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您太太確實失憶了。”醫生的話讓他徹底安心。 他因為車禍讓我忘了一切,
忘了交易,忘了他的冷漠與殘忍。 他以為可以重新掌控我這只“受驚小獸”。
他開始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扮演絕世好丈夫。 喂飯,念書,夜夜守在床邊。 “別怕,
黎黎,你只需要記得我。”他嗓音繾綣,眼神偏執。 我乖巧點頭,內心冷笑。 演,
繼續演。 你多深情,日后就多絕望。 你多自信,摔下來時就多狼狽。 顧行洲,
你精心營造的美夢,我會親手打碎。 等著吧,等我揭開真相那一天。
我要讓你在萬人矚目下,跪著求我別走。 我要讓你嘗嘗,什么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01尖銳的剎車聲猛地撕裂寂靜,不是上一世我死后,顧行洲抱著我的骨灰驅車墜崖的轟鳴。
是更早之前,我生命終結前聽到的最后聲響。伴隨著這聲音的,是他冰冷淬毒的嗓音,
一字一句,砸進我渙散的意識里:“黎黎,你只能是我的,就算死了,也別想離開我。
”還有他轉身,對律師那不帶一絲溫度的吩咐:“這場婚姻本就是交易,她死得正好,
省得麻煩。”恨意如附骨之蛆,瞬間啃噬了我重生的靈魂。冰冷的恨意還沒散盡,
刺目的白光就闖入了視野。消毒水的味道濃郁得令人作嘔。
一張熟悉的臉龐占據了我的全部視線——顧行洲。他瘦了些,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下巴冒出了胡茬,那雙總是蘊著算計和冷漠的眼睛,此刻竟盛滿了……“深情”?
還有幾乎要溢出來的焦灼和擔憂。呵,演得真像。我心底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看見我睜眼,呼吸猛地一滯,眼底瞬間迸發出狂喜的光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黎黎?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他聲音嘶啞,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俯身靠近我。
我看著他,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空洞、茫然,帶著剛從混沌中醒來的懵懂。
喉嚨干澀得發疼,我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氣音:“……你是誰?”三個字,
像是一道驚雷劈在顧行洲頭頂。他整個人僵住,那張俊美卻令我憎惡的臉上,
震驚、難以置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狂喜和病態的占有欲,飛快地掠過他眼底。
他以為我失憶了,不記得他的殘忍,不記得那些折磨和交易了?他以為,他可以重新開始了?
他以為,一個只認識他的我,會更容易掌控?真可笑。他怎么會信?起初,
他眼底是有懷疑的,那審視的目光幾乎要將我刺穿。
但我只是維持著那份恰到好處的困惑和脆弱,像一只受驚后茫然無措的小獸。這副模樣,
太符合他對我“柔弱”“需要保護”的認知了。更何況,前世被他經年累月地精神折磨,
我的狀態本就瀕臨崩潰。一場慘烈的車禍,導致創傷性失憶,聽起來多么“合情合理”。
他大概是“選擇”相信了。相信我忘掉了一切,忘掉了他的罪惡,
忘掉了那場名為婚姻的交易,忘掉了我對他深入骨髓的恨。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不是嗎?一個干凈的、可以被他重新塑造的、只屬于他的黎黎。為了讓他徹底相信,
也為了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借口,他很快就行動了。沒過多久,
一位看起來十分權威、頭發花白的心理醫生被請到了病房。醫生和藹地問了我幾個問題,
大多是關于我的姓名、年齡、以及對眼前這個“丈夫”的印象。我全程保持著茫然和戒備,
只重復著那句:“我不認識他。”醫生觀察著我的反應,又和顧行洲到外面低聲交談了許久。
回來時,他臉上帶著專業的惋惜,對顧行洲說:“顧先生,根據初步判斷,
您太太確實是由于劇烈的撞擊和驚嚇,導致了嚴重的創傷性失憶。她大腦為了自我保護,
選擇性地遺忘了痛苦的經歷,甚至包括最親近的人。
”我看到顧行洲緊繃的肩膀瞬間松弛下來,他眼底那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篤定。“權威”的診斷,給了他病態希望的最終確認。
他失憶的妻子,一張白紙,一個讓他可以重新掌控、重新描繪的完美作品。從那天起,
顧行洲徹底進入了“完美丈夫”的角色。他對我無微不至,親自喂我吃飯喝水,
哪怕護工就在旁邊。他會念書給我聽,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講的卻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童話故事,仿佛我是個需要被精心呵護的孩童。但這溫柔下面,
是令人窒息的掌控。我想看看手機,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他會溫柔地按住我的手:“黎黎,
你身體還沒恢復,別操心這些,有我呢。”有朋友想來看我,
都被他以“怕刺激到你”“醫生說需要靜養”為由擋了回去。我的病房被他重新布置過,
溫馨舒適,鮮花不斷,看起來像個漂亮的鳥籠,一個“安全”的區域。但我知道,
那些看似無害的裝飾品后面,一定藏著監控的眼睛,
他要確保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線之內。夜里,他會守在我的床邊,握著我的手。
他的掌心溫熱,力道卻不容拒絕,仿佛生怕我像煙一樣飄走。
他會用那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我,聲音低沉而繾綣:“別怕,黎黎,你只需要記得我。
”頓了頓,他嘴角的弧度加深,帶著一種偏執的滿足。“我就是你的一切。
”冰冷的寒意順著他觸碰的地方,一路蔓延到我的心臟。我閉上眼,
掩去眸底翻涌的恨意和嘲弄。顧行洲,你的表演開始了。那么,我的呢?
