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點星耀廣告公司。"再調亮15%,LOGO旋轉3度,
產品擺放角度必須與樣片完全一致!"周嘉怡的聲音在創意部炸開,
二十多名員工同時縮了縮脖子。她站在會議室中央,手指不斷劃過iPad上的方案圖。
助理小張遞來美式咖啡:"周總監,PPT已經修改了7版了……"周嘉怡猛地抬頭,
冒著火的目光讓24歲的小助理后退了半步。"7版?"她冷笑一聲,
"去年LUCA的案子我們改了21版才通過。
"市場部的小王偷偷在微信群發消息:"女魔頭今天火力全開,
提案前綜合征又犯了,大家節哀……"周嘉怡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媽媽的未接來電。
她皺眉劃掉通知,
紅的郵件——來自藍天礦泉水市場總監Mark的會議提醒:"期待星耀能帶來突破性創意,
打破傳統礦泉水廣告的桎梏。"她用手指扣了扣屏幕。一個月前,
正是她信誓旦旦向陳總保證能拿下這個價值三千萬的案子,甚至立下軍令狀——如果失敗,
自愿降薪30%。"把3號備用方案投影出來。"周嘉怡突然命令道,
"把所有自然場景換成都市夜景,模特服裝從休閑裝換成晚禮服。
"創意組長趙奇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總監,那不是完全推翻我們三個月的工作啊!
""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事?"周嘉怡一個眼刀甩過去,轉身在白板上寫下新思路,
"藍天要突破傳統,我們就給他們前所未有的打敗!"清晨6點,星耀廣告洗手間。
周嘉怡盯著鏡子里妝容依舊完美的自己,只有她知道粉底液下藏著多么慘淡的臉色。
她取出香奈兒氣墊補妝,突然發現右手食指的美甲崩裂了一道細縫。
"該死……"她低聲咒罵。手機又震,是母親發來的語音:"嘉怡,你爸今早胃又不舒服,
我帶他去醫院再檢查下。"她直接長按刪除,轉而撥通私人醫生的電話:"Dr.劉,
我需要雙倍劑量的提神針。"掛斷電話,她從手包里取出一個藥盒,
倒出兩片白色藥丸干咽下去。藍天集團總部會議室。周嘉怡站在投影幕布前,
她微笑著掃視全場。長桌對面坐著藍天礦泉水的高管團隊,
最中央是剛從美國空降的市場總監Mark Johnson。
"今天我要展示的不是一則廣告,而是一場關于飲用水的革命。"隨著她一個響指,
全新制作的視頻開始播放。暗黑系電子樂中,都市霓虹閃爍,
身著晚禮服的男女在奢華派對中舉杯。小張緊張地觀察客戶反應。
Mark面無表情地轉著鋼筆,幾位中國高管來回交換眼色。"傳統礦泉水強調自然、健康,
但我們認為……"周嘉怡聲音充滿感染力,"新時代的奢侈品是'稀缺性'本身。
"Mark突然抬手打斷:"這就是你們的創意?把礦泉水變成夜店香檳?
"會議室溫度仿佛驟降十度。
的職業本能讓她立刻切換策略:"其實我們準備了另一套方案……"她示意小張切換PPT,
卻發現助理臉色慘白——備用方案因為凌晨的臨時改動根本沒有導入電腦!
