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醫女也配進我謝府?"一盆冷水潑翻她辛苦采的藥。
馬車內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云露盯著車簾冷笑:"這位公子活不過今冬!
" 車簾掀起,露出謝孤舟蒼白的臉——他正被太醫斷言無救的心疾折磨。她不知道,
這句斷言將徹底改變兩人的命運。當云露被迫入府為謝老夫人診治,
竟發現堂堂貴族內宅暗藏劇毒!更可怕的是,
謝孤舟的心疾竟是二十年前一場陰謀的產物..."若你救我祖母,謝府上下任你差遣。
"謝孤舟遞來祖傳玉佩。云露卻盯著他衣襟下的傷痕:"我要的,從來不是權勢。
"雨夜追殺中,他以身擋刀,血染白衫:"跑!別回頭!"她卻撕碎裙擺為他包扎:"閉嘴,
你的命是我的!"當真相揭開,謝家宗祠跪滿一地。
昔日輕賤她的貴女們顫抖著奉上千金診金,卻見妙手夫人挽著謝公子的手,
頭也不回走向那間專治窮人的"濟安堂"...1 高亮看點★ 狠戾貴公子×野路子醫女,
她救他命,他給她家★ 反轉不斷!你以為的"病弱美人"竟是隱藏瘋批★ 高甜互動!
"把藥喝了""你喂我""...愛喝不喝"★ 事業線高燃!
從被潑冷水到皇帝親賜"妙手夫人"大暑時節,京城熱得像個蒸籠。云露抹了把額頭的汗,
將藥簍往肩上提了提。城郊采藥歸來,她的粗布衣裳后背已經濕透,貼在身上。
路邊樹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煩,她加快腳步,想在天黑前趕回城里。"讓開!快讓開!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呵斥。云露還未來得及完全避開,一隊馬車已疾馳而至。
為首護衛的馬匹擦著她身邊沖過,馬鞍撞翻了她肩上的藥簍。"我的藥!"云露驚呼一聲,
眼睜睜看著辛苦采摘的草藥散落一地。她顧不得許多,蹲下身就去撿。"怎么回事?
"馬車內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伴隨著幾聲壓抑的咳嗽。護衛勒馬回頭,抱拳道:"回公子,
是個采藥女子,屬下不慎撞翻了她的藥簍。""咳咳...可有傷到人?""人倒沒事,
就是藥撒了。"云露正心疼地撿著草藥,忽然聽到馬車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那聲音沉悶中帶著細微的哮鳴,她手上動作不由一頓。"這位公子咳中帶喘,可是心口悶痛,
遇熱加重?"她下意識脫口而出。馬車內突然安靜了。片刻,一只修長的手掀開了車簾。
云露抬頭,對上了一雙如墨般深沉的眼睛。車中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一襲月白色錦袍,
面如冠玉,只是臉色蒼白得過分,額上還有細密的汗珠。"姑娘如何知曉?"男子聲音溫潤,
卻又咳了兩聲。云露拍拍手上的塵土,站起身來:"聽您咳聲沉悶,又在這暑熱天里發作,
想必是心氣不足,暑熱內侵。若我猜得不錯,您該是自幼有心疾,
每逢酷暑或情緒激動便會發作。"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微微頷首:"姑娘好耳力。
在下謝孤舟,確有心疾在身。"謝?云露心頭一跳。京城謝家,那可是世代簪纓的望族。
"小女子云露,略通醫術。"她簡單行了一禮,又蹲下去繼續撿她的草藥。
謝孤舟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藥材,忽然道:"姑娘既懂醫術,不知可愿隨我回府一趟?
