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六年,我才知道全公司都清楚我丈夫出軌,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直到聚餐那晚,
我在包廂門外聽見他對朋友說:'她太無趣了,像左手摸右手'——>而更可怕的是,
他手機里那條未刪的信息:'等飛機失事,錢就是我們的了'。
"第一章 深夜的背叛辦公室的燈光在深夜依然明亮,寧初晴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
將最后一處修改保存。電腦屏幕上,"城市記憶"公益廣告的樣片終于完成,
老城區(qū)的磚瓦巷弄與現代都市的天際線在畫面中完美交融。"終于搞定了。"她小聲自語,
伸了個懶腰,脊椎發(fā)出輕微的響聲。窗外,城市的霓虹閃爍,已是晚上十點半。
手機屏幕亮起,是周予安發(fā)來的消息:「今晚加班,你先吃,別等我。」
寧初晴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片刻,回復道:「好的,注意休息,我給你留宵夜。」
收拾好辦公桌,她拎起包走出空蕩蕩的辦公室。初秋的夜風帶著微涼,她裹緊了薄外套,
走向停車場。結婚六年,她已經習慣了周予安越來越頻繁的加班。
作為建筑設計公司的項目總監(jiān),他的忙碌情有可原,寧初晴總是這樣告訴自己。回到家,
她簡單熱了剩菜,一個人安靜地吃完晚餐。洗完澡后,她將準備好的宵夜放進保溫盒,
然后靠在床頭看書等待。書頁上的文字漸漸模糊,她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初晴?
怎么在這兒睡著了?"低沉的聲音將她驚醒。周予安站在床邊,領帶松散,
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寧初晴看了眼手機,已是凌晨一點。"我給你熱宵夜。"她掀開被子,
卻被周予安按住了手。"不用了,在外面吃過了。"他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椅背上,
開始解襯衫扣子。寧初晴注意到他眼下濃重的陰影,"最近項目很忙嗎?
要不要我跟張阿姨學幾個滋補的湯給你調理一下?""就那樣吧,別麻煩了。
"周予安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水聲很快響起。寧初晴拿起他的外套準備掛好,
突然感覺到口袋里手機的震動。她本不想理會,但震動持續(xù)不斷,仿佛有什么急事。
猶豫了一下,她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林總"的來電。"予安,有你的電話!
"她對著浴室喊道。水聲戛然而止,浴室門猛地被拉開。周予安腰間裹著浴巾,
濕漉漉的手一把抓過手機,迅速按下了拒接鍵。"公司的事,明天再說。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將手機放到了自己那邊的床頭柜上。寧初晴微微一怔,
"這么晚還找你,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沒什么,就是新項目的一些細節(jié)。
"周予安鉆進被窩,背對著她,"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寧初晴關掉臺燈,
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周予安的呼吸很快變得均勻,而她卻被一種莫名的不安籠罩。
這不是第一次了,近半年來,周予安加班的頻率越來越高,回家后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冷淡。
她曾安慰自己這是工作壓力所致,但今晚那種違和感格外強烈。第二天早晨,
寧初晴比往常早起,準備了周予安愛吃的蔥油拌面。當他穿著整齊從臥室出來時,
熱騰騰的早餐已經擺在桌上。"今天怎么這么豐盛?"周予安有些意外地挑眉。
"看你最近太累了。"寧初晴微笑著遞過筷子,"今晚能按時回來嗎?
我們可以去看那部你提過的電影。"周予安低頭吃面,含糊地應道:"再看吧,
今天可能還要加班。"寧初晴正想說什么,周予安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
迅速起身,"我得走了,公司有急事。""你的領帶歪了。"寧初晴上前想幫他整理,
卻在靠近時僵住了。周予安的襯衫領口內側,一抹嫣紅的口紅印赫然在目。
周予安順著她的目光低頭,臉色微變,隨即笑道:"哦,這個啊,
昨天慶功會上小李那幫人惡作劇,非要給每個已婚男士印個'出軌證據',幼稚得很。
"他隨手擦了擦那個印子,"你知道的,就是項目組那幾個愛鬧的年輕人。
"寧初晴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容,"你們項目組氛圍真好。""是啊,創(chuàng)意行業(yè)嘛,
不能太死板。"周予安在她額頭上匆匆一吻,"走了,晚上別等我吃飯。
"門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公寓里格外刺耳。寧初晴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沿。
周予安的解釋合情合理,他所在的設計公司確實以輕松的企業(yè)文化著稱。
但那個口紅印鮮艷飽滿,不像是在吵鬧的聚會上隨意印上去的,
而更像是……一個精心留下的吻。她搖搖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趕出腦海。
她和周予安從小學就認識,大學時相戀,畢業(yè)后順理成章地結婚。青梅竹馬的感情基礎,
怎么可能輕易被動搖?收拾完早餐的碗筷,寧初晴對著鏡子整理妝容。
鏡中的女人三十歲出頭,五官清秀,眼神溫柔,眼角還沒有明顯的皺紋。她拍了拍臉頰,
給自己一個鼓勵的微笑。"別疑神疑鬼的,寧初晴。六年的婚姻,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第2章 真相的裂痕"寧總監(jiān),這次'城市記憶'項目客戶非常滿意,
說我們的創(chuàng)意觸動了他們。"公司總經理舉著香檳杯,向寧初晴示意,"大家敬寧總監(jiān)一杯!
