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發現那張B超單的時候，我高興地無以言表。結婚三年，
我和老婆終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還來不及和所有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在醫院工作的同學就給我發了一張照片。「哥們，嫂子今天來做流產手術了，你知道嗎？」
照片里扶著她的男人，是三年前拋棄她的前男友。她在他的陪同下，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我把離婚協議遞給她的時候，她一臉的不可思議。「打個胎而已，至于離婚嗎？」
1我周末收拾家的時候，發現了一張放在抽屜里的檢查單，打開一看，
是楚沐涵懷孕的B超單，我激動的說不出話。我們結婚三年，卻一直沒有孩子，
我始終盼望著能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過日子，現在終于要如愿以償了。
只是老婆為什么不告訴我呢？又一想，或許，她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我拿起電話，
想和家人分享這份喜悅，卻收到同學發過來的一張照片，照片里的楚沐涵，
被一個男人扶著走出婦產科。「哥們，嫂子今天來做流產手術，你知道嗎？」
我拿著電話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流產手術？她甚至還沒告訴我懷孕，
就打掉了我們的孩子嗎？我放大了那張照片，看清那個男人是韓錚后，心如死灰。
我拼命地給她打電話，想問問她這到底怎么回事，可她只回了一條信息，說自己出差幾天，
便再也聯系不上。「給我送一份資料到公司。」楚沐涵只說了這一句，就快速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對面嘟嘟嘟的忙音，長出一口氣。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家了，理由是出差，
可我知道她就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里，和韓錚一起。距離我知道她流產已經五天了，
我一直想問問她這是不是真的，可她一直沒回家，甚至連我的電話都不接。外面下雨了，
想了一會兒，我還是找到那份資料，匆匆出了門，順便給楚沐涵帶了一件厚衣服。
到達公司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下班了，辦公室里卻傳出楚沐涵悅耳的笑聲，我的腳步一頓，
我和她相識十余年，結婚三年，她好像從來沒對我這樣笑過，推開門，
里面只有楚沐涵和韓錚。我的到來讓屋子里充滿了尷尬的氣氛，不過也就一瞬間，
楚沐涵接過我手里的文件。「韓錚你見過的，不用我介紹了吧？ 」當然不用介紹，
誰不知道當年楚沐涵愛慘了他，要不是他主動放手，
我怎么會娶到家世顯赫又溫柔漂亮的楚沐涵？「宋先生，好久不見！」韓錚對我伸出手，
我看著那只剛才放在楚沐涵肩上的手，半天沒有回應。「宋先生好像不太愿意看到我，
我還是先走吧！」韓錚不懷好意地看我一眼，轉身就要走，楚沐涵眼神焦急地拉著他，
又回頭瞪著我。「宋致，你怎么一點禮貌都不懂？擺個臭臉給誰看？」
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初戀卿卿我我，我想放到任何一個男人身上，此時都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可我還是伸出了手。「抱歉韓先生，好久不見，一時想不起你是誰了！」
韓錚冷笑一聲握住我的手，楚沐涵的臉色也稍微有所緩和。「東西送到了，你就先走吧，
我和韓錚還有點業務要談。」我把拿來的衣服遞給她，才發現她居然和韓錚穿著情侶T恤，
結婚這三年，楚沐涵很少和我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更別提和我穿一樣的衣服了，
甚至我買的情侶家居服，都被她嫌棄丟進了垃圾桶，這明目張膽的偏愛，
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看出我臉色不對，楚沐涵尷尬的接過衣服趕緊穿好。「你別誤會，
我是衣服撒了咖啡，臨時找的一件。」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追問她，
臨時找的為何會跟別的男人是情侶裝，可此時我只想快速離開。「你沒必要和我解釋，
穿什么是你的自由。」我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讓我意外的是，楚沐涵卻追了出來，
她拉著我的手。「宋致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我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我很累你知道嗎？」
