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的方式，就是把你的痛苦當做自己的養料。"她臉上的笑容凍結在半空，
仿佛時間停止了流動。餐廳里嘈雜的環境突然變得格外安靜，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
"你再說一遍？"張莉攥緊餐巾紙，指節發白。對面男人優雅地擦拭嘴角，
仿佛剛才那句殘忍的話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他疊好餐巾，放在半空的紅酒杯旁。"我說，
這六年來，我之所以陪在你身邊，是因為你永遠無法真正開心。"曹宇傾身向前，
"你的痛苦，是我存在的必要。"張莉喉嚨發緊。六年。整整六年時間的謊言。
她強忍著眼淚，連聲音都在顫抖。"所以那些安慰，那些關心，那些…""演技不錯吧？
"曹宇眨了眨眼，"我一直以為你知道的。"四周顧客的交談聲突然涌回她的耳膜。
張莉死死盯著餐盤里那塊價值兩百美金的牛排，
上面花紋狀的醬汁突然看起來像某種黑色的血液。"你為什么今天要告訴我這些？
"曹宇放下酒杯，從西裝內袋拿出一個絲絨盒子。餐廳燈光下，鉆戒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因為我們該結婚了。"張莉笑了，笑聲比哭更讓人心碎。"婚禮上的誓言你也要作假嗎？
""這不是假的。"曹宇目光平靜，"愿意照顧一個永遠不會快樂的人，
不正是愛的最高境界嗎？"就在這時，張莉的手機震動。凌云發來消息：【手術順利，
你父親已經清醒。快點回來。】她深吸一口氣，將戒指推回去。"我拒絕。
"曹宇罕見地露出驚訝表情。"為什么？""因為我也愛你。"張莉站起身，
居高臨下看著他，"我愛你的方式，是讓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曹宇瞇起眼睛。
"你以為...""是的，我知道你和孫靜的交易。一個瀕臨破產的商界精英，
一個背負醫療債務的通訊公司高管。"張莉從包里拿出一張紙，"看看這個，簽名合同，
合法又露骨。如果我今天接受求婚，你就贏了賭約，掌控我父親的公司，
而孫靜則能獲得那筆她急需的醫療基金。"曹宇手指在顫抖。
"你怎么...""你不是唯一會算計的人。"張莉收起文件，"告訴孫靜，交易取消了。
"她轉身離開時，聽見曹宇在身后的低語。"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張莉沒有回頭，
只是停下腳步。"不，才剛剛開始。"六個月前。張莉站在洛杉磯國際機場的到達大廳，
拖著行李環顧四周。六年不見的祖國，陌生又熟悉。"張小姐？
"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向她走來，"我是曹宇，董事會派我來接您。"張莉禮貌點頭。
這就是父親公司新來的CFO，三年內將公司利潤翻了一番的金融奇才。"父親情況怎么樣？
""康復中，醫生說需要時間。"曹宇接過她的行李，"您回來得正是時候，
公司正面臨重組。"張莉靠在車窗上，看著洛杉磯的街景飛掠而過。"你認識凌云嗎？
父親的主治醫生。"曹宇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當然，他是醫院最好的心臟專家。
"張莉閉上眼睛。"真巧，他也是我前男友。"車內氣氛突然冷了下來。醫院門口，
凌云正在等待。六年過去，他的身上多了一份成熟的穩重，但那雙眼睛依然清澈如初。
"好久不見。"他伸出手，"我希望以更好的情況再見面。"張莉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溫暖。"謝謝你救了我父親。"凌云搖搖頭："我只是做了我的工作。
"走廊上，曹宇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計算的光芒。"看來這次重組會更有趣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孫總，計劃有變，我們需要談談。"當晚，
張莉住進了父親為她準備的公寓。空蕩的房間反射著城市的霓虹，她坐在窗前，
回想起六年前離開時的決絕。門鈴響起。凌云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
"你父親的檢查結果。比預想的要好。"張莉請他進來，兩人在客廳里沉默對坐。
"為什么當初不告而別？"凌云終于開口。張莉苦笑："你以為醫學院獎學金是巧合嗎？
我父親從來不會允許他的繼承人和一個來自中產家庭的實習醫生在一起。
""所以你選擇離開。""我選擇妥協。"張莉起身倒了兩杯咖啡，"六年前我不夠勇敢，
現在不一樣了。"門鈴再次響起。曹宇站在門口，手捧鮮花。看到凌云時，
他的表情閃過一絲不悅。"打擾了？我以為你會一個人。"張莉接過花束："有什么事嗎？
""明天有個重要會議，關于公司重組。"曹宇瞥了凌云一眼，"私人談話。
"凌云起身告辭，臨走時對張莉輕聲說："明天中午我來接你去醫院。"曹宇看著凌云離開，
然后轉向張莉："他還是老樣子，高尚得讓人作嘔。""至少他真誠。""真誠？
"曹宇笑了，"你離開后，他繼承了一大筆家族遺產，足夠買下半座醫院。他從不缺錢，
卻裝作與世無爭的醫者仁心。"張莉震驚地看著曹宇："什么？""噢，他沒告訴你？
"曹宇假裝驚訝，"或許他有自己的盤算。畢竟，你父親的公司價值十幾億。"曹宇離開后，