家祖母病重,太醫束手無策,或許姑娘能有不同見解。
"云露手上動作沒停:"謝公子高看了,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病,
我區區一個民間醫女能有什么辦法。""姑娘僅憑咳嗽聲就能斷我病癥,醫術定非尋常。
"謝孤舟語氣誠懇,"祖母纏綿病榻已久,但凡有一線希望,謝某都愿一試。
"云露直起身子,看了看天色:"今日已晚...""姑娘可明日再來。"謝孤舟立刻道,
"謝府就在城東槐花巷,門口有兩株百年古槐的便是。"云露猶豫了一下,
她本不喜與權貴打交道,但醫者仁心,聽到疑難病癥又忍不住想探究。最終,
她點了點頭:"明日辰時,我自會登門。
"謝孤舟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多謝姑娘。今日撞翻的藥簍,
謝某定當加倍賠償。""不必。"云露擺擺手,"藥材而已,再采就是。
"謝孤舟還想說什么,忽然又是一陣咳嗽。云露見狀,
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布袋遞過去:"這是我自制的薄荷冰片散,暑天含服可緩解胸悶。
"謝孤舟接過,道了聲謝。車簾放下,馬車緩緩駛離。云露望著遠去的車隊,搖搖頭,
繼續低頭撿她的草藥。她不知道,這次偶然相遇,將徹底改變她平靜的生活。
2 謝府秘聞云露站在謝府門前,仰頭望著那兩株參天古槐。槐花早已謝了,
濃密的葉子在晨光中投下斑駁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扣響了門環。門開得很快,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她:"姑娘是?""云露,應謝公子之邀來為老夫人看診。
"管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恭敬:"原來是云姑娘,公子已吩咐過了,請隨我來。
"踏入謝府,云露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豪門深院。穿過幾重門廊,
眼前豁然開朗——假山池塘,亭臺樓閣,處處透著精心設計的雅致。
幾個丫鬟捧著東西匆匆走過,好奇地瞥了她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
管事引她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門口守著兩個丫鬟。"公子在內室等您。"內室光線昏暗,
彌漫著濃重的藥味。謝孤舟站在床榻旁,一襲深青色長袍,襯得臉色更加蒼白。見云露進來,
他微微頷首:"云姑娘來了。"云露點頭致意,目光落在床榻上的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約莫六十出頭,面色蠟黃,雙眼緊閉,呼吸微弱而不規律。"祖母如此已有月余。
"謝孤舟聲音低沉,"太醫看過多次,只說是年老體虛,開了補藥卻不見效。
"云露放下隨身攜帶的藥箱,坐到床邊的矮凳上:"容我先診脈。
"她三指輕搭在老夫人腕間,凝神靜氣。指下的脈搏微弱而紊亂,時有停頓。她眉頭微蹙,
又查看了老夫人的舌苔和眼白。"如何?"謝孤舟問。云露收回手:"老夫人確實氣血兩虛,
但..."她猶豫了一下,"癥狀有些特別。""姑娘但說無妨。""尋常體虛之癥,
補氣養血便可見效。但老夫人脈象中另有一種滯澀之感,像是..."她斟酌著用詞,
"像是有什么阻滯了氣血運行。"謝孤舟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姑娘的意思是?
""現在還不好說。"云露搖搖頭,"我先開個方子,試著調理看看。
"她剛要從藥箱取出紙筆,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聽說舟兒請了個民間醫女來給母親看病?"一個尖細的女聲由遠及近。簾子一掀,
進來一位約莫四十歲的婦人,一身絳紫色衣裙,滿頭珠翠,面容姣好卻透著幾分刻薄。
她身后跟著個年輕男子,與謝孤舟有幾分相似,但眼神飄忽,少了那份沉穩。
謝孤舟微微躬身:"二嬸,堂兄。
"婦人——謝家二房夫人柳氏——目光直接落在云露身上:"這就是那個醫女?
看著不過二十出頭,能懂什么醫術?"云露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夫人。"柳氏走近幾步,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師從何人?在何處行醫?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病例?""二嬸。
"謝孤舟出聲打斷,"云姑娘是我請來的客人。"柳氏冷笑一聲:"客人?舟兒,
你祖母的身子何等金貴,怎能隨便讓個江湖郎中診治?萬一出了差錯,誰擔待得起?
"云露靜靜聽完,面色不改:"夫人關心老夫人,情理之中。不過醫道深淺不在年歲,
而在悟性與經驗。我自幼隨師父行醫,見過的疑難雜癥不少。若夫人不放心,
我現在便可告辭。"她說著就要收拾藥箱。謝孤舟忽然開口:"且慢。"所有人都看向他。
謝孤舟神色平靜:"祖母病重多時,太醫束手無策。云姑娘僅憑診脈就發現癥狀特別之處,