"寧初晴微笑著舉起酒杯,水晶杯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公司季度團建選在了市中心新開的法式餐廳,裝修奢華,私密性極好。她抿了一口香檳,
氣泡在舌尖綻放,帶著微酸的甜。"我去下洗手間。"她對身邊的同事輕聲說,
悄悄揉了揉太陽穴。連續(xù)幾晚睡眠不足讓她有些頭痛。穿過燈光柔和的走廊,
寧初晴推開洗手間沉重的雕花門。兩個熟悉的聲音從里面的隔間傳來,讓她頓住了腳步。
"...你確定嗎?周總監(jiān)真的和那個新來的女設計師有一腿?"寧初晴的手指瞬間冰涼。
她認出了這是公司財務部小林的聲音。"千真萬確!我朋友在白薇那個設計工作室工作,
說周予安幾乎每周都去接她下班。"回答的是市場部的張姐,語氣里帶著八卦的興奮,
"白薇才25歲,長得跟明星似的,聽說還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天啊,
那寧總監(jiān)...""噓,小聲點。寧總監(jiān)人那么好,真是可憐。結婚六年了吧?
聽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呢。"寧初晴感到一陣眩暈,她輕手輕腳地退出洗手間,
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走廊的壁紙突然變得扭曲起來,她不得不扶住墻穩(wěn)住身體。白薇?
那個最近在業(yè)內小有名氣的年輕設計師?寧初晴曾在行業(yè)雜志上見過她的照片,
確實明艷動人。周予安從未提起認識她,更別說有什么往來了。一定是誤會。
肯定是同名同姓。寧初晴深呼吸幾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和周予安認識二十多年了,
他怎么可能..."予安,你這就不夠意思了,藏著這么個美人現在才帶出來見兄弟!
"一個粗獷的男聲從走廊拐角處的包廂里傳出,清晰地傳入寧初晴的耳朵。她的血液凝固了。
那是周予安最好的朋友趙明的聲音。"小聲點!"這次是周予安本人,
帶著寧初晴熟悉的、略帶得意的笑聲,"白薇她臉皮薄,別亂說。""得了吧,
都一起出國'考察項目'了,還裝什么純情。"另一個男聲插進來,"話說回來,
你老婆那邊怎么辦?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寧初晴的雙腿像生了根,無法移動。
她應該走開,應該立刻離開這個地方,但身體卻背叛了她的理智。
"初晴啊..."周予安的聲音突然變得索然無味,就像他這半年來說起任何家事時的語氣,
"她是個好妻子,但六年了,早就沒新鮮感了。現在我跟她在一起,就像左手摸右手。
"包廂里爆發(fā)出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寧初晴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胸腔蔓延到全身,
仿佛有人用鈍器一點點敲碎她的肋骨。"再說了,"周予安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混雜著酒杯碰撞的聲響,"初晴太傳統(tǒng)了,哪像白薇,年輕有活力,
在床上的時候..."寧初晴猛地轉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誰在外面?"包廂門被拉開的聲音。她飛快地躲進旁邊的消防通道,心跳如雷,
手掌心全是冷汗。黑暗中,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讓一絲啜泣泄露出來。五分鐘后,
寧初晴重新出現在餐廳走廊上,妝容精致,嘴角甚至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微笑花費了多少力氣。"寧總監(jiān),你沒事吧?去了這么久。
"回到包廂,同事關切地問。"抱歉,接了個家里電話。
"寧初晴的聲音平穩(wěn)得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我媽有點小事找我商量。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寧初晴表現得與往常無異——參與討論,適時微笑,
甚至還在總經理講冷笑話時配合地笑出聲。沒人能看出,就在這幾小時內,
她二十多年構筑的世界已經轟然倒塌。團建結束時已近午夜。婉拒了同事送她回家的好意,
寧初晴獨自站在餐廳門口等代駕。初秋的夜風帶著涼意,她抱緊雙臂,卻感覺不到冷。
她的整個身體仿佛被掏空,只剩下一個精致的殼。手機屏幕亮起,
是周予安發(fā)來的消息:「今晚跟客戶應酬,可能不回去了,別等我了。」
寧初晴盯著這條消息,突然覺得無比荒謬。六年的婚姻,上千個共同度過的日夜,
原來只是一場精心維持的假象。而她,是最后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代駕司機將車停在她面前。
坐進熟悉的寶馬副駕駛,
寧初晴突然注意到后座上有一個陌生的發(fā)夾——造型別致的水鉆蝴蝶結,絕對不是她的風格。
這個發(fā)夾可能屬于任何一個女性朋友、同事,或者...白薇。寧初晴拿起發(fā)夾,
在路燈下觀察。水鉆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刺痛她的眼睛。她應該憤怒,應該崩潰大哭,
但此刻她異常清醒,清醒得可怕。回到家,空蕩蕩的公寓靜得嚇人。
寧初晴機械地卸妝、洗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大學同學群的消息。「下周六同學聚會,十年沒見了,大家務必都來啊!@全體成員」
「特別通知:許知行博士從英國回來了,現在是我們大學建筑系最年輕的副教授!
