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淬命前言血珠順著劍鋒墜落在青石上,林硯踉蹌著撞進斷崖邊的古松,喉間腥甜翻涌。
身后二十余道黑影如鬼魅般追來,為首那人手中判官筆泛著幽藍毒光:“小畜生,
交出你父親的《天機卷》!”千鈞一發之際,七道流光自云端破空而下。玄衣老者指尖輕點,
追來的殺手們頓時如遭雷擊,渾身痙攣著癱倒在地。林硯抬眼望去,
七位裝束迥異的人正圍著他上下打量。“這娃娃脈象混亂,竟是中了十八種劇毒。
”白發老嫗取出銀針在他腕間游走,針尖瞬間漆黑如墨,“不過倒是副學醫的好苗子。
”“不如帶回去當徒弟?”紅衣女子甩了甩手中軟鞭,“正好缺個試毒的。”就這樣,
林硯成了隱世七星谷的關門弟子。每日清晨,
他都要在大師父的藥廬中辨識千種毒草;子時過后,
落在他棲身的草屋;最可怕的是四師父的“強身健體”課程——背著百斤石鎖在瀑布下站樁,
稍有懈怠就會被一腳踹進寒潭。“報仇?”五師父掐著指訣冷笑,“等你能接住我三招再說。
”他掌心騰起的幽藍火焰,瞬間將十丈外的巨石熔成鐵水。十六歲生辰那日,
七封燙金婚書突然從天而降。大師父捋著白須嘆息:“當年我們行走江湖,
都曾受過這七家恩惠。如今人家來求聯姻,這因果...”“我去退婚!
”林硯抓過婚書轉身就走,卻沒注意到七位師父交換的狡黠眼神。山門外,桃花紛飛中,
七位姿容絕世的少女正含笑而立。“林家小公子?”持劍的少女挑眉,
“聽說你在谷中被七位師父折磨了十年,不如今日...”她劍鋒輕顫,
“讓我試試你的成色?”林硯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突然笑了。十年的淬煉,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孩童。當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
他手中銀針與軟鞭、長劍與咒符交織成璀璨的星河,映照著少女們眼中驚艷的光。
江湖不知道,這個背負血海深仇的少年,即將在退婚途中,
掀起一場比當年更驚心動魄的風云。而七星谷的七位師父,
正坐在竹樓中悠然品酒——他們的小徒弟,注定要成為這江湖中最耀眼的傳奇。
正文第一章絕夜逢生建安二十三年,霜降。殘月如鉤,照著皖南山道上斑駁的血跡。
林硯攥著半卷染血的羊皮紙,指節因用力過度泛著青白。
身后追兵的衣袂聲碾碎了秋蟲的嗚咽,十三道寒芒破空而來,正是青州唐家的「梅花七煞」
暗器。他踉蹌著撞進巖穴,左肩驟然一痛——是淬了蛇毒的透骨釘。
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天機卷》在懷中發燙,卷中記載的「七星歸位陣」
殘頁還沒來得及參透,追殺便已持續了七日七夜。「小崽子,你父親盜走我唐家祖傳寶圖,
今日便是你林家絕嗣之日!」為首的灰衣人踏碎枯枝,手中判官筆泛著磷火般的幽藍。
林硯望著他腰間晃動的紫金葫蘆,突然想起父親曾說過,
青州唐家堡主唐絕最善用「三陰蝕骨毒」,中者七日內筋骨寸斷。喉間涌上腥甜,
他咬破舌尖強提真氣,正要往懸崖邊退去,
天際忽然傳來七種不同的破空聲——先是清越如鳳鳴,接著是銳利如刀嘯,
第三聲卻像瓷瓶碎裂般詭譎,其后依次是琴弦震顫、金戈相擊、算盤珠響,
