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回溯監(jiān)護儀的蜂鳴聲像催命符般撕裂手術室的寂靜。林夏的指尖抽搐著,
試圖抓住胸前不斷滲血的手術服,
卻發(fā)現(xiàn)靜脈里正涌入冰涼的液體——不是搶救用的腎上腺素,而是氯化鉀。“林醫(yī)生,
您好像很不舒服?”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按住她的肩膀,甜膩的聲音混著消毒水氣味灌進耳朵。
林夏費力地轉(zhuǎn)頭,看見張薇正舉著空針管微笑,白大褂領口露出的鎖骨上,
有顆暗紅色胎記——和2025年那個雨夜一模一樣。“你……”喉間涌出血沫,
林夏的視線開始重影。手術臺旁的患者突然全身抽搐,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尖銳的警報。
她想喊“過敏休克”,卻發(fā)現(xiàn)聲帶已無法震動。余光里,張薇正將染血的手術刀藏進袖口,
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閃過冷光——那是三天前她送給導師的生日禮物。“血壓測不出!
準備心肺復蘇!”住院醫(yī)的喊聲越來越遠。林夏感覺自己墜入黑色漩渦,
最后一眼看見手術室時鐘跳向23:59,而張薇的唇語清晰如刀:“下輩子,別擋我的路。
”解剖課福爾馬林的辛辣氣味刺進鼻腔時,林夏猛地睜開眼。老式吊扇在頭頂吱呀作響,
陽光透過蒙塵的玻璃窗,在解剖臺上切出明暗交錯的格子。
她盯著自己虎口處淡淡的疤痕——這是上周做實驗時被手術刀劃傷的,而在2025年,
那里早該被激光祛疤術磨平。“林夏,發(fā)什么呆?該你主刀了。
”同桌趙陽用鑷子敲了敲解剖盤,不銹鋼器械碰撞聲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眼前的大體老師皮膚松弛,腹部手術刀痕陳舊——這是1999年醫(yī)學院的解剖課,
比她記憶中早了二十年。手指觸到解剖刀的瞬間,金屬涼意讓她渾身一顫。
這把老式手術刀的木質(zhì)刀柄上沒有防滑紋,刀刃弧度比現(xiàn)代手術器械鈍了幾度。
林夏翻開教材,
然寫著“胰島素依賴型與非胰島素依賴型”——這個分類法早在2009年就被WHO廢除,
取而代之的是更精準的1型、2型糖尿病。“等等!”她按住趙陽即將下刀的手,
“先查肝門靜脈的走向,教科書這里標錯了。”教室里響起低低的嗤笑。前排男生轉(zhuǎn)頭時,
后頸的青春痘在陽光下清晰可見:“新生竟敢質(zhì)疑教材?
張老師昨天才講過……”門“吱呀”推開,消毒水氣味混著香奈兒五號香水味飄進來。
林夏的呼吸驟停——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正踩著高跟鞋緩步走來,
鎖骨處的暗紅色胎記如同一滴凝固的血。“林夏同學,”張薇的聲音比記憶中年輕十歲,
卻依然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聽說你質(zhì)疑第八版《系統(tǒng)解剖學》?
”全班的目光聚焦過來。林夏看見張薇左手無名指光禿禿的,那枚鉑金戒指還沒出現(xiàn)。
她站起身,解剖刀在掌心壓出紅痕:“門靜脈左支橫部應該比書中圖示長1.2cm,
而且……”“夠了。”張薇打斷她,指尖敲了敲講臺,“下午去外科病房,
3床的腸梗阻患者由你負責術前準備。”她忽然湊近,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里帶著警告,
“別以為背了點課外知識,就能挑戰(zhàn)權威。”住院部走廊彌漫著碘伏與陳舊被褥的混合氣味。
林夏攥著病歷本站在3床門口,病歷上“王桂蘭,52歲,腹痛待查”的字跡刺痛眼睛。
這個名字像根冰錐扎進記憶——前世她正是因為漏診了王桂蘭的腹主動脈瘤,
才被張薇抓住把柄,第一次被通報批評。“姑娘,我這肚子……”床上的婦人艱難地抬手,
臉色蒼白如紙。林夏觸到她腹部時,掌心突然一頓——臍周有輕微的搏動感,
這根本不是普通腸梗阻,而是腹主動脈瘤即將破裂的前兆!“快推搶救室!準備腹部CT!
