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笑了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她把帶來的書整齊地擺在書桌上，又把季宴禮送她的保溫杯放在床頭。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季宴禮發(fā)來的消息：「到了嗎？」
林星野回復：「到了，宿舍很好。」
「那就好，記得按時吃飯。」
簡單的對話，卻讓林星野心里暖暖的。
她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城市天際線。
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夜幕降臨，醫(yī)院的燈光亮起。
林星野躺在床上，聽著十一均勻的呼吸聲，卻怎么也睡不著。
明天就要正式進入醫(yī)院實習了，她既期待又忐忑。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夢里，她穿著白大褂跟著身旁的幾個醫(yī)生在走廊上奔跑。
耳邊傳來其他人焦急的聲音：
"患者瞳孔已經(jīng)渙散了！通知家屬，保大還是保小！"
病床上傳出一道虛弱的聲音："保…保孩子…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了！"
女人躺在產(chǎn)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下的床單被鮮血染紅。
林星野卻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臉，眼前緩緩出現(xiàn)一片血色…
林星野猛地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冷汗。
她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眉毛微微皺起，自言自語道："怎么回事兒…"
"小野？你沒事吧？"
十一迷迷糊糊的聲音從對面床上傳來。
林星野擦了擦額頭的汗，輕聲解釋道："沒事，做了個噩夢。"
她看了眼手機，才早上六點。
窗外，醫(yī)院的燈光已經(jīng)亮起，隱約能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聲。
林星野起身洗漱，換上嶄新的白色工作服。
鏡子里，她看到自己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
七點半，劉老師準時來宿舍接她們。
十一興奮得像只小鳥，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林星野卻有些心不在焉，夢里的一幕幕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們先去臨床藥學部。"劉老師說："然后再去心內(nèi)科。"
臨床藥學部在行政樓的三樓。
十一的導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醫(yī)生，姓張，看起來干練又親切。
"你就是十一吧？"張醫(yī)生笑著問："我看了你的簡歷，成績很不錯。"
十一激動得臉都紅了，嘴角上揚道："謝謝張醫(yī)生，我一定會努力的！"
林星野看著十一跟著張醫(yī)生離開的背影，心里既為她高興，又有些失落。
從今天起，她們就要在不同的科室實習了。
"走吧。"劉老師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我?guī)闳バ膬?nèi)科。"
心內(nèi)科在住院部的五樓。
穿過長長的走廊，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林星野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手心微微出汗。
葉主任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
劉老師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粋€溫和的男聲。
"請進。"
推開門，林星野看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男醫(yī)生正伏案寫著什么。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葉主任，這是新來的實習生林星野。"劉老師介紹道。
葉主任站起身，林星野這才發(fā)現(xiàn)他雖然上了年紀，但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透著一種儒雅的氣質(zhì)。
"小林是吧？"葉主任和藹地笑了笑。
"我看了你的成績單，很優(yōu)秀。"
林星野連忙鞠躬，打招呼道："葉主任好，我會努力學習的。"
"不用這么拘謹。"葉主任擺擺手。
"以后你就跟著我查房、看診。記住，醫(yī)生不僅要醫(yī)術精湛，更要有一顆仁心。"
林星野鄭重地點頭。
她注意到葉主任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張全家福，照片里他和妻子、女兒笑得燦爛。
"來，我先帶你去熟悉一下環(huán)境。"
葉主任拿起聽診器，先一步邁出了辦公室。
林星野跟在葉主任身后，穿過長長的走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查房是醫(yī)生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葉主任邊走邊說："不僅要了解病人的病情變化，還要觀察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記住，病人不是病例，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林星野認真地點點頭，手里緊緊攥著筆記本。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jīng)微微出汗，三月初的天，還不是很熱…
她白大褂下的襯衫也有些潮濕。
第一個病房里住著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因為心力衰竭入院。
葉主任仔細查看了她的各項指標，又聽了聽她的心跳。
"張阿姨，今天感覺怎么樣？"葉主任溫和地問。
"好多了。"老太太笑著說，"昨晚睡得特別香。"
林星野注意到，老太太說話時有些氣喘，嘴唇也微微發(fā)紫。
她悄悄在筆記本上記下這些細節(jié)。
"小葉。"葉主任突然轉向她，開口問道："你覺得張阿姨的情況怎么樣？"
林星野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考她。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從體征來看，張阿姨的心功能還是不太好。"
她謹慎地說："嘴唇發(fā)紺，呼吸急促，可能是缺氧的表現(xiàn)。我建議可以做一下血氣分析。"
葉主任贊許地點點頭，眼里露出滿意之色。
"不錯，觀察得很仔細。不過你注意到?jīng)]有，張阿姨的頸靜脈有些怒張，這說明......"
"右心功能不全！"林星野脫口而出。
"很好。"葉主任笑了。
"看來你理論知識很扎實。不過記住，臨床經(jīng)驗同樣重要。"
接下來的查房，林星野更加專注。
她仔細觀察每一個病人的體征，認真記錄葉主任的每一句話。
漸漸地，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那么緊張了。
查完最后一個病房，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葉主任看了看表。
"走吧，我?guī)闳ナ程贸燥垺Ｏ挛缬袀€會診，你可以跟著學習。"
食堂里，林星野遇到了十一。
兩人端著餐盤找了個角落坐下。
"怎么樣？"十一迫不及待地問："葉主任人好嗎？"
"很好。"林星野說："就是有點嚴格。"
"我們張醫(yī)生也是。"十一壓低聲音。
"剛才讓我背了一堆藥品說明書，我頭都大了。"
兩人相視一笑，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下午的會診是關于一個復雜的心臟病例。
林星野坐在會議室后排，認真聽著各位專家的討論。
她注意到，葉主任在發(fā)言時總是條理清晰，既專業(yè)又不失人文關懷。
"小林。"
會診結束后，葉主任叫住她。
"你覺得這個病例最需要注意什么？"
林星野想了想，一臉認真道："我覺得除了治療方案，還要特別注意病人的心理狀態(tài)。他看起來很焦慮，這可能會影響治療效果。"
葉主任贊許地點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很好，短短一天時間，你就可以開始用醫(yī)生的眼光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