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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位置 : 靜閱文字網(wǎng) > 影視,大女主,家庭,推理 > 無聲救贖_精選章節(jié)

    精選章節(jié)

    發(fā)表時間: 2025-05-19 01:31:48

    第一章?血色畫布消毒水的氣味混著暴雨的腥甜鉆進鼻腔時,

    許妄的指尖先于意識感受到了刺痛。監(jiān)護儀規(guī)律的滴答聲像某種深海生物的心跳,

    她努力撐開眼皮,白熾燈在視網(wǎng)膜上洇開模糊的光斑,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左手背的留置針 —— 透明膠帶下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像是被人反復注射后留下的痕跡。指尖輕輕觸碰,能感覺到膠帶邊緣翹起的弧度,

    那里沾著幾根細小的玫瑰花瓣,暗紅色的碎屑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突兀。“許小姐?

    ” 護士的聲音從上方飄來,帶著職業(yè)化的輕柔,“您終于醒了,

    車禍導致的腦震蕩讓您昏迷了三天......”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許妄突然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的皮肉。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無名指內(nèi)側的玫瑰刺青,那抹暗紅色紋路蜷曲如干涸的血跡,

    邊緣有未完全愈合的痂皮,說明是最近幾天才完成的。更詭異的是,

    刺青的紋路走向與她記憶中姐姐溺亡現(xiàn)場遺留的雨傘金屬扣圖案分毫不差,

    仿佛有人故意將死亡的印記刻在她的皮膚上。護士的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地看向病房門口,

    那里正站著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

    顧沉舟走進來的姿態(tài)像是幅精心構圖的油畫:左手提著皮質公文包,右手握著支藍玫瑰,

    花瓣邊緣的血色斑點呈不規(guī)則分布,像是用細針逐一點綴的淚痕。

    他的皮鞋踩在瓷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暴雨的背景音中形成詭異的節(jié)奏,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許妄的心臟上。“醒了?”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令人心安的磁性,

    卻讓許妄后頸泛起細密的冷汗,

    “醫(yī)生說你的記憶可能需要時間恢復......” 他忽然頓住,

    目光落在她無名指的刺青上,喉結微微滾動,“看來有人等不及要讓你想起些什么了。

    ” 他的語氣看似平靜,卻暗藏鋒芒,仿佛在暗示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許妄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他口袋里露出的紅色雨衣邊角吸引,

    某種模糊的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同樣的暴雨夜,同樣的紅色雨衣,

    還有姐姐在浪濤中掙扎的手。海浪的轟鳴仿佛在耳邊響起,她猛地按住太陽穴,

    指甲在皮膚上刮出三道血痕,這個動作似乎觸動了什么開關,

    車載廣播里突然爆出刺啦的電流聲。

    “...... 今夜 23:07 將迎來十二級強臺風,

    沿海區(qū)域請立即......” 熟悉的預警聲讓許妄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她的手指不受控地抬起來,在結著水霧的車窗上劃出 “23:07” 的數(shù)字。墨跡未干,

    顧沉舟已經(jīng)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輕輕摩挲她腕間的脈搏,溫度透過皮膚傳來,

    帶著某種令人心悸的溫柔。“妄妄對這個時間很在意?” 他的語氣太過溫柔,

    反而透著幾分詭異,“七年前的今天,你姐姐就是在這個時間......” 他忽然停住,

    用指節(jié)替她拂去額角的冷汗,“抱歉,我不該在你剛醒來時說這些。”許妄盯著他的眼睛,

    試圖從中找到一絲情緒波動,卻只看到深褐色瞳孔里自己蒼白的倒影,

    那雙眼睛像深潭般平靜,卻讓人看不清底。這時,護士端著藥盤進來,

    白色瓷盤上放著三顆藥片和一杯溫水,藥盒上印著 “氟西汀” 的字樣。

    許妄接過藥片的瞬間,指尖觸到藥盒底部的凹凸紋路,借著遞水杯的動作翻轉藥盒,

    背面用盲文刻著 “第 13 次” 三個小字,觸感清晰得像是刻在她的神經(jīng)上。

    窗外驚雷炸響,許妄下意識地轉頭,看到床頭柜上的相框。那是張三人合照,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中間,左邊是笑靨如花的姐姐顧晚舟,右邊是西裝革履的顧沉舟。

    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起這張照片的拍攝場景,更詭異的是,照片里她手腕上戴著的手鏈,