不妨讓她一試。"柳氏還想說什么,她身后的年輕男子——謝明遠拉了拉她的袖子:"母親,
既然堂弟堅持,不如就讓這位姑娘試試。若無效,再另請高明不遲。
"柳氏哼了一聲:"隨你們吧。不過,"她銳利的目光刺向云露,"若有什么閃失,
謝家絕不會輕饒。"說完,她甩袖而去。謝明遠沖謝孤舟笑笑,也跟著離開了。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云露看向謝孤舟:"謝公子,府上似乎不太歡迎我。
"謝孤舟輕嘆一聲:"二嬸性子如此,姑娘不必介懷。"云露不再多言,
取出紙筆寫下藥方:"老夫人現在最需要的是通絡活血,這方子先服三日,看看效果。
"謝孤舟接過藥方,指尖不經意擦過云露的手背,微涼的觸感讓她心頭一跳。
"姑娘醫術不凡。"謝孤舟看著藥方,忽然道,"這配伍與太醫大不相同。
"云露唇角微揚:"太醫開藥,重在穩妥;民間用藥,敢下猛劑。老夫人現在需要的是后者。
"謝孤舟凝視她片刻,忽然道:"姑娘可愿暫住府中?祖母病情復雜,需要隨時調整藥方。
"云露一怔:"這不合規矩吧?""謝府客房眾多,不會怠慢姑娘。"謝孤舟語氣堅決,
"況且,姑娘為祖母看診,來回奔波也不方便。"云露思索片刻,點頭答應:"也好。
不過我得先回去取些東西。""不必麻煩。"謝孤舟喚來丫鬟,"去準備一間客房,
再派兩個人隨云姑娘回家取必需品。"這安排周到得讓云露有些意外。
她看著謝孤舟沉靜的側臉,忽然覺得這位貴公子并不像表面那么冷淡。安頓好后,
云露親自煎藥。謝府廚房寬敞明亮,各種器具一應俱全,比她那個小藥鋪強多了。
她專注地看著藥罐,沒注意到有人靠近。"云姑娘。"云露回頭,見謝明遠站在廚房門口,
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謝公子。"她簡單行禮。謝明遠走近幾步:"方才母親言語冒犯,
我代她向姑娘賠罪。""不必,夫人也是關心老夫人。
"謝明遠打量著藥罐:"姑娘這藥有何特別之處?""尋常通絡活血的方子,
加了幾味特別的引子。"云露不欲多言,用勺子攪了攪藥汁。"聽聞姑娘醫術不凡,
僅憑咳嗽聲就診斷出堂弟的心疾。"謝明遠語氣熱切,"不知我這段時間總是頭暈,
姑娘能否看看是什么緣故?"云露看了他一眼:"公子面色紅潤,中氣充足,
不像有病的樣子。若真頭暈,可能是夏日暑熱所致,多休息就好。
"謝明遠笑容僵了僵:"姑娘果然慧眼。"藥煎好了,云露小心地倒進碗里:"失陪了,
我得給老夫人送藥。"離開廚房,云露長舒一口氣。謝明遠看似友善,
但那過分熱切的態度讓她不太舒服。給老夫人服下藥后,云露守在床邊觀察反應。
謝孤舟也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云露發現,談起醫術時,
這位寡言的公子竟能提出不少獨到見解。"謝公子也懂醫理?
"謝孤舟微微搖頭:"久病成醫罷了。自幼有心疾,看過的大夫多了,自然知道一些。
"云露想起什么:"我給你的薄荷冰片散,可有用?
"謝孤舟從袖中取出那個小布袋:"很有效,多謝姑娘。"他竟然隨身帶著。
云露心頭泛起一絲異樣的溫暖。傍晚時分,老夫人呼吸似乎平穩了些。謝孤舟有事離開,
云露獨自在客房休息。謝府給她安排的房間雖不大,卻精致舒適。窗外是一處小花園,
暮色中花香陣陣。夜深人靜時,云露忽然醒了。她睡眠一向很淺,隱約聽到一陣琴聲。
那琴音低沉哀婉,如泣如訴,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披衣起身,循聲而去。穿過回廊,
來到一處小庭院。月光如水,照在獨坐亭中的白衣身影上。謝孤舟。
他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動,眉宇間是白日不曾顯露的憂郁。一曲終了,他輕嘆一聲,
抬頭正好看見站在月光下的云露。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打擾了。"云露先開口,
"我聽到琴聲..."謝孤舟搖頭:"無妨。是我吵醒了姑娘。
"云露走近幾步:"這曲子...很悲傷。""《孤雁南飛》,"謝孤舟輕撫琴弦,
"家母生前最愛。"云露不知該如何接話。月光下,謝孤舟的面容更顯蒼白,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似有無數說不出的心事。"姑娘可會彈琴?"他突然問。
云露搖頭:"我只會辨藥治病。"謝孤舟唇角微揚:"醫術比琴藝有用得多。
"一陣夜風吹來,云露打了個寒顫。謝孤舟立刻站起身:"夜深露重,姑娘還是回去休息吧。
明日還要勞煩你照看祖母。"云露點頭告辭。走出幾步,
她忍不住回頭:"謝公子也早些休息,心疾最忌熬夜。"謝孤舟怔了怔,輕輕點頭。
回到房中,云露卻久久不能入睡。謝孤舟撫琴時那憂郁的神情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位看似高貴的公子,心里究竟藏著怎樣的孤寂?更讓她在意的是老夫人的病癥。
那脈象中的滯澀感...她行醫多年,只在一種情況下見過——中毒。但在這深宅大院中,
誰會向老夫人下毒?又為何下毒?云露不敢貿然斷言,決定再觀察幾日。窗外,
月亮隱入云層,謝府籠罩在深沉的夜色中。云露不知道,
她已經不知不覺卷入了一場暗流洶涌的宅門爭斗。3 生死線天剛蒙蒙亮,
急促的敲門聲就把云露從睡夢中驚醒。"云姑娘!快醒醒!老夫人不好了!