女生們抓緊機會哦~」許知行?寧初晴恍惚想起那個總是安靜地坐在教室后排的高個子男生,
大學時曾默默幫她整理過四年的設計課筆記。畢業(yè)后他去劍橋深造,漸漸斷了聯系。
手機又震動一下,是一條私聊請求——許知行通過群聊申請?zhí)砑铀秊楹糜选?/p>
寧初晴盯著那個陌生的頭像看了許久,最終點了拒絕。現在的她,沒有精力應付任何社交,
哪怕是老同學的善意。床頭柜上,她和周予安的結婚照在臺燈柔和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照片里的周予安摟著她的腰,笑容明亮而真誠,眼里滿是愛意。那是六年前的夏天,
他們在所有親友的祝福下交換戒指,承諾相愛一生。寧初晴拿起相框,
手指輕輕撫過玻璃表面。青梅竹馬的感情,從小學的同桌到大學的戀人,再到工作后的婚姻。
所有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爭吵都很少有過。直到半年前,
周予安升任項目總監(jiān)后,一切開始微妙地變化。加班增多,周末出差頻繁,
回家后的心不在焉...寧初晴曾以為這只是工作壓力所致,甚至自責沒有給予足夠的支持。
現在想來,那些跡象如此明顯,只是她選擇視而不見。寧初晴放下相框,打開筆記本電腦。
在搜索欄輸入"白薇 設計師",立刻彈出大量相關信息——新銳空間設計師,
畢業(yè)于倫敦藝術學院,多家高端商業(yè)項目的設計顧問,最近剛獲得某個業(yè)內新秀獎。
她點開圖片,一張張翻閱。白薇確實很美,五官精致,身材窈窕,
每一張照片都散發(fā)著自信與活力。在一張行業(yè)活動的合影中,周予安站在白薇身后,
手看似無意地搭在她肩上,兩人笑容曖昧。寧初晴關掉電腦,走到陽臺上。
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走了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她需要證據,需要了解真相的全貌,
然后...然后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么辦。回到臥室,她打開手機相冊,
翻出最近半年周予安的各種照片——出差時發(fā)的自拍,公司活動的合影,朋友聚會的隨手拍。
一張張放大檢查,尋找那些曾經被她忽略的細節(jié)。在白襯衫的領口,在背景的玻璃反光中,
在看似隨意的角落,背叛的痕跡如此清晰。寧初晴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最終打開了通訊錄,
重新找到那條好友申請,點擊了"接受"。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意味著什么,但此刻,
在全世界都背叛她的時候,或許一個來自過去的、純粹的連接,能給她一絲繼續(xù)前行的力量。
窗外,第一縷晨光已經悄然爬上天際。寧初晴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熟睡般安靜的城市。
她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周予安不知道她已經知曉一切。而現在,
這是她唯一的優(yōu)勢。第3章 秘密的碎片寧初晴站在公司打印機前,
機械地整理著剛打印出來的文件。紙張還帶著微微的溫度,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周予安近半年的信用卡消費記錄。這是她今早趁他洗澡時,
用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快速截屏發(fā)送給自己的。"寧總監(jiān),您要的咖啡。
"助理小李將一杯美式放在她桌上,好奇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文件。"謝謝。
"寧初晴迅速將文件翻面,擠出一個職業(yè)微笑,
"'城市記憶'二期方案的客戶反饋整理好了嗎?""已經發(fā)您郵箱了。"寧初晴點點頭,
等助理離開后,才重新審視那些消費記錄。
高檔餐廳、奢侈品店、酒店預訂...周予安向來對消費不太在意,
以前都是她幫忙打理財務,直到半年前他堅持要分開賬戶,說是"方便工作應酬"。
現在想來,一切都有預兆。她的手指在其中一條記錄上停住:上個月25日,維斯塔酒店,
1280元。那天周予安說是去鄰市考察項目,要過夜。寧初晴翻開手機日歷,
對照自己的記錄——同一天,她因為加班到凌晨,住在公司附近的閨蜜家。寧初晴打開電腦,
搜索維斯塔酒店。頁面加載時,她的胃部擰成一團。這家以情侶套房聞名的高端酒店,
就在本市金融區(qū),距離周予安公司只有十分鐘車程。她拿起手機,猶豫了幾秒,