    此刻正躺在她的枕頭底下。手鏈由碎玻璃制成,每顆珠子里都嵌著細小的金屬片,

    當她把珠子對著燈光時,金屬片反射出一行小字:“記憶重置藥劑,

    副作用......” 字跡殘缺不全,卻像根細針扎進她的太陽穴。“三年前的畫展,

    你說要把《潮汐》送給我。” 顧沉舟順著她的目光開口,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幅海景油畫,

    “當時你說,海浪的高度代表著思念的重量。” 畫布上的浪尖恰好是 23.07 厘米,

    這個數(shù)字像根細針扎進許妄的太陽穴,

    她忽然想起車禍前導航顯示的距離 —— 顧氏老宅 23.07 公里。

    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海浪的紋路中隱約藏著一張人臉,那是姐姐溺亡時的模樣,

    眼睛睜得極大,仿佛在無聲地控訴。“我......” 她剛開口,喉嚨突然一陣刺痛。

    顧沉舟從口袋里摸出個銀色藥盒,里面裝著潤喉糖,薄荷味混著某種奇怪的香氣撲面而來。

    許妄本能地想要拒絕,

    卻在看到藥盒內(nèi)側的刻字時愣住了:“W.M 2022.05.15”,

    那是她生日的縮寫和日期,字跡邊緣有磨損的痕跡,顯然被人反復摩挲過無數(shù)次。“先含著。

    ” 顧沉舟輕輕替她把潤喉糖放進嘴里,指腹擦過她下唇的動作太過自然,

    像是重復過無數(shù)次,“醫(yī)生說你暫時不能說話,不過別擔心......” 他忽然湊近,

    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我會幫你找回所有記憶,無論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

    ” 這句話像塊冰順著脊椎滑進心臟,許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聞到他身上混合著雪松香和雨水的氣息,這個味道讓她莫名感到一陣眩暈,

    幾個模糊的畫面:畫室的落地窗、調(diào)色盤里的紅色顏料、還有顧沉舟在暴雨中擁抱她的溫度。

    護士收拾藥盤時,金屬器械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許妄趁機翻開床頭柜的抽屜,

    里面有本病歷本,診斷欄寫著 “順行性遺忘”,主治醫(yī)生簽名是顧沉舟的私人醫(yī)生。

    可當她翻動病歷頁時,一張照片突然掉了出來 —— 那是她在畫室的自拍,

    背景里有個男人的剪影,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她。男人的輪廓與顧沉舟重合,

    他的手中似乎拿著什么東西,仔細辨認后,許妄發(fā)現(xiàn)那是支注射器,針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顧先生,該去做檢查了。” 護士打破沉默。顧沉舟點點頭,臨走前替她掖了掖被角,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讓許妄渾身不自在。她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盡頭,

    才猛地掀開被子 —— 右腿膝蓋內(nèi)側有塊淤青,形狀像個扭曲的 “13”,

    淤青周圍的皮膚呈現(xiàn)出淡淡的紫色,像是被某種藥物注射后留下的痕跡。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許妄摸出枕頭下的手鏈。那串由碎玻璃制成的手鏈突然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一顆珠子掉落在床單上,里面的金屬片滑出,

    上面刻著一行小字:“第 13 次記憶重置成功 —— 致我們的小畫家。

    ” 字跡與她在醫(yī)院發(fā)現(xiàn)的藥瓶標簽如出一轍,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她,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而陷阱的設計者,

    正是那個自稱要 “幫她找回記憶” 的顧沉舟。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顧沉舟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禮品袋,里面露出一角紅色雨衣。他看到她手中的手鏈,

    眼神瞬間冷下來:“誰讓你碰這些東西的?” 他的語氣不再溫柔,帶著某種上位者的威嚴,

    仿佛在訓斥一個不聽話的寵物。許妄下意識地把手鏈藏在背后,卻發(fā)現(xiàn)指尖沾到了什么。

    她低頭一看,是禮品袋里掉出的標簽,上面寫著 “第 13 次記憶重置專用”,

    落款是顧沉舟的筆跡,字跡力透紙背,透著某種近乎瘋狂的執(zhí)著。這時,

    床頭的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許妄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視線逐漸模糊,

    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碎片:畫室里帶血的畫布、顧沉舟書房里的密碼箱、還有姐姐臨終前的微笑。

    最后看到的是顧沉舟走向她的身影,他的手中拿著一支注射器,針頭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而他的嘴角,似乎帶著一絲愧疚與無奈交織的苦笑。“別怕,妄妄。

