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梅竹馬現(xiàn)1985年的夏天,紡織廠下班的鈴聲剛響,沈曉蘭就匆匆收拾工具,
拎著布包往外跑。"曉蘭,這么著急干啥去?"同車間的王大姐喊住她。"今天志國生日,
我趕著回去給他做長壽面。"沈曉蘭抹了抹額頭的汗,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笑意。"哎喲,
你們小兩口感情可真好。"王大姐笑瞇瞇地說,"周技術(shù)員有福氣啊!"沈曉蘭抿嘴笑了笑,
腳步更快了。她和周志國結(jié)婚三年,日子雖不富裕,但志國為人踏實,
在機械廠做技術(shù)員很受器重,對她也不錯。她盤算著今晚要做志國最愛吃的打鹵面,
再配上早上就燉上的排骨湯。路過供銷社時,
沈曉蘭特意用攢了半個月的肉票買了二兩五花肉,準備給面條添點葷腥。
她哼著小曲推開家門,卻發(fā)現(xiàn)屋里靜悄悄的,志國還沒回來。"奇怪,這個點應該下班了啊。
"沈曉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六點半了。她系上圍裙開始和面,
耳朵卻一直豎著聽門外的動靜。直到晚上八點,面條已經(jīng)坨了,排骨湯也熱了第三遍,
門外才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沈曉蘭趕緊去開門,卻愣住了——周志國渾身濕透,
懷里還抱著一個同樣濕漉漉的年輕女人。"曉蘭,快幫忙!"周志國焦急地說,"這是小滿,
她...她遇到點麻煩。"沈曉蘭一時反應不過來,但還是本能地讓開了路。
周志國小心翼翼地把那個叫小滿的女人放在椅子上,轉(zhuǎn)身就去拿毛巾。"這是...?
"沈曉蘭看著眼前這個面容姣好但臉色蒼白的女子,心里突然涌上一絲不安。"林小滿,
我...我的青梅竹馬。"周志國一邊給小滿擦頭發(fā),一邊解釋,"她丈夫喝醉了打她,
她冒雨跑出來,
正好在廠門口遇到我..."沈曉蘭這才注意到林小滿手臂上的淤青和撕裂的衣領(lǐng)。
同為女人,她頓時心生憐憫:"快換件干衣服吧,別著涼了。"那晚,
林小滿暫時住在了他們家的小客房里。沈曉蘭翻出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上,又熱了飯菜。
周志國忙前忙后,眼神里的關(guān)切讓沈曉蘭心里發(fā)酸——結(jié)婚三年,
她從未見過丈夫如此緊張的樣子。深夜,沈曉蘭翻來覆去睡不著,
輕手輕腳起床想去廚房倒水喝。經(jīng)過書房時,她看到門縫里透出的燈光,推門一看,
周志國正對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發(fā)呆。"志國?"她輕聲喚道。
周志國慌忙把照片塞進抽屜:"怎么還沒睡?""那是...林小滿嗎?
"沈曉蘭已經(jīng)瞥見了照片上兩個孩子的笑臉。周志國沉默了一會兒,
點點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家對我有恩...她爸救過我的命。
"沈曉蘭第一次聽丈夫提起這段往事,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一直以為自己和丈夫之間沒有秘密,現(xiàn)在看來,周志國心里有一塊她從未觸及的角落。
"她...會住多久?"沈曉蘭試探著問。"等她找到安全的地方吧。
"周志國揉了揉太陽穴,"曉蘭,我知道這很突然,但她現(xiàn)在真的需要幫助。
"沈曉蘭點點頭,勉強笑了笑:"我明白。"回到床上,沈曉蘭盯著天花板,
耳邊是隔壁客房偶爾傳來的啜泣聲和周志國輕聲的安慰。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里。
2 人性心酸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日子,
沈曉蘭發(fā)現(xiàn)周志國對林小滿的了解遠超對她的了解。"小滿不吃香菜,做菜時別放。
"周志國在廚房提醒道。 "小滿怕黑,晚上給她留盞小燈。" "小滿喜歡茉莉花茶,
我買了些放在柜子里。"沈曉蘭默默記下這些,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結(jié)婚三年,
周志國從未記得她對花粉過敏,卻清楚記得林小滿二十年前的喜好。