我慢慢轉身，我還什么都沒說就是無理取鬧了？累的又何止是她？
這三年她對我的冷漠和無視我都照單全收，還要笑著承受她帶來的痛苦，難道我不累嗎？
忽然右腹一陣絞痛，我捂著肚子扶住她。「我可能是闌尾炎犯了，你送我去醫院吧！」
楚沐涵剛開始還有點著急，看我還能站立，瞬間又把我推開。「你可真會裝啊！
當初要不是你趁虛而入，我爸怎么可能會把我嫁給你？」我疼得冷汗直流，剛想說話，
卻被辦公室的杯子破碎聲打斷，楚沐涵面色驚恐地轉身跑進去。「韓錚，你怎么了？
手怎么流血了？」「對不起沐涵，我聽說宋先生不舒服，想給他倒杯水，
不小心打碎了你的杯子。」楚沐涵扶著韓錚匆忙地走出來。「都怪你，為了讓我陪你，
竟然裝病，害得韓錚手都受傷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
我已經坐在地上無法起來，她居然還覺得我在裝病，韓錚的手不過是破了一點皮而已，
她就緊張地說要帶他去醫院，真想告訴他們，趕緊去吧，拖的久了，可能就要愈合了。
「沒事兒的沐涵，包扎一下就行了，你還是先看看宋先生吧，他好像的確很疼。」
「不用管他，這是他一貫的伎倆，我早就看膩了。」120來的時候，
他們在僅兩步之隔的辦公室里包扎傷口，楚沐涵甚至沒出來看一眼被擔架抬走的我，
我只能自嘲地笑笑，怪誰呢？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2醫生說這次是闌尾炎急性發作，
必須馬上做手術，可我沒有家屬簽字，思量了一下，我還是給楚沐涵打了電話。
「你能不能來醫院一下，幫我……」沒等我說完，就聽見電話那端的吵鬧聲。
「韓錚沐涵親一個，親一個……」我這才想起來，一周前她說有一個同學聚會，
這熱鬧的場面，應該就是在聚會吧。「喂？太吵了我聽不見，一會兒再打吧。」
楚沐涵匆匆掛了電話，我看一眼等待的醫生，拿過筆自己簽下了名字。「我沒有家屬，
我的生死自己負責。」我清醒的時候，已經出了手術室，醫生幫我找了護工，
我拿起電話看了看，沒有一條消息和電話，朋友圈里卻躺著一條動態，
是我和楚沐涵的共同好友發的。「見證了什么叫破鏡重圓，太感人了！」
配圖是模糊不清親在一起的兩個人，雖然看不清臉，我卻認識那兩件情侶衫，
不是楚沐涵和韓錚又是誰呢？我只評論了兩個字，祝福。不一會兒楚沐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指責。「宋致你有毛病吧？瞎評論什么？什么叫祝福？你什么意思？」
握緊電話的手已經氣到顫抖。「我祝福他們，和你有什么關系？
難道那個破鏡重圓的模糊人影，是你和韓錚？」楚沐涵這才反應過來，
照片里并不能看清兩人是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17床宋致，該換藥了。」
護士的聲音楚沐涵也聽見了，她趕緊問我。「換什么藥？你在哪？」我朝護士點點頭，
沒回應她就掛了電話，二十分鐘后，她出現在了我的病房里。「抱歉，
我沒想到你昨晚是真的犯病了，現在沒事了吧？」她嘴上說著抱歉，
臉上卻是一副無奈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又耽誤她好事了，因為進門前，她還在和韓錚通話。
「什么沒事兒，再晚來一會兒，病人就要穿孔了，連個簽字的家屬都沒有。」
進來查房的醫生面色不悅地說，楚沐涵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話音剛落，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我看見上面顯示的來電人是韓錚。「已經沒事兒了，
我找了護工，你忙去吧。」我知道她永遠不會選擇我，要不是當初無路可走，
她怎么會嫁給我？與其為難她也惡心我，還不如放她走。她掛斷電話，
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開口。「那你好好休息，后天爸爸的退休晚宴你要是不能去，
我就和他說一聲。」后天是岳父的退休晚宴，他也是我的恩師，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
無論如何我都會去的。「不用跟他說了，我會去的，順便，我也有事情要跟他們說。」
既然韓錚和她已經重歸于好，我再堅持下去，就是自找沒趣了，也是時候結束了。
我是楚沐涵爸爸資助的一名貧困學生，從小學一直到研究生畢業，他不僅是我的恩師，
還是我最尊重的人，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楚沐涵，看著她從一個蹦蹦跳跳地小姑娘，
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的心里除了她，從來沒有過別人，即使是她和韓錚戀愛的那四年，
我也始終不離不棄地守護著她。她當時和韓錚被傳為學校的一段佳話，
可惜韓錚為了出國的名額，選擇了和她分手，那段時間楚沐涵整天以淚洗面，
岳父知道我一直喜歡她，也希望我們能在一起，就讓我陪她走過了那段失戀時光，
我對楚沐涵的真心，看在她的眼里卻只是趁虛而入。可我還是對她不離不棄，
那個我捧在手心里都怕掉了的女孩，就算她對我再瞧不起，我都不怪她，她想開公司，