"看來貴公司連基本準備都沒做好。"Mark站起身,"很遺憾,
這次合作恐怕……"星耀廣告總裁辦公室。陳總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三千萬的單子,
就這么飛了。"她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公司正在談并購,這么關鍵的時候,
這個案子直接影響估值!"周嘉怡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
她太清楚后果了——不僅是個人的降薪,整個創意部都可能面臨重組。
辦公桌上的內部通訊器突然響起:"陳總,藍天決定與靈獅廣告合作了。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靈獅是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這個打擊不僅是業務上的,
更是尊嚴上的慘敗。"你收拾東西,休兩周假。"陳總遞來一張名片,
"這是我朋友的度假村,已經安排好了。去調整調整狀態,這是命令,不是建議。
"晚上8點,周嘉怡價值千萬的江景豪宅一片漆黑。她踢掉高跟鞋,徑直走向酒柜,
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手機屏幕不斷閃爍——公司群里的消息已經炸鍋。她直接關機,
轉而打開筆記本電腦。郵箱里發來一封郵件,點開后,
最上方是陳總發來的正式通知:"即日起由副總監張偉暫代創意總監職務。"酒杯砸向墻壁,
碎片和酒液在墻紙上濺開一朵猙獰的花。她撥通Dr.劉的電話:"給我開最強效的安眠藥。
"掛斷電話后,她突然點開了相冊。五年前的照片跳出來——那時候她還留著長發,
笑容明亮地站在領獎臺上。父親在評論區留言:"女兒真棒!周末回家吃飯吧?
"她突然捂住嘴巴,淚水沖垮了精心描繪的眼妝。照片里的那個女孩去哪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只會用完美主義武裝自己?她抓起車鑰匙和陳總給的名片,
胡亂塞了幾件衣服進旅行袋。與其在崩潰邊緣徘徊,不如暫時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城市。
兩小時后,她的奔馳轎跑駛入高速公路,導航顯示距離青山度假村還有158公里。
突然暴雨如注,雨刷器已經跟不上雨勢的節奏。周嘉怡緊握方向盤,
奔馳轎跑在盤山公路上艱難前行。儀表盤上的發動機警示燈突然亮起紅光,
伴隨著一聲不祥的"咔嗒"聲,整個車子劇烈抖動幾下后徹底熄火。"不!不可能!
"她重重拍打方向盤。她連續三次嘗試點火,引擎只是發出幾聲無力的咳嗽后徹底沉默。
周嘉怡抓起手機,信號欄只剩一格,時斷時續。她撥通租車公司救援電話,
聽筒里傳來斷斷續續的客服聲音:"抱……歉,女士,暴雨……救援車,
至少兩小時……"掛斷電話,她將額頭抵在冰涼的方向盤上。兩小時?在這荒山野嶺?
一道閃電劈開天際,瞬間將車內照得慘白。周嘉怡猛地抬頭,后視鏡里反射出自己蒼白的臉,
看起來狼狽不堪。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車燈從后方射來。周嘉怡警覺地回頭,
看到一輛沾滿泥漿的綠色越野車緩緩停在她后方。車門打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冒著暴雨走向她的車。她本能地鎖上車門。男人敲了敲車窗,
雨水順著他的帽檐滴落,一副曬得微黑的皮膚,下巴上冒著青茬。"需要幫忙嗎?
