不見！"女孩嬌聲說，目光黏在許墨陽身上。許墨陽冷淡地點點頭，
轉身看到樓梯上的顏曉菲，眼神微微一動。"姑姑好。"顏曉菲甜甜地笑著下樓，"這位是？
""蘇媛，墨陽的大學同學。"許美玲意味深長地說，
"本來兩家還打算...""晚餐準備好了。"許墨陽打斷她，自然地攬過顏曉菲的腰，
"曉菲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姑姑喜歡的清蒸鱸魚。
"顏曉菲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她根本不知道許美玲喜歡什么。餐桌上，
許美玲不斷提起許墨陽和蘇媛的"往事"，蘇媛則嬌羞地低頭。顏曉菲面上微笑，
腳卻在桌下狠狠踩了許墨陽一下。"墨陽從小就挑食，"許美玲突然說，"最討厭吃胡蘿卜，
每次都要人盯著才肯吃兩口。"顏曉菲眼睛一亮："是嗎？他現在可喜歡吃胡蘿卜蛋糕了，
上周還讓我教他做呢！"她信口胡謅，"就是糖放多了，齁甜齁甜的。
"許美玲皺眉："墨陽從不吃甜食。""那是以前！"顏曉菲親熱地靠向許墨陽，
"他現在可愛吃甜的了，特別是那種老式水果糖，說是懷念小時候的味道。
"許墨陽的筷子微微一頓。顏曉菲心里咯噔一下——她是不是編過頭了？
許美玲冷笑："編得挺像。墨陽從小對水果過敏，怎么可能吃水果糖？"顏曉菲正想圓謊，
許墨陽突然開口："曉菲記錯了，是牛奶糖。"他放下筷子，"我書房抽屜里現在還有一包。
"許美玲臉色變了："你...還記得那個？"許墨陽沒有回答，
只是給顏曉菲夾了塊魚："多吃點，你太瘦了。"顏曉菲一頭霧水，
但敏銳地察覺到餐桌氣氛變得古怪。蘇媛勉強笑著問："顏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財經記者。"顏曉菲微笑，"最近在做一個關于上市公司關聯交易的專題，
發現好多有趣的事呢。"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許美玲一眼。許美玲果然變了臉色："墨陽，
你怎么能讓妻子拋頭露面？許家的媳婦——""我很為曉菲的職業驕傲。"許墨陽平靜地說，
"上周她的專欄被央行官員引用，業內評價很高。
"顏曉菲驚訝地看著他——她沒想到他會關注她的工作。晚餐后，
許美玲把許墨陽叫去書房談話。蘇媛湊到顏曉菲身邊，香水味濃得嗆人："顏小姐，
你知道墨陽哥為什么娶你嗎？"顏曉菲挑眉："因為我美啊。
"蘇媛冷笑："因為他需要一個聽話的擺設。等他拿到公司控股權，
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個位置？"顏曉菲正想反擊，突然聽到書房傳來爭吵聲。她悄悄靠近，
聽見許美玲尖利的聲音："...你母親的教訓還不夠嗎？那個記者根本不適合許家！
""曉菲和母親不一樣。"許墨陽的聲音冰冷。"怎么不一樣？都是為了錢！
當年你母親——""夠了！"許墨陽厲聲打斷，"請不要在我家侮辱我的妻子。
"顏曉菲屏住呼吸。許墨陽居然為她說話？許美玲怒氣沖沖地走出書房，拽著蘇媛離開了。
顏曉菲假裝在客廳插花，余光看到許墨陽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寂。她猶豫了一下，
走過去遞給他一杯茶："你...還好吧？"許墨陽接過茶杯，
指尖微微發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糖？"顏曉菲一愣："我瞎編的...是真的？
""母親生前常偷偷塞糖給我。"許墨陽看著窗外，"姑姑不知道，因為那是我們的小秘密。
"顏曉菲心頭一軟："你媽媽...？""去世了，我十歲那年。"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車禍。"顏曉菲不知該說什么，鬼使神差地，
她從口袋里摸出一顆水果糖——她習慣隨身帶糖補充能量："要...來一顆嗎？
"許墨陽盯著那顆糖看了很久，終于接過，剝開糖紙放入口中。他閉上眼睛，
喉結滾動了一下："太甜了。"但顏曉菲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揚。————接下來的兩周，
兩人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顏曉菲學會了在早晨戴耳機看新聞，
"總裁"的活動范圍被嚴格限制在二樓，許墨陽則每天按時服用抗過敏藥，
甚至允許"總裁"偶爾在他腳邊打盹。但有一件事讓顏曉菲越來越好奇——每月15號，
許墨陽都會神秘消失一整天。助理林志只說"許總私人行程"，拒絕透露更多。
這個月15號早晨，顏曉菲假裝睡懶覺，聽到許墨陽出門后，立刻跳起來換衣服跟蹤。
