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火焚天谷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谷中七十二座火山口就已經(jīng)開始噴吐出縷縷青煙，將整個山谷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硫磺霧氣中。這些青煙在晨光中呈現(xiàn)出奇異的紫紅色，如同一條條活物般在山谷上空蜿蜒游動。

谷底那座赤紅色的宮殿群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建筑表面鑲嵌的火晶石折射出千萬點金光，遠遠望去，宛如一塊燒紅的烙鐵鑲嵌在山體之間。宮殿群中央的主殿頂部，一朵由純金打造的火焰雕塑正在緩緩旋轉(zhuǎn)，這是離火焚天谷的鎮(zhèn)谷之寶——"離火金焰"，據(jù)說已經(jīng)燃燒了上千年未曾熄滅。

主殿后方三百步，就是聞名修仙界的"九轉(zhuǎn)丹房"。此刻，丹房內(nèi)三十六盞長明燈將室內(nèi)照得如同白晝，墻壁上鑲嵌的赤炎晶散發(fā)著恒定的熱量，讓整個丹房保持著最適合煉丹的溫度。

丹房內(nèi)，離火焚天谷谷主炎燼正盯著面前那鼎通體赤紅的煉丹爐，眉頭擰成了一個結(jié)。這位以火爆脾氣聞名修仙界的老者今天罕見地穿著正式——赤金相間的長袍用金線繡滿了火焰紋樣，腰間掛著象征谷主身份的火焰玉佩，連平日里亂如雞窩的白發(fā)都用赤金發(fā)冠束得一絲不茍。

煉丹爐通體赤紅，表面有九條金龍盤繞，龍口中不斷噴出淡淡的青色火焰。爐內(nèi)正在煉制的是炎燼最新研制的"九轉(zhuǎn)回魂丹"，爐蓋上的氣孔不時噴出一縷縷七彩煙霧，在室內(nèi)形成各種奇異的圖案。

"谷主，您確定要這么做？"丹房門口，一個穿著灰袍的中年丹師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位名叫藥塵子的丹師是谷中僅次于炎燼的煉丹大師，此刻他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賬冊，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那洛川狡猾如狐，恐怕..."

"怕什么！"炎燼一瞪眼，兩道白眉如同兩把利劍般豎起，胡子都翹了起來，"老夫改良的'九轉(zhuǎn)回魂丹'正缺個試藥的，那小子不是號稱'修仙界第一抗藥體'嗎？正好！"

藥塵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賬冊上的數(shù)字因為汗水而變得模糊："可是上次他來'取材'，炸了我們?nèi)g丹房，毀掉的藥材價值五萬八千通寶，還有..."

"所以才要借機教訓(xùn)他！"炎燼從袖中掏出一張燙金請柬，得意地晃了晃。請柬用赤炎蠶絲織就的紙張制成，邊緣滾著金線，散發(fā)出淡淡的火靈氣息。"看到?jīng)]？十萬通寶加一朵離火紅蓮，不信那小子不上鉤！"

藥塵子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退到一旁。炎燼將請柬交給身旁的侍童："去，送到天機樓發(fā)布。記住..."老谷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要寫得誠懇些！就說老夫仰慕洛道友的抗藥體質(zhì)已久，特請他來幫忙試藥，報酬豐厚云云..."

侍童接過請柬，剛要離開，丹房的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來，腰間掛著的十幾個小玉瓶叮當(dāng)作響："爺爺！您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年紀(jì)，明眸皓齒，眉間一點朱砂格外醒目。她腰間除了那些小玉瓶，還掛著個精巧的赤金小丹爐，隨著她的動作叮當(dāng)作響——正是炎燼的孫女，離火焚天谷的小公主炎靈兒。

今日的炎靈兒穿著一身火紅色的勁裝，袖口和褲腿都用金線繡著火焰紋樣，顯得格外精神。她的長發(fā)用一根赤金絲帶高高束起，隨著她的動作在腦后歡快地跳躍著。

"靈兒啊，"炎燼立刻換上一副慈祥面孔，連聲音都柔和了八度，"爺爺這是在辦正事..."