更讓她難受的是廠里的閑言碎語。"聽說了嗎?周技術(shù)員的青梅竹馬住進他家了。
" "那沈曉蘭能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兩小無猜,
要不是林家后來搬走了,哪有她沈曉蘭什么事..."這些話語像針一樣扎在沈曉蘭心上。
她開始注意周志國的一舉一動——他每天提早下班陪林小滿去辦離婚手續(xù),周末帶她去散心,
甚至動用了多年積蓄幫她付律師費。"那是我們準備買縫紉機的錢..."沈曉蘭小聲提醒。
周志國皺眉:"小滿現(xiàn)在情況特殊,縫紉機可以再等等。"那天晚上,沈曉蘭整理衣柜時,
在周志國的舊皮箱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鐵盒,里面整整齊齊碼著林小滿這些年寄來的信,
每一封都保存完好。最上面一封的郵戳是兩個月前——就在林小滿出現(xiàn)前沒多久。
"這是什么?"當周志國進屋時,沈曉蘭忍不住質(zhì)問。周志國臉色一變,
快步上前奪過鐵盒:"你不該翻我的東西!""我只是在整理衣服..."沈曉蘭聲音發(fā)抖,
"你們一直有聯(lián)系?為什么從沒告訴我?""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普通朋友間的問候。
"周志國把鐵盒塞回皮箱,語氣緩和了些,"曉蘭,別多想,我只是在報恩。
當年要不是小滿爸爸從河里把我救上來,我早就不在了。"沈曉蘭想說些什么,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她突然意識到,在這場婚姻里,她始終是個外人。
事情在一個雨夜變得更糟。林小滿的前夫王大強喝醉酒找上門來,叫囂著要帶林小滿回去。
周志國擋在門口,被王大強一拳打在臉上,手臂也被劃了一道口子。
沈曉蘭心疼地為丈夫包扎傷口,周志國卻推開她的手:"去看看小滿,她嚇壞了。"那一刻,
沈曉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她回娘家訴苦,父親沈建國抽著旱煙沉默良久,
最后說:"志國這孩子重情義是好事,但他可能還活在過去的承諾里。
"母親李秀英則勸她忍耐:"男人都這樣,等新鮮勁過了就好了。你越鬧他越覺得你小心眼。
"沈曉蘭想相信母親的話,直到那天她提前下班回家,看見周志國和林小滿坐在院子里,
林小滿正笑著喂周志國吃她親手做的點心,而周志國的眼神溫柔得讓她心碎。
"你們在干什么?"沈曉蘭的聲音讓兩人同時回頭。"曉蘭姐,你回來啦?
"林小滿笑得天真無邪,"我在給志國哥嘗我做的綠豆糕,他從小就愛吃這個。
"周志國站起身:"曉蘭,別誤會...""誤會什么?"沈曉蘭強壓著怒火,
"誤會你們像一對恩愛夫妻一樣坐在我家院子里?誤會你吃著她親手喂的點心?
誤會這些天你對她比對我這個妻子還上心?""曉蘭!"周志國臉色沉下來,
"小滿現(xiàn)在需要幫助,我只是在報恩!當年要不是她家...""夠了!"沈曉蘭終于爆發(fā),
"報恩報恩,你眼里只有報恩!那我呢?我們的家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周志國愣住了,似乎沒想到一向溫順的妻子會這樣激烈反抗。
林小滿怯生生地站起來:"曉蘭姐,都是我的錯,我明天就搬走...""不必了。
"沈曉蘭深吸一口氣,"我回娘家住幾天,你們...好好敘舊吧。
"她轉(zhuǎn)身進屋收拾了幾件衣服,周志國跟進來想解釋,卻被她冷漠的眼神止住了。"曉蘭,
你真的誤會了。"周志國低聲說,"我對小滿只是兄妹情誼...""兄妹?"沈曉蘭冷笑,
"那你為什么從沒那樣看過我?為什么記得她所有喜好卻記不住我對花粉過敏?
為什么我們的存款可以給她用而我連臺縫紉機都等不到?"周志國啞口無言。
沈曉蘭拎著包走出門,眼淚終于決堤。她突然明白,在這場三個人的電影里,
她始終沒有姓名。3 離婚斷情緣在娘家住了一周后,周志國來接她,
保證已經(jīng)幫林小滿找到了新住處。沈曉蘭半信半疑地回了家,發(fā)現(xiàn)林小滿確實搬走了,
但周志國每天下班還是會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沈曉蘭選擇了沉默。
直到那個月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本想等周志國生日那天給他一個驚喜,
卻先等來了一個噩耗——周志國被臨時通知要去鄰市出差三個月。"這么突然?