許墨陽的車沒有去公司，而是駛向了郊外。"師傅，跟上那輛邁巴赫！"顏曉菲跳上出租車，
"別被發現！"司機興奮地搓手："好嘞！捉奸是吧？我懂！"顏曉菲沒有解釋。
她腦海里閃過各種可能：秘密情人？私生子？非法交易？一小時后，車停在了西山墓園。
顏曉菲愣住了，看著許墨陽手捧白菊走向深處。她悄悄跟上，保持距離。
許墨陽在一塊簡樸的墓碑前停下，彎腰放下花，然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即使隔著距離，
顏曉菲也能感受到他背影中透出的哀傷。她鼓起勇氣靠近，躲在一棵大樹后，
終于看清了墓碑上的字：愛妻慈母許林靜之墓。不是情人，是他的母親。許墨陽突然開口，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媽，我結婚了。她...很吵，養了只貓，
整天看股票行情大呼小叫。"他停頓了一下，"你會喜歡她的。"顏曉菲的心猛地揪緊了。
她正想悄悄退開，卻不小心踩斷一根樹枝。許墨陽瞬間轉身，眼神銳利如刀："誰？
"顏曉菲只好走出來："我...我只是擔心你..."出乎意料，許墨陽沒有發怒。
他靜靜地看著她："過來。"顏曉菲走到墓碑前，不知該說什么。許墨陽輕聲道："媽，
這是顏曉菲，我的...妻子。"那聲"妻子"讓顏曉菲心跳加速。
她恭敬地鞠了一躬："阿姨好，我是...我是...""她是個好記者，
"許墨陽替她說完，"雖然有時候太沖動。"顏曉菲鼻子一酸，
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許墨陽會關注她的專欄。她看著墓碑上那張溫柔的笑臉，
再看看身旁男人緊繃的側顏，一種奇異的情感在胸中涌動。回程的車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直到家門口，許墨陽才開口："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別跟蹤了。
"顏曉菲小聲問："為什么是我？真的只是因為記者身份和我爸的債務嗎？
"許墨陽沒有回答，只是下車為她拉開車門："今晚我有個應酬，不用等我吃飯。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顏曉菲突然覺得，這個看似擁有一切的男人的心里，
或許比她想象的更加孤獨。"總裁"蹭著她的腳踝喵喵叫。顏曉菲抱起貓，
輕聲道："你爸爸其實沒那么討厭，對吧？"4."這絕對是我寫過最棒的專欄！
"顏曉菲把筆記本電腦轉向正在吃早餐的許墨陽，
屏幕上是她剛完成的《影子銀行：金融監管的灰色地帶》。許墨陽放下咖啡杯，
快速瀏覽著文章，眉頭越皺越緊。"你引用的數據來源有問題。"他指著其中一段，
"這份報告是兩年前的，最新數據顯示情況已經——""我知道數據舊了，"顏曉菲打斷他，
"但我采訪了三位內部人士，他們都證實這種操作仍在繼續。"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其中包括你們許氏集團前財務副總監王立峰。
"許墨陽的叉子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你采訪了王立峰？""當然，匿名來源。
"顏曉菲湊近他，眼睛閃閃發亮，"他透露許氏去年通過關聯公司轉移了至少兩億資產，
規避監管。怎么樣，我的調查夠深入吧？"許墨陽摘下眼鏡，
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顏曉菲已經發現，這是他壓抑怒火時的習慣動作。"第一，
王立峰去年因做假賬被開除，他的證詞可信度存疑；第二，"許墨陽重新戴上眼鏡，
目光銳利，"如果你把這部分發表，許氏法律部門會以誹謗罪起訴你和你的雜志社。
"顏曉菲不服氣地瞪回去："我有錄音證據！""證據鏈完整嗎？交叉驗證過嗎？
"許墨陽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做財經調查不是寫八卦新聞，
一個錯誤可能摧毀無數投資者的生計。"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顏曉菲頭上。她張了張嘴，
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許墨陽起身離開餐桌，又回頭補充："順便說，第三段有個語法錯誤。
"顏曉菲氣呼呼地重新審閱文章，果然在第三段發現一個多余的逗號。
"這個吹毛求疵的語法納粹！"她嘟囔著，卻還是不情愿地刪掉了關于許氏集團的那段引述。
