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確認,您是否為活人?
“活人用戶,慎重進入該論壇。”
這是一個奇怪的論壇,任何網頁和搜索引擎都無法直接進入
此刻,它就這么突兀出現在高深的手機屏幕中。
論壇的背景一片黑暗,血紅色的“怪談論壇”四個字顯得格外刺眼。
普通學生高深,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凌晨時分躺在被窩,拿著手機瀏覽靈異小說。
他自然不會被這些小把戲嚇住,選擇了“確定登錄”。下一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條明顯不正常的帖子標題。
【編號E-98432,詭臉事件】
【編號A-28943,多余的人事件】
【編號D-34324,鐘樓事件】
【編號E-54934,哭山事件】
……
“模仿成檔案和紀錄片風格,創意倒是不錯,真實感也襯托得很到位。”
高深點開了一個帖子。
【編號E-98432,詭臉事件】
時間:2025年
地點:東瀛國
危害等級:C級
處理結果:尚未解決
在2025年1月,東瀛眾多論壇和網站開始流傳著一張詭異的照片,漆黑的背影,慘白色的女人面孔,臉上女性特征并不明顯,只有黑色的凹槽狀線條作為“眼睛”和“嘴巴”。
見過這張照片的網友,在隨后一個月內,在家中窗戶、鏡子、洗浴盆等任何具有反光效果的家具,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都會重復看到這張白色女人的面孔。
隨著時間推進,大部分受害人都莫名暴斃于家中,死狀詭異。僅有極少數幸存者,也徹底精神崩潰,無法幫助相關部門收集任何有效線索。
目前,網絡中流傳的白臉女人照片,已經被各國審核刪除。而在暗網,污染源仍然在流通。
隨著受害者數量增多,此次事件的污染程度也在不斷升級。最新報告評估,就算沒有直接接觸過照片,同樣有被■■風險。(根據保密條例035號,關鍵詞已被屏蔽。)
以下是白臉女人的照片。
X(打碼)
(根據保密條例111號,污染源已被屏蔽)
……
如果滿分是10分的話,這則靈異故事高深最多只能打5分,徘徊在及格線水平。
故弄玄虛的開頭,沒頭沒尾的結局。
這種爛尾怪,他刷網絡小說的時候見得多了。寫手為了騙取點擊率和稿費,不停拋出一個又一個的所謂“驚天秘密”,引導讀者繼續看下去。等到錢賺夠了,直接切書跑路。留下一地大坑和哀嚎的讀者。
高深隨意下拉了帖子,想要看看評論。令他有些驚訝的是,帖子下面,不少用戶討論得十分認真,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只是一個虛構故事。
有的建議用量子驅魔技術檢索電磁波,追蹤照片的來源;有的考慮使用改良過的通靈技術,來確定照片中的女人是否還活著;也有人指責相關部門不作為,讓一些原本可以逃過一劫的受害者■■■。
論壇用戶的名稱,也十分怪異,像是什么“焚尸”、“鎮魂”、“天師”、“聽陰者”、“驅魔小隊”……都是現實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奇怪職業。
高深又隨便看了幾個怪談檔案,真實感很到位,各種細節和照片給得很足;但是故事大部分是沒頭沒尾,草草了事。底下跟帖的用戶儼然像是在開學術討論,各種專業術語和理論分析一套一套。
看了一眼窗口,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他退出了怪談論壇,關上了手機。
高深,商海市復讀機構的高四生。
在他還是中學時候,成績一直在全校名列前茅,甚至有機會沖擊全市第一的震旦大學。
但是2年前,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在某個平平無奇的周末早晨,一向溫柔膽小的母親突然發狂,毫無征兆拿著菜刀,砍死了在家休息的父親和姐姐。
在警察趕到之后,昔日溫馨的家庭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海。
警察帶走了自己的母親。在審訊室中中,她一直堅持聲稱,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給取代了,她殺死的是怪物而不是家人。
精神鑒定結果很快出來了,母親不需要承擔任何司法上的責任,但是被關進了戒備森嚴的精神病院,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
這件事情幾乎徹底毀了高深。他沒有回到學校,最后連高考考場都未走入。
好在,2年已經過去了。高深走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噩夢。
他攢了些錢,報名了一家復讀機構,以高四生的身份,準備再來一年。
當當當……
就在高深刷完牙齒,準備回臥室入睡的時候,忽然客廳的落地窗外傳來了輕叩的敲擊聲。
他轉過頭,看見一個臉色慘白、雙眼和嘴唇只剩下一條黑線的詭異女人,正站在落地窗口,癡癡地看著他。
女人一身黑衣,在夜幕之下根本看不清身形。仿佛只剩下一張大白臉,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唯一的特征是,一張臉大的出奇,白的不像是活人的皮膚。
見到高深轉過頭,大白臉女人又敲了敲落地窗,仿佛在示意他打開窗鎖,放自己進來。
“你誰?有什么事情嗎?”
父死母瘋后,在親戚的幫助下高深賣掉了原來的老房子,搬到了這個出租房,還不足一個月。對周圍的鄰里關系不是很了解,之前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奇特女人。
對方自來熟的模樣,讓他覺得有一絲蹊蹺。
砰!
見高深遲遲不回應,女人突然將整張慘白的臉孔緊貼在玻璃上。她的臉架子本來就大,摁在平面上完全平坦了,從這個角度看起來,更像是一張面膜。一雙細長的眼睛努力睜到最大,死死盯著玻璃窗后的高深,卻還是像兩條黑線。
“喂,不要破壞家具啊。
“押金很貴的,要是敲壞了玻璃,房東可是要扣我錢的。”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高深隱隱感覺到有點反常。但是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對方,試圖看清楚新鄰居到底要做什么。
在走向落地窗的一瞬間,白臉女人憑空消失了。
她原本站著的地方,空空蕩蕩;窗外沒有任何扶手和天臺,只有兩臺殘破的空調外機在樓外墻壁上吱嘎作聲。
高深忽然想起來,自己新租的這個房子是在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