"沈曉蘭幫他收拾行李,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告訴他懷孕的消息。"廠里急缺人手。
"周志國頭也不抬地整理文件,"對了,我把存折給小滿了,
她那邊房租和律師費還需要一些...""什么?"沈曉蘭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
"那是我們?nèi)康姆e蓄!""她會還的。"周志國不耐煩地說,"小滿現(xiàn)在更需要幫助。
"沈曉蘭摸著尚且平坦的腹部,突然覺得無比疲憊。那天晚上,
她無意中看到周志國落在茶幾上的記事本,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給林小滿的花銷,
最近一條寫著:"給小滿買新裙子,她喜歡藍色..."藍色。
沈曉蘭想起自己唯一的那件藍裙子,是結(jié)婚時周志國送的。他說藍色襯她膚色。現(xiàn)在看來,
或許只是因為某個人也喜歡藍色。第二天一早,周志國匆匆離家,
甚至沒注意到妻子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眼睛。沈曉蘭請了假,獨自去醫(yī)院做了檢查。
醫(yī)生說她體質(zhì)較弱,需要好好休養(yǎng)。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林小滿。"曉蘭姐!
"林小滿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熬了湯藥,對女人特別好的,
送去給你吧?"沈曉蘭本想拒絕,但看到林小滿"真誠"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那碗湯藥喝下去不到兩小時,沈曉蘭就開始劇烈腹痛。她被鄰居緊急送醫(yī),
醫(yī)生診斷為食物中毒引起的先兆流產(chǎn)。"你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嗎?"醫(yī)生嚴肅地問。
沈曉蘭想起那碗味道古怪的湯藥,心里一沉。但她沒有證據(jù),只能搖頭。病床上,
她給周志國打了電話,對方卻因為"正在開會"匆匆掛斷。再打過去,
是林小滿接的:"志國哥在洗澡,曉蘭姐有事嗎?"沈曉蘭掛斷電話,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失去了孩子,也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婚姻。出院后,沈曉蘭開始悄悄調(diào)查林小滿。
她跟蹤發(fā)現(xiàn)林小滿根本沒有離婚,而且經(jīng)常與前夫見面。更驚人的是,
她在林小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碎的匯款單——周志國給的錢,
大部分都流向了王大強的賭債。當沈曉蘭把這些證據(jù)擺在周志國面前時,他居然說:"曉蘭,
你是不是太累了?小滿不是那種人...""那我是哪種人?"沈曉蘭聲音顫抖,
"會陷害自己丈夫青梅竹馬的那種惡毒女人?"周志國沉默了。三天后,
沈曉蘭在廠公告欄看到了一則通知:招募技術(shù)工人支援大西北建設(shè)。她盯著那張紙看了很久,
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當晚,她平靜地對周志國說:"我們離婚吧。
"周志國以為她在開玩笑:"別鬧了,我知道這段時間冷落了你,
但我真的只是...""只是報恩,我知道。"沈曉蘭打斷他,"但周志國,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三個人。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看見我,可你眼里只有過去的影子。
"她拿出已經(jīng)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報名去新疆了,下周就走。
"周志國這才慌了:"曉蘭,別沖動!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太晚了。
"沈曉蘭輕聲說,"我已經(jīng)給了你太多次機會。"離婚手續(xù)辦得出奇地順利。
沈曉蘭拿著那張薄薄的離婚證站在民政局門口,七月的陽光灼熱刺眼,
她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周志國站在她身后兩步遠的地方,欲言又止。"曉蘭,
其實我們可以再...""車來了。"沈曉蘭打斷他,抬手攔下一輛三輪車,"我先走了。
"她沒有回頭,因此沒看到周志國伸到半空又頹然放下的手。
紡織廠的工友們得知她要走的消息,紛紛來送行。
王大姐紅著眼睛往她手里塞了一包桃酥:"西北那邊苦,帶著路上吃。""謝謝姐。
"沈曉蘭抱了抱這個一直關(guān)照她的大姐,喉頭有些發(fā)緊。"傻丫頭,去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王大姐抹著眼淚,"要是...要是過得不習慣就回來,姐家有空房間。"沈曉蘭點點頭,
卻說不出"會回來"這樣的話。她知道,這一步踏出去,就再沒有回頭路了。出發(fā)前夜,
她回了趟和周志國共同生活過的家,取最后一些私人物品。推開門,屋里靜悄悄的,
周志國不在——或許又去"照顧"林小滿了,沈曉蘭苦澀地想。
她快速收拾著相冊、筆記本和幾件有紀念意義的小物件,目光掃過這個曾經(jīng)充滿期待的家。
墻上還掛著他們的結(jié)婚照,照片里的她笑得羞澀,周志國則一臉嚴肅。現(xiàn)在想來,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真正投入這段感情。書桌抽屜里,沈曉蘭發(fā)現(xiàn)了那本熟悉的記事本。
她本不想再看任何與周志國有關(guān)的東西,但一張折疊的紙從本子里滑了出來。展開一看,
是林小滿寫給周志國的信,日期就在上周。"志國哥,曉蘭姐要走就讓她走吧,
這樣我們就能像小時候約定的那樣在一起了...王大強那邊我已經(jīng)說好了,
他不會再糾纏..."沈曉蘭的手微微發(fā)抖,原來一切都是算計好的。她把信放回原處,
突然覺得無比荒謬——她竟然在這段三個人的關(guān)系中當了這么久的小丑。收拾完行李,
她在餐桌上留下鑰匙和一張字條:"祝你們幸福。"簡單五個字,結(jié)束了她五年的婚姻。
開往烏魯木齊的火車在第三天清晨啟程。沈曉蘭靠窗坐著,看著站臺上形形色色的送別人群。
她沒想到會看到周志國——他氣喘吁吁地沖進站臺,手里揮舞著一個信封。"曉蘭!曉蘭!