炎靈兒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爺爺面前，一把搶過請柬，快速掃了一眼，頓時柳眉倒豎："您又想騙人試藥？上次那個'美容丹'把金霄劍閣的李師姐變成了綠皮青蛙，到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呢！"

藥塵子在后面小聲補充："還有上上次的'壯骨丹'，讓御獸門的靈獸全都..."

"閉嘴！"炎燼回頭瞪了藥塵子一眼，轉(zhuǎn)回來時又換上了笑臉，"那都是意外！這次絕對萬無一失！"

炎靈兒將信將疑地打量著爺爺："真的？"

"當(dāng)然！"炎燼拍著胸脯保證，赤金長袍上的火焰紋樣隨著他的動作起伏，仿佛真的在燃燒，"這次煉的是'九轉(zhuǎn)回魂丹'的改良版，頂多就是拉幾天肚子..."

炎靈兒撇撇嘴，顯然不信爺爺?shù)墓碓?。她眼珠一轉(zhuǎn)，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我也要參與！"

"胡鬧！"炎燼胡子又翹了起來，活像一只炸毛的貓，"這是正經(jīng)煉丹，不是過家家！"

"我不管！"炎靈兒跺了跺腳，腰間的小瓶子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要不我就去告訴奶奶，說您又偷她的'千年火靈芝'入藥！"

炎燼頓時蔫了，連胡子都耷拉下來："小祖宗，你可不能害爺爺啊..."他無奈地擺擺手，"行吧行吧，不過只準(zhǔn)看，不準(zhǔn)碰！"

炎靈兒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跑到丹爐旁，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沒人注意到，她悄悄往袖子里塞了一包淡紫色的粉末...

三天后，離火熔原邊緣的一座小鎮(zhèn)上。

這座名為"赤霞"的小鎮(zhèn)因靠近離火焚天谷而得名，鎮(zhèn)上的建筑大多用赤紅色的火山巖砌成，遠遠望去如同一片燃燒的云霞。鎮(zhèn)中央有棵千年古槐，樹下常年聚集著各路修士和商販。

此刻，洛川正蹲在古槐對面茶館的房頂上，津津有味地啃著一只燒雞。他今天換了一身素白長衫，腰間懸著五行板磚，一頭黑發(fā)用一根青色發(fā)帶隨意束著，看起來瀟灑不羈。

燒雞是從鎮(zhèn)上最有名的"醉仙樓"買來的，用離火焚天谷特產(chǎn)的"火靈椒"腌制，表皮金黃酥脆，內(nèi)里鮮嫩多汁。洛川每咬一口，都有油汁順著嘴角流下，他也懶得擦，任由油漬在白衫上留下點點痕跡。

他面前攤著五行板磚，屏幕上顯示著離火焚天谷的試藥邀請。燒雞的油滴在屏幕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圓形油斑。

"十萬通寶加一朵離火紅蓮..."洛川舔了舔手指，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炎老頭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他回想起上次去離火焚天谷"取材"的經(jīng)歷——那是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他本想偷偷記錄下離火焚天谷的煉丹秘法，結(jié)果不小心碰倒了一排藥瓶，引發(fā)了連鎖爆炸。等他灰頭土臉地從廢墟里爬出來時，整個谷的修士都舉著火把在追他...

"有詐，絕對有詐。"洛川自言自語，卻又忍不住心癢，"但那朵離火紅蓮可是好東西啊..."

離火紅蓮是離火焚天谷的特產(chǎn)，只生長在火山口的巖漿湖邊，百年才開一次花。這種紅蓮蘊含著精純的火靈之力，是煉制火系法寶的頂級材料，也是修煉火系功法的至寶。

正糾結(jié)著，板磚突然震動起來。一條私信彈出：

【炎靈兒：洛大哥，爺爺?shù)牡に幷娴母牧歼^了，我親眼所見！】

【炎靈兒：他還特意加了安神的藥材，說是怕你緊張?！?/p>

【炎靈兒：你要是不來，紅蓮就要被煉成丹藥了！】

洛川挑了挑眉。炎靈兒這丫頭他認(rèn)識，幾年前在一次煉丹大會上見過。當(dāng)時這小姑娘把"癢癢粉"當(dāng)調(diào)料撒在了金霄劍閣長老的茶里，害得那位以嚴(yán)肅著稱的長老當(dāng)眾跳了三天三夜的踢踏舞，成了修仙界年度笑談。

