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總是活在堂弟的陰影下。從小到大，林陽的照片占滿了客廳相框。他會彈鋼琴，
會打籃球，成績還名列前茅。每次家族聚會，親戚們圍著他，夸他長得帥，嘴又甜，
將來肯定有出息。而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阿天，
你這次考試又考多少？"媽媽拎著菜刀從廚房探出頭。我低頭盯著手機，"及格了。""哎，
你這孩子，怎么就不能跟陽陽學習呢？他上次物理競賽又拿了市一等獎。
"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起身回房間。鎖上門，我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黑色文件袋，
里面是我偷偷做的高數習題。沒人知道，我從小就對數學有種異常的敏感。
那些復雜的公式在我眼中如同行云流水，一目了然。但每次考試，我都只拿剛好及格的分數。
因為我不想被比較。每次多考一分，就要多聽十句"看看人家林陽"。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趙雨晴發來的消息："今晚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趙雨晴是我的女朋友，
從高一開始交往，已經兩年多了。她是隔壁班的班花，性格活潑開朗，
不知道為什么會看上我這樣的悶葫蘆。但最近，她和林陽走得很近。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幾秒，回復："有空，老地方見。"晚上七點，
我穿著舊T恤和牛仔褲來到小區旁邊的咖啡館。趙雨晴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
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你來了。"她抬起頭，眼睛有些躲閃。"嗯。"我坐下，
點了杯美式。沉默了一會兒，趙雨晴開口："阿天，我們...分手吧。"雖然早有預感，
但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還是一沉。"為什么？""我們不合適。"她低著頭，"你太內向了，
我們在一起兩年，我甚至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因為林陽嗎？"我直截了當地問。
趙雨晴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我不否認，我和林陽聊得來。他陽光開朗，有目標，
而且...""而且他成績好，將來有出息。"我替她把話說完。"不是這樣的！
"她辯解道，但眼神告訴我，我猜對了。我沒說什么，只是喝了口咖啡，
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胸口。"那就這樣吧。"我站起身，"祝你幸福。"走出咖啡館，
夜風吹過，帶走了一些悶熱。抬頭望向星空，我突然覺得，是時候結束這場偽裝了。
2分手后的周一，我照常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前面傳來竊竊私語，
無非是在討論趙雨晴和林陽正式在一起的消息。"聽說了嗎？林陽向趙雨晴表白了，
在籃球場，還送了一大束玫瑰。""天啊！太浪漫了！不過林陽本來就是校草，
還是物理競賽冠軍，趙雨晴之前為什么要和他堂哥在一起啊？""誰知道呢，
可能是因為同情吧。"我懶得理會這些閑言碎語，翻開課本，開始做題。物理老師走進教室，
興奮地宣布："下周就是全省聯考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嗎？"教室里一片哀嚎。"對了，
這次考試后，學校會重新分班，按成績編入實驗班和普通班。
實驗班會有更多的資源和更好的師資。"這個消息讓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實驗班意味著更高的升學率，每個人都想進。下課鈴響，我剛收拾好書包，
就被班主任叫住："林天，來一下辦公室。"班主任的辦公桌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女生，
身材高挑，長發及腰，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她穿著校服，
卻莫名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這是蘇雪，省實驗中學轉過來的學生，
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班的了。"班主任介紹道，"她之前在省實驗是年級第一，
這次是因為家里搬遷才轉學過來。蘇雪，這是林天，你的同桌。"我愣了一下。同桌？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坐的。"你好。"蘇雪向我微微點頭，聲音清冷。"你...好。
"我結結巴巴地回應。回到教室，蘇雪安靜地坐在我旁邊，從書包里拿出幾本習題冊，
開始做題。我偷偷瞄了一眼，是大學水平的數學題。"你對數學感興趣？"她突然開口，
嚇了我一跳。"還...還好。"我下意識地撒謊。蘇雪看了我一眼，
嘴角微微上揚："林天，B卷第三題，你做錯了。牛頓插值法在這種情況下精度不夠，
應該用拉格朗日插值法。"我震驚地看著她，這是我昨晚做的題，而且是藏在抽屜里的。
"你怎么...""觀察力而已。"她似笑非笑，"不過，你為什么要隱藏自己的能力？
"我沉默了。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因為...沒必要證明什么。
"我最終說道。蘇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是，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那誰會相信你呢？"這句話像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我心上。3接下來的日子，
蘇雪成了我最親密的「戰友」。我們一起討論數學問題，一起做題，一起在圖書館熬到閉館。
她不問我為什么要隱藏實力，只是默默地陪伴，偶爾給我指出一些思路上的誤區。"林天，
你的思維很跳躍，這種解題方法我從來沒見過。"蘇雪看著我的草稿本，眼中閃爍著驚訝。
"可能是笨鳥先飛吧。"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才不是。"她認真地說，"你有天賦，
只是一直沒人發現而已。"我愣住了。這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地肯定我。與此同時，
林陽和趙雨晴的戀情也成了學校的熱門話題。他們一起出入學校，一起參加活動，
一起在朋友圈秀恩愛。每次經過他們身邊，我都會下意識地低頭加快腳步。直到有一天，
在食堂的隊伍中，我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林陽。"對不起。"我下意識道歉。林陽轉過身，
看清是我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沒事，堂哥。最近怎么樣？
聽說你和新來的轉校生走得很近啊。"我沒理他，準備離開，卻被他拉住了手臂。
"雨晴最近老提起你，說擔心你一個人。"他故作關心地說，"不過我告訴她，
你沒那么脆弱，畢竟...你一直都是這樣，默默無聞。"我甩開他的手，