"隔著玻璃,他敲了敲車窗。周嘉怡降下車窗一條縫:"我的車拋錨了,已經叫了救援。
"男人點點頭,雨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下巴滑落:"我叫高大鵬,
這天氣救援車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前面三公里有個護林站,我可以拖你的車到那里。
"周嘉怡警惕地打量他。這個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穿著臟兮兮的沖鋒衣,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胸別著的一枚鳥類徽章。"謝謝,但我還是等專業救援比較好。
"她保持著商務式的微笑,手指卻悄悄摸向了旁邊的手機。高大鵬突然蹲下身,
指著她車輪下方的位置:"你車底已經開始積水了,再有二十分鐘,電路系統就會泡水,
而且這種雷暴天氣,獨自在車里并不安全。"周嘉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渾濁的雨水確實已經漫過排氣管。又一道炸雷在頭頂爆開,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你看,連天氣都在勸你接受幫助。"高大鵬嘴角揚起一個痞里痞氣的笑容,露出兩顆虎牙。
周嘉怡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拒絕這個陌生男人的提議,但理智告訴她,
等待救援確實不是最明智的選擇。"好吧,但我需要先看看你的證件。"她終于松口。
高大鵬挑了挑眉,從內袋掏出一個證件夾。周嘉怡仔細檢查——高大鵬,
省野生動物研究所高級研究員,照片與本人相符,證件防偽標志齊全。"滿意了?現在,
把檔位掛到空擋,我會用拖車繩把你的車拉到護林站。"十五分鐘后,周嘉怡坐在自己車里,
被高大鵬的越野車緩緩拖著前行。透過雨幕,
后窗上貼著的各種貼紙:"保護野生動物棲息地""拒絕皮草""每一棵樹都是地球的肺"。
典型的環保主義者,她在心里評價著。手機突然震動,是助理小張發來的消息:"周總監,
公司群里都在傳您被停職了,需要我辟謠嗎?"周嘉怡想了想,最終只回復:"不必,
專心做好你的事。"她抬頭時,發現高大鵬正通過后視鏡觀察她,
兩人目光在后視鏡中短暫相接,他迅速移開視線,
但她已經捕捉到那雙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探究。
護林站比周嘉怡想象的要簡陋得多——一棟兩層小樓,
門口停著幾輛摩托車和一輛破舊的皮卡。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真絲襯衫濕透貼在身上,
昂貴的內衣輪廓若隱若現。"給。"高大鵬遞來一件灰色沖鋒衣,"先湊合穿。
"周嘉怡本想拒絕,但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實在難受,只好接過穿上。護林站里,
兩個穿著制服的護林員正在喝茶。看到高大鵬,他們熟絡地打招呼:"高博士,
你又發現什么珍稀物種了?""今天只是路過。"高大鵬指了指周嘉怡,
"這個姑娘的車拋錨了。"周嘉怡向護林員點頭致意,迫不及待地借用座機聯系租車公司。
得到的答復讓她更加沮喪——由于暴雨和山區路況,替換車輛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能送達。
掛斷電話,她轉身看到高大鵬正在和護林員們研究一張衛星地圖,
桌上還攤開著幾份手繪的鳥類觀察記錄。他說話時手勢豐富,偶爾會露出那種很暢快的笑容,
這是與城市里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截然不同。"所以,你有什么計劃?"高大鵬突然轉向她,
"租車公司怎么說?"周嘉怡抬起下巴:"我會叫輛出租車去度假村。
"高大鵬和護林員交換了一個眼神:"這種天氣,沒有出租車會跑這段山路。不過巧了,
我正好要去青山度假村方向,可以捎你一段。""你去度假村?"周嘉怡難掩驚訝。
