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紀伯達戀愛兩年,終于走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中秋佳節,他帶著彩禮,正式上門提親。
為了這場提親,我們家全員出動,哥哥徐凡、嫂子柳如煙,
還有剛滿一歲的小侄子徐冬冬都在場。一大早,嫂子就在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
切菜聲、炒菜聲此起彼伏,香味不斷從廚房飄出,經過一上午的精心烹制,
滿滿一桌豐盛的菜肴擺上了桌,八菜一湯,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餐桌上,
溫馨融洽的氛圍蔓延開來,嫂子一邊吃飯,一邊細心地給侄兒喂飯,畫面看起來格外和諧。
紀伯達家境普通,經濟上并不寬裕。但他對我的愛毫無保留,
他是那種哪怕身上只有一百塊錢,也愿意毫不猶豫地給我九十九塊的人。這份真心,
是再多金錢都換不來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堅定地想要和他共度一生。酒過三巡,
終于進入了提親的關鍵環節,作為家里的掌上明珠,我從小就備受寵愛。這次,
爸媽更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他們決定拿出一筆錢,為我支付婚房的首付,
雖然哥哥結婚時,爸媽給了20萬首付,但這次給我的更多,足足有30多萬。
聽到這個消息,我感動得熱淚盈眶,緊緊抱住媽媽,哽咽著說:“謝謝爸媽,我好愛你們!
”哥哥看著我,眼神里也滿是寵溺。我家算不上大富大貴,
這30多萬都是爸媽多年來省吃儉用,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身邊常有女生跟我說,
家里有兄弟的女孩,很可能會遭遇重男輕女的情況,不僅得不到父母的支持,
甚至可能會被父母拿走彩禮錢去貼補哥哥。但我的爸媽截然不同,他們對我和哥哥一視同仁,
給予我們的愛和關懷沒有絲毫差別。我開心地看向嫂子,雖然爸媽給我的嫁妝她無權干涉,
但我還是希望能得到她的認可和祝福。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嫂子身上,
她輕輕放下手中給侄兒喂飯的餐勺,面帶微笑地說:“當然同意呀,薇薇恭喜你!
回頭我還得給你包個大紅包呢。”我就知道嫂子最疼我了!上大學時,
我的生活費大多都是她出的,那時候,
她總是溫柔地對我說:“小姑娘在外面別因為錢虧待了自己。”每個月,
她都會給我3000到5000元,讓我的大學生活過得十分寬裕,雖然侄子出生后,
她因為帶孩子忙得不可開交,我們之間的聯系似乎少了些,但我能理解她的辛苦。然而,
就在我沉浸在喜悅中時,嫂子突然話鋒一轉:“薇薇,結了婚就是大人了,
以后爸媽的養老問題就平分吧。”聽到這話,我忍不住激動地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媽媽的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顯然也沒想到嫂子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突然覺得,過去五年里,我好像根本沒有真正了解過她,她的這一番話,
讓我感覺她之前的好都是偽裝出來的。哥哥見氣氛不對,
連忙出來打圓場:“如煙沒別的意思,就是隨便說說,薇薇別往心里去。
”可嫂子卻不依不饒,追問道:“薇薇,你是不是不想給爸媽養老?”她的眼神讓我覺得,
她是因為生了兒子,就開始在這個家里耀武揚威。紀伯達在桌下輕輕拉我,示意我別較真,
打個哈哈過去就算了,但我偏不!我看到爸媽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那目光里似乎帶著一絲期待,又有一絲擔憂。于是,我連忙大聲說:“怎么會呢?
爸媽給我準備這么豐厚的陪嫁,我感謝還來不及!咱們家又不重男輕女,養老當然要平分!
”餐桌上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我,沒有一個人說話。哥哥沉默不語,
而嫂子的眼神里滿是質疑,我心里清楚,哥哥沒有工作,一直靠嫂子養活,
這件事情上確實沒有底氣。但我和紀伯達不一樣,我們雖然剛畢業不久,但都有正經工作,
收入雖然不算高,但維持生活還算過得去,既然爸媽給我們買了婚房,
我們就有責任給他們養老。我特意提高音量,看向紀伯達說:“伯達,你說是不是?