"云露一個激靈坐起身,抓起床邊的外衣就往身上套。她拉開門,
一個小丫鬟滿臉驚慌地站在外面,手指緊緊絞著衣角。"怎么回事?
"云露一邊快步往老夫人院子走,一邊詢問情況。"老夫人半夜開始說胡話,
后來就昏過去了,怎么叫都不醒!公子已經在那兒了,讓我趕緊來叫姑娘。"云露心頭一緊,
加快腳步。昨晚上老夫人情況還算穩定,怎么會突然惡化?老夫人房內已經亂作一團。
幾個丫鬟手忙腳亂地遞水拿巾,柳氏站在一旁不停地數落下人。謝明遠皺著眉頭在屋里踱步。
而謝孤舟——他坐在床邊,握著老夫人一只手,臉色比平日更加蒼白。"云姑娘來了!
"小丫鬟喊道。屋內眾人齊刷刷看向云露。謝孤舟立刻起身讓出位置:"祖母突然高熱不退,
還伴有抽搐。"云露二話不說,坐到床邊為老夫人診脈。指尖下的脈搏又快又弱,
如豆子跳動。她翻開老夫人眼皮查看,又湊近聞了聞呼吸的氣味。"所有人都出去。
"她突然道,"除了謝公子,其他人請都出去。"柳氏立刻尖聲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憑什么聽你的——""二嬸。"謝孤舟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請先帶大家出去。云姑娘需要安靜診治。"柳氏還想說什么,
謝明遠拉了拉她的袖子:"母親,我們先出去吧。"待眾人離開,
云露立刻從藥箱中取出幾味藥材,飛快地配成一劑:"快,煎成濃汁,要快!
"謝孤舟接過藥材,親自跑到門外吩咐心腹丫鬟去煎藥。回身時,
他看見云露正用銀針為老夫人施針,手法快得眼花繚亂。"云姑娘,祖母她...""中毒。
"云露頭也不抬,聲音壓得極低,"不是病,是毒。而且今天又攝入了一些。
"謝孤舟身體一震,眼中閃過震驚、憤怒,最后歸于一種可怕的冷靜:"確定?
""八成把握。"云露收起銀針,從藥箱深處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
"幫我扶起老夫人。"謝孤舟立刻上前,小心地托起老夫人的上半身。
云露將藥丸放入老人口中,又喂了點水幫助吞咽。"這是什么?""解毒丹,
能暫時壓制毒性。"云露擦了擦額頭的汗,"但這種毒很特別,
我需要知道具體成分才能完全解除。"謝孤舟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誰會向祖母下毒?
"云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太危險,她一個外人不宜置喙。丫鬟端著煎好的藥進來,
云露接過,親自喂老夫人服下。片刻后,老夫人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高熱也略退了些。
"暫時穩住了。"云露長舒一口氣,"但需要有人時刻守著,防止病情反復。
"謝孤舟點點頭:"我來安排可靠的人。"云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謝公子,
老夫人中的毒...很可能是長期小劑量攝入。我懷疑府中有人...""我明白。
"謝孤舟打斷她,聲音低沉,"云姑娘,此事除我之外,切勿對第三人提起。
"他眼中閃過的冷意讓云露心頭一顫。這一刻的謝孤舟,
與平日里那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判若兩人。"我會查清楚。"他一字一句道,
更像是對自己的承諾。云露忽然想起什么:"對了,公子今早心疾可有發作?你臉色很差。
"謝孤舟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關心自己:"無妨,老毛病了。
"云露從藥箱取出一個小瓶:"含兩粒在舌下,能緩解胸悶。"謝孤舟接過,依言服下。
片刻后,他驚訝地挑了挑眉:"這藥...很有效。""我自己配的,專門針對心氣虛損。
"云露疲憊地笑了笑,"公子的心疾是先天不足加上憂思過度所致。若信得過我,
日后可以試試我的方子。"謝孤舟深深看了她一眼:"云姑娘的醫術,
我今日算是真正見識了。"老夫人情況穩定后,謝孤舟才讓其他人進來。
柳氏一進門就沖到床邊:"母親!您感覺如何?""二嬸,祖母剛睡下,別驚動她。
"謝孤舟擋在床前,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謝明遠走到云露身邊:"多虧云姑娘妙手回春。
不知老夫人是什么病癥?""暑熱內侵,引動肝風。"云露面不改色地說著謊,
"需要靜養幾日。"柳氏狐疑地看著云露:"真的只是暑熱?那為何要我們全都出去?
