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聲響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的清晰。這一巴掌來的突然,林硯之的右臉火辣辣的疼,
大腦卻停留在手上那溫軟的觸感。剛真是下意識的動作,捏了捏,
抽手之后甚至下意識的還聞了聞。“對不起,對不起。同學。你沒事吧?我拉你起來。
”林硯之連忙道歉,這也不能全怪他,雖然覺得有些冤枉,可是畢竟是占了女生的便宜,
該道歉還是要道歉。“哼,你走路不長眼睛啊,哎呦,我的胳膊,疼死我了,。
”陳念初揉著手臂憤憤道,胸口還傳來陣陣隱痛,哎,也不能在這里揉一揉啊,
看到林硯之的動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林硯之伸手想扶她,卻在半空僵住。
女生的額發被蹭得有些凌亂,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里含著淚花,嘴唇微微顫抖。
她校服袖口滑落,露出蒼白的手腕,右臂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垂著。“你這是什么表情,
流氓,你耍流氓。我要去報告老師。”陳念初接著道,嘴里抱怨著,當然不可能去報告老師,
這么難為情的事情能說嘛。“對不起,剛下來的急,沒注意到你,同學,你沒事吧?
”林硯之看著眼前漂亮的同學趕緊說道,不要誤會我是流氓就行,有些神思不屬,
有些局促不安,有些臉紅。燈光照映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像是浸在晨露中的琉璃,
校服穿在她身上不像其他同學,松松垮垮的,居然有些顯身材,露出纖細的鎖骨。“哼,
你覺得呢,都摔疼我了。”“我怎么覺得你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做?
”陳念初突然故意說道,她看著比她高一個頭,有些臉紅的同學,覺得挺有意思,
自己都沒臉紅,他居然臉紅咯。“沒有,沒有,我剛急著回宿舍,我以為這么晚了,
沒有其他同學了,所以走的快了點。”林硯之連連擺手道。
林硯之彎腰想要幫同學把書撿起來,卻沒想到他們想一塊去了,只見手指碰在一起,
林硯之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同學,我看你胳膊似乎受傷了,我來幫你拿吧,你先揉一揉。
”林硯之看陳念初吃力的樣子說道。“嘶,似乎有點脫臼了。”陳念初現在才回過神,
完全使不上力。“我們去醫務室,來,書包給我,”林硯之趕緊把她的書撿起來,放進書包,
斜挎在身上,想去扶她又有些猶豫。“嗯。”醫務室在操場旁的老平房里,天色已暗,
林硯之在前面走,女生深一腳淺一腳跟著,他能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發抖。“疼就喊出來吧。
”林硯之輕聲說。“我叫林硯之。高三(7)班的。你別怕,醫務室張醫生很有經驗。
”“嗯,我叫陳念初,”陳念初頓了頓,小聲說道。兩人不再說話。夜色中,
只有急促的腳步聲和偶爾的喘息聲。陳念初隱身在林硯之的陰影里,心跳莫名加快,
在他的陰影里似乎有些莫名的心安。她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腦海里卻不斷浮現出剛才撞在一起時,林硯之的驚慌失措的舉動,莫名有些好笑。
醫務室的燈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暖。林硯之推開門,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張醫生正在整理藥柜,聽見動靜轉過身,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這么晚了,小情侶來看病啊?”張醫生調侃道。林硯之臉騰地紅了,正要解釋,
卻聽見陳念初悶哼一聲。他這才想起正事,連忙說:“醫生,她胳膊好像脫臼了。
”張醫生收起玩笑的表情,認真檢查起來。陳念初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卻咬著嘴唇不吭聲。林硯之站在一旁,心里比較自責,“右肩脫臼。”張醫生下了診斷,
“小伙子,扶好她。”林硯之走到陳念初身后,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膀。陳念初微微顫抖,
他能感覺到她在極力忍耐。張醫生手法嫻熟,只聽“咔嗒”一聲,陳念初悶哼一聲,
身體猛地繃緊。“好了。”張醫生說,“今晚別用這只胳膊,明天再來復查。”他看著兩人,
意味深長地說:“高三了,談戀愛可以,但要注意安全,別影響學習啊。
”“我們不是……”林硯之剛要解釋,陳念初踢了踢他的小腿,輕聲說:“謝謝醫生。
”從醫務室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路燈亮起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林硯之猶豫了一下,問:“我送你回家吧?”陳念初搖了搖頭:“不用了,
我家就在學校附近。”她看著林硯之,眼神里帶著莫名的神色,“今天謝謝你,
還耽誤你時間了。”“說什么呢。”林硯之撓撓頭,“是我撞的你,該說抱歉的是我。
”他頓了頓,“天這么黑……我還是送送你。”“真的不用。”陳念初笑了笑,
笑容有些蒼白,“不行,我不放心,你的胳膊還沒好,使不上力。”林硯之堅持道。
走在馬路邊,路燈下的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你知道什么東西是你的,
別人卻用的比你多得多?”林硯之打破一路上沒什么話可說的尷尬,“流氓,
”陳念初臉紅紅紅的,飛快的跑進了小區。“哎,哎,同學,你的書包。
”林硯之看著跑進小區的陳念初,最終還是在門口停了下來,不是他不想追,
而是被保安給攔了下來。保安饒有興趣的的看著我,似乎我是負心漢似的。
等他跟保安大哥解釋清楚的時候,陳念初已經跑的沒影了。看來只能明天給她了。
林硯之只能怔在原地,看著陳念初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晚風卷起幾片落葉,
他彎腰撿起一片,似有似無的用力捏碎了它。回到宿舍,林硯之把書包里凌亂的書本整理好。
忽然發現有一本是陳念初的錯題本,應該是相撞的時候灑落在一起了,窗外的月光灑進來,
他看著手中陳念初的錯題本,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想起陳念初咬著嘴唇強忍疼痛的樣子,想起她后來紅紅的臉蛋,突然覺得,
這個夜晚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哎呀,我們的小林子臉紅了,這是想哪家姑娘了?