”紀伯達被我突然點名,顯得十分尷尬,只能勉強附和道:“那當然,
以后我們肯定會好好孝順爸媽的。”聽到他的話,爸媽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我得意地看向嫂子,心里暗自想著:不就是掙了幾個錢嗎,在這裝什么清高?一個外人,
還想在我們家指手畫腳,挑撥我們的關系!這場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接下來的交談還算順利,紀伯達家雖然買不起房,
但還是湊出了一份不錯的彩禮——12.8萬,除去買金子首飾的錢,剩下的都會歸我。
有了爸媽給的婚房首付,再加上這份彩禮,我們的起點比很多人都要好,我堅信,
只要我們努力奮斗,未來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紅火。不過,我還是覺得嫂子在針對我,
雖然她表面上沒再表現出什么,但我心里總想著,當初哥哥娶她時,她家一分錢陪嫁都沒有,
她嫉妒我也是人之常情,怪只怪她娘家沒本事,不像我,有疼愛我的爸媽。之后的日子,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我和紀伯達挑中了一套心儀的二手房,房子裝修得很不錯,
基本可以拎包入住。年底,我們順利舉辦了婚禮,婚禮辦得很簡單,沒有奢華的排場,
沒有昂貴的禮服,但我并不在意這些,對我來說,只要站在我身邊的人是紀伯達,
一切就都足夠了。婚后沒幾個月,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我們平靜的生活。
紀伯達一臉愁容地告訴我:“薇薇,我們單位最近資金周轉困難,工資都經常發不出來,
聽說還要降薪,可能每人要降2000塊。”聽到這個消息,我一下子急了,
我們倆工資加起來一個月才10000塊,還完房貸就只剩下5000塊,現在物價飛漲,
什么都貴,我又挑食,隨便買點水果都要花100多塊。要是再降薪2000塊,
我們每個月就只剩3000塊,兩個人平均下來每人只有1500塊,這日子可怎么過?
紀伯達也滿臉為難,我知道他心里愧疚,畢竟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他猶豫了一下,
說:“要不你問如煙嫂子借點錢?大學的時候她對你那么好,就當我們先借的,
等以后賺了錢再還她。”我有些猶豫,提親時和嫂子鬧得不愉快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但一想到大學時,除了學費是爸媽給的,我的生活費幾乎全靠嫂子,她總是那么慷慨,
對我關懷備至。最終,我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去試試。我和紀伯達買了果籃和純牛奶,
來到哥哥家,剛到飯點,就看到哥哥在陪孩子玩,嫂子在廚房忙碌。看到我們來了,
她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餐桌上,我最愛吃的紅燒鯽魚香氣四溢,
嫂子簡單地問了問我婚后的生活,飯桌上氣氛還算融洽。可直到酒都喝完了,
我們倆還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開口借錢的事。嫂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終于忍不住問:“薇薇,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說?”我松了一口氣,
趕緊把紀伯達單位要降薪的事告訴了她,然后緊張地盯著她的表情,
想從她的反應中看出一絲希望。沒想到,她只是淡淡地說:“那以后你倆省著點花,
其實也夠過。”我覺得她肯定沒明白我們的難處,連忙說:“嫂子,
我倆的房貸壓力實在太大了,你能不能每月幫忙還2000?就當我們借的,
等我們有錢了一定還你!”說著,我還露出了撒嬌的笑容,
這是我以前跟她要錢時常用的招數。哥哥也在一旁幫腔:“如煙,就2000塊錢,
也不是什么大數目,幫妹妹一把吧。”可嫂子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不行哦,
薇薇都結婚了,是大人了,要學著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了。”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不死心,連忙坐過去,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好嫂子,
你就幫幫妹妹吧!你人美心善,怎么能不管妹妹呢?”但嫂子輕輕抽出胳膊,
依然態度堅決:“薇薇,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哥哥見嫂子這么不給面子,急了:“如煙,
你怎么這樣?都是自家妹妹,你一個月掙那么多,借她2000塊又能怎么樣?