最后竟有蟲豸振翅的沙沙聲。七道身影落在巖頂,
月光為他們鍍上不同色澤:最左側的灰袍老者背著藥簍,
腰間懸著九環青銅鈴;右側紅衣女子腰纏九節軟鞭,
發間別著淬毒的梅花鏢;居中的青衫男子負手而立,袖口繡著細密的算珠紋,
最末的綠裙少女正蹲在巖邊逗弄一只斑斕小蛇。「老七,別玩蛇了,先救人。」
灰袍老者開口,聲音像陳年藥酒般醇厚。綠裙少女撇了撇嘴,指尖輕點蛇首,
那蛇竟化作一團熒光鉆入她袖中。她蹦跳著躍下巖頂,忽然盯著林硯驚呼:「呀,
這小子中了唐絕的三陰毒!大師姐,快拿你的冰魄銀針!」「急什么?」
白衣老嫗甩袖取出玉匣,十二根銀針在月光下泛著霜色,「先看看他骨相——腕骨清奇,
掌心有『藥師紋』,倒是塊學毒理的料子。」她說話間銀針已刺入林硯膻中穴,
黑血混著冰晶迸濺在枯葉上,發出滋滋聲響。「當徒弟吧。」一直沉默的黑袍男子突然開口,
手中鐵劍往地上一插,竟在青石上犁出半尺深的劍痕,「我老四缺個練劍的靶子。」
紅衣女子甩鞭抽飛一枚偷襲的暗器,咯咯笑道:「當我刺殺一脈的試毒童子也不錯,
省得每次拿猴子試藥。」爭吵聲中,青衫男子忽然翻開手中賬本:「二十年前,
唐絕滅林家滿門那日,咱們七人各自受過林兄恩惠——老大你中了尸毒,
是林兄用獨門解藥吊了三天命;老二的袖箭被人換了啞藥,是林兄連夜送來天山雪蟬……」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鏡,「因果循環,這孩子咱們得管。」話音未落,
七道流光已將林硯護在中央。唐絕的判官筆剛觸及灰袍老者的藥霧,
突然傳來刺耳的蜂鳴——綠裙少女指尖飛出的金蠶蠱正啃噬著毒霧,她叉腰笑道:「唐老頭,
你那點蠱蟲還是從我七師父門下偷學的吧?」第二章七星淬體七星谷的晨霧總帶著草木清香,
卻混著刺鼻的藥味。十歲的林硯趴在藥廬的青石板上,面前擺著三十六種毒草:「大師父,
斷腸草和鉤吻怎么區分?」灰袍老者(大師父蘇寒)頭也不抬:「嘗。」
少年顫抖著拈起葉片輕舔,舌尖頓時發麻,緊接著腹內翻江倒海,吐出來的膽汁都是青黑色。
「記住了嗎?斷腸草苦后回甘,鉤吻是蝕骨的澀。」蘇寒用竹筷翻動藥鼎里的尸陀林蛇,
「明日開始學解『百日焚心毒』,需要活取三尾雪狐的內丹——你去后山守著。」子時三刻,
二師父蘇媚的暗器準時襲來。林硯抱著草席在屋頂打了個滾,三枚透骨釘擦著發梢釘入梁柱,
針尖上的磷火將他的影子投在墻上,像極了五年前那個血夜。「發什么呆?」
蘇媚的聲音從樹梢傳來,軟鞭掃落一片枯葉,「今晚的目標是接住我七招,
接不住就去寒潭泡三個時辰——別忘了,你父親的仇人還在唐家堡吃香喝辣呢。」
少年抹去額角冷汗,從袖中抖出十三枚柳葉鏢,這是他偷學二師父暗器手法的第七個月。
最可怕的是四師父蘇戰的「晨課」。十四歲的林硯背著百斤石鎖站在飛瀑下,
水流砸在肩頭像千軍萬馬奔騰。「腰再直三分!」蘇戰的鐵劍突然劈向他膝彎,
少年一個趔趄,石鎖重重砸在腳面,趾骨斷裂的劇痛讓他險些昏過去。「這點痛就受不了?」
蘇戰扯下腰間酒葫蘆灌了一口,「你父親當年被唐絕挑斷手筋,還能爬著給我送解藥。
現在這點傷,連入門都算不上。」他忽然甩出劍柄,
擊中少年膻中穴:「運轉『北斗天罡訣』,讓氣血逆流——記住,疼痛是你的刀刃。」
五師父蘇郁的術法課總在月黑風高時。「結『離火印』,引動天地間的火靈。」
她指尖跳動著幽藍火焰,映得臉上的咒文忽明忽暗。林硯咬破指尖在掌心畫符,