"連小靈兒都出面了..."洛川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要不...去看看？"

他三兩口吃完燒雞，隨手把骨頭往后一扔。只聽"哎喲"一聲，骨頭正中樓下路過的一個修士腦門——那修士穿著金霄劍閣的服飾，背上負(fù)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正抬頭怒目而視。

"抱歉抱歉！"洛川趕緊縮回頭，心中暗叫不好。金霄劍閣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是因為...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天機樓門口，自己好像用瓜子殼砸中了某個劍修的腦袋...

來不及多想，洛川迅速激活千里瞬息符。銀光閃過，他的身影從屋頂消失，只留下半只沒吃完的燒雞和幾滴油漬。

樓下，金霄劍閣的修士拔出長劍，一道劍氣將屋頂劈開，卻發(fā)現(xiàn)早已人去樓空。"洛川！你給我等著！"憤怒的吼聲在小鎮(zhèn)上空回蕩...

離火焚天谷入口處，兩排身穿赤紅鎧甲的衛(wèi)士持戟而立。這些衛(wèi)士個個身高八尺，鎧甲上刻滿了火焰紋路，頭盔做成咆哮的龍頭形狀，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他們手中的長戟尖端燃燒著不滅的靈火，在晨光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谷口上方的巖壁上，"離火焚天"四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四個字并非雕刻而成，而是由流動的巖漿組成，據(jù)說是一位達到掌道境的先祖用大法力將火山巖漿禁錮在此，千年不散。每個字都仿佛在燃燒，散發(fā)出灼熱的氣息。

洛川整了整衣冠，大搖大擺地走向谷口。他今天特意換了身新衣服——月白色的長衫用銀線繡著暗紋，腰間系著一條水火紋樣的玉帶，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與平日里的浪蕩形象大相徑庭。

守衛(wèi)們見到他，非但沒有阻攔，反而齊刷刷地行禮，長戟在地面重重一頓："恭迎洛道友！"

"這么客氣？"洛川心里警鈴大作，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不對勁，很不對勁..."

穿過長長的赤炎回廊，眼前豁然開朗。這條回廊的地面用赤紅色的玉石鋪就，兩側(cè)立著十二根盤龍柱，每根柱子上都纏繞著一條活靈活現(xiàn)的火龍雕塑?；乩缺M頭是一扇巨大的火焰形拱門，門楣上懸掛著一面赤金匾額，上書"離火正宗"四個大字。

拱門之后，就是離火焚天谷的中心廣場。此刻，廣場上鋪著紅毯，兩側(cè)站滿了離火焚天谷的弟子，所有人都穿著統(tǒng)一的赤紅色長袍，胸前繡著金色的火焰徽記。他們手中舉著各式各樣的火系法器，形成了一道絢麗的火焰長廊。

炎燼一身正裝站在盡頭，笑容滿面地迎上來："洛小友！久仰久仰！"

洛川被這陣仗嚇了一跳，差點轉(zhuǎn)身就跑。但看到炎燼身后那個沖他擠眼睛的紅衣少女，又稍稍放下心來。

"炎谷主客氣了。"洛川拱手回禮，眼睛卻警惕地四處打量，"不知這次邀請..."

"不急不急！"炎燼熱情地攬住他的肩膀，洛川能感覺到老谷主手掌傳來的灼熱溫度，"先帶小友參觀參觀！"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洛川被帶著參觀了離火焚天谷的各大煉丹房、藥圃、藏經(jīng)閣...每到一處，都有專人詳細介紹，態(tài)度之熱情，讓洛川渾身不自在。

在"九轉(zhuǎn)丹房"，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丹師向他們展示了正在煉制的"九轉(zhuǎn)金丹"，爐中散發(fā)出的藥香讓人精神一振；在"靈藥圃"，管理藥圃的仙子詳細講解了各種珍稀靈藥的特性，還特意指出那株千年火靈芝長得格外茂盛；在"藏經(jīng)閣"，守閣長老破例讓他們翻閱了幾本珍貴的丹方典籍...