""施針時需要絕對安靜。"云露不卑不亢地回答,"況且人多氣雜,對病人不利。
"謝孤舟適時插話:"云姑娘一夜未得好眠,又勞心救治祖母,該休息了。二嬸,堂兄,
祖母既已無礙,大家也都去歇息吧。"眾人陸續離開后,
謝孤舟低聲對云露道:"今日多謝姑娘。若非你在府中,
祖母恐怕..."云露搖搖頭:"醫者本分。不過謝公子,老夫人需要有人時刻看護,
藥食都必須經我檢查。""我會安排。"謝孤舟沉吟片刻,"另外,關于下毒之事,
我想請姑娘協助調查。"云露抬眼看他:"我?""姑娘精通藥理,能辨別毒物來源。
我在府中行動方便,可提供所需信息。"謝孤舟聲音很低,"此事關乎祖母性命,
我只能信任姑娘一人。"云露看著謝孤舟堅定的眼神,緩緩點頭:"好。"接下來的日子,
云露以照顧老夫人為由,留在了謝府。她每日親自為老夫人煎藥,檢查飲食,
同時暗中留意府中可疑之處。謝孤舟則借著請安的機會,將府中人事關系一一告知云露。
"二叔早逝,二嬸守寡多年,堂兄謝明遠是她唯一依靠。"一日傍晚,
謝孤舟在書房向云露介紹情況,"謝家目前由我父親主持,但他常年在邊關駐守,
府中事務多由二嬸打理。"云露若有所思:"老夫人若有不測,對誰最有利?
"謝孤舟眼神一冷:"按家規,祖母手中掌管的祖產將由父親繼承。
若父親不在..."他頓了頓,"則由我繼承。
"云露心頭一跳:"所以...""所以理論上,我和父親是最大受益人。"謝孤舟冷笑,
"但誰會對自己下毒?"云露突然想到什么:"公子的心疾...是先天就有?
"謝孤舟目光一閃:"自出生便有。姑娘為何問這個?""沒什么。"云露搖搖頭,
"只是覺得奇怪,老夫人和公子都有頑疾...未免太巧合了。"謝孤舟眼中閃過一絲銳光,
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沒有說破。三日后,老夫人情況大為好轉,已經能坐起來說幾句話了。
謝府上下對云露的醫術贊不絕口,連柳氏也不得不收斂了敵意。"云姑娘,
"謝孤舟這日來找她,"明日戶部侍郎府上有詩會,我受邀前往。姑娘可愿同行?
"云露詫異:"我去做什么?我對詩詞一竅不通。""侍郎夫人近來身體不適,
聽聞你醫術高明,想請你看看。"謝孤舟解釋道,"此外,詩會上能見到不少朝中權貴,
或許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云露想了想,點頭答應。次日,
云露換上謝孤舟為她準備的淡綠色衣裙,簡單梳妝后,隨他乘馬車前往侍郎府。一路上,
謝孤舟簡單介紹了與會人士的情況。"待會姑娘不必拘禮,自然應對即可。"他最后道。
云露笑了笑:"我本就不懂什么禮數,只怕會給公子丟臉。"謝孤舟搖頭:"姑娘本色便好。
"侍郎府比謝府更加富麗堂皇。詩會在后花園舉行,
數十位衣著華貴的男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吟詩作對,或高談闊論。云露一出現,
就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一個民間醫女出現在這種場合,確實罕見。"謝公子,
這位是..."一位中年男子迎上來。"侍郎大人,這位是云露姑娘,醫術高明,
近日正在為家祖母診治。"謝孤舟介紹道,"云姑娘,這位是戶部侍郎趙大人。
"云露簡單行了一禮。趙侍郎熱情地寒暄幾句,便讓夫人帶云露去內室看診。診畢,
云露開了個調理方子,趙夫人千恩萬謝,非要留她在府上多坐會兒。回到花園時,
詩會正進行到高潮,幾位公子小姐輪流賦詩,贏得陣陣喝彩。"云姑娘可要試試?