火苗剛竄起三寸便熄滅,掌心被灼出焦痕。「蠢貨!」蘇郁甩袖招來雷火,「火靈認主,
需要先剖開自己的魂靈——當年你父親為了救我,甘愿被雷火灼身三日,
你連這點痛都忍不了?」少年盯著她眼中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眼睛,
也是這樣灼灼燃燒著,仿佛要把最后的力量都注入他體內。六師父蘇商的課最「輕松」,
卻讓林硯頭疼不已。「這是江南絲綢莊的賬本,上面記著三十七筆假賬。」
蘇商推了推水晶鏡,算盤珠子在他指間翻飛,「唐家堡的生意暗線就藏在這些數據里,
找出來,就能斷了他們的銀錢命脈。」少年盯著密密麻麻的數字,
忽然發現某筆香料進項與出庫量相差三倍——那是唐家用來掩蓋毒草運輸的幌子。「不錯,
孺子可教。」蘇商難得一笑,「明日隨我去鎮上,用二十兩銀子賺回五百兩——記住,
經商如用兵,每一筆賬都是暗箭。」最神秘的是七師父蘇蠱的巫蠱課。
她總在開滿曼珠沙華的谷底授課,指尖纏繞著各種奇蟲:「這是金蠶蠱,
能吞毒化氣;這是影蝶,可追蹤千里;至于這……」她舉起一只透明的蛹,
「是你六歲時種下的『七星引魂蠱』,與我們七人本命相連,若你死了,我們也會受反噬。」
林硯盯著蛹中若隱若現的星芒,忽然明白為何每次重傷昏迷,
都能在夢里看見七位師父的身影。蘇蠱忽然湊近他耳邊:「別告訴大師姐他們哦,
這是咱們倆的小秘密~」第三章婚書驚變十六歲生辰這日,七星谷的天象異兆。
七道流光自東南西北四方匯聚,最終落在演武場的石桌上——七封燙金婚書,
口處分別印著江南楚家、塞北蕭門、蜀中唐門(此唐非彼唐)、東海云閣等七大世家的族徽。
大師父蘇寒的青銅鈴突然發出哀鳴:「二十年前,我們七人各受這七家恩惠,
曾以『七星歸命』起誓,若有朝一日他們求娶,不得推辭。」他望著林硯震驚的眼神,
嘆了口氣,「當年為了救你,我們用你的生辰八字與七家定下婚約,如今……」「荒唐!」
林硯拍案而起,「我學了十年醫術、刺殺、廚藝、武學、術法、經商、巫蠱,
不是為了給人當贅婿!」四師父蘇戰突然踹來一腳:「臭小子,因果二字重于泰山!
當年若不是楚家主母用自己的心頭血為你續脈,你早死在第七次毒發了!」
七師父蘇蠱突然指著婚書輕笑:「而且呀,
這七家的女娃娃我都見過——楚家的小郡主會用軟劍跳驚鴻舞,
蕭門的大小姐能在馬背上射落雙雕,還有云閣的仙子……」她忽然湊近少年通紅的耳朵,
「聽說都美得像畫兒呢~」次日清晨,林硯背著藥簍站在谷口,
手中七封婚書被晨露打濕邊角。七位師父站在竹樓上,看著他略顯僵硬的背影,
忽然笑作一團。「老四,你說這小子到楚家第一關會被怎么刁難?」二師父蘇媚甩著軟鞭,
「我賭楚家那丫頭會先考他暗器手法。」
五師父蘇郁指尖跳動著火花:「說不定蕭門會讓他在暴風雪中連勝十位騎手。」
六師父蘇商推了推眼鏡:「最麻煩的該是蜀中唐門,他們的毒陣三十年沒被破過了。」
大師父蘇寒望著天際的雁群,忽然輕聲道:「當年林兄托孤時說,
這孩子的命是七星淬煉的命,既要承七家因果,也要破唐家血仇。」他搖了搖青銅鈴,
鈴音中藏著不易察覺的嘆息,「希望那些女娃娃,能成為他破局的關鍵。」山腳下,
官道旁的桃林正值花期。林硯剛轉過彎道,便見七道身影立在花樹下,
各自攜著不同兵器:有人握劍,有人執鞭,有人挎著藥簍,還有人指尖停著一只斑斕蝴蝶。