    ” 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次會很順利,

    你很快就會忘記一切......” 話音未落,針頭已經(jīng)扎進她的靜脈,

    冰涼的藥水順著血管蔓延,許妄感到意識正在飛速流失。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刻,

    她看到自己無名指的刺青在燈光下泛出熒光,紋路竟與顧沉舟袖扣上的玫瑰圖案完全重合,

    而窗外的暴雨,正以某種詭異的節(jié)奏敲打著玻璃,仿佛在為這場精心策劃的記憶屠殺伴奏。

    當黑暗徹底籠罩她時,許妄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她從來就不是什么 “許妄”,

    而是某個被囚禁在記憶牢籠里的困獸,而顧沉舟,既是囚禁她的人,

    也是唯一能解開枷鎖的鑰匙。這個念頭如流星般轉瞬即逝,

    卻在她心底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等待著在某個合適的時機,破土而出,

    揭露所有被掩埋的真相。第二章?鏡像畫室五天后,許妄站在畫室門前,

    指紋鎖發(fā)出連續(xù)的 “滴滴” 聲,直到她把無名指按在掃描區(qū),

    鎖才 “咔嗒” 一聲打開。推開門的瞬間,

    一股混合著松節(jié)油、血腥味和玫瑰香水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胃部一陣抽搐。

    畫室的落地窗前掛著深色窗簾,光線透過縫隙在地面切割出斑駁的條紋。許妄摸索著打開燈,

    暖黃色的光暈中,她看到所有畫架都被黑色塑料布覆蓋,像是停靈間里的棺木。

    最靠近門口的畫架下露出一角畫布,上面是團模糊的紅色,像是有人用手指蘸血涂抹而成。

    “許小姐,需要我?guī)兔φ韱幔俊?助理小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穿著白色工作服,

    戴著橡膠手套,眼神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緊張,

    “顧先生說您需要安靜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不用。” 許妄打斷她,

    聲音比想象中沙啞,“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小周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

    最終只是點點頭,轉身時不小心撞翻了顏料架。金屬罐滾落在地,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許妄彎腰去撿,卻發(fā)現(xiàn)所有鈷藍色顏料都被換成了紅色,