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碼。"喂,是陳律師嗎?我是寧初晴...對,周予安的妻子。
有個事情想私下咨詢您..."掛斷電話后,寧初晴走到窗前,望著外面明媚的陽光。
師的建議很明確:在掌握確鑿證據前不要打草驚蛇;開始整理共同財產證明;保持一切如常。
保持一切如常。這五個字像一把鈍刀,慢慢割著她的神經。過去一周,
她做到了——照樣準備早餐,照樣在周予安加班時發(fā)關心短信,照樣在周末去看望他父母。
而每晚等他睡著后,她悄悄檢查他的手機、電腦、公文包,像個小偷一樣在自己家里行竊。
手機震動起來,是周予安的消息:「今晚老同學聚會,不回來吃飯了。」
寧初晴盯著這條消息,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五,大學同學聚會的日子。她前幾天拒絕了邀請,
但現在,一股強烈的沖動驅使她回復:「好的,玩得開心。我也有個客戶應酬,
可能晚點回家。」下班后,寧初晴換上了衣柜里最顯氣質的那條藏藍色連衣裙,
化了精致的妝。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許只是想證明自己還沒有被完全打敗。
出租車上,她打開同學群,翻看著聚會的實時照片。在一張集體照里,周予安站在最中間,
手臂搭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高個子男人肩上——許知行。他比大學時更加挺拔,
金絲眼鏡后的眼神沉穩(wěn)而內斂,在一群已顯發(fā)福的中年同學中格外醒目。
聚會地點是大學時代常去的那家火鍋店。寧初晴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著里面熱鬧的場景。
周予安正舉杯暢飲,笑容燦爛,絲毫看不出這半年來回家后的疲憊模樣。在他旁邊,
許知行安靜地坐著,偶爾抿一口茶,與周圍喧囂格格不入。寧初晴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初晴?!"老同學們驚呼起來,"你不是說不來了嗎?""客戶約會取消了,
想著過來看看大家。"寧初晴微笑著,目光掃過周予安瞬間僵硬的表情。"太好了!
正好坐許教授旁邊,你們當年可是最佳搭檔呢!"班長熱情地拉她入座。
許知行起身為她拉開椅子,動作自然得仿佛他們昨天還在一起上課。"好久不見,寧初晴。
"他的聲音比記憶中低沉,帶著一絲英倫腔。"聽說你在劍橋拿了博士學位?恭喜。
"寧初晴接過他遞來的茶杯,努力讓自己的手不要發(fā)抖。"去年回來的。
"許知行推了推眼鏡,"你還在星輝廣告?我看過你們的'城市記憶'項目,非常棒。
"寧初晴有些驚訝他會關注自己的工作。閑聊間,她注意到周予安頻頻投來的目光,
以及他不斷查看手機的小動作。"我去下洗手間。"半小時后,寧初晴借口離席。
穿過嘈雜的餐廳,她刻意繞道經過周予安身后,
瞥見他的手機屏幕——一條來自"VV"的消息:「想你了,聚會結束過來嗎?」VV。
白薇的薇。寧初晴在洗手間里用冷水拍打臉頰,看著鏡中面色蒼白的自己。她早已知曉真相,
但親眼看到這些細節(jié)仍然像刀割一樣疼。"寧初晴?"一個陌生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寧初晴轉身,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正在補妝——栗色長發(fā),精致的五官,
唇上一抹鮮艷的珊瑚色口紅。即使從未見過面,寧初晴也立刻認出了她:白薇。
比照片上更加光彩照人。"你好,我們認識嗎?"寧初晴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我是白薇,
予安經常提起你。"白薇的笑容甜美而鋒利,"他說你是個完美的妻子,
只是...太無趣了。"寧初晴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是嗎?
那他一定沒告訴你,我們家的財政大權都在我手里,包括他公司的股份。
"白薇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覺。"她故意撩了下頭發(fā),
露出頸側一個明顯的吻痕,"予安說,和我在一起,他才感覺真正活著。
"寧初晴的視線模糊了一秒,但她很快調整呼吸,甚至擠出一個微笑:"年輕真好,
這么容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她靠近一步,壓低聲音,"周予安喜歡新鮮感,
但最后總會回到習慣的生活。等他玩夠了,記得提醒他回家簽字離婚。"說完,
寧初晴轉身離開,步伐穩(wěn)健,背脊挺直,直到走出餐廳大門才允許自己的雙膝微微發(fā)抖。
夜風拂過她發(fā)燙的臉頰。寧初晴站在路邊,突然不知該去哪里。回家?
那個充滿周予安痕跡的公寓已經不再是她的避風港。回父母家?