三天后，《金融周刊》頭版刊登了顏曉菲的修改版文章，引起業內廣泛討論。
央行一位副行長在公開講話中引用了她的觀點，主編高興地給她加了薪。"看到沒？
我的專欄火了！"晚上回到家，顏曉菲揮舞著雜志沖進書房。許墨陽正在開視頻會議，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這才注意到他屏幕上是一排西裝革履的高管，頓時尷尬地僵在原地。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各位，這是我太太。"許墨陽突然說，
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驕傲，"《金融周刊》今天的頭條文章就是她寫的。
"屏幕上的高管們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有人開始鼓掌。顏曉菲臉頰發燙，
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好了，會議暫停十分鐘。"許墨陽關閉攝像頭，轉向她，"滿意了？
"顏曉菲把雜志遞給他："謝謝你不讓我犯那個錯誤。"她小聲說，
"主編說這可能入圍今年的財經新聞獎。"許墨陽接過雜志，快速瀏覽了一遍："改得不錯。
"他頓了頓，"但還是太冒險。下次采訪這種敏感話題，提前告訴我。""為什么？
讓你有機會阻止我？"顏曉菲挑眉。"讓我有機會保護你。"許墨陽的聲音很輕，
卻讓顏曉菲心跳漏了一拍。他拉開抽屜找鋼筆，
顏曉菲無意中瞥見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疊剪報——全是她發表過的文章，
有些甚至是從業初期的稚嫩作品，邊角已經泛黃。"那是...我的文章？"她指著抽屜，
聲音因驚訝而提高。許墨陽迅速合上抽屜："作為潛在采訪對象，
了解記者的寫作風格是基本功課。"顏曉菲瞇起眼睛："最早那篇是我五年前寫的，
那時候你根本不認識我。""記憶力好而已。"許墨陽推了推眼鏡，耳根卻微微發紅，
"你還有事嗎？我要繼續開會了。"顏曉菲若有所思地退出書房，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溫暖。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許墨陽就已經關注她的職業了。————午夜十二點，
許墨陽終于結束工作回到臥室。經過顏曉菲的房間時，他注意到門縫下還透著光。猶豫片刻，
他輕輕敲門："還沒睡？"門開了，顏曉菲穿著印有"不要和記者說話"字樣的睡衣，
頭發亂蓬蓬的："在趕稿子。"她打了個哈欠，"你餓不餓？我煮了夜宵。
"許墨陽挑眉："你會做飯？""看不起誰呢！"顏曉菲拽著他下樓到廚房，
"雖然平時有阿姨做飯，但本姑娘也是會點生存技能的！
"廚房臺面上擺著兩碗面目全非的食物——勉強能辨認出是面條，但顏色詭異，
上面還飄著不明黑色顆粒。"這是...什么？"許墨陽謹慎地問。"創意料理！
"顏曉菲信心滿滿地推給他一碗，"醬油放多了點，但絕對能吃！"許墨陽嘗了一口，
表情瞬間凝固。又咸又辣，面條半生不熟，還有股奇怪的焦味。"怎么樣？
"顏曉菲期待地問。"..."許墨陽又吃了一口，"很有創意。"顏曉菲自己嘗了嘗，
立刻吐出來："天啊！這么難吃你怎么咽下去的？"她搶過許墨陽的碗，"別吃了，
我叫外賣。"許墨陽卻拿回碗，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能吃。別浪費。
"顏曉菲呆呆地看著他，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她突然注意到許墨陽的左手腕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之前從未見過。"你手腕怎么了？
"她下意識伸手觸碰。許墨陽迅速拉下袖口："舊傷。"他轉移話題，"你最近在寫什么？
"顏曉菲知道他在回避，但沒再追問："關于科技公司數據壟斷的調查，
需要采訪幾家大廠高管。"她眼睛一亮，"對了，你能幫我約見星辰科技的CTO嗎？
我試了幾次都被公關部擋回來了。"許墨陽吃完最后一口面："明天讓林志安排。
"他站起身，"以后別熬夜寫稿。""遵命，許總！"顏曉菲笑嘻嘻地敬了個禮，
卻在許墨陽轉身時注意到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突然想起林志說過，
許墨陽經常工作到凌晨，有時甚至通宵。第二天晚上，顏曉菲特意等許墨陽回家。
時鐘指向十一點，門口終于傳來響動。她跳起來沖進廚房，端出一碗看起來正常許多的面條。