    罐底用記號筆寫著 “第 13 罐”。她走向落地窗,拉開窗簾的瞬間,

    暴雨的轟鳴撲面而來。對面的高樓玻璃上倒映著畫室的景象,

    許妄忽然看到自己的影子旁邊還有個模糊的輪廓,像是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

    她猛地轉身,卻只看到空蕩蕩的畫室。畫架上的塑料布被穿堂風掀起一角,露出半幅海景畫。

    許妄瞳孔驟縮 —— 浪花里清晰地倒映著姐姐溺亡時的臉,那雙眼睛睜得極大,

    瞳孔里凝固著驚恐與絕望。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

    海浪的紋路組成了 “HELP” 的英文單詞,而她的調(diào)色盤里,

    正擺著與畫中相同的赭石色和群青色。“不可能......” 她喃喃自語,踉蹌著后退,

    后腰撞上調(diào)色盤架。金屬碰撞聲中,一支斷裂的畫筆掉在地上,

    筆桿上刻著 “W.W 2023.05.15”,正是她去年生日的日期。許妄撿起畫筆,

    發(fā)現(xiàn)筆尖沾著某種透明凝膠,湊近聞時,聞到了和顧沉舟身上相同的雪松香。

    畫室角落的老式座鐘敲響十下,許妄忽然想起顧沉舟每晚十點必聽的車載廣播。

    她走向音響設備,發(fā)現(xiàn) CD 機里插著張沒有標簽的光盤。按下播放鍵的瞬間,

    電流聲中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 劑量已經(jīng)加到最大,

    可她還是會畫帶血的畫......”“繼續(xù)調(diào)整,這次用藍色顏料覆蓋,

    她對鈷藍色有心理依賴......”“顧先生,第 12 次重置失敗后,

    她開始出現(xiàn)人格分裂的跡象......”雜音突然變成清晰的海浪聲,

    接著是姐姐的尖叫:“妄妄!別相信......” 聲音戛然而止,

    換成顧沉舟的低笑:“這次,我會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許妄猛地拔掉電源,

    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她轉身時,看到自己的倒影在落地鏡中扭曲變形,

    鏡中的 “她” 嘴角上揚,露出抹詭異的微笑,而現(xiàn)實中的她,

    右手正不受控地抓起支畫筆,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仿佛在臨摹某個看不見的圖案。

    畫架上的塑料布徹底滑落,露出一幅巨大的自畫像。許妄盯著畫布,

    感覺血液正在往頭頂涌 —— 畫中的 “她” 穿著黑色禮服,手持匕首抵在顧沉舟咽喉,

    而顧沉舟的表情不是恐懼,而是某種近乎狂喜的癲狂。更讓她窒息的是,

    畫中 “她” 的眼睛是藍色的,和顧沉舟送的藍玫瑰一模一樣。就在這時,

    她注意到畫框邊緣有個微型攝像頭,紅點正在閃爍。許妄伸手去拆,

    卻發(fā)現(xiàn)攝像頭用螺絲固定得死死的,

    底座上刻著 “2025.05.01”—— 正是她車禍前三天的日期。

    畫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顧沉舟帶著一身雨氣走進來,頭發(fā)和肩膀都濕了,

    手里拿著支藍玫瑰 —— 花瓣上的血色斑點比上次多了三顆。

    他掃了眼地上的塑料布和攝像頭,眼神瞬間冷下來:“看來你恢復得比我想象中快。

    ”“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 許妄的聲音出奇地平靜,“這些畫,還有藥瓶、刺青,

    都是你用來控制我的手段。”顧沉舟走近,風衣下擺掃過地上的顏料罐,

    在白色瓷磚上留下道淡紅色痕跡:“我只是在保護你,保護我們的記憶。

    ” 他抬手撫過她的臉頰,指腹停在她右眼尾的淚痣上,“你知道嗎?

    每次看到你畫帶血的畫,我這里......” 他另一只手按在心臟位置,

    “都會疼得像被刀割。”許妄猛地拍開他的手,后退到畫架旁。未完成的自畫像里,

    鏡中的 “她” 舉起刀,刀刃正對著現(xiàn)實中的顧沉舟。這時,

    許妄注意到畫中 “她” 的左手虎口有道疤痕,形狀像朵凋零的玫瑰,

    而她此刻摸向自己的虎口,果然觸到了同樣的疤痕 —— 那是她完全沒有印象的傷口。

    “你到底重置了我多少次記憶?” 她抓起調(diào)色刀抵在自己咽喉,

    刀尖刺破皮膚的刺痛讓她終于找回一絲真實感,“第 13 次,對嗎?

    ”顧沉舟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細微的反應讓許妄確信了自己的猜測。他向前半步,

    又猛地停住,像是害怕驚到獵物:“妄妄,把刀放下,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談什么?” 許妄打斷他,刀刃又壓進幾分,

    鮮血順著刀尖滴在畫布上,“談你如何把我變成你姐姐的替身?

    談你每月 15 號給我注射的記憶重置藥劑?”她看到顧沉舟的肩膀猛地繃緊,

    知道自己說中了。就在這時,座鐘敲了十一下,暴雨突然達到頂峰,

    雨點砸在玻璃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許妄的視線掃過畫室角落的監(jiān)控攝像頭,

    突然想起日記里的話:“每月 15 號,她都會在畫架前發(fā)瘋。”明天就是 15 號。

    顧沉舟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語氣里多了幾分急切:“妄妄,有些真相你現(xiàn)在承受不了,

    再給我點時間......”“沒時間了。” 許妄抓起桌上的紫外線手電,照向自畫像。

    在藍紫色的光暈中,畫布下浮現(xiàn)出層層疊疊的字跡:“第 1 次重置,

    她問我是誰;第 7 次,她開始畫帶血的海景;第 12 次,

    她差點殺了我......”最后一行字被鮮血覆蓋,只能辨認出 “這次一定要留住她”。

    許妄的眼淚終于落下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和不甘。她看著顧沉舟,

    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真實的情緒 —— 那是種混合著愧疚、恐懼和瘋狂的復雜眼神,

    像困獸在牢籠里望著自由的天空。“顧沉舟,” 她輕聲說,“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

    ” 她指著自畫像中 “她” 的眼睛,“你以為我畫的是你姐姐,

    但其實......”話音未落,畫室的燈光突然熄滅。在一片漆黑中,

    許妄感到有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帶著雪松香和雨水的氣息。顧沉舟的下巴抵在她頭頂,

    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別說了,求你......”黑暗中,

    許妄的手指觸到他后頸的皮膚,那里有塊凸起的疤痕,形狀和她無名指的刺青一模一樣。

    記憶碎片突然如潮水般涌來:七年前的臺風夜,姐姐把她推進儲物間,

    臨走前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沉舟的畫里有秘密”,而她當時穿的,

    正是畫中那件黑色禮服。燈光重新亮起時,顧沉舟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他替她擦掉臉上的血跡,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明天來看畫展吧,

    你的新畫《鏡像》......” 他頓了頓,“會給你答案。”他轉身離開時,

    許妄看到他口袋里露出的紅色雨衣,突然想起監(jiān)控錄像里的畫面 —— 每月 15 號,

    她都會在畫架前用紅色顏料寫下 “顧沉舟殺人了”,而第二天清晨,墻面總是干干凈凈。

    她低頭看向調(diào)色刀,刀刃上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在紫外線手電的照射下,

