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醫(yī)爺爺最終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不然我真要給他磕一個了，我很擅長磕頭的。

中午的時候老媽過來給我送飯，主治醫(yī)生也順便留下了她談話：“你孩子已經(jīng)做過全面檢查了，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等會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出院了。”

“啊？醫(yī)生，小羽他才剛醒啊，您確定不用住院靜養(yǎng)一下？”老媽一臉驚恐的表情，看來還是心疼我的。

主治醫(yī)生看老媽一臉疑惑的樣子，偷偷湊近悄悄地說道：“哎呀，擱家靜養(yǎng)也是靜養(yǎng)，擱學(xué)校靜養(yǎng)也是靜養(yǎng)，您又何必花這個冤枉錢住院靜養(yǎng)呢？我是看您這收入也不高，明顯四年前的全面小康漏了您，我這是在為你們的家庭著想啊！”

老媽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著主治醫(yī)生就是一頓感謝，差點沒把他全家十八代祖宗都謝過一遍。然后在主治醫(yī)生的提醒下才趕緊打電話把老爸叫醒，過來幫我收拾東西。

小雨剛回家休息，老爸也沒有叫醒她，我們父母子三人便動手收拾了起來，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

很快，我們就辦理完了出院所需的所有手續(xù)，坐著老爸去年剛提的新車，先去理了個發(fā)，畢竟昏迷這么久，我的寸頭都長長了，不過我這回特意換了個發(fā)型，留長了點，不想再是寸頭了。

回到家中，我萬分感慨，總感覺好像很多年沒有回來了似的。

而明天就是去學(xué)校報到的日子。

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好好地洗個澡了，在父親的不斷催促下，我只能先去洗澡。

幸好剛才理發(fā)店洗過頭了，所以我洗的很快。

剛洗完澡，正準備擦干身體然后穿衣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不是衛(wèi)生間的，是家的。

母親正在廚房忙著做飯，叫小雨去幫忙開門。這可是我出院后在家吃的第一頓飯，所以媽媽比平常還要用心。

“呀，小雨，聽說你哥哥出院啦？”空曠的樓道中傳來對面樓棟的李阿姨的聲音，她是媽媽的好朋友，互相認識已有十幾年，算是鄰居吧。

老爸估計這時候正在沙發(fā)上躺著玩手機，聽到聲音也趕忙迎了上去。

通過說話人數(shù)的判斷，李阿姨的兩個女兒也來了。

她的大女兒和我同齡，從小和我一起玩耍長大，算是我的青梅竹馬吧。

幾年前，她的二女兒才剛剛出生，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叫著仙羽哥哥……

仙羽哥哥？

正在擦頭發(fā)的我一愣，以前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但現(xiàn)在聽到這種稱呼，我感覺到心里有些難受。

我加快手中的動作，我現(xiàn)在特別想要出去。

等著吧，這可是哥最帥的時刻！

我剛打開廁所的門，一道嬌小的身影就撲向了我：“仙羽哥哥！”

我沒有說話……

“仙羽哥哥，你怎么哭了呀？”我能想象到此時的李詩珍一定眨著兩只呆萌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我。

我不敢低下頭，怕眼淚滴下去：“哪有，頭發(fā)沒擦干而已。”

“哦……仙羽哥哥，我想玩你的樂高玩具啦！”

“好呀，哥哥這就去給你拿。”我一邊低著頭去桌邊拿起眼鏡，一邊用手先擦拭眼淚，然后假裝擦擦頭發(fā)，我不想讓家人看到我的異樣。

然后我回到屋里坐在地上，背靠在關(guān)閉的門上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

我這是怎么了？

自從醒來之后，我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我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我還要給李詩珍拿樂高玩具呢。

走出房間門，李詩珍還在門口等著我的玩具，我把手中用童年填滿的袋子交給她之后后者高興地手舞足蹈。

父親正想要偷吃一口飯菜，被老媽一筷子攔下。小雨在認真地看著電視上播放的電視劇，眼神還時不時朝我這里偷瞄。李阿姨和我的青梅竹馬——李詩瑤一起坐在小雨在客廳睡覺用的木板床上，看著電視。

看著這樣溫馨的一幕，我突然有點感動。這有點不正常，因為我這個年齡正是叛逆的年紀，哪怕不叛逆，也不會對這樣的一幕有什么觸動。

我先是從衛(wèi)生間里把洗完的胖次襪子拿到陽臺晾曬，然后才坐在凳子上準備吃飯。

母親一直在等著我，說這是為了迎接我出院而特別準備的。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飯，中途也只有李阿姨對我寒噓問暖幾句，李詩瑤沒有說過話，要么抬頭看一會電視，要么低頭玩一會手機。

只有李阿姨意識到這一點，讓她對我說幾句祝福的話，她這才硬生生地擠出幾個字。

我們倆都很不自在。

曾經(jīng)的我們親密無間，據(jù)母親透露，曾經(jīng)我因為李詩瑤回家吃飯沒辦法跟我玩的時候，我就又哭又鬧也不回家吃飯……

我倆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一起，卻因為分配到了不同的學(xué)校，從此再無聯(lián)系，相伴一生的感情被一場簡簡單單的異地擊潰。

這個異地也只是騎自行車十幾分鐘的路程罷了，可當(dāng)時的我們沒有手機，也就沒有了任何聯(lián)系的方式。

“唉……”我突然嘆了口氣，曾經(jīng)只要好的朋友，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還不如她妹，真是讓人感嘆時過境遷，世事無常……

李阿姨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之間的異常：“哎呀，仙羽和詩瑤之間還沒有聯(lián)系方式吧？那時候也沒有個手機，加個微信什么的？”

在李阿姨的推搡下，李詩瑤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那……加個QQ吧。”

“哦……好。”我連忙從沙發(fā)上拿出手機，掃了她的碼。

“……”

“……”

也不知道如今已經(jīng)快要被微信取代，成為時代眼淚的QQ，能否讓我們回到過去那個美好的時光呢？

不可能的吧……

李阿姨和母親也好久沒見，兩個中年婦女湊到一塊簡直有聊不完的話題。

最后直到快凌晨，兩人才暫時打住，由我和母親目送她們母女三人離開。

“媽，珍珍的父親呢？”不知怎地，我突然這樣詢問道。

老媽明顯一愣，卻很快就說道：“以前不都告訴過你了嗎？去外地打工賺錢了！你以前還常說也給你爹送過去呢！”

“對哦……”我這才想起來，看來最近剛從長眠中醒來記憶力不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