”她抓起呼叫鈴,卻被護士攔住:“CT室今天檢修,張主任說按腸梗阻術前準備。
”冷汗順著后頸滑落。林夏想起2025年那個同樣悶熱的夏夜,當CT室終于恢復運轉(zhuǎn)時,
王桂蘭的動脈瘤已經(jīng)破裂,血液浸透了整個腹腔。她轉(zhuǎn)頭沖向醫(yī)生辦公室,
卻在樓梯拐角撞見張薇。“這么慌張?”帶教老師倚著墻,慢條斯理地涂著口紅,
“3床的手術同意書,需要你親自交給家屬。”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
封口處露出半張CT膠片——分明是已經(jīng)修好的機器拍出的片子。林夏猛地奪過袋子,
膠片在日光下顯影:直徑6cm的腹主動脈瘤如同一顆定時炸彈,壓迫著腸道引發(fā)假性梗阻。
身后傳來張薇的輕笑:“聽說你很擅長‘提前干預’?那就證明給我看,沒有現(xiàn)代設備,
你能救得了誰。”她攥緊膠片,指節(jié)發(fā)白。走廊盡頭的電子鐘顯示14:58,
距離前世王桂蘭動脈瘤破裂還有12分鐘。解剖課上那把鈍頭手術刀突然在腦海中閃過,
刀刃的裂痕似乎比剛才更深了些——這是她唯一的武器,也是來自未來的警告。“備手術燈,
通知麻醉科。”林夏扯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綠色手術服,
“用最老式的腹部觸診法定位瘤體,我要在十分鐘內(nèi)開腹。”護士們面面相覷。
張薇的口紅停在唇角,畫出扭曲的弧度:“你知道無資質(zhì)主刀的后果嗎?林夏同學。
”走廊盡頭傳來家屬的哭聲。林夏將手術刀拍在護士站,金屬碰撞聲中,
她聽見自己前世從未說出口的話:“如果失敗,我承擔全部責任。
但如果成功——”她直視張薇的眼睛,看著對方瞳孔里閃過的驚疑,
“我要你明天在全科晨會上,公開承認誤診。”手術室的燈亮起時,
墻上的掛鐘指向15:05。林夏看著自己年輕的手掌按在患者腹部,
突然想起2025年瀕死時看見的畫面——張薇戒指上刻著的字母,不是“Love”,
而是拉丁文“Veni Vidi Vici”(我來,我見,我征服)。
手術刀切入皮膚的瞬間,心電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異常波動。
趙陽舉著血壓計大喊:“收縮壓降到80了!她要休克了!”林夏的指尖觸到瘤體的瞬間,
后背沁滿冷汗。瘤壁已經(jīng)薄如蟬翼,任何失誤都會導致破裂。
她想起1999年的外科教材里,根本沒有這種緊急情況下的處理方案,
而她即將使用的“指壓止血法”,要十年后才會被寫入《急腹癥診療指南》。“遞血管鉗。
”她的聲音異常平穩(wěn),余光瞥見張薇站在手術室門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的胎記。
當?shù)谝桓p合線穿過瘤體時,
走廊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院長帶著醫(yī)務處主任沖進手術室,手里揮舞著一份文件。
“誰允許你們擅自手術的?!”院長的咆哮震得無影燈搖晃。林夏抬頭時,
正看見張薇勾起唇角,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份《實習生禁止主刀承諾書》,
紙張邊緣還帶著新鮮的折痕。監(jiān)護儀的蜂鳴聲突然變得規(guī)律。
王桂蘭的血壓回升到110/70,瘤體被成功加固。林夏摘下手套,
看著張薇瞬間凝固的笑容,終于說出憋在心里二十年的話:“張老師,您好像很驚訝?