    顯出 “15” 的數(shù)字。第三章?馴養(yǎng)日記午夜的顧氏老宅像座沉默的陵墓,

    許妄握著從畫室順來的鑰匙,站在顧沉舟書房門前。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

    她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走廊里回蕩,每一聲都像是倒計時。書房的門緩緩推開,

    雪松香混著舊紙的氣息撲面而來。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地面織出黑白相間的條紋,

    像某種遠古生物的骸骨。許妄打開手機電筒,光束掃過書架,

    最后停在最頂層的密碼箱上 —— 鎖孔旁邊的 “2307” 數(shù)字在幽光中泛著冷意。

    輸入密碼的手在發(fā)抖,前兩次都因為緊張按錯了數(shù)字,第三次才聽到 “咔嗒” 的輕響。

    箱蓋彈開的瞬間,13 本黑色皮質筆記本整齊地排列在眼前,最上面那本的封面上,

    用燙金字體印著 “馴養(yǎng)日記 第 13 冊”。許妄翻開第一頁,日期是七年前的臺風夜,

    字跡力透紙背,仿佛書寫者當時帶著極大的情緒波動:“晚舟走了,

    帶走了我記住人臉的能力。但妄妄還在,她的眼睛和晚舟一樣,是我唯一的錨點。

    ”她翻到第 7 冊,頁面邊緣有明顯的褶皺,像是被人反復翻閱:“第 7 次重置,

    她開始在海景畫里藏血痕。醫(yī)生說這是潛意識反抗的表現(xiàn),需要增加抗焦慮藥物劑量。

    我給她換了新的刺青,這次是第 7 版設計,希望能讓她平靜下來。”越往下翻,

    許妄的呼吸越急促。第 12 冊里夾著張診療記錄,

    診斷欄寫著 “反向面容失認癥 —— 只能識別許妄的臉”,

    主治醫(yī)生簽名是顧沉舟的心理醫(yī)生,而記錄日期是三年前,正是她成為 “許妄” 的開始。

    “所以你根本不是記不住人臉,” 她對著空氣輕聲說,

    “你只是需要我當你的‘活體記憶錨點’,對嗎?”密碼箱底層躺著個絲絨布袋,

    里面裝著 13 支藍玫瑰標本,每支花的花莖上都刻著數(shù)字,從 1 到 13。

    許妄拿起第 13 支,發(fā)現(xiàn)花瓣上有干涸的血跡,

    花莖上刻著 “2025.05.10”—— 車禍當天的日期。這時,窗外閃過一道閃電,

    照亮了書架上的相框。那是她三年前的畫展照片,她站在《鏡像》系列前微笑,

    而現(xiàn)在她知道,那些畫里藏著的不是藝術,而是顧沉舟的操控記錄。

    她盯著照片中自己的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瞳孔里有細小的反光點,那是微型攝像頭的紅光。

    書房的地板突然發(fā)出 “吱呀” 聲,許妄猛地轉頭,看到門縫里漏出的燈光。

    她慌忙把日記塞進風衣,剛站起身,顧沉舟已經(jīng)推開了門,手里端著杯熱牛奶,

    霧氣模糊了他的眼鏡。“睡不著?” 他的語氣太過平靜,反而讓許妄感到一陣寒意,

    “我煮了熱牛奶,加了你最喜歡的焦糖。”許妄看著他放在桌上的玻璃杯,

    倒影中自己的表情驚恐又狼狽。她注意到他穿著睡衣,領口敞開,

    露出后頸的玫瑰刺青 —— 和她無名指上的圖案完全一致,只是顏色更深,

    像是陳年的血跡。“過來喝吧。” 顧沉舟指了指椅子,自己則靠在書架旁,雙手抱臂,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許妄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下。玻璃杯觸到掌心的瞬間,

    她發(fā)現(xiàn)杯底有個凸起的圓點 —— 那是個微型攝像頭,鏡頭正對著她的臉。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盯著牛奶表面的泡沫,“從姐姐溺亡那天起,

    你就計劃把我變成她的替身?”顧沉舟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有些疲憊:“晚舟墜海后,我患上了嚴重的面容失認癥,

    看任何人都是模糊的色塊,除了你。” 他的聲音低下來,“你的眼睛,你的表情,

    甚至你緊張時咬下唇的習慣,都和晚舟太像了......”“但我不是她。

    ” 許妄打斷他,“你明明知道,為什么還要一直重置我的記憶?”“因為我害怕。

    ” 顧沉舟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溫柔,“害怕你知道真相后會離開我,

    害怕再也找不到能讓我記住人臉的錨點。所以每次你接近真相,

    我就不得不......” 他的聲音哽咽了,“對不起,妄妄,我知道這很自私,

    但我真的離不開你。”許妄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謊言的痕跡,

    卻只看到深不見底的痛苦。這時,她注意到他左手腕上有道新鮮的疤痕,形狀像朵玫瑰,

    和她在畫室監(jiān)控里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 —— 他曾在她昏迷時,用刀片刻下她的畫。

    “第 13 次重置后,你為什么保留了我的刺青?” 她舉起手,

    無名指在燈光下泛著熒光,“以前的刺青不是都會洗掉嗎?

