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也算是自食其果吧，當年陸行追求孟曉蘭不成，轉頭追求她。
曉蘭那么勸她，她還是執意一頭扎進去，甚至為了陸行跟她故意大吵一架疏遠，見面都避開。
姚雪臉上帶著苦笑，還有絲悵惘。
孟曉蘭愣了愣才意識到她說的什么事，她主動探頭擁抱住了病床上快瘦成干的女人。
“我怪你什么，我只是遺憾，當年怎么就沒有勸住你。”
“我有時真的很想回到十八歲，帶你躲起來，躲在知青宿舍快樂地玩花繩，不要被命運找到。”
這命運，幾乎摧殘了姚雪半生。
姚雪頭窩在女人溫軟馨香的懷抱里，卻是立即，眼淚又簌簌掉了下來，停都停不住。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世上沒有后悔藥。
她以為眼淚早就哭干了，這會卻是比昨天還痛徹心扉，全身無力感。
蹲床邊玩花繩的小六六，偷偷抬起頭，看著被被媽媽抱懷里哭得渾身顫抖的姚雪。
哎，可憐的。
孟曉蘭絲毫沒看到小小女兒眼里的同情，她照顧著姚雪睡下，在她床邊準備了一保溫瓶溫水，又帶著六六去國營飯店吃了頓晚飯，還順道給姚雪留了幾個肉包。
她們走后，她也能好吃好喝挨過去。
甚至走時被護士叫住才知道，陸家，連住院費都沒交。
她冷著臉替姚雪給了，氣沖沖回了家。
等到家時，天都黑差不多了，張家也早吃完飯各自歇下。
張起看她們回來，趕緊可憐巴巴從炕上坐起來：“你們怎么去這么久，晚飯也不回來吃，留我一個人好孤單啊。”
看爸爸這么可憐，六六立馬就心軟了，撲到爸爸懷里：“這不是回來了嘛。”
她知道爸有多愛她媽，甚至幾乎是為她愧疚而死。
即使是演的，一想起原書劇情，她心里就揪得慌，小手也輕輕拍著爸爸，努力安慰著他。
張起突然被女兒這么哄，臉色有點尷尬，一旁孟曉蘭也笑了出來。
“別裝了，六六都累了。”
話音剛落，張起就湊到她臉邊，眼睛亮亮地：“那你給我呼呼一下？”
孟曉蘭拍他一把：“孩子在跟前呢，亂說什么不著調的。”
男人湊得更近了：“我今天領了那個，是不是可以——”
那邊，被冷落的六六就要爬過來：“爸媽，你們在說什么呀。”
她可要盯著點，一定讓媽安全回城。
孟曉蘭壓低聲音：“等晚上六六睡著”，然后轉身去抱女兒：“我們在說你該洗漱睡覺覺了，小臟貓。”
六六立馬搖頭抗議：“我才不是，我香著呢。”
“好好好你香香香，洗干凈就更香香了。”
她重重親了女兒一口，抱她去洗臉刷牙。
晚上，六六睡著后，夫妻倆才躺一個被窩，艱難壓著聲音，一點動靜不敢讓女兒聽見。
孟曉蘭已經大汗淋漓，她媚紅著臉，手腕纏上男人脖子。
“我走了，你會不會跟別人做這事。”
張起用力掐她腰，冷笑：“我找誰做，誰叫這十里八鄉我一眼看上的就一個你呢。”
“當然以后可不一定哦。”
孟曉蘭笑了笑，用手輕輕描繪著男人眉眼：“張起，你你怎么就不開口留我呢？”
語氣溫柔，臉上帶著濃濃的糾結。
張起壓低頭，粗喘著氣：“當初說好了的，我這人可最守承諾了。”
他把頭埋進女人肩窩里，久久不動。
孟曉蘭也沉默，抱緊他。
說是精于算計協議夫妻，在這時候都小心翼翼交露出了真心。
只是太晚，還有很多比他們感情重要的事。
窗外的月，靜靜看著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