她還沒準備好向家人坦白自己的婚姻失敗。"需要搭車嗎?"許知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不知何時跟了出來,手里拿著她的外套。"你忘記這個了。""謝謝。"寧初晴接過外套,
突然感到一陣疲憊襲來,"你怎么出來了?""聚會差不多散了。"許知行看了看表,
"我送你回家?""不用了,我叫了車。"寧初晴勉強笑了笑,"你快回去吧,
大家肯定還在等你。"許知行沒有動,他的目光透過鏡片,安靜地落在她臉上。"寧初晴,
你還好嗎?"這簡單的五個字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寧初晴苦苦維持的防線。
她的眼眶瞬間發(fā)熱,急忙低頭掩飾:"沒事,只是有點累了。"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
寧初晴匆忙道別:"我的車來了,改天再聊。"上車后,她從后窗看到許知行依然站在原地,
身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孤獨。"去哪里,小姐?"司機問道。
寧初晴報出了大學導師林教授家的地址。在這個崩潰的邊緣,她需要一位真正智者的指引。
林教授已經七十多歲,頭發(fā)全白,但眼神依然銳利如昔。她為寧初晴泡了一杯安神茶,
安靜地聽完學生的傾訴。"所以,你打算怎么辦?"林教授問。"我不知道。
"寧初晴捧著茶杯,熱氣氤氳中她的眼淚終于落下,"我收集證據,咨詢律師,
做一切正確的事...但心里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林教授嘆了口氣:"初晴,
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么嗎?不是你的才華,而是你的純粹。但純粹不等于軟弱。
"她握住寧初晴的手,"婚姻可以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但不該成為全部。
不要為了它失去自我。""可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時間不能衡量感情的真實性。
"林教授搖頭,"重要的是現在,是他選擇了背叛,而不是你做得不夠好。
"離開林教授家時已近午夜。寧初晴站在路邊等車,
手機里是周予安半小時前發(fā)來的消息:「臨時有事去趟公司,可能很晚回來,你先睡。」
她盯著這條消息,突然笑了。多熟悉的借口啊,只是以前她從未懷疑過。回到家,
公寓一片漆黑。寧初晴打開燈,習慣性地檢查門口的鞋柜——周予安的幾雙高檔皮鞋不見了。
她快步走進臥室,拉開衣柜——他那半邊空了一半,常穿的西裝、休閑裝都不翼而飛。
書房里,周予安常用的筆記本電腦和幾份重要文件也消失了。寧初晴坐在書桌前,
手指輕敲桌面。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計劃的撤離。周予安在準備什么?離婚?財產轉移?
她打開電腦,登錄網上銀行查看聯名賬戶。余額沒有明顯變化,
但最近幾周有幾筆大額轉出記錄,備注都是"投資款"。寧初晴拿起手機,拍下這些記錄。
然后她打開抽屜,取出結婚證、房產證和其他重要文件,小心地藏在了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她站在客廳中央,環(huán)顧這個曾經充滿愛與夢想的家。墻上是他們的結婚照,
架子上是他們一起旅行帶回的紀念品,冰箱上貼著他們手寫的購物清單...所有這些,
現在看來都像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寧初晴取下結婚照,輕輕放在茶幾上。
明天她會聯系陳律師,開始正式準備離婚協議。但在那之前,她需要更多證據,
需要了解周予安和白薇到底發(fā)展到了什么程度,以及...他為什么突然開始轉移財產。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許知行發(fā)來的消息:「希望你已經安全到家。如果需要聊聊,
隨時可以找我。」寧初晴看著這條意外的關心,猶豫片刻,回復道:「謝謝,
今天抱歉先走了。改天再聚。」放下手機,她走到陽臺上。夜空中繁星點點,
城市的燈火如同地上的星河。寧初晴深吸一口氣,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痛苦依然存在,
但不再令她窒息。或許這就是成長,在破碎中尋找重新站立的支點。明天太陽升起時,
她將不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可憐妻子。無論周予安在謀劃什么,她都會做好準備。
第4章 陰謀的網律師事務所的空調冷得刺骨。寧初晴坐在真皮沙發(fā)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聽著陳律師分析她帶來的證據。
"信用卡記錄、酒店預訂、這些照片..."陳律師推了推眼鏡,"證明婚外情足夠了,
但財產分割方面還需要更多材料。你提到的財產轉移跡象很重要。"寧初晴點點頭,
從包里取出一個U盤:"這里有我們聯名賬戶近半年的轉賬記錄,
還有他個人賬戶的部分截圖。最近三個月,有大額資金頻繁轉出,
備注都是'投資'或'項目款'。"陳律師插入電腦,
快速瀏覽后皺眉:"這些收款賬戶都是空殼公司,典型的財產轉移手法。
不過..."他停頓一下,"金額比你家的資產規(guī)模大得多,不太像單純的離婚財產隱匿。
"寧初晴身體前傾:"什么意思?""這些轉賬總額接近八百萬,
而你之前說你們的共同財產大概在三百萬左右。"陳律師指著屏幕,
"除非周予安有你不了解的巨額收入來源..."寧初晴的指尖冰涼。
周予安的年薪加獎金她很清楚,不可能有這么多額外收入。除非...那些錢來路不正。
"我需要回去查查。"她低聲說。離開律師事務所,寧初晴直接去了公司。
周末的辦公室空無一人,她刷卡進入,徑直走向檔案室。作為創(chuàng)意總監(jiān),
她有權限查閱過往所有項目資料。她翻出周予安公司近半年參與的所有項目清單,
與自己發(fā)現的轉賬時間一一對照。一個奇怪的模式浮現出來——每次大額轉賬后一周內,
周予安的公司就會參與某個重要競標,而且總能以微弱優(yōu)勢獲勝。寧初晴打開電腦,
搜索這些項目的競爭對手。當看到"遠洋設計"這個名字反復出現時,
她的呼吸停滯了一秒——這是業(yè)內臭名昭著的抄襲公司,多次被指控竊取商業(yè)機密。
她迅速拍下這些資料,正準備離開時,
一份標著"白薇工作室合作備忘錄"的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翻開文件,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份所謂的"設計咨詢"合同報酬高得離譜,而服務內容卻含糊不清。
更奇怪的是,簽約日期是六個月前,遠早于她發(fā)現周予安出軌的時間。
寧初晴的手機突然震動,嚇得她差點把文件掉在地上。是周予安:「晚上回家吃飯嗎?