「你就是七星谷的小徒弟?」持劍的少女踏出半步,腰間玉佩刻著「楚」字,「我叫楚挽歌,
楚家嫡女。聽說你在谷中被七位師父用七種法子折磨了十年,今日我不考你別的——」
她劍尖挑起一片桃花,「接我七招,若能不死,我便親自撕了這婚書。」
林硯望著她眼中跳動的戰意,忽然想起在谷中被二師父暗器追著跑的夜晚。
他摸了摸袖中藏著的柳葉鏢,忽然笑了——十年間,他從未想過,
那些日復一日的疼痛與折磨,竟會在某個桃花紛飛的清晨,化作面對江湖的底氣。
當第一劍劈來的瞬間,他手腕翻轉,七枚淬毒銀針已順著桃花的軌跡飛出。遠處,
七師父蘇蠱的蝴蝶忽然振翅,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而千里之外的唐家堡,
唐絕望著手中突然碎裂的紫金葫蘆,忽然感到一陣心悸——那個本該死于襁褓中的嬰孩,
此刻正帶著七星谷的鋒芒,踏入了屬于他的江湖。第四章桃林試鋒楚挽歌的劍如驚鴻掠影,
第一式「清風十三式」便帶出漫天桃瓣。林硯腳尖點地后退三步,
袖中銀針卻逆著劍勢射向她肩井穴——這是二師父蘇媚教的「逆影奪魄」,
專破名門正派的正大光明劍。少女劍光驟然變招,竟是楚家秘傳「回風落雁」,
劍尖在胸前織成密不透風的光網。銀針撞上劍幕發出蜂鳴,林硯趁機甩出腰間藥囊,
三十七種毒粉混著花香炸開——這手「毒霧迷蹤」得自大師父蘇寒,專門克制內家真氣。
「好個七星谷的小崽子!」楚挽歌退后半步,袖中突然抖出九枚梅花鏢,
正是二師父蘇媚的成名手法。林硯瞳孔驟縮,這分明是他偷學了三年才掌握的「梅花七煞」
變式,不想竟被對手使了出來。他突然福至心靈,效仿三師父蘇廚的刀工,
雙指如切豆腐般夾住襲來的鏢身,手腕翻轉間竟將暗器反甩回去。楚挽歌驚呼一聲旋身避開,
發間玉簪被削落,三千青絲如瀑傾瀉。「第二招,你用了我楚家的暗器手法?」
她撫著微疼的耳尖,眼中戰意更盛,「看來你那二師父沒少偷師我家典籍!」
劍光再啟時已帶上肅殺之氣,正是楚家禁招「寒江雪」,劍氣所過之處桃花盡皆凍結。
林硯突然想起五師父蘇郁教的「離火訣」,指尖在掌心快速畫符,竟引動花瓣中的殘留陽氣。
凍結的桃花驟然燃燒,在劍幕中炸開團團火霧。楚挽歌被迫撤劍,卻見少年已欺身近前,
右手成刀如四師父蘇戰的「開山掌」,
左手食指點向她膻中穴——正是三師父蘇廚糅合庖丁解牛的點穴手法。「停!」
她突然收劍后退,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卻泛起異彩,「你竟能把七種武學融會貫通?」
林硯擦了擦額角冷汗,
知不覺間用了大師父的毒理、二師父的暗器、三師父的點穴、四師父的掌力、五師父的術法,
甚至還夾雜著七師父蠱蟲的氣息。桃林深處,七師父蘇蠱的影蝶停在楚挽歌發間,
將這一切傳回七星谷。二師父蘇媚拍腿大笑:「當年在楚家藏書閣偷了半本暗器譜,
沒想到這丫頭倒是學了十成!」
大師父蘇寒望著鏡中畫面:「這孩子的『七星淬體』果然成了,
能在實戰中自然融合七種功法。」楚挽歌忽然從袖中取出半幅畫卷,
展開竟是當年七星谷七位師父大鬧楚家藏書閣的場景。
畫中紅衣女子(二師父)正與楚家老祖宗對飲,青衫男子(六師父)卻在賬房撥弄算盤,
最下方角落,綠裙少女(七師父)正往書柜里塞金蠶蠱。「我楚家早知道你們會用婚約做局。
」她忽然將婚書拋向林硯,上面已用朱砂畫滿破除因果的符印,「這婚書我可以退,