"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小姐突然問道,眼中帶著幾分挑釁。云露坦然搖頭:"我不懂作詩。
"那小姐掩嘴輕笑:"謝公子帶來的女伴,竟不通詩文?真是稀奇。"周圍響起幾聲輕笑。
謝孤舟眉頭微皺,正要開口,云露卻笑了:"我確實不懂詩文,但我看得出小姐你肝火旺盛,
眼白發黃,想必近日睡眠不佳,還常有口苦之感。若不調理,不出半月,臉上必生瘡癤。
"那小姐臉色頓時變了:"你...你胡說什么!""我是醫者,望聞問切是基本功。
"云露不緊不慢道,"小姐若不信,可自按脅下三寸,必有壓痛。"那小姐下意識按了按,
頓時疼得輕呼一聲,在場眾人嘩然。"云姑娘,"趙夫人連忙打圓場,"小女確有這些癥狀,
不知該如何調理?"云露簡單說了幾個食療方子,態度平和,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從未發生。
眾人看她的眼神頓時變了,從輕視變成了敬畏。謝孤舟在一旁靜靜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回程馬車上,謝孤舟忽然道:"姑娘今日應對得很好。"云露搖頭:"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小姐確實有病征。""正因為如此才難得。"謝孤舟看著窗外,"這京城權貴圈里,
多的是阿諛奉承之輩,少有如姑娘這般直言不諱的。"云露笑了笑:"我一個小小醫女,
何必說違心話?"謝孤舟轉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正是姑娘可貴之處。
"馬車微微顛簸,兩人的手臂不經意間碰在一起,又迅速分開。云露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
忙轉頭假裝看窗外風景。夕陽的余暉灑在她的側臉上,映出一片動人的紅暈。
謝孤舟望著她的側影,眼神漸漸柔和。4 暗流涌動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灑進房間,
云露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面前厚重的醫書合上。又是一夜未眠,
就為了查找能緩解謝孤舟心疾的方子。她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
自從發現老夫人是中毒而非患病后,她白天照顧老夫人,晚上則翻閱醫書,
一邊尋找解毒方法,一邊研究謝孤舟的心疾。"咚咚",敲門聲響起。"云姑娘,您醒了嗎?
"是小丫鬟青杏的聲音。云露打開門,青杏端著熱水站在門外:"姑娘,
公子讓我來伺候您梳洗,說待會兒要帶您去城東的藥市。""藥市?"云露眼前一亮,
"謝公子說的?"青杏點點頭,眼中帶著幾分好奇:"公子還特意吩咐,
讓廚房給您準備了補血養氣的早膳,說您..."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
"說您'面色不佳,想必又熬夜了'。"云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謝孤舟連這個都注意到了?梳洗完畢,云露剛踏出房門,就看見謝明遠站在院中的海棠樹下,
一襲湖藍色長袍,手里搖著把折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云姑娘,早啊。
"謝明遠快步迎上來,笑容滿面,"聽聞今日堂弟要帶你去藥市?"云露點點頭,
不動聲色地拉開一點距離:"謝大公子有事?""別這么生分嘛,叫我明遠就好。
"謝明遠湊近一步,"我是想,堂弟對藥材一竅不通,不如由我陪姑娘去?
我對京城藥市可比他熟悉多了。""不必了。"一個冷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云露回頭,
謝孤舟不知何時已站在廊下,一襲墨色長袍,襯得面色更加蒼白。他緩步走來,
目光在謝明遠臉上停留片刻:"堂兄今日不是約了趙家公子聽曲嗎?
"謝明遠笑容僵了僵:"那個...改日也行。云姑娘初來乍到,我理當盡地主之誼。
""我帶云姑娘去是為祖母尋藥。"謝孤舟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堂兄若有心,
不如去看看祖母。她今早還提起你。"謝明遠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那是自然,我這就去。
"他轉向云露,聲音立刻溫柔了幾分,"云姑娘,改日我再帶你逛逛京城別處。
"云露剛要婉拒,謝孤舟已冷冷開口:"云姑娘是來治病的,不是來游玩的。堂兄若無他事,
我們先行一步。"說完,他輕輕扶了下云露的手肘,示意她跟上。
云露有些詫異于謝孤舟的態度,但還是隨他離開了。走出院子,謝孤舟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
放緩語氣:"抱歉,堂兄他...有些輕浮,姑娘不必理會。
"云露側頭看他:"謝公子似乎不太喜歡你堂兄接近我?"謝孤舟腳步一頓,
耳根微微泛紅:"姑娘誤會了。我只是...不想你被無謂打擾。"云露笑了笑,沒再追問。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前院,馬車已備好。謝孤舟正要扶云露上車,
一個小廝匆匆跑來:"公子,府上來客人了,老爺讓您立刻去前廳。
"謝孤舟眉頭微皺:"什么客人?""兵部李大人,說是為邊關軍務而來,指名要見您。
"謝孤舟面露難色,看向云露:"這...""公務要緊,"云露善解人意地說,
"藥市改日再去也行。"謝孤舟沉思片刻:"這樣吧,我讓青杏陪你去。藥市魚龍混雜,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不必麻煩,我自小一個人走南闖北,習慣了。""不行。
"謝孤舟語氣堅決,轉頭吩咐小廝,"去叫青杏來,再安排兩個可靠的護衛。
"云露有些意外他的堅持,但也沒再推辭。謝孤舟親自將她扶上馬車,又叮囑青杏好生照顧,
這才轉身離去。馬車緩緩駛出謝府,云露望著窗外發呆。青杏是個活潑的小姑娘,
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姑娘不知道,公子可看重您了。
今早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紅棗蓮子羹,說是補氣血的。"青杏眨眨眼,"我在府上這么多年,
從沒見公子對哪位客人這么上心過。"云露心頭微動:"謝公子平日對人都很冷淡嗎?