我買了你最愛的那家日料。」她盯著這條消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這是半年來周予安第一次主動提出回家吃飯,還特意買了她喜歡的食物。太巧合了,
就在她開始深入調查的時候。「好啊,幾點?」她回復道,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回到家,
寧初晴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餐桌上擺著精致的日式餐具,中間是一束新鮮的白色郁金香,
她最喜歡的花。周予安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兩盤壽司。"回來啦?正好開飯。
"他笑著走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仿佛這半年的冷淡從未存在過。寧初晴強忍著不適,
勉強笑了笑:"今天什么好日子?""就是想你了。"周予安給她倒了一杯清酒,
"最近工作太忙,忽略了你,抱歉。"吃飯時,
周予安一反常態(tài)地滔滔不絕——聊他們的大學時光,聊未來計劃,
甚至提到明年去北歐旅行的想法。寧初晴小口啜飲清酒,觀察著丈夫表演般的熱情。
他的眼神閃爍,笑容恰到好處,但眼底那抹算計的光芒騙不了認識他二十多年的她。"對了,
"周予安突然說,"我書房里那份藍色文件夾你看到了嗎?上周放在桌上的。
"寧初晴心頭一緊。那份文件正是遠洋設計的競標方案。"沒注意,很重要嗎?""沒什么,
就是些工作資料。"周予安給她夾了一塊金槍魚腹,"最近公司電腦送去維修了,
我把一些文件帶回家處理,可能隨手亂放了。"維修?
寧初晴清楚地記得周予安昨晚還在用那臺筆記本。謊言一個接一個,
但她不動聲色:"我明天幫你找找。"晚飯后,周予安主動洗碗,還提議一起看部電影。
當他在沙發(fā)上摟住她時,寧初晴渾身僵硬。這個曾經熟悉的懷抱現在讓她反胃。"怎么了?
"周予安察覺到她的不自然。"有點累。"寧初晴借口起身,"先去洗澡了。"浴室里,
她讓熱水沖刷著身體,思緒卻比水流還湍急。周予安的突然轉變背后一定有目的。
是發(fā)現她在調查了嗎?還是...他在為更大的計劃做準備?回到臥室,周予安已經睡著了,
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充電。寧初晴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
快速翻看最近的信息。大部分是工作群聊,
但一個沒有保存的號碼發(fā)來幾條消息:「資料拿到了嗎?」「老板在催了。」
「別在這種時候出岔子。」寧初晴心跳加速,打開周予安的郵箱,搜索"遠洋"。
幾封刪掉的郵件出現在回收站里,其中一封的附件正是那份藍色文件夾的掃描件,
發(fā)送時間是前天深夜。她迅速用手機拍下這些證據,然后將周予安的手機放回原處。
躺在床的另一側,寧初晴盯著天花板,大腦飛速運轉。周予安不僅出軌,還在出賣公司機密。
而今晚的溫柔攻勢,很可能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或者...尋找那份失蹤的文件。
第二天一早,周予安又恢復了"加班"的借口匆匆出門。寧初晴等他離開后,
立刻聯系了陳律師,將新發(fā)現的證據發(fā)過去。"這已經不僅是離婚案了,"陳律師嚴肅地說,
"你丈夫可能涉及商業(yè)犯罪。你需要格外小心。"掛斷電話,寧初晴站在窗前,
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她需要找人商量,但這種事不能告訴家人或同事。手機屏幕亮起,
是同學群的消息——有人上傳了上周聚會的照片。在一張集體照里,許知行安靜地站在角落,
目光卻穿過人群,似乎正看向鏡頭外的某個人。寧初晴猶豫片刻,
點開了與許知行的私聊窗口:「有空喝杯咖啡嗎?關于建筑史的問題想請教你。」
消息發(fā)出后不到一分鐘就有了回復:「今天下午三點,大學旁那家老咖啡館?」
這家名為"墨香"的咖啡館是他們大學時代常去的地方。寧初晴推開門時,
濃郁的咖啡香和書香撲面而來,時光仿佛倒流回十年前。許知行坐在靠窗的老位置,
陽光透過玻璃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柔和的光影。"你來了。"他站起身,為她拉開椅子。
簡單的動作卻透著一種老派的紳士風度。寧初晴突然有些尷尬。她該怎么說?
'其實我不是來聊建筑史的,而是想找個人傾訴我丈夫的背叛和犯罪'?
許知行似乎看出她的猶豫,將一杯薄荷茶推到她面前:"先喝點東西。你看起來很疲憊。
"這細微的體貼讓寧初晴鼻子一酸。多久沒有人真正注意她的狀態(tài)了?