難道您不好奇,我怎么知道患者不是普通腸梗阻?”對方的瞳孔劇烈收縮。林夏轉(zhuǎn)身時,
看見手術室的時鐘指向15:18——比前世提前了整整42分鐘。她摸向口袋里的手術刀,
指尖觸到一道新的裂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這具年輕的身體里蘇醒。走廊盡頭,
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倚著墻,手里的相機閃過微弱的紅光。他的白大褂左胸口袋上,
別著一枚銀色徽章,徽章中央的蛇杖圖案與林夏手術刀上的刻痕一模一樣。
2 血色手術刀手術室的氣氛凝固成冰。院長的手指幾乎戳到林夏鼻尖,
老花鏡后的瞳孔因憤怒而收縮:“你知不知道,擅自主刀可能讓醫(yī)院賠掉十年營收?!
”他手里的承諾書嘩啦作響,
落款處“林夏”的簽名墨跡未干——那是她今早迷迷糊糊簽的實習生文件,
此刻卻成了致命陷阱。張薇適時上前扶住院長,
白大褂下的鉑金項鏈晃過林夏眼簾——這枚項鏈本該在三年后才出現(xiàn),
是某個醫(yī)藥代表送的“見面禮”。“老師您別生氣,”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
“我早就提醒過小林,無資質(zhì)操作風險太大……”“患者血壓穩(wěn)定了。”林夏打斷她,
摘下染血的手套扔進水桶,水花濺起時,手術刀上的裂痕又深了半毫米。
她轉(zhuǎn)向麻醉師:“請報一下動脈血氣結果。”“pH 7.32,BE -5.1,
乳酸4.2。”麻醉師的聲音帶著困惑,“代謝性酸中毒,但手術很成功啊?
”林夏皺眉看著監(jiān)護儀上的波形。王桂蘭的表面癥狀緩解了,但乳酸值異常升高,
這是組織缺氧的表現(xiàn)。她突然想起2025年參與的一例腹主動脈瘤病例,
患者術后出現(xiàn)腸系膜上動脈栓塞——而1999年的外科指南里,
根本沒有提及這種并發(fā)癥的預防性處理。“準備二次開腹。”她的話音剛落,
手術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張薇的嘴角扯出冷笑:“林夏同學,
你是想把患者當成解剖標本嗎?還是說……”她湊近,壓低聲音,“你急著證明什么,
連基本的術后觀察都顧不上了?”走廊里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
一個護士沖進手術室:“不好了!備用電源跳閘,
CT室的機器又……”她的目光落在林夏身上,聲音戛然而止。
林夏的指尖劃過患者腹部新縫的傷口。沒有CT,她只能依靠觸診和經(jīng)驗判斷。
1999年的醫(yī)院沒有術中造影設備,更沒有介入科支援,一旦腸系膜動脈真的栓塞,
唯一的辦法是憑手感在錯綜復雜的血管網(wǎng)中找到栓塞點——這相當于蒙眼穿針。
“給我手術燈和放大鏡。”她扯下消毒巾,折疊成簡易探頭,“趙陽,把聽診器給我。
”實習生們面面相覷。張薇突然笑出聲:“你以為自己是華佗?靠耳朵就能聽出血管堵塞?
”她轉(zhuǎn)向院長,“這種胡鬧行為,我建議立刻終止實習資格。”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警報。
王桂蘭的心率飆升至130次/分,血氧飽和度驟降到85%。林夏將聽診器貼在患者臍周,
屏住呼吸——本該規(guī)律的腸鳴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血管雜音。她抬頭看向張薇,
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色第一次出現(xiàn)裂痕:“腸系膜上動脈栓塞,栓子可能來自瘤體附壁血栓。
現(xiàn)在開腹,還有救。”“不可能!”張薇的音調(diào)陡然升高,
“術前檢查根本沒提示血栓……”“因為1999年的常規(guī)檢查不會查這個。”林夏打斷她,
手術刀已經(jīng)劃開縫線,“幫我遞血管夾,第九號。”無影燈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時,
手術室陷入暗紅色的幽光。林夏的手懸在半空,看見張薇的白大褂下擺掠過電閘箱,
鞋跟在地面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她故意切斷了備用電源。“怎么辦?沒有燈沒法手術!