張莉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打開電腦，搜索凌云的資料，
果然發現幾年前一條不起眼的新聞：某知名醫生繼承大筆遺產，匿名捐給醫學研究。
第二天會議上，張莉發現董事會成員明顯分成兩派，一邊是支持曹宇的重組計劃，
一邊是反對的保守派。而最關鍵的一票在她手中。"重組將剝離虧損部門，專注高增長業務。
"曹宇展示著數據，"三年內利潤增長50%。""但會裁員上千人。"張莉翻閱著報告，
"包括那些跟隨我父親多年的員工。"曹宇微微一笑："商業就是商業。
感情用事只會讓公司走向衰敗。"會議后，一位女性攔住了張莉。"孫靜，市場部負責人。
"她遞上名片，"我了解你的立場，但希望你再考慮考慮。
這個重組計劃關系到很多人的未來。""包括你的？"孫靜笑了笑："當然。但不僅僅是我。
你父親的健康也需要穩定的環境。"這是一句隱晦的威脅。中午，凌云如約前來。車上，
張莉沉默不語。"怎么了？"凌云問道。"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家族背景？
"凌云嘆了口氣："因為那不重要。我選擇做醫生是因為我想救人，而不是因為我需要錢。
""那為什么捐出去？""因為那些錢來得不干凈。"凌云停下車，"我祖父靠軍火發家，
我不想碰那些沾血的錢。"張莉感到一陣羞愧。醫院里，她父親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你回來了。"他握住女兒的手，"公司怎么樣？""董事會想重組，大規模裁員。
"老人閉上眼睛："由你決定。我信任你的判斷。"當晚，曹宇邀請張莉共進晚餐，
討論重組計劃的細節。高檔餐廳里，他滔滔不絕地分析市場前景和利潤增長。
"為什么選中我父親的公司？"張莉突然問道。曹宇微微一愣，
然后露出迷人的微笑："因為它有潛力，就像你一樣。"餐后，他們在夜色中漫步。
曹宇突然握住她的手："這些年，你一定很孤獨。"張莉沒有掙脫："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也是。"曹宇的聲音低沉，"在這個世界上，
像我們這樣的人很難找到真正理解自己的人。"回到公寓，曹宇在門口停下。
"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不僅僅是為了公司，也是為了你自己。"他離開后，
張莉收到凌云的短信：【明天想請你吃午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第二天，
凌云帶她去了六年前他們常去的小餐館。"這里還在營業？"張莉驚訝道。"我買下來了。
"凌云微笑，"為了等你回來。"午餐過程中，凌云告訴她自己發現了她父親真正的病因。
"不是簡單的心臟病。有人在慢性投毒。"張莉震驚地放下筷子："什么？""微量的砷，
長期積累。我做了私人檢查才發現的。"凌云嚴肅地說，"你父親的茶葉里。
""誰會這么做？""誰最有動機看到你父親臥床不起？"凌云反問。回到公司，
張莉直接去了曹宇的辦公室。關上門，她直接問道："為什么要毒害我父親？
"曹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平靜："凌云告訴你的？他有證據嗎？
""他做了檢測。""一個嫉妒我接近你的前男友的指控。"曹宇嘆了口氣，"張莉，
你太聰明了，不會相信這種話吧？""那就證明你的清白。"曹宇起身，
走到她面前："我可以證明，但你也要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當晚，
張莉接到孫靜的電話，邀請她共進晚餐。高級酒店的包廂里，孫靜端著紅酒，
目光銳利："你聰明，所以我直說了。曹宇想要你父親的公司，我需要大筆資金。
我們可以合作。""什么條件？""同意重組，婚后讓曹宇掌控公司，
我得到醫院董事會席位和醫療基金。"孫靜啜了一口酒，
"你得到一個愛你的丈夫和穩定的生活。""凌云呢？""他太礙事了。"孫靜冷笑，
"別擔心，不會傷害他，只是讓他遠離這一切。""我需要考慮。"回家路上，
張莉收到凌云的消息：【檢查結果出來了，確認是砷中毒。已經報警。】與此同時，
曹宇的電話也打來：【明晚想正式請你吃飯。有重要的事情。
】一切都在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張莉站在十字路口，感到命運的齒輪正在轉動。
接下來的一周，張莉表面上接受了曹宇的追求，同時暗中和凌云合作調查父親中毒的真相。
她發現曹宇和孫靜的關系比表面上更復雜。兩人曾經在另一家公司有過合作，
那家公司后來破產，前CEO自殺身亡。又一次董事會上，張莉宣布支持重組計劃，
但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方案。"保留核心員工，分階段實施。"她看著曹宇的眼睛，
"這是我的條件。"曹宇微微點頭："當然，為了你。"會后，孫靜拉住她："你在玩火。
不要以為你能控制局面。""我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利益。""小心點，有些秘密一旦揭開，
對誰都沒好處。"孫靜意味深長地說。那天晚上，張莉在父親的辦公室翻找資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