她雙手捧住溫暖的杯子,突然不知如何開口。"上周聚會你提前離開后,周予安也很快走了。
"許知行輕聲說,"他接了個電話,聽起來很...親密。"寧初晴的手指收緊。
原來許知行已經察覺到了。"我...在考慮離婚。"她終于說出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許知行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點點頭:"需要幫忙嗎?
"這簡單的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理解與支持。寧初晴抬頭看他,
發(fā)現那雙鏡片后的眼睛里沒有憐憫,只有平靜的尊重和愿意提供幫助的真誠。
"你知道周予安現在的工作情況嗎?"她試探性地問。"略有耳聞。
他在德科設計做項目總監(jiān),最近接手了幾個政府大型項目。"許知行抿了口咖啡,"實際上,
我回國后受邀擔任市博物館新館的評審委員,上周剛看過幾家設計公司的方案,包括德科的。
"寧初晴心跳加速:"你覺得他們的方案怎么樣?""技術上沒問題,
但..."許知行皺眉,"有些細節(jié)過于接近另一家公司的前期方案,
就是最終沒中標的遠洋設計。評審團還討論過是否存在抄襲,但因為德科的解釋合理,
就沒深究。"寧初晴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如果我告訴你,
周予安可能在出售公司機密給競爭對手,你會相信嗎?"許知行的表情變得嚴肅。
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認真思考了片刻:"你有什么證據?"寧初晴拿出手機,
給他看了部分照片和轉賬記錄。許知行仔細查看后,輕嘆一聲:"這確實可疑。
但你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比如實際的交易記錄或文件傳遞過程。""我知道。
"寧初晴收起手機,"但這事很危險,如果周予安發(fā)現我在調查...""讓我?guī)湍恪?/p>
"許知行突然說,"作為評審委員,我有正當理由接觸這些設計公司,不會引起懷疑。
"寧初晴怔住了。她沒想到許知行會主動提出卷入這個麻煩。"為什么?這對你沒什么好處,
還可能影響你的職業(yè)聲譽。"許知行望向窗外,
陽光在他的鏡片上反射出細碎的光芒:"大學時你曾幫我修改過參賽設計,記得嗎?
那次比賽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他轉回視線,"而且,學術倫理要求我們揭露不正當行為。
"這個回答既包含私人情誼又不失專業(yè)立場,讓寧初晴無法拒絕。
他們約定了聯系方式和安全溝通的方法,許知行還提醒她在家安裝隱蔽攝像頭,保護自己。
離開咖啡館時,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寧初晴突然感到一種久違的輕松,
仿佛肩上的重擔有人分擔了一部分。"小心周予安。"分別前,許知行低聲說,
"一個能背叛二十年感情的人,什么都做得出來。"寧初晴點點頭,轉身走向地鐵站。
她沒注意到,在街角的咖啡廳二樓窗口,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的告別——周予安手中的咖啡杯已經被捏得變了形。
第5章 黑暗的真相雨水拍打著咖啡館的窗戶,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寧初晴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攤開一份建筑設計雜志,
但她的注意力全在斜對面那家高檔餐廳的入口。根據許知行提供的消息,
周予安今天中午將與遠洋設計的人在那里"談生意"。手機震動,
許知行發(fā)來消息:「確認了,遠洋的副總李巖在里面,還有你們公司的王總監(jiān)。」
寧初晴抿緊嘴唇。王總監(jiān)是周予安的直屬上司,如果他也參與其中,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復雜。
她調整了一下藏在包里的錄音筆,深吸一口氣,走向餐廳。"女士,有預約嗎?
"門口的接待員微笑著詢問。"我約了李總,遠洋設計的。
"寧初晴流暢地說出事先準備好的謊言,心跳如鼓。"哦,李總的包廂在二樓翠竹軒,
我?guī)先ァ?寧初晴跟著接待員上樓,在拐角處假裝手機響了:"喂?什么?...好的,
我馬上下來。"她轉向困惑的接待員,"抱歉,同事說李總改在一樓等我了,您先去忙吧。
"等接待員離開,寧初晴迅速找到能觀察到翠竹軒的位置。包廂門沒關嚴,
透過縫隙她看到周予安正與一個禿頂中年男人交談,桌上攤著幾份文件。王總監(jiān)不在場,
但白薇卻坐在周予安旁邊,親密地靠在他肩上。寧初晴的指甲掐進掌心。她小心地移動位置,
試圖聽清談話內容。"...這次博物館項目的數據都在這里了。"周予安推過一個文件夾,
"德科的技術參數和成本分析,足夠你們下次競標用了。
"禿頂男人——想必就是李巖——笑著遞過一個信封:"周總監(jiān)爽快。
這是上次承諾的額外報酬,現金,不留痕跡。"周予安接過信封,隨手塞進內袋。
白薇嬌笑著給他倒了杯酒:"予安,我就說李總大方吧?比你們公司那些摳門股東強多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李巖壓低聲音,"最近聽說市里要查設計行業(yè)的商業(yè)賄賂,
你們公司內部也注意點。"周予安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放心,財務那邊我都打點好了,
走的是白薇工作室的咨詢費名義,誰也查不出來。"寧初晴胃部一陣絞痛。
她早猜到周予安出軌,但沒想到他竟墮落至此——出賣公司機密,收受賄賂,財務造假。
這已不僅是道德問題,而是赤裸裸的犯罪。她正想悄悄離開,
白薇突然起身:"我去下洗手間。"寧初晴急忙躲進旁邊的消防通道,
但慌亂中碰倒了一個花瓶。"誰在外面?"周予安的聲音傳來,腳步聲逼近。
寧初晴的心跳幾乎停止。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周予安?