"今天我跟阿姨學了一手！"她驕傲地宣布，"保證能吃！"許墨陽驚訝地看著面條，
又看看她期待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謝謝。"這一次，面條確實很好吃。
————一周后的早晨，顏曉菲正在浴室吹頭發，許墨陽突然敲門："十分鐘后出發，
有急事。""什么事這么急？"她關掉吹風機。"星辰科技爆出財務造假，股價暴跌。
"許墨陽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我們剛和他們簽了戰略協議，媒體正在圍攻公司。
"顏曉菲迅速收拾妥當，跟著許墨陽上車。路上，
她刷著手機上的實時新聞："情況比想象的還糟，
已經有自媒體把許氏和星辰捆綁在一起罵了。
"許墨陽面色陰沉："董事會要求我立即切割與星辰的合作，但這會讓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
"顏曉菲沉思片刻："不能急著切割。現在撇清關系反而顯得心虛，會讓媒體更瘋狂。
""你有更好的建議？"許墨陽挑眉。"首先，立即啟動獨立調查，表明嚴肅態度；其次，
"顏曉菲眼睛一亮，"找第三方背書——比如邀請《金融周刊》做專題報道，
展示許氏的風控體系如何避免被合作伙伴拖累。"許墨陽若有所思："你們主編會同意嗎？
""如果是我來寫..."顏曉菲狡黠地笑了，"而且我認識證監會的李處長，
可以安排你們私下溝通。"許墨陽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拿出手機："林志，
通知公關部調整聲明措辭，加上'啟動獨立調查'的內容。另外，
聯系《金融周刊》請求專題報道。"掛斷電話，他轉向顏曉菲："謝謝。"簡單的兩個字，
卻讓顏曉菲心里泛起漣漪。她假裝整理頭發掩飾發燙的臉頰："職業習慣而已，
我最看不得爛新聞。"接下來的三天，顏曉菲動用了所有媒體人脈，
幫許墨陽安排了關鍵采訪和會面。她甚至熬夜幫他修改公開聲明，
用記者的敏銳找出可能被媒體曲解的表述。危機終于得到控制，許氏股價逐漸回穩。
周五晚上，許墨陽罕見地提前回家，手里還拿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慶祝一下。
"他把盒子放在餐桌上，"你喜歡的紅絲絨蛋糕。
"顏曉菲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你推特上轉過。"許墨陽輕咳一聲，
"上周那家店開業時。
"顏曉菲突然想起自己確實發過一條"為了紅絲絨蛋糕愿意出賣靈魂"的夸張推文。
她沒想到許墨陽連這種小事都記得。"那我們得配香檳！"她興沖沖地去酒柜找酒。
"我不喝酒。"許墨陽說。"我知道，酒精過敏嘛。"顏曉菲隨口答道，
然后猛地意識到什么，轉頭看他，"等等，我沒告訴過你我知道這個。
"許墨陽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婚前調查很全面。"顏曉菲撇嘴："變態的掌控欲。
""彼此彼此。"許墨陽拿出兩個高腳杯，"我可以破例喝一口。"他們坐在露臺上，
就著月光分享蛋糕。夜風輕柔，遠處城市的燈火如星辰般閃爍。"你的報道寫得很好。
"許墨陽突然說，"客觀但不乏深度。"顏曉菲驚訝于他的直接夸獎："謝謝。
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的商業眼光。三年前那篇關于你收購日化巨頭的專訪，
我讀了不下十遍。"許墨陽挑眉："那篇寫得一般，記者根本沒抓住重點。
""那是因為你故意把話題往官方說辭上引！"顏曉菲激動地放下叉子，
"我看得出你在回避真正戰略意圖，但你的微表情出賣了你——每次說到關鍵點，
你就會摸左手袖扣！"許墨陽愣住了："你連這個都注意到了？""職業習慣。
"顏曉菲得意地笑，"我最擅長看穿別人偽裝。"許墨陽突然傾身向前，
距離近得能數清她的睫毛："那你看穿我了嗎，顏記者？"月光下，他的眼睛深邃如潭水，
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顏曉菲的心跳突然加速，呼吸變得困難。就在這微妙的一刻，
許墨陽的手機響了。他退后接聽，表情逐漸嚴肅："我馬上回公司。""怎么了？
"顏曉菲問。"星辰科技CEO自殺了。"許墨陽的聲音沉重，
"媒體已經在挖他和許氏的關系。"顏曉菲倒吸一口冷氣，立刻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許墨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換身正式衣服，記者可能會到場。"二十分鐘后，