02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我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顧行洲已經不在床邊,
空氣里還殘留著他身上淺淡的雪松味,以及一種若有似無的、屬于監控設備的冰冷氣息。
我慢慢坐起身,扮演著一個剛剛蘇醒、對周遭仍感陌生的失憶者。
鏡子里映出一張蒼白卻精致的臉,眼神空茫,帶著恰到好處的脆弱。很好,姜黎,
繼續演下去。顧行洲端著早餐進來時,看到的便是我這副模樣。他眼底立刻漫上濃濃的心疼,
快步走過來,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伸手想碰我的額頭。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幅度很小,
卻足以讓他動作一頓。“黎黎,還怕我?”他聲音低柔,帶著受傷的意味。我垂下眼睫,
小聲說:“……不是,只是……還不習慣。”這示弱般的回答顯然取悅了他。
他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端起溫牛奶遞給我:“沒關系,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讓你重新習慣我。”一輩子?顧行洲,你也配?我接過牛奶,小口喝著,
狀似無意地環顧這間被他精心布置過的病房,目光最終落在一幅風格明快的風景畫上。
“這畫……挺好看的。”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眼神溫柔:“你以前就很喜歡這位畫家的作品,我特意找人掛過來的。”我心底冷笑。前世,
我確實喜歡這位畫家,但顧行洲對此嗤之以鼻,認為太過“小家子氣”。
如今為了扮演深情丈夫,倒是費盡心思。“是嗎?”我歪著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以前,是什么樣的人?”他握住我的手,指腹摩挲著我的手背,
語氣是誘哄般的溫柔:“你很乖,很依賴我,最喜歡待在我身邊。
”他在給我灌輸他想要的“記憶”。我沒有抽回手,只是任由他握著,
眼神里流露出對“過去”的好奇,以及因記憶空白而產生的、恰到好處的迷茫和不安。
“那……我們是怎么認識的?我們的……家,是什么樣子?”我問出這些問題時,
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捕捉他細微的表情變化。提到“家”,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我們……在一個宴會上認識,我對你一見鐘情。”他避重就輕,
語氣完美得像是在背誦劇本,“我們的家很漂亮,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回去看看。
你一定會喜歡的。”又是謊言。什么一見鐘情,不過是他精心設計的商業聯姻陷阱。
接下來的日子,顧行洲將“完美丈夫”的角色扮演到了極致。他推掉了所有工作,
寸步不離地守著我。但我能感覺到,那溫柔體貼的面具之下,是日益收緊的控制。
他給我準備的衣服,款式越來越保守,顏色也趨于單一的白和淺藍,
像是要將我打造成一個純潔無瑕、不諳世事的瓷娃娃。我想看電視了解新聞,
他會說:“那些東西太吵鬧,對你恢復不好,我給你念書聽。”他念的書,
永遠是無關痛癢的童話或詩歌。我提出想用手機聯系一下“可能的朋友”,
他會溫柔地拒絕:“黎黎,醫生說你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等你完全康復了,
我會幫你聯系他們。現在,有我就夠了。”他的視線,如同無形的蛛網,籠罩著我。我知道,
這間病房,甚至之后我們回去的那個“家”,都布滿了他的眼睛和耳朵。夜里,我假裝熟睡,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凝視在我身上的目光,那目光不再是白日里的溫柔,
而是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和占有欲,仿佛要將我吞噬殆盡。
我必須盡快找到反擊的突破口。以“想找回過去的自己”為借口,
我開始小心翼翼地進行我的“調查”。我向顧行洲要來一些舊照片,
說想看看“以前的自己”。他欣然同意,
拿來的卻都是經過精心篩選的、只有我們兩人“恩愛”畫面的照片。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起照片背景里的某些人,或者某些場景,他要么含糊其辭,
要么就編造一個完美的答案。我嘗試著回憶前世的一些關鍵信息,
比如與顧家商業發家史上那些不光彩事件有關的人名、公司名。我假意好奇地向顧行洲提起,
他每次都輕描淡寫地帶過,或者干脆轉移話題。我偷偷用護工不注意時留下的舊手機,
搜索那些與我們婚姻真相、顧家黑料相關的關鍵詞,結果都是一片空白,
所有痕跡都被抹得干干凈凈。我又嘗試聯系前世知道一些內情的“朋友”或“熟人”,
發出的信息石沉大海,撥打的電話號碼也成了空號。顧行洲的動作真快,
他早已將我可能接觸到的所有知情者都“處理”干凈了。要么被調離,要么被威脅,要么,
就是被收買了。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這些“尋找記憶”的小動作,開始不放心地試探我。
一天下午,他拿來一本厚厚的相冊,里面是我們“戀愛”時期的照片。
他指著一張我們在某個海邊的合影,狀似隨意地問:“黎黎,還記得這里嗎?