當初不也是你同意給薇薇買房的嗎?”嫂子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徐凡,我同意她買房,
可沒說要幫她還房貸!你要是想借,你自己借,我不攔著!”說完,她抱起旁邊的小侄子,
轉身就準備回房間。哥哥一時沖動,站起來去拉嫂子,結果嫂子一個沒抱住,
小侄子從她懷里摔了下來。幸好沙發起到了緩沖作用,小侄子只是掉到了沙發上,
接著又滾到了地上,小侄子瞬間哇哇大哭起來,那哭聲在屋子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完全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一時間手足無措。
嫂子憤怒地給了哥哥一巴掌:“徐凡,這可是你親兒子!”說完,她抱起小侄子,
穿上鞋就往外走,應該是帶孩子去醫院了。“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哥哥站在原地,
一臉茫然,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混亂中回過神來。我趕緊拉了拉他:“哥,你們別吵架了,
我不借了,不借了!”哥哥這才如夢初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也不理我。
紀伯達走過來,拉了拉我,示意我離開。我只好說:“哥,那我們先走了,以后再來看你。
”從哥哥家出來,小侄子的哭聲還在我耳邊回響,我心里滿是愧疚和不安,
我們只是想來借錢,沒想到卻引發了這么大的矛盾,還讓小侄子受了傷。
紀伯達溫柔地安慰我:“別自責了,這也不是你的錯,是如煙嫂子沒抱住孩子。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平靜下來。嫂子家沒借到錢,但房貸的壓力卻像一座大山,
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紀伯達的父母早就離婚了,就連我們結婚,他們都沒來參加,
指望他們幫忙根本不可能。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我的爸媽了。到爸媽家樓下時,
我讓紀伯達在樓下等我,自己一個人上樓,爸媽看到我來了,趕緊招呼我吃飯。
媽媽一眼就看出我臉色不對,關切地問:“薇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再也忍不住,
把在嫂子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媽媽聽完,氣得火冒三丈:“什么?
她憑什么不借?她嫁到咱們家,就是咱們家的人,她的錢就是咱們家的錢!不行,
我得給她打電話問問!”我想到嫂子現在應該還在醫院,正帶著侄子看病,
連忙拉住媽媽:“媽,還是別打了,冬冬剛才摔了一下,她現在肯定還在氣頭上。
”媽媽一聽小侄子出事了,瞬間沒了脾氣,焦急地問:“冬冬怎么樣?沒事吧?
摔得嚴不嚴重?”看著媽媽這么關心侄子,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她怎么能這么在意別人的孩子?但我還是撒謊說:“沒事,是嫂子非要去醫院的,
冬冬摔了之后還對著我笑呢。”說完,我又眨了眨眼睛,說:“媽,
嫂子確實沒有義務借錢給我,而且自從她生了孩子,好像對咱們家也疏遠了不少,
你沒發現嗎?嫂子生孩子那幾天,哥哥剛好被經濟詐騙,整個人都很消沉,
我們想帶他出去散散心,旅游那幾天,嫂子一個電話都沒給我們打,
估計她自己在家過得挺自在。”媽媽沉思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真是苦了我的女兒了。
”我趕緊淚眼汪汪地抱住媽媽:“媽,我不是你最愛的女兒嗎?你怎么舍得看我這么難?
”媽媽被我纏得沒辦法,無奈地笑了笑:“哎,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不幫你幫誰?
不就是2000塊錢嗎,媽給你!”爸爸在一旁聽到了,瞟了我們一眼,
哼了一聲:“你就慣著她吧!”我們家主要靠爸爸掙錢,
其實這2000塊錢還是得從爸爸的收入里出。媽媽看了爸爸一眼,拉著我說:“別理他,
他的錢我說了算!”我連忙在媽媽身上蹭了蹭,撒嬌道:“媽媽你最好了!”接著,
我又拉著媽媽說了很多最近生活里的趣事,哄得媽媽開心起來。從家里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我身心俱疲。紀伯達看到我出來,趕緊跑過來問:“怎么樣?