"他拍打著車窗,聲音被玻璃阻隔得模糊不清。沈曉蘭猶豫了一下,將車窗拉開一條縫。
"這是縫紉機的購買憑證,"周志國急切地把信封遞進來,"我買好了,
就放在家里...你回來就能用..."沈曉蘭看著那個信封,突然笑了。時至今日,
他還是不懂她為什么離開。"不用了,你留著吧。"她輕聲說,"林小滿不是喜歡縫紉嗎?
送給她好了。"周志國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曉蘭,
我和小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汽笛聲響起,火車緩緩啟動。沈曉蘭收回目光,
平靜地關(guān)上窗戶。在列車加速的轟鳴中,她看到周志國的嘴還在張合,
但已經(jīng)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了。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晨霧中。沈曉蘭打開信封,
里面確實是一張縫紉機購買憑證,日期顯示是在她提出離婚后的第二天買的。太遲了,
她在心里說。就像那個沒能來到世上的孩子,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永遠。"同志,
你是去新疆支邊的?"對面座位的大娘好奇地問。沈曉蘭點點頭:"嗯,去烏魯木齊紡織廠。
""一個人去那么遠啊?"大娘打量著這個文靜的年輕女子,"家里人也舍得?
""我離婚了。"沈曉蘭坦然地說,驚訝于自己說出這句話時的平靜。大娘一時語塞,
尷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沈曉蘭卻感到一種奇異的解脫——從現(xiàn)在開始,她只是沈曉蘭,
不再是"周志國的妻子",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4 新疆新生活火車一路向西,
窗外的景色從熟悉的平原逐漸變成陌生的戈壁。沈曉蘭望著廣袤的天地,
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人生還有無限可能。烏魯木齊比她想象的還要遙遠。四天三夜的火車后,
又轉(zhuǎn)乘八個小時的汽車,當沈曉蘭終于站在新疆建設(shè)兵團第三紡織廠的門口時,
她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眼睛卻亮得驚人。"新來的技術(shù)員?
"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女子大步走來,伸出手,"我是廠辦主任馬蘭花,
歡迎你來支援邊疆建設(shè)!"沈曉蘭握住那只粗糙有力的手,
感受到了與東部城市完全不同的熱情與直率。廠區(qū)比沈曉蘭原來的單位大得多,
但條件確實艱苦。宿舍是簡易的平房,六人一間;食堂的飯菜帶著濃郁的西北風味,
羊肉的膻味讓初來乍到的她有些不適應;干燥的氣候更是讓她的嘴唇很快就干裂出血。
但她沒時間多想。第二天一早,沈曉蘭就被安排進了車間。這里的設(shè)備比內(nèi)地落后,
但產(chǎn)量要求卻很高。她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從東部帶來的新技術(shù)在這里大有用武之地。"沈師傅,
這個斷紗問題怎么解決?"年輕的擋車工小古虛心求教。沈曉蘭耐心地示范講解,
很快就贏得了工友們的尊重。晚上回到宿舍,她沾枕即睡,
連夢都沒有做一個——這是離婚以來,她睡得最踏實的一夜。日子就這樣忙碌而充實地過著。
沈曉蘭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帶領(lǐng)技術(shù)小組改良了好幾個生產(chǎn)流程,
得到了廠領(lǐng)導的表揚。三個月后,她被破格提拔為車間副主任。"曉蘭,有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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