    ”顧沉舟的眼神變得柔和:“因為這次,我想讓你記住些什么。” 他走近一步,

    伸手握住她的手,“妄妄,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晚舟,從第一次重置開始,我就知道。

    但每次看著你,我都會忍不住想......”“想把對姐姐的愛,轉移到我身上。

    ” 許妄替他說完,抽回手時,袖口滑落,

    露出小臂上的針孔 —— 那是長期注射藥物留下的痕跡。顧沉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伸手想觸碰那些針孔,卻在半途停住:“那些藥...... 是為了保護你,

    防止你因為記憶混亂而崩潰。”“保護我?” 許妄冷笑一聲,“還是為了更好地控制我?

    ” 她翻開日記本,指著第 12 冊里的記錄,“你說我每月 15 號會發(fā)瘋,

    其實是藥物的副作用,對嗎?你讓醫(yī)生給我注射致幻劑,然后拍下我失控的畫面,

    作為繼續(xù)操控我的理由。”顧沉舟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被人當面捅了一刀。

    他轉身走向書架,抽出一本厚重的相冊,扔在許妄面前:“看看吧,這是你以前的樣子。

    ”相冊里全是許妄的照片,從童年到成年,每張照片都被仔細標注了日期。她翻到最后幾頁,

    瞳孔驟縮 —— 那是車禍前的監(jiān)控截圖,她站在顧氏老宅的地下室門前,手里拿著把鑰匙,

    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表情。“你當時已經(jīng)恢復了記憶,” 顧沉舟的聲音里帶著絕望,

    “你拿著晚舟留下的證據(jù),要去報警。我...... 我不能讓你這么做,

    所以......”“所以你制造了車禍,重置了我的記憶。” 許妄替他說完,

    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轟然倒塌,“顧沉舟,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你以為用記憶操控就能留住我,卻不知道......”她突然停住,

    因為看到相冊最后夾著張紙條,上面是姐姐的字跡:“妄妄,沉舟的面容失認癥是裝的,

    他只是不敢面對自己愛上你的事實。”顧沉舟猛地抬頭,

    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你從哪里拿到的?”“姐姐墜海前給我的。” 許妄握緊紙條,

    “她主動跳海,就是為了讓你能正視自己的感情,對嗎?”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暴雨聲在窗外肆虐。顧沉舟慢慢滑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

    許妄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模樣,心中竟涌起一絲憐憫。“為什么不告訴我?

    ” 她輕聲問,“為什么要獨自承受這一切?”顧沉舟抬起頭,

    臉上滿是淚痕:“因為我害怕,害怕你知道真相后會厭惡我,害怕連最后的回憶都失去。

    ”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妄妄,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我不會再騙你......”就在這時,許妄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彈出條新消息,

    來自一個陌生號碼:“明日 15:00,老宅地下室,真相在此。”她抬頭看向顧沉舟,

    發(fā)現(xiàn)他也收到了消息,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兩人對視的瞬間,許妄知道,

    這場關于記憶與愛的博弈,終于要迎來最后的結局。她站起身,整理好風衣,

    日記本和紙條都藏在貼身口袋里。顧沉舟看著她,眼神里交織著恐懼和期待,

    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明天,” 許妄走到門口,又轉過身,“我們一起去地下室,

    看看七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樣的。”顧沉舟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目光落在她無名指的刺青上,像是在看某種珍貴的寶物。許妄轉身離開時,

    聽到他輕聲說:“無論結果如何,謝謝你,愿意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暴雨依舊在下,

    許妄摸著口袋里的紫外線手電,想起日記本里的最后一句話:“第 13 次,

    我終于敢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原來我愛的從來不是晚舟的影子,而是真實的你。”明天,