冷冷地說："林陽，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你很可悲。""你說什么？"他的臉色一變。
"靠著外表和表面的成績獲得肯定，從來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學習。"我每說一個字，
心里就輕松一分，"你知道什么是希爾伯特空間嗎？知道什么是黎曼猜想嗎？"林陽愣住了，
周圍的人也都停下來看著我們。"別裝了，林天。"他很快反應過來，嗤笑道，
"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水平。省聯考就要到了，到時候見真章吧。"我沒再說什么，
轉身離開。身后傳來竊竊私語和嘲笑聲，但我已經不在乎了。回到教室，蘇雪正在等我。
"我剛才都看到了。"她說，"很勇敢。"我疲憊地笑了笑："只是憋了太久了。
""那就讓他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蘇雪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省聯考，
就是你的舞臺。"我點點頭，心中的決心越發堅定。4省聯考前一周，學校氣氛緊張到極點。
每個人都在復習，圖書館座無虛席，教室里也是埋頭苦讀的身影。
林陽和趙雨晴經常一起出現在自習室，儼然是校園里的模范情侶。
我和蘇雪則選擇了更安靜的天臺。初夏的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最后一套模擬卷，
你做得怎么樣？"蘇雪問道。我把答題卡遞給她："還可以，數學滿分，
其他科目可能丟了幾分。"蘇雪檢查了一下，點點頭："進步很大。不過英語還有提升空間。
""嗯，我會加強的。"沉默了一會兒，蘇雪突然說："林天，你有想過大學報什么專業嗎？
"我愣了一下，之前從未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能...數學吧。
""清華的姚班怎么樣？"她建議道，"以你的天賦，完全可以。""姚班？"我有些驚訝，
"那不是...""最頂尖的計算機科學實驗班，是的。"蘇雪認真地看著我，"林天，
你的潛力遠不止于此。你可以成為改變世界的人。"我被她的話震撼到，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我..."就在這時，天臺的門被推開，林陽和趙雨晴走了進來。看到我們，
兩人都愣住了。"原來你們在這。"林陽很快恢復了常態，拉著趙雨晴走過來，
"這里風景不錯啊。"趙雨晴的目光在我和蘇雪之間游移，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我們正在復習。"蘇雪冷淡地說，"能請你們去別處嗎？"林陽挑了挑眉："公共場所，
為什么要我們走？"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我站起來，收拾好書本："走吧，換個地方。
"蘇雪點點頭，跟著我準備離開。"林天。"趙雨晴突然叫住我，"你...最近還好嗎？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離開天臺后，
蘇雪問我："她是你前女友？""嗯。""你還喜歡她嗎？"我搖搖頭："早就不了。
"蘇雪若有所思地說："那就好。專注考試吧，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實力。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5省聯考如期而至，兩天的考試時間，六科齊上陣。
走進考場時，我的心異常平靜。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歷經千帆，終于要抵達彼岸。
第一科是語文。我提前半小時做完，檢查了三遍，確保沒有疏漏。數學是我的強項，
題目在我眼中如同透明的玻璃，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奧妙。兩小時的考試，
我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完成。剩下的時間，
我在草稿紙上證明了一個自己一直在思考的定理。英語、物理、化學、生物，
每一科我都發揮得很穩定。考試結束后，走出考場，蘇雪正在校門口等我。"怎么樣？
"她迎上來問道。"還不錯。"我微微一笑，"應該能考個好成績。""肯定的。
"她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慶祝一下。"就在這時，
林陽和趙雨晴也從考場走出來。林陽的臉色不太好看，眉頭緊鎖，
顯然對自己的發揮不太滿意。"林天。"他叫住我，語氣不像往常那樣傲慢，
"數學最后一題，你做出來了嗎？"那是一道極其復雜的解析幾何題，
涉及到圓錐曲線的性質和空間幾何。"做出來了。"我淡淡地回答。
林陽的臉色更難看了："怎么可能..."趙雨晴站在一旁，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林天很厲害的。"蘇雪突然開口，"他可以解決清華競賽題，這種題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林陽愣住了，趙雨晴也瞪大了眼睛。"別開玩笑了。"林陽強笑道，
"他平時的成績大家都知道。""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認真對待。"蘇雪看著我，
眼中滿是驕傲，"等成績出來，你們就知道了。"說完，她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不用這樣的。"走遠后，我小聲說道。"怎樣？""為我說話。"蘇雪停下腳步，
認真地看著我："林天，這不是為你說話，這是事實。你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解題的時候，
我就知道你是個天才。而現在，是時候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了。"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眼眶有些濕潤。"謝謝你，蘇雪。"她微微一笑："走吧，我們去吃火鍋。今天我請客。
"6考試結束后，是漫長的等待。學校里的氣氛也輕松了不少。
我和蘇雪約定好暑假一起去旅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說，真正的數學是在生活中，
在大自然中，在星空之下。林陽和趙雨晴的關系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
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形影不離，甚至在食堂里爭吵了幾次。一天下午，我在圖書館看書，
趙雨晴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能和你聊聊嗎？"她輕聲問道。我合上書，點點頭。
我們走到校園的小湖邊，初夏的風吹拂著水面，泛起陣陣漣漪。"林天，
我...我想向你道歉。"趙雨晴低著頭，聲音微弱，"當初分手的決定，是我的錯。
"我看著她，內心卻異常平靜。"不用道歉，這是你的選擇。""但是我傷害了你。
"她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優秀，蘇雪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