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的噩夢把段松折騰得不輕,而且工地上都是繁重的體力活,任段松再年輕有力、一天下來也有些吃不消。
下工后段松便回了出租屋,屋內滿地都是死去的昆蟲,這異樣讓他回想起了昨晚的噩夢,內心不由得一陣哆嗦。
但一個噩夢可阻止不了段松的發財大計,自我安慰了一番后也就沒太當回事了。
為了防止再被蛇蟲鼠蟻騷擾,段松和了些水泥和沙灰把屋里屋外的破洞和縫隙修補了一下,然后清掃了一下房間。
做完這些、段松的內心安定了許多,洗漱一番后便上床睡覺,剛開始還好好的,但熄燈不久、段松的心便開始不安的狂跳起來。
段松的驚慌來源于他的直覺,雖然肉眼不可見,但他能感覺到黑暗之中有很多雙眼睛在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強烈的不安感折騰得段松心煩意亂,他急忙打開燈把屋里屋外仔仔細細的巡查了一遍,直到確定這地方就他一個人才放下心來。
段松回房重新躺下,這次入睡得很順利,沒多久便鼾聲如雷,待段松沉沉睡去、屋內先是寂靜了一會、接著異象重現。
幽幽的藍光再度出現,猶如鬼火一般籠罩了床上的段松,刺骨的寒意讓他緊縮成一團,體溫快速下降,氣血走低后、段松又像是被人釘在床板上一樣、動彈不得。
此時藍光氤氳、黑氣蒸騰,床板中陸陸續續的伸出了一只只漆黑的鬼手,它們先是肆意搖曳、舒展著筋骨,緊接著鬼手的指甲瘋漲、然后利爪不斷在段松的身體上快速劃動。
鬼爪劃過、血花迸濺,陰冷、疼痛,段松如被千刀萬剮,巨大的痛楚讓他強行醒了過來,但就在他驚醒之際、一只鬼手從頭部的床板下猛然伸出,死死地扣在了段松的臉上。
強烈的窒息感讓段松拼命掙扎,察覺到段松的抗拒,更多的鬼手加入了進來,它們死死的抓住段松、不讓他逃脫,漆黑的鬼手不斷的抓撓,段松全身上下被抓得鮮血淋漓,很快便昏死了過去。
似乎還不解恨一般,最后、鬼手合力舉起段松,把他從床上重重的扔了下去。
第二天,到了上工時間也不見段松前來上工,劉工頭以為是他睡過頭了,也沒太在意。
段松雖然只上工了一天,但勤奮踏實的工作態度還是讓劉工頭非常喜歡,偶爾遲到他還是能接受的,但一直等到日曬三竿都不見段松身影,心里多少有些不悅。
趁著中途休息的時間,劉工頭把段松的同鄉李純叫了過來,讓他去出租屋看看段松是怎么回事,確認下這活他到底干不干了。
李純來到出租屋,敲了好大一會門都沒得到回應,于是從狹小的門縫中看去,只見段松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預感到不妙,李純急忙破門而入。
當看清段松滿身是血時,驚慌失措的跑回了工地,劉工頭了解情況后急忙帶人把段松送去了醫院,好在段松命大,命懸一線時被救了回來。
段松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轉,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皮肉是完好的,當工頭和李純問起誰把他弄成這樣時,段松情緒差點崩潰,鎮定了好一會才說不是人、是鬼!
劉工頭和李純驚訝無比,急忙追問起細節,李純聽完后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劉工頭則是默默的點了支煙,陷入沉思。
劉工頭知道遇上棘手的事了,自己闖蕩這么多年,遇到的怪事也不少,這期間都是請項先生幫忙,久而久之兩人成了朋友。
隨后劉工頭幫段松墊付了醫藥費,囑咐段松好好養傷,出了病房、劉工頭借醫院的座機給項先生打了個電話。
電話溝通好后,劉工頭便驅車趕往了段松的出租屋,劉工頭率先到達,雖然是大白天的,但他一個人也不敢貿然進入,直到約好的項先生來了,兩人才進去查看。
項先生把房屋大體看了一遍,直言房子沒有問題,最后目光落在了段松制作的家具上面,在項先生眼里,那些家具陰氣森森、并且‘’骯臟‘’無比。
木料雖然被加工過、還故意清除了表面的痕跡,但仔細一聞,尸臭味依然明顯,只是普通人不常接觸尸體、認不出這個味道罷了。
項先生臉色極其難看,對劉工頭說到:這小子是真不知天高地厚,這種東西都敢用來做家具,沒死算是命大的了。
劉工頭一聽問題出在家具上,非常疑惑,項先生接著說:家具的選材是有嚴格要求的,凡是陰木都不能用,更何況這是棺木,這個忌諱實在太大了。
劉工頭一聽這些家具是棺木做成、瞬間頭皮發麻,聯想到上面曾躺著的尸體,情不自禁的干嘔起來,項先生扯下床榻上的行李、拿出靈符貼了上去。
用靈符封住棺木的陰氣后,兩人把家具抬到出租屋外面讓陽光暴曬,隨后項先生又用朱砂粉圍著那些家具撒了一個圓圈,接著淋上汽油一把火燒了。
家具燒毀的過程中,烈火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嘶吼聲,嚇得劉工頭緊緊靠著項先生。
處理完家具,劉工頭又帶著項先生來到醫院看望段松,把家具的事對他說了一遍,并嚴厲警告他別再亂貪小便宜。
段松一聽是那些家具在搗鬼,一想到買的竟然是棺木、心里又氣憤又害怕,因太過激動、身上的傷口裂開、積水立馬把繃帶浸濕,段松全身散發出一股腐臭味。
項先生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小子傷的這么嚴重,鬼手的陰氣和棺木上的尸氣已經進入體內,這些東西不處理的話、醫院所用的醫療手段基本沒啥作用。
于是項先生先用靈符化水把段松全身清洗了一遍,又調了幾味中藥給他,經過一個多月的修養段松才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