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你當時還差點掉進海里,是我拉住了你。
”我看著照片上笑靨如花的自己,心底一片冰涼。那根本不是什么第一次約會,
而是他為了逼迫我父親同意聯姻,故意設計的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我當時確實差點掉下去,但不是意外,是被他帶來的某個女人推下去的。我眨了眨眼,
露出努力回憶卻一片空白的茫然表情,
甚至帶著一絲歉疚:“對不起……我好像……什么都想不起來了。讓你失望了吧?
”顧行洲眼底的疑慮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憐惜:“傻瓜,怎么會失望。想不起來沒關系,
我陪你一點點回憶。”他以為我的失憶是真的,以為我的茫然是真的。幾天后,
他安排了一場“回憶之旅”,
帶我回到了我和他名義上的“家”——那棟如同金色牢籠般的別墅。
別墅里的一切都維持著我記憶中的樣子,奢華,冰冷,沒有一絲人氣。他牽著我的手,
一一介紹著:“這是我們一起選的沙發,
這是你喜歡的落地窗……”我配合地露出“新奇”和“努力適應”的表情,
心底卻在飛快地搜索著任何可能被他忽略的角落。在書房,他打開一個上了鎖的抽屜,
里面放著一些舊物,大多是我的東西——日記本(被他檢查過)、畫稿、一些小飾品。
“這些都是你以前很珍視的東西,”他拿起一本相冊,“看看,或許能想起什么。
”我接過相冊,一頁頁翻看著。大多是些生活照,刻意營造出溫馨和睦的假象。
我的指尖劃過一張我們在某個慈善晚宴上的合影,照片上的我笑容得體,
顧行洲則是一貫的深沉模樣。就在我準備翻頁時,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照片背景的一個角落。
那里,一個穿著侍應生制服的男人,正低著頭匆匆走過,半張臉隱在陰影里,
但那側臉的輪廓……我的心猛地一跳!是他!前世,
我無意中撞見過這個人和顧行洲的秘書在角落里秘密交談,神色緊張,似乎在傳遞什么東西。
后來,這個人就消失了。我當時并未深究,但現在想來,
時間點恰好在我父親公司遭遇危機、顧行洲提出聯姻的前夕!
顧行洲顯然沒有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背景人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營造“回憶”的氛圍上。
我若無其事地合上相冊,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感激又依賴的笑容:“謝謝你,顧行洲。
雖然……還是想不起來,但我感覺……很安心。”他滿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垂下眼簾,掩去眸底閃過的厲芒。顧行洲,你的疏漏,就是我反擊的開始。
這個模糊的身影,就是我的第一個突破口。03那張照片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回相冊,
指尖卻仿佛還殘留著觸摸到真相邊緣的冰冷。剛才那個模糊的側影,像一把鑰匙,
插進了我塵封的記憶。周明。是他。顧行洲曾經最得力的助手,
也是被他用完即棄、下場凄慘的棋子。前世,我依稀記得,
在我家公司陷入絕境、顧行洲“恰好”出現提出聯姻方案的前后,周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有人說他卷款潛逃,有人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想來,他的消失,
恐怕與顧行洲那場針對我家的陰謀脫不了干系。一個被顧行洲毀掉一切的人,
沒有比他更合適的盟友了。可我身處牢籠,顧行洲的眼睛無處不在。如何聯系上周明?