""倒也不是冷淡,就是...疏離。"青杏想了想,"公子從小有心疾,老爺又常年在外,
府里除了老夫人,公子跟誰都不太親近。""他父親...待他不好?
"青杏壓低聲音:"老爺嫌公子體弱,不能習武,常說他'不似謝家兒郎'。前年公子弱冠,
老爺連家宴都沒回來,只派人送了把劍作為賀禮..."她突然意識到說太多了,趕緊住口,
"姑娘千萬別告訴公子我說這些。"云露點點頭,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難怪謝孤舟總是一副疏離模樣,原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藥市熱鬧非凡,
各色藥材琳瑯滿目。云露很快沉浸在采買的樂趣中,為老夫人挑選了幾味特別的解毒藥材,
又順便買了些能緩解心疾的藥。"姑娘買這么多治心疾的藥做什么?"青杏好奇地問。
云露手上動作不停:"自然是有用。"正說著,一個賣香囊的攤位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些香囊做工精致,上面繡著各種花草圖案。云露挑了一個繡著白芷的,付錢買下。
"這個給公子正好。"青杏笑嘻嘻地說,"白芷安神,對心疾有益。
"云露耳根一熱:"小丫頭懂什么。"回到謝府已是午后。云露剛踏進院門,
就聽見一陣琴聲從西側小院傳來。那琴音清冷孤高,如寒潭映月,
一聽就知道是謝孤舟在撫琴。"公子回來得倒早。"青杏道。云露讓青杏先把藥材送回房間,
自己循著琴聲走去。穿過一道月亮門,眼前是個小巧精致的庭院。謝孤舟獨坐亭中,
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眉宇間凝著一絲憂郁。云露站在樹下靜靜聆聽,不忍打擾。
一曲終了,謝孤舟抬頭,正好看見她。"回來了?"他收起琴,起身相迎。
云露走上前:"李大人走了?""嗯。"謝孤舟簡短應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包裹上,
"買到需要的藥材了?""不僅買了老夫人的藥,還找到幾味對你的心疾有好處的。
"云露打開包裹,取出幾個小紙包,"這個每日煎服,這個發作時含服,
還有..."她掏出那個白芷香囊,"這個隨身帶著,里面的藥材我重新配過,
比攤主原來的方子好。"謝孤舟接過香囊,指尖輕輕撫過上面的繡紋,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多謝姑娘掛念。""醫者本分。"云露笑了笑,"對了,
老夫人今日如何?""精神好了許多,還問起你去哪了。"謝孤舟將香囊鄭重地放入懷中,
"云姑娘,這幾日辛苦你了。白日照顧祖母,晚上還要研讀醫書。
"云露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在看醫書?
"謝孤舟眼中浮現一絲笑意:"青杏說你常向她借燈油。況且..."他指了指云露的衣袖,
"墨跡。"云露低頭一看,果然袖口沾了一塊墨痕,頓時有些窘迫。謝孤舟忽然伸手,
輕輕拂去她發間的一片細小花瓣:"藥市風大,姑娘發上沾了柳絮。
"這突如其來的親近讓云露心跳漏了一拍。謝孤舟似乎也意識到失禮,迅速收回手,
輕咳一聲:"我去看看祖母。"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云露摸了摸頭發,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晚飯后,云露照例去給老夫人診脈。剛走到院門口,
就聽見里面傳來爭執聲。"母親何必固執?那云露不過是個民間醫女,誰知道安的什么心!
"是柳氏尖銳的聲音。"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老夫人聲音雖弱卻堅定,"云丫頭來后,
我好多了。""可她開的那些藥...""二嬸。"謝孤舟的聲音插了進來,
"祖母既信得過云姑娘,我們自當尊重。若二嬸不放心,可請太醫一同會診。""舟兒,
你最近怎么總幫著外人說話?"柳氏語氣轉冷,"莫非被那醫女迷了心竅?""二嬸!