他們趕到許氏大廈。電梯里，許墨陽突然握住顏曉菲的手："無論聽到什么，別沖動。
"他的手溫暖干燥，讓顏曉菲莫名安心："放心，我可是專業的。"會議室內氣氛凝重。
幾位高管正在爭論如何處理危機，許美玲也在場，看到顏曉菲立刻皺眉："她來干什么？
""曉菲是財經記者，能提供媒體視角。"許墨陽平靜地說。
許美玲冷笑："誰知道是不是她這種小報記者煽風點火惹出的禍！"顏曉菲強壓怒火，
保持專業微笑："許女士，與其攻擊我，不如想想如何避免許氏股價明天開盤暴跌30%。
""你——""夠了。"許墨陽打斷姑姑，"顏曉菲是我請來的顧問，她有發言權。
"接下來的討論中，顏曉菲提出了幾個關鍵建議：立即聯系星辰科技家屬表達慰問，
設立專項基金援助受影響員工，同時主動向監管部門報備所有合作細節。"太被動了！
"許美玲反對，"我們應該強硬回擊，起訴那些造謠的媒體！""那只會火上澆油。
"顏曉菲冷靜分析，"公眾情緒需要疏導而非對抗。我建議許總明天親自出席記者會，
態度要誠懇但不過度道歉——那會顯得心虛。"許墨陽沉思片刻，
采納了她的建議："公關部按這個方向準備聲明。"會議持續到凌晨三點。結束時，
許美玲把許墨陽叫到一旁低聲交談，顏曉菲隱約聽到"蘇媛""聯姻"等字眼。
許墨陽的表情變得冰冷，簡短地說了什么，許美玲憤然離去。回家的車上，
顏曉菲忍不住問："你姑姑是不是還想撮合你和那個蘇媛？"許墨陽閉目養神："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顏曉菲莫名煩躁，"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
她當著我的面——""你吃醋了？"許墨陽突然睜開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顏曉菲語塞："我...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當空氣！"許墨陽輕笑一聲，沒再說話。
但顏曉菲分明看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在路燈的明滅間若隱若現。5.暴雨敲打著窗戶，
雷聲轟鳴。顏曉菲蜷縮在沙發上改稿，時不時瞥向門口。已經晚上十一點，許墨陽還沒回來，
連個消息都沒有。"總裁"窩在她腿上打呼嚕，突然豎起耳朵。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
顏曉菲立刻放下電腦沖過去。許墨陽渾身濕透地站在門口，頭發貼在額前，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怎么不打傘？"顏曉菲抓過毛巾遞給他。許墨陽沒接，只是機械地脫掉濕透的外套。
顏曉菲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渙散，呼吸急促。"許墨陽？"她試探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臂，
立刻被那滾燙的溫度嚇到，"你在發燒！""沒事。"許墨陽聲音沙啞，"洗個熱水澡就好。
"他剛邁步就踉蹌了一下。顏曉菲趕緊扶住他："別逞強了！
"她半拖半抱地把這個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弄到沙發上，然后飛奔去拿醫藥箱。
體溫計顯示39.5度。顏曉菲倒吸一口冷氣："必須去醫院！""不去。
"許墨陽閉著眼睛，"抽屜...藥。"顏曉菲翻遍客廳抽屜，終于找到一瓶退燒藥。
她按照說明書倒出兩粒，又端來溫水："吃藥！"許墨陽勉強吞下藥片，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顏曉菲手忙腳亂地拍著他的背，突然被他抓住手腕。"別...告訴爺爺。"他艱難地說，
眼神因高燒而迷蒙。顏曉菲心頭一緊。原來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老人家的感受。
她放柔聲音："先管好你自己吧，許總。"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許墨陽弄到床上，
替他換上干爽的睡衣。過程中許墨陽一直半昏迷狀態，嘴里含糊地說著什么。顏曉菲湊近聽，
只捕捉到幾個零碎的詞："報表"..."截止日期"..."不能出錯"..."工作狂。
"顏曉菲小聲嘀咕，卻忍不住輕輕拂開他額前的濕發。她擰了條冷毛巾敷在許墨陽額頭上，
又去廚房煮粥。等粥好的時候，她每隔十分鐘就去換一次毛巾。凌晨兩點，
