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弟弟被秦家人抓走,為還未建成的秦氏大廈打了生樁。
賭鬼父母見著秦家送來的三十萬笑的開懷。我抱著弟弟打滿補(bǔ)丁的衣裳,
腦海里全是瘦小身影舉著臟兮兮手說「姐姐吃糖。」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既然不給我們一條生路,那就都別想有生路了。1我出生在深山里,愛賭的媽,喝酒的爸,
還有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弟弟,叫林河。小小一只,總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的不停。
我總嫌他煩,沖他發(fā)火,將所有的不公與委屈都發(fā)泄在他身上。
為什么我要出生在這樣的家里。父母不像父母,家不像家。
他卻縮著脖子從臟兮兮的衣服里掏出一顆不知道從哪來藏了多久的的糖。「姐姐累,姐姐吃。
」深山里的小孩沒什么零嘴,像我們這種家庭更是。我抱著他哭了一場,卻不敢哭的大聲。
爸爸在另一間房間睡覺,怕把他吵醒會有一頓毒打。我們只有彼此了。2再大一點(diǎn)的時候,
我媽不見了。聽說是和有錢的跑了,又有說賭完回來跳崖了。真真假假誰又知道呢。
我爸依舊整日酗酒,喝的醉醺醺的一動不動。為了活,我每天都去山上找東西吃,
多的就拿去賣。好在山腰上有個大娘看我心軟,教了我不少東西,
偶爾還來接濟(jì)我們送點(diǎn)吃喝。靠著這些,饑一頓飽一頓活到了九歲。彼時的弟弟七歲,
有他幫我,日子也還算能過得去。直到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男人將他從我面前奪走,
塞進(jìn)一個會動黑色的盒子里。我怎么求都沒有用,怎么追都追不上。我將能求的人都求遍了,
只有大娘愿意幫我找。三天過去,毫無音訊。醉酒的爹卻在三天里將家翻了無數(shù)次,
只是想找錢喝酒。沒錢就將我一頓打,讓我出去賣也得掙。我心如死灰,有時在想,
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了吧。3第四天的時候,家里來了人。是那幾個人男人,
我沖上前去想讓他們把林河還給我,卻被一把推翻在地。他們給了我爸一個箱子。
里面紅彤彤一片,全是錢。我爸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直對著他們低頭哈腰諂媚的笑。
他們說,你兒子死了,三十萬,夠他命了。「夠夠夠夠了。」我抹了一把眼淚,
站起來死死抓著我弟的舊衣服不松手。他們像是逗貓一樣蹲在我面前。「你是他姐姐?」
我很快就明白那個他是誰。我哭著求他能不能把弟弟還給我。
他卻是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你弟早死了,被我們墊在建大樓的柱子底下了,
都成泥了,死前還一直念叨姐姐姐姐的哈哈哈哈哈。」我一時都忘記了哭。
墊在高樓的柱子底下,那得多疼啊。我伸手想掐住他的脖子,
就像我爸每回掐住我的脖子打我的那樣。那個男人笑的更大聲了「喲,
還想殺我呢哈哈哈哈哈。」他起身踹了我一腳,仿佛將我的五臟六腑都踹碎了。
我疼的不能自已。「想殺我啊,那就來秦家找我吧,我在晏城等你啊。」
男人居高臨下輕蔑的看著我,吐了一口痰「不知死活的小雜種。」晏城,秦家。
4我爸拿著錢四散炫耀,像是想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
我炒了兩個野菜,等著我爸回來。等他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的時候,菜早就涼了。
他嫌棄的吃了兩口「怎么這么苦,會不會炒菜,啊?糊弄勞資是吧!」一把將桌子推翻,
回了屋子。我平靜的等,等啊等。終于等到他痛苦的呼救。我笑出了聲。最烈的農(nóng)藥,
整整半瓶,怎么能不苦呢?我將收拾好的東西帶出來。不過兩件,再無其它。點(diǎn)燃了草垛,
等著火勢一點(diǎn)點(diǎn)變大,房子燒塌了半邊,我去求了人來救火。火撲滅的時候,
我爸早就燒的面目全非,灰炭一具。下一個,晏城,秦家。5我進(jìn)了省城的福利院,
溫飽不愁。后來溫市長將我收養(yǎng),并且找了媒體大肆宣揚(yáng)。不過是為了他的好名聲,
能讓他的競爭更有利。我也從一個遭遇不幸的孤女,成了溫家小姐。可這樣是互贏,不是嗎?