但有個條件——」她指尖撫過劍柄,「三個月后,在江南百花宴上,
你要替我擊敗東海云閣的那位仙子。」話音未落,西北方突然傳來狼嚎般的號角聲。
一只渾身覆蓋冰晶的鴻雁掠過桃林,爪間系著塞北蕭門的急信:「蕭門鐵騎已至雁門關,
有請七星谷傳人一敘。」林硯望著信上的冰棱印記,想起六師父蘇商曾說過,
蕭門以「風雪令」為聘,接令者需在暴風雪中連勝三場。
楚挽歌忽然輕笑:「看來你的退婚路,比我想象中更熱鬧呢。」她轉身時拋來一瓶傷藥,
「這是楚家秘制金瘡藥,比你大師父的尸陀林蛇膏好聞些。」少年接住玉瓶,
忽然發現瓶底刻著極小的「蘇」字——原來楚家與七星谷的淵源,遠比他知道的更深。
第五章風雪試騎雁門關外,狂風暴雪呼嘯三日。林硯站在蕭門大營前,
望著漫山遍野的雪白戰馬。為首的紅衣少女身披狐裘,手中長鞭纏著九道金環,
正是蕭門「風雪七騎」的標志。「七星谷的小子,可敢與我比三場?」她甩鞭指向雪原,
「第一場,追獵雪狼;第二場,馬背上對射;第三場嘛……」她忽然露出狡黠笑容,
「用你三師父的廚藝,給我蕭門上下做頓熱乎飯。」第一場追獵,少女的坐騎「踏雪」
是塞北名駒,奔馳如電。林硯卻不慌不忙,從袖中放出七師父的影蝶。蝶翼振出,
千里內的雪狼群動向盡在掌握。他翻身上了蕭門備好的劣馬,突然以四師父蘇戰的「千斤墜」
壓下馬背,竟讓那匹駑馬爆發出驚人速度。「好個借力打力!」少女驚呼,
只見少年在馬背上如履平地,竟用二師父的暗器手法甩出套馬索,
在雪狼轉身的瞬間套住三只頭狼。當他提著狼首歸來時,馬鬃上還結著冰棱,
眼中卻閃著四師父教的「戰魂」光芒。第二場對射,蕭門的「暴風雪箭」
能在颶風中精準穿楊。林硯卻取出六師父蘇商特制的「算籌弩」,
弩箭上刻著繁復的方位算紋。他閉目計算風速、雪粒密度、箭矢拋物線,當第一支箭離弦時,
竟同時射中三靶——正是六師父說的「經商如算箭,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最驚險的是第三場廚藝。蕭門大營只有凍硬的青稞餅和風干牦牛肉,
少女挑眉:「聽說你三師父能把樹皮做成山珍,今日若能讓全軍吃上熱湯,我便撕了婚書。」
林硯掃視營帳,忽然盯上角落的冰湖。他用五師父的「破冰咒」取出湖底的陳年凍魚,
又以大師父的藥草知識,從雪下挖出耐寒的野蔥。當鐵鍋沸騰時,
他竟用七師父的蠱蟲加速食材熟化,金蠶蠱在湯中化作點點金光,卻讓牦牛肉變得酥軟入味。
「好香!」少女捧著陶碗驚嘆,
忽然發現湯里有七星狀的油花——這是三師父蘇廚獨創的「北斗燴」,
每片食材都切得如星辰排列。她忽然放下碗,從懷中取出半幅羊皮地圖,
上面標著唐家堡的暗樁分布:「這是我蕭門斥候探了三年的情報,換你一頓熱湯,不虧吧?」
雪夜,林硯坐在篝火旁研究地圖,忽然聽見頭頂傳來蜂鳴。七師父的金蠶蠱附在信紙上,
顯露出七位師父的留言:「臭小子,蕭門的丫頭片子最擅騎兵奔襲,若娶了她,
日后踏平唐家堡能省三成軍力~」他無奈苦笑,
卻發現地圖角落畫著小小的劍穗——正是楚挽歌的隨身之物。第六章毒陣試心蜀中山道,
瘴氣彌漫。林硯望著眼前的「萬毒迷蹤陣」,鼻尖縈繞著三十七種毒草的氣息。
蜀中唐門(正派)的石門上,用朱砂寫著:「破陣者,需過三關——識毒、解蠱、問心。」
第一關的石臺上,擺著九十九個玉瓶,瓶中是唐門歷代秘制毒藥。
林硯閉目回憶大師父蘇寒的「毒經」,忽然開口:「第一排第三瓶是『百日醉』,