機會很快來了。顧行洲安排了一次復診,但臨時接到了一個緊急的跨國會議,無法親自陪同。
他派了兩個保鏢和司機,反復叮囑他們寸步不離。去醫院的路上,我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大腦飛速運轉。經過一個大型商場時,我捂住肚子,
臉色蒼白地對前排的保鏢說:“我……我肚子突然好痛,想去下洗手間,很快就好。
”保鏢有些猶豫,但看著我痛苦的表情,加上這是顧總的“寶貝”,不敢怠慢,
只好讓司機在路邊停車。一個保鏢跟在我身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我走進商場洗手間,
飛快地鉆進一個隔間反鎖。
口里滑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電話卡和一部在醫院時趁護工不備藏起來的舊手機——功能簡單,
只能打電話發短信。開機,插卡,動作一氣呵成。我憑著前世的記憶,
撥出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一個沙啞、警惕的聲音:“誰?
”“周先生,”我壓低聲音,語速極快,“我是姜黎。我知道你,
也知道顧行洲對你做了什么。我想,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邊沉默了幾秒,呼吸聲粗重。
“姜黎?顧太太?你找我做什么?看我笑話?”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和不信任。
“我不是顧太太了,”我打斷他,“我遭遇了車禍,很多人以為我失憶了。
顧行洲以為他能重新掌控我,但他錯了。我需要你的幫助,找到他當年設計一切的證據。
事成之后,你失去的,我會想辦法幫你拿回來。”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是低沉的笑聲,
帶著幾分癲狂:“幫你?小姑娘,你憑什么覺得我會信你?你是不是顧行洲派來試探我的?
”“他以為我失憶了,對我放松了警惕。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我盯著隔間門板上模糊的倒影,“你甘心嗎?甘心被他毀掉一切,
自己躲在陰暗的角落里茍延殘喘?”“……”電話那頭只剩下電流聲。“給我一個地址,
或者一個安全的聯系方式。我會證明我的誠意。”我能聽到隔間外保鏢走動的聲音,
時間不多了。終于,他低聲說了一個郵箱地址。“用公共網絡發郵件,別留下任何痕跡。
我會判斷你值不值得我冒險。”通話結束。我迅速關機,取出電話卡掰斷,
連同手機一起沖進下水道。整理好表情,打開隔間門,
對著等在外面的保鏢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不好意思,久等了。”回到別墅,
顧行洲已經結束了會議。他看到我,立刻走上前,握住我的手,
仔細打量我的臉色:“醫生怎么說?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醫生說恢復得很好,
只是還需要靜養。”我順從地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他手臂收緊的力量,心底冷笑。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現得更加“依賴”和“順從”,
同時小心翼翼地利用每一次顧行洲不在家或者我能避開監控的短暫時間,
用公共電腦給周明發郵件。周明果然狡猾多疑。他提供的信息真假參半,
有些甚至是故意誤導。我必須一邊應付他,一邊繼續扮演失憶者。
我將周明提供的一些關于顧行洲早期商業運作的模糊信息,包裝成“好像做夢夢到的片段”,
或者“看財經新聞時偶然想起來的”,不經意地在顧行洲面前提起。“行洲,
我昨天好像夢到……一個叫‘宏達’的公司?還有……一筆很大的海外投資?
記不清了……”我蹙著眉,眼神迷茫。顧行洲給我削蘋果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復自然,
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是你看新聞留下的印象吧。宏達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小公司了,不重要。
”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厲色,和之后幾天更加嚴密的監控,告訴我,
我觸碰到了他的敏感區域。他開始變本加厲。那天晚上,他擁著我入睡。半夢半醒間,
我感覺脖頸處一陣刺痛。第二天醒來,鎖骨下方赫然多了一個清晰的吻痕,
帶著近乎淤青的顏色。鏡子里,那曖昧又帶著暴力色彩的印記,像一個宣示所有權的烙印。
“黎黎,真美。”他從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頸窩,聲音溫柔,
眼神卻帶著令人窒息的瘋狂,“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好嗎?外面很危險,只有我身邊最安全。”他的手指撫過那個吻痕,
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離那些試圖接近你的人遠一點,他們只會傷害你。
”我甚至發現,他開始在我常待的房間角落,安裝了更隱蔽的攝像頭。他的凝視,無處不在,
仿佛要將我徹底囚禁在他的目光里。與周明的聯系也變得更加艱難。有一次,
我按照他郵件里的指示,試圖去獲取一份據說是顧行洲早年交易的備份文件,
卻發現那是一個空置的倉庫,里面什么都沒有。而當我返回別墅時,
顧行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我,手里把玩著一個微型監聽器。他看到我,沒有發怒,
只是微笑著站起身,像往常一樣溫柔地牽起我的手:“黎黎,去哪里了?讓我好找。
”我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了什么?還是這只是又一次試探?“我……我只是覺得悶,
隨便走走……”我低下頭,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失憶者的不安和迷茫。他沒有追問,只是用指腹摩挲著我的手背,
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強勢:“以后想去哪里,告訴我,我陪你去。
你的記憶還沒恢復,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