”護士的聲音帶著哭腔。林夏摸向口袋里的手術刀,指尖觸到裂痕時,
一股電流般的刺痛竄上太陽穴。腦海中閃過2025年某場微創(chuàng)手術的畫面,
主刀醫(yī)生使用的便攜式冷光源……她猛地扯下胸前的工作牌,用別針固定在頭燈上,
再將手機電筒綁在解剖鉗上:“把反光板傾斜45度,用手機光打側(cè)影。
”趙陽瞪大眼睛:“這能看清嗎?”“能。”林夏看著血管在手機冷光下投出的模糊輪廓,
想起前世在非洲義診時,曾用手電筒和鏡子完成過更復雜的手術,“按住這里,
我要觸診腸系膜上動脈。”指尖剛碰到血管,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那個戴口罩的男人舉著相機沖進來,閃光燈亮起的瞬間,
林夏看見他白大褂下露出的銀色徽章——蛇杖纏繞的權杖,頂端鑲嵌著一枚紅寶石,
和她手術刀尾部的刻痕分毫不差。“你們在干什么!”院長的怒吼被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蓋過。
林夏的手指終于觸到栓塞部位,硬如石子的血栓堵在動脈入口。她抓起手術刀,
在沒有抗凝藥物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切開血管壁——這一步若稍有偏差,
就會引發(fā)不可控的出血。“夾住近端血管。”她的聲音平穩(wěn)得驚人,刀刃挑出血栓的瞬間,
暗紅的血液噴濺在口罩上。張薇下意識后退半步,
鞋跟碾碎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那是她剛才故意踢翻的器械盤。當最后一針縫合完畢時,
手術室的燈重新亮起。王桂蘭的心率降至90次/分,血氧恢復到98%。
林夏摘下被血浸透的口罩,看見張薇正盯著自己手中的手術刀,眼神里除了震驚,
還有一絲近乎恐懼的驚疑。“張老師似乎很關心這把刀?”林夏擦了擦刀刃,
裂痕已經(jīng)延伸到刀柄,“它確實有點特別,比如……”她故意停頓,看著對方喉結滾動,
“能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張薇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
院長沖過來查看患者情況,醫(yī)務處主任捧著搶救記錄緊隨其后。戴口罩的男人已經(jīng)消失,
只在窗臺留下半張CT膠片——上面標注的時間是1999年5月16日14:30,
正是林夏重生的那一刻。“林醫(yī)生,”麻醉師遞來溫熱的葡萄糖水,“您怎么知道會有栓塞?