    一切都將揭曉。第四章?血色廣播暴雨在凌晨三點織成密不透風的灰網(wǎng),

    許妄將黑色連帽衫的兜帽又緊了緊,

    指尖觸到兜帽內(nèi)側的玫瑰刺繡 —— 那是顧沉舟三年前送她的生日禮物,

    當時他說:“玫瑰藏在暗處才最美。” 此刻這朵玫瑰正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

    像某種不祥的預兆。顧氏老宅后門的鐵鎖早已生銹,許妄用從畫室順來的調(diào)色刀撬動鎖芯時,

    聽見遠處廢棄碼頭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電流聲。她摸出藏在袖口的微型攝像頭,鏡頭對準門縫,

    屏幕里立刻出現(xiàn)顧沉舟的身影 —— 他坐在生銹的集裝箱上,懷里抱著件紅色雨衣,

    面前的老式收音機正在播放雪花般的雜音,機身側面貼著張褪色的標簽:“顧晚舟遺物”。

    “晚舟,今天的雨和七年前一樣大。” 他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妄妄醒了,她看著無名指的刺青問我是誰,眼神像極了當年你問我‘愛不愛你’時的模樣。

    ” 他伸手撫摸雨衣的帽檐,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愛人的發(fā)絲,“你說過,

    妄妄的眼睛像星星,可星星太亮了,我怕它會照亮所有我不想讓她看見的黑暗。

    ”許妄的手指驟然收緊,攝像頭差點從掌心滑落。

    她想起在顧沉舟書房看到的照片:姐姐穿著這件紅色雨衣站在海邊,

    嘴角上揚的弧度與自己畫自畫像時一模一樣。收音機突然爆發(fā)出刺耳的電流聲,

    前的臺風預警:“今夜 23:07 將迎來十二級強臺風......”顧沉舟猛地抬頭,

    目光直直看向她藏身的方向。許妄本能地后退,踩斷了腳邊的枯枝。他站起身,

    紅色雨衣從臂彎滑落,露出里面裹著的相框 —— 那是姐姐溺亡前的最后一張照片,

    背景里的海岸線與顧氏老宅的位置完全吻合,而姐姐的手指正對著鏡頭,

    比出一個 “13” 的手勢。“妄妄,是你嗎?” 他的聲音里帶著困惑與期待,

    雨水順著下頜滴落,在胸前匯集成深色的水痕,“你怎么會來這里?”她站起身,

    雨水順著帽檐砸在監(jiān)控屏幕上,模糊了顧沉舟的臉。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

    最后停在她右眼尾的淚痣上,瞳孔突然收縮 —— 這是他每次情緒波動時的生理反應,

    如同精準的情緒晴雨表。“你每天十點聽的廣播,根本不是什么定情時刻。

    ” 許妄扯掉降噪耳機,任由暴雨聲和電流聲灌進耳朵,

    “是你用來觸發(fā)我記憶重置的信號源,對嗎?” 她摸出藏在口袋里的紫外線手電,

    光束掃過他手中的收音機,

    形出細小的刻度:“10:00 PM, Memory Reset Trigger”。

    顧沉舟沉默地看著她,左手下意識地握緊了什么。

    許妄注意到他指縫間露出的銀色瓶蓋 —— 那是她在醫(yī)院見過的記憶重置藥劑瓶,

    標簽在雨水中脫落,露出底下的 “第 13 次專用” 字樣,生產(chǎn)日期正是車禍前一天。

    “為什么是我?” 她的聲音混著雨水,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是因為我長得像姐姐,

    還是因為我當年沒喊出聲的‘姐姐’?” 這個問題在她腦海里盤旋了無數(shù)次,

    此刻終于化作鋒利的刀刃,刺向眼前這個用記憶做牢籠的男人。顧沉舟突然沖過來,

    抓住她的肩膀,指節(jié)幾乎陷進她的皮肉:“因為你是唯一能讓我記住人臉的人!

    ”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多年的崩潰,“七年前那場臺風,晚舟墜海后,

    我看所有人都是模糊的色塊,只有你的眼睛......”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眼皮,

    動作輕柔卻帶著近乎瘋狂的執(zhí)著,“像錨點一樣清晰,讓我不至于淹死在遺忘的海里。

    ”許妄猛地推開他,后背抵在潮濕的鐵門上,鐵銹的味道鉆進鼻腔。

    她想起日記里的 “活體記憶錨點” 記錄,想起他手機里被 PS 成姐姐模樣的照片,

    唯有車禍后的那張保留了她真實的眼睛 —— 那是 1300 次素描后,

    他終于記住的、屬于她的獨特印記。“所以你就把我困在記憶的循環(huán)里,

    ” 她的喉間泛起苦澀,“一邊懲罰我‘見死不救’,一邊害怕失去唯一的救贖。你知道嗎?