需用醉夢草解;第五排第七瓶是『蝕骨沙』,解法在瓶底刻著……」
當他準確說出所有毒藥的解法時,石門突然裂開,露出滿墻的骷髏頭——那是第二關,解蠱。
「這些都是活蠱,與試陣者心脈相連。」門后傳來清冷女聲,
戴斗笠的少女指尖停著一只銀蝶,「若解錯一只,你體內的『七星引魂蠱』便會反噬。」
林硯認出這是七師父蘇蠱提過的「銀心蝶」,專門吞噬說謊者的魂魄。
他忽然伸手接住一只爬向心口的金蟾蠱,用七師父教的「蠱語」輕聲安撫。銀蝶突然振翅,
在他眉間印下一點銀痕——這是唐門「問心印」,能照見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少女看著他腦海中閃過的血夜、七位師父的嚴厲教導、以及父親臨終前的托付,
忽然摘下斗笠:「原來你才是真正的『七星命盤』。」第三關「問心」,
少女遞來一杯茶:「這是『忘憂茶』,喝了便忘了唐家血仇,從此在唐門做個閑云野鶴。」
林硯盯著茶湯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四師父蘇戰說過:「仇恨是鈍刀,磨十年才能見血。」
他推開茶杯:「我來退婚,不是來忘仇。」少女忽然笑了,從袖中取出婚書,
上面已用毒血畫了「斷緣符」:「我唐門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她指向墻上的地圖,
「唐家堡的密室入口,藏在蜀錦坊的第三匹繡品里——那是我父親當年與你父親共繪的。」
離開唐門時,少女塞給他一只銀鈴:「若遇危險,搖三下,我的銀心蝶會來。」
林硯摸著鈴上的「蘇」字刻痕,忽然明白為何七位師父的姓氏都是「蘇」
——原來他們本就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星蘇氏」,為了他,隱姓埋名十年。
第七章云閣試法東海之濱,潮聲如雷。東海云閣的浮島上,白衣女子立在觀星臺,
裙角被海風掀起,如廣寒仙子臨世。她指尖流轉著星辰之力,
正是五師父蘇郁的「北斗星象術」變式。「七星谷傳人,可敢與我論道?」她抬手間,
十二道星芒從天而降,正是云閣「周天星斗陣」。
林硯忽然想起五師父深夜讓他在瀑布下觀星的場景,每顆星辰的軌跡早已刻入骨髓。
他結出「貪狼印」,引動海浪中的水靈之力;再變「文曲印」,借海風形成風刃。
當星芒與水龍相撞時,
浮島周圍突然浮現出七位師父的虛影——那是五師父蘇郁留在他體內的「星魄印記」。
白衣女子眼中閃過驚訝:「你竟能同時引動七種元素?」她忽然撤去陣法,
取出半卷殘頁:「這是當年你父親留在云閣的《天機卷》下冊,
記載著『七星歸位陣』的完整解法。」交談中,
林硯得知云閣與七星谷的淵源:五師父蘇郁曾是云閣圣女,為了救他父親,
甘愿放棄圣女之位。白衣女子輕嘆:「我是蘇郁的師妹,這婚書……本就是她當年設的局,
為了讓你名正言順進入云閣取這殘頁。」海風送來七師父蘇蠱的傳音:「臭小子,
云閣的丫頭片子最懂星象,若能哄她幫你擺陣,唐家堡的護堡大陣不過是紙糊的~」
林硯看著白衣女子遞來的星盤,忽然明白,這七位未婚妻,
何嘗不是師父們為他布下的「七星局」?第八章歸程驚變從云閣返回的官道上,
七道身影終于匯聚。
楚挽歌的劍、蕭明月的鞭、唐心的蠱、云疏的星、還有另外三位尚未見面的未婚妻,