許墨陽的燒終于退了一些，但仍在不安穩地翻身。"媽..."他突然在夢中囈語，
"別走..."顏曉菲的心像被無形的手攥緊了。
她鬼使神差地握住許墨陽滾燙的手："我在這里。"許墨陽奇跡般地安靜下來，
手指無意識地與她交纏。顏曉菲本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菲菲..."他輕聲呢喃。
顏曉菲僵住了。許墨陽從未這樣親昵地叫過她。她低頭看著這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
此刻脆弱得像個孩子，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嘴唇因發燒而干裂。不知過了多久，
許墨陽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目光先是迷茫，然后逐漸聚焦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最后對上顏曉菲的眼睛。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房間里只有雨聲和彼此的呼吸。
"你...感覺好些了嗎？"顏曉菲最終打破沉默，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輕柔。
許墨陽輕輕點頭，卻沒有松開她的手："幾點了？""凌晨三點二十。"顏曉菲想抽回手，
"我去給你拿粥。"許墨陽這才松開她。等顏曉菲端著粥回來時，他已經靠坐在床頭，
眼鏡戴上了，看起來清醒不少。"謝謝。"他接過碗，手指不經意擦過她的指尖。
顏曉菲假裝整理頭發掩飾發燙的臉頰："你助理說你這周每天只睡三小時，不要命了？
"許墨陽小口喝著粥："星辰科技的事還沒完。""地球離了誰都會轉。"顏曉菲抱起手臂，
"但你要是倒下了，你爺爺怎么辦？公司怎么辦？"她頓了頓，聲音變小，
"我...怎么辦？"最后幾個字幾乎含在嘴里，但許墨陽明顯聽到了。他抬頭看她，
眼神復雜。"睡吧。"顏曉菲奪過空碗，"明天不許去上班。"出乎意料，
許墨陽真的乖乖躺下了。顏曉菲關了大燈，只留一盞小夜燈，
走到門口時卻聽到他說："別走。"她轉身，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萬一...燒又起來。"許墨陽的聲音在黑暗中有些不確定。顏曉菲的心跳加速。
她默默走回來，在床邊的扶手椅上坐下："我就在這兒。"許墨陽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
顏曉菲以為他睡著了，卻聽他輕聲說："小時候發燒...母親也是這樣守著我。
"顏曉菲鼻子一酸。她輕輕握住許墨陽搭在被子上的手："睡吧，我在這兒。"這一次，
許墨陽真的睡著了，呼吸逐漸平穩。顏曉菲注視著他的睡顏，一種奇異的情感在胸口蔓延。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越過了那條不該越過的線。————一周后，
顏曉菲的生日到了。她本來沒指望許墨陽會記得——畢竟這只是場契約婚姻。但早晨下樓時，
她發現餐桌上擺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許墨陽正在旁邊看報紙。"給我的？"她指著盒子，
不敢相信。許墨陽頭也不抬："家里還有別人過生日嗎？"顏曉菲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
然后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套絕版的戰地記者筆記本，皮質封面，內頁防水防火，
全球限量50套。她三個月前在推特上轉發過相關新聞，隨口說"記者的夢幻收藏"。
"這...這怎么可能買到？"她撫摸著筆記本光滑的封面，聲音發顫。"拍賣會。
"許墨陽輕描淡寫地說，"第49套。"顏曉菲猛地抬頭："你一直在關注拍賣信息？
"許墨陽終于放下報紙，推了推眼鏡："生日快樂。"他頓了頓，又補充，
"你今天可以休假。"顏曉菲眼眶發熱。這套筆記本不是珠寶不是名包，
卻完美契合她的職業和愛好。她突然沖過去抱住許墨陽："謝謝！"許墨陽明顯僵住了，
雙手懸在半空不知該往哪放。顏曉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沖動，趕緊退開，臉頰發燙："抱歉，
太激動了。""沒關系。"許墨陽的聲音有些啞，"晚上林志和小滿要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