    每次重置后,我都會在畫布上藏線索,第 5 次的匕首是老宅鑰匙,

    第 9 次的平面圖是地下室入口,而你......” 她指著他胸前的疤痕,

    “用我的畫傷害自己,來證明你‘愛’的是我還是姐姐的影子。

    ”顧沉舟低頭看著手中的藥劑瓶,雨水沖刷下,

    瓶身上的 “副作用:可能導致被馴養(yǎng)者產(chǎn)生第二人格” 字樣逐漸清晰。“第一次重置后,

    你問我是誰,” 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我想說‘我是你的愛人’,

    卻鬼使神差地說‘我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從那以后,每次面對你,

    我都在扮演兩個角色 —— 愛你的人,和懲罰你的劊子手。” 他拉開襯衫領口,

    露出鎖骨下方的舊傷,那道月牙形的疤痕正是她在第 12 次重置失敗時用調(diào)色刀留下的,

    “你看,連傷口都在提醒我,我有多貪心。”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穿透雨幕的瞬間,

    許妄的視線被他身后的集裝箱吸引 —— 銹跡剝落的鐵皮上,

    用紅色油漆寫著 “23:07” 和一個箭頭,指向老宅的方向。

    箭頭尾部有串模糊的數(shù)字:“1300”,與顧沉舟手機里的速寫數(shù)量完全吻合。

    她想起車禍前導航顯示的 23.07 公里,想起海景畫里的浪高,

    所有線索在此刻串聯(lián)成線,指向一個她不愿相信的真相。“姐姐墜海的時間,

    根本不是 23:07,對嗎?”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這個時間是你偽造的,

    為了讓我永遠活在愧疚里,讓我成為你名正言順的‘替身’。”顧沉舟的身體猛地僵住,

    眼中閃過驚恐,仿佛被剝?nèi)プ詈笠粚觽窝b的困獸。就在這時,許妄趁他分神之際,

    轉身沖進雨幕。身后傳來他的呼喊:“妄妄!別去地下室!

    那里......” 話音被驚雷掩蓋,她攥著從他口袋里順來的鑰匙,

    朝著老宅的方向狂奔,無名指的刺青在雨中泛著微光,像指引迷途者的鬼火,

    又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暴雨沖刷著老宅的外墻,許妄在玄關處脫下浸透的連帽衫,

    “顧氏集團 2022 年畫展” 字樣的 T 恤 —— 那是她在衣柜最深處找到的,

    領口內(nèi)側用線繡著 “妄妄專屬”,針腳細密得像是某種秘密的告白。

    她摸出藏在衣領的微型錄音筆,紅點仍在閃爍,里面記錄著顧沉舟在碼頭的全部獨白,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打著她對記憶的認知。走上樓梯時,

    她注意到扶手下方刻著細小的數(shù)字:從 1 到 13,每隔三級臺階出現(xiàn)一次,

    最新的 “13” 旁邊刻著朵凋謝的玫瑰。這是顧沉舟的 “馴養(yǎng)計數(shù)”,

    也是她被困在記憶牢籠里的年輪。畫室的門虛掩著,透出微弱的藍光,

    那是紫外線手電的光芒 —— 她離開前明明關閉了所有光源。推開門的瞬間,

    許妄聞到一股熟悉的雪松香。顧沉舟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著支藍玫瑰,

    花瓣上的血色斑點比昨夜多了三顆。“你果然去了碼頭。” 他沒有轉身,

    聲音里帶著預料之中的疲憊,“七年前,晚舟就是在這里告訴我,你愛我比她深。她說,

    你的眼睛里有我永遠讀不懂的深情,所以她選擇跳海,讓我永遠記住你。”許妄的腳步頓住,

    鑰匙從指間滑落,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顧沉舟轉身,眼中布滿血絲,手里拿著的,

    正是姐姐的紅色雨衣,雨衣內(nèi)襯上用金線繡著:“沉舟,保護好妄妄”。“我知道你在錄音,

    ” 他舉起手中的遙控器,屏幕上顯示著她藏在袖口的攝像頭畫面,“但我還是要告訴你,

    所有的記憶重置,

    都是為了不讓你想起這個殘酷的真相 —— 你才是我最初的、唯一的愛人。”窗外,

    暴雨突然轉急,許妄看著他眼中的痛苦與坦誠,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用記憶做牢籠的男人,

    或許比她更困在過去的風暴里。她彎腰撿起鑰匙,鑰匙環(huán)上的玫瑰吊墜與她的刺青輕輕碰撞,

    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帶我去地下室,” 她輕聲說,“這次,我要自己看真相。

    ”顧沉舟盯著她看了很久,久到雨聲都變得遙遠。他終于點點頭,

    從抽屜里取出另一支紫外線手電,光束交匯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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