這么巧。"許知行。他穿著深灰色西裝,手持文件袋,一副剛開完會的模樣。"許教授?
"周予安的語氣瞬間變得熱情,"您也來這里吃飯?""嗯,剛和博物館籌備組開完會。
"許知行自然地擋住消防通道的方向,"正好,關于你們公司提交的方案,
我有些專業(yè)問題想請教..."寧初晴趁機從消防通道溜走,
沖出餐廳時雨水打濕了她的肩膀,但她渾然不覺。直到跑進兩條街外的一家書店,
她才停下來喘氣,渾身發(fā)抖。手機震動,許知行發(fā)來簡短消息:「安全了。晚上8點,
墨香咖啡館。」寧初晴回到家時已近黃昏。她剛換下濕衣服,門鈴響了。透過貓眼,
她看到周予安站在門外,臉色陰沉。"怎么不開手機?"他一進門就質問,
"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手機沒電了。"寧初晴平靜地回答,"有事?
"周予安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嘆了口氣,表情軟化:"初晴,我們需要談談。
"他拉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雙手握住她的,
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知道這段時間我冷落了你,
工作壓力太大...但我一直在思考我們的關系。"寧初晴靜靜地看著他表演,不動聲色。
"我覺得...也許我們該給彼此一些空間。"周予安終于說出重點,"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冷靜思考未來。"寧初晴幾乎想冷笑。這就是他的策略?先發(fā)制人提出"暫時分開",
為正式離婚鋪路?"你的意思是離婚?"她直接挑明。周予安假裝震驚:"不,不是離婚!
只是...分居。我們可以先簽個協議,財產什么的都保持現狀,
等想清楚了再決定...""什么協議?"寧初晴打斷他。
周予安從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就是些法律程序...你簽個字就行,對我們雙方都公平。
"寧初晴掃了一眼文件標題:《分居及財產協議》。她快速瀏覽內容,
心漸漸沉了下去——這份所謂的"公平協議"實際上要求她放棄所有夫妻共同財產,
包括房產和存款,僅保留她個人名下的物品。"這就是你說的'保持現狀'?"她冷笑一聲,
將文件扔回茶幾,"周予安,你當我是傻子嗎?"周予安的表情瞬間陰沉:"寧初晴,
別不識好歹。這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了。""哦?那不如我們找律師仔細研究一下,
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仁至義盡'?"寧初晴直視他的眼睛,"或者,
我們可以聊聊遠洋設計的李總?聊聊翠竹軒的午餐?"周予安的臉色刷地變白,
隨即漲紅:"你...你跟蹤我?""這不重要。"寧初晴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重要的是,我現在知道的不止這些。所以,收起你的'協議',滾出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周予安猛地站起來,"房產證上可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是嗎?
那你最好查查最近的產權登記記錄。"寧初晴 bluff道,其實心里沒底。
這是陳律師教她的一招——在對方心虛時虛張聲勢。周予安果然遲疑了,
他抓起那份協議塞回包里,惡狠狠地指著她:"寧初晴,你以為知道點皮毛就能威脅我?
走著瞧!"他摔門而去,震得墻上的畫框都晃了晃。寧初晴跌坐在沙發(fā)上,
這才發(fā)現自己的雙手抖得厲害。她第一次正面挑戰(zhàn)周予安,雖然表面強硬,
但內心仍殘留著二十多年感情的牽絆。那個曾經為她熬夜做生日卡片的少年,
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個卑鄙的陌生人?晚上八點,寧初晴準時出現在墨香咖啡館。
許知行已經等在那里,面前放著兩杯熱飲。"你還好嗎?"他第一句話就問。寧初晴搖搖頭,
又點點頭:"我當面揭穿他了。關于遠洋設計的事。"許知行眉頭緊鎖:"太冒險了。
現在他知道你在調查,肯定會有所防備。""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寧初晴雙手捧住溫暖的杯子,"他今天居然拿了一份財產協議來,想讓我凈身出戶。
"許知行沉默片刻,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文件夾:"我今天下午去了市建委,查了些資料。
過去兩年德科參與的十二個政府項目中,有九個在競標前,
競爭對手都獲得了異常詳細的技術參數。"寧初晴翻看資料,
每一頁都像刀子割在她心上:"這些足以證明周予安泄露商業(yè)機密嗎?""還不夠。
"許知行搖頭,"我們需要更直接的證據,比如交易記錄或內部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