6溫市長卻也從未虧待我,他和溫夫人貌合神離,鮮少回家。溫夫人許是真心疼我的遭遇,
對我盡心盡力的教導(dǎo)撫養(yǎng)。她的眼神總讓我想起來了山里的大娘,也是如此。
我乖巧的叫著溫夫人媽媽,拼盡全力的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禮儀,社交,樂器,書畫。
就像溫市長說的,我是他名義上的女兒,自不可能給他丟臉。市級省級乃至全國獎,
在家中都堆滿了一面墻。直到高考,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進(jìn)了晏城大學(xué)最好的專業(yè)。
溫夫人第一次沖我發(fā)了火。「明明帝都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為什么選了晏城?」
我低著頭擺弄著衣角。「媽媽,我……」「不論任何事,都不應(yīng)當(dāng)比你的前程重要,星星,
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我知道媽媽。」可是這也是我背負(fù)這么久的執(zhí)念。后來我才知道,
是聞舟也報了晏城大學(xué)。溫夫人以為我是為了他連前程都不顧了。我嗤笑,
他于我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可是溫夫人為什么會這樣認(rèn)為呢?我擺弄著手里的珠串,
真是……不知死活。7我讓人把凌一晨堵在暗巷里揍了一頓。等打完了,
我慢條斯理的蹲在他面前,欣賞他的狼狽模樣。嘖,真丑。「下次再亂嚼我舌根,
下場應(yīng)當(dāng)不用我說吧。」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輕蔑的笑了一聲。「溫星,
你就不怕我告訴我爸媽!」我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笑出了聲。「聽說凌家多了一個小兒子,
是凌夫人晚年得子,在國外所生,只是……」我頓了頓,看著凌一晨的眼睛,
一字一句的說「只是這樣的話,那向流月怎么辦?」8開學(xué),我如愿走進(jìn)晏城大學(xué)。
秦賦就在這時被眾星捧月的擁進(jìn)來。秦賦啊,秦夫人的心頭寶,秦家唯一繼承人。
我勾了勾唇,那玩起來才有意思。我用了些手段和秦賦成了同桌。等我走進(jìn)教室的時候,
秦賦早就坐在位置上,和自己的好兄弟開玩笑。我露出練習(xí)了多年的完美笑容「你好同桌,
很高興認(rèn)識你。」秦賦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屑的說「起開,丑女人。」
周圍的男生像是捧場似的大笑起來。其他同學(xué)也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而秦賦卻抬著眼輕佻的看著我,像是期待我后來的反應(yīng)。是會哭著跑開呢?
還是對他破口大罵?我頓了一下,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有么?我還以為自己挺好看的。」
隨即又用這種無辜的表情看著他,眼神澄澈真摯「不過你確實(shí)長得很好看。」秦賦一愣,
然后翹著唇角將周圍人驅(qū)散。原來還是個愛聽漂亮話的小孔雀。「我叫溫星,你呢?」
秦賦放下手里的手機(jī),傲嬌的甩了一句「秦賦。」課過半截,討論環(huán)節(jié),
秦賦悄悄的對我說「其實(shí)你也挺好看的。」我轉(zhuǎn)筆的手一頓,不由得失笑,秦家心狠手辣,
倒是養(yǎng)出了個單純心軟的。那更好玩了。9再一次相遇是在羽毛球館,
我和秦賦都報了羽毛球社團(tuán)。看見他走進(jìn)來的時候,我一臉驚喜的跑上前去,
語氣里藏不住的驚喜。「秦賦,你也參加了羽毛球社啊。」秦賦手插著衣兜,
挑眉看了看我「怎么,你也會打羽毛球?」我當(dāng)然會了,為了你可是苦練了不少日子呢。
我裝作很開心的樣子,激動的的抱著他的手臂晃了晃「只是愛好而已,
不過現(xiàn)在總算有個熟人啦,你可不可以和我一組,拜托了。」我雙手合十,
眼神真摯的看著他。秦賦抽出了手臂,有些好笑的看著我「熟人?我們很熟嗎?