”我故意先做出一副失落的樣子,紀伯達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然后,
我突然喜笑顏開:“爸媽答應了!”紀伯達一聽,高興得不得了:“我就知道薇薇最厲害了!
”我得意地說:“那可不,也不看看我爸媽有多愛我!”接下來的幾個月,
日子過得風平浪靜,聽說小侄子摔得不太嚴重,沒什么大礙,我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讓我驚喜的是,媽媽每個月給我的錢比說好的2000塊要多,有時3000塊,
有時甚至5000塊。有了爸媽的補貼,我和紀伯達的日子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
但也過得逍遙快活。然而,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破。這天我正在上班,媽媽突然打來電話,
聲音里滿是焦急:“薇薇啊,你爸進醫院了,你快來!”聽到這個消息,我心急如焚,
差點哭出來,連忙說:“媽,你別急,我這就來!”我跟領導請了假,一路飛奔往醫院趕。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哥哥已經在那兒了,還帶著小侄子。嫂子和紀伯達也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急忙問媽媽:“爸的情況怎么樣?”媽媽看起來快崩潰了,
哭著說:“醫生說你爸突發腦溢血,差點就沒救了!”說著,媽媽再也支撐不住,
抱著我痛哭起來:“這可怎么辦啊?沒有你爸,我可怎么活?”我看著媽媽哭得撕心裂肺,
上氣不接下氣,再看看站在一旁抱著孩子、手足無措的哥哥,忍不住埋怨道:“哥,
你怎么還把孩子帶來了?這不是添亂嗎?”哥哥一臉無奈:“小孩子自己在家肯定不行啊,
我走了沒人照顧,我不放心。”我嘆了口氣,說:“媽,你先別著急,
等醫生的診斷結果出來再說。”我們一家人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
每個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沒過多久,嫂子和紀伯達趕到了醫院。看到紀伯達,
我心里的委屈和恐懼一下子涌了上來,軟弱地撲進他懷里。其實我也被嚇得不輕,
紀伯達連忙輕聲安撫我:“沒事的,爸一定會沒事的。”又過了漫長的幾分鐘,
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我們趕緊圍了上去。醫生說:“病人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但病情不穩定,隨時可能復發,必須盡快做手術,初期治療費用大概需要60萬,
你們家屬商量一下吧。”“60萬?”聽到這個數字,我們都驚呆了,這么一大筆錢,
上哪兒去湊?媽媽更加著急了,急得直掉眼淚。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問媽媽:“爸有醫保嗎?”媽媽一臉茫然:“啊,我不知道啊,這些一直都是你爸在弄。
”我和紀伯達拿著爸爸的身份證去查詢,看到結果的那一刻,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爸爸之前的醫保一直都是按時繳納的,偏偏今年沒有交,就算現在補交,
也得兩個月后才能生效,根本來不及。我崩潰了,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想到平時父母對我的疼愛和付出,現在他們遇到這么大的困難,我必須堅強起來,
想辦法解決問題。可就在我準備回去和家人商量時,紀伯達拉住了我,猶豫著說:“薇薇,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爸媽每個月都補貼我們,所以才沒錢交醫保了?”這句話像一道晴天霹靂,
讓我五雷轟頂。我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喃喃自語道:“應該不會吧,醫保才多少錢啊?
”但我還是忍不住又查了一下,結果發現爸媽今年的其他保險也都沒交,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嗎?我心里充滿了愧疚和自責,無助地問紀伯達:“伯達,這可怎么辦啊?
”紀伯達嘆了口氣:“別瞎想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先回去吧,媽還等著呢。
”回到等候區,媽媽看到我們回來,立刻站起來,焦急地問:“怎么樣?查清楚了嗎?