我就做起了她背后的那個男人，隨著她的事業越做越好，我卻還只是在原地踏步，
我曾覺得這也沒什么，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日子。可自從一個月前韓錚回國后，
一切都變了，她從開始的偶爾晚歸，變成了經常性的徹夜不歸，為了我們的婚姻，
我一直在讓步，可是她竟然連我的孩子都不想生，她就像一塊我怎么都捂不熱的石頭，
到最后寒了的，也只會是我自己的心。3晚宴那天，我是坐著輪椅去的，岳父岳母都是好人，
他們待我像親生父母一樣好，只可惜我沒有那福分，也只能做他們三年的女婿而已。「宋致，
住院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和你媽？」岳父岳母一臉的擔憂，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爸媽，就是怕你們擔心，我才沒說的，我這不是挺好的嗎？沒事兒。」楚沐涵比我到的晚，
只不過她是帶著韓錚一起來的。「楚老師，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祝您健康！」
沒人去接他的東西，韓錚拿著禮物的手僵在半空中，岳父岳母一直不看好他，
何況當初又是他拋棄了楚沐涵。「沐涵，宋致住院你不去照顧，怎么還帶了外人來？」
楚沐涵瞪了我一眼，她以為是我在兩位老人家面前告狀，回身護著韓錚。「爸媽，
韓錚不是外人，他也是您的學生啊！」她挽著韓錚胳膊的手，被岳母一下打下來。
「他不是外人，難道宋致是嗎？楚沐涵你是分不清里外嗎？」岳父也氣的嘆口氣，
他們都是知識分子，本來楚沐涵開公司他們是不同意的，可我極力的支持她，
不僅讓她沒有后顧之憂，還幫她培訓了一大批技術人員，才有了她的今天。
「什么里里外外的？媽，您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韓錚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
我帶他參加爸爸的退休晚宴，怎么就是不分里外了？宋致，一定是你在告狀是不是？」
楚沐涵把矛頭又指向了我。「你整天不求上進，到現在也還只是個普通大學老師，
你有什么資格質疑我的事情？」「你看看人家韓錚，已經是外企的總經理了，
你拿什么和他比？」面對楚沐涵的聲聲控訴，我才知道原來在她的心里，不管我做了多少，
永遠都比不上她的白月光，即使她能有今天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功勞，
可我還是遠遠不如韓錚。岳父岳母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一旁的韓錚更是一臉得意，
我原本不打算在這個場合和她撕破臉的，可我也有自尊，也想為自己硬氣一回。
「既然你這么瞧不起我，那我們離婚吧！」所有人都震驚于我說的話，
他們都知道我愛她卑微又忠誠，我能提出離婚，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包括楚沐涵本人。
「你最好把這句話收回，我也可以當做沒聽到。」我苦笑一聲，說出去的話，還怎么收回呢？
「不收回了，我想了很久，我們離婚吧，至于你的財產，我一分也不會要，我凈身出戶。」
我不知道楚沐涵的具體收入，但是這幾年我給他帶了來的收益，遠遠超過了岳父對我的資助，
我知道這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可只有這樣我才覺得不會虧欠他老人家。「宋致，
別說胡話，是沐涵糊涂，我們幫你收拾她。」岳父拉著我的手說，我對他笑笑，
這個善良的小老頭，既然我們做不成一家人，我也仍然尊敬他。「爸，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放心，就算我和沐涵離婚，您和媽也永遠是我的親人。」他們知道我一向說話算話，
我做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楚沐涵應該是高興的吧，畢竟我給了她自由，可她的反應，
卻讓我摸不清頭腦，她氣急敗壞地沖到我面前。「宋致你是覺得我和韓錚有什么嗎？
我和他清清白白地，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為什么要和我離婚？」都到了這個時候，
她居然還在自欺欺人，我把那張B超單，和醫院的流產手術記錄放到她手里，
順便還有一份離婚協議。「楚沐涵，你連我們的孩子都可以不要，我憑什么還和你過？」
她震驚地看著我。「你…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我低頭紅了眼眶，再抬頭時已經雙目清明。
「那都不重要了，楚沐涵，我不再愛你了，簽字吧！」4她慌張地扔掉協議，蹲在我面前。
「宋致，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是打掉了孩子，可就是打個胎而已，至于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