"謝孤舟聲音陡然提高,"請慎言!"云露聽不下去了,故意加重腳步走進院子。
屋內立刻安靜下來。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如常給老夫人診脈開藥。診畢,謝孤舟送她回房。
夜色已深,廊下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曳,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時而交疊,時而分開。
"云姑娘..."謝孤舟欲言又止。"嗯?""府中閑言碎語,你不必放在心上。
"云露停下腳步,直視他的眼睛:"我從小行醫,什么難聽話沒聽過?謝公子不必為我擔心。
"謝孤舟深深看了她一眼,終究沒再說什么,只道了聲"早些休息"便離開了。回到房中,
云露卻毫無睡意。她推開窗戶,發現院中那株曇花竟然結了花苞。聽青杏說,
這曇花一年只開一次,極為難得。正想著要不要去叫謝孤舟一起看,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
她探頭望去,只見謝孤舟獨自站在曇花前,月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孤寂的剪影。
云露輕手輕腳地走出去:"謝公子也來看花?"謝孤舟回頭,
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姑娘還沒睡?""聽說這花一年只開一次,不想錯過。
"云露走到他身邊,"公子常這么晚不睡?對心疾不好。
"謝孤舟搖頭:"只是今夜心神不寧,出來走走。"兩人并肩站在花前,靜靜等待。
夜風微涼,云露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謝孤舟注意到,脫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公子...""噓——"謝孤舟突然輕聲道,"花開了。"只見那潔白的花苞緩緩綻放,
層層花瓣舒展,如月光凝結而成,美得不似凡物。一股清雅的香氣彌漫開來,沁人心脾。
"真美..."云露輕嘆。謝孤舟沒有看花,
目光落在云露被月光鍍上銀邊的側臉上:"是啊,真美。"云露轉頭,正對上他專注的目光,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她的手不經意間碰到謝孤舟的指尖,如觸電般微微一顫,卻沒有移開。
謝孤舟的手輕輕翻轉,將她的指尖攏入掌心。夜曇綻放的香氣中,兩人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5 風雨同舟天剛蒙蒙亮,云露就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昨晚曇花一現的美景和那指尖相觸的溫暖還在心頭縈繞,
但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查清老夫人中毒的真相。她悄悄來到謝府后廚附近的小路上,
藏在一棵老槐樹后。這幾日她暗中觀察,
發現老管家趙德每天清晨都會來后廚取老夫人的早膳,親自送去。這本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總會在路上消失片刻。晨霧朦朧中,一個佝僂身影緩緩走來。趙德手提食盒,
步履蹣跚,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老仆。云露屏住呼吸,悄悄跟上。趙德穿過回廊,
走到一處僻靜小院前,左右張望了一下,突然閃身進了院子。云露等了幾個呼吸,
輕手輕腳地跟過去。院門虛掩著,她小心推開一條縫,向內窺視。只見趙德背對著門,
正在打開食盒。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往粥里滴了幾滴無色液體,然后迅速攪勻。
云露心頭一跳——果然是他!她正要后退,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
"咔嚓"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趙德猛地回頭:"誰?"云露轉身就跑,
卻聽見身后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拐角處,她一頭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噓——別出聲。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孤舟一把將她拉到假山后,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
躲在狹窄的空間里。趙德的腳步聲近了,又漸漸遠去。
云露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親密——謝孤舟一只手環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撐在假山上,
將她整個人籠罩在懷中。他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帶著淡淡的藥香。
"公子怎么...""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就跟過來了。"謝孤舟低聲解釋,
卻沒有松開手,"發現什么了?"云露感覺臉頰發燙:"趙德在老夫人的粥里加了東西。
"謝孤舟眼神一凜:"確定?""親眼所見。"謝孤舟沉吟片刻:"先離開這里。
"他拉著云露的手腕,繞小路回到書房。關上門,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趙德在謝家三十余年,是祖父留下的老人,為何要害祖母?
""也許受人指使。"云露思索道,"那瓷瓶里的液體無色無味,難怪老夫人察覺不到。
"謝孤舟來回踱步:"現在揭穿他只會打草驚蛇。我們需要知道他背后是誰。
""我可以想辦法拿到那瓶東西,分析成分。"謝孤舟搖頭:"太危險。趙德武功不弱,
若被發現...""那總不能坐視不管!"云露急道,"老夫人情況剛有好轉,
若繼續攝入毒藥...""我知道。"謝孤舟打斷她,聲音柔和下來,
"我只是...不想你冒險。"云露心頭一暖,放緩語氣:"我有分寸。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