"炎谷主，"參觀完最后一處藥圃，洛川終于忍不住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藥圃的溫度高得嚇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到底想讓我試什么藥？"

炎燼捋須大笑，笑聲震得藥圃中的靈藥都微微顫動："爽快！"他拍拍手，兩名弟子立刻從一旁的涼亭中捧出一個精致的玉盒。

玉盒通體潔白，用赤金鑲邊，盒蓋上雕刻著一朵盛開的紅蓮，栩栩如生。炎燼親手接過玉盒，在洛川面前緩緩打開："這是老夫改良的'九轉(zhuǎn)回魂丹'，藥性溫和，最適合小友這樣的源靈境修士。"

玉盒打開的瞬間，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就撲面而來。盒中靜靜躺著一枚龍眼大小的赤紅丹藥，表面有九道金色紋路，隱約可見靈氣流轉(zhuǎn)。更神奇的是，丹藥周圍還環(huán)繞著一圈淡淡的紅光，如同有生命般緩緩跳動。

"看起來...確實不錯。"洛川狐疑地看著丹藥，沒有立即伸手去拿，"真沒動手腳？"

炎燼一臉受傷，白胡子都耷拉下來："洛小友這是什么話？老夫以離火焚天谷千年聲譽擔(dān)保！"

一旁的炎靈兒也幫腔道："洛大哥放心，我親眼看著爺爺煉的！他還特意加了安神的藥材呢！"

洛川猶豫片刻，目光在炎燼誠懇的老臉和炎靈兒天真的大眼睛之間來回游移。最終，在十萬通寶和離火紅蓮的誘惑下，他接過丹藥，一仰頭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順喉而下。這暖流起初如同上好的靈酒，讓人渾身舒泰；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滾燙的巖漿，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最后又化作千萬條小蛇，順著經(jīng)脈游向四肢百骸。

"怎么樣？"炎燼緊張地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洛川的臉。

洛川感受著體內(nèi)的變化："有點甜，還有點...嗯？"他突然瞪大眼睛，臉上浮現(xiàn)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等等，這感覺不對..."

一股奇異的力量開始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洛川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正在發(fā)生變化。原本平衡的水火雙紋突然變得紊亂，水紋被壓制，火紋卻異常活躍。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有種想要懺悔的沖動，那些被他深埋心底的秘密如同沸水中的氣泡，不斷往上冒...

"炎老頭！"洛川猛地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雙腿發(fā)軟，差點摔倒，"你給我吃了什么？！"

炎燼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仰頭哈哈大笑，笑聲震得藥圃中的靈藥簌簌發(fā)抖："'渣男悔過丹'！老夫特意為你研制的！"老谷主得意地捋著胡子，每說一個字，胡子就翹得更高，"服下此丹，必須說真話，尤其是對自己做過的虧心事！"

洛川臉色大變，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早有準(zhǔn)備的離火焚天谷弟子團團圍住。這些弟子手持火焰長鞭，鞭身上跳動著危險的靈火，形成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包圍圈。

別白費力氣了！"炎燼得意地捋著胡子，從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賬冊，"此丹能暫時封印源靈境的靈力，你現(xiàn)在就是個普通人！"他翻開賬冊，舔了舔手指，"來，咱們先算算你上次炸毀丹房的賬..."

炎靈兒蹦蹦跳跳地湊過來，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個留影石："洛大哥，快說說你的風(fēng)流史！《洛川情史》里哪些是真的？"

洛川憋得滿臉通紅，他能感覺到丹藥的力量在強迫他說真話。那些平日里信手拈來的謊言此刻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只能吐出真相："我...我..."

"快說！"炎燼催促道，翻開賬冊第一頁，"你是不是偷了我谷中的'赤炎丹方'？"

"是..."洛川咬牙切齒，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但我沒看懂...就...就用來墊桌腳了..."

"什么？！"炎燼氣得胡子都豎起來了，活像一只炸毛的貓，"那可是孤本！你知道那丹方有多珍貴嗎？"

炎靈兒趕緊插嘴問道："那《洛川情史》里寫的，你和鏡水宮陸仙子的故事是真的嗎？"

"假的！"洛川額頭冒汗，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我就...就陪她練過劍...然后...然后寫夸張了點..."