我又憑什么選你?」我收回了手自信的說「因?yàn)槲业挠鹈蛞埠軈柡Γx我不虧的!」
秦賦嗤笑一聲,繞開我往球場走去「這么自信?看看實(shí)力。」我聳了聳肩,真是禁不起激。
我與秦賦交手了三個回合,他幾次想要凌厲的打法扣殺我,卻被化解。直到最后,
我們都大汗淋漓。我以一分之差輸了最后一把。我拿起了手邊的水遞給秦賦,
有些失落的說「我認(rèn)輸,是我技不如人了。」秦賦像是有些意外,擰開了手里的水「喲,
這么容易就認(rèn)啊,剛才不是挺自信的?」我抬起下巴有些高傲的看著他「等著吧,
我以后一定會超過你的!」少女白凈的面龐沾著薄汗,陽光下微微泛著光,
配上此時略顯驕傲的神態(tài)。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傲嬌又可愛。「不如求求小爺,
小爺?shù)箍梢越o你指點(diǎn)指點(diǎn)。」秦賦收回了眼神,看向前方的球場,喝了一口水。
我立馬側(cè)過身看著秦賦,略顯崇拜的眨眨眼「真的嗎真的嗎?」
秦賦的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我「當(dāng)然了,小爺說話從來算數(shù),更何況你也不差,
就是比我還差得遠(yuǎn)。」我聽著他的臭屁差點(diǎn)笑出聲。「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10從那之后,我和秦賦經(jīng)常一起出入羽毛球館,聊天內(nèi)容也漸漸多了起來。與此同時,
學(xué)校里也開始傳起了我和秦賦的緋聞。連校園論壇上,
都將我和秦賦的青梅竹馬放在一起做對比。毫不意外的收獲了許多嘲笑。我受流言影響,
漸漸郁郁寡歡,不再和秦賦一起出入羽毛球館,連聊天都保持了一定距離。
秦賦卻在一次下課的時候,攔住我,小聲的說「我和她,只是朋友,沒關(guān)系的。」
如果真的沒關(guān)系,何必這么小聲的怕人聽見?不過是喜歡這個又不舍得那個罷了。
這也恰恰證明了,那位青梅竹馬比我在秦賦心中的地位更高。
我將手中拔干凈毛的羽毛球丟進(jìn)了垃圾桶。好戲,要開場了。
11我在圖書館第一次見到了那位青梅竹馬的江小姐。彼時我正在查閱資料,
旁邊的空位忽然坐了個人。粉色裙子,皮膚雪白,長相甜美。
她軟糯糯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溫小姐,好巧。」我有些煩躁的摘下耳機(jī),露出標(biāo)準(zhǔn)微笑,
遞上一張紙條。「同學(xué),圖書館禁止喧嘩,有什么話可以寫在紙上。」繼續(xù)看我的書。
不一會紙條就被遞了回來。「我是秦賦的發(fā)小,想和你聊聊。」
我看到內(nèi)容后挑了挑眉「有什么事直接寫吧,我還有些事沒辦完,不太方便。」
我不禁羨慕秦賦這小子好艷福,若是沒有從前的那一茬,我們或許能當(dāng)個朋友。很可惜,
我只想贏。「我和秦賦門當(dāng)戶對,是彼此的最好選擇,他很喜歡我。」我接過紙條挑了挑眉。
門當(dāng)戶對?情投意合?那可真是一段佳話。「江小姐不妨直言。」江明月也毫不客氣,
丟下了一句你爭不過我的,揚(yáng)長而去。留下我黯然神傷的在圖書館默默垂淚。
周圍也不乏看好戲的群眾。隔日這段視頻就被傳遍校園,
連帶著紙條內(nèi)容和溫明月最后一句話,沒落下絲毫。12等秦賦想找我的時候,
我早就請了長假回家。理由,心理疾病復(fù)發(fā)。只是回家后少不了溫市長的責(zé)備和警告。
我低著頭默默聽著。「爸爸,難道你不想讓秦家成為助力么。」畢竟是晏城的巨頭,
倘若成為助力,日后于仕途,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胡鬧!這些事用不著你來操心!」
溫市長義正言辭的訓(xùn)斥我,可我也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思量。
隔天秦賦就站在了我家門口。我蒼白著臉想要關(guān)門,卻被秦賦一把攔下。「抱歉,
我不知道……」「不用抱歉,是我的問題。」我顫抖著聲音,眼中泛起淚意。「是我,
不該輕易的喜歡你,平白成了你和溫小姐的阻礙……」眼淚不斷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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