”我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聲音里滿是絕望:“媽,今年爸沒交醫保,
現在補交根本來不及了。”媽媽突然一拍大腿,滿臉懊悔:“我想起來了!
之前你爸說要交商業保險,總共兩千多塊,那段時間手頭實在太緊巴,我尋思著先緩一緩,
就說暫時別交了......”說著說著,她突然崩潰大哭,“都怪我!我真是老糊涂了,
我就是個罪人啊!”邊說邊抬起手要往自己臉上扇。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卻怎么也攔不住她的自責。這時,柳如煙站了出來,眼神里帶著疑惑:“媽,
你們怎么會沒錢呢?爸每個月工資不低,平時也沒見亂花錢,怎么連保險錢都拿不出來?
”這句話像根刺,瞬間讓空氣凝固。我看著嫂子那探究的目光,
心里又委屈又惱火——都什么時候了,她怎么還在說這種話?
難道她看不出來媽媽已經自責到了極點嗎?哥哥也投來疑惑的目光,媽媽心虛地瞥了我一眼,
我下意識地把身后新買的包包又往回縮了縮,卻正好對上柳如煙眼中的嘲諷。
我心里騰地升起一股無名火: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臉笑?哥哥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卻只是沉默不語。媽媽急得直跺腳:“哎呀,誰還有心思想這些呀?你爸的手術費怎么辦啊?
他不能有事啊!六十萬,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這幾個月,
我和紀伯達只顧著吃吃喝喝,壓根沒存下一分錢。我咬咬牙,看向柳如煙:“嫂子,
你收入高,總不會見死不救吧?”柳如煙神色平靜:“我怎么會不管呢?就算去借,
我也得把錢湊來,算上這一年多攢的,差不多能拿出三十萬。”“三十萬?
三十萬夠干什么的?我爸需要六十萬!”我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柳如煙走近一步,
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妹妹是打算一分錢都不出嗎?當初拿陪嫁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果然!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她一定覺得我父母的積蓄該歸她,
她自己深受重男輕女觀念的毒害,難道還要把這種思想帶到我們家?我強壓怒火:“嫂子,
我也想救爸,可我真沒錢啊!我才工作不久,能有多少積蓄?再說,嫁妝都用來買房了,
我手頭緊,能有什么辦法?你難道要逼我走投無路?”哥哥也站出來護著我:“如煙,
你別太過分了!妹妹沒錢,難道你要她去賣腎?家門不幸啊,娶了個見死不救的媳婦!
”媽媽也拉著柳如煙痛哭起來,可她卻抱著孩子,冷眼旁觀這場爭吵。
我本以為她會松口幫忙,卻聽她輕飄飄地說:“不想出錢,那就賣房吧。
”這句話像一記驚雷,炸得我腦袋嗡嗡響,紀伯達在一旁拼命給我使眼色,
不用他說我也明白,剛結婚生活才穩定,怎么能賣房?
我氣得渾身發抖:“我叫你一聲嫂子是出于尊重,別給臉不要臉!以前裝模作樣對我好,
現在終于露出真面目了!我絕對不會讓人動我的房子!”“呵呵,妹妹有錢卻不想救父親,
我又能怎么辦?自己的女兒都不管,還能指望我這個外人?”柳如煙的話徹底激怒了我,
我恨不得沖上去撕下她虛偽的面具。我剛要沖過去,就被紀伯達攔住了。醫院走廊里,
不少人都在往這邊張望,我們不能在這大吵大鬧。紀伯達擋在我面前,對柳如煙說:“嫂子,
或許不用賣房,你們那套房子貸款不是還清了嗎?可以抵押貸出六十萬,
到時候我們一起還月供,怎么樣?”“對,抵押房子也是個辦法!還不上就先欠著,
反正嫂子工資高,應付得來。”我覺得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哥哥也連忙附和:“行,
我們抵押房子吧,六十萬沒幾年就能還清。”媽媽也抬頭,眼巴巴地看著柳如煙。