"不完全是。"高大鵬笑了,"我去那邊的自然保護區,就在度假村旁邊。
最近是黑頸鶴遷徙季,我要去做些觀測。"周嘉怡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與都市生活脫節"的氣息,
從他磨損的登山靴到隨意扎在腦后的短發。但眼下,她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那就麻煩你了。"她勉強說道,"我會支付油費。"高大鵬擺擺手:"不用,順路而已。
不過……"他看了看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勢,"我們要等雨小一點再出發。"一小時后,
雨勢稍緩,兩人準備出發。
現高大鵬的越野車后座放滿了各種野外裝備——望遠鏡、采樣箱、甚至還有一臺小型無人機。
"抱歉,東西有點多。"高大鵬清出副駕駛的位置,"這是我的移動辦公室。
"周嘉怡小心翼翼地坐進去,生怕碰到什么"重要物品"。車子啟動后,
她注意到儀表盤旁放著著一張手繪地圖,上面標注著各種鳥類的圖案和日期。
"你經常在這片山區工作?"為了打破沉默,她隨口問道。"嗯,三年了。
"高大鵬專注地看著前方濕滑的路面,"研究山地生態系統和候鳥遷徙路線。
去年我們發現了一種被認為已經絕跡的珍稀鳥類,現在這里已經是省級保護區了。
"他說這話時眼睛發亮,語氣中的熱情讓周嘉怡有些意外。在她的世界里,
人們通常只為升職加薪或大客戶簽約而興奮,卻沒有因為發現什么鳥而激動的。
"聽起來很有意義。"她客套地說,同時悄悄用濕巾擦拭著車門把手上的泥點。
高大鵬側頭看了她一眼:"你呢?做什么工作的?""廣告,創意總監。"她簡短回答,
不想多談。"啊,就是那些讓人想買東西的漂亮圖片和口號?"高大鵬笑道。
周嘉怡的背脊瞬間繃直:"是幫助品牌與消費者建立情感連接的專業工作。""抱歉,
我不是那個意思。"高大鵬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只是我們做保護的,
經常要和開發商的廣告宣傳'斗智斗勇'。"周嘉怡沒有接話,轉頭看向窗外。
雨中的山林呈現出一種朦朧的深綠色,與她日常面對的鋼筋玻璃叢林截然不同。
她突然想起上周失敗的提案。"小心!"高大鵬突然急打方向盤。周嘉怡猛地前傾,
一塊巨石從山坡滾落,擦著車尾砸在路中央。"滑坡開始了。"高大鵬神色凝重,
加速駛離危險路段,"看來我們得改道了。""改道?那要多長時間?"周嘉怡急忙問。
"繞行老路的話,至少兩小時。而且……"高大鵬看了看天色,"以現在的狀況,
我不確定今晚能到度假村。"周嘉怡感到一陣眩暈。完美的休假計劃,徹底泡湯了。
"前面有個村莊,我有朋友在那里開民宿。"高大鵬提議,"不如今晚先住下,明早再出發?
"周嘉怡張開嘴想反對,但又一波碎石從山坡滑落的聲響讓她閉上了嘴。她僵硬地點點頭。
高大鵬看了她一眼:"放松點,周總監。有時候計劃之外的事情反而最有價值。
""對我來說,計劃就是一切。"周嘉怡低聲說。
高大鵬輕笑:"那你一定會討厭我的生活方式。"越野車拐上一條泥濘的小路,
朝著山谷中隱約可見的幾盞燈火駛去。周嘉怡望著窗外陌生的景色,
突然意識到這是她多年來第一次完全脫離掌控的處境。不知為何,
這個認知讓她心跳加速——不知是因為恐慌。越野車碾過最后一段泥濘小路后,
停在一棟木質結構的三層小樓前。招牌上寫著"青山民宿"四個字,雨勢漸小,
但山間霧氣繚繞,能見度不足十米。周嘉怡皺起鼻子,
空氣中彌漫著柴火味和某種動物的氣息。
她的LV旅行袋與這 rustic 的環境格格不入。"老趙!"高大鵬朝屋里喊了一聲,
聲音在寂靜的山谷里回蕩。一個穿著褪色軍綠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應聲而出,
臉上堆滿笑容:"高博士!稀客啊!"他目光移到周嘉怡身上,笑容變得曖昧,"這位是?
""路上遇到的,車拋錨了。"高大鵬簡短解釋,"今晚住一晚,明天雨停了就走。
"老趙搓著手:"只剩一間大床房了,其他都被地質隊的人包了。""什么?
"周嘉怡聲音拔高了八度,"不可能!"她掏出手機,"你們民宿在網上有預訂系統嗎?