”室友張洋一把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去,去,去,你才是小林子,你全家都是小林子。
”也不知道這個外號是誰叫出來的,這不和太監的叫法一樣了,林硯之無奈道。“嘿嘿,
兄弟,剛去哪里了,都沒看到你,正想找你借下你的筆記本呢。哎,也不知道老班發什么瘋,
居然要檢查聽課筆記?”張洋對他勾肩搭背道。“叫聲哥哥來聽下。”林硯之調侃道。
“哥哥,”張洋也搞怪道,尾音拉的長長的,并上來翻他的書包,室友劉學州也來湊熱鬧,
“哎呀,你還是別叫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真適合去皇宮待著。”林硯之和他們打鬧著。
“那我也是去當皇帝,你的字啥時候這么秀氣了?”張洋翻到一本筆記本打開說道。
林硯之看著筆記本,才意識到他們拿的是陳念初的,懵了一陣,不想讓他們知道原委,
靈機一動說道:“哎,這是我為了你們都能抄個100分,
專門借的優秀同學的筆記本來學習的,喏,我的給你,這個我還要學習的。
”他一把從張洋手里奪過筆記本。“我怎么看著這么不想像吶,你們說,
這像是小林子的風格嗎?”劉學州起哄道。又是一陣打鬧。同一時間,
陳念初也正在接受陳爸陳媽的盤問。“女兒,你這是怎么啦?”陳媽第一個注意到女兒異樣,
起身上下打量著她。陳念初支支吾吾地說:“就、不小心撞到了,手臂脫臼了。”“撞到?
大晚上的怎么撞成這樣!其他地方沒有受傷吧。”陳媽一臉關心道。陳念初的臉更紅了,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就是胳膊脫臼了。
剛去醫務室已經弄好了,就是讓我今天這個手臂不要用力。”“嗯,沒事就好,下次要注意,
特別是在轉角的時候。”陳爸吩咐道。“知道了,爸。”陳念初回道。
陳媽則是一臉審視的看著女兒,知女莫若母,總感覺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陳念初想起醫生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和話語,以及林硯之高大的身影,胸口傳來陣陣酥麻,
心里有些異樣的感覺。“女兒,等下我再熬點湯,你喝完在休息,對了,你的書包呢?
”陳媽關心地問道。“放醫務室了,我不好拿,就放那了,明天上課的時候再去拿。
我回房間了。”陳念初撒謊道。“嗯,好,等下熬好了湯我叫你。”“好的,媽,
媽我最愛你了,嗯么。”陳念初獻上飛吻說道。躺在床上,陳念初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從被撞時的疼痛,到醫務室里醫生的調侃,一路上的尷尬,
心里亂成了一團麻。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意外,和林硯之也沒什么特別的關系,
可林硯之扶著她時的緊張模樣,還有他道歉時真誠的眼神,在他身旁感到的心安,
卻不停地在她腦海中浮現。第二天清晨,林硯之早早來到學校。
他懷里抱著一個淺藍色的書包,那是昨天陳念初遺落下來的。
書包上還繡著一個小巧的"陳"字,針腳細密,看得出是精心繡上去的。
早讀課前的走廊喧鬧異常,林硯之站在高二(3)班門口,內心忐忑不安。"同學你找誰?
"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生抱著作業本走出來,好奇地打量著他。
林硯之有些局促地說:"麻煩轉交陳念初。"說完就要離開,
卻聽見教室里傳來熟悉的清亮嗓音:"給我吧。"陳念初站在晨光里,
白色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左手拎著一袋豆漿,吸管還咬在嘴里,
說話時聲音含混不清。林硯之注意到她踮腳去夠書包時,馬尾辮掃過后頸,
露出一小塊雪白的皮膚。他下意識地伸手幫她拿書包,指尖碰到女生微涼的手背,
兩人都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縮回手。"你書桌在哪,我拿過去,醫生說手臂不能負重。
"林硯之把書包挎在自己肩上,發現書包帶子調到最長還是太短,只能別扭地拎著。
淺藍色帆布包掛在他黑色運動外套旁。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女老師恰好路過。
她看著陳念初,又看看拎著女式書包的林硯之,眼神里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林同學,
這是在獻殷勤啊?"林硯之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不是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