這種情況在教科書里……”“因為有人不想讓患者活下來。”林夏直視張薇,
看著她瞳孔里的慌亂翻涌,“王桂蘭的病歷本里,
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項檢查——凝血功能五項。而剛才切斷備用電源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
為什么不想讓她接受二次手術。”走廊傳來擔架車的轱轆聲。林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發(fā)現(xiàn)虎口的疤痕正在發(fā)燙,仿佛有什么東西正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
她想起2025年瀕死時,張薇曾說過“醫(yī)療系統(tǒng)已經(jīng)進化”,而此刻掌心的刺痛,
竟與當時注射氯化鉀的感覺隱隱相似。張薇突然轉(zhuǎn)身離開,
白大褂下擺掃落了護士站的病歷夾。林夏彎腰撿拾時,
一張泛黃的檢查單掉了出來——患者姓名欄被涂黑,
診斷結果欄寫著“HIV抗體初篩陽性”,報告日期是1999年5月10日。
她的呼吸驟停:這個日期,正是前世張薇第一次帶她進手術室的日子。手機突然震動。
林夏摸出實習時用的老式諾基亞,屏幕上跳出一條陌生短信:【當心帶教老師的香水味,
那是死亡的前調(diào)。】她猛地抬頭,走廊盡頭的防火門緩緩關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背影閃過,
袖口露出的皮膚下,青色血管里仿佛流動著某種熒光物質(zhì)。
3 致命誤診HIV檢測單在掌心硌出褶皺。林夏盯著那行被涂黑的姓名,
突然想起前世張薇曾反復強調(diào)“基層醫(yī)院不用過度關注傳染病”。
消毒水氣味中混入一絲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張薇的香水味,
和2025年手術室里用來掩蓋血腥味的香型一模一樣。“林夏,跟我來。
”張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高跟鞋聲比平時快了三分。林夏轉(zhuǎn)身時,
看見她手里攥著一份文件,封口處露出“醫(yī)療事故鑒定書”的字樣。
醫(yī)務處辦公室的空調(diào)嗡嗡作響,溫度低得像停尸間。院長陰著臉坐在沙發(fā)上,
張薇站在他身側(cè),無名指上突然多了枚銀戒,
戒面刻著扭曲的蛇形圖案——那是1999年某個地下醫(yī)療組織的標志,
林夏曾在2025年的反腐紀錄片里見過。“解釋一下,”院長將一疊照片摔在桌上,
“這些是什么?”照片上,林夏正在用手機電筒照明手術,解剖鉗夾著帶血的血栓。
拍攝角度極低,刻意突出患者敞開的腹腔和她染血的口罩,乍一看像極了醫(yī)療事故現(xiàn)場。
張薇適時開口:“我知道小林想證明自己,
但偽造搶救記錄、擅自發(fā)布患者隱私……”她指著照片角落里的CT膠片,
“這張片子根本不是今天拍的,她為了炒作,居然PS醫(yī)學影像。
”林夏的指尖撫過照片邊緣,觸感粗糙——這是老式柯達相紙,證明照片拍攝于1999年。
她抬頭看向張薇:“所以張老師認為,我穿越到三天前偷了CT膠片,再故意制造這場手術?
”對方的瞳孔微微收縮。院長拍桌而起:“現(xiàn)在不是討論科幻小說的時候!
患者家屬正在鬧事,說你切開肚子后什么都沒做!”走廊傳來吵鬧聲。林夏沖出去時,
看見王桂蘭的兒子舉著菜刀,正在撕扯護士站的錦旗:“我媽好好的肚子被劃開兩次!
你們就是拿她當實驗品!”他臉上有片不規(guī)則的青色胎記,
與林夏記憶中2025年某個醫(yī)鬧頭目一模一樣。“先冷靜一下……”她話未說完,
后頸突然挨了重重一擊。模糊的視線里,張薇正拿著止血鉗后退,指尖沾著某種淡黃色粉末。
林夏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手中的HIV檢測單飄落在地,
恰好露出被涂黑的姓名——“李建軍”,正是眼前舉刀的男人。“殺人了!
實習生把我爸的病歷藏起來了!”男人的吼叫聲混著人群的尖叫。林夏被按在地上,
看見張薇蹲下來,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1999年的網(wǎng)絡還不發(fā)達,
但人肉搜索的威力……你猜,你母親看到女兒‘殺人’的照片,會有什么反應?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林夏想起前世母親就是因為這場醫(yī)鬧突發(fā)心梗,
而她此刻的地址——儀征市化纖新村3棟——正是1999年母親住的老房子。
她掙扎著抬頭,看見張薇口袋里露出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正在發(fā)送的彩信,
附件是她“行兇”的照片。“放開她!”趙陽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實習生舉著血壓計沖過來:“患者術后生命體征平穩(wěn),證明二次手術是必要的!
”他突然頓住,盯著林夏后頸的淡黃色粉末,“這是……硫噴妥鈉?”林夏的意識正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