"老趙和高大鵬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小姐,我們這兒沒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老趙指了指墻上的老式掛歷,"看日期都靠這個。"周嘉怡臉色煞白。
高大鵬撓了撓頭:"要不,我去車上睡?"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劈過,整個民宿瞬間斷電。
黑暗中,周嘉怡的高跟鞋踩空,整個人向前栽去。高大鵬伸出手臂穩穩接住了她。"小心。
這地板有年頭了,不像你們城里的大理石那么平整。"周嘉怡慌忙站直,整理衣衫:"謝謝。
不過我還是需要一間單獨的房間。"老趙點燃煤油燈,昏黃的光線映照著三人尷尬的表情。
"真沒多余的房間了,除非……"他猶豫道,"高博士愿意睡倉庫?那里有張行軍床。
""我可以。"高大鵬爽快答應,轉頭對,"放心,倉庫里只有老鼠和蜘蛛,沒老虎。
"周嘉怡的嘴角抽了抽。她跟著老趙上樓,木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房間比想象中干凈。"浴室在走廊盡頭。"老趙放下煤油燈,"熱水只供應到晚上十點。
"周嘉怡看了眼腕表——9:47。"什么?"她沖向走廊,
差點撞上正在搬運設備的高大鵬。公共浴室的門鎖是壞的。周嘉怡用旅行袋抵住門,
手忙腳亂地脫衣服。水溫忽冷忽熱,洗發水是某種刺鼻的草藥味。她正閉著眼睛沖頭發,
突然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人!"她尖叫著抓起毛巾遮住身體。"抱歉!
"高大鵬的聲音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老趙說浴室沒人用——""出去!
"一瓶洗發水砸在門上。五分鐘后,周嘉怡穿戴整齊沖出浴室,頭發還滴著水。
高大鵬靠在走廊墻上,手里拿著吹風機。"民宿電壓不穩,不能用大功率電器。
"他晃了晃手里的物件,"這個會跳閘。"周嘉怡一把奪過吹風機:"所以你就擅闖女浴室?
""首先,那是男女共用的。"高大鵬豎起一根手指,"其次,我是來送這個的。
"他從背包里掏出一條干凈毛巾,"野外用的速干毛巾,比普通毛巾吸水。"周嘉怡沒接,
警惕地看著他。高大鵬嘆了口氣,把毛巾掛在門把上:"我下去幫老趙修電路,你,
盡量別用任何電器。"他轉身要走,周嘉怡突然叫住他:"等等。"她指著他的背包,
"那里面裝的什么?一直在動。"高大鵬眼睛一亮,像被問到最喜歡的話題:"啊,這個!
"他小心地拉開背包,露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腦袋,"今天下午救的短耳鸮幼崽,
從被洪水沖垮的巢里撿的。"周嘉怡后退三步:"你還隨身攜帶野生動物?""它受傷了,
需要每兩小時喂一次食。"高大鵬輕柔地撫摸小鳥的頭,"等雨停了就送它去保護站。
"小鳥發出細微的"咕咕"聲,歪頭看著周嘉怡。那一瞬間,
她仿佛看到高大鵬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神圣的溫柔神情,與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你們生態學家都這樣嗎?"她忍不住問。高大鵬咧嘴一笑:"哪樣?帥得不像話?
"周嘉怡翻了個白眼,轉身回房,卻聽見他在身后說:"頭發不擦干會感冒,
山里醫療條件有限。"她砰地關上門。凌晨1點,周嘉怡在床上輾轉反側。
硬板床硌得她渾身疼,窗外不知名昆蟲的鳴叫此起彼伏。她摸出安眠藥,
卻發現礦泉水瓶已經空了。"該死。"她起身,決定去樓下找水。廚房里亮著微弱的燈光。
周嘉怡躡手躡腳地推開門,看到高大鵬正背對著她,
就著煤油燈的光線給那只貓頭鷹幼崽喂食。他動作輕柔,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周嘉怡不小心踢到門檻,高大鵬警覺回頭:"誰?""我,來找水。"她不自在地說。
高大鵬指了指水壺:"燒過的,放心喝。"周嘉怡倒了杯水,猶豫片刻,還是吞下了藥片。
高大鵬銳利的目光沒放過這個細節:"安眠藥?""不關你的事。"她下意識防御。
"在高原地區服用鎮靜類藥物有風險。"高大鵬語氣突然嚴肅。
周嘉怡攏了攏衣領:"你懂什么?""生態學博士,選修過高原醫學。"高大鵬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