各自帶著不同的信物。林硯忽然發現,每一份退婚書的背后,
都藏著唐家堡的秘密情報——原來七位師父早就算準,他退婚的過程,
便是收集唐家罪證的過程。「小心!」唐心突然甩出銀心蝶,替他擋住背后襲來的毒針。
二十道黑影從樹梢躍下,正是唐家堡的「毒牙十三衛」,
為首者腰間掛著紫金葫蘆——唐絕的親衛隊長。林硯看著對方使出的「三陰蝕骨掌」,
忽然露出冷笑。他左手銀針封其經脈,右手如三師父蘇廚握刀般斬向對方手腕,
同時腳尖點地施展四師父的「天罡步」,竟在五步內踏遍北斗七星方位。「七星歸位!」
他大喝一聲,體內七種真氣同時爆發。楚挽歌的劍、蕭明月的鞭、唐心的蠱、云疏的星芒,
竟在他周身形成七星劍陣。當最后一名殺手倒地時,七封退婚書突然無風自動,
在他掌心拼成完整的《天機卷》。深夜,七星谷的竹樓里,七位師父望著鏡中畫面。
二師父蘇媚晃著酒葫蘆:「這小子,竟能讓四個女娃娃心甘情愿幫他打架,
比咱們當年厲害多了。」六師父蘇商撥弄算盤:「唐家堡的銀錢脈絡已斷,
剩下的三家婚書……正好對應唐家的三處密窟。」大師父蘇寒望著天邊的北斗七星,
忽然輕笑:「林兄,你當年用自己的命布下的七星局,終于成了。這孩子的命,
從來不是被追殺的羔羊,而是要重塑江湖的北斗。」窗外,林硯站在桃樹下,
看著手中七枚不同的玉佩——每一枚都刻著「蘇」字。他忽然明白,
七位師父從未將他當作徒弟,而是將他視為七星的傳承者,視為重啟江湖公道的鑰匙。
而遠方的唐家堡,唐絕望著密室中逐漸熄滅的七星燈,
終于露出驚恐之色——那個本該死于襁褓中的嬰孩,此刻正帶著七位未婚妻的助力,
帶著七星谷十年的淬煉,一步步走來,要討回當年的血債。第九章廚道試味江南腹地,
青石板路上飄著糖炒栗子的甜香。林硯站在「一品樓」前,匾額上金漆寫著「庖丁入世」,
正是三師父蘇廚的舊識所開。門童見他腰間掛著刻有「蘇」字的菜刀,立刻引他入內。
三樓雅間,珠簾后坐著位穿鵝黃襦裙的少女,正用銀筷夾起豆腐,在瓷盤上擺出七星方位。
她抬頭時眼尾微挑,腕間金鈴輕響:「七星谷的小廚子,可敢與我比三場廚道?」
第一場「刀工試形」,少女取出整塊羊脂玉豆腐,要求切成能穿針的細絲。
林硯卻想起三師父在他十二歲時的特訓——用柳葉刀在凍豆腐上刻《本草綱目》,
刀鋒過處無一絲破碎。他閉目運刀,三百六十刀后,豆腐絲如發絲般垂落,竟能托起繡花針。
「好個『北斗分筋刀』!」少女驚呼,「我爹說這手法世上只有蘇廚能使,原來傳給了你。」
第二場「火候試神」,
她指著灶臺上的十二眼灶:「需同時煨三種湯、烤五種肉、蒸四種點心,
每種食材的火候差不得半息。」林硯忽然想起四師父蘇戰教的「一心七用」,耳聽湯沸聲,
鼻嗅肉香,目數蒸煙,竟用五師父蘇郁的「離火訣」控制不同灶眼的火勢。
當三十六道菜品同時起鍋時,
少女發現每道菜的擺盤都是北斗星象——這正是三師父獨創的「星廚十二式」。
第三場「心意試味」,少女遞來一碗清水:「用這水做出讓我落淚的味道。」
林硯凝視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哀傷,忽然想起大師父蘇寒說過:「最烈的毒是回憶,
最濃的味是思念。」他取來江南梅雨腌制的青梅,混著塞北帶回的雪水,
再加了一絲自己的血——那是十年前被七師父種下引魂蠱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