"具體怎么夸張的？"炎靈兒眼睛亮了起來，留影石湊得更近了。

"我說她...她在湖中沐浴..."洛川的聲音越來越小，"其實只是在湖邊洗劍..."

炎靈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青木長生殿的小師妹呢？就是為你種了十年'相思草'的那個？"

"她只是我的妹妹！表的"洛川幾乎要哭出來，"天機樓那群混蛋亂寫的！"

就這樣，在"渣男悔過丹"的作用下，洛川被迫交代了一堆黑歷史。炎燼邊聽邊記，準(zhǔn)備日后好好嘲笑天機樓一番；炎靈兒則捧著留影石，笑得前仰后合，腰間的玉瓶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個不停。

當(dāng)洛川說到自己如何用幻形符偽裝成金霄劍閣長老去騙酒喝時，丹藥的效力突然開始減弱。源靈境的靈力逐漸恢復(fù)，水火雙紋在眉心若隱若現(xiàn)，體內(nèi)的禁制開始松動。

"不好！藥效要過了！"炎燼驚呼，急忙招呼弟子，"快！再給他喂一顆！"

但為時已晚。洛川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起熟悉的痞笑："炎老頭，多謝款待～"

他猛地催動靈力，水火雙紋交織成霧，瞬間籠罩了整個藥圃。濃霧中傳來炎燼氣急敗壞的吼聲："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等霧氣散去，洛川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地上用炭筆寫的一行字：

【多謝丹藥，效果不錯】

【離火紅蓮我先拿走了】

【PS：小靈兒的癢癢粉我調(diào)包了，希望爺爺喜歡～】

炎燼一愣，隨即感覺后背一陣奇癢，這癢感迅速蔓延至全身："靈兒！你往我衣服里撒了什么？！"

炎靈兒一臉無辜："我沒有啊...等等！"她突然想起什么，臉色大變，"我的癢癢粉！"

她急忙翻找腰間的玉瓶，發(fā)現(xiàn)裝癢癢粉的瓶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人調(diào)換，里面裝的是一種淡紫色的粉末...

"是洛大哥！"炎靈兒跺腳，"他什么時候..."

炎燼已經(jīng)癢得抓耳撓腮，赤金長袍被扯得亂七八糟："解藥！快給我解藥！"

"這是改良版的..."炎靈兒哭喪著臉，"要癢三天才能好..."

炎燼的怒吼聲響徹整個離火焚天谷："洛川！我跟你沒完！"

玄黃之地邊境，洛川坐在一棵千年古樹的枝干上，美滋滋地把玩著剛到手的離火紅蓮。這朵通體赤紅的花朵在他掌心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溫暖的光芒，與他眉心的火紋形成一陣陣奇妙的共鳴。

"炎老頭肯定氣瘋了～"他自言自語，隨手摘下一片樹葉，在上面畫了個鬼臉，然后注入一絲靈力。樹葉晃晃悠悠地飛向離火焚天谷的方向——這是修仙界常用的"傳訊葉"。

突然，他懷中的五行板磚劇烈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最新推送：

【玄黃地宗公告：即日起禁止洛川使用所有跨洲傳送陣】

【理由：危害公共安全】

【附加：若發(fā)現(xiàn)其蹤跡，請立即舉報】

洛川撇撇嘴："小氣，不就是上次傳送時不小心弄壞了幾個陣眼嘛..."他回想起上次使用玄黃地宗傳送陣時，因為好奇碰了不該碰的符文，導(dǎo)致半個傳送陣癱瘓的"小意外"。

收起板磚，洛川望向遠方。夕陽西下，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夜凰給的玉佩在懷中微微發(fā)熱，似乎在提醒他混沌深淵的方向。

"接下來去哪呢..."洛川摸著下巴思索，目光在五行板磚和離火紅蓮之間來回游移，"要不去玄黃地宗'道個歉'？"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從樹上一躍而下，白衣在夕陽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遠處，玄黃地宗的金色穹頂在暮色中閃閃發(fā)光...

【外出取材，下次一定守規(guī)矩！】

【PS：炎老頭，癢癢粉的解藥在紅蓮的花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